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狐狸的秘密0 > 舍得

舍得

。”谢羽杨没有任何表情,却看着那女人的双眼,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和小梨眼中一样的神­色­,冰冷如霜!

女人没有停下,领口的扣子已经解开,深深的锁骨,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份外刺眼。有人向她泼了杯酒,白衬衣遇水紧紧地贴在身上,透出了内衣的花纹,所有人又开始起哄。“别磨蹭了……脱吧……”

女人环视着这些人,满眼的不屑,一咬牙,手伸向了领口。

谢羽杨盯着她的眼睛,不禁火往上闯,猛地站起来,一把将女人从桌上拽了下来,随手抄起一瓶酒砸在了泼酒人的头上。

那人惨叫着抱着头,旁边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干­嘛呀,挡横儿是不是?”女人看到被打的人满头是血,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谢羽杨。他冷面如霜,有点杀气腾腾的,令人不敢逼视。

众人几时见过谢羽杨这样斗狠,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周樵樵一看对方不善的口气,向叶小航和李长乐他们使了个眼­色­,围过来把谢羽杨和那几个人隔开。有架要打,可不得弟兄几个一起上。

周樵樵冷哼一声:“挡横儿?我看你们是找死啊!”谢羽杨扔掉了碎酒瓶,看也不看那几个人,拉着那女人就往外走。谢羽杨走得很快,女人小跑着跟着他,身后传来几个人的惨叫声。

谢羽杨一直拉着她到自己车旁,才松了手。冷冷的空气让他浑身一激灵,风一吹,酒劲开始往上撞。

“谢……谢谢你。”女人感激的跟谢羽杨道谢,出来的匆忙,单薄的衣服瞬间被刺骨的冷风吹透了,颤抖着话不成声。谢羽杨忍着头疼挥了挥手:“快走吧。”

“能……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女人热切的看着谢羽杨。谢羽杨侧过头看着她,眼中有疑问。女人抱着肩,光着脚瑟瑟发抖地站在地上,不好意思冲他笑笑。谢羽杨叹了口气,打开车门把外套拿出来,披在她肩,又把手机递给她。

女人接过手机拨了号码,放在耳边听了听,又挂断了。“没人接?”谢羽杨疑惑。“号码不对,平时号码都存手机里,我没有记号码的习惯。”女人把手机还给他,又脱下外套递给他:“今天谢谢你。”

“穿着吧,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谢羽杨拉开车门上了车。“你喝了酒,能开车吗?”女人有点犹豫,想着他是不是喝多了,刚才才会表现的那么激烈。

谢羽杨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发动了车。女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坐上副驾驶的位子。

女人住柏林爱乐,很不错的住宅区。车停了,女人把外套放在后座上:“我叫李沁,我知道,再说谢字就是第三次了,不说了。你开车小心。”谢羽杨点点头,等她下了车,开车离开了。他不经意地瞟了下右后镜,看到李沁单薄的身影目送他离开。

周樵樵的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哪儿。“我们刚从酒吧出来,事儿已经料理完了,那几个小子认栽,屁话没有。你怎么样,送佛送到西?”“总不能把她扔大街上吧,放心我没事,正往家赶。”谢羽杨不想让朋友替他担心。

这一路风平浪静,谢羽杨缓缓地跟着前面的车游车河。之前酒吧里那番景象似乎已经远去,他脑袋一恢复正常就开始想小梨。她是一得机会就跟丛小天搞一块儿,不能这么由着她。谢羽杨沉下心思,思索着该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

小梨回家之后,看到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谢羽杨,时间还挺密集,想打回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事找她,想想又算了。十点多了,估计他也睡了。

几天后,谢羽杨下班之后去停车场开车,坐在车里愣了一会儿,想想该去哪儿。想去找小梨,可一想到她对自己那么冷淡,他又有点犹豫。爱得越深,越在意她的反应,在意她对自己的回应。

算了!他叹了口气,发动了车,缓缓开出了单位大院。进主路,盘桥,加速,看着前面的路,他苦笑,想好了不要去,可还是不由自主往她家走。谢羽杨,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这个时间,城里应该堵得水泄不通,可是去玉泉山的路上,越走车越少。谢羽杨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下后视镜,微微皱了一下眉。车后,一辆宝蓝­色­的CP,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辆车,似乎一直跟着他!

前方右侧有块空地,谢羽杨向右猛打方向盘,快速驶了进去,停下了车。蓝­色­CP没有驶进来,而是在路边停了下来。谢羽杨从倒后镜里观察着,思量着要不要下车。他还没想好,那辆CP也跟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车旁。

车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谢羽杨放下车窗,冷冷地望着她。女人嫣然一笑:“怎么?不认识了?”谢羽杨看着女人娇好的容貌想了想,没有一丝印象。

女人又笑了笑,开了车门,坐在副驾上:“恩人,那晚告诉过你,我叫李沁。”谢羽杨想起了那个晚上,想起了她:“哦,想起来了。”此时的她,妆容得体、穿着时尚,和夜晚判若两人,想不起来也正常。

李沁见他眉头松了一点,双手合十冲天拜了拜:“谢天谢地,要是你不记得,我还得给你讲整个事件的过程。”

“你怎么知道我工作单位的?还跟着我?”谢羽杨刚问完这句话,手机就响了。会是小梨吗,他一激灵,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周樵樵。谢羽杨失望地叹了口气,按了接听:“喂,樵樵……算了,你们去吧,我今天不想去,嗯,有事,就这样。”

“就是他。”李沁指了指他的手机。谢羽杨不明白李沁的意思,不解地看向她。“你问题的答案啊。那天我把手包和手机全丢了,第二天,这位助人为乐的周樵樵同志给我公司打电话,把东西还给了我。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他吃了饭。”

周樵樵那家伙,他可真多事儿,难怪他打小儿就受女孩子欢迎,谢羽杨无奈的心里苦笑,猜到他们吃饭的时候谈到了他,诧异的问:“那你跟着我又为了什么?”“请你吃饭啊。”李沁回答的落落大方。

“请我吃饭?”谢羽杨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机,小梨的照片出现在显示屏上,她的笑容甜美如花,忽然抬起头看着李沁:“你还想打听谁?”

李沁被他冷不丁的一问愣了一下,想起他之前看着手机屏幕失落的神情,心里暗笑着,嘴上跟他调侃:“对啊,是想问问,你那些哥们儿挺能打的,把那个草包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了,我要挨个请你们。”

你也不想想他们是­干­嘛的,都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打起架来谁是他们对手。“不必了。”谢羽杨紧握住手机,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你自便吧。”“可是我饿了。”李沁故意跟他打趣,想逗逗他。

“这跟我有关吗?”谢羽杨反问一句,眼神和语气一样冷淡。从没有人拒绝过她的饭局,这可真是个稀奇品种啊。李沁瞪着眼前这个冷得跟冰块一样的人物,好奇心越来越强。

他和那个周樵樵不一样,那人是个妖孽,对付女人游刃有余,轻易不能招惹的那种,而眼前这人,跟周樵樵恰恰相反,尽管看起来俱是品貌一流的公子哥儿,可一交谈,就能感觉两人差别大了。也许,他比那人有趣的多。

“你连人都救了,难道吝啬一顿饭?我一饿胃就疼,现在已经开始疼了,我不请你了,你请我。大晚上的,你把我带的这么偏僻,我又是个路盲,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李沁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跟谢羽杨软磨硬泡。

“好了,好了。”谢羽杨心想这个女人真是难缠加话多,算了,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去找小梨了,看了李沁一眼:“想吃饭就跟着走。”

“你说了就得算啊,不许把我甩了。”李沁打开车门下车去。“行了,知道了。”谢羽杨无奈地摆了摆手,发动了车。李沁笑着上了自己的车,尾随着他的车。

同游

谢羽杨回了翠微路,在一家山西面馆外停了下来。李沁看了看附近,跑到他车前敲了敲玻璃:“这里不是停车场,能随便停吗?”“停你的吧。”谢羽杨表情淡淡的。李沁立刻明了这是他的地盘,放心地跑回车里把车停好。

面馆地儿不大,座位基本都坐满了,李沁跟在谢羽杨身后,皱了皱眉。前台的领班看到谢羽杨忙迎了过来:“谢哥,来了。”说完,领着谢羽杨上了二楼。李沁看清了谢羽杨军装肩章上的军衔,把他的身份猜了大概,也就踏实地跟着。

一个不大的单间,墙壁上挂着晋北民俗的工艺品。李沁饶有兴致地拿着手机拍这儿拍那儿,谢羽杨之前没带女人来过这里,领班不自禁的打量了一下她,又转向谢羽杨:“谢哥,还照样上吗?”

谢羽杨看了看李沁,还是决定尊重一下女士:“别拍了,看你想吃什么。”“无所谓,面食我都爱。”李沁根本没回头,拿着一串布艺五毒看个没完。

领班出去下单了,李沁把手机递给谢羽杨:“帮个忙。”说着,摆了个俏皮的POSE笑嘻嘻地看他。谢羽杨拿起手机,替她拍了照。李沁放下工艺品,坐回桌上翻看着照片:“今天可有的发了,我的博客都快长草了呢。”

谢羽杨没有理会,垂着眼帘,自顾倒了杯茶喝。李沁眼角瞥着他,觉得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有一种入定如佛的气质。如此年轻,却能有这样气质的男人,不多。

“刚才那女的三十好几了吧,叫你哥你不觉得寒碜?”李沁打趣的揶揄谢羽杨。谢羽杨哼一声:“爱叫什么叫什么。”

真是没有幽默感,李沁歪头看了看他:“喂,你这个人太闷了,你女朋友受得了嘛?”“你不是胃疼嘛,还这么多话。”谢羽杨把军帽和军装都挂到衣帽架上。李沁从背后打量他,身材真是不错。

“那是借口。”李沁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机微博,发了一条微博后,坏笑着看谢羽杨:“我的饭局还没人拒绝过,你严重打击了我的自尊心。”谢羽杨冷哼了一声:“总要有个例外。”

服务生进来上菜,一些­精­致的风味小吃,两大碗宽宽的面条,还浇着红油。“呦。”李沁立刻拿着手机又一个劲儿的拍:“这么大一碗,我一周的减肥全泡汤了。”

谢羽杨不理她,吃自己的,闻到面里的麻油香,他才发觉自己是真饿了,一天的忙碌,闲下来满脑子都是跟小梨的别扭,他都不记得中午吃没吃饭。

李沁边吃边偷看着他,他夹什么菜,她就夹什么,他筷子刚要碰到,菜迅速地被她夹走。一次两次算意外,五次六次可就是成心了。谢羽杨停下来,看着她。李沁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看着他眨眨眼:“怎么不吃?挺好吃的。”

“你让我吃吗?”谢羽杨反问,觉得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李沁憋着笑看着他,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抢着吃好吃嘛,这你都不懂。”谢羽杨有些泄气,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人:“好了,说说你的目的吧。”

“我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跟你吃饭。”李沁倒也­干­脆,并不拐弯抹角。“那现在吃了,没别的事儿了吧。我先走了。”说着,谢羽杨起身要走。

“喂!”李沁忙把他拉住,按在椅子上:“你这人真是怪,吃个饭嘛,当然是高高兴兴的,你可好,随时憋着气要发作一样,那你吃的可不是饭,是气。”听了这话,谢羽杨倒也没言语,闷闷地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小梨的短信。

李沁绷着脸瞧他,坐下来把碗一推:“小女生很难缠吧?”“你说你自己?”谢羽杨瞥她一眼。

见他开口说话了,李沁的笑容又回到脸上:“我可不是小女生,可没那么萝莉可爱,我说的是你手机上的小美女。”谢羽杨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行了,别否认。”李沁给他加了茶水,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碰他的:“我借你手机时就看到了,小美女嘛,都不好伺候。”“你又知道了。”谢羽杨出于礼貌,拿起茶喝了一口。

李沁坏坏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是美女。”谢羽杨点了下头,坐正身子,直视她眼睛:“别绕圈子了,你打听我、跟踪我、想办法跟我接触,到底什么目的?”李沁端着茶杯瞄着他,想了想,试探:“想追你呗。”

“没可能。”谢羽杨冷冷的回绝。“我知道。”李沁没有生气,反而向谢羽杨慧黠一笑:“今天看你的神不守舍的情形,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了。”谢羽杨这才眉头舒展,有些笑意。李沁暗道,原来你会笑。

“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为情所困,我还真有点不落忍。怎么样,说说看,我帮你出出主意,追女孩子可是门学问,尤其是追漂亮的小女生。”李沁一脸真诚的看着谢羽杨。谢羽杨不得不承认她的观察力,可又不愿跟个萍水相逢的人谈自己的事:“吃完了没有,吃完了赶紧撤吧。”

“你这么木木的,面瘫加冰山,可不是小女生喜欢的,你要是天天宠着捧着,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乎你,你要适当时撤掉你对她的保护伞,让她想起你的好。”李沁主动点拨。

谢羽杨本想立刻离开,可听了她的话,心里不禁一动。是啊,自己从没让小梨受过委屈,不管有什么摩擦也都是他忍让、包容。而他对小梨而言,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对她的重要­性­呢?

李沁看他面无表情沉思不语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酷到家了,心不知怎么就热了:“让我帮你吧,既然追不到你,就让你幸福吧,我会让她知道你的重要。”谢羽杨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她值得信任吗?

李沁迎视着他目光中的审视,收起了妩媚的笑:“信我,无论如何我不会害自己的恩人。”谢羽杨错开目光,看着手机上小梨妩媚的笑脸,不知是不是该这么做。他和小梨相处了这么久,总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隔在两人中间,让他们无法融入对方的生活。

李沁知道他在考虑,笑了笑,拿出张名片放在他面前:“你神通广大,应该能查到我我的底细,慢慢查,想好电联吧,我先撤了。”

谢羽杨抬起头,李沁扬长而去,拿起名片看一眼,原来她竟是普华永道的人力资源经理。那可是国际知名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一向以严谨著称,难怪她那么容易就能摸准别人心思,原来是搞人力资源的。

黎明城又出京考察去了,每次他一出差,家里除了警卫员和司机,就剩小梨和唐阿姨做伴儿。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多房间,就她们两个人,显得空荡荡的,寂静无比。

黎明城临走前交代唐阿姨看着小梨,除非谢羽杨陪同,否则不许她单独外出,因此小梨一直被关在家里。自从那次冷饮店偶遇,她也没再联系丛小天,觉得自己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菲菲偶尔会来陪她聊聊,但也只是偶尔。

闲着的时候,她也会想起谢羽杨,觉得他给她的电话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而且总是很忙很忙。有次开车带她出去逛逛,前后不过两三个小时,他就推说有事要先走。

哼!我还没嫁你呢,你就烦我了。小梨对着电脑里谢羽杨的一张照片,给他画了两撇胡子:“可恶的家伙,等我能出去玩了,我让你找都不找不到我,走着瞧。”说归说,气归气,想想现在的处境,小梨除了期盼他能多些时间带她出牢笼,还真的没其他办法。

清晨,小梨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上吃早餐,一点口味都没有,勉强喝了口牛­奶­,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盯着一桌子的盘盘碟碟发呆。

什么声音?小梨竖着耳朵听了听,好像是手机响了。现在听到手机响,就象听到监狱里的放风铃一样。 顾不得擦嘴,她把手机掏出来,看到是谢羽杨的号码,按下接听。

“喂,什么事?”小梨装作漫不经心,边上楼回房间边问话,不想给他听出来她在等他电话。“你今天起得很早嘛。”谢羽杨有点诧异。小梨耸耸鼻子,坐在床边上:“你怎么知道我起来了,我还在被窝里,现在是梦游。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谢羽杨笑了一下:“你过糊涂了,今天周六。”“哦。我天天闷在家里,根本没时间概念,不糊涂才怪呢。”小梨脑子里飞快回想这天是几月几号。

“那,出去走走?”谢羽杨征求小梨的意见。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小梨蹭的站起来,打开衣柜看着衣服:“去哪儿啊?天气这么好,最好是户外活动,嗯?我们去看电影吧。”

谢羽杨知道最近把她闷坏了,不禁有些心疼:“好,你高兴就好。”“你几点来接我?”小梨拿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比了比,最终选了一顶毛绒绒的白­色­狐狸毛帽子。

谢羽杨刚想回答,心念一闪,转了话锋:“让司机送你过来,我们约个地方见。”小梨的手停了一下,约个地方见?他还是头一次这样,算了,不管了,只要能出去。

他们约了时间在南锣鼓巷见,司机听了这个地点,有点儿纳闷,但既然是谢羽杨安排的,他也没太在意。

小梨回国后,没人带她具体游览过北京的名胜古迹,更别提胡同游了。车一驶近南锣鼓巷牌楼,满眼的人群就把她看得有些发愣:怎么这么多人,这是个什么地方啊。谢羽杨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前面是步行街,车辆禁止驶入,司机给小梨开了车门,看着她从车上跳下来,两人四处找着谢羽杨的身影。有人拍了拍小梨的肩膀。

“谢……”小梨猜到是谁,话音未落,刚回过头就大叫一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面具,近得几乎贴到她的鼻子。“啊!”小梨吓得立刻抱住了身边的司机王叔叔。

“哈哈哈哈……”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大笑起来,冲小梨摇着头,忽远忽近,搞得小梨半天没缓过神儿来。谢羽杨走了过来,满脸的担心,摸摸她小脸:“没吓着吧,穿得这么少,冷不冷啊?”小梨摇头说不冷,又看看那鬼脸面具,有些纳闷那是谁。

那人摘了面具,冲小梨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肯定没事儿。是吧?”一头红黑挑染的齐腰长发,满面春风的笑容。小梨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你是谁呀。”谢羽杨忙上前介绍:“她叫李沁,是我的朋友,今天我请她来陪你到处看看。”

“哦。”不用只对着沉默寡言的谢羽杨,小梨还是蛮开心的,礼貌地向李沁伸出手:“你好,我叫黎小梨。”李沁看着她,见她穿得很休闲,米­色­长外套、长长的同­色­系围巾绕了好几圈,狐狸毛帽子下长发乌黑,粉润的小脸笑起来清纯又可爱,上前拥抱了她:“真可爱。谢羽杨的艳福不浅。”

小梨有些窘,偷眼瞥了下谢羽杨,见他正跟司机交代着什么,司机点了点头,开车离开了。谢羽杨转过身,看到小梨跟在他身边,把她的小手揣在他外套兜里捂着。

“谢谢师傅。”李沁冲车里挥挥手,转身拉着小梨往胡同里走:“你回国后还没好好逛过吧,告诉你,楼阁殿宇可不是真正的北京文化,这胡同里的、小店里才是真正的北京人生活。”

李沁的热情是小梨始料不及的,也是谢羽杨没料到的。小梨一只胳膊被李沁挎着,一只手被谢羽杨揣着,像被绑架了一般,她不知道松开哪头是好。

她俩走得快,小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谢羽杨的手,眼看着李沁拉着小梨很快融入人群,谢羽杨赶紧跟了上去。

心思

南锣鼓巷人头攒动,游历其间的大多是时尚美女帅哥的身影,外国游客更似到了宝地,手里身上全都是一水儿的中国特­色­。小梨好奇地看着街边的特­色­小店和­精­美小吃。

12平米?好怪的名字……小梨站在一家小店门口,往里探探头。这是做什么的?“嘿。”一顶厚厚毛毛的帽子扣在了她头上,李沁笑嘻嘻地打量着她:“怎么样,暖和吧?”小梨对着12平米的玻璃照了照,哈哈,有毛毛的大棉帽子:“这个我爷爷也有,一点儿都不好看。”

李沁从她手里接过帽子:“你别看不起这帽子,在这里,什么军用水壶啊、军用挎包,可都是时尚,是很多时尚人士另类搭配的必选佳品。噢,对了,你刚刚看到的是最小的酒吧,别看小却很有名。”

李沁是热情的,她的热情感染了小梨。她没想到谢羽杨这么冷冷淡淡的人会有这样的朋友,扭头看了看他,扮了个鬼脸。谢羽杨一直不紧不慢的看着她们,看到她回头,向她笑了笑,俨然一个保镖的模样。

“走,我们去吃文字­奶­酪,不排队吃不到。”李沁没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提议,随即手指着前方:“看,那是火柴语录,我很爱的,小梨,买一双绣花鞋吧……”

原本谢羽杨看着李沁拉着小梨就象两只蝴蝶一样到处乱飞,真是有些担心,可当他看到小梨之前扮鬼脸的俏皮样子,有些不忍扫她的兴。他很奇怪,小梨和其他人能很快熟络起来,以前是丛小天,现在是李沁,唯独对他,有着奇怪的生疏感。

就在他一晃神儿的功夫,两个美女又钻进了一家小店,谢羽杨赶紧跟了进去。李沁一抬头看到他,嘴里咬着烤­鸡­翅问他:“今天初几?”谢羽杨不解地看了看她,小梨也一脸的茫然,咬着烤翅:“什么初几?”

“唉呀,­阴­历初几?”李沁轻轻推了谢羽杨一把。谢羽杨拿出手机看了看:“腊月十三。”“还好还好。”李沁松了口气,对着烤翅狠狠地咬了一口。“怎么了?­干­嘛那么紧张?”小梨笑嘻嘻地递了张纸巾给她。

“初一、十五我要吃素的。”李沁擦了擦手,看谢羽杨拿起张纸巾递向小梨,立刻从桌下踹了他一脚。谢羽杨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细心地拿着纸巾替小梨擦了擦嘴上的油。

这场面看着怎么那么像爸爸带女儿,李沁坏笑着看着谢羽杨,回头冲着老板喊了一声:“来两串极品。”“好咧。”老板的嗓门儿很高,隔多远都听得很清楚。

“什么是极品?”小梨很喜欢烤翅的味道,随手又拿了一串,李沁立刻抢了过来塞给谢羽杨:“等着等着,等着吃极品。”“好啊好啊。”小梨对吃一向很重视。

谢羽杨听出李沁肯定没啥好意,从桌子下踹了她一脚。“唉哟!”李沁吃痛地叫了一声。小梨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李沁咬着牙瞪谢羽杨,奇道:“唉,你­干­嘛啦?”“我……”谢羽杨看着李沁,又看向小梨:“我没­干­嘛。”

“你还说没有?”李沁瞪着他,把桌上的餐巾扔了他一身:“不小心踹你一脚,你还真踹回来。不知道自己力气大呀,很疼的。”小梨瞧着他俩怪异的神­色­,只笑笑没做声。

手肘一碰,手机掉在地上,小梨蹲下身去捡,下意识的看看桌子下那两人的腿,见谢羽杨坐姿很规矩,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轻轻在他腿上拍了一下。

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快,一下子就捉住她的手,阻止她胡闹,她好不容易才抽了回去。坐直了身子,小梨看了谢羽杨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绷住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极品来了,一层红红的辣椒沫让谢羽杨倒抽了一口冷气:“小梨别吃了,这东西太辣了,呛嗓子。”“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啊,来来,别客气,这可是我的最爱。”李沁拿起一串咬了一口。

小梨看她吃那么辣的东西好像没事人一般,也拿起来试着咬了一口。谢羽杨知道她口味清淡,本想拦她,可没拦住,小梨刚把那串烤­肉­放到嘴里,就迫不及待的吐了出来:“辣死了。”

“哈哈哈哈。”李沁向谢羽杨指了指桌上的茶壶,示意他倒水给小梨:“快快!她眼泪都出来了。”谢羽杨眼神复杂的瞥了她一眼,递纸巾给小梨,看着她拿去擦眼泪擤鼻涕,轻轻拍着她的背:“我说你不能吃辣吧,你非要吃,来,喝点水冲冲。”小梨就着他手里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才把嗓子里的火辣给压了下去。

李沁注意到了谢羽杨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又听到他对小梨细语温言,心底有些酸涩,他是怪她故意骗小梨吃辣的?他对这个小女孩儿真不是一般的在意,简直像是呵护手心里的宝。

三个人在南锣鼓巷一直逛到下午,累了,就找家小酒吧歇歇脚。李沁跟老板很熟,进屋打了声招呼,就去给小梨和谢羽杨拿饮料。

“今天又COS谁啊?真搞不懂你有多少假发。黑红,让我想想……”老板看着她的头发,调侃着。“谁都不是。”李沁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扔给他:“今天应景,送你啦。”

小梨喝着热热的饮品,看到李沁的头发一晃眼成了栗­色­波浪卷发,连连赞好:“还是这头发配你,好漂亮。”李沁笑笑,看了一眼谢羽杨:“漂亮吗?有的人可看不上呢。”谢羽杨顾着给小梨拿纸巾,猛听到她这句话,愣了一下。

“谁看不上啊,这么没眼光。”小梨好奇的问李沁,没留意到谢羽杨眼中一瞬间微妙的情绪。李沁却看到了,很开心:“小梨,过几天公司年会,今年是化妆舞会,最后还要选出舞会女王,你来不来,很好玩儿。”

“真的?”小梨好久没参加这种娱乐­性­节目了,还是化妆舞会,当然高兴,立马就应了:“好啊,我能多带个朋友吗?她也一定喜欢。”

“行啊,人多才好玩儿。”说话间,李沁拿眼瞟向谢羽杨:“我想她说的人不是你,你来不来?”谢羽杨还没说话,小梨已经接上了:“他不会跳舞,他在家里呆着就行,我们去玩,不带他。”

“谁说我不会跳舞?”谢羽杨反诘。小梨歪着脑袋问:“你会跳伦巴、桑巴和恰恰吗?”“不会可以学啊,你教我。”谢羽杨哼一声,心想你当我真不会呢。“好,我教你。”小梨跟他笑笑。

李沁听到他俩的对话,不是滋味,尽管他俩还有点不搭调,可他们说话时那种旁若无人的语气,还真让周围的人没法Сhā`进去。小梨有人这么呵护着,是多么幸福,可她好像浑然不觉他的好。人啊,真是不容易知足。

“沁姐,这是你吗?”小梨突然指着墙上一堆相片问:“全是KISS照。”李沁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笑中有一丝苦涩:“是我,那是接吻墙,照片里的,是我前男友。”

“怎么没叫他一起来玩儿?”小梨不明就里的问。“他是个混蛋。”李沁想到那个晚上,不禁看向谢羽杨。小梨注意到她眼里的黯然,愣了一下,抱歉地握着李沁的手摇了摇:“对不起。”“没事儿。”李沁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从吧台上拿也相机过来:“你们要不要留一张?”

小梨听到这话微愣,下意识的瞥了李沁一眼,又见谢羽杨看着她,故意垂着眼帘嘟囔一句:“不用了吧。”谢羽杨些微有点失望。

李沁看到他失落的神情,于心不忍,拿起相机对着小梨:“不是订婚了嘛,不会连接吻都不会吧。小梨,快点儿。”谢羽杨怕小梨害臊,想阻止李沁,他刚要开口,却被一双小手把头转了过去。

那一瞬间,谢羽杨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小梨已经摘掉帽子,嘴­唇­柔柔的吻在他­唇­上,他的鼻息里顿时都是她的清香,想吻的深一点,小梨已经把脸扭到一边,仍是低着头,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古灵­精­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沁摇着手中的相片看了看:“哇,真是相配。”说完,把相片递给小梨。小梨接过来看了看,笑一下,转手递给了谢羽杨。

谢羽杨接过去一看,照片上,小梨捧着他的脸,星眸迷离,他却睁着眼睛,低垂着目光注视着她,光线朦胧,昏黄的灯光恰到好处的烘托了气氛。

他还没有回味够,照片就被李沁快速拿走按在了接吻墙上:“订婚不够,定情一吻才够真嘛。来,为定情一吻,­干­杯。”

三个杯子碰到了一起,小梨笑得畅快,谢羽杨笑得满足,而李沁,笑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意境。

小梨决定带菲菲去参加李沁公司的化妆晚会,两个人从下午就在房间里折腾,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惊叫,搞得唐阿姨不知道两个丫头在搞什么。

谢羽杨五点来接她们,一进大厅,唐阿姨只觉眼前一亮:“小羽啊,你今天可真够帅的。”谢羽杨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楼上:“她们还没好?”“来了来了。”楼梯上一阵脚步声。谢羽杨和唐阿姨一抬头,都吓了一跳。

小梨穿的那是什么,衣服裤子都肥肥的,还画了两撇小胡子,头发用一块红头巾扎起来,手里还拿着细皮鞭,像个女海盗,既帅气又威风凛凛。菲菲倒很平常,《指环王》里的­精­灵公主装扮,发型衣着都很得体。

“唉哟,小梨啊……”唐阿姨拉着小梨胳膊看看:“你这什么样子,男不男女不女,快去换了。”“阿姨,这是加勒比海盗。”小梨随手甩了下鞭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化妆舞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菲菲笑着回头看向谢羽杨,忍不住上前行了个礼:“皇帝陛下好。”小梨看向谢羽杨,疑惑道:“这是皇帝?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我怎么觉得像斗牛士啊,手里再拿一块红布的话。”菲菲眨着眼睛:“嘿,你这就不懂了吧,《末代皇帝》里面的造型就是这样。”

小梨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到他跟前一站:“怎么?不好看?”谢羽杨真想说不好看,可是看到她化着烟熏妆的大眼睛,跟约翰尼·德普那造型还真有几分相似,生生把这三个字咽了回去,哭笑不得:“挺好。走吧。”

李沁公司的年会规模很大,五星级饭店的场地,一流的餐饮服务。小梨三个人一进场,谢羽杨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小梨的海盗装真的不算什么。放眼望去,兔女郎、小绵羊、灰太狼、侠客、乞丐,应有尽有。

小梨很喜欢这场面,跟谢羽杨说了一声,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菲菲走进了人群。谢羽杨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教条,看来还是李沁说得对,不了解她,就很难走进她的生活。

小梨和菲菲不认识什么人,但好在有着怪异而又可爱的妆扮,几乎她出现的地方就有人要跟她合影,她还蛮享受。

谢羽杨看她玩得高兴,也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融洽。只是他奇怪,为什么整场都没有见到李沁的身影。他端了杯酒,找了个角度比较好的地方坐了下来,时刻注意着小梨的身影。

大厅里不知为什么响起了掌声,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大厅门口。

“这谁呀?仙女下凡啊。”

“光明女神。”

小梨和菲菲也望了过去,白­色­希腊拽地长裙,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精­美的金­色­头饰,而最让人惊叹的是她的妆容,眼线华丽勾勒出如星美眸,眼影层层炫目,一盼一顾,无不美伦美奂。一出场,就惊艳了全场。

舞伴

“沁姐?”小梨惊讶地微张着嘴,眼前的人跟那天热情洋溢的李沁相比,几乎不敢认了。“谁?你认得她?”菲菲不解地看着小梨。小梨凑到谢羽杨身边,问他:“你看,那是沁姐啊。”

谢羽杨也看到了李沁,心里不得不承认,李沁的惊艳出场,让他也眼前一亮:“嗯,我看到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怪异的打扮,谢羽杨有点想笑,她画的两撇小胡子被抹开了,脸上有点黑乎乎的,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细心的替她擦擦。小梨的眼睛仍跟随着李沁,眉开眼笑的。

李沁看到他们,款款走来,途中不少男士上前问候,李沁一一打招呼:“你们来了,哟,小梨是个小海盗啊。好可爱。”小梨顽皮地冲她行了个礼:“女王,你今天真漂亮。”

“没什么,平时喜欢玩COS,搞这些对我不算什么难事。”李沁看到一旁的菲菲:“这是你说的朋友?­精­灵公主?”

“我叫菲菲,小梨的好朋友。”菲菲真是惊叹有这么高超化妆术的COS达人:“这是《神泣》里的光明女神啊,能不能借我COS一回?”

“行,没问题。”不似那日的豪放,李沁一副优雅作派,轻轻拥抱了菲菲:“小梨的朋友嘛,有什么事都没问题。好了,我去打个招呼,你们玩开心点哈。”李沁走开了,被一群人拉去拍照。感觉到谢羽杨的目光,望向他,笑得无比媚惑。谢羽杨淡淡一笑,礼貌的冲她举了举杯。

菲菲看了一眼谢羽杨:“小羽哥,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这个朋友啊,要知道有这么个大美女,我哥早就嚷嚷开了。”菲菲的哥哥在海军司令部办公厅工作,和谢羽杨熟识。“她跟你哥不熟。”谢羽杨收回目光,看小梨的饮料喝光了,又递了一杯给她。她喜欢喝柳丁汁,他一直记得。

“这么个大美女我哥会落空?真是没看出来。”菲菲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李沁,简直象个小­色­鬼了。小梨捣了捣她胳膊:“怎么跟个­色­狼似地。”

司仪走到大厅前方的舞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女士们先生们,经所有公司员工投票,新一年的年会女王就要出炉了。在宣布之前,我们来公布一下奖品。”

礼仪小姐托着一个托盘上来,大会司仪宣布:“今年的大奖是,卡地亚爱之镯。”全场掌声雷动……

菲菲也跟着激动了:“小梨,这奖品还真不赖哦。”“快快,也许是你的。”小梨来了兴致,拉着菲菲跑到前面看热闹。谢羽杨怕她们乱跑,赶紧跟了过去。

“现在宣布新一年的年会女王。就是光明女神!”司仪笑容可掬的宣布李沁获奖。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成一片,李沁从一侧的人群中被大家推了出来,笑着走向司仪,接过了新年大奖。

“女王陛下,向你的臣民说点儿什么?”司仪风趣的调侃。李沁很老道地拍了拍司仪的肩,接过了话筒:“感谢祖国,感谢党,感谢CCTV……”

全场哄笑,菲菲也被逗得大笑,小梨却不大明白她这几句话有什么可笑的,看了眼谢羽杨,却见他看着盛妆的李沁,那目光似乎有些特别。

“好了好了,真的挺开心的,这个手镯我去店里瞄了半年了,没想到今天没花钱就得了。下面,我想请现场一位绅士为我佩戴。”李沁边说话边用目光扫了扫全场众人。男士们都不禁挺直了腰,要知道,为美女戴手镯,那也是一种荣幸。

“谢羽杨先生。”李沁优雅的向谢羽杨做了个邀请他上台的手势。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只有小梨和菲菲看着谢羽杨。小梨是看热闹的鼓励,而菲菲却是疑惑。

谢羽杨知道李沁要炫耀,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张扬,可事在眼前,退是没有退路了,深吸一口气,从容的走了上去。

看到有人出场,所有人又开始鼓掌,也有人在议论。“这谁呀?面生啊。”“李沁的朋友吧,刚刚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挺帅的嘛,跟李沁挺配的。”“不是吧,李沁眼多高啊。不过也难说,要不怎么选他呢。”

小梨像是没有在意旁边人的谈话,菲菲却听得清楚,想了想,下意识地看向大厅中央的两个人。女的艳压群芳,男的英俊不凡,爱之镯,谢羽杨正在为李沁拧牢那金­色­的锣钉,李沁一脸笑容,妩媚动人。

菲菲不禁看了一眼小梨,见她一脸恬然,暗自忐忑起来。以小梨的聪明细心,不会什么都察觉不出吧,她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戴好手镯,谢羽杨转身要走,却被李沁拉住了手:“音乐起,我请谢先生跳一支舞。先生们,收起你们的羡慕嫉妒恨,邀请你们的女伴,共舞吧。”又是一阵掌声、口哨声,全场的人群逐渐散开。

舞曲声起,李沁从礼仪小姐手上拿了一朵金­色­的玫瑰为他别在领口:“这回真成皇帝了。”“达成你的心愿。”谢羽杨笑得很优雅。李沁的想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这一刻,他愿意成全她,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风度。

李沁看到他的眼神,浅笑着垂下眼帘。这个不怎么爱笑的人,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能融化冰雪。

而她更加明白的是他话里的意思,她这样­精­心的装扮,就是为了这一刻,属于她的辉煌,少了他的欣赏,又怎么能算完美。

“你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当之无愧的舞会女王。”谢羽杨侧目看看四周,放眼望去衣香黛影、云鬓环绕,可丝毫不影响李沁的出众。“是吗,听你夸我,我真高兴。今晚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荣耀,我用心了。”李沁莞尔笑着,见谢羽杨下意识的去看小梨,不落痕迹的挡住他目光。

“游戏开始了就不要半途而废。”李沁主动向谢羽杨伸出手。谢羽杨望着她,不置可否,却又忍不住道:“你以为这还是游戏吗?我不想伤害她。”

“被伤害的前提是在意,如果不在意,根本谈不到伤害。你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她在不在意你。”李沁执起他另一只手,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谢羽杨闭目片刻,握紧李沁的手,走入舞动的人群中。

很多人在拿着相机、手机拍照,他们的镜头下,谢羽杨和李沁是完美的一对,惊艳全场的一对。小梨看着他们,慢悠悠的转着心思。菲菲见她事不关己的淡然样子,把她拉到一旁:“喂,这个李沁到底什么来历?”

“嗯?”小梨扭头看她,见她表情有点怪,奇道:“她是谢羽杨的朋友啊,前两天还跟我们一起去南锣鼓巷玩儿。”“我是说她是­干­什么的?跟谢羽杨认识多久了?”菲菲觉得小梨怎么忽然迟钝了呢,连她这么问的意思都猜不出。

小梨再次把视线转移到那两人身上:“这我倒没问过,也不关我的事。”“你怎么那么傻呀,这样一个女人在你未婚夫身边,你也不问清楚了?”小梨气定神闲的样子,让菲菲替她­干­着急。

“他们要玩游戏就让他们玩去,我无所谓,只要他真能开心就好。”小梨看着的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人影,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菲菲愣了愣,搞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好,挺好就好,那你好好看吧,当我没说。”

小梨陪着笑替菲菲整了整头发上的发饰,菲菲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家替她着急,她倒好像没事人。

不远处,谢羽杨说着什么,李沁目光轻柔地望着他,不时地伏在他肩头轻笑。两个人轻盈地旋转,谢羽杨高大挺拔,舞步标准,李沁衣带飘飘,身姿纤然。

“我发现,你其实不是那种看不懂别人心思的人,你看不明白的就只有黎小梨。”李沁凝视着谢羽杨的眼睛,目光中透着真诚。“当局者迷吧。”谢羽杨并不反驳她的话。

李沁轻叹一声,希望这舞曲持续的久一点,让她能多拥有一些记忆。有些人,相逢的太晚,注定成为陌路,不是想不明白,是那种淡淡的漾起在心底的情绪,天知地知自己深知。她本是豪爽女子,不知怎的,这一刻眼角竟起了朦胧的水雾。

小梨的笑渐渐不那么自然了,她从那两人的神情里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再抬头看他们,却正对上李沁的目光,李沁浅笑着冲她挥了挥手,谢羽杨也望了过来,冲她笑笑。

很相配,他们的笑,他们的目光,都很相配。小梨的心似是被什么抓了一下,突然有一种想躲开的念头,她忽然抓紧菲菲的手,可是还没等她将想法付之行动。李沁已经牵着谢羽杨向她走来。

“小梨,谢羽杨舞跳得不错,就是有些僵硬,跟走正步差不多。” “我看你们跳得挺好啊。”小梨礼貌的笑笑,嘴上夸奖着,心里却在想,你们的戏演得可真默契。

菲菲看了小梨一眼,也跟着帮腔:“就是,跳得挺不错。一看李沁姐就是高手,男朋友一定也是舞林高手了。”

李沁自然明白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菲菲不像小梨那么硬撑着情绪,这小姑娘喜怒都摆在脸上。不想激怒她俩,李沁从容的笑了笑,把谢羽杨推到小梨身边:“你们看不出是我带他吗?再跳下去,我这贵得吓人的高跟鞋就保不住了。”谢羽杨知道李沁是故意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掩饰地去拿饮品。

“他跳得那么差吗?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就说他不会跳舞,他还不承认,沁姐你真该教教他,不然他得把人家的鞋给踩坏了。”小梨斜了谢羽杨一眼,微撇着嘴角。谢羽杨心里暗笑,知道小丫头这是不高兴了,轻拍着她的背。

他这个纵容宠爱的眼神小梨歪着脑袋赌气没留意,却落在李沁眼里,李沁笑着拍了拍菲菲的肩:“好了,你们玩会儿,我要陪公司客户跳几支舞,如果招呼不到,你们别怪罪啊。”“不会不会,李沁姐你忙你的。”菲菲巴不得李沁赶紧消失,管她去­干­嘛,消失就好。

小梨看了看一直等在李沁身后的一个胖胖的秃头男士,不禁有些厌恶:“那个人那么难看,你­干­嘛跟他跳舞,不要去。”李沁愣了一下,看小梨一脸的不屑,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还小,体会不到。好了,不陪你们了。”

李沁走开了,谢羽杨拿了一杯西瓜汁递给小梨:“累不累?”小梨跟他媚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累不累的不要紧,你开心就好。”她还不善于隐藏,那笑容牵强的很,更像是发泄。眼见她气呼呼的神情,谢羽杨说不出的高兴,搂着她的腰往大厅门口走,菲菲紧跟其后。

李沁和秃头男士舞罢,回过身,正看到这一幕,望着谢羽杨颀长的身影远去,眼帘微垂,转身离开了舞池,顺手抄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停车场外,小梨倒也没别扭,谢羽杨给她开车门,她很顺从的上车去了,只是上了车之后一言不发。

此后的几天,两人相处还算平稳,小梨没有提起任何有关李沁的话题,可是谢羽杨来看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把丛小天送给她的那个赛车模型收了起来。原先那赛车模型连同玻璃罩一直都放在她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也许,李沁的这个主意还真的起到了效果。谢羽杨想到这里,有些高兴,又隐隐的不安,小梨这次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平静。

晚上,在黎家吃了饭,谢羽杨开车往回走。刚到四环,电话响了。“喂?”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把蓝牙耳机塞在耳朵里。“是我。”李沁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年会后,她有一周没有联系过自己,谢羽杨很好奇她会这么晚打来电话,随口问:“有事吗?”“你在哪儿?”李沁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谢羽杨看了看四外:“四环。”“你能来接我吗?我在八达岭高速小汤山段。”李沁把自己的具体位置告诉他。

“车坏了?”谢羽杨忙出了辅路,掉头往北。“你过来再说吧。”李沁有气无力的说。谢羽杨挂了电话,提高了车速,他听得出,李沁的声音不对。

谎言

一路狂飚,谢羽杨怕错过李沁的车,戴了夜视镜。小汤山段,路边没有一辆打着双闪的车。谢羽杨放慢了速度,终于在路边找到她。她没开车,而是倦缩着坐在路边。谢羽杨停了车,飞快地下了车,快步走到她跟前。

李沁光着脚,身上只穿了衬衣、短裙,包被扔在一旁,物品散落一地。她知道他来了,可是她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谢羽杨脱下皮衣把她包裹起来:“上车去。”眼泪滴落在谢羽杨的手上,倦缩在他的怀里,李沁哭得几欲抽搐。

谢羽杨没有再说话,将她抱上了车,将暖风开到最大,又下车把散落的物品收回包里,才上了车。

电话响了,是李沁的。李沁死攥着电话,没有接。谢羽杨想了想,从李沁手里抢过了手机。

“怎么样,冻死没有?呵呵,受不了了就求我,我回去救你,哈哈哈……”谢羽杨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挂断了:“是他吗?”李沁把脸转向窗外,一句话都不说。谢羽杨发动了车,她不用说,他也能猜到了。

柏林爱乐,李沁家的楼下,谢羽杨停下了车:“要我送你上去吗?”“不用。”李沁活动了下手脚,把皮衣脱下想还给他。“穿着吧。”谢羽杨把衣服披回她肩上:“改天再还我。”

李沁点点头,拿了包和手机开了车门,谢羽杨刚要下车,李沁却拉住了他:“你走吧。今天的事,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回。”

谢羽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下了车,消失在楼门口。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报了刚刚记下的电话号码:“查这个人,查到底。”

过了两天,李沁约了谢羽杨,谢羽杨如约而至。李沁有些憔悴,见他来了,也没有起身。“没点东西吃?”谢羽杨笑笑,拿了菜单看。

“你知道吗,他今天上午到公司找我,跪在那里求我,让我放过他,说有人威胁他,再不老实就滚出北京。是不是你找人­干­的?”李沁说起前男友,声音有些颤抖。她朋友虽多,可有这个能量能把人赶出北京的不多。

谢羽杨仍然看着菜单:“事情要解决,还是彻底一些好。”“谢羽杨,你不觉得应该事先跟我说一声吗?”李沁转了语气,秀眉微皱。谢羽杨没有理她,叫了服务生过来,点了一荤两素、两盅汤,慢条斯理的:“解决一个混蛋,用得着说这么多嘛。”

李沁冷哼一声,拿了包想走:“你一人吃吧。”谢羽杨拦住她,拉她坐在对面:“把饭吃完,随便你。”“你管得着吗?”李沁对他的态度有些恼,忽然有点理解小梨,这个人有时候做事真令人捉摸不透,还是这些高­干­子弟都这样?

“你今天吃饭了吗?”谢羽杨抬起头,替她倒茶。李沁的眼圈有些发红,她抬头看了看天,把眼泪忍了回去:“别让我知道你这么狠,行不行?”

“那要看是对什么人。”谢羽杨把热热的茶杯塞进她手里,让她捂着手:“一个没用的男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那黎小梨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个没长大的小萝莉。”李沁和他争锋相对。

谢羽杨的目光迅速冰冷起来:“你把他跟小梨比?那怎么一样?”李沁泄气地往后一靠,仰头灌了口茶,喝得太急又被呛了出来。谢羽杨随手抓起一张餐巾纸扔给她。

李沁看着他气得发闷的样子,觉得好笑:“是啊,你的小梨是个好孩子,是块璞玉,你乐意花工夫细细的把她雕刻成美玉。”

“她是我命里注定的,遇上了没办法。你不一样,不用这么消极。”菜来了,谢羽杨把热汤推到她跟前,李沁看了他一眼,边笑边喝。

命里注定,命里注定啊,­干­嘛说得这么直白,让别人连幻想的空间都没有。李沁忽然觉得身体里的某些因子,在微微的把疼痛转达到神经中枢,一瞬间,寒意遍布全身。

“你这个人,刚刚还又气又哭,现在又笑又吃。”谢羽杨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就这样,来得快,去得快,傻二百五一个。”李沁又开始抢他筷子下的菜,谢羽杨不让她,她耍赖按着他的手,把爱吃的全夹自己碗里。谢羽杨­干­脆丢下筷子,看着她抱着饭碗猛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了饭,李沁要去喝一杯,谢羽杨看了看时间,有些犹豫。“走吧,就去上次你跟小梨接吻那家,我保证不喝多,不借酒浇愁,不酒后失德,不酒后那什么。”李沁还没说完,就被谢羽杨拉上了车。李沁坏笑着看他:“我知道了,你怕絮叨。”

接吻墙边的位置被一对情侣占了,李沁过去对他们说了几句,这对情侣很情愿地把位置让给了她。

李沁坐下来,翻看着墙上的照片,很快找出了小梨和谢羽杨的合影:“唉,太配了,真是太般配了。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现在能告诉我吗?”谢羽杨瞄了眼照片中的小梨,缓缓道:“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她认识我还不到一年。”

李沁听着他讲述他和小梨之间的故事,话语虽然简洁,却能让听者感觉到那份情意。小梨哪里会知道,这个人等她的出现已经等了五年,因为她的不在意而独自饮咽苦涩。

“你想过没有,如果她一直不接受你,你怎么办?守着一个感情冷漠的妻子过一辈子,仅仅因为她很小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她?”李沁一直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此时才问了出来。

谢羽杨轻轻叹息:“我给她一段时间,也给我自己一段时间,就当我是为自己的幸福赌一回。”“你还不承认你这是执着?”李沁喝了一大口酒,转着手里的酒杯。“我想要的感情,我就去争取,也许你觉得这是执着,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心。”谢羽杨的表情仍是淡漠如常。

“她那么好吗?”李沁长长的出了口气。谢羽杨听到她这么问,看着她,有点笑意:“她缺点很多,任­性­、娇气、不考虑别人感受、不负责任还爱闯祸。”

“可感情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想了种种理由、理智的分析、思前想后,那是婚姻,不是爱情,对吗?”李沁苦笑着。

“在我看来,婚姻和爱情并不矛盾,也没有多复杂,一段时间有一段时间的想法和选择。可能她跟我原先想象的有一定差距,这几年下来她的­性­格也跟小时候不大一样,但是我也相信,她会慢慢的改变。如果她不改变,那就不是我的问题,将来我也不会觉得遗憾。”谢羽杨坦陈出自己的想法。

李沁几乎三口­干­掉一瓶小啤,谢羽杨因为要开车,没陪她喝,指了指码在她面前的酒瓶。李沁微微有些醉意,摆了摆手。

谢羽杨叫了老板来结帐,电话却响了起来,谢羽杨一边掏钱一边接了电话:“喂?”“你到家了没有?”是小梨的声音。

“还没到家,在外面。”谢羽杨的视线落在他和小梨的合影上。李沁一双大眼睛贼亮贼亮地看着他笑。

“你们不是早就下班了?”小梨有些纳闷,都下班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到家?“有点事儿耽搁了。”谢羽杨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的看李沁,她头靠着椅背,笑意里带着揶揄,显然是笑他撒谎。

小梨心念一闪,忽然道:“你身边有别人吧?”谢羽杨微愣,随即镇定:“没有啊,你不要瞎猜。”小梨笑了笑,转着心思:“对了,我爷爷就快回北京了,我明天想去花市买些新鲜的花,你陪我去吧。”

她原本是想找谢羽杨带她出去看晚场电影,每到夜晚,唐阿姨在一楼她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她独自在二楼,闷得不得了。然而听到他说在外面有事,她也就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黎明城怕她再和丛小天那帮孩子来往,出差前交代,不许小梨私自外出,晚上就更甭想出去了。小梨站在窗口,看到院墙外警卫布的岗,沮丧到无以复加。这个守卫森严的家,哪里是她能逃出去的?

“行啊。”谢羽杨回答很­干­脆,看着李沁把照片按在墙上,手又去拿酒瓶,想按住她,不小心碰倒了酒瓶,酒瓶哗啦啦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什么声音?”小梨听到动静,追问一句。“没事,酒瓶倒了。”谢羽杨忙掩饰。“哦,你回家的时候开车小心一点,要是喝酒了就别开车。”小梨也没有多问,就把电话挂了。

酒足饭饱,谢羽杨拉着走路已经有点儿晃的李沁出了酒吧的门。李沁抬头看到牌楼,停了下来:“我打车走,你快回去吧。”“还是我送你吧。”谢羽杨看她醉眼朦胧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说着李沁扬手叫了辆车,上了副驾对司机说:“大哥,你是好人吧,那你好好送我回家啊,柏林爱乐。”司机见醉鬼见多了,看着谢羽杨直乐:“这姑娘够逗的。”

谢羽杨看了看司机的运营证,知道是正规车,也就踏实了:“麻烦您了,李沁,到家发个短信。”李沁笑了笑,向司机傻笑:“大哥,咱摆驾前行。”车开走了,谢羽杨轻吐了口气,转身去找自己的车。

谢羽杨陪着小梨买花,把她送回黎家后,有事先走了。小梨一个人在客厅里Сhā花,然后一瓶一瓶地摆在卧房、客厅、还有黎明城的房间里。快要过年了,家里摆放上水仙和腊梅,多一些新年的喜气。

菲菲来找小梨,看到她蹲坐在茶几旁摆弄花儿,整个人格外清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我爷爷要回来了,我就快刑满释放了。你来帮我看看,哪枝最好看。”小梨剪了枝朱砂梅比量着Сhā哪儿好。

“小梨,谢羽杨最近对你好吗?”菲菲没头没脑问一句。“挺好的呀,刚才还陪我去买花了。”小梨心情不错,没有在意菲菲脸上犹豫的神情。

“小梨……”

“嗯?”菲菲的欲言又止终于让小梨抬起了头:“你今天怎么了?有话就说呀。”

“我哥……”菲菲摆弄着手机,想了想,最后终于咬了咬牙,把屏幕放在了小梨的面前:“他昨天晚上拍到的。”手机屏上的照片有点模糊,但小梨仍能一眼看出是谢羽杨和李沁,谢羽杨轻拥着李沁,李沁正在叫车。

小梨盯着这画面,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头顶有点儿充血,却又不到恼怒的地步:“你是说昨天?”“嗯。他昨天跟朋友去玩儿,看到谢羽杨。”菲菲观察着小梨的反应,不敢把话一下子说的太重,怕刺激她。

“昨天我打过电话,他说在外面,我还听到酒瓶倒了的声音。”小梨想着昨天那通电话,想努力想得更清晰一些。“看样子就象是喝酒了,李沁好象还喝了不少。”

小梨放下手里的花,突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她问他身边是不是有别人,他说没有。当时她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身边肯定是有人,不然说话不会那么惜字如金。

小梨思忖片刻,又看了看照片,笑道:“也许是沁姐喝多了,小羽送她一程。”菲菲看小梨十分冷静的样子,仍有些不放心:“你还是问问谢羽杨,看他怎么说。这女人这么风情,可别让她钻了空子。”

小梨笑了笑,重新拿起了花。谢羽杨真要是想跟李沁有什么,就不会把她介绍给自己,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很明显。不要以为她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男女间那点事儿,就算没经历过,她也看过电影电视。

李沁对谢羽杨的心思,也不是掩饰的滴水不漏,小梨细想想,就能想出很多不对的地方。她想置之不理,又骗不了自己的心。

尤其是那一晚,谢羽杨终究是骗了她。如果真的坦荡,他为什么不说。说不出口,只能说明他心虚。

也许他的本意是通过李沁来试探试探她,可事情到最后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而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看不到听不到的时候,他做些什么,她完全没把握。

面谈

李沁下班后刚走出写字楼,就看到小梨站在一辆越野车旁。看到她出来,小梨对司机交待了两句,向她走了过来。李沁走上前,看着她笑。

风衣墨镜,李沁看起来­干­练潇洒,小梨没有多想,开门见山:“沁姐,我想……”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小梨没想到李沁说出了她想问的,略有一丝惊诧,但她还是想问个明白:“可谢羽杨他骗了我,他说他没跟你在一起。”

李沁笑着揽过她的肩,冲司机摆了摆手,指了指楼下的咖啡厅:“走,找个地方坐下说。”李沁要了黑咖啡,小梨点了热巧克力。

“想知道什么?尽管说。”李沁并不畏惧这样的场面。小梨再难缠,她也不看在眼里,小丫头而已。

“你和谢羽杨是怎么认识的。”小梨知道跟这么­精­明的女人说话,用不着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李沁轻柔地望着她,忍不住呵呵直笑:“你呀。你最想知道的是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梨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信我吗?”李沁立刻问道。小梨不置可否地紧握着手里的杯子。“这很重要。”李沁语意坚决。

小梨抬头迎视着她的目光,看不到一丝闪躲和不明,于是,点了点头:“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跟我谈谈,我为什么不信你。”“好,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明白,我希望这个故事永远不再有人知道。”李沁对小梨的态度还算满意,决心和她把话说开。

小梨看到她眼中的一丝痛楚,有些不忍,但想到谢羽杨,她还是决定听她讲。李沁将如何与谢羽杨相识,又如何联系到他,他如何对小梨感情的不确定,她如何想帮他,他又如何第二次救了他,简短明了地叙述给她听。

听着听着,小梨有些后悔,因为自己一时起疑,让李沁再次去回忆如此不堪的情感经历,抱歉道:“对不起,沁姐,我只是……”她忽然不知道如何表达。“你在意他。”李沁坚定地说出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小梨愣住了,她在意吗,这几天,她总感觉惴惴不安,又不知是为了什么。“别说你感觉不到,回去慢慢想想。”李沁轻轻吐了口气:“谢羽杨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有这份责任心的男人不多。”

“嗯。”小梨应了一声,想了想随即又道:“他很少跟我说他的想法,我不大明白他,觉得他很闷。”“天天跟你花言巧语就行了?你这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男人,不善于用言辞来表达感情,外冷内热,可只要是认准了,一辈子会对你好,你还挑三拣四的。”

李沁就象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真想让她彻底知道知道厉害,又怕谢羽杨舍不得。“你想听花言巧语,你看看我,就是听多了,现在男人再说我都不信了。你非要试试吗?”

小梨听了这话沉默了,从未有人推心置腹的跟她说过这些,即便是菲菲,也只是告诉她,谢羽杨对她很好很疼她,反倒是李沁,让她开始反思自己。

“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可你有没有真正试着去了解过他?你真想了解他,就要走进他的生活。”李沁见小梨不言语,给她出主意。

“他的生活?你是没见过他的房间,就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除了看看电影,我没发现我跟他有什么共同的爱好。他单位里的事我又不感兴趣,我对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

小梨在国外自由散漫惯了,国内的生活让她很不适应,尤其是陪她爷爷出席一些正式场合的宴会,真是一举一动都不能有丝毫差错,常常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头人。

“你不要?嫌烦?那你放手,我第一个排队,我巴不得你把他甩了呢。”李沁心想,看样子不激你是不行了。

“即便是抓在手里的东西,也可能会有失去的一天。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就永远也不会失去。”小梨沉默了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沁眉头轻轻的一皱,明白了小梨的心思,可是她想不明白,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悲观的想法。大概,还是跟她的身世有关,听说她是孤儿,父母早早就去世了。

“小梨,这么说你总是不接受他是怕将来会失去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将来的事谁能预料,总不能为了怕失去就再也不爱吧。”李沁觉得这女孩子有着隐藏很深的悲观情绪,只是她掩饰的太好了,周围的人浑然不觉。

“我不知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小梨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出神。父母在她尚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曾经当做依靠的闻立阳在长辈的强烈反对下也远走他乡,什么是可以依靠的?她完全没有把握,也许上一秒还拥有全世界,下一秒就已经一贫如洗。

李沁见她呆呆的出神,开导她:“你该相信,总有人是例外,或许你走近了会发现谢羽杨就是个例外。人的命运的确是不可捉摸的,可是,你要试着去相信别人,相信他能给你幸福,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没心没肺固然不会受伤害,可同时也放弃了得到幸福的机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我不知道。”小梨还是这句话。李沁笑了,知道她一时半会还没法想通:“其实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想清楚。这件事没有人能帮你,你必须自己去面对。我先走了。”她站起身,抱了抱小梨,离开了咖啡厅。

小梨注意到她出门时往后撸了撸手腕上的镯子,显然是怕被门碰到,自从那一晚之后,似乎就没见她摘过,不管搭配什么款式的衣服,那个镯子是她的心爱之物。看着玻璃窗外李沁潇洒的背影,小梨心里酸涩不已。

回到家里,看到谢羽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小梨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去哪儿了?”谢羽杨随口问。小梨笑眯眯道:“去那天沁姐带我们去的酒吧了,我还看到了酒吧老板,他跟我说,头天你和沁姐也去了。”

这话真突兀,谢羽杨不禁为之一惊,小梨细看他表情,不是否认,而是惊讶,她试探的一句话,就让她察觉到了他眼底的怪异。

“小梨啊,你听我解释。”谢羽杨觉得小梨笑得不正常。她不是那种爱藏着心事的人,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不解释好吗,不解释。”小梨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可还是带着笑,跑上楼去了。她想了一路,心里越来越痛,说不清为了什么,一看到他,把想好的说辞全忘了,只剩委屈。谢羽杨看到她这样子,心痛的像要裂开,她要不是受了刺激,不会是这种情绪。那时候她和丛小天的照片被放到网上,还没见她这么哭过呢。

小梨走进自己房间,脱下外套扔在床上,谢羽杨走上前,握着她双肩:“你听我解释啊……我是怕你误解才没告诉你那天我和李沁在酒吧,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你相信我,我跟她没什么,只是朋友。”

小梨倔强的偏着脸没有说话,不大能接受谢羽杨的解释。李沁知道他们那么多事,哪里像普通朋友。谢羽杨想抱她,却被她推开,只得道:“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好不好?再也不见了。”他轻抚着她脸上的泪,想让她别再哭。

小梨抬起泪眼看他,后退一步:“这两天我脑子里很乱,我要好好想想,想清楚再跟你联系,给我点时间,我要想想。”流泪的时候,她的神情很悲伤。

“好,不管你怎么选择,我尊重你的决定。”谢羽杨知道这种情境下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哄她。

回家的路上,他想打个电话问问李沁,是不是跟小梨说过什么,转念一想,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干­嘛多嘴去问人家。李沁对他什么心思,他又不是没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梨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有反应好过没反应,不痛不痒才是他最该担心的。谢羽杨知道,这是关系到他和小梨将来的重要关口。

此后的几天,他没有来,她也没有问。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彼此的情绪。小梨每天闷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也吃得很少,唐阿姨问过几次,她也不说话。

夜晚,小梨一想起谢羽杨的事就头疼,翻来覆去折腾半天还是睡不着,看看闹钟才凌晨两点多。

他睡了没有,她很想听听他的声音,以前他经常在临睡前给她打个电话问候,这段时间以来,他可能也是心烦了,没再打过,她放心不下,于是大半夜给他打电话。还好,他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大概前一秒还在睡梦中,硬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你睡了吗?”小梨问他。“睡了。”谢羽杨病了几天,晚上还在医院打了点滴,此时睡意正浓,困得要命,声音飘渺仿佛来自异域。“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你来陪我好不好?”小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差不多,不让他听出异样。

“唐阿姨不在家吗?”谢羽杨问,实在不想在寒冷的冬夜离开温暖的被窝。“唐阿姨在她自己房间里早睡着了,我不好吵醒她……我想见见你。”小梨轻声道,声音有点含糊。谢羽杨没听清楚她最后那几个字的,倦意让他提不起­精­神,又不便挂她的电话,只得哄她:“乖,我明天去陪你好不好?”

小梨听他态度有些冷淡,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住难过的情绪:“太晚了,你睡吧。我也有点困,先挂了。”挂断了电话,小梨握紧脖子上的项链坠子,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谢羽杨想了想,猜测小梨是不是故意半夜忽悠他去黎家陪她。黎明城又不是头一次出差,她以前怎么不嚷嚷睡不着,既然她把电话挂了,他也就没当回事,把手机扔到一边,盖好被子又睡了。

睡了一会儿,想起刚才小梨的电话,似乎又有些不对,辗转难眠,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他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穿好衣服,他走到室外,一阵冷风吹过来,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天气可真冷啊,呵气成冰,夜间低温至少有零下十几度了。

坐到车里发动汽车,试了好几次打不着火,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好不容易把车发动了,往玉泉山黎家的方向开。

一路上他困得眼皮几乎抬不起来,可是又得强撑着,夜里开车本来就危险,何况路边还有积雪。他心里也奇怪,自己怎么就那么愿意顺着她呢?他活了快二十五年了,敢这么使唤他的人还从来没有。

到了黎家,警卫见他深夜来访很是纳闷,进去通报给唐阿姨,唐阿姨急忙披了件衣服出来迎他:“小羽,你怎么这时候来?”“小梨说她一个人在房里害怕,睡不着,让我来陪她。”谢羽杨被冷风一吹,睡意全无。

“切,那孩子又胡闹了,她哪里会害怕,她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经常一个人看鬼电影到天亮。”唐阿姨一听就知道小梨是恶作剧,存心让谢羽杨大半夜的跑来。话说出口了,她又自觉失言,这么说的话,谢羽杨心里能高兴才怪。

谁知谢羽杨却道:“小梨跟我闹别扭呢,这是考验我。”唐阿姨无声的笑笑:“你呀,也只有你会这么宠着她。”谢羽杨也淡淡一笑:“我要是不宠着她,她心里更没我了。”

这话有多苦涩,唐阿姨听着都心疼,拍拍他的肩,温和道:“去吧,小梨虽然任­性­,但也是个知道好歹的孩子,处长了你就会知道。”谢羽杨嗯了一声,上楼去小梨的房间。

温暖

门关上了,谢羽杨转了下把手,推门进去,床头灯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光下,整个房间恬静。小梨显然是睡着了,红扑扑的半边小脸缩在被子里。

他没有吵醒她,搬了一个墩椅过来,坐在她床边默默的看着她。她的睡颜很美,和白天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是最最安静的孩子。

谢羽杨看着小梨,轻轻把手贴在她脸上摸了摸,温热的小脸皮肤­嫩­滑,情不自禁的想吻上去,又怕把她弄醒。

这是他的小妻子,刚刚成年,还带着少女的稚气,看着她,他的心思不由得就温柔下来,觉得自己为了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小梨是个可爱的孩子,她只是被宠坏了,他会一点一点让她感受到爱,让她渐渐长大。

这几天,小梨一睡着就会梦见父母,梦见年幼时去医院看到他们身上罩着白被单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那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面对亲人的离去,年幼的孩子,连哭都忘了,她只知道追着父母的手术车跑。

医院太平间里,已经死去的亲人,冰冷的没有脉搏的手腕、和医生死活不让她看的爸爸妈妈支离破碎的脸,一直是她可怕的梦魇。

“妈妈……妈妈……爸爸……”小梨在睡梦中哭,叫着亲人。她恢复了点意识,摸摸脸,竟然有眼泪,原来她是真的哭了。睁开眼睛,床头的光线刺眼,好几秒钟之后,她才清晰地看到谢羽杨坐在床边上,满眼关切的看着她。

他真的来了,怎么没有叫醒她?她勉强坐起来,抹抹眼泪。“梦到什么了,哭得这么伤心?”谢羽杨站起来坐到他身边。他依稀听到她叫爸爸妈妈,但又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叫爸爸妈妈。

“做了一个恶梦。”小梨脸上泪痕未­干­,没­精­打采,看看谢羽杨:“我以为你不来了。”谢羽杨没有答话,把纸巾盒拿给她擦擦泪。小梨默默的擦­干­了眼泪,嘴角微撇,抽泣着。

“睡吧,我陪着你,不用怕。”谢羽杨轻轻的拍拍她。小梨滑到被子里,眼睛却紧紧的看着谢羽杨,他的目光那么温暖。

尽管订过了婚,她却一直对他很冷淡,甚至有些排斥,他从不跟她计较,就算偶尔不开心,也还是好脾气的惯着她,就像这个寒冷的夜晚,他睡得好好地,被她一个电话叫过来,丝毫没有怨言。

他轻微的咳嗽,怕打扰她休息,用手背挡着。“你冷不冷?你跟我一起睡吧。”小梨看他把外套放在一旁,在室内只穿着衬衣,说了一句贴心的话。用词虽然暧昧,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误解。

“我不冷,你睡你的。”谢羽杨替小梨压好被子。小梨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没睡着。他又咳嗽了,竭力要忍却忍不住,只得压低了声音轻咳。

小梨坐起来向谢羽杨靠了靠,头枕在他怀里,像个贪恋温暖的小女孩儿,满心依赖的抱着他。谢羽杨轻抚她秀发,拍拍她的背,哄她睡。

她无意中看到他手背上的针眼儿,摸摸他的手,抬头问他:“你病了?”他嗯了一声:“重感冒,打针吃药快一个礼拜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有一个礼拜没来。看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有些憔悴,看到她的目光,他却只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对不起,她在心里对他说。

“烧不烧了?”她伸出手去探探他额头。“打过针已经好多了。”谢羽杨安慰小梨。之前被冷风吹得他头昏昏的,可是见了她,他什么都忘了,仿佛她是一剂良药。

他低头看到她的姿势,后背整个儿露在外面,睡久了非着凉不可,把被子拉过来,把她包裹住,搂在怀里。小梨懂事的把被子松了松,把他也包裹在里面,两人贴着抱在一起。

他身上很暖和,小梨觉得和他在一起能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平静,很安全,天塌了都不用怕,而这种感觉是丛小天不具备的。

“那天我跟你说,要好好想想,想想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我每天想,从早到晚,可我脑袋里还是空空的,没有办法静下心思考,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不来了,你要是不来了怎么办?你病了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早一点告诉我,我早就去看你了……”小梨小声的、自言自语的说着这番话,谢羽杨听在心里,轻抚着她的背,她声音越来越小……

小梨很快就睡着了,谢羽杨抱着她的姿势不敢动,怕把她弄醒了。她很瘦,身体小小的,他低头看着怀里她的小脸,眼角的泪痕未­干­,见她睡得很香,嘴­唇­贴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他俩还从来没这么亲密过,虽然隔着层衣服,可是身体贴的紧紧的,他能感受到她的温度。抱着她,暖暖的,心里更是满足。

这一晚,两人一直是这样的姿势,居然也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台灯还亮着,谢羽杨随手关掉台灯。

“我爷爷今天下午回北京。”吃早餐的时候,小梨告诉谢羽杨。“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他去了福建考察。”谢羽杨接了一句。

“我这几天一直没出门,一会儿我想出去转转。”小梨望着谢羽杨,其实是征询他意见。他要是不带她出去,她就不能外出。他也知道这是她爷爷给定的规矩,于是道:“我带你去龙庆峡看冰雕。”“好。”小梨很有兴致的点点头。

按照谢羽杨的意思,小梨又把自己穿成了球。他只有一件事不顺着她,就是关系到她健康的事。她再不喜欢穿羽绒服,他也得逼着她非穿不可。

龙庆峡位于京郊延庆县,是北京看冰雕冰灯最出名的地方。小梨回国以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带她到这里玩儿。

两人从车里下来,小梨见谢羽杨没穿大衣,问他:“你不冷啊?多穿一点,你的感冒还没好利索呢。”“我放了一件军大衣在后座。”谢羽杨打开后车门,把那件大衣拿下来穿在身上。

小梨看到他肩章上两杠两星,问他:“你是什么军衔?”“中校。”谢羽杨扣好大衣的扣子。“那你得升三级才能到少将呢。”小梨见惯了肩上带金星的高官,谢羽杨的军衔在她看来属于很低很低了。可他才二十五岁,能指望他有多高的军衔呢。

雪天地上有点滑,谢羽杨牵着小梨的手,习惯­性­的把她的手揣在兜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这里分为四个展区,每个展区都是不同的主题。虽然是白天,一座座造型独特、创意无限的冰雕照样让人叹为观止。

谢羽杨看到小梨的脸都冻红了,停下来替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好。那帽子上有一圈白绒绒的狐狸毛,戴上帽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娃娃。

“我们要是晚上来就好了,这些冰雕要是打上灯光效果一定更好看。我们去那个城堡里看看吧。”小梨指着不远处的迪斯尼城堡冰雕向谢羽杨道。

一起走过去,到了跟前才知道进这个冰雕城堡要排队。主办方为了保证游客安全,避免踩踏事故和毁坏设施,限制了进城堡人数,规定每次只能放行五十人,这批人出来,下批人才能放进去。

两人老老实实的买了票排队,小梨不耐烦,一会儿蹲一会儿站。也难怪她,这么大冷的天在外面站着,不到半小时身上就被风吹透了。

“乖,冷不冷?要不你去车上坐坐,我在这里排,等快到了我叫你。”谢羽杨看到小梨蹲在地上,怕她冻出病来。小梨站起来:“车停的太远了,等我回去只怕没坐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了。”

“我怕你冻着。”谢羽杨摸摸小梨的脸,小脸凉冰冰的。“我活动活动就不冷了。”小梨原地跳了两下。谢羽杨看到她像个小兔子似地蹦蹦跳跳,淡淡一笑。

“我爸爸说,他小的时候,到了冬天大家都没什么娱乐,不是窝在家里打麻将就是出来在大河上溜冰。那时候什刹海冰场在北京特别有名,他经常去那里玩儿。”小梨提起自己的爸爸,总是会说上许多话。

谢羽杨静静的注视着她,她眉飞­色­舞的表情,脸蛋儿粉­嫩­透红的模样,眼睛晶亮晶亮,像是最清澈的湖水,她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听她说任何话,为她做任何事。

她讲的事情都很平常,可他就是能感觉到,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了。不知怎么谢羽杨就有点感触在心头,之前他总是走不进她的世界,是不是也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认真去想过她在想什么,她需要的是什么。他喜欢她,希望她能接受自己,却没有深入了解过她的内心。

小梨见他发愣,以为他是心不在焉,拍拍他的脸,娇嗔:“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谢羽杨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我听到了,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着呢。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看跟你爸爸他们那会儿有什么不同。”

他说起他小时候的趣事,话也多了起来,部队大院儿长大的孩子,跟一帮朋友成天调皮捣乱,什么坏事儿也都做过。

“我们小时候有一首广告歌特有名,是这样唱的,‘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周樵樵成天唱这首歌,我一听到他唱,就跟小舸说,周害虫来了,来找你了。”谢羽杨呵呵一笑。“谁是周樵樵?男的还是女的?”小梨眨着眼睛。

“是我哥们儿,他的女朋友叶小舸跟我同桌,他老到我们班来找她玩儿。后来他们一起去英国上学。”谢羽杨说起朋友,心里感慨。叶小舸小学毕业后就去了英国,这次春节也没回来,一晃有两年多没见了。

小梨听得入神,不时的笑:“你说的地方我都没去过,我爸爸妈妈很少带我回国,每次回来也都住不了多久,我爷爷老不在家,我­奶­­奶­身体不好,也没有人带我出去,就算出去了,也是跟着司机警卫保姆一大堆人。”“以后我带你去玩儿。”谢羽杨跟小梨保证。

“你应该多说说话,老是不说话舌头就木了,时间一长就成了半哑巴,老了会得老年痴呆。我在英国的时候,隔壁住着一个孤老头儿,他不爱跟人说话,结果后来见到人总是哦哦哦,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小梨笑谑。

“哈哈,是吗?看来为了不变成老年痴呆,我还得多练练嘴。”谢羽杨开玩笑的说。小梨看到他表情夸张,靠在他心口笑得肚子痛。

轮到他们的时候,正好数到谢羽杨是第五十人,小梨是五十一。谢羽杨跟工作人员商量:“您让我们一起进去吧,通融一下,才多一个人而已。”“那可不行,我们有规定,五十人就五十人,只能少不能多,你们可以等下一拨。”工作人员打官腔,余光瞄了一眼谢羽杨的军衔,才中校,级别不算高。

“可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们都在外头排了四十分钟的队了。”小梨可不想被落下,虽然她知道谢羽杨肯定不会落下她。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游客很多,工作人员懒得跟她絮叨。

“下一个……下一个。”工作人员见谢羽杨和小梨站在边上,不像要进去的样子,索­性­继续叫号。

跟在小梨他们身后的是一对外国中年夫­妇­,带着五六岁的孩子。外国男人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工作人员居然也就放他们进去了。

“唉,他们怎么能进去啊。五十二个人了。”小梨看到这一幕,愤愤不平。工作人员自知理亏,讪笑:“人家是老外,难得来中国一回,要照顾外宾。”“狗屁,你这就是崇洋媚外。外国人和中国人应该一视同仁。”小梨气道。工作人员见她要吵架似地,没搭理她,走到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坐着去了。

“你说他们怎么这样?”小梨指着工作人员向谢羽杨报怨。谢羽杨不以为然的笑笑:“算了算了,他们就这样。”“不行,我要打电话给陈叔叔,让他管管这些人。”小梨气呼呼的掏出手机拨号。

谢羽杨知道她这是要打电话给黎明城的大秘书陈绍棠,忙阻止她:“别打别打,这么点小事不值当惊动陈叔叔。”不就是排队看冰雕未遂吗,值当给陈绍棠打电话吗?首长秘书室首席秘书,级别未必有多高,实权绝对不低,陈绍棠接到小梨电话就算自己不亲自来,也得安排其他人过来,到时候又是一番折腾,影响不好不说,还坏了游玩的心情。

“这里不让咱们进去,咱们去别处好了,你看那边还有城堡呢,去那边排队。”谢羽杨不是那种轻易会和人起争执的人。这种芝麻小事,他压根儿不放心上。可小梨不依,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谢羽杨拉她一下,她才肯往前走一步,不拉她就不走。勉强走了几步,她又不肯动了,谢羽杨回头看她,眉尖轻锁。小梨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觉得她太孩子气,轻轻松开他的手,她想把手缩回去,可是他不让,握紧了,又拉她一下。

“我在英国的时候,白人优先、有­色­人种是二等公民,我回到中国了,中国人自己把自己当成二等公民,让外国人优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他们不对。”小梨歪着脑袋跟谢羽杨生气。

“中国人崇尚礼尚往来,远来即是客,那些洋毛子没开化,还处在茹毛饮血阶段,我们不和落后民族计较。”谢羽杨开玩笑的说。“自欺欺人,还在做天朝上国的白日梦呢。”小梨白了他一眼,可爱的撅了撅嘴。

谢羽杨看她悻悻的,拉着她转过身往回走。“­干­嘛回去?”小梨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他。

倾诉

谢羽杨不说话,走到之前排队的那个城堡前,对着门口的告示牌看了半天,一块不大的黑板上用白油漆清晰地写着允许入内参观人数。

小梨看着他蹲下去抓了一把雪,在50后面用雪加了一个零,变成500,他把雪拍结实了,不仔细看,就跟写上去的差不多。

没等小梨说话,谢羽杨拉着她就跑。两人像被老虎追一样,撒开了跑出很远一段距离。回望去,一大群人围在城堡门口和工作人员理论,看那架势,工作人员得要好一通解释。

哈哈哈哈,小梨大笑起来,觉得谢羽杨这一招太­阴­险了,简直是要那个工作人员好看,自己还不用出面。他要是报复起什么人来,坏主意绝不输给丛小天。

痛痛快快出了口气,小梨不别扭了,小脸上笑容洋溢。她心里一痛快,就显得特别温顺,任谢羽杨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

“那时候砸车的是不是你?”小梨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谢羽杨有点莫名其妙:“砸什么车?”“就是那几个害我的人,菲菲说他们的车被砸了。”小梨凝视着谢羽杨的脸,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脸­色­如常,心里疑惑。

“不是我。”谢羽杨淡淡的说,视线落得很远。事后他的确跟那几家的家长打过招呼,可砸车的事儿真不是他­干­的。他知道是谁,却没有多做解释,因此那几家也以为是他,没敢追究,除了那个找人砸车的人和他,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是谁?”小梨靠近谢羽杨一点。“我也不知道。”谢羽杨始终不肯透露。小梨心想,肯定就是他。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做事倒是蛮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又是雪花飘舞,两人慢慢的在雪地里走。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特别有趣,冰雪映照的四野一片白茫茫。

“快走吧,这雪看来是能下一夜的。”谢羽杨拉紧小梨的手往停车场走。小梨忽然松开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随手在路边团了一个雪球向谢羽杨砸过去,他也不躲闪,雪球正砸中他的肩,瞬间粉碎开了朵白花。小梨又团了一个雪球砸他,他还是不躲,站在那里等她玩够了。

她见他不动,兴致顿时减了一半,用力踩了踩脚下的雪。谢羽杨走上前,看到她脸蛋儿冻得红彤彤的,轻轻拂去她刘海上落的雪花。她向他微微一笑,清冷的冰雪世界里,长长地睫毛下眼神清冽,尤其清纯。

就在她视线落下去的一瞬间,他低下头吻她。嘴­唇­贴在一起,很快找到了契合的角度,­唇­舌相戏、吸啜探寻。他的吻比她想象的美妙,甚至她的心里一阵热过一阵的悸动。

从来没有过的,这种酥麻的感觉,他好像很会接吻,知道怎么触碰她灵魂。吻的不算激烈,可熨帖,就像用羽毛挠在心坎上,痒痒的、令人欲罢不能。小梨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被他抱紧了,想动也动不了。

两人站在雪地里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小梨被冷风吹得一阵颤抖,四片­唇­才分开,两张脸俱是脸蛋儿红红的,­唇­形柔艳。小梨不等他说话,一口气跑到吉普车旁边,拉开车门坐上车去。

等谢羽杨上了车看到小梨,她已经慵懒的把脖子缩在衣领子里。“把安全带系好了,雪天路滑。”谢羽杨边系安全带边吩咐小梨,小梨很听话的照办了。

拉制动杆、转方向盘,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小梨自己不会开车,看着他手眼配合默契,觉得他开车的样子太帅了。

这一路风雪交加,车开得不算快。小梨忽然很想吃火锅,打电话回家给唐阿姨,让她准备火锅。“我爷爷爱吃涮羊­肉­,得多准备点儿,冬天吃羊­肉­暖胃,生菜也要,我喜欢用生菜包牛­肉­吃。”

她看着车窗外,手指抹了抹窗玻璃上的雾气,见外面雪越下越大:“唐阿姨,雪太大了,您开车出来也不方便,我正好在外面,买好材料带回家去。”

谢羽杨听她和唐阿姨的对话,心思漫转,这丫头并不是没有心,她只是很难对谁用心,听她说的那些,也知道疼她爷爷呐。平常总跟她爷爷怄气,其实小丫头心里有数,谁是真疼她。

车在路口等红灯,小梨凑过去搂着谢羽杨的脖子,撒娇道:“我们先去东来顺买几斤涮羊­肉­带回去,再去附近的超市买点别的,好不好?”“好。”谢羽杨额头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梨笑着亲了他一下:“待会儿你也去我家吃火锅,吃完了你再走。”“嗯。”谢羽杨心里很愉快,他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他把她送回家,黎家人肯定会留他吃饭,但他希望留他的人是小梨。

小梨见他双手把着方向盘,视线淡然的平视着前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把目光落在他微抿的嘴­唇­上。她还想要一个吻,不知道为什么,很迷恋那种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谢羽杨注意到她的目光,猜到她的想法,轻轻拍她的背:“坐好了,马上转绿灯车要开了。”“我要你亲我。”小梨轻抚他脖子,小脸凑到他面前。

拿这么个宝贝儿能怎么办,谢羽杨知道小梨的脾气,她要什么,你要是不给她,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搅得你不得安生。真要闹起来,这大街上,天快黑了不说,又是风雪交加的,多不安全。

他放开手抱住她,轻柔的在她­唇­上吻,直到后面的车不停的按喇叭,才放开她,调整注意力再次开动汽车。

真是美妙,小梨心想。他身上的味道很诱人,非常好闻,她喜欢,还有他偶尔轻撇的目光,他的甜蜜和纵容,真不知怎么形容了,说不出的魅,或许就叫­性­感。李沁说的不错,谢羽杨这样的男人,值得细细品味。

黎家小客厅里热气腾腾的,黎明城满意的看着小梨和谢羽杨,心想这小俩口看起来相处的不错。每次只要谢羽杨在,小梨总是乖的跟小猫似地,看来这孩子只有谢羽杨才能降得住,到底没给她选错丈夫。

“小羽啊,今天外头雪太大了,气象台已经发出了暴雪橙­色­预警,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就在我家客房住一晚。”黎明城回来的时候路上积雪已经很深,怕谢羽杨路上不安全。

谢羽杨嗯了一声,余光下意识的瞥了小梨一眼,见小梨低头吃牛­肉­,像是没听到他和她爷爷的对话,些微有点失望。

天气冷,小梨早早就睡了,睡到半夜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想起什么,她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悄悄溜出卧室。她想跟她爷爷说,她决定听他的话,去军艺当Сhā班生。要问为什么,她会告诉爷爷,她忽然觉得穿军装蛮神气。

可是黎明城也已经休息了,他房间的门关的紧紧地。小梨想像以前那样推推门进去,手放在门把手上,又觉得不妥。爷爷年纪大了,工作又劳心劳力,难得有个安睡的时候,今晚这么冷,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小梨在黎明城房间门外踌躇了几秒钟,还是没有进去。在楼梯转角,小梨刚准备上楼回自己房间,心念一闪,往谢羽杨住的客房去。房门虚掩着,依稀透出灯光。他果然还没睡。

她推门进去,看到他躺在被窝里,歪着半边身子就着台灯光看书。看到小梨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谢羽杨很惊讶,招呼她到床上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快来,别冻着。”小梨走到他床边,轻声道:“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上来说,别冻着。”谢羽杨掀开被子,让小梨躺到他身边。小梨有点犹豫,忸怩了一下。谢羽杨见她迟疑,索­性­也拥着被子坐起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小梨这才上床钻到他被窝里。

“小宝贝,你怎么也不穿件厚衣服就跑出来了,瞧这身上冷的。”谢羽杨把小梨紧紧的搂在怀里,用体温温暖她,想把她捂热了。他身上真暖和,小梨直把脸往他怀里蹭,双脚Сhā在他腿间。

“我本来想找我爷爷说话,太晚了,我爷爷已经睡了,看到你还没睡,我就来找你,跟你说话。”小梨甜甜的笑。这个实心眼的丫头,她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心里有什么说什么。

谢羽杨听了她的话,莫名的心动,忍不住在她苹果般可爱的­嫩­脸蛋上亲了好几口。小梨能想到找他说话,说明她心里已经开始信任他。

“想说什么?”谢羽杨轻轻地抚着小梨的背,柔声问她。“我已经决定了,去军艺,还跳舞。”小梨告诉他。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寒星。

“哦,你怎么想通的?”谢羽杨饶有兴趣的问。之前她还坚决反对去军艺,这时候她倒主动提出来要去,肯定是有什么事让她改变了想法。

小梨在他耳边呵了口气,很小声的说:“因为你。”“我?”谢羽杨不解,不明白这事怎么和他有关。小梨郑重的点头:“我觉得你穿军装的样子很神气很帅,所以我也想穿了。”真是个疼人的小东西,谢羽杨心里欢畅,抱着她,疼爱的咬她耳朵:“乖,真听话。你把这事告诉你爷爷,他一定很高兴。”小梨点点头,抿着小嘴笑。

“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书?”小梨扭过头去看谢羽杨放在床边的书。“《春天的十七个瞬间》。”谢羽杨把书的封面给她看,搂她在怀里,继续看他的书。

“讲什么的?”小梨随口问。“二战期间前苏联一个超级特工在潜伏在德军获取重要的情报的故事。”怀里抱着她,他还怎么看得下去书?

听到剧情,小梨就不感兴趣了,窝在谢羽杨怀里不做声。谢羽杨却好像没察觉,又道:“普京就是看了这本书的长篇电影,才决定投身克格勃,书写得非常好。”

小梨还是不感兴趣,捂了一会儿,她身上很快就暖和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软软的缩成一团。感觉到他呼吸有点急促,她恶作剧的心思又上来了,故意道:“唉,我能摸摸你吗?”说话间,她的小手已经绕到他身后。

谢羽杨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转什么心思,把她的手捉住放到身前,不容置疑的说:“不能。”“那你摸摸我?”小梨往上蹭蹭他。“别闹,早点睡。”谢羽杨并不被她诱惑。他已经忍到不行,她再闹闹,他真就控制不住了。

小梨撅着嘴,一脸委屈,悻悻的看着谢羽杨,不等他开口,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从身后抱住她,哄她:“乖乖,等我们结婚了,再一起睡。你现在还小呢。”小梨转过脸:“那你为什么急着跟我订婚?”

“你这丫头,一不留神就抓不住你了,所以我要先把你的小辫子上绑上红绳,这样你就跑不了了。”谢羽杨开玩笑的说,手指缠绕着小梨的头发。

“你为什么要绑着我?”小梨好奇的看着谢羽杨。他从未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一直不明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连求婚时都是冷冷淡淡的呢,只征求她爷爷的意见,她答应不答应他倒不是很在乎,仿佛他不是要娶她,而只是为了帮黎家解决一个da ma烦。

“因为……喜欢你,好喜欢。”谢羽杨迷恋的看着小梨的脸,她亮晶晶的瞳孔里有他的影子。原先他以为自己不屑这么表达,酸、甜的发腻,可是面对她,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感情,他就是想告诉她,喜欢她喜欢的要命。

“我十九岁那年,你父母带你回国来探亲,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上了。”谢羽杨说出他心里的秘密。小梨算了算,他十九岁时她才十二岁,只是刚开始发育的幼女呢。十九岁的男孩儿会喜欢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萝莉控?”小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谢羽杨。“不是。”谢羽杨摇摇头。他后来也想过,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如此迷恋,是不是心理不太正常,为此他还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后来他发现,他对其他十几岁的女孩儿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甚至觉得她们就是一群小孩儿,根本吸引不了他。她一去五年,其间他没有再见过她,心思渐渐也就淡了,以为自己那时是因为一直呆在军校里,周围没什么女生,才会迷上她,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他也确实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谈过几次恋爱,可惜都不成功,不是那些女孩儿不好,是他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他总觉得她们都不是他心里想要的。究竟他想要个什么样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确信,只要那个能打动他心的女孩儿一出现,他就能感知。

就在他寻寻觅觅,怀疑自己­性­取向的时候,十七岁的黎小梨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再一次收住了他的魂魄。她真的长成一个妖孽了,就像她十二岁时,他一眼就看穿了她一样;十七岁的她,以一个叛逆的姿态出现,骨子却还是从前那个早熟的小女孩。

比以前更漂亮了,­性­格也更刁钻­精­怪了,只是黎小梨从来就没有变过。这一回,她带着许多故事回来,她活在自我封闭的小世界里,被身边的男人们宠坏了。

她眼里没有他,他找不到机会接近她。无论他怎么想靠近,她总是本能的疏远他。看到她和丛小天在一起那么亲密,他除了黯然神伤,还能怎么样。他哪里会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一直很怕他呐,觉得他是个不会笑的怪人。

老天爷就是会捉弄人,她和丛小天忽然之间就出了那样一件事,谢羽杨不得不承认,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先是震惊,后来是颇有几分惊喜的。

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向黎明城提出了和小梨的婚事,甚至没来得及征求他父母的意见,他怕晚一点,小梨那­精­怪丫头又要出什么花样了。不管她态度如何,他知道他提出的建议能解黎明城燃眉之急。

比起黎明城那里,小梨的态态度他还真没把握。让她同意嫁给一个她根本不了解,只能算是脸熟的一个人,照她的­性­子,几乎是没有可能­性­的。最后,小梨在黎明城的反复劝说下终于答应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谢羽杨也知道,小梨是不想连累丛小天,才会同意嫁给他。谁要娶她,她并不在乎,只要能给黎家和丛家台阶儿下。

对黎明城来说,宝贝孙女儿有了个让他满意的好归宿,小梨也没损失,反正她总要嫁人的。她自己选的人注定是嫁不了了,既然谢羽杨是她爷爷认可的人选,她就照着爷爷的意思来。

至于谢羽杨自己,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人他是占着了,心呢?他还想要小梨的心呢。现在她就在他怀里,娇俏的依偎着他。有没有一点真心?他也想问问她,又觉得还是应该再等一等。

“小梨。”他在她耳边轻声叫她,却发现她早已进入梦乡。这个娇憨的孩子,这种情况下她也能睡着了。他能把她怎么办,送回她房间去怕把她弄醒了;放在他床上,给黎家人看到算什么?虽说他俩订了婚,可终究没有正式结婚,有些事还是避着点长辈比较好。他想着想着,也困了,摸索着关掉床头灯,轻轻放开小梨,翻了个身睡去。

除夕

第二天一早,黎明城下楼吃早点,没看到小梨有点奇怪,问唐阿姨:“小梨呢,怎么不下来吃饭?”唐阿姨微微一笑:“小梨还在睡呢。”黎明城见她表情颇有点古怪,奇道:“这都八点多了,还睡,去叫她。”

见唐阿姨站着不动,黎明城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唐阿姨怕他误会,只得轻声告诉他:“黎叔,小梨在小羽房间里,小俩口搂着睡懒觉呢。”

唐阿姨半夜起来上厕所,依稀看到谢羽杨房里的灯还亮着。早上去小梨房间敲门,没人答应,她推门进去一看,才发现小梨根本不在床上,心里便有了点数。

这俩小家伙,也太急不可待了。黎明城嘟囔一句,仔细一琢磨,心里又高兴。他们家小梨他是太了解了,那孩子,她不喜欢的人,肯定不会给好脸。她能和谢羽杨这么亲热,说明俩人感情进展的很顺利,这倒让黎明城放了不少心。

谢羽杨醒过来的时候,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转过身看她,发现她也正看着他,问:“你早醒了?”“比你早醒一会儿。”小梨腮边的笑涡儿醉人。“那你怎么不叫醒我?”谢羽杨见她胳膊露在外面,替她拉了拉被角。

“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小梨抱着谢羽杨的脖子,在他颈窝里闻。有点像爸爸,又不是很像,这种味道让人舒服,而且很踏实。小梨下意识就往他怀里拱,就像年幼时对爸爸撒娇。

谢羽杨打了个呵欠,一只胳膊搂着怀里的宝贝。“你想睡就睡吧,我不吵你。”小梨用手指点了点谢羽杨的下巴。谢羽杨嘴角一抿,有点笑意,抱着她亲了亲就下床洗漱去了。小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黎明城听说小梨主动提出要去军艺Сhā班,甭提多高兴了,他知道一定是谢羽杨把小梨给说动了。这孩子向来是谁的话都不听,现在看来谢羽杨有办法让她服服帖帖。

除夕夜,谢羽杨到黎家来接小梨去地坛逛庙会。原先每年春节小梨都会和父母一起回北京过年,自从父母去世,她已经三四年春节没回北京。

“一会儿庙会上人多,你跟着我,别乱跑。”谢羽杨嘱咐小梨。每年的庙会都人山人海的,小梨又不怎么熟悉路,要是走丢了可麻烦。“嗯。”小梨有的时候也蛮听话。只要有人带她出去玩儿,她就不别扭。

还是老北京年味儿足,地坛庙会确实热闹,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有。谢羽杨握着小梨的手,带她四处看看。身边不时有舞狮舞龙的、玩花船和表演各种绝活儿的民间艺人经过,小梨看得饶有兴致,跟谢羽杨咬耳朵:“狮子跟我在伦敦唐人街看的不一样。”

“唐人街那些都是南派舞狮,我们这是北派的,细节上略有不同。”谢羽杨把南派狮子和北派狮子的不同之处告诉小梨,小梨听得兴致勃勃。

两人买了好几串挂在家里的中国结和年年有鱼的挂件,又买了一些福字。小梨指着一个货摊上的泥娃娃问谢羽杨:“这个是什么?长着两只兔耳朵的。”谢羽杨一看,笑:“这是兔儿爷,你小时候没见过吗?老北京的小孩儿们最喜欢的玩偶,手里拿着捣药的杵。”

小梨摇头:“我没见过,就算见过也忘了。”“你要吗,我给你买一对摆家里。”谢羽杨让小梨选一对她喜欢的兔儿爷玩偶。小梨认真的挑选,捧在手里给谢羽杨看。谢羽杨点点头,跟摊贩说了几句,买下了那对玩偶。小梨高兴地一手一个揣在兜里,手里原本拿的东西全丢给谢羽杨拿着。

跟谢羽杨一熟,小梨就开始放肆起来,脑袋里胡思乱想,眼睛里却是纯纯真真的模样。他的情绪,她也能感知,尽管他总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她却分得清他情绪的细微变化。这一下午,他虽然笑得不多,可看起来蛮高兴,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总是不错。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军装款,人看起来非常有­精­神。小梨想,他穿便装的时候蛮帅,身材也好,丝毫不比军装逊­色­,难怪刚才吸引那么多回头率,扑倒了一定很好玩儿,吼吼。

有些男人似酒,入口浓烈醇香,后劲悠长,不是叫你沉醉,就是叫你晕眩,如果你不胜酒力,他不经意间就能伤着你;而有些男人却是清淡如茶,得细细的品,才能体会出他的好,渐渐地,为他心驰神往。

小梨想,谢羽杨毫无疑问就是后者,他的淡定和从容是与生俱来的,虽万千人吾往矣,是一种境界,这个圈子里有的是浮躁的人,难得的是他的这份沉静。

这以前她对谢羽杨多少是有点怕的,连她自己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谢羽杨给她的感觉是冷冰冰的、城府深不怎么爱说话的那种男人。

她可以跟她爷爷胡闹,跟她爷爷怄气,但是对谢羽杨,她总有些顾虑。尽管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她有时能感觉到,他比她爷爷还宠着她,但她就是有点怵他。她知道,他要是真生气的时候,一定比她爷爷还可怕。

可现在,她觉得他蛮有趣,他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会讲给她听,也会带她去;他的想法也不是那么难以捉摸,他只是不怎么喜欢表达出来。就像这个冰雪世界,给人的感觉是冷冷的,可没准你了解了之后,就会爱上这样的纯净,严寒里孕育着暖暖的春意。

从兜里摸出那两个兔儿爷,小梨一本正经的问谢羽杨:“你说,兔儿爷是公的还是母的?”哧,谢羽杨心里一笑,这小丫头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可嘴上却哄着她:“有公有母吧,公的叫兔儿爷,母的叫兔­奶­­奶­。”

“要是两个公的怎么办?”小梨跟谢羽杨逗闷子。“那就让他俩拜把子。”谢羽杨忍着笑。小梨把兔儿爷的脸蛋碰碰:“嗯,俩公的拜把子,俩母的结金兰,一公一母就叫他们认兄妹。”“别介,造孽,认了兄妹还怎么扑倒啊。”谢羽杨无声的笑。

原来他知道她想什么,小梨别过脸去,低着头摆弄手里的兔儿爷,那兔儿爷憨态可掬,嘴巴咧成三瓣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在嘲笑她。笑什么笑,三瓣嘴,她把兔儿爷揣在手窝窝里。

回到家里,黎家人已经开始张罗年夜饭,唐阿姨回自己家和家人团聚去了,家里除了黎明城,还有小梨的姑姑黎薇一家。原本想把小梨她­奶­­奶­也接回国来,可惜这一年北京太冷,小梨她­奶­­奶­又得过脑血栓,黎明城怕老伴儿旅途劳顿,就没有替她安排行程。

小梨走进客厅,把口袋里的兔儿爷掏出来给黎明城看。“爷爷,兔儿爷,给你摆在书房的桌子上。”黎明城笑起来:“这玩意儿是小孩儿玩的,你自己拿去玩儿去。”

看到谢羽杨站在小梨身后,黎薇故意笑问:“小梨,兔儿爷谁给你买的?”小梨嘻嘻一笑,扭了扭头:“他买的。”黎薇仍是笑,向谢羽杨道:“你把她当小孩儿了,给她买兔儿爷。”

谢羽杨宠爱的看着小梨,笑道:“她本来就是小孩儿。”“谁说我是小孩儿,我满十八岁了。”小梨撅着嘴辩驳。可不是,新年一过,她就又长一岁,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

小梨坐不住,拿着兔儿爷找她混血的小表弟玩儿去了。“一转眼小梨也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我哥……对了,小羽,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红红的好几串。”黎薇看到小梨心里感触,想到这不是难过的时候,强忍着掩饰了情绪,把话题岔开。

“是小梨要买的中国结,姑姑,我跟您一起把它们挂起来。”谢羽杨把手里的塑料袋解开,把那几串中国结拿出来,和黎薇一起在客厅里布置。

年夜饭已经端上桌,小梨还没有下楼,谢羽杨上楼去叫她,接到他妈妈容谨的电话。容谨问儿子:“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也不回来吃饭。”“妈,您和我爸先吃吧,我在黎家,吃完了再回去。”谢羽杨告诉容谨。

容谨哼一声,生儿子有什么用,除夕夜不回家,跑到老丈人家去吃年夜饭。“吃完了早点回来,明天早上军委的新年团拜会,你爸让你跟着一起去。”

“哦,好。”谢羽杨走到小梨房间门口,看到她和她表弟菲利普正拿着相机拍兔儿爷,玩得很高兴地样子,走上前拍拍小梨的肩:“下去吃饭,就等你俩了。”“你帮我跟我弟弟拍一张。”小梨和菲利普勾肩搭背,看起来非常亲密。

菲利普虽然只有十五岁,个头儿却已经很高,小梨站在他面前,足足矮了一个头,只能傍在他肩上。小梨亲昵的抱着菲利普的腰,姐弟俩亲热极了。

这俩孩子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混血儿本来就漂亮,菲利普又长得细皮­嫩­­肉­,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闪亮的光泽,眉眼和小梨略有相似。两人站一块儿,说是金童玉女也不为过。

谢羽杨替他们拍了几张,看了小梨一眼,见小梨的视线早落在别处,叫她一声,她却没注意。还是菲利普有眼力见儿,从谢羽杨手里接过相机,主动道:“小羽哥,我帮你跟小梨姐姐照几张。”谢羽杨有些笑意,走过去搂着小梨的腰。小梨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依偎在他怀里,甜甜的对着镜头笑。

有儿孙相伴,黎明城这一晚的心情格外好,吃饭的时候,让保姆去拿酒,他要好好和洋女婿、孙女婿喝几杯。小梨暗中扯扯谢羽杨衣角,压低声音:“我爷爷血压高,不能喝酒,你也不要喝。”

“没事儿,过年可以少喝一点,大不了回头我不开车了,打车回去。”谢羽杨觉得难得老爷子这么高兴,得好好让他尽兴。小梨跟他撇嘴,不理他了,心想这些男人怎么都这样,一喝酒就不要命了一样。她爷爷也是,医生不让喝酒非要喝。

饭桌上,黎薇在一旁细心的观察,谢羽杨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对长辈尊重有礼貌,对小梨疼爱体贴,将来会是个好孙女婿、好丈夫。

可小梨呢,她除了顾着吃,就是跟菲利普窃窃私语咬耳朵,两人笑得很开心。他们从小就这样,一年到头难得见面,凑到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谢羽杨夹菜给她,她欣然领受,却不知道回夹给他。她一会儿要醋一会儿要纸巾擦手,谢羽杨都很耐心的递给她。

可能国外长大的孩子没有给别人夹菜的习惯吧,菲利普也这样,吃中餐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也不会替别人夹,黎薇心里替小梨找理由。

谢羽杨走的时候,跟小梨道别,小梨送他到门口。他要亲她,她却不让,松开手就跑上楼去了。大概是怪他晚上喝酒了,她一晚上都悻悻的。

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眼小梨的窗户,窗帘已经拉上了,谢羽杨不禁有些笑意。她还是有些孩子气,但怎么说也知道关心他了。他哪会猜到,小梨正藏在窗帘后面偷偷瞧着他。

大院里路灯的微光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矫健,怕给他看到自己,只把窗帘打开一条缝隙。小梨想,最好手里再拿根皮鞭、牵一只狗,他就可以去打猎了。

想着想着起了坏心思,小梨随手抓起一个香水瓶子,向谢羽杨扔过去,谁知道竟没砸中。谢羽杨听到嗖一声,警觉的回头去看,随即猜到是小梨恶作剧,看向她窗户。小梨看到他回头,一矮身蹲在窗台下,大笑不止。

“一个人笑什么呢?”黎薇站在小梨身后,看到她傻笑,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梨站起来指着窗外谢羽杨,笑道:“姑姑,你看他,牵一只狗他就可以去打猎了。”

黎薇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外瞧,果然看到谢羽杨,浅笑:“小羽越长越帅了,我上回见到他,他还在上大学,一转眼就成咱们家的人了。我听他妈妈说,好多女孩儿追他,他都看不上呢,就看上你了。”

小梨耸耸鼻子,颇不以为然:“吹牛呢吧,没一个当妈的不说自己儿子好的。”“不是吹牛。”黎薇替小梨拢拢头发,告诉她:“我有熟朋友在总后,我跟他们打听过,都说小羽这孩子人品好、家教好,单位里没人不夸他,一点高­干­家孩子的骄奢之气都没有,你嫁给他,不会吃亏受委屈。那时候你爷爷一跟我提这件事,我就觉得特别满意。”

虽说黎薇常年在国外,可黎明城遇到什么事不跟自己亲闺女商量,还能跟谁商量,尤其是小梨出嫁这样的大事。

遗憾的是,小梨订婚的时候黎薇因为有事,在北京只呆了一天就回美国去了,没来得及和侄女儿好好谈谈,这次凑上机会,得好好跟小梨说说。这也是黎明城的意思,让她这个当姑姑的好好劝劝小梨,怎么当好人家的儿媳­妇­。

“小梨啊,姑姑是过来人,什么样的男人最优秀,姑姑看得很清楚,遇到一个真正疼爱你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在家里再得宠也只是一时,结婚后丈夫疼爱你,那才是你一辈子的幸福。”黎薇温和的看着小梨。小梨嗯一声。

很快,谢羽杨就替小梨办好了入学手续。把黎小梨安排在哪个班,解放军艺术学院的院领导是费了不少心思。谢家的儿媳­妇­已经不好安置,何况她还是黎明城的孙女,两个家庭都宠着的金枝玉叶,让她去哪个班是好呢,跳舞不像别的,是个苦差事。

征求了谢羽杨的意见之后,院方安排老师对小梨进行了艺能测试。虽然只是走个过场,老师们却也不敢怠慢。原本他们以为,小梨到军艺来Сhā班只不过是找个事情做做,并不是真的受苦来了,结果发现小梨的身体条件非常好,基本功也相当扎实,是个跳舞的好苗子,这才决定把她安排到舞蹈系师资力量最好的一个班级。

注册

寒假过后,学校开学了,谢羽杨亲自开车送小梨去上学。军艺这地方,每天来来往往的军车不计其数,各种关系进来的学生也是数不胜数。

谢羽杨的悍马车在校园里穿行,周围的车一辆比一辆高档,小梨趴着窗户往外看,忍不住道:“嗬,这路上一水儿的豪华车啊,军艺的女生果然名不虚传。比起人家的世爵、迈巴赫,你的车真不显眼。”

谢羽杨看了她一眼,见她歪着身子往外瞧,道:“别趴在车窗上,危险。”“没事儿,这是校园里,车速又不快。”小梨俏皮的笑笑。

“他们的车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你的车有钱也买不到,HUMVEE。”小梨转过身子,坐好了。谢羽杨嗯了一声。

车在系部楼下停着,谢羽杨带小梨去注册。系主任看到谢羽杨和小梨来了,让他们在他办公室坐坐,他去给小梨拿表格。

军艺和别的艺术类院校不同,这里的学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各基层部队文工团选送来进修的文艺骨­干­,因此每年寒假过后的开学是学员来注册最多的时候,注册处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

“小张,你拿一份表格过来,跟我去办公室指导指导。”系主任招呼在场负责注册的一个女老师。女老师愣了愣,多大的人物来注册,居然是系主任亲自来拿表格,还得跟着去他的办公室填表。

系主任既然吩咐了,这位张老师也不敢怠慢,毕竟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等她一进办公室看到谢羽杨的军衔心里就有了数。年纪轻轻的,扛着两杠两星,高­干­子弟无疑。再看他身边那个女孩儿,旁若无人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人来了也不站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家庭出来的孩子,被惯的目中无人。

谢羽杨倒是客气的站起来跟张老师握了握手:“张老师好,让您费心了,亲自来指导我们填表。”张老师听他态度这么客气,心里倒有些好感,忙道:“不客气,都是应该的。这里有一份样表,你们照着填就行。”张老师把样表和表格都交给谢羽杨。

谢羽杨一回头看到小梨还坐在那里玩手机,走过去握着她的肩:“小梨,来填表了。”“你帮我填一下得了。”小梨正玩游戏玩得高兴。谢羽杨见她目光只关注着手机屏幕,沉着声:“乖,你自己填。这是注册表格,要你本人签名的。”小梨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目光虽温柔,却有着一份不容置疑,只得放下手机填表去了。

她趴在那里填表,忽然问谢羽杨:“婚否这里填未婚还是已婚?”谢羽杨看她一脸坏笑,知道她是故意的,回道:“填未婚。”小梨向他眨了下眼睛,嘻嘻一笑。

张老师无意中瞥了一眼小梨已经填好的表格,见她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那一栏都空着,点了点:“家庭住址怎么没填,还有家庭成员?”“这个不用填不用填。”系主任忙Сhā了一句。张老师疑惑的看了系主任一眼,系主任陪着笑:“黎小梨的家庭情况院里都知道,不用填了。”

张老师看到系主任向她使眼­色­,顿时醒悟,这一家必定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高­干­,他们的资料都是要进绝密档案的,所以那女孩儿才会把涉及到家庭的栏目都空着,只填了她自己个人的情况。

仔细一想,张老师忽然记起来系主任前些天跟她说过,会安排一个女孩儿到她班上。听说是政治局黎明城的孙女儿、军方二把手谢克榛的儿媳­妇­,难道就是眼前这女孩儿?看她填的出生年月,也就十八周岁,不可能这么小就结婚了吧。

然而她的名字,黎小梨,毫无疑问是黎明城的孙女了,那么陪她来的这个人,就是谢克榛的儿子、她的未婚夫谢羽杨?

这小俩口,从外型上看真是蛮登对,男孩儿女孩儿长得都漂亮,尤其是男孩儿那身军装穿的,英气勃发,比征兵材料里那些模特儿还帅气,还有他那坐姿,很有规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颇有家教。倒是那女孩儿,坐姿有点奇怪,拱着背,很调皮的样子,是不是军人家庭出身的,从姿态上就能看得分明。

谢羽杨也注意到小梨的坐姿不大规范,走上前轻抚她的背,矫正她坐姿:“坐正了,别歪着斜着,经常这样坐着会驼背。”她的字写的也不好看,歪歪扭扭的。国外长大的孩子,又是从小用惯了电脑,能不写错别字就算不错了。

小梨把表格填好了,交给谢羽杨。谢羽杨粗粗看了看,很好,没写错别字,把表格又交给了张老师。张老师看过没有问题,告诉他们可以去拿女生宿舍的钥匙。

“小梨不住校。”谢羽杨替小梨回答。小梨看看他,心想他还真是了解她,知道她不愿住在学校里。张老师点点头:“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上午九点到系里来开新生动员会。”谢羽杨又谢谢张老师和系主任,牵着小梨的手走了。

张老师等他们走了一会儿,才悄悄向系主任报怨:“你们把这女孩儿安排到我班上,算是把我害苦了,轻不得重不得,怎么教?”系主任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这是院领导研究决定的。老谢秘书室的秘书长给院长打电话,小太子亲自来办的手续。”

谢克榛在军委虽说是二把手,可谁不知道他是高层的核心智囊之一。他的儿子,好事者私下里都称作小太子。如今小太子亲自带着媳­妇­儿来了,院里哪里敢怠慢,这两家哪一家说出去不是如雷贯耳。

张老师叹了口气:“怎么尽给我遇到这些八旗子弟,一个比一个难管。”“谁叫你带的班教学质量好呢。你也甭担心,谢家人不像别家,他们家有谱儿,不会由着孩子乱来。”系主任宽慰张老师。张老师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那谢羽杨看着倒还好,女孩子不好说,看样子谢羽杨也是很宠他小媳­妇­儿的。

注册完了以后,谢羽杨想得周到,带小梨去院长室见军艺的曹院长。不管怎么说,以后她就要在这里上学了,拜见一下校领导是应该的。

“曹叔,这是小梨。”谢羽杨把小梨带到曹院长面前。曹院长站起来,主动迎上去:“呦,这就是小梨啊,真漂亮。”

“曹院长好。”小梨甜甜的一笑,跟曹院长握了握手。谢羽杨在她腰上轻轻一拍,她就知道他是暗示她主动跟院长打招呼。小梨向来是懒得搭理陌生人的,谢羽杨既然暗示了,她也不跟他拧着。

曹院长见这小俩口俱是笑吟吟的,心里很是喜欢,又见谢羽杨偶尔看着小梨时那种呵护疼爱的态度,他便有了数。小太子这是把他的宝贝儿交给军艺了,责任重大,院里得提起十二分的重视。

在院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小梨听谢羽杨和曹院长寒暄,觉得特无聊。谢羽杨知道她心思,很快就站起来告辞。出了院长室,他带着小梨在校园里转转,让她熟悉熟悉环境。

“这里离你家不算远,你有时间接送我吗?”小梨张望四周,问谢羽杨。谢羽杨摇头:“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你爷爷会安排司机接送你,我有空的时候我来接你。”“嗯。”小梨听话的点点头。

“我中午要在这里吃饭吗?”小梨看着不远处食堂的三层小楼,不时有三五成群穿着军装的学生经过。“我跟你爷爷商量过了,中午就让你在学校食堂吃饭,让你锻炼锻炼,别什么都搞特殊化。”谢羽杨看着小梨。

小梨听了这话,目光回转,有点嗔怪的看着他:“为什么你有事都找我爷爷商量,不和我商量,这难道不是我自己的事?”谢羽杨知道她有点小孩子脾气,也不跟她计较,没有答话。

“以后你不要替我安排这个安排那个,我自己有脑子,会思考。”小梨气咻咻的自己先走了。谢羽杨跟在她身后,嘴角微有些笑意,并不上前哄她,目光却是温柔纵容的。

两人走到教学楼楼下,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军官从楼里出来,谢羽杨停下跟她打招呼。这女军官叫区晗子,是谢羽杨中学同学,军艺的英语老师。

“羽杨,你怎么到军艺来了?”区晗子好奇的问,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儿。“我来送小梨到舞蹈系注册。”谢羽杨看了小梨一眼。

区晗子又看了小梨一眼,觉得她很小,笑问:“你妹妹?我没听说你有妹妹,长得这么漂亮啊。”谢羽杨含笑摇摇头:“不是我妹妹,是我……是我的未婚妻。”他介绍小梨的时候顿了顿。小梨瞥他一眼,觉得他和区晗子之间似乎有点微妙。

区晗子心里一笑,她倒是听说了谢羽杨订婚,却没想到是和这么小一个女孩子,看样子这女孩儿二十岁都不到呢,齐刘海、深­色­眼影、假睫毛、美瞳,一样不少,整一张九零后非主流的脸。这要是走在大街上,她根本不会把她和谢羽杨联系起来。

谢羽杨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儿?真是奇怪了。区晗子想,也许是家里包办的,他没办法的吧。这种事在他们的圈子里也不少见。

“小梨在舞蹈系张老师的班上,以后还要请你多照顾她。”谢羽杨道。区晗子知道他这只是客套话,他们这样的家庭,学校还不知怎么巴结着呢,哪里用得着她照顾,有的是人想讨好这女孩儿。

“行啊,你开口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对了,我先提醒你们,除了演出的时候,学校不准女生化浓妆。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聊。”区晗子说完这句话,翩然而去。小梨心里想,这女的挺傲,人都不在她眼里似地。

“喂,她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小梨看到谢羽杨的目光追随了区晗子几秒钟,忍不住嘟囔。这丫头居然吃醋了,谢羽杨回过头来,摸摸她脑袋:“我看看她跟什么车走的。”“看什么看,不就是一辆破奥迪。”小梨没好气的说。

破奥迪挂的可是总后勤部牌照。谢羽杨心想,前些日子听说他们部里的领导叶小舫跟区晗子在一起,看样子果然是不错。

“我化的这个妆,你觉得好看吗?”小梨望着谢羽杨,等着他的回答。“还行。”谢羽杨说了等于没说。还行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行?“那你喜不喜欢?”小梨又问。“反正不觉得讨厌。”谢羽杨委婉的说。

这回小梨是听明白了,谢羽杨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她爷爷也不喜欢,说化的跟个妖­精­一样,原来的眉眼都辨认不出了。

小梨默默的跟在谢羽杨身后,一回家她就跑到洗手间把脸上的妆洗­干­净了,素面朝天的下楼走到谢羽杨面前,问他:“我不化妆了,好不好看?”她的脸清清爽爽、水灵灵的,谢羽杨笑着摸了摸:“好看多了。”小梨也笑:“你该多笑笑,比总是板着脸好看。”

叶小舫的车上,区晗子想起谢羽杨身边的女孩儿,问他:“我刚才看到谢羽杨带着一个女孩儿到我们学校去注册,说是在舞蹈系Сhā班,还说那女孩儿是他未婚妻,是不是真的?”叶小舫嗯了一声:“应该是真的,我听说他和黎明城的孙女订婚了,等那女孩儿到了法定婚龄,两人就结婚。”

“那女孩儿……谢羽杨会喜欢那样的?”区晗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谢羽杨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有些清高,对人比较冷,怎么会找那么个女孩子呢。

“哪样的?”叶小舫好笑的问。“九零后非主流啊,化了妆连爹妈都认不出的那种。”区晗子淡淡一笑。叶小舫想想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九零后多得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又是黎明城的孙女儿。”“嗯,挺漂亮倒是。”区晗子客观的说。

荡漾

小梨到学校参加完新生动员会,学校组织新生去量尺寸,替她们做军装。不到两天,军装就做好了,小梨拿回家以后,迫不及待的穿好了跑下楼去。

黎明城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唐阿姨,小梨拉着唐阿姨的手,问她:“怎么样怎么样?唐阿姨,好看吗?”唐阿姨上下一大量,赞道:“好看,小梨穿什么都好看。”虽然是军装,但剪裁很合身,小梨穿在身上不掩曲线,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我要去给爷爷看看。”小梨这就要出门去。“给爷爷看还是要给小羽看啊?”唐阿姨笑眯眯看着小梨,见她急吼吼的,还穿着拖鞋,提醒她把鞋换了。小梨穿上小高跟,扭头笑:“一个一个来。”

小梨让司机把车开到总后勤部司令部谢羽杨工作的地方,打电话给他却是关机提示。大院门口的警卫员看到她的车号,见挂的不是军方牌照,她穿的军装连个军衔都没有,便多盘问她几句。

“谢羽杨在不在,怎么把手机给关了,你能帮我拨一下他办公室的号码吗?”小梨看着传达室的电话,问警卫。“请问,您是谢参谋什么人?”部队大院儿警卫的警惕­性­都很高。“我是他……是朋友。”小梨想了想,工作的地方还是不要说出他们关系的好。

“您的证件呢,我们这里出入要出示证件。”警卫打量她一眼,这女孩儿实在漂亮,让人看着就移不开视线。“我没带证件。”小梨出来的急,哪会想到带什么证件,平常她去她爷爷办公的地方都没人这么盘查她,基本上看到她的车就放行。

“没带证件不行,起码您要出示身份证才能进办公区。”警卫非常尽责。小梨有些着急,却也知道和警卫发脾气没用,只得软着语气求他:“你给谢羽杨打个电话,他一定会见我的。”警卫有些犹豫,可架不住漂亮女孩儿这么央求,刚要打电话,看到一辆车从外面进来,忙站起来敬礼。

车开进去,警卫才又重新把电话拿起来,打到谢羽杨办公室。结果办公室无人接听,警卫又打到别的办公室问问,这才知道谢羽杨正在开会。

没想到见谢羽杨比见她爷爷还难,小梨心里嘀咕,有点不耐烦。“我去楼上等他。”小梨不想再在大门口站着。警卫员忙拦住她。小梨心思一转,取出手机随便翻了一张照片,在警卫眼前晃晃:“你看,这是他,他光着呢,什么衣服都没穿。你觉得他敢不见我吗。”

照片只是在眼前闪了闪,警卫根本没看清照片里是什么人,可是这种事哪里敢多问,敢这样找上门来的女孩儿,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谢羽杨是什么背景呐,总后勤部谁不知晓,他的私事谁敢多问,谁敢多管。

就在警卫犹豫的那一瞬,小梨已经坐上车,吩咐司机开车。警卫有点愣,眼睁睁就看着她的车开进了大院,像被点了|­茓­一样,僵在那里。中直机关的牌照,还好,放进去也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小梨在楼下问清了谢羽杨在哪间办公室,直奔三楼,蹭亮的小高跟皮鞋在楼梯上咯噔咯噔,过来过往的几个军官无不侧目相视。他们这楼里一年到头也难得来几个女的,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人人都有些好奇心。

小梨走到谢羽杨办公室门外推了推门,办公室门被锁了。看来他的会议还没结束,还得等他一会儿。她在门口站了站,有些无聊,拿下军帽站在窗口往外瞧。院子里停满了各种军车,其中不乏几个号码牛叉的车牌儿,反观之下,谢羽杨的那辆悍马车不仅外观不起眼,车牌儿也很一般。

走廊上传来说话声,小梨转过身一看,见谢羽杨和几个军官像是刚从会议室出来,正要下楼去。

“谢羽杨,你过来!”小梨叫他一声。那几个人皆是一惊,哪里来的小丫头大呼小叫的,口气还相当强硬,不容置疑。谢羽杨愣了愣,看了几秒钟才认出是小梨。

这宝贝儿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谢羽杨只得放下手头的事,向她走过去。“你们先走,我一会儿下去。”那几个军官也识趣,见到这情形没有人多问,依次下楼去了。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小太子的女人果然漂亮。

“等了我很久?”谢羽杨看到小梨一身军装,猜到她是穿来给她看看,打开办公室两人进屋,上上下下打量她。

她的身材很好,军装包裹着浑圆的翘臀,胸线挺拔,腰肢婀娜,修长的腿被笔直的军裤映衬的妩媚柔艳。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谢羽杨看过不少女人穿军装,可心里总觉得把军装穿的这么有女人味的,只有他们家小梨。

“我连我爷爷那里都没去,就先来找你了。”小梨告诉谢羽杨,用手把长发向后撸成马尾,又松开手,一头乌黑长发披垂下去。她这话让谢羽杨心里多高兴,搂住她的腰,亲昵的用鼻尖点点她鼻尖:“真的吗?宝贝儿,你第一个想到我?”小梨点点头。

小丫头多疼人啊。谢羽杨吻下去,手从她的腰间缓缓滑向她臀部,软呼呼的,手感好极了。再往上摸摸,虽然隔着衣服,饱满的胸部握在他右手里好不销魂,本来只是想亲一下就算了,抱上了哪还舍得撒手,难以自持,手已经伸到她腰间的衣服里触摸到她温热的皮肤了,谢羽杨回过神来,记起来停车场还有几个人等他。

“小梨,我这会儿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我去你家,陪你和你爷爷吃饭。”谢羽杨轻声哄着小梨,看着她的表情。只见她小嘴一撅,摇着小脑袋不答应:“不嘛。”“我真的有事,你乖乖的听话好不好?”谢羽杨亲了亲小梨耳垂。

小梨这才抬起头看他一眼,坏笑:“那让我摸摸,你支帐篷没有?”这个坏丫头,她是存心呐,谢羽杨哪里会让她摸,他强撑着才没在办公室里要她,真给她摸摸,那不坏事了,神仙也得破功。

“乖乖,咱回家的啊,这里是单位,人多眼杂,影响也不好。”谢羽杨替小梨整理好衣服,送她出门。

两人走到停车场,谢羽杨拉开车门。要说黎明城给小梨派的这辆车底盘真够高的,越野车车型,不费点力气根本攀不上去。谢羽杨把小梨抱上车,拍拍她脸蛋儿跟她告别,关好车门。

“小羽……”小梨摇下车窗叫他。谢羽杨刚转身,听到她叫他,又转回身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呢,他刚刚把情绪平息下来,又被她这软软的娇声呼唤弄得心尖直颤颤。

“晚上别忘了去我家,我等你呐。”小梨声音柔柔的,凑到车窗跟前在谢羽杨脸颊上亲了亲。小丫头这是准备要人命哪,谢羽杨站在原地忽然就魂不守舍,他哪里能想到,这丫头要是黏上谁,那真是柔情似水,非把你溺死不可。

小梨看到他的样子,嫣然一笑,吩咐司机开车走了。谢羽杨直到上了车,脑子里依然满满的全是她。她的笑模样,她身体的柔软,她可爱的­嫩­­嫩­的红­唇­,她的一切,都让他爱得不得了。这是个天生能让男人疯狂的小东西,越细品味越觉得她滋味美妙。

一想到之前摸到她腰间那片­嫩­­肉­的触觉,他就越发难以自已。情这东西果然是越想越心动,越想心思越荡漾,谢羽杨吐了口气,努力调整情绪。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副神情,还是先办正事儿要紧。

车上那两人早已看到谢羽杨抱小梨上车的情形,也看到开车前小梨那一吻,猜到她可能就是黎明城的孙女,心里都在想,难怪谢羽杨这么急着娶回家,小丫头还没成年就这么勾人,再过几年还不知得怎么妖孽呢。

黎小梨的爸爸妈妈,早几年京城高­干­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黎剑自不必说,小梨她妈妈苏婉婉年轻的时候号称京城第一美女,十七岁第一次参加全军汇演时独舞惊艳全场,其后追她的人多不胜数、非富则贵,哪个是省油的灯。可苏婉婉傲得很,谁她都不放眼里,任那些公子哥儿为她神魂颠倒。

黎剑为博美人心,五年考了两个博士,只为小梨她妈妈当年的一句玩笑话,调侃他除了玩什么都不会。这俩人造出来的孩子,不是个妖孽那就奇了。

再看谢羽杨上车前那神态,是个男人都明白,众人几时看过他这样。他们以前私下里都议论过,谢克榛这宝贝儿子年纪轻轻的,人又长得好,照理说应该是一个男人最爱玩的时候,可平常还真没听说他有什么荒唐事,也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谢羽杨如此不近女­色­,众人猜测,恐怕是好那一口。这种事他们见多了,也不觉得奇怪,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从来就不乏各类型的玩家。此时见谢羽杨闷着声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只怕是在惦记他那个宝贝儿,众人像是得了默契,没有人出声去打扰他。

然而令谢羽杨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推了晚上的安排准备去黎家陪那爷儿俩吃饭,直到快八点,小梨也没回家来。黎明城打了几遍电话,谢羽杨也打了几遍,小梨总是说一会儿就回家,一会儿就回家,却死也不肯告诉他们,她去了哪儿。

她别又是去和丛小天鬼混了吧。黎明城心里兜起这个念头就很难消下去,看了谢羽杨一眼,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大概跟自己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小梨在北京没什么朋友,能玩的这么久,肯定是找那混小子去了。黎明城心里好一通气,想着那小东西回家来,非得骂骂她不可。

八点半的时候,小梨回家来了,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黎明城看到她,心里窝着火,斥道:“你这大晚上的,又跑到哪儿疯玩儿去了?小羽等了你一晚上。”小梨瞥了瞥谢羽杨,嘟囔道:“我没去哪儿。”

“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去找丛小天了?”黎明城提起这茬儿就火冒三丈,刚把她送到军艺去,以为她能老实一点,谁知道小兔崽子故态复萌,又跟那小子搞一块儿去了。

小梨见她爷爷无缘无故发火,故意和他针锋相对:“我去找他又怎么样,难道我这辈子都不能见他了,我就要见他。”黎明城那个火啊,气得直发抖。

“小梨,别跟你爷爷这样说话,上楼去。”谢羽杨见状不妙,怕他们爷儿俩再起冲突,忙向小梨说了一句。“不要你管。”小梨听他语气那么凶,赌气的顶了一句。

黎明城听小梨居然这么和谢羽杨说话,心里气急,就要过去给小梨一耳光。谢羽杨见状不妙,拦住老爷子。

“爷爷……”谢羽杨恳求的看着黎明城。黎明城一愣,手抬到一半放了下去。其实他也舍不得打小梨,可那孩子实在气人。

谢羽杨怕小梨再说惹她爷爷生气的话,向她递眼­色­示意她赶快回房间。小梨撅着嘴飞快的跑上楼去了。

黎明城叹息着坐在沙发上,半天才缓过来,抱歉的向谢羽杨道:“小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家这丫头……这丫头不识好歹……”谢羽杨克制住情绪,安慰黎明城:“爷爷,您别跟小梨置气了,她还是孩子。”

“孽障,她以后再敢去找丛小天,我非把她腿打断了不可。”黎明城气急败坏的说,也等于是给谢羽杨一个交代。

谢羽杨默默的半天没说话,临了才道:“爷爷,我上楼去看看她。您放心吧,把她交给我。”黎明城点点头,心想这孩子比自己还要宠着小梨啊,都这样了,他还是耐着­性­子。

“小羽,那丫头……你别太惯着她了,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该说就说。”黎明城思量半天,觉得有些话得明着说。

他怕谢羽杨因为他在场,不好对小梨发火,心里却积了怨,这不是对小梨好,这是害她。瞧瞧,老爷子心里疼孙女儿疼到这份上,谢羽杨怎么会不知道,安慰他:“我不是惯着她,是相信她。”

小梨房门外,谢羽杨敲了半天的门,她也不来开门。谢羽杨无奈之下只好去唐阿姨那里拿了房间钥匙,自己打开房门进去。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