“人,都被你们吓跑了,现在上面没一个人了。”
“那怎么办?”
“怎么办,马上让人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放火烧了,免得以后再有人以此为巢,祸国殃民。”
“行,”张从宾答应一声,随即便带人挨门逐户搜寻去,且不大功夫,将粮食等一切物品搬出房屋后,他立刻便将还没着火的房屋给点着了,看整个野狼寨都在陷入熊熊的大火中时,看天色将亮,一行随即便带上粮食等其他物品下山回家去了。
说话张守信夫妇看张从宾带人去野狼寨后,心中自是忐忑不安,正在张庄内坐卧不安地胡思乱想着,急闻大获全胜,满载而归,自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二人起身直迎到庄门口前,一见福居便关切地问了起来,“闲侄,一切都安好吧?”
福居大获而归,自是高兴,“张老伯,一切顺当,你女儿玉凤
张守信夫妇一见女儿蓬头垢面,有惊无伤安全回来,心情自是激动,父女三人忍不住便抱头哭诉起来。
众人面对着这劫后相逢的激动场面,心情自也是非常激动,泪水忍不住便从眼眶内掉了下去。
福居急忙劝慰道;“伯父,别太激动了,有话回家在讲吧。”
张守信闻言急忙拭去眼泪,帮忙招呼众人回家去。
张从宾等众人奔波了大半夜,肚里早已有点饿了,当一到家便见到热气腾腾的酒菜时,心中自是欢喜,立刻便招呼大家吃喝起来,随后,取出从野狼寨带回的财物分赏众人。
在说张玉凤进了后堂,梳洗打扮一通,稍息片刻,看福居吃罢将众人送人后,便起身向福居拜谢救命之恩来。
世人谁人不爱色,且说福居正和张从宾的父母谈说着自己在野狼寨内撕杀的情况,猛见一个如花似玉、美艳无比,施朱太赤、施粉太白,增一分太高、减一分太短的仙女来到自己面前施礼跪拜时,立时便惊呆了。虽然他与张玉凤有过接触,但由于那时的她披头散发,容颜自是不如现在,一眼自是没能认出,面对着美如天仙的玉凤姑娘,魂消了半天,才从惊讶失态中明白过来,急忙劝止道;“玉凤姑娘,你这是干啥,救危扶困这本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你用不着这样的。”
张玉凤急忙道;“恩公,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我们全家这恩如同再造,我这一拜与您那大恩大德相比,如同沧海一粟,非同日而语的,请您无论如何接受我三叩九拜之礼吧。”
福居劝说道;“玉凤姑娘,言重了,我所做的那些事,并没有你所说的那样高尚伟大,很平常的,再说我一心救人,根本没想图报的,你不必行此大礼,也不心里过意不去的。”
张守信道;“恩公您真是太过谦了,这事对您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讲那可是太重要了,这事如果不拜谢的话,即便别人不说什么,我们心里也会一辈子歉疚,过意不去的。”
福居自是不让其行三叩九拜之礼,“伯父,你别太那个了,我心里会不安的。”
“守信兄,你就别在坚持了,只要自己心里有,就什么都要了,”张承道眼见双方僵持着急忙出面劝道;“玉凤姑娘,快起来吧。”
张玉凤在众人的劝说下,被福居搀扶了起来。
张守信自是过意不去,“承道兄,大恩不言谢,这如何使得呀?”
张承道劝慰道;“守信兄,没啥的,如果心里过意不去,等以后有机会再补救也行,不在这一时的。玉凤姑娘,你年庚几何呀?”
张玉凤道;“回伯父的话,小女今年一十有七了。”
张承道羡慕道;“守信兄啊,你有这样一个好女儿,真是幸福啊,假如我也要有一个的话,就儿女双全,那就好了。”
张守信闻言道;“承道兄,说句高攀的话,如果你不嫌弃,那就认作膝下好了。”
张承道闻言自是高兴;“这当然好了,只是、、、、、、”
张守信道;“承道兄,我说的是真的,玉凤,快拜见你干爹呀。”
张玉凤闻言立刻便跪拜在地“爹爹、爹爹”叫喊来。
张承道自是欢喜,急忙便将其扶了起来。“春红,快扶你家小姐见你婶子去。”
春红答应着,急忙上前扶持着玉凤,便往后堂拜见从宾他娘去了。
二人说着说着便谈到时下的情况来,“守信兄,你下一步有何打算啊?”
张守信道;“承道兄,这个后荒马乱的,我原本也没个计划,只是跟随着别人瞎跑,现在出了这事,我还没有地方去呐。”
“是嘛,”常言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出头,面对着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的张守信,张承道提意道;“守信兄,现在兵荒马乱的世道不平,到处都不安宁,我看你们也别在颠沛流离地乱跑了,就先在我们这里住下好了,等战乱平息了下来,你们在走也不迟的。也免遭流离中再有个三长二短什么的,你看如何?我们这里虽说不是世外桃源之地,但由于这里山高林密,地理位置偏僻,眼下毕竟还是安全的。”
事不三思终有悔,人能百忍自无忧,张守信心头正为去留之事忧虑,闻听自是心喜,立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感谢好;“承道兄,那我代表全家谢谢你了。”
“这没啥的,兵荒马乱,患难与共嘛,再说你我一笔写不出两个张来,乃一家人也。”张承道立刻便叫人为他们腾挪房屋去。
天上神仙容易遇,世间难得舍财人。张守信自万万没想到他如此热情助人,心中自是十分的感激,全家便在张庄住了下来,避起战争的灾祸来。
潞州的战事不久便开始了,双方的战斗自是十分激烈,打得难解难分。虽然规模很大,但互有输赢,总的来说谁也没有占到多便宜。
潞州地势险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历来就有得潞州可望得中原之说。李克用为了促使进攻沧州的朱温尽快收兵,面对潞州的坚强防守随即便又增兵派将,再次对潞州发动更加凶狠、更加猛烈的攻击。
潞州节度使丁会面对着疯狂猛烈的进攻,除亲自上城楼督战,并连番派人向朱温求援外,自是别无他法,与李克用争斗相持着,等待着朱温的增援。
日来月去,星转斗移,眨眼间,张守信全家便在张庄上住了一月有余了,面对着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战争,他自是寝食难安,愁绪万千,为背井离乡、寄人篱下不能回家而发愁,为没能完成向平之愿而怕女儿再遭恶人之手而忧虑担心。
他的老伴张周氏面对着他的长唏短叹,生怕他愁出病来,忍不住开口劝道;“老头子,你还是别发愁了,世道如此,这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你少给我絮聒,当初要不是你多事的话,女儿早嫁出去了,能发生这样的事嘛。”
他老伴张周氏万没有想到他不仅不领情,反而张嘴便如吃了火药似的,指责起她来,不由抱屈道;“老头子,这能怪我嘛,咱们家什么事,不都你说了算嘛。”
“是我说了算,可那一件你没反对过,那一件你听我的啦。”
张周氏道;“你自己没主心骨,能怪我嘛。”
“不怪你怪谁,当初要不是你这个门不当、那个户不对,嫌肥怕瘦的话,有十个女儿也都嫁出去了。”
张周氏生气道;“是我挑肥拣瘦怎么啦,我终不能让我的女儿往火坑里跳吧?”
“谁让女儿往火坑里跳啦,你少拿这话攮戗堵塞。”
“两位,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火气?看来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互相戗吵,猛闻张承道来到急忙便止住了争吵,张周氏起身让座道;“我们没啥事,随便说说,她大伯您来啦,快请坐。”
“谢谢,谢谢,唉,守信兄弟,你们刚才吵什么呐?那么大声。”
“唉,我们为以前的一些陈谷子烂麦之事而斗两句嘴,没啥的。”
“没事就好,过日子的,千万不能为一些小事而生气,那样会伤感情的。”
“那是,那是。”
“玉凤呐?”
“她呀,跟福居他们习武去了,这一个来月天天如此,从未间断过,怎么你找她有事啊?”
“没事,随便问问,守信兄弟,这两日干啥呐,怎么不去下棋啊,是不是又在为战事发愁啊。”
张周氏Сhā言道;“那呀,他是为女儿玉凤的婚事发愁的?”
“你少给我絮叨,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的,”
“守信兄弟,发什么火,有话好好说,是不是玉凤已经找好婆家,因为战争错过了婚期,不能按时完婚而发愁啊?”
张守信道;“那是啊,而是因为这恼人的战争,使我们无法为她找婆家而发愁的。”
张承道问道;“是这样啊,那你们打算给她找什么样的人家呀?”
张守信道;“这兵荒马乱的,还能有啥要求啊,只要小伙人品好,勤劳能干,知道疼人就行,承道兄,这事以后还请你多费心啊。”
张承道沉思片刻道;“这个自然,说来眼下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不知你们中意不中意?”
“谁”“那个”张守信夫妇一听,不觉同时问道;
张承道提醒道;“这个说来你们都熟悉,他就是救过你们性命的福居啊,你们不是一直想报恩与他嘛,现在把女儿嫁给他,一来报恩,二来女儿又有了安身之所,一举两得这不是很好嘛!”
张守信猛然醒悟道;“不错,他却实是个合适的人选,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呐,嗳,可就是不知他同不同意?
张承道打着保票道;“这个只要你们同意,他那头包在我身上,保管你们满意的。”
“那好,你快去办吧!”
“别急,你先把玉凤姑娘叫回来问一下嘛,她同意了,我在去办也不迟的。”
“问不问都没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啥不同意的。”
“守信兄弟,这不是儿戏,自古言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婚姻不长,你把她叫回来问一下吧,免得干女儿抱恨终身的。”
张周氏Сhā言劝道;“老头子,她伯父说得对呀,你女儿叫回来问一下又不费啥的。”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好、好、好,你不去我去,”张周氏说着出门叫去,不大功夫,便将其唤了回来。
张玉凤知书达理,进屋便向张承道施礼问安来;“干爹,女儿,给您请安了。”
“好、好、好,你回来了,这一个月来怎么样,武术还好学吧?”
“这个怎么讲呐,只要努力坚持不懈说难也不难的。”
“是嘛,那这一个来月你学得怎么样啊?”
“我刚入门,复杂的还没学呐?”
“是嘛,那福居人怎么样?”
“人挺好的,没啥说的,怎么啦?”
张承道郑重其事道;“没啥,随便问问,干女儿,今天有件事想问一下,你可千万想好了再回答。”
张玉凤看其一脸正色爽快道;“行,干爹,你尽管问吧。”
“那好我可就说了,事情是这样的,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常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了完结你父母的这个心愿,我呐为你寻了户人家,这婚姻大事呐,讲究个门当户对,自然配合,为了不让你有啥怨言、称心如意,我征求你的意见,看我提的这个人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话,那我就另找,你放心,如果不同意,你父母他们都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茫茫四海人无数,哪个男儿是丈夫,张玉凤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干爹,请明言。”
“女儿,我说的这个人,你非常熟悉的,他就是原救你,现在教你功夫的福居也。”
张玉凤闻听是福居,一时间心里如平静湖面突然投进了一块大石头,顿时便激起了千层浪,搅乱了她的心,使她陷入了混乱的思绪中去了。喜欢与爱在她心中翻斗开来,不久,爱的力量便在她的心中充满,使她不由得从心底发出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来。
张周氏看女儿愣在那里,不吭不言,禁不住上前推问道;“女儿,行不行啊?”
张玉凤从遐想中回味过来,深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天,看了一眼母亲红着脸说了声,“你们看着办吧,”便跑回自己的房内偷着乐去了。
“女儿,你即没啥意见,那我们就定下了,明天我给定礼来。”这正是百年好事从今定,一对姻缘天上来。
张承道看玉凤同意后,但放心地为二姓之好奔忙去,他原以为事情定会一顺百顺,手到擒来,马到功成的,万没料到福居这里他会不同意,自是让他大吃一惊而疑惑不解;“福居,树大结果、人大成家,这是自然规律,你为啥对这婚事不同意呀,难道你嫌她不够美丽,还是她抛头露面曾陷贼茓不成?”
“伯父,你想那去了,不是因为她,而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啦,难道你已有了妻子不成?”
“那里,我没有成家呐。”
“那这不是,那不是的,到底为了什么,把话说清楚的,别人猜来猜去的摸不着。”
“伯父,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解释好不?”
“行、行、行,快讲吧。”
“伯父,说实在这桩婚事我是非常想答应的,可你看看我目下的状况,我地无一亩,房无半间,且本身还是个逃犯,你说我能答应嘛?”
“原本是因为这呀,你这小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呐。真没想到你一个叱咤风云的男子汉竟然为了一亩地,几间破屋,而不敢接受婚事,你可真够虎的,说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凭你身手难道连几亩几间房都挣不到盖不起嘛,这婚姻大事可不比别的,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
“伯父,我不是犯糊涂,你要知我是朝廷的逃犯。”
“逃犯怎么啦,你这辈子就不生活了,在说你不讲又有谁知道呐,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容我再想想,这乃她的终身大事,必须得郑重”
“有什么好犹豫的,就这么定了,我给他们回话去。”
张承道告诉玉凤后,全家自是高兴,为了早日完结这桩心事,两人趁热打铁,随即便合计起结婚之事来。“守信兄弟,这事两家都已同意,常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则说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也不太平,我看咱们不如趁早选个日子给他们办了,免得夜长梦多,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照应。”
张守信道;“这当然好啦,那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呐?”
张承道说着便掐指盘算起日子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已午未,建除满平定,执破危成收,守信兄弟,后日就是黄道吉日,你看如何?”
张守信道;“后天,承道兄,这太急促了吧?”
“急促啥,现在是乱世,不能和太平时候比的,如果在三书六礼,讲那些繁文礼节的话,那就不实际了。”
“这我知道,承道兄,可终得让我为女儿置办一点嫁妆吧?通知一下亲朋好友吧,”
“守信兄弟,兵荒马乱的,你怎么通知亲朋好友啊,至于置办嫁妆之事,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会安排的。”
“承道兄,这怎能麻烦你呐。”
“守信兄弟,你不要忘了,你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女儿的,别犹豫不决了,终归是那么一回事,早晚都得办,早办早利落。”
“那好,后天就后天吧。”
张承道把消息告诉福居后,大家立刻便张罗忙碌起来。
婚礼当天除没有花轿外,其他的自是什么都不少。随着吉时的到来,在婚礼主持人的指导下福居、玉凤拜了天地父母,众人便送入了洞房。福居进了洞房,抬手便将玉凤头上的红盖头给挑了下来。面对着烛光下的美如月里嫦娥似的张玉凤,心里自是有种按耐不住、说不出的喜悦,生怕她飞走似的,伸手便抓着了张玉凤的双手激动道;“娘子,你真太美、太漂亮了,简直如仙女下凡一样,我太喜欢你了。”
张玉凤红着脸害羞地低头问道;“相公,忙这几天,是不是累迷了,看到妾就说起胡话了。”
夫妻不是今生定、五百年前结下因,福居激动得一时间不知说啥好了,“不、不、不,娘子,这是我的真心话,你真是太美了,可说无人能比的。”
张玉凤心里自是美滋滋的,提醒道;“即如此,那你还愣头愣脑的站着干啥。”
福居猛然醒悟,刹时,二人便情意绸缪、卿卿我我喝起交杯酒来。
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燕尔的二人面对着这花烛之夜,自是欢喜不尽,又岂肯白白虚度,刹时,夫妻两人便卿卿我我、解衣就枕、颠鸾倒凤,如胶似漆、如鱼得水、你亲我爱起来。
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时间飞短流长,眨眼间,便又到了年关了,伴随着潞州丁会的战降,战事的结束又是一年、又是一个春天了。福居面对着有孕的妻子,心头虽然非常高兴。但一想到自己流落他乡、功名未遂,一事无成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的情况时,心头又忍不住一声长叹,潸然泪下。
常言道受恩深处宜先退,得意浓时便可休。莫待是非来入耳,从前恩爱反为仇。心头不由得思考起自己的前途命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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