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里的水在下面篝火的炙烤下已经滚沸,滕老伯完全顾不上沸水的高温,犹自在一股股猛烈的颤抖中抵受着剧烈的疼痛。面对如此惨烈的治疗手段,尹安貌似比我镇定,不知是因为之前滕老伯交代过的要全力配合老雷还是因为对老雷的信任,尹安一面不断的给篝火添柴加禾,一面注意着缸里的变化。
按照老雷吩咐,缸中沸水一旦滚起,必须注意沸水的变化,一旦沸水变黑到浓如墨汁一般,需要将缸下的塞子拔出放水,同时又要注入新的清水,如此往复,直到缸中黑水彻底转清。
我想不明白,怎么可以将人煮出墨汁一般的黑水,直到亲眼看到从拔开塞子的小孔中流出极粘稠的黑色墨汁浆液后才眼见为实,这流出的浆液不仅黑的发亮,还粘稠的如胶水浆糊,我的天哪,这都是从滕老伯体内煮出来的吗,我全然不能理解。
伴随黑色汁液流出的同时,还有一股怪异的恶臭散发出来,一种腐败、霉烂的和某种说不清楚的酸味混合在一起的气味,令人作呕的同时我还发现,这黑色浆液顺着导流管流到事先挖好的土坑后仿似能腐蚀土壤一般,直烧的土坑里冒出滚滚灰色浓烟来。
就这般,我帮尹安递水取木,我们不断换水、添柴,一桶桶的给水缸中注入清水,大略换了有十几桶水后,流出来的黑色浆液便变的淡而稀了。
我们忙碌的同时,行功的老雷看上去也并不轻松,虽然端坐不动,但也冒出满头大汗,他的双臂不断轻颤,看上去吃力非常,浓眉紧皱表情严肃,每次呼吸更是迥异,从鼻孔竟射出两道二寸长的白气出来,呼吸停顿极是漫长,大略十几秒才呼吸一次。
这就是道门的气功吗,一向以来我多与佛门禅功接触,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呼吸吐纳的神异模样,真是神乎其技、叹为观止啊。小时候,总听到有某某气功表演、硬气功开碑碎大石 ...
(、金强锁喉等独门秘籍,表演起来看得人是提心吊胆,可我始终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气功中的“气”,并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今日一见,心中对气的认识真是又深了一层。
再换过十来桶水后,滕老伯缸中的黑色完全褪去,整个人不知是被沸水蒸的还是由于老雷运功的结果变的通红,似乎功行圆满,老雷收掌回腰,而滕老伯则直接昏了过去歪倒在大水缸里。
“尹安,滕老先生内毒已除,你速速将老先生扶回屋子休息,先前排出的黑水速速掩埋掉罢,我也累的半死,这就回去休息,三日后再来拜会滕老先生,这两日,你炖些土鸡、黑鱼等给老先生补补身子吧。”老雷看似有些疲累,话说完便扭头走了。
“雷先生,谢谢你的大恩大德,阿安谢谢您了。”见老雷扭身已走,尹安忙赶上两步对着老雷的后背说道。
“好了,好好照顾滕老先生吧。”说完,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似乎只走了几步,人却已闪身到了几百米外,看得我真是匪夷所思。
“阿安,那我也先回去了,三天后再来。”看来还是让滕老伯好好休息一下吧,经此一番折腾,即使老伯体内毒素已除,估计也是元气大伤。
回到大苗寨后三天,老雷闭户不出,嘱咐了潘大哥不用给他送餐,就这样彻底的宅了三日。到得第四天清晨,又在我享用美味早餐时,老雷一副惫懒模样走出屋子,皮赖赖的喊潘大哥再搞点好吃的,说他这两天快饿死了,看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耍宝,颇有点好笑。
就在老雷休息的这三日,我曾过去看过滕老伯,比起之前略微惨白的面色,已经红润了不少,尹安自是找来各种大补之物烹来为滕老伯进补,或许是因为之前逼毒消耗的太多,除了吃食,老人基本上一直在沉沉入睡。
按照当初的计划,我不会在大苗寨停留太久,还将继续深入黔西南去探游马岭河大峡谷,其实在看到滕老伯被老雷救治后,我本想继续自己的旅程,可内心又有一种莫名的好奇牵绊着我。
关于滕老伯所知道的苗疆秘辛,传说中的蛊术,滕老伯的传奇故事,或许还有这个神秘的老雷,这个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他又有怎样的来历和目的,他想从滕老伯那里知道些什么呢,想来想去,我便又留了下来,我发觉自己还真是个很喜欢发掘别人隐私的人。
老雷狼吞虎咽一番,吃下了有我四个人量的早餐,这才打了个饱嗝以示满足。见他已拍着肚子,我也懒得绕弯子,大大咧咧的对他说道:“看不出来啊,雷大官人还有这么深不可测的道行,今后小女子要多多仰仗雷大官人了,正好我也要去找滕老伯聊聊苗族的风土人情,咱们就一道走吧。”
“承蒙林雨姑娘抬举,哈哈,只是在下无德无能,仰仗就仰仗姑娘您的蕙质兰心了。那请姑娘先走。”老雷这厮就喜欢故作谦虚的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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