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被绕进了一个圈子里去了，这老头就像个狗屁膏药一样贴住了他，他气呼呼地说：“为老不尊，脸皮真厚！”

老头撇了他一眼，说：“你可真是够小气，不就是一顿饭吗？”

孙晓烦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老头的这句话，实际上真正让他不愉快的倒不是老头吃了他的饭菜，而是连一句征求他同意与否的话都没有说过，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入席了，这个东道做得好没有面子的nAd3(

“我哪里小气了？”孙晓无奈地只会这么说了。

老头用筷子夹起一片烤好的松茸，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你不想买老儿的铃铛，也不想让老儿吃你的饭，还不算小气？”

孙晓急了：“你也太没……”羞耻两个字他没说出口，改口道：“我没说不买，是让你等一下，再说，你不是正在吃着我的东西么？”

老头不客气地说：“我知道那些让老儿我等一下的，没有一个不是诓骗我的，完事就没影儿了。”

孙晓说：“放心，我不骗人。”

老头一听这话，莫名嘿嘿冷笑起来，孙晓看到他的眸子里好似倏忽间闪过了一道幽幽的­精­光，心里猛然一紧。

老头指着孙晓的那块大大的银子，淡淡地说：“还敢说不骗人，那为什么要拿着这块不洁之银来这里胡吃海喝？”

“什么？”孙晓心意顿时一寒。“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洁之银？”他装出了不解的样子，“

“你这银子不是天生地养，貌贵实贱，故为不洁之银，若用它买卖，便是诓骗了。”老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孙晓现在总算知道这老头不是一般人了，但他又完全不知老头的底细，心虚之下，忙说：“您小声点行吗？”

老头看到孙晓没有了气势，便放开了动作，大吃起来。孙晓趁机小心地问：“您到底是什么人啊？”

老头眄视着孙晓，说：“这个很重要么？”

孙晓小声又说：“那您是神仙么？”

老头嘿嘿一笑，说：“我只是个卖铃铛的小贩儿啊。”

孙晓说：“不带这么骗人的啊？鬼都看出来你是有来头的，不然，你怎么能看出我这银子不正常呢？”

老头漫不经心地说：“这银子太大了，明显来路不明。”

这话虽然显得很是言不由衷，孙晓却转而有几分糊涂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这老头的根基深浅了，只能看这老头深一口浅一口地吃完他的东西。

很长一会儿过后，看着盘里所剩无几，老头才停下筷子，问孙晓：“现在，你真的要买我的铃铛了吗？”

孙晓莫名地有点怕他，只得说：“当然。”他拍拍肚子，喊酒楼伙计过来结账。

立马就有伙计跑过来说：“贵桌珍禽四样，走兽五种，酒水无有，米面不计，一共一百零一两七钱。”

老头揩揩额头吃出的汗珠，莫名其妙地叫道：“酒­肉­穿肠，耗费钱粮，佛心还在，无须惶惶。”

孙晓的心情上下扑腾者，他一边听这老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忐忑地把自己的那块银子递了过去。伙计接过，仔细检查了，叫道：“十足纹银，分量不明，”这时，有另一个伙计闻声拿了小小一方石秤跑了过来。

称量过后，第一个伙计又叫道：“上好纹银，不轻不重，一百两整。”

孙晓有点傻眼了，他拍拍身上，表示已再无分文。

酒楼伙计颇为友善地对着孙晓呵呵一笑，客气着说：“让利酬宾，应收饭费一百零一两七钱，实收一百两，当面结清，客官自便！”

孙晓轻轻吁了一口气，心道：“我他妈竟能吃这么多！？好在这店里人情味还是有点的。”他收拾了桌子上的自己的东西，纠结着往楼梯口走，差不多忘记了那个老头的存在了。

回头却见老头已经背起他那满是铃铛的货架，正跟着孙晓，亦步亦趋，也准备下楼了。

孙晓一路都不想说话，等到了楼下，老头追着问孙晓：“你不是说要买我的铃铛吗？”

孙晓闻听，太不开心了，他摊开手掌嚷：“你看不到吗？我哪还有银子了？”

老头“哦”了一声，汀脚步，不说话了。

孙晓满怀心事，慢慢向前走。老头颇为自觉地没有再跟随。

走出巷口，孙晓才想起他来熊嗥城的任务所在，接着眼前就浮现出唐僧、猪和沙僧他们饿兮兮地脸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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