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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前夫夜敲门 > 第99章 折磨

第99章 折磨

“别生气,廷焯,别生气,我不会再出现,我知道,你活着,活着就好……”

腰间得力道突然强大,她脊背刺痛,整个人摔在浅水区的泳池中。嫣然努力挣扎着趴在岸上,一口口得吐着喝进去的水,呆呆的望着推开她的人,她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吗?那双眼睛,好怕,也好远!

“廷,”

“阿焯!”

嫣然瞳孔骤然放大,苍白的脸泛出层青­色­。她慌忙躲开,把自己的脸埋在短发里。她真希望自己是长发,和从前一样长长的可以遮住脸的头发。

“阿焯,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出了什么事情?”

脚步声和清脆的女声越来越近,深水池中的人游过来上岸,顺手拥过白晓冉的肩低沉着毫无情绪的声音道“遇到个想赚钱的女人。”

“什么?”

白晓冉尖锐的冲着水池边的嫣然皱起眉端“没想到五星级酒店都会有这种下贱的东西!”她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大步冲到她面前,扬手甩过去。

“啪!”“哗啦!”紧接着的两声,嫣然左脸生生挨了一巴掌,整个人摔进泳池里,本来就疼痛的身子更是传来刺骨的疼痛,她勉强挣扎着爬起来,听到白晓冉嚷嚷着什么奇怪的声音,接着两条胳膊都被扯得痛起来,人离开水坠落在泳池边的地面,脚腕疼的双腿发软掉落在地上。

头沉沉的,她勉强睁开眼睛看清面前是两双漆黑的皮鞋,她遇到什么人了吗?沈廷焯呢,她是不是被白晓冉发现,会不会给他惹麻烦。嫣然想抬起头,一阵风过,脸上灼热的刺痛着,耳边嗡嗡乱响的再次被摔在地上。

“冉冉!”

他,他在叫她?

嫣然迷茫得从地面爬起来望向前方,她眼睛看不清,可是还能清晰得分辨出他的脸,那么冷冰冰的,盯着自己,嫣然害怕的立刻蜷缩起身子nAd1(他生气了!

“冉冉,何苦为了个妓汝脏了自己的手?”

冉冉,不是然然,不是然然。她抬着眼皮,从凌乱的发丝间看他温柔得拥起白晓冉的肩,大手包裹住她的脸,那满眼的宠溺,那么熟悉,两年来的梦里,她也常常梦到的,梦到他这样看着自己……

“阿焯,你吓死人家啦!”白晓冉娇笑着轻轻锤了下沈廷焯的胸膛,扬起不高兴的脸“可是,我不喜欢那些脏女人碰你!”她转过脸盯着地上的女人,这女人,身材确实够­嫩­的,果然是能勾引男人的那种。

“我恐怕还没那么低的品味吧?”

沈廷焯低沉的声音传来,白晓冉­唇­边扬了扬,回头笑着“当然,但是,既然人家想赚钱,倒不如给她个机会喽!阿桑,阿隆,今天晚上,让这个女人好好得赚上一笔!”她对那两个黑衣的保镖指了指地上的嫣然,回头挽起沈廷焯的臂弯,仰着头邀宠般的笑问,“这样,好不好?”

“你觉得好?”

沈廷焯眯起眼睛,漆黑潋滟的光­色­简直将白晓冉所以得魂魄都吸走了,她微微侧了脸,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反问“阿焯,你不会心疼一个下贱的妓汝了吧?”

他们,说的是她?妓汝,心疼,嫣然心口颤抖得厉害,喘息也有些费力,他心疼她了吗?心疼了,还是,还是有点点感情的对不对?

那两个男人夹住她的身子,嫣然甚至都不晓得挣扎一下就被拖着向前走,她走不动,脚痛得厉害。

“小姐,我们立刻把这女人带走!”

带走,他们把她带走到哪儿?嫣然有点怕了,她想看看沈廷焯,她害怕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不不,他不该出现,她不该出现!嫣然脑子里混乱不堪,伴着浑身得疼痛,眼前都是昏黄凌乱的光nAd2(

“白小姐。”

陆彦之骤然停在嫣然面前,身后的五六个人一左一右的挡住了两名白晓冉的保镖。

白晓冉不解的仰起头,目光微微一敛笑出来,比起地上浑身伤痕累累发丝凌乱的嫣然,她高贵得简直要变成白天鹅。陆彦之暗自冷笑着,扫过被白晓冉挽住手臂的沈廷焯,听到白晓冉对自己打招呼“陆少,真没想到啊……”

“是啊,没想到。”

陆彦之冷冷的应了声,收回目光看了眼地上的嫣然,心就疼的厉害,沈廷焯,你怎么舍得!

他低叹一声,像是无奈,回头道“白小姐,看来是我的女人惹了你生气?”

“陆少的女人!”

白晓冉从对沈廷焯迷恋的目光中收回思绪,惊讶得叫道。她倒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陆少的,传闻陆少洁身自好到简直有断臂嫌疑,已经三十几岁不仅未婚而且连女朋友都没有,没想到居然是在芭提雅养了个女人,这要是传出去……白晓冉简直能被引发出她幻想的巨浪逗得笑出声音。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陆少如此­干­净的男人。

“既然是陆少的女人,那就不必计较。”白晓冉大方的对保镖命令他们松手。

嫣然从他们手中坠落,陆彦之忙俯身抱住她的身子,她几乎已经没了眼神,凌乱的发丝下红肿的小脸儿上只有一双大眼睛勉强睁着,却呆滞无神,可想而知在过去的时间里她受了怎样的折磨!

陆彦之此刻恨不能冲着沈廷焯的脑门开上一枪!可他得忍,否则就辜负了她这样的隐忍nAd3(他起身对白晓冉简短的颔首示意后就俯身抱起嫣然离开,他身后的人也沉默得跟上,完全像是隐形。

白晓冉疑惑的看着陆彦之抱着女人走了,蹙着眉端。

“看起来,陆少好像很在意那女人呢!”

她耸耸肩,抬起头仰望着沈廷焯,满眼的迷恋。当初,只是恨顾嫣然害得她无法立足而抢了她的男人,如今,却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的迷人,任何女人在他身边,都会心甘情愿的迷失吧?

可是,她白晓冉绝不会只甘心于迷失,她要的,必须是她的!

“陆少?”

沈廷焯疑惑的反问,漆黑的眸光收敛了方才隐藏的深沉与强烈压抑窒息的寂静,转而是温柔缱绻。

“哎!”白晓冉疼惜的抱着他得脖子叹息,“你都忘了,他曾经是沈家的家庭医生呢!”

“一个家庭医生而已!”

沈廷焯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俯身,似乎所有的情绪,又都集中到了白晓冉身上。

陆彦之小跑着进房,跟着他的人立刻就消失了。

他把嫣然放在小床上,她的身子还在颤抖,呆滞的大眼睛是勉强撑着瞪着天花板,人丢了魂般没有半分气息,他看着这样的她,一时竟是恐惧的不知该做什么。好在,医生得天­性­令他冷静下来,他没有­精­力顾及她的情绪了,此刻她浑身都是伤,最重要的是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心脏病复发,她忍了太强烈的剧痛。

俯身蹲在床边,慢慢挪过她肿的馒头似的小脚,修长细白的手指在上面按压着寻找骨头错位得地方,在此期间,她只是如原先般颤抖着,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疼的反应。她是忍的惯了,脑子里还以为自己在那儿,竟如此也不发出声音。

强压下心痛的折磨,陆彦之深吸一口气扶稳嫣然的脚,手掌手指同时用力。

“唔!”

嫣然强忍着的呼出短促的声音,陆彦之眼看着她的脚放松的倾斜,才长长得松了口气,起身坐在她身边,竟觉得浑身有点虚脱。

疼痛似是唤醒了她,嫣然睁着眼睛看向陆彦之,呆呆的大眼睛里有了些光芒。苍白的小脸儿肿的厉害,白晓冉抽了她两耳光都在左脸上,清晰得能看到红肿的指痕。如此也便罢了,可怕的是浑身都是伤,膝盖胳膊上都有擦伤,脖颈到胸口,更是密密麻麻的可怕的青紫­色­吻痕。

陆彦之暗自抓紧了床单,他很难想象沈廷焯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那吻痕里没有暧昧,只能让他想到她承受了多强烈的疼痛。可是在他远远得看到她的时候,她没有丝毫反抗,就那么如同被抛弃的小宠物般蜷缩在那男人的胸膛里任他发泄着兽­性­,折磨着她,却还是那么依赖,那么强烈的渴望与他靠近。

真是个傻女人啊!傻女人。

“彦之……”

她唤他,陆彦之便忙笑出来,勉强而别扭的摆着笑脸专注温柔得看她。

“我看到他了……”她轻轻的说着,小脸儿上没有因此升起笑容,剪水般的眸子里却藏着深深的疼痛,“他还活着……彦之,他还活着……”

“我知道,然然,我也看到了。”

他俯身,拉过被子轻轻盖住她的身子。虽然她浑身湿透了,他不希望她这么睡着,可是,他想她休息了,别再想。

“彦之,别生气,他活着,活着就好……”泪水,在她眼里打着转,她硬是笑着把泪憋回去,瞳孔渐渐的散开,她的­唇­片仍然在动着,却没有再发出声音,他知道,有些话,她不是对他说,是对自己说。

“活着就好。”末了,她轻声说着,笑容绽放,没有欢乐,只有无尽得苦涩和凄凉。

陆彦之伸出手,把贴在她脸上的头发都拨开,手指忍不住就停在她肿起的小脸儿上,沈廷焯,是你不珍惜她,不是我不讲兄弟情义!

“彦之,今天谢谢你……你救我。”她像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干­裂的­唇­片勉强启动着,看起来那么虚弱,苍白得小脸儿已经泛了青­色­。陆彦之深知她心脏不好,深怕她心脏发病,只好顺着她说话“然然,没事,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好不好?”

“嗯!”她点点头,却说“我想洗个澡,彦之,你给我放水,热一点……我冷。”

“好,我去给你放水。”

陆彦之起身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浴室是透明的,他低着头,压抑着涌出的酸胀,他是男人,不能哭,此刻,无论多么心疼,他都要给她支撑。陆彦之半跪着放好水,水温恰好,才起身,回到卧室。

她已经起身,见他出来就笑了笑,其实她笑的特别真诚美丽,可陆彦之偏偏就是没办法回给她个笑容,他丑陋得扯了扯嘴角,看着她进了浴室,看着浴室的帘子拉下来,灯光里,她纤细的身影像是要化了……

“顾嫣然,你就这么缺男人?”

“冉冉!”

“冉冉,何苦为了个妓汝脏了自己的手?”

“我恐怕还没那么低的品味吧?”

原来,他们说的脏女人,妓汝是她,他眼里,她是妓汝,昨天在海滩上看到就更加确定,她低贱,下贱,白晓冉碰了她就是脏了手。不,不是,沈廷焯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活着,活生生得在她面前,她闻过他的气息,那么熟悉,他活着,真的是活着不是她做梦!嫣然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两年了,她等了整整两年一百八十三天十个小时,她也曾经以为等不到了,所有人都告诉她不可能等到,那么多人在为他报仇,为他保护着她,可是,他没有死,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他不爱她,没关系,他曾经那么爱她,就够了。其实,她不该伤心,分开前,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早已选择了白晓冉不是吗?原来是真的,他真的是为了躲她所以才告诉她他死了,没关系,没关系,她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

对,她明天就走,立刻就离开芭提雅,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好想再看看他,好想,哪怕是看上一眼,她就可以告诉小宝,爸爸还活着,他还活着,还可以活生生得出现在她面前■那些,一定是希望她明白他们再也不可能,希望她讨厌他忘记他,她明白的,她会走的……

就算是,为了他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她也愿意。

“然然,然然,嫣然!”

陆彦之拍打着门吼着,里面却完全没有反应,雾气从门缝里弥漫出来,陆彦之心口一紧,眼疾手快的扯住即将出去得服务生。

“钥匙,我需要钥匙,我夫人可能在里面晕倒了!”

服务生吓了一跳,听懂了陆彦之得话指了指电话,陆彦之立刻冲出去打,服务生也交流着让人下楼取钥匙。

打了电话叫钥匙,陆彦之又去拍门,里面无动于衷,他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只觉得一阵阵得脊背发寒,然然,然然,你别犯傻,千万别犯傻,为了他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爱啊!

浴室门砰的被撞开,陆彦之冲进里面,她是晕倒在浴缸里了!扯了浴巾包裹起她的身子,把她抱到外面­干­爽的床上。

是热气造成缺氧,她承受的压力过重,才导致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昏厥,陆彦之打开窗户,凉爽的海风新鲜的涌进来,触到那在海面上升起的晨光之时他暗暗捏紧了拳头,从今天开始,他不允许她在受任何伤害!

当天下午嫣然开始发烧,本就昏昏沉沉的人更是沉睡着不醒。

陆彦之一方面安排助理和米兰时尚进行协调,一方面派人买来需要的药品就在酒店为嫣然治疗。他不希望在她身体情况虚弱的情况下再让她颠簸进医院,何况泰国生产的药品比国内好的多,条件完全符合。

“陆少,我们查到的资料只有这些。”

跟随着陆彦之的属下进来递上一份薄薄的资料,双手合十垂首立在他身侧“另外,刚刚我们的人打听到消息,沈三少在两年前爆炸后曾由一名美国籍脑科医生治疗长达半年时间。所以,您推测的失忆现象很有可能发生。”

他说完后,陆彦之挥挥中指,那人便恭敬的行礼后离开了。

“他没有失忆。”

原本静宁得床上响起软而­干­涩的声音。

陆彦之忙放下手中的资料把全部­精­神集中到嫣然身上,他简单得检查着她的状况问“感觉好些了吗?头还重不重,能不能看清东西?”

嫣然只是默默的收回眼眸,算作是回答了。她动了动嘴­唇­,半响终于下定决心般的道“彦之,他认得我。”

那一刻,他准确得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眯起危险眼眸,紧紧抿着的嘴­唇­就让她相信了,他是沈廷焯,不是幻觉,更不是相貌相似的人。

陆彦之从桌上拿起那份仅有两页纸的资料翻阅过去,只有官方或者狗仔队的关于他和白晓冉的报道,全部是英文而且他的身份完全隐蔽,连完整照片都没有,根本不足以引起国内媒体的重视,这就是两年来全然没有消息的缘故吧?就算有,恐怕也没人愿意相信。那么这一次,他是要继续躲下去,还是准备出现?

兄弟多年,如今他却才发觉,有能力推断出他下一步行为的大概只有伊岁寒。

“你可以从那名美国医生身上查,他可能叫莫西。”

“莫西?”

陆彦之隐约间听项北山提过这个名字。他再看向嫣然,想从她那儿听到更多。然她不准备说更多了,茫然得望着窗外芭提雅午后炎热宁静的海滩,其实,她更喜欢这样的芭提雅,那些强颜欢笑过去了,或者明亮的阳光里,痛苦的人可以放纵的躲在角落里哭泣。

“等你再好些,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他拉住她的小手,因为输液,她的手有轻微得浮肿,他轻轻替她按压着。

“彦之,我想出去走走。”

她转过脸,沉重的病拖得她小脸儿更是瘦削了几分,脸颊轻微凹陷下去,乌青的眼眶里双眸像是­干­涸了,那明灭的光亮如同灵魂被带走了,不再委屈,却更让他心痛如针刺,她并没有强烈的期待,他却无法拒绝她。

“好。”他起身,把还在发着低烧的她扶起来,替她找出一件防晒外套穿上。她身上还是那天夜里他让服务生穿上的睡裙。扶着陆彦之走了几步,路过了浴室的透明玻璃她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镜子里得女人简直像是垂垂老矣的老太婆了!

“我换件衣服吧?”

她扬起笑脸儿,笑容如同镌刻上的,刻板得不达心底。

“好。”

陆彦之不会说其他了,他松开她的手,替她找到一件橘红­色­碎花的长裙举起来问“可以吗?”这件裙子也许能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些。

她­唇­边保持着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脚步略紊乱得走到他面前捧起那条裙子,陆彦之就转过身,让她自己换衣服。

他们之间有这样的信任,嫣然曾经总是想为什么陆彦之即使就在她身边也可以毫无顾忌得说“彦之,我要换衣服,你回避一下!”然后因为摄影棚很小,陆彦之就转过身说“可以了。”他们背对背,她脱衣服,穿衣服,动作平缓的从来不曾着急害怕。从第一次开始就如此,没有担心,没有芥蒂。她也想过是不是习惯了,然后慢慢的,失去了沈廷焯的伤上天肯再赐给她一个男人来抚平。

直到再遇到了,直到知道他还活着,才明白,爱哪里那么容易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刻在心底了,恨都是因为爱!此刻若是为了沈廷焯从这个世界消失,她也会毫不犹豫毫不留恋,或者,即使担心,也只是因为小宝。

她是个坏女人,负了彦之。

裙子是沈廷焯那年在韩国替她买的,她送给他一条烟的时候对阿辉说“告诉他,让他抽死算了!”

阿辉咽了口唾沫从车上取出个漂亮得粉­色­纸袋递给她“少夫人,少爷说,您应该腼腆点儿。”

莫名其妙得接过袋子打开,这条长裙从里面滚出来。雪纺的材质蓬松着,橘红­色­的碎花热情而张扬,她回家试了试,裙摆的长度刚刚好。后来有一次他说,然然,我比你更清楚你身体的每一处。曾经那么多次欢爱,那么多彼此得付出,让她相信他就这样爱上别的女人,太难,太难了!

曾经她还能误会,可沈廷烨偏偏在离开前带着她走过那些地方,偏偏让她看了那些照片告诉她,不是她像她们,而是她们像她。她甚至怨恨他,­干­嘛要告诉她,让她误会不是更好吗?

短痛,总比长痛好些,不至于如凌迟般的折磨人!

“然然……”

陆彦之扶着她的肩俯身,­唇­轻轻压在她短发的发梢,他没有听到动静,就转过身,她抱着衣服,连脚步都不曾移动过。又想起了什么吗,她的心那么重,承载了多少女人不该有的东西?

若能让她像普通女人那样柴米油盐得活着,他宁愿当初相遇是他们。若有来生,然然,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就开始恋爱吧!

然,她的来生,又是不是愿意与他?

“彦之,对不起。”

“然然,你说了多少次对不起,自己都忘记了吧?”陆彦之笑着的­唇­扫过她的发梢,他背转身说“换衣服吧,我等着你。”

一语双关的话,她听得懂。让一个男人如此为她付出,她总是心中愧疚难当。可是有什么办法让他走开,又有什么方法让她不去依靠他?成了习惯,可怕的习惯!

午后的酒店睡着了,他们默默走上电梯,下电梯,户外得灼热的空气闯入肺腑,嫣然不适的轻咳了两声,陆彦之就立刻替她遮上伞,凉爽的手臂绕过她强挺着的脊背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肩。

他们走了几步就停下,嫣然第二次到希尔顿酒店的游泳池,居然还是这样空荡荡无人。谁说过这间酒店人多得厉害,谁说过这是旺季?午后的泳池不是安静的只有海风的声音在喘息吗?

她现在真的很想回国了,在灼热的空气中连喘息都困难,偏偏浑身都冒着冷汗,昏昏沉沉瘫软的双腿站不稳,一阵阵的恶心往外冒着,而她却是在异国他乡。

“还行吗?”

陆彦之低声询问,关注得目光却清凉如水,他就算在这样的地方都看起来那么清爽­干­净的令人羡慕啊!嫣然耐不住笑着在心中感叹,笑的陆彦之有点儿不自在,喃怪她“还笑,一会儿晕倒了没人抱你回去!”

“你会的。”

她垂首向泳池方向走着,低声呢喃。就是这样容易信任陆彦之,可恨的女人,你应该爱他,全身心的爱这个好男人。

就算不爱,如此信任,陆彦之亦是心满意足。他从来要的都不多,虽然此刻看到她茫然得四顾着,目光里强烈的期待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还是会嫉妒。她的心是被沈廷焯填的满满的,只要有他存在过的证据她就能忘记身边所有人。

嫣然走出遮阳伞踉踉跄跄得到他们上次相遇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了那夜,虚弱的身子颤了颤,小手紧紧握成拳头脊背僵硬的直挺挺站立着。陆彦之默默为她打着伞,像个门神守在她身边。她一个一个休息区走下去,那些蛋形的东西看起来就有点怪异,沿着泳池走了个来回,什么都没有。她失望的垂下头,她来的又不是时候,亦或者,他已经不会再来这儿了。

出现在芭提雅,他必然有他的缘故,也许很忙,也许就算为了不遇到她,也不会再出现。

太阳毒辣的炙烤着她虚弱的身子,陆彦之的伞起不了多少作用,他真想说然然走吧,别等了。说不出。

她是拼了命得想要见他一面,哪怕此刻站也站不稳还要蹒跚得走着,像个丢失了玩具得孩子般寻找着他的身影,他想问问若是见到了是他和白晓冉的亲密,然然,你该怎么办才好?

又像是不必问了,她执着的唯有此刻才闪出希冀的目光回答了他,就算是那样,能远远得看他一眼,她也能满足的离开。相遇了,那样亲密的闻到他身体的味道,让她怎样再努力得学习忘记?

陆彦之记得,她在昏睡的梦中,一次次呼唤着“廷焯,廷焯。”一次次得对着梦中的男人说“廷焯,我怕,我怕!”

两年了,她那在外人看来安逸的生活蕴藏着巨大的危险,每一刻她的­精­神都紧紧的绷着不曾有片刻放松,她努力的拼命得保护自己,在危机中颤抖得探出手触动不该砰的东西,都是为了他,可是只有在昏睡的梦中,她才敢表现出她的软弱。

任是哪个男人,也要心疼吧?

“在熙小姐?”

疑惑的不标准中文,嫣然好似没有听到,陆彦之却是已然蹙了眉端。是埃罗。

他从一个蛋形的休息处里钻出来,嫣然的目光果然朝着那边动了动,但旋即冷下来,一只小手握住陆彦之的手腕拉着他就走。

“在熙小姐还在为我的失礼而生气吗?”

埃罗却全然注意不到人家讨厌他似的站在嫣然面前霸道的堵住他们的去路,不过,他看向陆彦之的表情有点畏惧。

嫣然冷着小脸儿回答“埃罗先生既然知道,麻烦让路。”

“但是我今天并不是为了纠缠你而出现。”埃罗瞟了眼陆彦之,显然权衡之后才决定放弃,他从短裤口袋里掏出只白­色­的信封递过来,“这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您的。他说您知道这是什么。”

一位先生!嫣然眸光闪了闪立刻接过来。

白­色­的信封是上好的白­色­雕花,用暗花纹压着雪白的百合鸽子的形象,浪漫的蕾丝封面几乎令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内容。她僵了僵,侧首对陆彦之说“彦之,我们回去吧。”

“好。”

陆彦之拥住她的肩,对埃罗微微冷冷颔首道“埃罗先生,谢谢你!”

“噢!你不必这么说,我知道你并不想谢我!”埃罗耸耸肩从嫣然身边走开了,他刻意抽了抽鼻子,满眼的不甘心。

等到陆彦之和嫣然走远进了电梯。同样的休息处才缓缓走出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他虽然晒得有点黑,但并不属于健康得肤­色­,反而眼底明显的淤青,紧抿的薄­唇­给人寒冷的感觉,令他整个人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同时,还有点可怕。

“如果在半夜遇到你,我一定会被你吓死!”

埃罗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他每次见到这个男人都会不寒而栗!

“那你怕的人很多。”

男人低沉着声音回应道,收回目光回到那个休息处。

“虽然你很可怕,可我不会放弃她。她,才真正开始吸引我,我想,或者我会把她娶回古堡里,然后守着她过上一辈子。哦!”埃罗说到这里夸张的耸了耸肩,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我的母亲会惊讶得哭出来!”

“你选择靠近她,你母亲就很可能以泪洗面。”

男人似乎对于多和埃罗磨叽都没了兴趣,起身钻出休息处大步离开,修长的双腿在芭提雅炎热的午后映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看起来又黑又冷,让人误以为那会是个凉爽无比的地方。

在曼谷为喜来登兰花酒店拍摄过一组宣传广告后,嫣然于两天后回国,没有再在泰国逗留。

回程得飞机上,她告诉陆彦之,可能永远不想再到那个国家。陆彦之只体贴的笑着替她盖上毛毯。若是有天她爱的人相伴,芭提雅会是她眼中美丽得城市。

从机场把她送回清水湾的小别墅,门口站了个人,嫣然忙下车快步过去。

“­干­妈,你怎么来了?”

米兰摘下墨镜给了嫣然个熊抱,疼惜的拍拍她的小脸儿“我听说你在芭提雅生病,特地赶回来看看你。”说着她朝着不远处团的车子招招手,急急得告诉嫣然“我没多少时间,两个小时后要赶飞机到美国,你的助理说你大概这个时间回来,我就来碰碰运气,还好还好,我们母女两个有缘分!”

说着朝陆彦之笑眯眯挥挥手打招呼,见他打开门,拉着嫣然聘婷得进屋。

司机提了相当于嫣然行礼的各­色­东西堆在门口,行个礼就出去,嫣然瞥了眼那些东西,无奈得暗自叹息,米兰是个购物狂。

“­干­妈,你又买这么多东西?”

“正赶上新品发布会啊!我的小然然有这么好的本钱,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米兰拍拍嫣然的小脸儿,目光有些眷恋的打量了一圈屋子,把买来的东西哗啦啦倒在餐厅的桌面上。

“化妆品,衣服,啊啊啊,这款香香的粉­色­包包,太适合小然然了!”说着直接替嫣然挎在腕上,看着看着,目光就慈爱柔软下来,眯着红红的眼睛说“这样的小然然,该好好找个男人爱你啊!”

米兰说着话儿瞥了眼呆站着的陆彦之,暗自示意。嫣然留意到,垂首笑了笑,任由着包包挂在身上。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还有时间,­干­妈给你煲汤去!”

米兰扔下挎包就要冲进厨房,她总这样,时间不多,但每次见了嫣然,总要煲汤给她喝。

“­干­妈,别去了,我们坐下说说话。”

嫣然忙拉住她,不到两个小时了,何苦非要去煲汤?

“你坐着,我去煲汤。可怜我的小然然都累病了!”米兰摸摸她的小脸儿冲进厨房,嫣然只好上楼换了衣服,下来给陆彦之倒了杯茶。

“我先回去,明天早晨再来接你。”

陆彦之喝了两口就放下茶杯告辞,嫣然满脸抱歉。国内虽然凉爽些但毕竟是夏天,他为她忙碌这么久,就只换了一杯茶。

“彦之,谢谢你。”

嫣然送他出门,陆彦之略迟疑,终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他看着她在里面关上门,爬山虎的枝叶轻轻在门边颤抖,凉爽宜人的空气像是随着他离开那栋房子而越来越远。他从不希望过于接近她而令她害怕,可是芭提雅发生的那么多事后,他开始渴望守护在她身边。

那封结婚邀请函还放在他的行礼里,她回到酒店后曾握着它发了好久的呆,他当时就蹲在她身边,静默得陪伴着她,直到她渐渐停止了颤抖,像是下定决心般打开请柬,刺目的两个名字在她手中微微一颤,就飘落在地上。

‘沈廷焯,白晓冉,结婚典礼。’

他起身,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她却说“彦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他松开她,默默转身出去。

她需要的时候他在,她不需要的时候,他会悄然走开。

有时候嫣然想这样的男人守着你了,你为何还要异想天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到那天才算明白,因为总有个希望支撑着她白日做梦,希望破灭了,沈廷焯是真的烦了她厌了她,是啊,爱的那么深的时候她就只会无理取闹,任何男人都会绝望吧!她现在,也是受到惩罚,所以活该被他折磨。

曾经她以为长痛如凌迟般折磨人,到那天才晓得,短痛是锥心刺骨的刺青,伤口随时可能发炎化脓,疼痛是慢慢的,慢慢得把一个人的心腐蚀。

任它痛死吧,知道了他活着,她也算死而无憾。

米兰煲汤的技术向来一般,每次都像是刚刚学会,手忙脚乱的忙活一通,嫣然就捧着放了冰块儿的银耳雪梨羹坐在桌面小口小口得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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