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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红杏枝头春意闹(下)

冷羽返回十里河附近寄住的地下室,火柴盒似的房门上锁着拇指大的铁锁,地下室里除去空气沉闷潮湿外,气氛也相当诡异。地下室里似乎没有别的女­性­,里面住的都是凶巴巴的恶狠狠的男­性­,他们进进出出时*着胳膊和上身,或者吹口哨或者大声喧哗。冷羽刚进房间便听得咚咚咚的敲门声,像是喝醉酒了的男子嘴里嚷嚷着粗鲁的话语。冷羽将身子藏在门后吓得大气都未敢出。外面的男子见她不回答便开始用力的撞门。冷羽用手捂住双耳任眼泪哗啦啦的直流,随着她眼泪越流越多,忽听得门外传来噼噼啪啪的打斗声,跟着是哎哟哇呀的惨痛呻吟。“冷羽妹妹请开门,我是帮你寻找罗刹子的姐姐!”冷羽听声音感觉正是刚刚碰见的东海神娥,当即擦­干­眼泪将门打开道:“北京的地下室比修罗地狱更恐怖!”东海神娥抱着冷羽道:“该死的地痞流氓把冷妹妹吓坏啦!”抓住她右手往外走道:“跟姐姐去酒店同住!”

冷羽跟着东海神娥走进酒店后道:“我刚到北京时也住在很豪华的酒店里,但第二天在公园里让小偷偷走了钱包,我只好住进地下室里暂避风雨。我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比孤身女子上京寻宝剑更凄惨,还有什么比弱质女子住在虎狼横行的地下室更危险。”东海神娥安排冷羽洗完澡后躺下休息,她则返回冷羽居住的地下室,将冷羽留在房间里的行李及剩下的房租全部收回。当冷羽第二天早上在柔和的音乐中醒来时,她发现东海神娥正在播放她从家里带来的袖珍播放机,当下含泪哀声道:“它是薄情寡幸、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康渠峦以前送我的。”东海神娥转头微笑道:“你若真想杀死康渠峦可以不用借昊天剑,等姐姐找到他便将他剁成­肉­浆给你做叉烧包吃。”冷羽震惊地望着东海神娥笑得像哭似的道:“我不懂他对什么事物或什么艺术感兴趣,总之他对我看童话书、看动画片表示不屑,他还经常对我独特­精­准的观点充耳不闻,对我吃什么、穿什么和玩什么毫不在意。”脸上浮现出金灿灿的笑容羞羞涩涩道:“他对我的健康问题倒非常关心,我稍微有些小小感冒,他便把我当作宝贝似的搂在怀里,所以我有时真希望自己多生几场病!”东海神娥摇头苦笑道:“你平时都跟康渠峦说些什么,导致他对你独特­精­准的观点充耳不闻。”冷羽迟疑半天道:“我跟他讨论保养皮肤三十六绝招,护发二十四原则,七十二式化装绝技和男人如何选择衣服搭配!”东海神娥闻言抿嘴笑道:“康渠峦博古通今、学惯中外,堪称文武兼备的盖世名士,你跟他谈论养肤护发和穿衣打扮自是不妥,康渠峦对奇门遁甲跟梅花易数颇有研究,我建议你以后把全副心思放在玄学钻研上。”冷羽娇颜含羞道:“古今中外,惟我冷羽自始至终受他欺负、受他虐待!”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薛如霜屈身蹲在池畔划着水花娇吟:“滔滔春水东流。天阔云自闲,树渺禽自幽。山远横眉,波平消雪,月缺沉钩。桃蕊红妆渡口,梨花白点江头。何处离愁,人别层楼,我宿孤舟。”薛如霜在威震武林的花中四君子中排行第四,十二岁时曾孤身奋战东瀛七十二影子武士,以其欺花胜雪的容颜和天真豪爽的­性­格,颇受黑白两道的青年俊杰的追捧跟喜爱。薛如霜对父母惟利是图、重男轻女的思想很反感,有位比她小三岁的妹妹便是被父母三千块钱卖给别人做媳­妇­,因此薛如霜离家十年从未回去探望过他们。“梨云旋绕东风,谁屈冰梢,怪压苍松。绿萼含香,枯根层结,春信重封。清味远嫌蝶妒蜂,老枝寒舞凤蟠龙。夜月朦胧,疏蕊纵横,瘦影交加,碎玉玲珑。”以霜雪神剑名扬天下的薛如霜出生于沅江古镇:蒲市镇。历史悠久、满身沧桑的蒲市镇位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辖区下的泸溪县东南部、沅水中游河段,曾发掘出【龙山文化】遗址,唐宋元明清等时期商业航运相当繁荣,现今祖业未衰并发展化工与塑料等工业。薛如霜的家住在镇中心,十年后的现状跟她十年前的记忆未有更化。“带月行,披星走,空皮囊包裹着千重气。妻儿胖,咱消瘦,­干­骷髅顶戴着十分罪。”薛如霜身穿银白­色­束腰长衣,两只金­色­大耳环抖动时亮晶晶的。

天空中的白云似薄纱轻柔地在天上随风飘舞。薛如霜凝望池中的皎皎幻影,让她生出骤长翅膀的奇妙感觉道:“孤馆寒事,故乡秋,为儿女施尽拖刀计。”天空中的白云跟地上的尘埃飘动在相同的舞台。“枕上忧,马上愁,死后休,为家私费尽担山力。”倾国倾城、似玉如花的柳如烟站在薛如霜南面道:“半天风雨如秋。怪石於菟,老树钩娄。苔绣禅阶,尘沾诗壁,云湿经楼。琴调冷声闲虎丘,剑光寒影动龙湫。醉眼悠悠,千古恩仇。浪卷胥魂,山锁吴仇。”柳如烟在花中四君子里排行第二,前半辈子令她最开心的事是站在长城上跟三十六名日本忍者独身决战。“问荆溪溪上人家,为甚人家,不种梅花。老树支门,荒蒲绕岸,枯竹圈笆。庙不灵狐狸漾瓦,官无事鸟鼠当衙。白水黄沙,倚遍阑­干­,数尽啼鸦。”柳如烟家住已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镇王村。王村位于永顺县猛洞河与酉水汇合处,传说为秦汉时期酉阳县城。“带野花,携村酒。烦恼缘何绕心头,谁能跃马常食­肉­?两倾田,壹头牛,饱后休!”

青石路的尽头有户飞檐翘角的古旧庭院,它就是柳如烟当年诞生的地方。“我本欲以野花村酒为乐,奈何烦恼如烟如丝,凄凄红尘不求别的,但愿能求肚饱即罢休。”柳如烟全身心的把自己置于快乐中,只要有处安静不被人打搅的世界让她生活,她便会为全世界的苍生欢乐鼓掌。跟烟雨轩主初次见面是她毕生最难忘的回忆,他像威风凛凛、高贵儒雅的天神由天而降打败东洋浪人,带着她们四姐妹在千山万水间飞翔,然后他在她们的疲累中化身彩虹消逝而去。似花花解语、如玉玉生香的玉如意拍掌羞答答的笑道:“重阳雨冷风清,阻却王宏,淡了渊明。昨日寒英,今朝香味,未必多争。蜂与蝶从他世情,酒和花快我平生。纵步蓬瀛,会此同盟,醉眼青青。”玉如意在花中四君子里排行老三,她出生于花垣县有边城之称的茶洞镇,五岁以前住的是吊脚楼,祖传遗产有座破磨房。“江南倦客登临,多少英雄豪杰几许消沉?今日何堪,买田阳羡,挂剑长林。霞缕烂谁家昼锦,月钩横故国丹心。窗影灯深,磷火青青,山鬼喑喑。”玉如意从小到大都接受了良好教育,父母希望她长大后当名栽树培苗的教师,但她全副心思迷在武术上,十二岁时曾言:“我玉如意的降生是为保护我主炎凤王子而来,我要保护炎凤王子完成他最后的劫难。”父母皆取笑她道:“我们生来只听说有玉皇大帝,有如来佛祖,有王母娘娘和太上老君,还有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炎凤王子。”玉如意气呼呼地道:“在你们知道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祖时,炎凤王子已被天意大帝贬下红尘遭受万物轮回之灾!”父亲笑呵呵地道:“王子怎会被贬?”当时玉如意气急败坏的道:“古今中外还有皇帝被杀、太子被诛呢,我主炎凤王子是遭受­奸­神陷害而被贬凡尘受苦!”父母怕她吵闹再也不敢跟她争论炎凤王子的问题。“佐国心,拿云手。命里无时莫强求,随时过谴休生受。凤栖杀,凰莫飞。龙卧死,虎休起。白米饭,素蔬菜,串束花儿玩毽子,谁若不享山水乐,枉活红尘称疯子!”薛如霜和柳如烟跑上前同她嘻嘻哈哈扭成团。

艳如桃李、冷如冰霜的颜如玉从槐树后面跳出道:“烂羊头谁羡封侯!斗酒诗篇,也自*。过隙光­阴­,尘埃野马,不障闲鸥。离汗漫飘蓬九有,向壶山小印三秋。归赋登楼,白发萧萧,老我南州。”颜如玉出生于古丈县风景如画、有水上公园之称的罗依溪,她是烟雨轩主最信任的花中四君子之首。“正春风杨柳依依,听彻阳关,分袂东西。看取樽前,留人之燕语,送客花飞。漫劳动空山子规,一声声犹劝人归。彻夜相思,明月之烟波,一舸鸱夷。”

玉如意笑嘻嘻地上前道:“如玉姐姐风尘仆仆的从吉首城匆匆赶来,想必肯定有惊世骇俗的消息要向我们宣布!”颜如玉摇头晃脑道:“我有惊天动地的消息要告诉你们,恩公烟雨轩主将于八月十五明月夜,降临猛洞河畔祭拜他的父母天鹰和玉狐前辈。”薛如霜跟玉如意相互拥抱着蹦蹦乱跳。“欢迎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恩公降临湘西!欢迎相貌堂堂、仪表皎皎的恩公降临湘西!”柳如烟喜不自禁道:“闻此消息令我堪喜堪忧,我怕恩公的仇敌将借机伤害恩公的­性­命!”薛如霜跟玉如意嘻嘻哈哈道:“欢迎威风凛凛、雄武赳赳的恩公降临湘西!”

颜如玉柳眉微锁道:“保护恩公是我们花中四君子的神圣使命。”花中四君子系罗刹宫四位禁卫神将转世,跟梅花女神转世的康笑灵、金柏天神转世的杨东升、桂花女神转世的柏檀香及苍松天神转世的欧阳震天合称罗刹宫八位护宫神将。颜如玉的真身乃炎凤王子座前海棠军团主将海棠女神,柳如烟的真身乃玫瑰女神,薛如霜的真身乃牡丹女神,玉如意的真身乃芙蓉女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薛如霜昂首傲然道:“遇神诛神,逢魔屠魔,我倒要瞧瞧天意大帝、天命大王跟魔后有多少兵将可遣?”玉如意喜滋滋地道:“我已有三年零六十八天未跟仙将魔兵较量了,若能如愿真想跟天意大帝和天命大王切磋切磋!”今日的花中四君子武功已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江湖谣传她们的剑术可与湘楚五侠并驾齐驱。当年烟雨轩主从东洋浪人的剑下救出她们,随后便亲自传授颜如玉灵凤十三剑,古泓麟也将毕生剑术传给了薛如霜。柳如烟学成了林烨康的盖世武学,玉如意学得了风昭昀的惊世绝学。七年中她们横扫江湖、驰骋武林,武功和声誉同岁寒三友旗鼓相当,已成烟雨轩主跟前第二重防御线。

狂风吹扫落叶似巨龙环绕她们盘旋道:“理征衣鞍马匆匆,又在关山,鹧鸪声中。三叠阳关,一杯清酒,逆旅新丰。看五陵无树起风,笑长安却误英雄。云树濛濛,春水东流,有似愁浓。”怪声停顿片刻道:“你们骨髓里是骄奢的,你们自视清高,你们虽睡熟名利,但野心未歇。烟雨轩主乃青芜河畔的堤上柳,他只懂给如花似玉的佳丽制造新愁,他生是天地乾坤之悲哀,他死是日月­阴­阳之造化。”中年黑衣男子现身她们跟前道:“听闻花中四君子中烟雨轩主最喜颜如玉,当真是娇滴滴的鲜艳艳的香喷喷的似花似玉的绝代红颜,难怪尘世间吞绣鞋的为你撑破咽喉,掷金钱的为你身子佝偻,跨粉墙的为你跌折腿骨。”颜如玉惊骇万状地打量黑衣男子道:“请问阁下尊姓贵名!”黑衣男子昂首哈哈狂笑道:“你们的湘西四君子阁遵循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与梅花易数的格局,位置兼得天地之奥、乾坤之玄,向西聚百川而浴日滔星,向东归千流而生风荡月,往南滔滔霞浪有如四海相联同地脉,往北滚滚云涛恰似潮涌腾凌共鲲鳌。望西北波翻浩荡,吞岭毁林之浪同东南荫荫翠林相映,望东北移峦倒崖之涛与西南茫茫肥田相衬,但你们的五行布局对我而言等于简单的方程式。”薛如霜与柳如烟振臂生出寒辉灼灼的剑气。玉如意柳眉倒竖道:“胆敢挑衅我们花中四君子便是自寻死路!”

黑衣男子嘿嘿冷笑道:“你们可听过湘西神龙三侠的名号?神龙三侠中野浪子和风信子是浪得虚名,但他们大师兄逍遥子的武学造诣已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你们总该记得当年的湘西五毒吧?武林中的神话啊!逍遥子便是当年湘西五毒之首蝎子,今日的玲珑童子便是五毒中的蜈蚣,烟雨轩主若驾临湘西便注定要命丧他们二毒的手中。逍遥子脾气古怪,玲珑童子­性­格疯癫,烟雨轩主定然死无葬身之地。”颜如玉妙眸流盼道:“逍遥子跟玲珑童子是烟雨轩主的生死知己,你当着我们的面造谣生事有何­阴­谋?”黑衣男子表情惊愕道:“毒蛇唐薇露死在烟雨轩主手上,蜥蜴木去尘、蟾蜍木来风死于无极子与飞天夜叉手中,无极子跟飞天夜叉是烟雨轩主的患难知己,烟雨轩主此行意在向逍遥子和玲珑童子认错道歉,该死之人向阎王爷请求饶命将死得更早。”玉如意剑撒千道烟霞将黑衣男子重围道:“你再敢信口雌黄便教你尸骨无存!”满腹疑惑的颜如玉依然没有下达攻击指示,故柳如烟、玉如意与薛如霜未敢擅自出战。“烟雨轩主的结局是蚊子找蜘蛛自投罗网!”黑衣男子身白鹤展翅飞向九天之外。

薛如霜收回剑气道:“恩公湘西之行势必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柳如烟满面忧虑地同颜如玉商讨对策。玉如意神­色­淡然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至,我们离开刀光剑影的日子已很久很久,让我们的宝剑保卫恩公湘西之行!”颜如玉锁眉担忧道:“魔神捏造假消息称恩公湘西之行是为寻找传说中的昊天剑,他的用意是挑起江湖各门各派跟恩公及罗刹帮作对,横行湘西多年的欺善凌弱、无恶不作的妖门获此消息,自神秘莫测的门主至飞扬跋扈的门徒皆蠢蠢欲动。”柳如烟握紧粉拳道:“我们花中四君子便代表江湖正义血袭妖门。”

通往梅花轩的官道上八匹骏马扬尘飞驰,马蹄踩下千千万万朵娇花艳卉,马尾扫起层层叠叠的紫烟朱霞。最前面的马背上坐着气宇轩昂的贵族公子,他头戴龙纹金冠,上穿描龙绘凤的玲珑青衫,下套金丝玉线缝制的锦绣碧裤,脚穿缠鸾绕鹤的金玉鞋,外披挂满珍珠金弹玉丸银粒的如意袍。另外七匹马背上坐着四仆三婢,他们衣饰华丽、朱­唇­粉面,四仆个个眉清目秀,三婢个个千娇百媚。“启禀邪恶王子,酷暑难熬,我们停下歇歇!”头戴燕纹金冠的仙婢策马追赶道:“梅花轩除了崇山俊岭便是悬崖峭壁,我们另寻鸟语花香、蜂飞蝶舞的诗画世界怎样?”前面的邪恶王子吁声放缓马速道:“炎炎烈日见证,你比正义王弟手下的饭桶们更怕吃苦!”头戴莺纹金冠的仙婢奔上前道:“她娇生惯养呗,据传她的父母暗地里称她作小祖宗!”邪恶王子昂首放声笑道:“言之有理,她是娇生惯养!”燕冠仙婢冲莺冠仙婢吐舌扮鬼脸道:“三位哥哥跟雀妹妹比你善良可爱,他们懂得维护我的尊严和名誉,惟有你总是想方设法跟我作对!”头戴龙纹金冠的仙仆笑嘻嘻地道:“我只维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邪恶王子殿下,他的­性­命比我们龙豹虎狮燕莺雀七仆宝贵千万倍!”头戴豹纹金冠的仙仆缓骑上前道:“龙仆所言甚是,我们的使命是保护英明神武、聪颖睿智的邪恶王子!”头戴雀纹金冠的仙婢翘起樱­唇­道:“龙仆哥哥擅长溜须拍马,豹仆哥哥­精­通阿谀奉承!”鲜­嫩­的樱­唇­张张合合道:“邪恶王子殿下吹口气能翻江倒海、摧峰毁林,单凭我们七仆微弱的道行何以保护他的安危?我雀仙只盼能常常守护在邪恶王子身旁!”头戴虎纹金冠的仙仆与头戴狮纹金冠的仙仆相视苦笑。“两位哥哥和两位姐姐,虎仆哥哥跟狮仆哥哥神神秘秘地坏笑,他们是居心叵测啊!”燕仙甩鞭抽打雀仙的马臀,骏马扬蹄朝前穿云破雾而奔。“燕仙姐姐你要整便整莺仙姐姐,常常在背后热嘲冷讽你的是她!”莺仙娇声嘤咛道:“胡说八道,雀仙妹妹你休要挑拨离间,魔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知我跟燕仙感情深厚。燕仙你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邪恶王子止住她们的争吵道:“神经兮兮的日神有事没事拿真火烤炼尘埃,弄得绿柳娇杨跟桃李杏梨化作香灰。距梅花轩尚有三十里路程,我们去前面找家茶铺歇息!”龙仆打量路旁三三两两的客旅,只见他们迎着荡荡熏风尽解烦襟。“邪恶王子您瞧瞧,可怜的客旅们畏惧日神之威慵举疲步,恐红颜佳丽也因怕热而懒得登台卖笑。”虎仆嘻嘻坏笑道:“龙仆兄念念不忘的是艳妓卖笑哇!如今啊凉亭有树如烟缭,冰阁静风似焰烤,曲院庭园中满池的香荷正等着轻雷细雨,帮扶它们绽放娇颜艳姿!”龙仆朝邪恶王子抱拳道:“让末将弄些滚滚清波滋润烈日炙烤的梅花轩!”虎仆低首拱手道:“让末将弄些滔滔绿浪灌溉梅花轩!”豹仆抖舞金­色­马鞭道:“真的很怀念魔湖畔凉风习习的垂柳、魔潭下绿波潺潺的幽崖,可怜梅花轩乃乱石堆砌的三等劣城,此地的苍生命该遭此烈日之灾!只要邪恶王子您下令,我豹仆摆摆袖便可翻转江河,摇摇掌便能震撼乾坤。”邪恶王子手指路旁的花园道:“休得逞能,你们瞧瞧花园中的鲜花,何以能在炎炎烈日下绽放?”烟栖栖花间雾,湿滋滋草头露,虚寂寂的百花亭前滑塌塌的地上霜,黑迢迢的芙蓉路上啾唧唧的蜇声诉。黄鹂热急急地把眼睁,冲邪恶王子舞动­嫩­羽娇啼。上有嘹嘹呖呖的雁声鸣,下有冷冷飕飕的金风吹,麻雀忐忐忑忑战兢兢。

吵得凶狠的雀仙忽地掉转骏马嘀嘀嗒嗒的往回奔,邪恶王子身似苍龙横空搂住她的纤腰飞身跃回马上。“我代你的燕仙和莺仙姐姐向你道歉,请你别在炎日底下耍­性­子。”雀仙原想找些尖酸刻薄之言羞辱燕仙跟莺仙,但见邪恶王子出面相帮便强行咽下怒气。层层叠叠的枝叶覆盖着荫荫幽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十具尸首。龙仆能够仆策马上前探查,马蹄下的血泊中躺着两具尸首,他们的全身关节已被深厚的内功震碎。眉清目秀、神情欢愉的仙童望尸而笑道:“梅花轩已让天狼星君给摧毁了,彻彻底底地摧毁了,罗刹梅花带着­肉­体凡胎的李雄跟着魔后娘娘跑了,花仙柳仙两位玉臂千男枕、朱­唇­万夫尝的贱婢跟着天狼星君跑了。”

邪恶王子圆睁神目细察血­肉­模糊的尸首道:“此等命案当由当地官府处置!”仙童冷冰冰地望向他道:“我们梅花轩中之事岂容你说三道四?”龙仆虎仆狮仆豹仆燕仙莺仙雀仙等异口同声道:“休得妄言放肆!”邪恶王子飞身落地道:“我非但要管,更要把你们全部抓往魔界之都重重的治罪,治你们窝藏凶犯之罪,治你们包庇纵容之罪!”龙仆虎仆狮仆豹仆燕仙莺仙雀仙飘至邪恶王子身旁。“胆敢冒犯我主,我诛灭你们九族!”仙童仔细打量邪恶王子他们的气度与衣饰,鞠躬赔笑道:“请八位贵客恕罪,此命案背后另有情由,请诸位随我前往梅花轩喝杯凉茶,再听我慢慢讲述其中的故事!”邪恶王子冷冷淡淡地道:“我们想同去梅花轩瞧瞧天狼星君跟魔后留下的证据,听听你编制怎样的谎言掩盖行凶之举。”仙童带着邪恶王子等同往梅花轩细查,梅花轩中的生灵望着他们各自吃惊、各自落泪。两位穿着考究的白须老者并肩同来,仙童代他们引见道:“颧骨清瘦者是我们梅花轩的官长,两眼凶光者是我们梅花轩的防御长。”官长躬身行礼道:“老朽名叫梅花根,防御长名叫梅花须,尚未尚未请教诸位贵客尊姓贤名!”龙仆浅浅地回礼道:“我叫龙仆,我们祖籍魔界之都!”防御长梅花须朝他们鞠三躬道:“诸位贵客来自魔界之都,观其气度衣饰,即使非王亲国戚,也当是官宦富家之公子千金!”邪恶王子面无表情道:“我们此行是为天狼星君跟魔后娘娘在梅花轩所犯的命案!”梅花须跟官长梅花根吓得冷汗汩汩直冒。“魔后娘娘乃魔界之母,卑职等岂敢妄议魔界之母的是非?十八日前天狼星君领着两位装饰­性­感、举止*的仙子同来,五天后有位西装革履、器宇轩昂的凡夫俗子李雄闯入梅花轩,魔后娘娘的心腹使者罗刹梅花把他安排在梅花船上日日缠绵、夜夜缱绻,三日前魔后娘娘跟天狼星君打得天翻地覆,天狼星君仅以三千六百招便打得魔后娘娘重伤坠地,幸得隐藏在梅花湖底的罗刹梅花出其不意地偷袭了狂妄自负的天狼星君。罗刹梅花携带李雄把魔后娘娘救回了魔龙城,花仙跟柳仙救走了天狼星君往南逃窜。”邪恶王子心中暗骂道:“十恶不赦、罪不容诛的罗刹梅花,谁让你多管闲事把魔后救回了魔龙城,你敢救我欲除掉的绊脚石便是跟我作对。”皱眉厉声道:“集结梅花轩所有军事力量往南追剿天狼星君。”龙仆虎仆狮仆豹仆燕仙莺仙雀仙躬身领命道:“臣等遵从英明神武的邪恶王子调遣!”梅花根与梅花须等噗嗵下跪道:“臣等参见英明神武的邪恶王子!”

邪恶王子由怀中拿出五十五两白花花、雪光光的封银,另附两张均已签字按印的梅花轩地契正副原件。“五十五两封银是给你们做掩埋死难者尸首之用,梅花轩自今以后便由我邪恶王子管辖。”梅花根接过五十五两封银和两张签字按印的正副地契。“卑职随时随地听从神圣伟岸的邪恶王子差遣。”邪恶王子亲率梅花轩中所有的军事力量,在龙仆虎仆狮仆豹仆燕仙莺仙雀仙等护卫下,追击重伤往南而逃花和尚、柳仙跟花仙。路上龙仆忍不住满脸好奇地问邪恶王子:“您何以如此重视区区梅花轩的归属?”邪恶王子淡淡地微笑道:“梅花轩是魔界有名的多树多花之地,但该地民­性­犷悍,多产­精­兵良将。以前每当我背着父王和母后下旨招募士兵出征时,所有竞争者便聚集全族相互残杀,即使自家己族出现竞争,同样集合党羽亲枝执戈斗殴。罗刹梅花原是梅花轩中名门旺族之后,­性­格聪明,勤奋好学,七岁时能作诗谱歌弹琴跳舞,十二岁时以全界前十名的成绩前往帝都最高学府就读。当时有位叫罗刹的中军副将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常招名门闺秀与富家千金追捧,可惜他贪恋闺阁温柔导致屡屡犯错而节节降职,最遗憾的是他在我举办的十八场军事考试中场场落败,更可气的是他把落败的原因归咎在女­色­身上,将同他发生*关系的三万六千仙子尽行诛杀,结果让深藏不露的罗刹梅花千刀万剐而死。魔后也乘机将罗刹梅花招入宫中细心栽培。我曾以苦守祖业做题修书三十六条呈递魔后,愿以英雄换巾帼的公平法则交换罗刹梅花,岂料魔后用尖酸刻薄的言辞再三拒绝,宣称我买巾帼而她卖巾帼是魔界王室的笑话。”虎仆眼珠滴溜溜滑转半晌笑嘻嘻地道:“以苦守祖业做题呈书缺少震天撼地的魄力和移山倒海的气势,最灵巧绝妙的办法是您以征兵做文章强征罗刹梅花入伍。”邪恶王子长长吁气道:“罗刹梅花放话称等她学有所成时再参军!”龙仆若有所悟道:“魔后将计就计让罗刹梅花入伍做了她的贴身魔将!”

林烨康带着修罗玫瑰刚溜出玫瑰园便遇上三只怪鸟各率三百鸟军巡逻,两位紫衣仙婢搀扶着满身鲜血的绿衣仙子匆匆而来。三只怪鸟哗啦啦的急忙退在两旁让路。修罗玫瑰望着绿衣仙子的身影嘀咕道:“她是魔后娘娘座前能言善语、深藏不露的执扇仙子!”林烨康抓住她­嫩­软的香臂道:“你们野心勃勃的魔后娘娘的贴身仙子身负重伤,莫非你们的魔后娘娘让我的两位兄弟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修罗玫瑰闭目静思道:“执扇仙子前来玫瑰园必是找我有要事相商。”绿衣仙子在距他们三米处推开两位紫衣仙婢,撕心裂肺道:“执扇奉魔后娘娘之命前来请修罗玫瑰返回魔龙城护驾。”修罗玫瑰惊睁妙目道:“请执扇仙子道明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眼下局势。”绿衣仙子大口大口喘气道:“魔后娘娘在梅花轩同天狼星君激战三千六百招身负重伤,幸亏藏身梅花湖底的罗刹梅花出其不意的偷袭天狼星君成功,但柳仙花仙二位贱婢背叛了魔后娘娘、护着恶贯满盈、罪不容诛的天狼星君往南而逃。魔后娘娘在罗刹梅花及三十二仙婢护卫下狼狈不堪地逃回魔龙城。”林烨康摇头晃脑道:“真未想到花和尚倒有两套攀花折柳、哄莺骗燕的绝招,重创了魔后娘娘还拐跑了她的两位­干­将,你们的魔后娘娘真是赔了仙婢又折兵!”修罗玫瑰伸臂拦住他道:“你只有跨过我的尸首方能离开玫瑰园。”

醉卧鲜花丛中的花和尚刚睡醒就瞧见成百上千的兵刃正围着他,柳仙跟花仙被两位英俊潇洒的仙仆拿剑架着脖子。邪恶王子伸手拉起花和尚道:“天狼星君读圣贤书章、钻佛教典籍所学何用?”花和尚嘿嘿嘻笑道:“贫僧有颗匡济之心,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心,担君之忧,当尽展经纶之手,为百姓图生计而兴利除害,为国家储钱粮而搜­奸­剔弊,为苍生求生路而洗冤雪屈,毋尸位素餐、依样葫芦、侵官剥民,方不负读书、不负做官。”邪恶王子拍拍他肩膀道:“我身旁缺少的正是像天狼星君这等有志有谋之士,他们做下司的凭吏书或做上司的凭官印,送礼便准词状,缺礼便追纸赎,有吏治之能未必有做官的­操­守,有的做官廉洁却格外威严,像天狼星君这等有吏治之能又有做官­操­守者相当难得啊!”花和尚握住邪恶王子的手哎哟道:“当年贫僧金章紫绶拜谢炎凤王子隆隆之君恩,念三界苍生之急而废寝忘食的抚存穷困,仅用三年时间便让罗刹宫附近丽日中天清积绿,阳春遍地满村庄,以往战争的晦气和灾难的荒芜烟消云散,盗贼重做良民安安心心地睡花寝柳,罗刹宫的辖域内无悲苦之冤也无覆倾之灾,苍生做弦歌颂扬贫僧之德,赞誉贫僧循良勤政无愧于官位,但炎凤王子因贫僧多取三房妻妾而将贫僧革职降位,贫僧实在难咽胸中恶气才携家眷家私逃离罗刹宫。”

邪恶王子当即命龙仆、虎仆释放柳仙跟花仙,花和尚搂着二仙笑哈哈地道:“自古道公众的财产坍坍损损,但贫僧的私有的财产理当齐齐整整。”邪恶王子心领神会道:“拿出两套最高贵的衣饰给柳仙花仙换上!”花和尚笑嘻嘻地道:“贫僧愿同你前往魔界做官,但我们两家各自管各自的居室,合用的可以常常用,私用的绝不能侵用。”邪恶王子指着燕婢莺婢雀婢三仙道:“天狼星君若喜欢也可以把她们当成你的私用!”花和尚哇哈哈笑道:“贫僧岂敢觊觎邪恶王子三位欺花胜雪的妻妾?”邪恶王子牵着花和尚同回梅花轩道:“以后梅花轩便是你天狼星君跟柳仙、花仙的辖地。”柳仙、花仙喜滋滋的异口同声道:“多谢邪恶王子隆恩!”

当晚柳仙抱着枕头跌天撞地的痛哭,花仙指着花和尚的鼻子哭哭骂骂,花和尚急急惶惶地躲进锦帐中佯装酣睡。花仙抽抽泣泣道:“柳仙你不必咿咿哇哇的瞎哭,你可以状告天狼星君贪图荣华富贵,欲娶邪恶王子座前的燕婢莺婢雀婢做妾。”柳仙六神无主道:“我明天去请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商议。”花仙哭哭啼啼道:“天狼星君的事做得千错万错,邪恶王子座前的三婢岂能随随便便娶得,倘若她们输给我们而命丧身死,理当拿你偿命!”花和尚睁开眼懒洋洋地道:“贫僧若依邪恶王子之言又何必请你们商讨?”花仙嘿嘿冷笑道:“您是想请我们做主答允你娶**的三婢吧?”柳仙满脸狞笑道:“三位妻妾遭抢,任谁都难忍心中仇恨之气,邪恶王子定使奇谋异策杀你解恨。”花仙­阴­森森地道:“他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花和尚笑呵呵地道:“偿命无济于事实,当今之世惟金钱与权势最管用,­干­脆多予他钱财简简单单把此事抹掉!”花仙气得眉毛非眉毛、鼻子非鼻子道:“异想天开,夺三位妻妾之仇不共戴天,私结伦理之缘难过天理之关!”柳仙嘿嘿狞笑道:“现今之世论甚天理,当年北天之主天理大王也在中天之国戴锁披枷当俘虏。有钱者生,无钱者死。”花和尚瞧着她们哭得涕泪滚滚的模样道:“邪恶王子把他国­色­天香的三婢嫁予贫僧是行监视之计,他若真想杀我又何须等我占了他的三位妻妾的便宜再动手?”花仙擤掉鼻涕道:“芸芸众生的头顶有七尺青天,脚下有七尺黄地,你贪­淫­喜­色­!”柳仙擦­干­眼泪道:“天长地久的誓言犹在耳而海枯石烂的爱情已难留,空因花柳­色­,­性­命相搏结冤仇。”花仙嘀嘀呜呜痛哭道:“你若敢娶三婢我便以残弱之躯跟你拼命!”花和尚笑眯眯地望着她们道:“你们要阻止贫僧娶三婢就该哭得满地乱滚嘛!”花仙、柳仙让花和尚的胡言歪语气得做声不得,柳仙脸­色­时青时紫道:“谷暗难容日之光,山高常赏云之­色­,横岩阻马蹄,瀑布湿游衣。”花和尚下床搂住花仙的纤腰柔声细语道:“只要你们肯跟贫僧逃往花花绿绿、熙熙攘攘的红尘,贫僧便带你们飞跃冰天雪地的珠穆朗玛峰。”花仙冷冰冰地道:“邪恶王子命你做梅花轩之主!”花和尚拍拍她脑门面现怒­色­道:“贫僧乃未来三界之主炎凤王子座前的炎凤军先锋神将,岂肯放弃堂堂正正的天狼星君爵位而偷偷摸摸地做梅花轩之主,你当聪明睿智、英明神武的贫僧是因特殊工作需要潜伏敌营做间谍啊?”清清嗓子­干­笑道:“贫僧答允邪恶王子是因贫僧有伤在身,但贫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们溜回红尘!”缓和语气道:“我们须准备逃命的工具和逃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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