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酒的时候,我让潋尘去放风,他默了默,艰难建议:“你若担心会惊扰到别人,设个结界也便是了。”
我肃然:“我们现在是做贼啊神仙大人,所谓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要敬一行,不管干什么都一定要有职业操守才行的明白吗?”
他无语地僵了少顷,在我热切的目光注视下终是勉强从了,慢慢踱到门口昂首挺胸杵了个白衣飘飘长身玉立。
我对这种不够专业的做法也只有表示无奈。
如果换了夜墨,那家伙必是要戴上帽子蒙上面,只留一对贼光闪闪的眼睛像只黑壁虎一样贴着门缝偷窥的。
如今少了这只熊孩子二货,连坏事做起来也少了许多的趣味呢。
一时间我忽地便有些意兴阑珊,刨土的时候不免也就失了水准,弄出了动静。尤其锄头触到酒坛子的霎那,‘叮’的一声脆响在夜幕初降的寂静院落简直振聋发聩,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
几乎同一瞬,一道白色身形悄无声息地掠至我身旁,展臂揽住我原地转了半圈,将我顺势带入枝叶冠盖笼罩下的阴影死角。
藏好后,潋尘又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眨眨眼表示明白。
于是我俩就这么屏息凝神地缩在一起,倒还真是颇有几分心惊胆战唯恐落了个人赃并获的小贼风范。
看着紧张兮兮蹲在我身边,再无了君子端方模样的敛尘,我顿时便油然而生了逼良为娼的自豪感和成就感来,忍不住的就想要笑。
他有所察觉,偏首向我瞧来,眉宇间尽是‘落入采草大盗之手的良家少夫反抗不得只有以身相许’的莫可奈何。
我捂着嘴笑得几欲撒手人寰nAd1(
他摇了摇头,为我拍了拍背。
微风拂面,卷月华如水,铺了满地树影婆娑。
下一瞬,外面遂有脚步声传来,拖沓而沉重。
片刻后停在院门前,静了好一会儿,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犹疑不定的颤:“是……二爷回来了吗?”
我笑嘻嘻的把脸埋入膝盖。
潋尘放在我背上的手掌一顿,旋即加了些许力道,隔着衣领,在我后颈处缓缓抚了一抚。
那声音又过了一阵才再度重重叹了一口气:“二爷在天庭做官忙得很,怎么会有空回来呢?真是老了啊,糊涂了不说,连耳朵都不好使了,看来是时候想法子回禀二爷,要给这宅子找个新管家喽……”
边絮絮自语,边渐渐远去。
小院重归寂寥。
我随之抬起头,转过身继续刨土:“那老家伙活了一千多岁,的确也差不多该寿终正寝了。如果不是在杨戬的府里当差,恐怕早就在天劫里被雷劈成一只外焦里嫩的烤地鼠了吧?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啊,说到吃,我还真有点饿了……”
潋尘似是看不下去我刨了半天都没刨出个所以然来,便以眼神示意我闪边儿去,自己三两下便将酒坛子给拎了出来,放在一边,又仔细将泥土填回原处。然后把手拍净,将坛子启封,递给了我。
看了眼他原本素白飘逸不染纤尘的衣摆和袖口处沾上的泥渍,我感叹:“果然是学坏容易学好难,这么丁点儿的工夫,你就被我带得越来越没神仙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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