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我却想跟他分享这一份喜悦。”她咬着下后,好不烦恼。
心里烦恼,无法平静,午睡也睡不好,她干脆信步拉开落地山走到阳台。
北国寒带的温度真的是凛冽涩冻啊!
她的身体。她的心灵曾经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那种透心的绝望,却在他炽人的体温和贴心陪伴里逐渐流走……
自从他这次回来后,她感觉到他若有所思的深沉眼光总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她特意去忽视,不想去费心解读他的凝视。
可是,她无法抑制她的心绪被撩动,心坎上那种奇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疲倦地斜倚着门栏。婚姻的悲喜寂寞暗尝了八年了,识么会突然觉得爱情的百般滋味随着寒风……飘入心呢?
她带点苦涩地失笑了。呵,原来有个笨女人,心里很难记恨的啊!
贩卖凉饮的休息室,寇翊刚与两个东方女子;正上演着恶心到极点的调情画面……
吼——汪可涵握住小拳头发誓,她的听觉、视觉都受够了这种惨无人道的摧残了!
她真是笨女人!竟然又让情丝萌生再惹一段情伤,怎么就学不会他是捉摸不定、永难期待的呢?
他是她一生的噩梦,在他手下,她只有一回死得比一回难看……
“蔼—”声嘶力竭地狂叫后,她心痛不已地掉头就跑。
寇翊刚一双利眸小心注意着门口那里的动静好一会儿了,等到她开始尖叫,有反应了,他连忙抛下两个无事的小配角,也转身跟在后头追着她跑。
“涵涵,你别跑!”
“你别叫我!”她大声咆哮回去。
她胸口的一把死人、慢火、温火问了八年.今天延窜成无明火,爆发了!
“你在气什么?”
他也不急着追上她,她停他就停,她跑快他就跟着快跑个两步,与她保持大约五公尺的一定距离。
她吃醋了,太棒了!
“我气……我早该生气了!”她摆开马步叉着腰。
“我等着你全说出来!”他旁若无人地大喊,执意要和她对上。
身旁过往的旅客投来无数个好奇的眼光,可涵全不当回事,僻哩啪啦地全吼出来。
“和Mr
Thampson打壁球?我看是约了那两只狐狸精一起鬼混吧!我都听到了,你们是旧识,八年前就在夏威夷认识了——”
他大感诧异!”你听得懂广东话?”
他刚刚全程都用广东话和那两个来自香港的少女闲扯的。
“我嫁给香港人,对广东话多少会有点好奇,想学一些不行吗?哼,多亏这几年来我的听力训练得还可以,否则我哪能识破你下流的奸情!
“你说,你是不是把她们安排在船上某个房间,准备找机会就偷偷溜过去幽会?”磅礴如火山的怒气迎面劈来。
寇翊刚老神在在的文风不动,嘴角微微一扯,故意激她。“寇太太,就算我是带了其他女人一起上船,你需要当众这样发飙鬼叫吗?”
可涵一听,胸口的核子弹爆裂了,咬牙切齿叫嚣着。
“寇翊刚,你别以为我没脾气,什么都忍得下来!就凭你刚刚喊我一句寇太太,你就给我安分一点,想偷吃也别弄到我眼前来!”
这八年来别说正眼,他连斜眼、偏眼、歪眼都没瞧过别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贬低他的人格?
寇翊刚压抑下差点窜高的火气,神情落寞地嘲讽道:“啧啧,寇太太,你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容忍丈夫偷腥,你以为你很伟大吗?”
“我不伟大!一点也不!”她转身冲向船底层的甲板空间。
“我也没有那么低级好色!”他对着她的背影叫喊。
“你是、你是!你婚前的纪录辉煌。蜜月旅行时也左拥右抱,你对我也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她边骂边跑。
“住嘴!”他想逼她吵架,把心结吵开,但不容许她随便指控。
“男人婚前的事有什么好计较的,男人结婚后缠着自己亲爱的老婆难道也错了?还有,我不接受你胡乱指控,蜜月旅行时我哪里碰了别的女人?”
“你有!就是刚刚那两个香港女人……你们一起冲浪……”她心碎地喊着。
“停!”他大喝一声。
“原来你都看到了……所以你才吃飞醋,变得阴阳怪气的对我不理不睬?老天!算你厉害,飞醋一吃就是长长八年,而我居然就这样被判了死刑,死得不明不白!”
这没脑袋的女人真是该死的太过分了!
他冲到她身旁,把真相吼入她的耳膜。
“八年前我和她们偶遇,一时兴起教她们玩过冲浪。刚刚也是在壁球室里再度碰上,她们认出我来了,所以才坐在一起聊天。其实,我刚才那些过分的举动言词都是故意要演给你看的,故意要让你吃醋……我就不信你对我根本不在乎…
“不要编借口了,不听不听!”她双手捂着耳朵。“我没吃飞醋,我对你根本不在乎,我哪会吃醋!”
他瞪着眼前口是心非的女人,她不在乎?哼,她该死的在乎极了!否则,她何必哭得一副天就要塌下来的样子?
“好,你没吃醋,那么你在气什么?”他掏出手帕递给她。
她也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提出一大把眼泪鼻涕,泄恨似地把他的手帕往海里扔掉。
“涵涵,你制造脏乱!”眼眸底的笑意轻浅又温柔。
“我就是要制造脏乱,怎样?你给我开罚单啊!”她鼓着腮帮子气瞪着他。
一群围观者都发出抽气声;哪个不怕死的敢惹发飘中的母老虎?
有!寇翊刚就是!
他还想拔虎牙、虎须呢……
他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继续挑衅着。“你今天吞了炸药啊?闹什么脾气?!真不知我当年怎么会看上你……”
他误了她的一生,现在还说尽风凉话?!可涵双眸怒睁,哭得惊天动地,所有的委屈、不满、牢骚、愤怒全都冲口而出。
“姓寇的,你是天底下最大的浑蛋!八年前,你说要娶我就娶我,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一直在意你们寇家的恩惠,还有我阿辉哥欠下的八百二十万,才会咬着牙嫁了!”
八年来,孩子生了四个……不敢妄想你怜惜我,但多少也该有点情分好好相处吧?
“没有,你没有!你只会将我吃得死死的,你只会欺负我欺负到底……我好恨好恨,为什么我要拿个枷锁把自己关进去?”
她忍不住整个人趴伏在安全护栏上心酸的啜泣,她为什么会爱上他!
他结束两人之间的距离,把她留在臂弯里,拍着她颤抖的背脊。
“什么枷锁?我们的家庭吗?”他哑声低问着。
“不是不是……我好累,你别问了!”叫她承认心中对他的那一点情爱?她不如先拿把刀自杀算了。
“告诉我,我要知道。”他硬是扳过她的脸,不放过她。
“不说!”愤怒凝聚在泪眼中。
“说!”坚决存在他的眸心。
“我就是不说!你骂我阿打我啊?你杀了我啊?卑鄙阴险的家伙,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是我的顶头上司一样对我颐指气使,你看我不爽是不是?算了!我随你处置啦!”急怒攻心,她吵架的章法全乱了……
寇翊刚差点发笑,说来他还真的是她最顶头的那个上司呢!看来他真的把涵涵逼急了,瞧她讲起话来都颇三倒四了。
不坏,再来个临门一脚吧!
“我从不否认我卑鄙阴险,反正商场上谁不叫我一声‘冷面狐狸’。你倒是说说,哪个人敢对你颐指气使?我一定先炒他鱿鱼!
“你这个大傻瓜!我想保护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伤害你
“当然有!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心底的伤痕你全都视若无睹。”
“错了。我很想要看,是你不肯把心拿出来。”他两道浓眉蹙紧,脸色无比诚挚。
可涵愕然地看着他。一个全然不一样的寇翊刚?款款情意随着他沉缓的嗓音在风中飘荡,她的心房会拒绝不了的。又会软化了……
“你何必这样?就像过去一样各走各的路不就好了!”何必来招惹她呢?!
“面对岁月的河,对你已无法割舍。”他轻念着那一日她唱出的某一首歌曲中的两句歌词。“涵涵,八年了,我们的记忆和情感连结在一起,无法分离了。”
她也明白她根本无法离开他独活……好动听的情话。她几乎又想哭了。
他们真的能重新来过吗?跟眼前这个看似深情的他……
但一想起他过去磐竹难书的恶行,她不禁皱紧眉头。
“不,我不上当!你老是迂回的旁敲侧击,然后出手一击刺入红心,等着看我闹笑话……”
原来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只怪他以前捉弄她捉弄得太过分,怨不得她听不出他的真情真意。
“我不否认这是我的习惯,我横跨全球的事业版图也是这么一击刺入红心得来的。但是……”
他沉眸敛色,故意道:“反正你心中没有我,何必管我说真的还是假的?何必慎重其事地想搞清楚我有没有在说谎?你大可一笑置之不是吗?”
他英挺的鹰勾鼻尖,抵住她红通通的小鼻头,温柔点触,是默默怜爱……
“我……”他又逼得她哑口无言!
“除非,你真的很在意我怎么对你。你无法忍受我拈花惹草,是因为你希望你是我唯一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女人,所以你才会发脾气、又吵又闹,哭得伤心欲绝?”
“求求你别再说了!”她毫无血色的唇瓣无力地抖瑟。
他扣住她发抖的小下巴,口气咄咄相逼。“综合以上现象……天啊,我直到今天才发觉你很爱我!”
她脸上一阵青白红紫交错,眼眸很鸵鸟地闭上了,只想暂时逃避他的逼视。
天哪!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包括她偷偷埋藏在心底的情愫!那份就连他出轨,她也收不回的情感……
天哪!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女人能够多坚强呢?还不是要被情折磨!”她失神呢哺。
“就算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还不是过不了情关。”他回应她。
“你够了!”
这种伤害人的玩笑他扯够了没?他又要装出爱她的样子,把她的真心骗出来,好大加耻笑吗?她只有这一点自尊了
她张开泪潸潸的眼眸,双手奋力推他,双脚死命端他。
寇翊刚一个踉跄,松开她了。
“涵涵,承认你爱我很困难吗?我带你来旅行,就是想让你发觉你的感情,我等着你回来我的怀抱!”他张开双臂,等着她过来……
“我替你生了一堆孩子,我守着一个家,你到底还要我怎样?你一定要逼我说出我爱这个婚姻、我爱你吗?”
“你会说吗?”他满心期待……逼到这个地步,她会承认了吧?
“不——你强迫我搭上这一艘邮轮,就像你当年擅自把我规划入你的婚姻中一样!只怪我从小太过软弱,走不出一个又一个框架,成为一个只会作茧自缚的女人,我活得好可悲啊!”
“在我身边不好吗?我喜欢有你在我身旁啊!搭邮轮不好吗?你玩得很开心——”
她尖声打断他。“不好不好!我早该勇敢拒绝你的胁迫、你的摆布……我被困在这艘邮轮上……邮轮,就像另一个框框!”
她的泪水没有停过,凄蒙的视线望向苍茫的大海,心绪一片混乱朦胧。
但脑海中却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对她呼唤:汪可涵,你必须为自己活这么一次,挣脱心牢……
那片辽阔的海域,是成群蓝鲸悠游的世界,蕴藏着自由的气息!
她狠狠一咬牙,从胸口喊出心声。“邮轮,我不搭了!”
好快的动作,一翻身,安全护拦阻止不了她,寇翊刚来不及抓住她……
扑通——
“啊!有人落海了!”甲板上四处尖叫声不断!
“汪可涵,你敢给我跳海!”
扑通——寇翊刚跟着纵身往下跳。
海水冰凉透心,一个大浪迎头袭来,他咬紧牙关奋力窜出海平面,挥臂往前游……
看到她了,她攀附着那块大寒冰!
不!他不会让她死的,他发誓一定要救回她、追回她!
她是他娶进门八年的老婆,前一刻他几乎成功地胁逼她承认她心中有他了……
他绝不放弃!
他的心意就像八年前镇定她时,就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一样的坚毅果决……试试在百度搜索“”
结局
吓……吓死他了!
寇翊刚魂飞魄散、四肢无力、脸色灰败,对着浑身几乎摸不到温度的老婆大人拜托着:“你抱住我的腰,不可以放开,听到了没?”
汪可涵处于绝对的震愕中,惊慌、失措、茫然、失神……
见她愣愣的没有反应,他忍不住提高音量了。“你听到没有?”
“嗯!”
怎会在这里呢?
刚刚落水那一摔,让她整个人晕头转向……身子好冷好冷啊!她只记得被他抱上这一块大寒冰,而现在她人就坐在他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的上下两排牙齿拼命打架,嘎嘎作响。
他撇过头瞪着她。“你都跳海了,我不该随你下来吗?”
“可是,跳海很危险的,你怎么可能为了我……”
“没心肝的女人!我都用行动表示我对你绝对在乎了,你还要怎样才肯相信我?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寻死,叫我怎么办?你叫家里四只小鬼怎么办?”他憋不住心头的紧张与不舍,对她怒吼起来。
被他这么劈头一骂,可涵所有的知觉都回笼了!
“啊!我不是想死……”她叫得惨绝人筹。“我要回去,我要见歆宇他们啊!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我不可以死啊!”
寇翊刚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在说些什么鬼话?
她、投、海、不、是、想、寻、短?
天想亡他!否则不会派这个无理头的女人来整掉他的三魂七魄,害他冻得变成一根冰柱!
他装回脱臼的下巴,怪声怪气问她。“你究竟在搞什么?你……又怀孕了!这样子你还敢跳海?汪可涵,我会被你活活气死!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女人啊!”
他猛捶自己的额头一记,真想干脆一头栽进冰海里淹死算了!
“你爱我?”她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研究他,相信自己一定听错了。
“我三番两次对你暗示了,你还给我装蒜!”他狠狠地弹她额头一记。
暗示?可是她没听懂啊!她记起来了,他说他故意和别的女人调情给她看……
“怎么可能广落海之后这个世界怎么会突然变得美好无比了呢?
“我也发觉爱上你这个磨人精很不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
可涵看到了,一向冷静沉稳、严肃刚峻的男人,耳根子红了耶!
他还跟着她住冰海里头跳……天,她的丈夫真的爱着她呢!
心头上,自从八年前那个冬季就开始的寒冷感觉不见了
她冻得发紫的嘴唇轻轻咧开,藏不了的那抹清甜笑意,让寇翊刚看了心头很不舒服。
“该死的,我居然先对你承认了!”
“爱就爱,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可恶!还一直故意死撑着,要她先说!
她双手用力环住他,她的脸颊贴紧他挺迈的背心,柔柔磨蹭着。
“因为我紧张、我没有安全感、我想到我父母的情况……唉,这些以后再告诉你吧!”他的声音绷紧了。
“哦!”她听着他狂擂的心音,往后还可以这样贴近听个五十年……好美妙幄!
“涵涵,你也说一下吧?嗯?”他就想吃一颗定心丸。
“说什么?”
然后她发觉她来不及说了,天空中直升机的扩音器声音震荡着海水波纹。
“Attentiontopassengersoverboard,Pleasefasten
theres-cueropeunderyourarmsandwewillpUllyour
backantotheship”(底下落水的人,请将绳索拉环套在腋下,我们会拉你们回到邮轮上。)
“Shit!”寇翊刚诅咒一声,这个救援来得真不是时候!他几乎第二次差点逼她说出来了……
他认命地把环扣套在自己身上,双手抱住她的身子,说道:“我不要和你分开!”
谁先获救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结果,只要有那么百万分之一的凤险,他不留下她,她也不准丢下他独活。
“我知道。”她埋在他怀中,完全信任他双手的力量。
两人由海面升起,凌空飞越中……
“翊刚,你为什么婚礼时没来?”她仰首低问。
“我要去,但那一班飞机机械故障了。”
唉!她轻叹一声,这个男人总是不爱开口解释理由!
“那……蜜月时,你为什么没有回来陪我吃早餐?”她又问。
“那个香港女孩玩冲浪溺水了,她语言不通,我送她去医院急救。”
唉!她好气自己,为什么只看了半场戏而已,就忙着躲回床上哭呢?!
“你为什么放我一个人留在台湾?”她再问。
“因为你一直说你不想当米虫,留在台湾你的发展自然比较好!”
她的鼻头发酸了,这个男人一直用他独特的方式在尊重、怜疼她啊!
“翊刚,这么多年,你主动吻过多少女人的唇?”
他不回答,直接勾吮上去,深深眷爱着她的小嘴。“就这一个。”
原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自寻烦恼,老作茧自缚啊!
直升机让两人落下邮轮甲板时,他赶紧追问:“涵涵,你总可以告诉我一声……”你爱我?
“什么?”她故意装傻。
“你知道我想听你说……”他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呢!
“不,我不知道!”她绽放出一个绝对无辜的笑靥。
她不说、她不说,总有一次要让她占点上风吧!
“你是不想说!”他眉头的阴云开始密布。
她亲亲他的脸颊.小指头轻划开今皱的眉头、继续扮天真。
“你冤枉我喔——”
不说不说,等想说的时候再说……也许可以再等个五十年吧!
此时此刻,她只想享受着爱情报道的感觉。
爱上老婆的男人只能继续死缠着亲亲老婆大人,追着她到处跑,凶她也不是.不凶她又不甘心……
“涵涵,你别跑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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