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锦簇,蝶舞从中,木亭石案,弹琴抚节。
白绢紫纱,媚眼如诗,青衣剑客,飞星逐月。
白衣老者,捋须甚慰,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自从金乌山返回之后,元梦颍一改之前的冷漠,渐与冷孤凡、萧逸亲近起来。冷孤凡深感欣慰,萧逸阴郁的眸子也透出些许光华。元梦颍感念外公能老怀安慰,也珍惜萧逸的情深一片,可是,在心底仍有隐隐的失落,总觉得,她内心深处有一片苍白,任凭她如何努力,都不能回忆起分毫。闲暇之时,望月寂寥,她总会想起陆纶云失落怨念的眸子,不过,她总会尽力克制,仿佛,这会是纠缠此生的孽障,将其带入万劫不复不能自拔。
一曲骤停,元梦颍望向天际,遐思不断。
“你有心事?”萧逸也停下手中的剑,过来坐下。
“奈何我对周遭事物如此熟悉,可对自己的过往,竟无一丝印象。”元梦颍感叹道。
“我早说过,你不必劳神去回忆过往,难道你此时不快乐吗?”萧逸道。
元梦颍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只知道,她不想让萧逸和外公再度为她神伤。
“我们之间,只有现在和将来。我对你保证,今后,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这足以告慰你我娘亲的在天之灵。”萧逸诚恳道。
“我们的娘亲?你知道多少关于她们的往事,我很想知道,她们是怎样的女子。”元梦颍问。
萧逸起身,慢慢答道:“我娘姓南,闺名千灵,她出身世家,知书识礼。她与你娘是闺阁密友,二人极为投缘,就结为金兰姐妹。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在我家中庭院抚琴,你娘翩然起舞,竟引得蝴蝶黄莺纷纷驻足。”
元梦颍想象着这幅画面,竟想得出神。
“可是她们都红颜薄命,关于她们的事,都是师父偶尔相告的,并没有许多。我只知道,她们都是这世间难得的美人,我娘温柔纯真,你娘温婉动人,都是值得男人倾尽一生去爱的女子。我爹和我娘,生死契阔,情比金坚,只可惜,唉——”萧逸竟有几分悲怆之意,元梦颍很想知道下文,可惜怕徒增萧逸的伤悲,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二人散步行至拱桥,元梦颍又闻见书房传出的熟悉的茗香,回想起之前看见的“霜昕同一”,终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多少关于我爹的事情,为何你和外公都如此讳莫如深,而且也不供奉他的灵位?”
萧逸一怔,道:“你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为何每次你都以此搪塞,到底我爹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还有我娘,你说她红颜薄命,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元梦颍有些激动,失忆以来,她一直活在未知与寂寞之中,压抑许久,“一次失忆,缘何竟让我如此煎熬,亲人,故友,甚至我自己,全都不是我的了。”
她黯然离去,倩影落寞。
萧逸驻足良久,望着元梦颍的背影出神。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想法,是达成所愿的满足,抑或是深深地歉疚。
是夜,书斋,白衣老者叹息良久。
“师父,她终究还是问了,不过,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萧逸道。
“唉,我早就该料到会有如此境地。”冷孤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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