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还是个孩子,才会这么贪睡。
不过,她的睡姿实在很美,竟能再次激起他心底的慾望,仇尘刚面对这种反应,
忍不住暗笑自己定力不够。偏偏她的硬容,却又是这般清纯,就像天使的脸孔。
他放下手提式电脑,悄悄走向她,一动也不动,默默地在一旁欣赏她。
感受到在黑暗中,似乎有人正在盯着她看──夜蝶惊悚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瞳立刻映入他的容颜。
她吓得缩起身子,并从沙发上爬起来。
“你──你──”她口吃了。“你别过来,别碰我……”
仇尘刚见到她的傻状失笑道:“放心!我不会碰妳,我已明自妳不是妓汝──”
说着,他大方地坐在沙发上。
“你──”事不宜迟,她干脆挑明说了。“昨夜……过了就算了,只怪我自己倒楣……现在,我想向你借点钱买一套衣服、鞋子……然后,我会离开……”眼见他坐在她身侧,夜蝶识相地起身,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你一定很有钱,不差这一点钱吧!”
他目光如鹰地盯住她。“是的。”他道。“妳想要多少钱?”
夜蝶想了一会儿。“两千元应该就够了。”
“两千元?”他闻言,不禁仰天大笑。“给了妳两千以后呢?妳要去哪儿?”
“这就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了,快点给我两千元啦!”她竟无意地向他撤起娇了。
“妳知道Chu女有多值钱吗?”他反问她。“妳的贞操绝对不只两千元。”他盯着夜蝶的眼瞒。“如果妳开口要二十万,我也会给妳的。”
“二十万?”夜蝶脸色大变。“我又不是想拿自己的身体来交易!如果我要了你二十万,那才真是作践我自己。”
仇尘刚深深歎了一口气,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愧疚。
“你……”她想骂他,却找不出任何骂人的字眼,毕竟她一直是受千金小姐的教育,她根本不懂那些不入流的脏话。“你……”她气急败坏,胀红了脸。
“妳想骂我浑球?抑或是诅咒我?”他根本不为所动,反而调侃她。“我很诧异,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连骂人的词库都不具备,妳很特别呢!”
她确实特别。
就算她只裹着被单,任秀发披肩、脸色发白,怒火中烧,且又无可奈何的落魄模样,仇尘刚依然不难发现,她身上所散发的特殊气质。
这种别于普通人的气质,不刻意而展现的傲气、自尊,绝对只有上流人士的千金小姐才能有。
她,应该是来自豪门贵族的大小姐。
仇尘刚责怪自已昨夜一时失察,被她美豔的胴体迷惑失了方寸,因而忽略她那股别树一格的气质,而将她玷污了,如果她真是某某豪门千金,那事情就严重了。
“我不特别。”夜蝶心情沈重。“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人,连贞操也被你夺去了。”她抬首,向他乞求。“放我走吧!给我一点钱──”
放她走!?
仇尘刚心头一颤,然后摇头说道:“不!”
“不?为什么?”愠怒使她双眸发亮。“你这么有钱,必定有数不尽的女人等着你召唤,既然你不缺女人,为什么不放我走?”她尖锐道。
为什么他不放她走?仇尘刚实在也说不上来。
自从十四年前,他离开席谷雪后,就没有任何女人,除了眼前的她……但是,她根本只是一个小女孩,纯真得根本不解世事。
他佯装正经地回答她。“妳与我有了“一夜缘”,如果妳是妓汝,我根本不会理睬妳,但是妳是个纯洁的小女孩,所以我对妳有一份责任。”
“责任?”她失神了。他的意思是,他对她有责任只是因为她失贞了?“我不要你负任何责任,我跟你毫无瓜葛。”
“如果妳不肯对我诚实地吐露妳的家世,我是绝对不会放妳走的。”他说得斩钉截铁。
“你──”夜蝶气得咬牙。
“妳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妳几岁?为什么会半夜穿着性感睡衣在街上遊荡?”
他逼问她。
“我不会告诉你的!”夜蝶起身跑进另一个房间,“砰”一声,用力关上门。
※※※
隔天,仇尘刚还是一大早出门,午后由服务生送来午餐及一大把野姜花。迫于无奈,夜蝶只好向女服务生求救。“求求妳们,借我衣服穿,帮助我逃走,求求妳们──”
“我们不能。”女服务生慌乱道。“仇先生要我们切断套房对外电话线路,而且又命令我们要锁上大门,他甚至威胁我们,若不遵守会对我们不利。听说他在中东杀了不少人,他是杀人犯──这样有钱又有恶势力的人,我们怎敢报警惹事?”
“杀人犯?”夜蝶吓了一跳,而这个男人也未免太狂妄了吧!竟敢如此直接地恐吓这群女服务生,真是目无法纪!
女服务生离开后,夜蝶心底激起排山倒海的怒火,她一古脑地将野姜花丢到门上,午餐也统统翻倒连盘子和花儿散落一地,然后走进房间,既然她选择饿肚子,就只好以睡觉来填肚子了。
她躺在床上,很快地进入梦乡……
她转身扑了个空后醒来,然后忆起一切,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抓住被单走出房门口。
她瞥见坐在书房里的仇尘刚,这一刻的他好专注,似乎把全部的精神都投注于电
脑的萤幕上,然后他执起大哥大开始与人通话,并且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为了怕她逃走,他命人切断电话线,而以行动电话与他人联络,他根本就囚禁了她,难道他真的是杀人犯吗?夜蝶一阵颤抖。
他不经意地抬首,眼光正好与她遥遥相对。然后他切断了电话,眼睛像利刃般盯着她,用着冷冽的口吻说:“我叫了点消夜给妳吃,妳一整天没吃东西,一定很饿。
”他指着推车上的小西点。“妳把客厅弄得很脏,服务生花了好久时间才打扫干净呢!”
“我喜欢这么做,不行吗?”她不服气地顶嘴。
“注意妳说话的语气,妳现在可不是千金大小姐,妳只是阶下囚,别忘了。”他“暗示”道。
“你──”她无言以对,只有乖巧地坐在餐桌上,听话的吃起消夜来,看看时钟,想不到一觉睡醒竟已深夜了。
仇尘刚不理会她,只是一味埋首于公事中。
他显得很忙碌,夜蝶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大事业。她百般无聊地观察起他来了。
薄薄的月光洒进窗内,反映在他身上,使他脸部刚硬的线条显得柔和起来。总是忧愁的双眸变得迷人;他饱受岁月摧残的面容,更有一股慑人的魅力。基本上,他可以算是英俊的,只是他的帅气不同于她喜欢的“白马王子”型的男人,他是属于粗犷
冷峻型的男人。
他看起来有一定的年纪了,夜蝶突然全身发冷,一丝不好的预感进入她脑海中──他结婚了吗?如果他结婚了,那她……
“你──”她想问,又不敢问。
仇尘刚因她发声而抬起头来,看她发自的脸,他无奈地问:“妳又怎么了?”
“我……”她深深吸一口气,不容许自己反悔而脱口道:“我不要做第三者,更不要当你的情妇,你得快给我两千元,让我离开你──”
“第三者?情妇?”仇尘刚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与她在一起以后,他竟又想起了“笑”。“我还没结婚,“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我十六岁了!”她讨厌自己是因为“小女孩”,而被坚基叔叔愚弄。她立即摀住嘴巴,怪自己一时冲动多嘴。
“十六岁?”仇尘刚激动大骂。“老天,妳还未成年?十六岁的小女生身穿性感睡衣,半夜在外干么?”
任何一个人,即使像仇尘刚这种成熟、冷酷、刚硬的冷血份子,也无法不对夜蝶,这位“小女孩”起怜悯之心。“到底是谁欺侮妳?难道妳的父母不要你吗?”
“谁欺侮我?”夜蝶不甘示弱地反驳说。“是你,是你玩弄我这个“小”女生──”她啐嚷。“我的事,不要你管──”倏地,她旋过身,迈开大步。
不料她迈开的步子还未落地,整个人却被拖了过去,仇尘刚将她压坐在椅子上,他怒目注视她。“给我坐好!”
他兇起来时,夜蝶连动也不敢动。
他坐在她的对面,尽量和颜悦色。“我们有很深的误会,使得我们每次凑在一起都很火爆,我实在不愿这样对妳,尤其妳只有十六岁。”
夜蝶侧过头,不语。
“我叫仇尘刚。”他自我介绍。“虽是台湾人但住在海外多年,刚从中东回国。
我今年三十二岁,未婚。”
“干么告诉我这些?”夜蝶不屑。“你好像还漏讲一点,你是杀人犯,不是吗?”她挑起秀眉问。
“杀人犯?”仇尘刚不以为然。“是的,我是杀过不少人,但那群人都死有余辜。而妳,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也会杀一些不听话的孩子。”
“你──”她知道他是“行动派”的人,所以她的身子已害怕得颤抖。
“妳叫什么名字?”
夜蝶不说话,以沈默来表达她的抗议。
仇尘刚料想不到,这小妮子的脾气还真拗呢!“妳想跟我斗,那我们就来比谁的“耐心”强,只要妳持续沈默,就会一直待在这里。”
夜蝶对他怒目相向,然后推开他,往她的房间走去。
※※※
十天后。
对夜蝶而言,其实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女服务生每天皆送早餐、晚餐、消夜和大把的野姜花进房。
而仇尘刚真的是大忙人!他鲜少回饭店,有时回来,都已是三更半夜了,夜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因而对他的好奇也就加重了。
据她观察发现,他应该是在做股票买卖,他住在饭店的夜里常盯着电脑萤幕到天亮。坚基叔叔有玩股票,所以夜蝶知道萤幕上的那些数字,就是股票的数字。
股票很迷人吧!坚基叔叔很疯狂呢!难道仇尘刚也沈迷其间?不过坚基叔叔赔了不少钱,仇尘刚会赚钱吗?
坚基叔叔曾经告诉过她,股票都有人在幕后操纵,没有人能在股票市场上大获全胜,除了传说中的一位神秘大亨──人人称他为“股神至尊”。
据说,当今世界上,也只有“股神至尊”能够在股票交易所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他能控制股盘、股价,甚至能左右一国的经济。
不过没有人见过他。“股神至尊”控制全世界的股票,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全世界经济蓬勃发展,也绝对可以影响股市,带动金融风暴。
股神至尊──一代传奇人物,无人能掌握其行踪。
坚基叔叔甚至拜“股神至尊”为神祇。
夜蝶不禁感叹,都是股票害坚基叔叔赔光了家产,才会心怀不轨想动用她母亲的遗产……
这夜仇尘刚又在忙,他专注、投入的目光,不曾移开萤光幕,夜蝶竟不自觉地替他忧心起来。
她在担心什么?如果他赔光了,岂不是更好?他就会放她走……不!不行!一无所有的滋味,是很可怜的。她决定上前给他忠告。
“你别玩股票了。”她轻声道。
仇尘刚倏地抬首,见到她羞涩地站在他身边,虽然她还是拿被单当作衣服,可是她依然美得发亮。
“为什么?”他停下手边的工作。
“若你把所有的家当都赔光,你就要喝西北风了。”
“真令我惊讶,妳竟会关心我!”他挑高粗眉,饶富兴味地说。
“关心?”她强词夺理道。“谁关心你?我只不过是体认过被玩股票赔光财产的人陷害的滋味,不想别人再受害,才好意“提醒”你。”
“提醒?”仇尘刚敏感道。“怎么?妳的父母也玩股票吗?然后你们家遭人陷害?”
“不要你管。”她赌气道。“你最好赔死算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在饭店住这么久,难道你住不腻吗?不想回家吗?”
“我把饭店当成家,因为我从来没有家。”他老老实实地说道,双眸中隐约闪过一丝忧伤。
“你……”夜蝶见到他哀伤的面容而噤口。一个没有家,四处漂荡的男人……“对不起,我太冲了。”
“没关系。只不过,我是无家可归的男人,而妳却是有家不归,这岂不是很好笑?”
“不好笑。”她严肃地说。“如果那个家是个虎|茓,有一堆恶虎等着吃你──”
面对仇尘刚机警的眼神,她连忙岔开话题。“你真的不放我走吗?”
他慎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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