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忖中的寒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立即向后跃了一步,再次凝视着墨霨,自己方才在无意间露出了破绽,但墨霨为何没有趁机展开攻势……
“无礼之辈,竟做此等非礼之事!”方才一直冷冰冰的墨霨,此时的语气中竟带着愤怒与呵责。
寒凌一听,虽不知墨霨所说为何事,但仍是怒上心头,“你!”
余光扫过,寒凌发现自己纱裙少了一截布料,是方才有密步空蝉时所留在了冰中的那一截,如此一来,寒凌腿上白稚的肌肤便暴露无遗了。
寒凌用手将一旁的纱裙拉来遮掩,随即重系了下腰间的丝带,才将露出的玉肌遮住,而在寒凌重系丝带的小段时间内,墨霨一直都是背向寒凌,或许是出自君子礼仪之本,亦或许是出于自高自傲,否则又有谁会主动背向自己的敌人呢,除非他有相当必胜的把握。
待寒凌整理完毕后,墨霨转身望回寒凌,依旧冷淡的语气:“凡人,汝之所为,已失贞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汝还有何掩面留于人世。”
听墨霨这么一说,寒凌并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平静的反答道:“不知阁下可否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曾有一位叫惠能的大师见俩小和尚在法幡的旗杆下争论,其中一位小和尚说是旗幡在动,而另一位小和尚则说没有风,旗幡又怎会动,明明是风在动,而此时,惠明大师摇头对二人说,不是旗动,也不是风动,而是你们的心在动。”
“哼,凡人,你是在愚弄本座么,别以为本座不知汝意欲何为!”
“岂敢岂敢,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女流,又怎敢愚弄您,只是,若是您心没有动,又怎会觉的小女子有失贞之举,而小女子之所为也全是因您所造成,不过小女子仍是秉着一颗贞洁之心,这是不会改变的。”寒凌这么一说,即说出了墨霨之失,又说出了自己坚守本向,两面兼顾,难寻破绽。
“断章取义,汝之所为,本以为错,却仍妄想屈加于本座,实为可耻,莫要本座出手,汝自行了断罢!”墨霨袖手一挥,将冰剑掷于寒凌面前。
“自古以来,天道常在,不妄断人间生灵,万事万物皆以生为主,弗乱轻,弗乱去,弗乱夺。汝应位列仙班,却欲以不贞之名而取吾生,岂不有违天道?况吾之不贞亦非出于本心,看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话果然不假,仙神之界自诩为天,自比为地,如此天地,令人不耻!”寒凌相当不忿的怒道,可能是激将法,也可能另有所图,不过若不是身为侠盗的她为了了解古陵而常阅古籍,还真说不出这番大道理。
墨霨听完寒凌的一番话后,并没有任何触动,依旧冷冷道:“天地不仁,乃仙神与天道皆视天地万物为平等,对人对物皆无所谓仁,亦无所谓不仁,没想到竟会被汝曲解至此,尔等凡人妄论天道,孰不知前世因之今世果,却妄谈天道不仁,实乃无知。”
此时墨霨袖手一挥,相当盛气凌人的看着寒凌,“凡人,本座取汝之命,并非全因汝之不贞,而乃吾受圣人之命镇守此处,擅入者,杀无赦,而汝之不贞,徒为汝之死而更加一罪。”
墨霨话音刚落,寒凌便以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真气再次聚集,以惊雷之势朝墨霨击去,依旧是一阵青烟消散于眼前,寒凌的掌击再次落空。
消散的青烟立刻在寒凌身后凝聚,手中冰剑在空中划出了狰狞的冰晶,与前几次的冰晶完全不是同一档次的攻势,看来墨霨是动真格的了,但在冰晶绽放的那一刻,墨霨眼前的寒凌早已凭空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墨霨白色的双瞳睁了下,此时的寒凌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墨霨身后,眼如寒星,以牙还牙,“落樱花飘二式,”寒凌眼角处锋芒闪过,低吟着,“游龙掌!”霎时间,寒凌掌中宛如冲出了一条青龙,零距离袭向墨霨,迅速利落地一击,没有给墨霨任何反应的机会,更别说遁逃,
轰的一声巨响,冰室再次为之震动,比上次的震动更为猛烈,冰地上出现了一道龙纹印记,寒凌竟然再次落空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寒凌不禁大惊,但此时已没有让她去惊讶的时间了。
只见寒凌身影一闪过,半空中的冰剑再次划落,但这次出现的不再是冰晶,而是冰刃!从挥剑处直接劈入冰地中的冰刃!
方才的战略是寒凌在与墨霨对话的时候想出的,第一击为诱敌,第二击为取胜,可如今不单没有将墨霨击败,反而让寒凌多出了不少疑惑:方才的一击,明明有击中他的感觉,但为什么会打到了地上?况且以方才游龙掌的威力来看,即使不将冰室打塌,也会地裂壁碎,可冰室刚才竟只是震动了下,而且地上的龙纹印记也才一寸左右……掌劲的威力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削弱了这么多?然而这一切的疑惑,都在寒凌落地后得到了答案。
“凡人,汝竟能伤及本座,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造诣,实乃罕见之才,不过就凭此等程度,汝仍毫无胜算。”依旧冷淡的语气中略带着对寒凌的赞许,但墨霨随即又补了一句,“汝今日来此,Сhā翅难逃。”话罢,墨霨缓缓转向寒凌,负剑于背,伸手指向寒凌,道:“牢。”
虽不知墨霨那一字意味着什么,但寒凌的本能反应就是,闪。
当寒凌闪到半空时,冰面便涌出数根冰柱将其围住,并旋转着向中间聚拢。寒凌见状,在半空来了个空翻,从两根冰柱旋转的缝隙中逃了出来,但左脚未来得及抽出,被冰柱硬生生地撞了一下。
落地后,寒凌因左脚的伤势差点没有站稳,看来是伤到脚踝骨,虽说脚伤难忍,但寒凌注意到了周围四伏的杀意,空中不断凝出一根根冰针,摇摇晃晃地漂浮着,越来越多,越来越繁密。
“刺。”墨霨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周的冰针如离弦之箭一样直接刺向寒凌。
黄色的纱緞曼舞,寒凌在原地执緞而舞,旋转的缎带将自己包围起来,形成了一层无形护罩,霓裳流仙舞,看上去极为美妙幻伦的舞姿,似乎弱不经风,但却穷尽两极之仪,以柔克刚,拥有极为强大的抵御克敌之能。
冰针犹如密雨不断刺向寒凌,势如破竹,穿金贯岩,而这汹涌的攻势却在与纱緞相触的瞬间化为乌有,不单是攻势,就连冰针也消失在缎舞之中。
蜂涌的攻势没有丝毫退减,曼舞的寒凌亦没有丝毫松懈,只见丝缎形成的护罩上的灵气逐渐浑郁,护罩开始向外扩展并变得不稳定,旋舞的黄段忽然向四周散开,方才的护罩亦呈爆破势一样冲向四周,缎带中暗藏的冰刺亦在顷刻间向四周散射,强大的攻势震开正在刺落的冰针,直攻墨霨。
墨霨长袖一挥,飞来的冰针皆凭空消散。
伤到了他?方才游龙掌明明落空了,但他却说伤到了他……左脚看来一时半刻是不能恢复了……这家伙的攻势也越来越猛了……一边留意着墨霨的举动,一边暗自分析的寒凌意识到了自己正处于下风,但无论再怎么去想,寒凌仍是没有找出制敌之法。
此女子竟能将本座的攻势化解,并成为其攻势力源,看来本座似乎低估他了。墨霨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冰剑,未见其身动,人便已来到了寒凌面前,冰剑一落,一道冰刃划空而来,以破竹之势直接从寒凌正面劈下,寒凌右脚轻旋,身体微微向右一侧,轻松地闪开了冰刃凌厉的攻势。墨霨横剑摆渡,这次是一道迅凌的剑气直逼寒凌,寒凌翻身腾空一跃,剑气便从脚下划过,在后方冰墙上破出一道数寸深的利痕。
寒凌跃到了墨霨身后,脚尖刚一点地,身体便立即向后方倒去,双手向后上伸抵地,身呈拱桥,腰间的系带未来的及落下,一道凌厉的剑气便破空划来,将系带斩成两段,随后再次劈入冰墙。
剑气刚过,寒凌双手微微一撑,脚尖亦用力一蹬,呈倾斜的幅度向后方滑去,而此时,墨霨亦朝其冲来,伸手直取向寒凌咽喉。
寒凌向后瞥了一眼,很快就要撞到冰墙了,这样下去定会被墨霨抓住,只有借力旋身才能闪开了。正当寒凌伸手挥向墨霨伸来的手,打算借力旋身时,又一件令寒凌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墨霨伸出的手!
寒凌手一落空,墨霨的手便立刻掐住她的脖颈。
“跳梁小丑,还逃得掉么。”墨霨看着寒凌,掐着她的咽喉将她举到半空。
轻屑而又孤傲的语气,让寒凌相当不快,但此时的寒凌却只有无能为力在半空挣扎着,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此时,暗处有个黑色的身影,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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