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克金市,一个国际型的大都市,但掌管这个都市的实权人物却是黑道最高级别的长老会——十老头。友克金市,是黑道的大本营,聚集所有富豪的地下拍卖会能买到世界上所有的宝物,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也是让这个城市繁荣的守则。
摩尔密教堂,线条流畅的现代化高楼大厦间,独特而独一的古式建筑,从它的规模不难想象它曾经的辉煌。只是如今庄严肃穆的殿堂迈入了老旧,风化的雕塑,裂纹的彩玻,那神台中央竖起的十字少了神的标志。
即使如此,摩尔密教堂做为唯一的宗教标志和古老建筑,在友克金市也依然是著名的地点,随手拉一个在这时间稍长的游客都会给你指出前去的道路。只是,摩尔密教堂已经没有了礼拜的信徒,颓败失修的殿堂也引不起参观的游人。
于是,摩尔密教堂便在这座罪犯的都市,在平静的阳光中慢慢被遗忘,慢慢地在风中颓败。
莹蓝的坠饰包裹耳垂,圆润晶莹,好似天空的眼泪;细碎的黑发在额前影影绰绰,压低的帽沿阴影下隐约可见精细的刺青;黑色的发丝间,是藏青与暗紫的交错的刺青之色,一如其下的面容,在光影中透着雅致和清淡。挂着细致又儒雅的温和笑颜,白净的手抚过脱漆的座椅,库洛洛信步踏上老旧的神台,停在神父的讲台前。称身的休闲便装是干净的米白,彩玻虚晃投射进来的阳光为他染上错综的色彩。
刹那的朦胧,似乎那站在神台上低吟述说的人,是传道的神父,披着绚丽的祀袍。
库洛洛。鲁西鲁,即使换了一个空间,即使换上了休闲的便装,你那温和儒雅的微笑,和额前精细的十字刺青,缓慢讲述的低醇嗓音,比酷拉皮卡的音容更让我有时光错乱的幻觉。毕竟比起只在银屏纸张上见过的酷拉皮卡,跟夜神月一起做过你一段时间助手的我,更熟悉你那似是而非的说话方式。
你站在神台上,就好像站在大学的讲台后,用徐缓的嗓音宣读着神的福音。
“ 神音第七卷第三十二节:『从人里出来的,才能将人‘污秽’。人里亦是人心,苟合、偷盗、凶杀、奸淫、贪婪、邪恶、诡诈、淫荡、嫉妒、亵渎、骄傲、狂妄…… 这一切的恶,都始于人心,且将人污秽。』”他的手指在空无一物的案台上将虚无的神音翻到下一页,似乎能听到嗦嗦的书页翻动声,“神音第七卷第三十三节:『世人遭遇的,兽也遭遇,一样的死亡,一样的气息。都出于尘土,也都归于尘土。人与兽的区别,便是会将快乐建筑在痛苦之上。因此,人生来便是罪。』”
奇牙听得不耐,但说好了要在这里等酷拉皮卡,且拉不走端坐在木椅上聆听的我,他只好无聊地趴在我身旁打盹。
安静的教堂里,安静得只听见奇牙轻缓的呼吸,和库洛洛轻缓的嗓音,轻淡而缓慢地振荡着空气。
“神音第七卷第四十节:『我的孩子追上我,他追问我‘我的父,我的主,我需要为你放弃什么?又必须为你放弃什么?’经过短暂的沉默,我的手放置在他的头顶,‘只有你的罪,我的孩子。’』”
库洛洛低垂着脸,那专注且恬淡的神情,仿佛神的救赎,在这一个时空,让我又看到了曾经的熟悉。仿佛下一秒,他就抬起头,亲切又温和地对大堂后方迟来的学生笑道:
“打扰了神安宁的罪人,神将扇动惩罚的翅膀,让你的生活从此不得安宁。”
“神的四对羽翅象征着仁爱、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和节制。神爱世人。世人的难源于自身的罪,无关神罚。”清灵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在教堂的殿堂中回漾,与库洛洛低醇的余音交融混合,一高一低,仿佛竖琴与钢琴的和弦,那一刹契合的叠音,让我醉惑。
似乎在那一霎那,我回到了前一个世界……
“酷拉皮卡,你总算来了。”趴在我身旁的奇牙,揉揉眼,糯嚷抱怨:“你就不要跟他们一样发飙说什么神啊,道的。我听他们两个在讲道都听睡着了。”
瞪,我分明是在听库洛洛讲解这边的《神音》好不好,怎么又变成讲道了?
五彩的阳光倾斜在酷拉皮卡的身上,为他晕开一层粹金的芒光,恍如纯洁的天使,再临凡尘。“奇牙,小杰,好久不见。这位是?”天使的瞳眸不复原先的翠蓝,覆盖上了一层纯然的黑色。抬起,注视与他此时同样纯然的黑眸。
库洛洛信手将不存在的《神音》合上,犹如邻家哥哥般亲切笑道:“一个路过的闲人。难得在友克金市,还能看见会画十字祈祷的孩子。所以忍不住留下来,跟他们聊了几句。”
举手,向酷拉皮卡表示那个‘画十字祈祷的孩子’是指我。没办法,看到教堂和十字架,下意识地就在身前画了十字纹路,画都画了,就顺便向那不知名的主神祈祷一下日后的生活能平安平凡。
没想到却让被坐在最里面的库洛洛看见了全部。
这边的酷拉皮卡是一个美丽的复仇者,那这边的库洛洛呢?依旧是大学的讲师?还是清闲的年青学者?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一如过去,如夜神月的所说,比他更完美的扮演着另一个角色。
酷拉皮卡凝视了一会库洛洛,走近将我和奇牙招到身后,“告诉这两个孩子教堂名字的便是你吧?”
库洛洛微笑点头,在酷拉皮卡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酷拉皮卡。库洛洛在开头曾说,不仅友克金市,整个世界还识得神音的人已是稀少。所以他在摩尔密教堂看见我画十字祈祷的时候很是惊奇,酷拉皮卡能在第一时间用《神音》里的话应对他的玩笑,似乎引起了他更大的兴趣。
他打量酷拉皮卡的目光,比酷拉皮卡的警戒,更多了一分骚动,瞬间闪过的热切,更深且冰冷地隐藏在了微笑之下。
“那谢谢了,还有再见。”酷拉皮卡快速地结束跟库洛洛的交谈,带我们就往外走。
“再见。”库洛洛轻笑跟我们摇手拜别,那转过面向神台的背影,被五彩的阳光切割出独一的雅致。
点三杯饮品,寻一处隐秘的角落,酷拉皮卡喝一口咖啡,淡淡开口:“现在还知道《神音》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窟卢塔族曾经几乎与世隔绝而是个例外。在外面,我碰到的还知道《神音》的人,刚才的男子是第一个。”
“酷拉皮卡,你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了的?”他点的时候我就奇怪,酷拉皮卡之前是不喝这种刺激神经的饮品。而且……
“……不久之前。”酷拉皮卡又浅嘬了一口咖啡。
而且他只是将咖啡的苦涩含在口里,没有品尝咖啡时嗅咖啡醇香的兴趣。
“小杰,你是神的信徒?”他不经意地问我。
我摇头,叼着吸管喝鲜榨果汁,“没啊。”
“那个十字祈祷仪式。”
“习惯而已,进了教堂,不这样做感觉怪怪的。”
奇牙同样叼着吸管,挑头打断,“酷拉皮卡的休息时间不多,我们叫他出来是为了说这个么?”
“嗯,是不怎么多。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必须回去。”酷拉皮卡笑了笑,从咖啡浓郁的醇香中还是能嗅到他独特的草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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