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原牧青恼羞成怒的狠话,程心妍一点没放在心上,起身走到门边,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已过了申时,这太阳依旧炙烤,热浪腾腾,秋老虎,热剥皮,不能出去散步。撇撇嘴,摇着纨扇,去偏厅的花梨木昼床上坐下,踢掉脚上的鞋子,上床靠在银蓝色绣五福的引枕上,伸直双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还要挺几个月才能生,好辛苦!
“大少奶奶,您说二少爷会不会去找大少爷闹啊?”燕草走过来,斜着身子坐在床边,轻轻地给程心妍捏脚,怀孕后,程心妍的小脚有些肿胀。
“他不会去,也不敢去。”程心妍对此一点都不担心,“除非他想再被打一次。”
元春几个想起原牧青上回被打得鼻青脸肿,躲在房里不敢出门的丑态,掩嘴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院子里凉爽起来,蜻蜓蝴蝶在半空中飞过,原牧白回来时,程心妍正惬意地躺在廊下的紫竹躺椅上,看着他回来,笑盈盈地道:“你回来了!”
原牧白走到她身边的小木椅上坐下,开始了每天数问:“娘子,今天都做了什么事?有没有挑食?补品喝了没有?孩子乖不乖?”
“没做什么,跟平常一样,明天我打算再去看看姑姑。我没有挑食,今天的东西都是我爱吃的,我吃了很多。补品有按时喝了,孩子也很乖,只踢了我两次。”程心妍一一做答,不过她没有把原牧青来借钱,她没有借给他的事说出来。
吃完饭,原牧白陪着程心妍到院子里的花园散步,原牧白告诉了程心妍一个,她早就料到的事情。行会下午派人传话过来,让原牧白明天去官衙,詹大人要见他。
官与民争利,已经开始了,避无可避。程心妍眸色微沉,轻叹一声,道:“牧白,明天只要詹大人不是狮子大张口,他要多少利,你都答应。记住,民不能与官斗,只有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我知道,娘子,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原牧白表情严肃地道。
“我没担心,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程心妍仰面看着他,温柔地笑,眸光如水,银色的月光在她柔嫩的脸上洒下一层柔和的光泽。
“娘子,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东西,我不会在乎。”原牧白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专注而深情。
散步回来,洗澡,就寝,一夜无话。
詹大人的胃口不算大,他只要玉坊斋的两成利。临安城以詹大人为首,他掺了一脚,其他人就不敢来分一杯羹,省了那些零零碎碎的麻烦,程心妍松了口气。这两成利,在其他方面弥补就好了,损失不算大。当官的可从商,这是有利的事,当官的人自然迫不及待涉足其间,放肆的谋取私利;有钱的人都会买田地,这方田均税大大的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詹大人一点都着急做这件事,也就没派人来丈量田地。除了商业变得异常的繁荣,其他的事没有什么改变。
外面看似风平浪静,家里似乎也波澜不惊。原致亭没再提借银子的事,也没提搬家的事。原牧青安分守己,没有任何异样,每天跟着原致亭早出晚归,就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份安静,让程心妍不安,苦恼地蹙眉,原致亭不是打算就这么拖着,不搬出去了吧?
“大少奶奶,要不然去请姑太太跟大老爷说说?”元春出主意道。
“这事不能告诉姑姑。”程心妍前天去看过原致轩,原致轩的病才好些,人瘦了一圈,实不忍心让她在病中还为这件事动气。
“大少奶奶,这事老奴觉得请三老爷去说,会比请姑太太去说更合适。”宗嬷嬷提出另一个人选。
“我去跟三婶提提。”程心妍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恶人也只能让原致堂做了。她去跟原致亭说这事,只怕不会有任何结果,原致亭肯定敷衍应付,继续拖延。原致堂和他是兄弟,身份不同,原致堂说一句,要比她说十句强。
郑五娘这些天一直在照顾生病的原牧蓝,对这边府里事,并不知情,等听程心妍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之后,冷哼一声,道:“我说这么过了这么多天都没动静,敢情是大哥在这里瞎折腾!你放心,这件事我让你三叔去说。”
程心妍向她道了谢,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当天晚上,原致堂就过来找原致亭说话,足足说了两个时辰。他们说了什么,程心妍不知道。她只知道,第二天,原致亭派人传话,要她把城南那间宅子收拾好,说是等中秋节后,择个吉日,让原牧青搬过去。还让她从府里挑几房下人跟着过去。
程心妍立即着手处理这些事情,派人去打扫宅院和择吉日,至于下人,除了在怡红院和西角小院伺候的下人全部让原牧青带过去,她又让原东挑选出了六房人,并带去给于雅愫过目。于雅愫病歪歪的,那有心思操心这个。送什么人来,就收什么人。
宅院打扫干净,家俱也摆放了进去,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八月二十日的吉日,让原牧青搬家。
日出日落,月缺月圆。
八月十五,中秋节月圆。
原家人在孝期,这个团圆节过得并不热闹,安安静静地聚在一起吃了餐饭,就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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