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流道:“这人原是一个道观的道士,武功也就稀松平常。后来他从一位淮南的收藏家柳二公子那里,获得了一本《稚川道法》的内功心经,如今练得有些境界了。据我姐夫说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悬念听了,登时击案而起道:“原来晋时抱朴子葛洪的这本书,果然还在世上!一千多年来,多少丹士跟武林高手都在寻觅这本书,没想到却被一个无名小辈给弄到了。看来老朽得下一次山了。这书要是落在宵小之辈手里,武林从此便不得安宁了!倘这道士品行恶劣,老夫自当将他给废了!”
于是悬念交代朱一心道:“臭小子,老夫要下山去一趟了,却又不便带上你,怕招人眼目。你就一人看守着道观吧,千万不可下山去。平时得空时多写些传奇什么的,老夫回来了还要看。这里偏僻,不用担心有人会找上门来。你肚子饿了,便找那些猴子去。还有,观后的那几株茶树,你要细心看顾着。”
朱一心看着修流与悬念要走了,想说什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眼圈不觉红了。悬念对他道:“有什么屁话快说。”
朱一心结结巴巴道:“我怕一人在山上太寂寞了。”
悬念道:“我不是让你写书吗?这叫意淫!”
修流与悬念道长从闽北取路进入浙江,七天后到了杭州。修流带悬念先去了“水月居”。悬念看过了那水榭楼台,道:“流儿,你姐夫也太奢华了,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何必至此?!还惹上一身膻味。自古以来有几个表子是有情义的?她们说是从良,不照样还是满脑子的表子心思?!只怪天底下男人都不争气。他有这些闲钱,还不如将我的‘悬念观’翻修一下?”
修流听了,不好说什么,只道:“可惜姐夫的一片深情,都付与流水了。”
两人在西湖边上兜了一圈,却不见了那个终日都在湖边垂钓,风雨无阻的“岁寒三友”中的苏茂松。修流心里格登一下,问了湖岸边的几个钓徒,众人都不知苏茂松上哪儿去了。修流跟悬念道:“要不咱们上孤山后去看看。他们都住在那里,也许从他们口中,可以探得那勾壶的下落。”
两人于是上了孤山,到了半山坡时,修流指着那梅云的空冢道:“道长,你知道那座坟墓里埋的是什么吗?”
悬念叹道:“说句酸话,那里面埋的是你那卖茶叶姐夫的一片情思。”说着,神情便有些黯淡了。
修流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了王绘筠的坟墓,心下伤感,便不再言语。他心想,以爹爹跟悬念道长的脾性,真难想象当初会有那么俊俏的女孩看上他们俩,虽然雪江说他们俩当年都是才子,但王绘筠定然是个异常敏感的女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三十来岁时便撒手去了黄泉。
两人拐过了一段山路,便到了苏茂松的居处。悬念看了一会那房子道:“这里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两人上去扣了屋门,却没人回应,修流便推门进了屋,只见屋里空空荡荡的,桌上落了些许灰尘,门后放着渔竿与鱼篓子,也沾了些灰尘。看来苏茂松是有些日子没去钓鱼了。
悬念仔细看了墙壁上挂的画,道:“这人临摹的南唐郭熙的画,倒有几分模样,只是那皴法却少了王摩诘的韵味。郭熙学的是摩诘。这些画少的就是摩诘的苍劲古意。”
修流道:“这苏前辈跟山下的石竹先生,还有‘静慈寺”的梅千山,自号‘岁寒三友’。茂松先生既不在,咱们便到山下去看看石竹先生跟他的孙女,或许他知道勾壶的下落。”
两人到了山下石竹竹屋前,又是柴门深闭。悬念道:“算了,流儿,他们两人要不就是被那勾壶杀了,要不就是逃避到其它地方去了。流儿,你将那勾壶如何获得《稚川道法》的经过给我详细地说上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修流便将所有细节说了一遍。悬念沉吟道:“这么说,那梅千山已经死去,那么,除了勾壶和梅云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人见过那《稚川道法》了?”
修流猛然一醒,道:“不好,道长,我表妹断桥也习练过两年多这门内功心经!咱们得赶紧上嘉定去!不然那勾壶要是找到她,她定然性命不保!”
悬念怒道:“你这小子,何不早说!只怕此时你赶到嘉定时,你的相好早已被那勾壶捏成肉浆了!”修流听了,心下越发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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