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古怪的脸,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眼睛却意外地通红,此刻正对着她,露出得意的笑。
“辛太夫!”纪绫诧异地叫出来。
不,不止辛越,她看到了谁?
娘,纪绡,纪纶,诚叔……她的眼睛都眨不过来,这房间,这床……
老天爷,她不是在做梦吧?!
“绫儿!”
“姐姐!”
“大小姐!”
在这声声熟悉的呼唤声中,她终于相信,她回家啦!
“哈!我就不信,还有我治不好的病人!”辛越得意地说。
大家果然很给面子地奉上一堆溢美之辞。
纪绫的眼睛在整个屋子里打了一个转,没有看见那个人。
心底有莫名的失落。
一切都仿若一场乱梦,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
但母亲的脸色极好,红光满面,她忍不住问:“娘,那龙珠……”
“我已经吃了。果然是神药。绫儿,你可吃苦了……”苏夫人爱怜抚着纪绫的头发。
“现在是什么时候?”纪绫有些迷茫地问。
“昨日刚过中秋节。”纪绡笑着说,“姐姐,你怎么像那些无故入深山的人呀,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呵呵。”
“孩子,你这一走,可是一年多啊!”
纪绫的脑中一片迷茫,“一年多了?啊,那,那,送我来的人……”
“他呀,只怕还被杜老头关在屋里呢!”辛越笑得极是幸灾乐祸,“那个傻小子,伤口已经坏得不行了,若不是遇上我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神医,他早去见他十八代祖宗去啦!”
纪绫吃了一惊,“他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自信十足的辛大夫掷地有声。
苏夫人怕纪绫劳累,忙引着众人离去,纪绫却把辛越留了下来,问:“他留了什么话没有?”
“他付了诊金,叫我救你,然后自己就晕过去了。”
“我到家多久了?”
“约莫有半个月吧?我哪里记得清?”辛越大是不耐,“算你们运气好,赶着我回来接家人上京,这会功夫在扬州,不然,两个人都完蛋。”
纪绫摸摸头,十分疑惑,“……我受了什么伤?”
辛越上下打量她一番,神情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快活,“你这应当是内伤。平日里,一旦思虑过甚,必然头痛,可是?”
纪绫点头。
“这般毛病,无药可医。我老人家的医术旷古烁今,也只能让你清醒一阵。要保得终身无虞,只有尽量放宽心胸,少做算计。我听说这苏家的生意都是你这个小丫头一人打理,难怪要累出毛病来。从此往后,我劝你少进生意场,早点找个人嫁了,安安生生过日子。嘿嘿,杜家的小子虽然有些妖里妖气,但我老人家看得出来,他对你,还算有一番真心。”
他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转身便走,一面还咕哝道:“这些日子,在这里熬了无数个通宵,我老人家都快要累出毛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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