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来下手的人也并没有太多纵然人人都恨叛徒单疾风却也曾与他们中的不少人同桌而饮过但他还是像一只等待被食尽的祼鹅一般不完整地暴露在空中连一分毫冷笑都流露不出来了
这一刹那凌厉竟然有猩怜他他望见他原来是睁着眼睛的目中那一丝光亮在注意到凌厉在看他的时候就亮堂起来狰狞起来
来……来啊动手啊他还有声音却干涸得像早已被抽空
究竟你……为什么宁愿如此也要来?凌厉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似干涸了你明知闯来的后果……
哼哼哼你何不……去……去问……
他咳嗽起来“扑”地一口血吐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凌厉手中的刀抬起却不知如何下手
凌厉你来了背后有别人的声音他恍然一身大汗回头认出是顾笑尘
是——方刚回来教主便令我先到此处你——你呢?你可曾……
哼你们两个还不动手?拓跋孤的声音已掩了过来顾笑尘苦笑
我躲了一早上终于没躲过他一把夺过凌厉手中的刀我先来
嘿……是单疾风冷笑相煎……何太急啊……
你闭嘴!顾笑尘将那刀用力地竖起来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仔细想想我们几时曾对不起你过可是你又做了些什么!你今天变成这个样子谁也不会来同情你可怜你谁都要来唾骂你说你一声活该你自作自受!你莫以为自己这样很英雄你只是个败类便算下了地府亦莫想再投个好胎!
你……你要动手便……便快何必……
顾笑尘只瞧得单疾风唇齿之间的冷抽他何尝不曾为了这昔日的伙伴心痛如绞这一刀终是割不下去
你还不动手?拓跋孤的语调似乎便要发作
好我动手!
顾笑尘动手将短刀举高刀尖向前狠狠一推
狠狠一推
利刃穿透了单疾风的咽喉
顾……
凌厉只及说出这么一个字他突然觉得换作是自己恐怕也只能如此做咽喉洞穿单疾风头已垂下未及闪完的狰狞面目仍然这样留着而这具已残缺不全的身体却终于已没有了魂魄
他便这样死了
顾笑尘短刀未拔啪的一声早吃了拓跋孤一掌他虽未用全力但这盛怒已是显见待得上前检视单疾风早已身亡周遭看守之人虽惊诧但竟亦都似松下口气一般涌出阵汗来
拓跋孤蓦地转回头来“谁叫你杀死他的?”这七个字将吐未吐顾笑尘负痛捂着胸口只是看着他拓跋孤这七个字便终于还是未说
谁也没叫他杀死他——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单疾风会死在自己手里——只是此刻他只有这个选择
他恨他丝毫不比拓跋孤少只是他也不能忍受他在自己面前受此凌迟之苦——不如让我结束吧既然你们谁都没有勇气违抗就让我来违抗好了
对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又做错了所以对视得早已不那么坚定只是拓跋孤终于还是没有说那七个字
他说了另外七个字
“把他送去朱雀洞”
----------
他莫名地又烦闷起来——他原想要单疾风受十日十夜的苦楚才让他死但不过一夜之间自己尚未欣赏够他的惨呼与残状他便归了西想到此端他便一拳擂向桌面如此太便宜他了!
只是他又能如何想将他五马分尸或是碎尸万段——但“把他送去朱雀洞”七个字已说出口了再回过头来做些什么太小气了罢
他只恨自己说得太快如今却烦闷闷不理会门外本是被他叫来的程方愈凌厉与顾笑尘三人竟一个人喝起酒来
他还是不明白到头来他还是不明白——单疾风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恨自己?他原本觉得不必要知晓只是单氏世家自他手中断绝了世上再无名正言顺的青龙教左先锋
他还依稀记得幼年时的单疾风与他似乎也曾嬉戏打闹过那时候的他该是不恨我亦不恨青龙教的吧只是后来我与他全无任何来往又会有什么事令得他如此?
他又灌下几杯酒去脑中却想起了一个人来
对了还有一位教中的长老尚在——这般往事只能问他
他离案而起开口只看了看那苦苦等其召见的三人道了句等着便自走了
只留那三人面面相觑程方愈苦笑了笑道教主便是这般
拓跋孤便是这般——招呼亦不打一个便闯入那长老住所
这剩下的一名长老姓卢拓跋孤闯来时他正站在窗边好似在看着什么
教主你瞧他先开口指了指自家院子里的一盆楔天色暖了这花颜色也好了些
拓跋孤一时间倒突然静下来看着他卢长老这般表现好似他早已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果然那卢长老回过头来道老朽刚刚听人说单疾风已然伏诛——教主此事可确?
拓跋孤哼了一声他死有余辜本座尚嫌太便宜了他
卢长老叹了口气道老朽亦是料想单疾风一天不死恐怕教主一天不会想到要来问起这段来龙去脉
你的意思是你果然知道些什么?拓跋孤声调陡高却又忽然嗤地一笑沉声下去不过本座并不关心太多——只因无论有什么原因他都合该受这凌迟之刑——纵然他单氏一家与青龙教渊源再深亦罪无可恕
叛教当然罪无可恕青龙教上下皆知所以没人来阻拦卢长老道只是——教主对他所用之刑只怕并非因其叛教而是——恕我直言——因着教主夫人那件事——是么?
拓跋孤深知此事毋须讳言只是瞪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若老朽说单疾风所做这一切只因当年拓跋一家便曾如此对他的家人做过——教主作何感想?
什么意思?拓跋孤道我爹十八年前便被害身死本座亦离教十八年拓跋一家何来机会对他们单家做下什么——更何况单家世代担任左先锋之职拓跋家又如何会去对他们下手?
此事——发生在教主离教之前卢长老道彼时教主年纪尚幼自不会知晓此事——何况先主亦从不肯承认做过此事因此当然也不会对教主提起
怎么究竟我爹做过何事?
正像单疾风对教主夫人做过的事一样——侵辱了单疾风的母亲并逼得她当场自尽此事单疾风原本不晓他父亲单侑云对青龙教从来忠心耿耿发生了这般事情之后竟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是他当日尚有一个长子——也便是单疾风的哥哥——名叫单疾泉时年十一二岁得知此事之后闯去找令尊大人算账这小孝童自然不是先主的对手反被先主打伤
等一等拓跋孤道你先前说我爹曾对单疾风的母亲有所不轨?
正是如此
拓跋孤哈哈一笑道此事荒唐至极——青龙教上下该很清楚当年我爹对我娘亲专心一意让他另娶小妾尚且不肯如何可能对旁的女人胡作非为!
卢长老叹了口气道初时或者如此但自从先主夫人离开青龙谷避去别处后先主寂寞难耐亦是有的……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