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客栈里已经有袅袅的青烟升起,缭绕缭绕的,犹如客栈里那几个人之间纠结说不清的复杂关系。
此刻,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梧桐和红柳却没有吃饭。
她们只是那么相互地对视着,坐在靠近窗户的那张桌子上,精神焦躁而恍惚,仿佛有无尽的心事。
她们一会儿看看大街上被晚风吹起的灰尘,在山石板铺就的路上打着旋儿,一会儿又看看挂在门前的酒旗,荡起无尽的惆怅。
那面绣着“孤烟客栈”的酒旗正在深秋的夕阳里哗啦啦的作响,犹如梧桐河红柳内心摇摆不定的思绪。
而她们两人的脸色也如这暮色夕阳般的黯淡无光。
虽然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可是,那些原本要在孤烟客栈里用清酒小菜浇注心中块垒的的客人们却一个个地起身溜了出去。
不是因为酒不醇,菜不香,而是这这深秋的黄昏太过于怡人了。
这本是深秋的季节里比较舒适的黄昏,而这样的天气一般都会带来好的手气或者好的艳遇的,所以,客栈里的人全都去了掷金山庄,或者归云庄。
赌有掷金山庄,温柔有归云庄,这样的深秋,这样的黄昏,正好是大赌特赌,拥红倚翠的时候,浪费在喝酒吃饭上岂不是如焚琴煮鹤般大煞风景?
没了客人,所以,街上的大部分铺子也都已经早早的打烊了。
甚至连铺子里的老板和伙计也都去了掷金山庄或者归云庄摸两把骰子,或者摸两把漂亮丰满的小泵娘。
原本热闹纷繁的山脚下忽然冷清下来。
只有孤烟客栈的大门依旧敞开,招待四方。
因为客栈的老板娘青烟既不喜欢赌钱,也用不着找女人。
梧桐虽然会赌,红柳虽然是归云庄的女人,可是此刻,她们却既没有去掷金山庄,也没有回归云庄,而是安静地坐在窗前,等着向方。
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
她们不动,黑烟和白烟兄弟俩也不动,不过,脸上却已经露出了很不耐烦的神色。
他们的一双拳头虽然握得“嘎吱”“嘎吱”作响,几乎连骨节都要握碎了,可是,在梧桐和红柳的面前,却又偏偏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这两个女人是刚刚那个甚至连他们的母亲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的快刀向方的朋友。
连自己的母亲都要恭恭敬敬的朋友,他们当然不敢造次的。
更何况,他们的母亲青烟也早就已经吩咐过他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这两位姑娘,不得无礼放肆。
否则,就凭他们兄弟俩的那副火暴浪子般的脾气,恐怕早就将梧桐和红柳这两个弱小女子从街的这一边踢到街的那一边找姥姥去了。
看着他们的这副恨不得将她们一口吞掉却又偏偏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委屈样子,梧桐忽然笑了,一双如陈年老酒般清澈的眸子望着两人柔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在这里伺候我们两个女人很委屈?
黑烟和白烟却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一直瞪着她,瞪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拳头嘎吱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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