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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美女缠帅侠

隔天傍晚,灵宝坛的十三人回到了阁皂山。灵宝派的四个长老,拥着一个身穿邋遢道袍,神情木然,看上去约二十六七岁的道人迎下山来。这人便是乐静修的儿子乐仁毅。他一袭道袍似乎经年未曾洗过,神情木然显得就象痴呆,却偏生五官长得那么端正,偏生长了一双剑眉,一对星目,鼻梁端直,那嘴­唇­的线条,本来是坚强有力的,只是嘴角流着口水,还挂着似­干­未­干­的白沫,叫人看了十分别扭。

乐仁毅走到马车前,望着躺在马车中间的他父亲,­干­笑了两声:“嘿嘿……老爷子躺着回来了……嘿嘿……。”

乐静修摇头,叹气,神情间充满忧伤:“上山去吧。都别说了。”后一句是对众长老说的。

回到灵宝观,乐静修更不让众人询问,令众人各自歇息,他自己则步态艰难地向云房走去,乐仁毅要去扶他,他骂道:“贫道什么报应,得你这等傻儿?回去睡吧。”他进了云房,关上门,众人只好各自散去。

乐仁毅回到房中,一边嘿嘿­干­笑,一边却倾听四处动静。慢慢地、他脸上那种痴呆的神情消失了。他的眼角流下了几滴眼泪。他随即揩­干­,在蒲团上坐下。

乐仁毅大约坐了两个时辰,听得耳中钻进一个声音:“毅儿,你带些银两,带上长剑,速往西行。”

乐仁毅一听,立即悄然而起,先去墙上摘下长剑,挂在腰间,然后去床侧一柜中,将柜中的几十两银子尽数揣入怀中,轻轻打开房门,来到檐前,飞身上了屋顶,窜房越墙,出观而去。

下山后他一直往西奔行了约一个时辰,来到黄土岗附近的河边。他忽然加速奔掠起来。这是一片河滩,没有树木,没有庄稼,只有一片乱石。这时已过午夜,皓月正明。照得河滩上如同白昼一般。

乐仁毅飞掠了半里路左右,突然刹住身形,铛地一声拔出长剑,猛地回转身来,喝道:“天矶师叔,可以出来了。”

河滩上一块大石头后面,传出一声冷笑,接着走出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这人步态沉稳,但踩在河滩上的乱石上,不管大小,却没有一颗石子动得一动,响得一响。他是灵宝宗四大护法之三,天矶道人。

“果然是装的痴呆!”道人一现身便说,然后又冷笑了一声说:“但你也只装得到今夜了。贫道超度你,到­阴­间去装吧。”

乐仁毅道:“天矶师叔,果然是被龙虎山收买了,卧底来着。父亲,此事当真难处。”

那位三长老从乐仁毅的眼神说话中察觉到不对,猛然回头,果然看见阁皂山灵宝宗师乐静修默默不语地站在他身后,正冷眼盯着他。

三长老大惊,他跟踪乐仁毅,不想却中了别人的引蛇出洞之计。他惊骇莫名道:“一个装痴呆,一个装作气得半死。你父子二人心机真深呀!”

乐静修冷笑道:“说对了。五师弟,你知道我为什么令毅儿装痴呆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十年前,一天午夜,我正在练功,听得有人下山,我悄悄追了出去。我在山外看见你和龙虎山飞龙长老悄声密谈。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你已经被龙虎山收买了。五师弟,你身为灵宝宗坛的护法长老,你这样做对得起先师吗?”

三长老默默不语,潜运真力,打算逃走。

乐静修继续说:“那年,毅儿才十五岁。我知道你们要暗算我不容易,我的交泰神功已修至六层,而毅儿,他的交泰神功才向第三层修去,他可没法提防你们。所以我才令他装病。令他装作病痛好了之后成了痴呆。毅儿倒也争气,装得那么象,以至有时连我也怀疑他是否装假成真了。一年后,我取消了他的掌门人继承权,改为青阳继承,终于迷惑了你们。”

三长老还是默默不语。

乐静修笑了:“再说这次斗法失败吧。茅匹道兄一气之下自击天灵而死,那是因为上清符箓向来自以为比正一符箓上乘,所以败得那么惨后,那口气怎么也回不顺。贫道眼看他死后茅山道士乱作一团,贫道又怎能再逞匹夫之勇?贫道更明白,接下来便是茅山阁皂山受领于龙虎山,贫道要躲开这受领之辱,不当场自杀,也只有装作气量狭窄,气得呕血成伤,不久人世了。”

三长老到了此时,明白自己今晚只怕难以逃脱了,便大喊道:“要杀就杀,不必慢慢消遣人!”

乐静修道:“你叛宗逆祖,确实该杀。只是贫道一生从未杀过人,犯得着临死前这手上还去沾点血吗?毅儿,你看此事该当怎处?”

乐仁毅站在另一面,说:“父亲不愿双手沾血,孩儿更不敢以下犯上。让五师叔回山去吧。为善为恶,全凭各人一念良知。让他去吧。”

乐静修笑道:“很好。毅儿,你宅心仁厚,必有好报。五师弟,如今我不杀你。我要带毅儿远走域外,沿古代太上老君出函谷、上昆仑之路去寻求真道。我离山之前,已经留有书信在青阳门内,令他执掌门庭。其余三位长老处也作了一些安排。五师弟,你回山去吧。你暗投龙虎山一事,我对任何人也没有说。你还是灵宝宗坛的护法第三长老。”

三长老听后,呆了半响,骤然间,失声痛哭,不辩方向地向荒野狂奔而去。

乐静修面­色­冷峻,嘴角含着冷笑,直到河滩上听不到三长老的哭声了,连运功倾听也听不到了,他才向乐仁毅打了一个手势,二人走向河边,各从怀中取出两块木板,扔向小河。待乐仁毅展开轻功踩木过河后,乐静修也展开轻功踩木过了河,更将木板收回,一点痕迹也不留,然后才向北方飞掠而去。

天亮前,二人已飞掠至高安一带。乐仁毅潜去一地主家,偷了两袭锦袍,却留了五两银子,算是偷买,父子二人换了衣裳,将道袍烧了,灰烬埋于地下泥土中,然后父子二人照直向北行去。

数日后,二人已经到了安徽境内。行至琅琊山附近,乐仁毅道:“父亲,咱们究竟要去哪里?”

乐静修道:“急行了这几日,你是否累了?”

“孩儿不累。”

“以你的功力,想来亦不当累。不过,急行了这数日后,也该歇息一两天了。这附近有个山洞,人皆不知。弄不好连这琅琊山的和尚也不知道。那是为父年轻时周游天下在这一带无意中发现的,咱们这就去那里歇息两日吧。”

乐仁毅皱了皱眉,似有所思。

傍晚时分,二人来到琅琊山的一处深沟,乐静修走到一处悬岩下面,走到一方巨石前,笑道:“这巨石还是那样子摆着,说明为父出洞后,从没人进去过。”那方巨石有方桌般大小,泥土遮掩,野草遮掩。谁也想不到石后有一个洞口。

乐静修搬开巨石,止乐仁毅先钻进洞去,然后他从身上摸出一根天蚕丝编织的绳子,套在巨石上,他进洞后,又将巨石拉还原掩住洞口,父子俩就向洞内走去。

洞口小,进洞有几丈远尚需蹲着走。渐行渐高渐宽大,父子二人已经可以直起身子了。再往洞内走了几十丈后,来到了一间天然成趣的洞厅。

乐静修道:“毅儿,咱们就在这里坐下,各自调息一个时辰再说。”

乐仁毅点了点头,与他父亲相对而坐。洞厅内极黑,黑得象稠墨一般。好在父子二人功力极高,乐静修的功力可视黑夜如白昼,而乐仁毅的功力也可在全黑中视物如有朦胧月光照着一般。

乐静修垂目进入了调息态。

乐仁毅垂目不久,旋即慢慢张开。他明白三山斗法中失败了的父亲心中是什么滋味。他伤心地望着父亲,突然发现,父亲原本乌黑的鬓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乐静修睁开双目道:“毅儿,你心中不安,无法进入调息状态?”

“是的,父亲。”乐仁毅说完这三个字,眼眶顿时潮湿了。

“你察觉到了为父的心思?”

乐仁毅点了点头,双目中热泪夺眶而出。

乐静修笑道:“痴儿,这有什么好哭的?人生自古谁无死?为父近六十的人了,死何足惜?毅儿,你知道么?茅匹道长在地才洞门口自击天灵而死时,我也曾想自杀。为父修习灵宝交泰神功四十年,金丹灵药吃了不少,一身功力,以常数计,至少也有百七十年之上。可是却被正一教主张与材隔着二十丈的空间,移过去移过来的,犹如玩儿。这羞辱谁受得了?当时我真想死,真想死……”

说到真想死这几个字时,乐静修的声音充满了悲伤。他旋即郎声一笑说:“多谢茅匹道兄,他的死使我突然惊觉,这具臭皮囊丢在龙虎山倒没什么,茅匹老道那一身以常数算在两百年以上的神仙内力,与臭皮囊一起丢在龙虎山,那岂不是天大的浪费?”

乐仁毅涕泣道:“父亲千万不可作如是想。咱们还是远走西域吧。”

“去­干­什么?去找太上老君?痴儿,我们汉人治理天下,讲的是以神设教,以教治民。这种由神道而入治道的方法,仍是治国平天下的至理。老子真是那么神的神仙?还不是以神设教造出来的。咱们习武之人,还不明白那符箓的神力,其实就是真力在催动符箓,符箓才有穿透力,迷魂力,附着力和杀伤力,给人以神奇迷信。”

乐静修说到这里,突然郎声笑了起来:“你以后气功大成,先别去龙虎山找张与材斗法。你要先查明,张与材修习的是什么功法?服食的是什么灵药,竟然修到了似有千年功力一般!”

乐静修一下子垂下了头,呢喃自语道:“这是一个谜……这真是一个谜。凡人哪里能有如此修为?毅儿,为父从龙虎山回来,一路上反复思考,为父反正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因为为父无法活着看见灵宝坛受领于正一教。可是为父与其象茅匹一般羞愤而死,不如将一身真力度给自己的儿子,让他修为更高,这乐氏一脉,这灵宝一宗,不是还有报仇雪耻的时候!”

乐仁毅痛哭失声道:“父亲!不可如此?”

乐静修怒道:“你不接受为父的度力?”

“孩儿不敢……。”

“好,你想曲解‘孝’之一字,让为父活着受人嘲笑?为父仍象茅匹一般自击天灵好了!”乐静修说着,回掌便向自己的天灵击打而去。

乐仁毅连忙扑上去,抱住他父亲的手,跪在地上,哭泣不止。

乐静修默默地等他哭泣,等他哭声小了下去,才沉声说:“为父这身内力,你要,为父是死;你不要,为父也是死,而且死得更加失望,更加凄惨。毅儿,为父决定将一身近两百年的内力分三次度给你,每月一次,每次度六十年内力,让你有时间好练练化,与你自己的内力溶为一体,这其间,为父还将与你共同研习灵宝经,看能否在祖传的交泰神功七层功法之外,另有所得。”

说到这里,乐静修从身上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两册经书,放在双膝上问:“毅儿,你那里存的两册经书取出来吧。”

乐仁毅伸手入怀,从贴身袋囊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现出两册经书。

这四册经书,就是灵宝派的镇派之宝《灵宝真经》,这四册经书收录了灵宝派的几部经典经符及方术法术修持法门。它不以经书成书时序为排列,而以深浅分册,循序渐进。第四册的经箓之中,暗藏了道家修仙功法。

这四册《灵宝真经》中,最主要的经篆是。《元始五老赤书玉篇》。灵宝派的道士们世代相传,说这经箓是“元始天尊口咏灵章于九天灵都之宫。”元始天尊咏曰:“天地分判,天号之灵,地号之宝。”而天灵地宝之合,谓之曰交泰。小至路边野草,大至高山深海,天灵如雷中风雨,地灵如神人兽虫,皆是天灵地宝交泰之产物。

而灵宝大交泰神功,就是“上承天尊,下启地灵,贯通天地人三材的道法。”这四册经书为灵宝派的开派祖师葛玄装订,最早出现在东晋,南朝时传到灵宝派掌教葛巢甫手中,以后历代相传,开始将历代灵宝派宗师如汉魏左慈、东吴葛玄,郑隐,西晋葛洪及其它灵宝道高士的练功心得,用密语写于经文的字里行间,其中便有乐静修本人十分独到的修仙法门。也是用密语记于经书的字里行间。

这历代高士真谓有心之人,他们并不乱批乱写,而是依照葛巢甫的规定,只对灵宝大交泰神功的七层修练法门,从浅到深的进行完善,详细记下自己修习的经验,为了防止外泄又另外搞了一个密语解渎的手本,隔开收藏,若有盗经人,盗走了经书,而得不到密语解读法门,也偷学不了灵宝大交泰神功。但由于传承了几百年数十代宗师,那密语渐渐传走了样。传到乐静修的师父时,那本解读手本竟然传丢失了。

可以说,灵宝坛若­干­代宗师为了将灵宝符箓由中乘经符功法提高到上乘经符功法,是集聚了他们的心血和全部渴求。这些宗师全是道教高人,他们的炼功心得,却不为乐静修破解,岂不是守着金矿山却始终没有找到主矿脉?

乐静修说:“毅儿,今日有些事,为父要对你反复强调一遍。为父度力给你后,每度一次不但内力要降低,连生命力和灵­性­都会同时退化。这几日为父反复思索《灵宝真经》的秘密,有了一些新想法,今日一并说与你记住,以后为父就专心度力传功,就不再饶舌了。”

乐仁毅道:“是。孩儿一定牢记心中。”

乐静修道:“先说张与材的事。从龙虎山大败而归时,为父一路都在想,古代的轩辕集、张果仙,大约也不过就是四百年功力罢了,就足够施展一切仙术了。可张与材龙虎山一战,好象有千年内力一样,那就太奇怪了。你还记得为父对你讲过千古一道的事么?据为父所知,千古一道的功力,似乎也只与轩辕集张果仙等同,所以很难想象张与材五十左右年龄,能有千年内力修为,能将茅山灵宝两派宗师象搬运百斤静物一般搬来弄去。”

“父亲的意思是不是说,张与材在施功斗法时,得了外力所助?”

“对,为父就是这个意思。据为父所知,藏传佛门有一种功法,叫连体接力*,就是在打斗之中,集若­干­内家高手的内力,串为一体,从后面把内力往最前一人传,由最前一人集若­干­人的内力使出种种神功,以取胜敌人。这种方法可以使一个百年内力的高手,使出两三百年内力才能使出来的神功。那么,张与材是不是就是使用了这种方法?你以后一定查个明白。为父的想法,只是为了给你提供一点线索罢了。”

“是。孩儿以后一定注意探查。”

“现在讲《灵宝真经》的事。经文中间那些密语,若­干­代宗师传了数百年,他们全没有想到密语的解读法门,全凭口传,岂有不传脱之理?为父也曾问过先师,是不是应该有一份密语的解读密籍?先师当时一听我这么问,就大发其火,说这经书代代单传,留一份解读密籍,还用密写­干­什么?当时为父一想,此话甚有道理,也就不再追问了。谁知一年后,先师去世时,却在弥留之际,说了千古一道的名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千古……一……道……道……’就这么五个字,断断续续说了好一阵,没有说完,就弥留了。隔了两个时辰就死了。这些天,为父一直在想此事,先师为何要在弥留之际提到千古一道,这事的奇怪之处在于,先师生前从来不提千古一道的名字,弥留之际却提到了千古一道,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那个‘道’字,毅儿,你注意了,先师说的是‘千古……一……道……道……。’那个道字重复了一遍,是两个道字。这一点为父最早理解为先师弥留之际,吐字不清,因说话吃力,而有重复。但在正一教主终于战胜了茅匹道长和为父时,为父失望地想,他终于抢走了三山符箓的总领权!他终于盗走了三山符箓的总领权!就那么一想,一想到盗字,为父忽然省悟道,先师二十年前所说的‘千古……一……道……道’那最后一个道字,不是道字的重复,而应当是‘盗’字,连通了来听,先师弥留之际所说的,应当是‘千古一道盗……’为父在想到这一点时,一下子相信,师父手中曾经有过一本《灵宝真经》经文间的密语的解读密籍,这与《灵宝真经》是一套,但是分开密藏,到师父手中时,却被千古一道盗走了解读密籍。但师父却不敢承认这事,便说解读法门会凭单传口授,传得他也记不得了。所以不能再往下传。”

乐仁毅从来没有听他父亲讲过此事,今日首次听到,不禁惊奇得睁大了双眼,心中惊骇父亲心机之深,连在亲生儿子面前,也从不多说一句还把不稳的话,而能将一个疑惑藏在心中那么十数年。

乐静修说到这里,笑了一笑道:“这次龙虎山斗法失败,却有了这么一个开悟,也算有失有得吧。现在为父要向你详细讲一讲千古一道的事情了。”

乐静修沉吟半响,似在想从何讲起,然后才说:“这千古一道,本­性­何,生­性­洒脱,常用一句口头禅:天下事何须多说,何必多问?时间长了,­干­脆便以何必问作了名字,后来江湖上盛赞他为千古一道后,人们渐渐就忘了他的名字为何必问。至于他本来叫何什么,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乐仁毅问:“请问父亲,千古一道那句口头禅有什么来历没有?”

乐静修道:“有。他与人喝酒,五十个人也拚他不赢,人们就问:‘你哪来那么大的酒量?’他就会说:‘何必问?’或者人们问他:‘你哪来那么深不可测的武功?’他又会说:‘何必问?’。”

“父亲见过千古一道没有?”

“见过。而且正好是他在白云观喝酒,最后一次出现在江湖上时。为父与先师当时正好在白云观。那天他一到邱祖殿,便喝令观中道人搬酒来,道人敬他人品,更惧他武功,却也不敢不搬酒与他。他在邱祖殿中饮酒,先师在七真殿的檐角下闷坐。到千古一道喝到第三大桶时,也就是说,他喝完了一百斤,正拍第三桶的泥封时,先师慢慢起身,走到千古一道面前,默默地作了一揖,也不说话,就只是默默地望着千古一道。为父当时正好三十岁,对师父这个动作十分不解,躲在门外偷看,想进去,却被师父用手势止住。”

“千古一道当时醉没有?”

“没有。哎!就是半醉吧。”

“喝了一百斤酒才算半醉?”

“他喝两百斤也不会醉。”

乐仁毅摇头道:“孩儿不信。”

乐静修沉声道:“你去想这事­干­什么?为父在给你讲有关《灵宝真经》的密语解读的事宜,你却去想千古一道喝多少酒才算醉,你往日不是这样的,今日却是怎么了?”

“孩儿错了。父亲请往下讲。”

“当时先师作了一揖,却一句话也不说,千古一道却先发问了。千古一道说:‘拜个什么球!?’他骂人。他­性­情粗豪,喝了酒好开晕玩笑。先师却莫名其妙地说:‘问必问?’。”

“师祖这句话作何解?”

“为父也一直在想此事。先师是在招呼他么?因为千古一道的名字就叫何必问。但那作一揖后却默默盯着千古一道的样子却又不象是在打招呼,那是在借千古一道的口头禅打仙机?或者打隐浯?”

“父亲这两种看法都合理,但只怕要和后面的书连起来才好理解,请父亲讲下去。”

“当时为父藏于邱祖殿殿外,看见千古一道眨了眨眼,突然笑着说:‘妙!’先师听了这个‘妙’字后,就伸出手去,说:‘那就还来吧。’千古一道一下子又瞪大了眼喝道:‘还你个球!’这千古一道是从四川青城山出来的道士,那个‘球’字,便是四川人骂人的话尾子。千古一道一骂完,口中突然喷吐出一股酒水,喷出之后,便分成了七股。那股酒水从他口中喷出来时有小酒杯那么粗,喷出三尺后就分成七股,每股均有筷子般粗细,竟然分别打了先师七处大|­茓­,同时将先师打飞出去六丈多远,飞跌到邱祖殿外的院坝中间。如此力道,本来该使先师那七处|­茓­道所在之处体穿血喷的,却又偏生没有叫先师落下这种结果。”

乐仁毅道:“这就怪了。以一张纸为例,置于桌上,以掌压之,用多大力纸不会破,而以尖物刺之,尽管力小,也一定能破。那七股酒水既然只有筷子般粗细,将人喷­射­出六丈多远,其力道之强,足以穿木破­肉­。而千古一道使来却有其力道之强,又没造成伤人­肉­体的结果,岂不是有违力道运行之理?”

乐仁毅说到这里,突然噫了一声道:“父亲,这是不是我派之灵宝大交泰神功法门之一?”

乐静修道:“以细物喷­射­样式打人六丈多远,却又不穿透人体,这等用力法门,说出来根本没有人相信。可它确实是我灵宝大交泰神功中的法门之一。为父这里的第四册真经之中,就有这个法门,这一招的名称叫‘龙涎大交泰喷’。它要三百年以上功力才能施为。可是,为父纳闷,我派这四册《灵宝真经》并未被盗,失去的只是密语解读本。千古一道怎么会这‘龙涎大交泰喷’?”

乐仁毅沉吟半响道:“后来呢?师祖被喷飞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先师被喷­射­飞落六丈之后,落在院坝之中,|­茓­道被制,不能动弹,却能说话。先师大叫:‘这是“龙诞大交泰喷”,大宗师从何处偷学而来?’。”

乐静修废然叹了一声道:“这何必问成了千古一道后,江湖中又称他为大宗师。为父当时藏在殿外,一见先师跌落在院坝中,连忙掠过去救助,为父一扑过去,突然莫名其妙就跌了一跤,正好落在先师身子上,一落一震,先师身上被制的|­茓­道,就莫名其妙地解开了。先师与我一同弹起,先师正欲走向千古一道,突然被一堵透明的,无形的气墙一弹,又弹了回来。先师废然叹道:‘在下学艺不­精­,原不足以向大宗师纠缠。这就告辞。’”乐静修说完,就沉默了。

“就那么走了?”

“不走还能怎样?”

“后来呢?”

“后来先师带我回到阁皂山,从此后没下山一步,也没提到千古一道一次。只在走出白云观时,为父问先师究竟要向千古一道讨还什么,先师说是千古一道曾欠了他一百两银子。为父当时还不知有密语解读本的事,修习灵宝大交泰神功也只修习到四层,当时心中暗笑师父好利之心太重,就没再提起这事。”

“那么,师祖当时在白云观为气墙所阻时,千古一道又在殿中做什么?”

“喝酒,能­干­什么?”

“师祖说了那句场面话后,千古一道回答什么没有?”

“千古一道只顾喝酒,似乎无暇说话。先师说完场面话到离去,千古一道就始终没说一句话。”

“父亲刚才说千古一道是青城山出身?”

“正是。青城山后山曾出过张道陵,范长生,彭晓、陈抟,杜光庭,谭峭,以坛而分,有正一、上清、隐仙、内丹、可何必问究竟师承何派,却是个谜,没人知道——啊!?”乐静修说到“没人知道”这句时,忽然啊了一声,然后就似有启迪地说:“何必问这个名字的由来,莫非正着意于此?”

“父亲可曾去青城山查过千古一道的秘密?”

“没有。”

“父亲怎么没去查查?”

“为父在论经证术比试失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查上一查——哎,大约为父资质不足,灵气不足,连萌发创意之灵气也没有。”乐静修说到这里,神情十分沮丧。

乐仁毅安慰说:“父亲不是没有灵气,而是为人太实在。那等查探别人隐密的事,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父亲是不屑去想到这些事的。”

“别安慰为父了。”

“孩儿有朝一日,定要去青城山查一查这个千古一道的出身。请问父亲,江湖传说千古一道从白云观喝酒百五十斤后,便飘然离去,从此绝迹江湖。而江湖所传,皆是千古一道如何高爽如何超脱。可是,对此人孰正孰邪,却听不到多少说法,这是为何?”

“不能用正邪这个说法去评判千古一道。据老一辈的人讲,千古一道在邱处机去世的前三年,曾在龙门山下和邱处机打过一场,那次千古一道输了一招半——”

“请问父亲。”乐仁毅打断乐静修的话说。“千古一道隐退江湖时多少岁?”

“不知道。大约这也当用‘何必用’三个字作答吧?为父懂你的意思,你是想探查千古一道的年序,为父却无法回答你。哎,你的问题也真多,上一个有关千古一道为人的问题,为父尚未说个头绪,你又提了下一个问题。为父也曾算过,邱处机是在成吉思汗去世的前三年去世的,他与千古一道在龙门山下打斗那一场,当是成吉思汗去世的前六年。如此算下来,成吉思汗去世距今已有84年。千古一道最后一次在白观邱祖殿中露面是二十年前,也就是距龙门山斗法61年。如若那一年千古一道是40岁,那么,他退隐江湖时,也当在百岁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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