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玫瑰双眉竖起,骂道:“装模作样的小浑蛋!”从袖中射出一枚花瓣般的暗器“一瓣心香”,直向赵观面门打去。赵观挥刀打落,回骂道:“穷凶极恶的老八婆,老子不怕你的暗器!”萧玫瑰骂道:“下三滥的小杂种!你奶奶的,老娘不斩下你两条狗腿,刺穿你张烂嘴,老娘不姓萧!”赵观回骂道:“去你妈的,你倒斩斩看刺刺看?老子才要砍下你双肥腿做蹄,撕下你对肥唇来下酒!”喝骂声中,单刀和蛾眉刺相击不绝,这两人一个出身妓院,一个出身盗匪窟,口中的污言秽语越来越粗俗难听,手中兵器相斗,暗中互施毒术,嘴上竟也相骂不绝。
数十招过后,赵观知道自己已中了萧玫瑰的蛇毒,虽硬撑着不露出痕迹,但若不快点解除,转眼便会昏倒,当下一咬牙,举刀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个口子,顿时鲜血迸流。萧玫瑰笑骂道:“你心里不爽,也不用砍自己出气。干脆自己抹脖子算了!你娘干那肮脏勾当的,才会生出你这等野杂种!”
赵观怒道:“去你妈,闭上你的鸟嘴!老子不小心挂彩,待会也少不了你的!”他自知血中已有蛇毒,因此自割放血,以免毒性蔓延太速,听得萧玫瑰侮辱他母亲,心中更加恚怒,使出披风刀法最后一式,一柄单刀使得泼水不入。
萧玫瑰本拟他已中毒,定会气力渐衰,出手疲软,不料他竟越战越勇,手臂上鲜血点点溅出,神情狰狞,貌似疯狂,不由得暗暗心惊。她自幼从母为盗,向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性情真可说是穷凶极恶。但所谓“恶人无胆”,恶人怕的便是比他更恶的人。萧玫瑰原本对赵观这小小孩童满心轻视,见他一到幽微谷便受白兰儿笼络,之后青竹出现时他真情流露,显然对青竹依恋甚深,只道他是个娇贵软弱的少年,多半受了点伤、中了点毒便会哭泣认输,哪里想得到赵观不但毒术精熟,更且性情勇悍,越伤越战,越战越勇,似乎破釜沉舟,不惜与对手同归于尽。
萧玫瑰胆战心惊,在赵观的快刀急攻下,不由得被逼退两步,一脚踩在船舷上,绊了一下。赵观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左手立时射出一枝毒镖“春风解恨”,正中萧玫瑰肩头。萧玫瑰惊呼一声,赵观手中单刀下翻,已架在萧玫瑰后颈,将她的头压向碧波池水,喝道:“谁也不准骂我娘,听见了没有?收回你的话!”萧玫瑰又惊又怒,叫道:“你有种便把我推进池里,老娘绝不向你低头!”
赵观心道:“这等悍狠婆娘,非要让她知道害怕,才会服我。”当下手上用力,将她的脸压近水面,冷冷地道:“你不向我娘道歉,这张脸就要毁了。”
萧玫瑰原本善用蛇毒,一般毒镖自是无法伤她,但赵观特在“春风解恨”镖上喂了专门抵抗蛇毒的马血,正能克制她血中的毒性,她中镖后便全身麻痹,手脚战抖不听使唤,但觉冰冷冷的刀锋压在自己后颈,鬓旁几茎头发已浸入池水,发出焦臭的味道,自己的鼻尖离水面已不过半寸。她猛然望见碧波池中自己碧油油的倒影,脸色煞白,满面惊慌,心想:“我就要这么死了吗?”忽然生起一股恐怖之意,叫道:“我认错,我认输!”
旁观百花门众女全没想到赵观竟能打败萧玫瑰,大出意料之外,俱都张口结舌,目瞪口呆。青竹眼见机不可失,立时跨前一步,高声叫道:“赵师弟胜了两场,荣登本门第三任门主。大家还不快参见百花门新任门主?”
众女这才回过神来,轰的一声,纷纷跪倒在地。
赵观收回单刀,抬起头来,举目四望,但见池水四周百花众女一齐俯身拜下,口称门主。寒风吹过,碧波池被吹得波光粼粼,绿幽幽的池水深不见底,他一时只觉如在梦中,心中也不知是喜还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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