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寒凌迟迟不作声,老者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回道:“在下北冥惊鸿……”当老者看到后方时,寒凌早已不知去哪了。北冥惊鸿,应该就是那家伙的外公了,今天不小心上了人家外孙,至今又下落不明,要是被刚才那老人家知道,以不晓得会有什么后果……此时的寒凌正在竹林中踏着竹枝逃离,在用灵气感觉到后方没人更来后,寒凌才放缓了脚步,送了口气:虽不知那老人家会不会武功,但人家毕竟也是一谷之主,我初来此处,人生路不熟,还是少生事端为妙。待明日我再去寻下那荆云潇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真有什么意外,那我也难辞其咎……总之在没找到那家伙的下落前,还是不要和这谷中的人相见为好。
想着想着,寒凌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另一个出口,纵身一跃,寒凌再次从竹林中出来,可眼前的景色却令她颇为一惊,直至长空的峭崖,素以苍发的老者正背对着自己卧坐于峭崖峰上……
寒凌往后退了几步,立即跃回林中,在竹枝间翔跃,暗自思索:莫不是我刚才在竹林兜了一圈,但我的方向感应该没这么差吧……
正在疑惑中的寒凌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竹林的出口,一跃而出。
寂静的夜景,素以苍发的老者背对着寒凌卧坐于峭崖峰上,
寒凌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惊慌,但她并没有犹豫,纵身一跃,再次进入竹林之中。
不能再分心了,这次就直接往前走,我就不信还会去到同一个地方。为了避免方向的错位,寒凌从竹枝上跳了下来,灵敏迅捷的身影在翠竹间穿过,笔直的朝前方奔去,竹林的出口再次出现在寒凌眼前,寒凌踏步一跃,再次从竹林中出来,而眼前的景色依旧,峭崖与老者。
顿时间,寒凌感到危机四伏,随着恐惧涌上心头,寒凌马上退回林中,但这次她并没有再一味的前行,而是在确定四周没有人跟来后停下了脚步,在林中开始静思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诺大的林子难道就只有一个出口了?或者说,这是……一个可以将我不断引向同一条路的密阵!想到这里,寒凌开始观察四周,除了一些嫰笋和翠竹外,便在也没有其他东西了,这么一来,寒凌再次陷入了沉思:这片竹林不但兼具土、木两行,而且拥有坤、坎、艮、巽四卦。若巽为主阵,则需风引,风夹于息中,会显杀气,而这四周如此安宁,不像是巽阵;若是艮阵,则需山碇,碇为山石,有山势之泰然,而这林中并不具有如此浑厚的泰势;若是坎阵,则需水兕,水于地面,则聚水蕴,四周应是相当湿润……接下来只剩坤卦,坤土相连,阵斗为辰石,蕴于地底,不易察觉,而木行可以翠心为阵斗,翠心育于林中,而此处绿竹繁密,翠心亦不知会于何处……
想着想着,寒凌不禁一阵哀叹,到底该如何是好……没办法,毕竟来到这后,寒凌所遇到的一切都另她匪夷所思,不是伤神就是苦脑,而这次也不例外。
思索片刻后,寒凌用力一蹬,踏着竹枝朝上方跃去。
无论这阵法再怎么奇妙,只要到了林子上空,一切便可一目了然,我就不信,这样还离不开这片鬼林子!寒凌不禁为自己的机灵聪慧而感到沾沾自喜,但她,还是太小看这片竹林了。
寒凌在竹枝上踏翔了一会儿,但仍没有到达竹林上空,寒凌顿时感到似乎有些不对劲,朝下方望了一下,自己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再朝上方望了下,自己离竹林顶端的距离竟没有丝毫缩减。
看来这个密阵的确不简单,这竹林根本就无法到达顶端……寒凌停下了腾跃,向后一蹬,从如今数丈高的竹枝上落向地面,但在她离开竹枝的一瞬,离地数丈高的距离瞬间缩到不足一丈!寒凌大惊,若以数丈高跳落的高度准备落向从这一丈的高度出落下,那必定会伤及脚骨。
只见寒凌在离地面不足两尺之高时,凌空来了个迅捷的后翻,随后脚尖踮地,顺利地回到了地面。
再次仰望上空,竹林高不过两丈,为何会无法到达顶端?方才脚下怎会出现了数丈高的距离?而落地时又怎会缩成了一丈?自己出了冰室后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寒凌无奈地哀叹着,而就在此时,林中忽然涌起飓风,凌冽的狂风刮寒凌难以睁开双眼,然正当寒凌打算御气抵挡狂风时,狂风又莫名地停了下来。
寒凌睁开了双眼,方才的竹林竟已转移到了自己的后方,而此时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景色,就是先前的那番景色,直指长空的峭崖,在月光的照映下,一位素以苍发的老者在峭崖峰上,但这次并不是卧坐,而是直立的站着,任长风浮动着苍发,素白的长袍亦随风而动。
这次寒凌不再选择逃避,因为她知道自己迟早都是要面对,而且今晚如果不和老者见上一面看来自己可能也离不开这里,不过从这仙风道骨的老者身上,寒凌隐约感到了一种温馨的亲切感,这让她自己也想和老者相谈一番。
“在下北冥惊鸿,乃此漠河谷主,姑娘方才所闯,乃是道友栎容所布的笋花幻阵,普天之下,可洞察其中玄机者寥若晨星,老朽奉劝姑娘莫要白费心机。”话音未落,谷主便以转身望向寒凌。
看着转身过来的谷主,寒凌内心猛地一阵翻涌,嘴角开始不断颤动,泪水也按耐不住夺眶而出,“叔叔!”“叔叔!叔叔!”寒凌一边哭着,一边朝谷主奔去,随后一头栽到谷主怀中。
谷主未来得及反应,差点就被寒凌撞到,险些从峭崖处掉下去。
“叔叔,叔……叔……想死月儿了,月儿就知道叔叔没死……呜呜,呜呜……”
谷主一脸茫然,连发生了什么事都还不知道,但见到寒凌如此失声大哭,也只好卧坐回峭崖上,默默地缓抚着寒凌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姑娘别哭,没事了,没事了。”但寒凌并没有理会谷主的安慰,依旧这样大哭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凌才停止了哭泣,在谷主的怀中缓缓的睡着了,她太累了,无论是身,还是心。朦胧中,寒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娇滴滴地懒道:“叔叔,现在什么时辰了,月儿还想再睡一会儿……”
听到寒凌醒来后的话,谷主无奈地摇了摇头,祥和地回道:“现在是子时三刻。”
“哦。”……“子时三刻?”寒凌从谷主怀中懒懒地爬了起来,“叔叔,月儿睡了多久啊?”
“嗯……不多不少,足足一日。”谷主温和地笑道,而这个回答却让寒凌大吃一惊,足足一日!自己竟睡了足足一日!这怎么可能,而且……寒凌看向谷主,这意味着谷主的姿势也保持了足足十二个时辰……
顿时,寒凌心中感到有种怪怪的歉意,憨憨地笑道:“不好意思,叔叔,月儿不小心睡过头了,嘻嘻。”
略带娇气的声音让谷主倍感喜爱,“没事,小姑娘,老朽还不至于老到那种程度,呵呵。只是啊,小姑娘,老朽并非你口中的叔叔,老朽这也是第一次见你,”谷主伸手为寒凌擦去脸上的两行泪迹,“哭多了可就不好看了,小姑娘,呵呵呵呵。”
谷主的声音让寒凌感到了久违的亲切与温暖,但也让寒凌感到诧异,虽说谷主双鬓斑白,但容貌确是和天悬一模一样,除了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和苍发外……
“老朽只是此河谷谷主,北冥惊鸿。”
“怎么可能?你明明和叔叔长得一模一样……”寒凌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因为一切都像极了,虽然有些不同之处,但这些不同之处却反而大大的提高了谷主是寒凌叔叔的可能性,毕竟寒凌的叔叔绝对不可能和以前一样。
“人有相似,天下之大,若有一两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亦为常事,虽说老朽少出河谷,但对武林江湖动荡还是颇有了解,可至于小姑娘你口中的叔叔……”谷主捋了下白须,开始思索这武林中是否有过这么一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物。
“叔叔是天下第一侠盗,姓盖,名天悬,字望然。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劫富济贫……”寒凌望回谷主,“不就是叔叔你么?叔叔难道失忆了么?”
“非也,非也,老朽活了大半辈子,对以前的事都记得相当清楚,又何来失忆一说?至于小姑娘你口中的天下第一侠盗,老朽却是有听说过此人,不过此人并不叫盖天悬,也不是天下第一武者……”谷主再次捋了下长须,问道:“小姑娘,你是哪里人?”
这么一来,寒凌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这里的天下第一侠盗竟不是自己的叔叔,那么就是说,这里可能根本就不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地方,难道是远疆,还是其他非中原地区……
一时间千头万绪,寒凌来不及去理清,只好先隐瞒一下,待自己弄清楚一切后再行事。
见寒凌迟迟未答,谷主再次开口道:“不说也无妨,老朽亦不会强求,只是……”谷主顿了下,“只是小姑娘你以后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要慎重选择啊!”
“老爷爷此话怎讲?”寒凌改口问道。
“呵呵,看命算卦,老朽倒是略懂一二,不过天机不可泄露。”谷主转头望向峭崖的长空,“来,小姑娘,和老朽一起欣赏下这美丽的星夜吧,今晚的夜景可是每年只有两回可见啊。”
寒凌抬起头,望向长空,眼前的夜景却是令她一阵兴叹,皎洁的圆月,漫天的繁星,密密麻麻,交错想布,寒凌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去欣赏过这些美丽的夜景了。
寒凌以前很喜欢一人仰望长空静静地思索,特别是在夜里,只是自从那一件事后就很少有心情去欣赏夜景静思了,而如今,再次重温以前的喜好,无限的心事涌上心头,在寒凌脑海中一幕一幕地回放着……
就这样,寒凌和谷主一直静静地坐在峭崖欣赏着这幽美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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