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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打劫回山(三)

三人连日赶路,行不数日,来到凤竹山下。

远远地见到一片村落,闲静地坐落在青山绿水间,林泉如画,田野如织,夏南辕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几乎走遍了这里的每一道山弯,趟过了这里的每一条溪流,村子里的很多人他都熟识,想想许多儿时的玩伴,自己走时他们便已成家立业,那么现如今想必已是有儿有女了。两年没有回来了,尽管心里面其实并不想回来,尽管在外面玩了那么久其实并不想念凤竹山,但是一回来,一踏上这条通往凤竹山的泥土路,只见了这山这水这村这地,心里便由然而生了一股亲切感。

夏南辕并不急着回山,他对秋北辙道:“师兄,我先去看看古伯伯。”便一打马,朝着村子里一个坐北朝南,门前高挑着一个大葫芦做标志的药堂跑去。

村子很大,村子中有一条方便人们生意往来,讯息交通的小街,因位于村子的东面,故而叫做东街。一开始,东街上只是些小生意,小买卖,但久而久之,随着神医古悬壶开的医馆古济堂的名声越来越大,无极仙翁退隐江湖之后又定居在凤竹山,来古济堂、凤竹山寻医求治的人越来越多,这东街便也渐渐地繁华扩大起来,慢慢地,有了各种固定的铺面、客栈、酒楼。生意日渐兴隆,客商往来频繁,东街也改了名字,被唤做葫芦街,因为古济堂门前悬挂的药葫芦标志实在是一块金字招牌,很多人就是奔着它来的。

古济堂占地面积不小,但房舍盖得并不气派,冷眼看去,再平常不过的青砖灰瓦结构,比起那些朱漆大门,飞角高瓴的有钱人家宅第,或是门脸华丽,布置讲究的生意铺子来,可就差得远了。倒是那门前高悬的大药葫芦和那门上匾额上所书的“古济堂”三个字,才使得这看上去再寻常不过的药堂变得不一般起来。古济堂不远处也有几家医馆药铺,但出入的人明显地没有古济堂的多。

葫芦街因着古济堂高悬的药葫芦而得名,但高悬着药葫芦的古济堂却并不在这条街上,它座落在葫芦街的右边,与葫芦街中间隔了一条小路,似乎是要与葫芦街的繁华隔开,但终究又隔不开,不过,毕竟有了它独特的味道,面对着热闹与繁华,显示着一份安静与古朴。

夏南辕来到古济堂门前,下了马,刚要抬脚进去,忽然瞥见不远处一群小孩子将一个小男孩围堵在古济堂的一侧墙边。夏南辕不喜欢小孩子,也懒得逗弄孩子,可此时眼中所见的,似乎围住那小男孩的一群孩子,个个都带着些欺负人的架式,而且个个都比那小男孩大!再歪头看看那个被围着的孩子,看样子大约两三岁,很漂亮,乌亮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闪着不安,但又很警觉,很倔强。说不清为什么,夏南辕一见了他,心里就觉得喜欢他。他停了脚步,转过身去看着那群孩子。

夏南辕看到一个年龄大些的男孩子盛气凌人地问那个被围着的小男孩:“你爹呢?”

那小男孩不回答,瞪着眼睛盯着那问话的男孩子。

“你娘呢?”

小男孩还是不回答,还是盯着他。

“你叫什么?”

“时枫。”那小男孩清晰地答道。

夏南辕听了心里一惊,时枫?叶时枫?我捡的那孩子吗?

“你姓什么?”

小男孩又沉默了。

“你姓秋?还是姓夏?还是姓石?”问话的语气中含着讥笑。

“还是姓风?”其余的孩子有些跟着笑起来,有些开口催道:“是啊,到底姓什么?还是根本就没有姓?”

“快说啊!哑巴啦?”一个孩子伸手推了那小男孩一下。

小男孩被推得一晃,但仍是沉默着。

“你爹呢?”

白问,没有回答。

“你娘呢?”

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

“时枫。”

“你姓什么?”

还是沉默。

夏南辕忍不住了,他几步冲上前去,一抬手拨开围在四周的孩子,弯腰将那小男孩抱在了怀里。他看着那孩子,那孩子也警觉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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