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曲一直觉得,“动地殿”竟然是冥界四大殿之首,实在没什么道理。就说动地殿的老大——动地翁•元绪,他除了年纪比其他三位执事大,再没哪点能让人信服……可是她这个天才偏偏得屈就这个老乌龟(“老乌龟”这个称呼,是红曲的奶奶薇香为动地翁首创的绰号),听他罗罗嗦嗦地开会……
“因此……然后呢……还有……所以……综上所述……但是……”动地翁摇头晃脑念者手里的会议提要——像往常一样,这张二尺多宽的纸,长得拖到地上不说,还在地上叠了好几层……
“哎……”红曲转转酸痛的脖子,不忍心再看动地翁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明明其他三个与会人员都快睡着了,他怎么还这么有动力?
白筝在红曲旁边坐着,用一根银簪搅动灵茶做占卜。摇风公倒是正襟危坐,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就在红曲要趴下睡着的时候,动地殿里似乎吹起一阵微微的清风,动地翁手里的长卷微微颤动……
“不会吧……”动地翁双手颤抖,狠狠扔下会议提要,胡子直哆嗦……
一个窈窕的紫色身影在会议桌上一转,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家都好吗?”
动地翁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吼:“紫——夷——————”
“元绪叔叔,”紫夷夸张地塞住耳朵,皱起眉头,“你叫那么大声干吗?”
动地翁圆滚滚的矮小身形“呼”一声冲到动地殿的大门前,“哗啦”一声拉开门。因为他太用力,门外挂着的那块大木板委屈地“梆梆”撞了门两下。
木板上赫然写着:“四殿大会,闲人勿扰——违者格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请紫夷特别注意。”
元绪呼呼直喘气:“你难道没看见吗?”
紫夷咯咯笑起来:“元绪叔叔——你真可爱!你忘了吗?我从来不走大门的!”
元绪哼哼着,无话可说,只得愤愤不平地嘀咕:“我早就说过,让你来冥界,大家就没隐私权可言了……就是没人听我的。”红曲捂着嘴偷笑起来,白筝也冲动地翁扮个鬼脸。
紫夷咳嗽两声,“动地翁,四殿的半年度报告呢?炫光大王等着呢!”
“这……”动地翁吐吐舌头,“我的提要还没念完……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呢……哪有报告啊?”
红曲摇摇头,叹口气,冲一直不动声色的摇风公喊了一声:“阿烨!轮到你出场了!”——摇风公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筝走到他身后,推了推:“不会吧?阿烨!你还真了得……睁着眼睛也能睡这么香……起来了!写报告!”
摇风公摇摇头,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提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顷刻间就完成一篇洋洋洒洒的会议报告。
“阿烨真是好文采!”红曲赞叹一声,“不愧是天冥两届诗赋大赛的冠军!”
她扭过头,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绷着脸对动地翁嚷嚷:“老大!来画押!”
“哦——”动地翁摸出一块小龟甲,在报告末端盖了个戳。
紫夷笑着把报告揣在怀里,回头对红曲说:“拂水姬,待会儿我去你那里,换两盒地狱灵茶。”
红曲眼睛立刻闪亮,“紫夷,你还真喜欢喝茶!上次给你的又喝完了吗?”
紫夷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红曲摆摆手,很大度地说:“不用麻烦你跑了,我让冰萱给你送过去!”
紫夷走了之后,白筝讨好地笑着问:“老大,可以散会了吧?”
动地翁却若有所思:“奇怪了……灵茶是用来强魂固魄的……魂魄无形的紫夷,要灵茶干什么?”
红曲一直觉得,“动地殿”竟然是冥界四大殿之首,实在没什么道理。就说动地殿的老大——动地翁•元绪,他除了年纪比其他三位执事大,再没哪点能让人信服,可是她这个天才偏偏得屈就这个老乌龟(“老乌龟”这个称呼,是红曲的奶奶薇香为动地翁首创的绰号),听他罗罗嗦嗦地开会……
“因此……然后呢……还有……所以……综上所述……但是……”动地翁摇头晃脑念者手里的会议提要——像往常一样,这张二尺多宽的纸,长得拖到地上不说,还在地上叠了好几层……
“哎……”红曲转转酸痛的脖子,不忍心再看动地翁神采飞扬的样子。明明其他三个与会人员都快睡着了,他怎么还这么有动力?
白筝在红曲旁边坐着,用一根银簪搅动灵茶做占卜。摇风公倒是正襟危坐,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就在红曲要趴下睡着的时候,动地殿里似乎吹起一阵微微的清风,动地翁手里的长卷微微颤动……
“不会吧?”动地翁双手颤抖,狠狠扔下会议提要,胡子直哆嗦……
一个窈窕的紫色身影在会议桌上一转,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家都好吗?”
动地翁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吼:“紫——夷——————”
“元绪叔叔,”紫夷夸张地塞住耳朵,皱起眉头,“你叫那么大声干吗?”
动地翁圆滚滚的矮小身形“呼”一声冲到动地殿的大门前,“哗啦”一声拉开门。因为他太用力,门外挂着的那块大木板委屈地“梆梆”撞了门两下。
木板上赫然写着:“四殿大会,闲人勿扰——违者格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请紫夷特别注意。”
元绪呼呼直喘气:“你难道没看见吗?”
紫夷咯咯笑起来:“元绪叔叔——你真可爱!你忘了吗?我从来不走大门的!”
元绪哼哼着,无话可说,只得愤愤不平地嘀咕:“我早就说过,让你来冥界,大家就没隐私权可言了……就是没人听我的。”红曲捂着嘴偷笑起来,白筝也冲动地翁扮个鬼脸。
紫夷咳嗽两声,“动地翁,四殿的半年度报告呢?炫光大王等着呢!”
“这……”动地翁吐吐舌头,“我的《提要》还没念完,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哪有报告啊?”
红曲摇摇头,叹口气,冲一直不动声色的摇风公喊了一声:“阿烨!轮到你出场了!”——摇风公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筝走到他身后,推了推:“不会吧?阿烨!你还真了得——睁着眼睛也能睡这么香……起来了!写报告!”
摇风公摇摇头,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提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顷刻间就完成一篇洋洋洒洒的会议报告。
“阿烨真是好文采!”红曲赞叹一声,“不愧是天冥两届诗赋大赛的冠军!”
她扭过头,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绷着脸对动地翁嚷嚷:“老大!来画押!”
“哦——”动地翁摸出一块小龟甲,在报告末端盖了个戳。
紫夷笑着把报告揣在怀里,回头对红曲说:“拂水姬,待会儿我去你那里,换两盒地狱灵茶。”
红曲眼睛立刻闪亮,“紫夷,你还真喜欢喝茶!上次给你的又喝完了吗?”
紫夷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红曲摆摆手,很大度地说:“不用麻烦你跑,我让冰萱给你送过去!”
紫夷走了之后,白筝讨好地笑着问:“老大,可以散会了吧?”
动地翁却若有所思:“奇怪了……灵茶是用来强魂固魄的,魂魄无形的紫夷,要灵茶干什么?”
拂水殿的仓库,毫无疑问,绝对是冥界收藏最丰富的。因为红曲家祖上代代以开古董店为生。前任拂水姬•龙薇香,也就是红曲的奶奶,曾经是古董店老板,并且和每一代祖先一样,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打碎不少好东西——那些东西的精灵都来拂水殿报到,并且在这里保持了原形。所以红曲的仓库里满满当当,什么都有……
但若说到藏品的质量,紫夷的清虚殿无疑是冥界之冠。
这绝对和家族遗传有关系——龙族一向喜欢收罗世间宝物,因此水晶宫一向是凡人眼中的聚宝盆。
而敖紫夷,就是北海龙王的第四十九个女儿。她到冥界走马上任的时候,家里把能用得上、可能用得上的宝贝收罗了百八十辆大车,她那些叔叔伯伯堂兄堂弟七大姑八大姨也不甘示弱,每人挑了宝贝送她……她来到冥界那一天,因为场面蔚为壮观,已经被载入《冥界大事记》。
之所以在数量上最终落后于拂水殿,完全是因为紫夷的性格——她属于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只要一时高兴,随手就把藏品送人……和她那个抠门的大伯父绝对不同。
而且,紫夷还是个很有心的女孩儿——除了她,其他地狱里的执事跟红曲要“地狱灵茶”,多半坑蒙拐骗、强取豪夺。而她总是在仓库里翻翻找找,拿两样用不上的宝贝去换。
冰萱拎着十盒地狱灵茶出现在清虚殿时,没看到紫夷的身影,却听到后面的仓库里发出叮呤哐啷的声音。
“紫夷?”冰萱推开仓库的门,有些担心地问:“要不要帮忙?”
紫夷的头“嗖”一声穿过一只箱子,眨眨眼睛,活泼地笑了,“是冰萱呀!你先在外面坐!我能应付得来!”
冰萱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退回大厅里。
紫夷一边在找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冰萱聊天:“还是冰萱有定力——其他的冥界执事,虽然看惯了鬼怪,但看到我这样‘嗖嗖’地穿梭,也会吓一跳呢!”
冰萱没吭声,心里说:“我只是没表现出来……”
紫夷这时候笑眯眯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不少东西,说:“尽是我小时候的玩具——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竟然连这些也带来了!”
“你的玩具对别人而言,也是稀世奇珍呢!”冰萱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信手拈起一样,一边端详一边说:“上次你换给红曲的琉璃珠,就很不一般——我看那就是传说中能倒转时光的风音石吧?幸好红曲还没发现它的功效。”
紫夷笑了笑,“那个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以前常玩。虽说能倒转时光,却不能改变过去。”
冰萱叹了口气,“你呀……最好别把有危险性的东西给红曲——她只要一时冲动,就会失去判断力!”
“呵呵呵呵呵……”紫夷开朗地笑了笑:“不要紧!拂水姬是罕有的心地纯洁的人类,所以才能发动宝物的功效。如果她目的不纯,宝物是不会起作用的!”
冰萱看着她放下的一堆东西,有些好奇:“这些又是什么?”
“魔方、跳棋、头绳……”紫夷一样一样数落。
“真有你的!”冰萱叹息道:“连月老的姻缘魔方都落到你手里了?”
“谁让他在上次钓鱼大赛里输给我!”紫夷耸耸肩,“不过我留着也没有用——还是给拂水姬那样有想象力的人,才能发挥它的余热……”
“哎——”冰萱皱皱眉,一边把这些宝贝收进口袋,一边摇头叹息:“你还嫌她管的闲事少吗?……但是,紫夷,你要灵茶干什么?”
这个问题让紫夷有些不自然,“喝……”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茶?”冰萱没有看她,似有意似无意地问:“我们是一起来到冥界的,你的习惯我还不清楚?你……该不会是把这茶叶……”
“萱!”紫夷叫了一声,“你别胡思乱想!”
“我真的是胡思乱想吗?”冰萱看着她的眼睛,“在地狱里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他,就是我。你该不会真的是把灵茶送给他吧?”
紫夷的脸色变了变,转过脸去,不敢看冰萱的眼睛。
“紫夷,不要那样做!”冰萱扶住紫夷的肩膀,“即使他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也不能为他违反冥界的禁令!”
“只是茶叶而已……”紫夷终于不再狡辩,啜啜地为自己辩白了一句。
“这不是一般的茶叶!”冰萱厉声道:“它能增强魂魄的力量——如果他再一次变强,冲出十八层的牢笼……我无法想象后果!”
紫夷忽然一拧眉,仰头望着冰萱的眼睛,真诚地问:“萱,你恨他?你也和薇香一样恨他?”
冰萱的眼睛仿佛不敢和她倔强的目光对视,迅速地转到别处。她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不恨……”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但如果他不是那么爱逃跑,就更好了!”
她们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起“扑哧”笑起来。
“我保证,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爱逃跑!”紫夷笑着说,“现在很安分!不过我会帮你转达不满。”
“你还要去见他?”冰萱皱皱眉,“紫夷,我不担心别的,我只担心,你会陷得太深……”
“我现在陷得不够深吗?”紫夷淘气地挤了挤眼睛,大声说:“你忘了?两千五百年前,在审判他的时候,我当着所有地狱执事的面,发过的誓言……”
“你啊——唯独对他太心软!”冰萱叹口气,“如果这次真出了什么事,即使是你和他,我也会挥剑相向!”
紫夷吐吐舌头:“知道了,剑术冠军!”她的神色黯淡下来,“如果连我也抛弃了他,他会多孤单——你也不想看他独自受苦,才对灵茶的去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不对?”
冰萱苦笑一下,“我也太心软!”
——阎罗宝殿——
炫光在悠闲地喝茶。他现在终于不用每天在地狱和人间跑来跑去了。
“妙莹,有没有异常的情况?”他问坐在台阶上张望的秘书。
妙莹欲言又止,最后才说:“……一切都很正常。”
但她的眉头却拧在一起——她看到紫夷的身影,在十八层的大门前一晃而过……
——十八层——
作为地狱最黑暗的部分,这里一点光也没有。但紫夷却毫不畏惧,心情似乎还很好,高高兴兴地叫:“哥哥!我来看你了!”
红曲贪心地把冰萱拿来的宝物抱在怀了,嘟着嘴抱怨:“紫夷的宝贝好多啊——还是生在龙族好!我好羡慕……”
冰萱白她一眼,“你就是龙族的后代啊!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难道想眼气我?”
红曲一听,似乎来了灵感,问:“冰萱,你来拂水殿的时候,这里的主人是哪一个前辈呢?”
冰萱背对着红曲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一下,缓缓回答:“是……净泽大人……”
“净泽?他是谁?”红曲呶呶嘴,没印象。
“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冰萱又开始忙活着整理文件,只是一直背对着红曲,“善良,正直,多数时候头脑冷静,但偶尔一发热就会闯大祸……”
“你喜欢他?”红曲的直觉告诉她:冰萱的反应很不正常。“那边的文件是你去清虚殿之前整理好的……”
冰萱急忙把文件抱在怀里,慌张地回答:“我把这些送到摇风殿!”说完,一转身消失了。
“终于有个话题可以戳到冰萱的痛处——”红曲伸了懒腰,挺得意。“只是这个净泽,我怎么从没听人说过?”
这实在很不寻常。
地狱里几乎所有的鬼怪都以传闲话和小道消息打发时间,所以资源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共享,只要有人知道,那就一定不止一个人知道……但这个“净泽”,却从没人在红曲面前谈过。
“我有种被排斥的感觉……”红曲伤心地吸吸鼻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玉枕,委屈地一边抚摸一边说:“小枕头,小枕头,你听我说:他们都好坏!有事情瞒着我!你最好了——把我不知道的部分告诉我吧!”
说完,她把脸贴在玉枕上。
玉枕的一侧刻着“往世寻梦”,另一侧刻着“来生续缘”。
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缘梦枕”,可以让使用者看到想看的过去和未来。
——十八层——
紫夷坐在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身边,整个人被包裹在一团淡蓝色的光芒中。她把灵茶小心翼翼地倒在玉杯里,微笑着说:“很好喝吧?这是红曲的得意之作。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因为她本来是掬花仙子,”男子也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虽然平淡,但却让周围立刻有种沉静祥和的氛围,“所以她能将草木精华把握得很好。”
紫夷摸摸他的头发,满意地点点头,“头发越来越有光泽,神力似乎也恢复了不少,能把这里照亮了!”
“紫夷!”男子拉开她的手,清秀的面容笼上一层冰霜,“你不该总是这么做——如果被发现,阎罗大王不会简单了事。”
“阎罗大王已经换人了!现在是炫光。”紫夷说到这里,急忙捂住嘴,紧张地看了看男子。
他闭上眼睛,右手轻轻按住胸口。
“还疼吗?”紫夷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只是一个擦伤。”他苦笑一下,“这支天箭的威力经过几千年,已经大大减弱。炫光,他当上阎罗大王了?”
“嗯……你还在恨他?”紫夷轻声问。
他微微一笑,“不,我不恨任何人。”他的目光飘到远处——那里静静地卧着一条龙,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虽然他们像熟睡一样安详,虽然那男子身上的血渍似乎还没有干涸,但他们半点生气也没有,毫无疑问,已经死了很多年!
“我只求,”他的目光有些伤感,“他们不要恨我……”
“不会的!”紫夷急忙一拉他的手臂,让他的目光从那两具静谧的尸体上转开。“静潮、火龙,还有薇香,他们很久之前就进入轮回。现在拂水殿的执事红曲,她也并不恨你。没有人恨你了。我想,也许冥界现在可以为你减轻刑罚……”
他笑了笑,但却更加苦涩,“我猜,没有人把我的事情告诉过红曲吧?”他指了指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如果她知道我就是杀了她爷爷的人,而且她爷爷几乎因我而堕入十八层,她会一笑而过吗?还有炫光,当初为了救静潮,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从体内分离出天箭箭簇,但静潮还是死在我手上……他不会忘了这件事。还有卞城王•楼雪萧,她守护着静潮和薇香长大,他们却因为我而不得善终。转轮王•柳在道,他是薇香的舅舅!他们都不会原谅我……”
“你何必一直想着这些来为难自己?”紫夷同情地看着他,“你已经付出代价了呀!”
他摸摸她的头,似乎在看一个小孩子,幽然说道:“如果我连累了你——我只怕有一天你也会怨我……”
“不会的!”紫夷抬起头,坚定地说:“你忘了我在十殿阎王审判你时说的话吗?——即使全世界与你为敌,我还是会站在你这边!”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话。
红曲的头离开“缘梦枕”时,发现冰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
红曲的嘴角抽动,眉头微微抽搐,看着冰萱,颤声问:“你说的净泽,是初代的拂水公?”
冰萱垂下头,默认了。“他是个好人。他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该爱上飘忽的流星!从那以后,他一错再错,终于堕入万劫不复。”
“他曾经从十八层逃脱。”红曲吸口气,“那一次他杀了我的爷爷!因为他,我爸爸一出生就成了孤儿!他还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你一定要这样说,我也无法否认。”冰萱的眼神有些悲伤,“有些人犯错是因为天真,有些人犯错是因为执着——净泽大人兼具了这两个理由。”
红曲恍然大悟:“紫夷把地狱灵茶给了他!这怎么能行!他的力量好不容易被封印,如果力量增强,再逃脱的话……”
“对紫夷来说,”冰萱摇摇头,“只要和净泽大人有关,没有不行的事情——他们是同一种天真和执着……而你,何必把自己的先祖想得那么坏?”
“因为我不只看到过去!我还看到了未来。”红曲的眉头拧得更紧,沉者脸说:“我看到——一条龙冲出十八层……”
紫夷去阎罗宝殿值班时,心情似乎挺好。
但炫光却深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大王,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紫夷眨眨眼睛,装天真。
炫光却没理会她那套,冷冷地问:“紫夷,你去了什么地方?”
紫夷圆滑地回答:“我?什么地方都去呀!”
“你身上,带着我熟悉的气息……”炫光沉下脸,“那是天箭的气息!——你去十八层了?你去见净泽?”
紫夷还来不及分辨,炫光挥挥手打断她,“写检查和保证书吧!你应该知道,净泽是十八层第一要犯,任何人不能探望!”
紫夷铁青着脸昂起头,一字一句回答:“检查可以写,但我绝不会写保证书!”
“你疯了?”炫光忍不住提高声音,“你的心也被十八层的黑暗迷惑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苛责他?”紫夷也提高了声音,“他已经在诚心悔过,难道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炫光被她尖锐的语调激得涨红了脸,“啪”一声拍案而起,“十八层不是忏悔的地方!不是改恶从善的地方!是要他受尽精神痛苦的牢狱!——这是他为以前的罪孽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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