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和支道林、道进都吃了一惊,想不到吴猛会小题大作,周全并不算正规的道士,真要是追究起来,这个罪名是成立的,是可以砍头的。
“这。。。。。。”小皇帝看向他母亲。
年轻漂亮的太后眼睛落到了周全身上,上下打量着他,看不出来是喜是怒。周全再拱手说:“周全只是山野粗人,不懂朝庭礼仪,本无进入禁宫面见天颜之意,但皇上和太后召见,却不敢不来。若因小民不通礼仪而见责,只怕断了视听,塞了贤路,贤人隐士再也不敢入朝。”
离开五斗米教之后,周全做事已经不必缩头缩尾,与谢安等名流相处了两三个月,耳濡目染都是清淡高论,他与人顶嘴的水平也大有进步,丝毫不怕吴猛的挑拨。
禇太后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吴猛却哼了一声:“你算什么贤人隐士,据我所知,你乃是南方寒门五斗米教的匪徒首领,专以妖言惑众,滋事生非,祸害无穷。今次到帝都来,想必不怀好意,请皇上、太后将他拿下,着司法细查。”
谢安平静地说:“吴仙师不可诬人清白,元归乃是我至交好友,会稽王逸少之婿,这数月更是住在谢府内,若元归是匪首,我王、谢两家却是什么?”
司马氏的天下,有一半是王家、谢家的子弟在撑着,就连褚太后的母亲都是谢家嫁出去的女儿,王、谢两家若是造反,这皇位早就换人了,所以谢安这一句反问分量有千钧之重。
吴猛变了脸色,他虽然得到太后的宠爱,有权臣作靠山,却决对不敢惹王、谢两家,他也没想到谢安与周全肝胆到这个程度,直接就以两个家族来做担保了。他眼一转,又说:“安石怕是被他蒙蔽了,他是五斗米教闽南治大祭酒,诈言是天降神人,妖言蛊民,意图不轨,此事天下皆知。另据贫道所知,他派人捉了王家的丫头,巧设计谋,骗得此女子信任,并制造流言,说什么坐怀不乱不欺暗室,然后又假装救了那丫头,借此打入王家。”
小皇帝司马聃不由哦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真有此事?”说完可能觉得失言,又看向禇太后。禇太后还是不动声色看着众人,并不说话。
周全心里暗怒,这吴猛实在是可恶,因为在东安寺外得罪了他,竟然在太后面前栽赃诬陷,麻烦的是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吴猛的话是在陷害,在外人看来,事情确实象是这么回事。这样的话,不但是周全心怀不轨,连带谢家和王家都有勾结贼人的罪名了。
禇太后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她今天召见就是要问罪?这下倒好,送货上门,进了禁宫,想逃都没门了。。。。。。
若是禇太后真要杀他,直接一道圣旨杀了不就行了,何必要叫支道林和道安也来?也许事情并没有这么糟,只是吴猛要为难他,而不是太后要杀他。
想到这一点,周全稍定下心来,他与邱灵柔之间的事是辩不清楚了,他可不能与吴猛在这件事上浪费口水。“吴仙师乃是前辈高人,怎可含血喷人,似是而非!你说我妖言惑众,请问我对民众发表了什么损国害民的言论?你说我意图不轨,我却又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吴猛一愣,“这个,你自称为天降神人、当世奇人,便是妖言惑众,又吹嘘你的符法如何神奇,集敛钱财,这便是意图不轨。”
小皇帝左看右看,也不知谁说得对;太后还是一言不发,连眼光都垂了下来,好象很享受两人的辩驳;谢安、支道林和道安都坐在一旁不Сhā口,这事他们不好Сhā口。
周全见禇太后并没有发飙,更是放下心来,冷笑一声后说:“吴仙师这话就更奇怪了,天降神人也好,当世奇人也好,那是别人说的,我总不能强横霸道,叫别人不要说话吧?我施符法乃是为了治病救人,人所共知,又未以此为恶。救人一命收五斗米算什么敛财,只怕我全部身家还不够吴仙师你一件衣服值钱吧?难道贵派降妖捉鬼从来不收费?”
吴猛本来就是个红脸膛,这时更红了,怒指如戟指向周全:“你若不是心怀不轨,跑到帝都来做什么?你到帝都才数日,城里便发生了两次恶性械斗,死伤数十人,据我所知,你当时便在附近。”
周全倒吸了一口冷气,吴猛怎么会知道这样事?难道这两次事件本来就是他安排的?
“既然吴仙师知道我在附近,想必也知道行凶的人是谁了,不知凶犯拿获了没有?
吴猛眼中杀机迸射:“你!”
禇太后终于开口了,声间柔和而缓慢,“吴仙师先下去吧,我还有几句话问他们。”
“启禀太后,此人图有虚名,只会逞口舌之利,贫道愿与他比试法术,揭穿他的虚言。”
小皇帝大喜:“好,就比法术,谁的道法高深,谁便是有道高人,说的话就有道理。”
“贫道遵旨。”吴猛立即恭身答应。
禇太后轻咳了一声,小皇帝忙闭上了嘴,不过他毕竟是皇帝,话已经出口,吴猛也应了旨,她也不能再反驳。
禇太后问:“周元归可愿显示符法?”
吴猛法术极是厉害,这是众所周知的,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周全只好说:“既然是皇上和太后有命,小民不敢不遵。”
小皇帝一脸喜色,众宫娥、宦官也面带笑容,显然他们以前常看人家斗法,喜欢看人家斗法。在当代来说,这就与文人见面,各吟一首诗助兴一般,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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