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自己往路边一坐,立马就呜呜哭了起来.旁边一下子就围了一堆人看热闹.望湖哭诉说,因她娘去世了,她后爹要将她卖入青楼,因此上她跑了出来,落得个孤苦无依.她心里想,反正她娘早已过世了,她这么说也不为过,可是一想到娘亲,她倒哭得真切了,又加上她读过一大堆的戏文,记得其中许多曲词,因此演起戏来,八成倒象是真的.那马元殷呆头呆脑地在一边看着路人纷纷解囊,心下十分的不解.
第二天,马元殷也学着望湖的样子,坐在路边号啕大哭,说他娘过世了,后爹要将他卖到青楼,他只好逃了出来。他的嗓子都哭哑了,也没见到有人解囊.这时,正好白日歌经过这里,见状大为感动,便暗暗留心了他二人的行踪.
这天,两人来到一户大户人家的门口行乞,望湖突然听到府里鼓乐喧天,又听到有人在依依呀呀的唱戏,心里登时兴奋起来.她想都不想便往府里闯,那看门的急了,拦住他们道:"臭要饭的,这里是你们来的地方吗?快滚!"
他的话刚说完,脑袋上便挨了一巴掌,回头一看,却见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女子,怒气冲冲地道:"这种地方为什么来不得?!不就是看场戏吗?"那女子便是白日歌.她已经跟了望湖他们两天了.这时她笑对望湖道:"小丫头,想看戏吗?我带你们进去.这家主人我认识。"
望湖喜不自胜,道:"自然想看.你快带我进去."白日歌笑道:"带你们进去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望湖急道:"快说是什么条件?"白日歌道:"看完戏再告诉你们."
于是她带着两人进了那户人家的府院,来到厅堂下.只见厅堂上摆着一个戏台子,几个人正在铺着氍毹的地上面唱戏.厅堂下面的阔大走廊里,摆着十来桌酒席,几十个人正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听着戏.大家都没注意到他们三人进来.望湖看了一会,便大声欢叫起来道:"我看出来了,这出戏演的是<<荆钗记>>."
众人吓了一跳,都回头来看她,她也不在意,顾自津津有味地看得入神.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正要喝斥她,突然他见到了白日歌,便满脸堆笑道:"原来是白夫人来了,好久没见到你送货上门来了,近来生意可好?"白日歌道:"我已经有些日子不卖白斩鸡了.你家老爷可好?"管家笑道:"老爷今天宴请知县大人.这戏班子是我们府上自家的.夫人但请入席看戏便是."
那戏一直唱到掌灯的时候,望湖算是过足了戏瘾.散席的时候,她过去一把拉住管家,说要留在他们家学唱戏.管家初时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后来看她的神色极为认真,便拉下脸来说道:"这唱戏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家的这些女戏子,都是七八岁的时候买进府的,然后延请了这昆山城里最好的曲师,细细调教.先学琴,琵琶,弦子,箫,管,然后歌舞,再然后才开始教唱戏.哪是说想学就学会的.小丫头真是无知."
望湖道:"要不我卖身到你们家为奴,只要管看戏就行."管家不想多跟她纠缠,顾自摇摇头走了,把望湖气得直瞪眼睛.
白日歌带着两人离了那户人家,道:"两位,你们戏既然已看过了,现下该听我说条件了."白日歌的条件,便是要他二人由她做媒,结成夫妻.望湖还沉浸在那场戏中,对她的话不太在意.那马元殷倒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他原先找望湖,不过是想与她狎昵一番,哪有真心要娶她的?况且这一个多月下来,他已经被望湖折腾地只剩半条命了,哪里还敢将她娶回家去,自讨苦吃?!
于是他惊叫一声,就要跑走,却被白日歌点了|茓道,动弹不得.白日歌又问了一下望湖,望湖啐了她一口,就想离开,却也被她点了|茓道.白日歌以为他们俩只是害羞,便将他们带到船上,而后一路来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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