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显得娴熟之极。

慈宁太后传了太医，但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陈皇后之外。

“­奶­娘，这可怎么办啊……”陈皇后美艳的面孔上满是忐忑之­色­，“我，我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罢了……”

“娘娘莫慌，”陈皇后的­奶­娘——小陈嬷嬷安慰道：“太后娘娘岂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婕妤而动气，再说，那吕婕妤不还没事嘛。”

“说得也是，”陈皇后的心定了下来，姑母是不会因为那些贱人而生她的气的，“不过这个月姑母已经犯了两次病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强悍的姑母会这样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就好像……

“皇后娘娘。”一个老宫女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陈皇后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什么事？！”

老宫女恭敬地低着头，回道：“太后娘娘醒了，宣您觐见。”

慈宁太后半躺在床上，脸­色­平静，陈嬷嬷正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

“姑姑——”陈皇后几步走上前去，看着床上满脸病容的老人，眼眶发酸。

慈宁太后轻微地摇了摇头，拒绝了陈嬷嬷递过来的玉匙，伸手拍拍床沿，“过来姑母这里。”

陈皇后依言坐了过去，陈嬷嬷见状便将药碗递给了陈皇后，领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陈皇后低头尝了一点药汁，顿时皱起了眉头，“姑姑，这药太苦了，我叫人送点蜜饯过来。”

“不用了，”慈宁太后语气淡淡的，“哀家不过是在撑日子罢了，苦口良药，喝点苦的，没准还能撑多几日。”

“姑姑——”陈皇后的眼眶瞬间涌出了热泪，却又顽强地挂在眼角处，欲滴未滴。

美丽而又脆弱的女人总是格外让人怜惜，但她的这幅样子慈宁太后已看得太多了。她长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不顾大局，让哀家怎么走得安心……”

“姑姑，我……”

“别否认！”慈宁太后厉声道：“当年也就算了，这次你又为什么要杀吕婕妤！”

“我，我，”陈皇后有些慌了，她将头埋进了慈宁太后的怀里，失声痛哭，“我心里好苦啊……姑母……”

慈宁太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听到陈皇后咒骂道：“……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又怀孕了……姑母……呜呜呜……”

慈宁太后闭目长叹……

选了这么一个离不开儿女情长的皇后，是她这 ...

(一生最大的失误。

晚膳时分，周孝帝听闻皇后被慈宁太后叫了去，沉默了半响，翻了瑾妃的牌子。

锦绣宫接连三日都被翻了牌子，全宫上下都欣喜万分。

“娘娘，您今日要穿哪件衣裳？”碧枝满脸喜­色­，“那套胭脂红的衣裳已经做好了，可要奴婢去取过来？”

“不必了，”萧婉思索了片刻，道：“挑件家常些的，三公主和五皇子都准备好了？”

“回娘娘的话，都准备好了。”

“那带他们过来吧。”

“是，娘娘。”绿漪恭敬地退了出去。

所以当周孝帝来到锦绣宫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满脸温柔的慈母和乖巧的一双儿女。

“明慧给父皇请安！”明慧规规矩矩地行礼，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孺慕之­色­。

“晰儿给父皇请安！”赵晰­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然后跑过去抱住了周孝帝的腿，抬头扬起大大的笑脸。

周孝帝的神­色­瞬间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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