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里,朱舜水正在凝神聚气驱毒,修流伏在门后,紧紧攥着剑,只等马士英一推门进来,便迅速出手,取他性命.他听望湖说出朱舜水正在屋里养病时,心里大为气苦.后来听了马士英的口气,显然他是将望湖的话当作不恭的玩笑了.
修流心下暗笑道:"这丫头鬼精的很,居然反守为攻,变被动为主动,反将马士英耍了一把.她表面上装迂,其实心眼多的是."
这时望湖推门进来道:"臭要饭的,你看本小姐这场戏演得怎么样?"修流道:"你到底是真懵懂还是假懵懂?有你这样演戏的吗?我的心都吊到嗓子口了!"望湖笑道:"你们男人都自以为聪明,哪儿把我们小女子放在眼里.你看那马士英,由他奸似鬼了,还不是吃了老娘洗脚水."
朱舜水叫过修流道:"流儿,我们得赶紧想个脱身的办法,我估计过会儿马士英会派人回来查看这内屋的.他可是个老滑头。"修流想想道:"一不做二不休,要不我现在就护着先生,冲杀出去."朱舜水道:"现在我的内气正在贯通毒针创伤经络,不能经受颠簸.到时如情势危急,你一定要夺身冲出去,不可恋战,更不可因了我坏了大事."
望湖忽然道:"我想起来了,这内屋里有个大壁橱,在床榻的右边.如若老乌龟要派人来搜查,臭要饭的你就跟李渔先生藏到那个壁橱子里去,躲上一躲."
正说着,只听得外面脚步声杂沓而来.望湖忙打开了壁橱,修流扶着朱舜水躲了进去.那壁橱刚好有一人高,半丈宽,三尺深,容得下两人身子.望湖在壁橱外面上了锁,又掩上内屋的门,而后来到前屋的床上坐下.
那管家在外面敲门道:"赵小姐,老奴奉相爷之命,来给小姐送药方."望湖懒洋洋说道:"我早已服了药了,现在困得很,正在床上.管家,你请回吧."赵管家道:"相爷方才察看了小姐早上开的药方,觉得不是治风寒的.恐怕是小姐不通药理,因此方子不对。故尔特命老奴送来对症的药方."
望湖心里一怔,只好磨蹭着下了床,唠叨着过去开了门,却见管家身后跟了四个人,装束相貌都十分古怪.管家进屋来笑道:"赵小姐,相爷说了,你的药方上的药是补内劲损耗的,因此可能是小姐开给李渔先生服用的.相爷关照我过来好好问候一下笠翁先生."
望湖道:"什么笠翁先生?那不过是我方才跟相爷开了个玩笑.这相府深如海,即便他鲤鱼想跃龙门,我也没这个胆,敢藏他在宰相的肚里去撑船.还有,我们家三代行医,哪有不懂药方的道理?!"
管家掉了个眼色,四个怪人中便有一人走上前去,猛地推开了内屋的门.望湖刚要去阻挡,却哪里来得及.众人进去了,只见里屋里空空如也.这时,一个右手缠着布条的老头走到床边,嗅了一下,道:"管家,这榻上确有'七厘散'加'延胡索',还有'白芷'的药味.看来那朱舜水果真是躲到这疗伤来了."
管家于是笑吟吟地问望湖道:"赵小姐,那李先生呢?"望湖冷冷地道:"糟老头儿,你没长眼睛吗?谁在这呢?这屋里还有旁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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