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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书生修仙传 >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苏武牧羊

陆铮送别了崔浩,闷闷不乐地返身回到了无名派。

怜梦站在山脚下,看陆铮一路走来,便迎了上去,轻声问道:“他走了?”

陆铮点了点头,“兄长走了。我心中担心,他这次回去会受到师门的严惩。”

怜梦犹豫片刻,瞄了陆铮一眼,说道:“有句话我想对你说。你这义兄,所修道法透着股邪气!昨日他与牛妖对阵之时,我隐约觉得他体内的真元不似正统的道家真元。倒是与那四妖的真元有些相似。”

怜梦本是牡丹花成­精­,对于真元正邪之分有其过人的判断力。陆铮听了,不禁一笑,说道:“怜梦仙子,若以真元来断定人­性­,便大错特错了。”

“远的不说,就说丁冲吧,本身所修的是我无名派正宗的道法。可是他还不是卑劣虚伪,走上歧途?”

“而如仙子这样的,本非人类,却有着一颗纯洁善良的心,可见以所修真元来定人­性­,未免偏颇。”

怜梦听见陆铮夸奖自己,俏脸不禁一红,娇声说道:“第一次听见你如此夸我,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铮儿,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么?”

陆铮见问,正­色­道:“陆铮所说均发自肺腑,若有一句虚言,便教我……”

突然,如玉葱般的纤纤五指,将陆铮的嘴捂住了。

“我不让你起誓!我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怜梦似乎沉浸在了无边的幸福之中,喃喃自语般的柔声说道。

陆铮忙将怜梦的柔夷轻轻拨开,嘴边尤留有余香—而问道:“怜梦仙子,万年寒石已然锻造好了,师父可曾说过,何时开始造寒冰床?”

怜梦幽幽的叹了口气,“寒石坚硬如铁,开凿起来极为费时,只怕须个一年半载方能完事nAd1(”

“啊?”陆铮听了吃惊地说道:“要用如此长的时间。”

怜梦点头说道:“似这等万年难遇的奇石都有灵­性­,你想将它凿开做成它物,非殊死抵抗不可。这还是在‘通天鼎’内锻造了一番,否则便是十年也休想将它凿开。”

陆铮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这石头离成­精­也不远了。”

怜梦“扑哧”笑道:“这石头只是天生灵­性­,想修成人形非天大的际遇不可。若随便就能成­精­,那这世上只怕早都是山­精­鬼怪的天下了。”

陆铮听了也哑然失笑,心中却早已有了主意。

二人回到了无名派道场。柏鼎天等人正在研究如何开凿万年寒石,罗文道说道:“这石头坚硬如斯,只除非用‘紫电神芒’方能凿开。”

柏鼎天摇头说道:“这万年寒石的灵­性­便在一个寒字,‘紫电神芒’阳气过过盛,锋利异常,恐伤了其灵­性­。"

见陆铮二人走来,便招招手,说道:“你二人也来看看,如何将这万年寒石开凿开来。”

陆铮向柏鼎天施礼道:“回禀师父,弟子有法子在不伤其灵­性­的前提下,将这万年寒石开凿成寒冰床。”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俱做声不得。陈岸枫打了个大哈欠,睁着红肿的双眼笑道:“陆贤弟,你难不成与我一样,一夜没睡在这儿倒说起梦话来了。”

陈岸枫为无名派众弟子修补那些破东烂西,一晚没睡。天快亮时方才打了个盹,却又被碧琪大呼小叫地喊醒,让他过来出出主意。

陆铮没好气地说道:“陈兄以为,小弟和你一样,还在说梦话不成。”

陈岸枫笑道:“我是一夜没睡,不过脑袋还是清醒的nAd2(咱们赌上一赌,如果明天日落以前,你能将这万年寒冷石开凿成功,我便将坐骑让你骑上三天,不,随你骑多少天都成。如果没有做到,呵呵,你那几个好玩意得让我玩上三天,如何?”

陆铮心说,原来还在惦记我这几个宝贝。笑道说道:“这有何不敢?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陈岸枫激动地连连点头,碧琪用手指戳了他一下,说道:“陆师弟敢这样说,没准真有法子,你怎么就敢答应了。”

陈岸枫心说,连柏鼎天这样高深的道法,尚不能在短期内将这石头开凿成型,何况这小子才入道几天?遂信心满满地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八百匹马也难追!就这么说定了。”碧琪听了轻轻一叹。

陆铮笑着说道:“就这样定了。请陈兄将宝贝备好,省得到时候费时翻找。”

陈岸枫迷迷糊糊地点头说是,忽然醒悟这是陆铮在嘲笑自己必输无疑,赶紧啐了一口,悻悻地转身走了。碧琪犹豫片刻,急忙在其身追上。

看二人走远,怜梦与柏鼎天交换了一下眼神,笑道:“这二人……呵呵。”话未说完却欲言又止,不再说了。只是无声胜有声,大家都知道怜梦此话的含义。

罗文道心直口快,笑道:“这俩人儿倒真是挺好的一对。”说得众人都笑了。

柏鼎天问道:“铮儿,你用什么法子能将这万年寒石开凿成型?”

陆铮笑道:“师父可记得,当日我从断头崖下回到道场,跟您说起所遇到的万年石­精­石不全。他既然是石头­精­,必有法子能不伤了寒石的灵气,又能将它制成寒冰床。”

柏鼎天恍然大悟,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呵呵,岸枫只怕要输了。”

陆铮说道:“那徒儿这就去找石不全,看他是否愿意来我无名派,帮徒弟这个忙nAd3(”

怜梦在一旁给陆铮鼓劲道:“你是他的主人,他自然是要听你的话。放心去便是了。”

当陆铮又来到了断头崖下,旧地重游,心中自有一番感慨涌上心头。当日,自己被郭大宝逼下崖时,怎能想到后来的这一番奇遇。

那身无所依的一丝神念“老卫”,诸般刁难自己的石不全,都好似刚刚从自己眼前走过。来到了“一线天”,这里本已经被陆铮施法打开,后来由石不全重新归置,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看着“一线天”,陆铮心想,这如何进得去,难道还得将此地一举破开不成。正在焦虑之时,手无意中触碰到了系在腰间的储物囊,不由心中一动,这里面放着青莲秀士留下的魔音神笛。

陆铮心想,这笛子从来未曾吹过,既为魔笛,自有它神奇之处。现在无法与石不全取得联系,不如用这笛声来通知他。

想到这儿,陆铮从储物囊中,将魔音神笛取了出来。前文所述,陆铮于这五音十二律上曾下过苦功,音律一道颇为娴熟。当下将笛子放于嘴边,想了一首《苏武牧羊》,轻轻吹奏了起来。

那悠扬动听的笛声,在山谷中回荡,随着笛声的婉转起折,陆铮眼前的景物好似起了变化。只见一匹瘦马上,坐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者,背上背着节仗,手中拿着鞭子,正驱赶着羊群,向自己走来。

陆铮见那浩浩荡荡的羊群就要撞到自己,急忙闪过一边,将笛子拿在手中,怔怔地望着马上的那白发老者。

老者看上去年岁已高,这时却矫健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地下。

老者看了看自己身上打扮,笑了起来,“嘿嘿,想不到自己这个样子便出来了。”说着,望着陆铮,抱拳笑道:“苏武这厢有礼啦。”

陆铮被眼前的这一切彻底搞糊涂了,见老者冲自己施礼,也急忙恭身施礼道:“晚辈有礼了。”接着,疑惑地看着“苏武”,心中大大的谜团,希望能够从老者的口中得到答案。

第五十五章 ­肉­身

际铮本是想从“苏武”口中得到答案,岂料“苏武”张嘴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问道:“请问小哥,这是哪儿呢?”

陆铮听了,说道:“前辈,这儿是无名山中的一处断崖。”

“苏武”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大笑道:“造化!造化!”喜不自胜地说道:“倒是让我少费了不少事!”

陆铮听得如坠雾里,忍不住问道:“敢问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下吹了一曲‘苏武牧羊’,竟然真的出现了苏武牧羊的场景,好让在下疑惑。万望前辈指点迷津。”

“苏武”笑道:“当然是你把我召唤来的了。”说着,伸手一把将陆铮手中的魔音神笛夺了过去。

陆铮大吃一惊!他现在不比往日,自身修得深厚的道家真元,便是轻轻一握便有千斤之力,何况自己的反应堪称迅捷,耳目更是超强。可这弱不经风的老头随手一把,便将其手中紧握的笛子夺了去,怎不令他心惊。

陆铮见老者将魔音神笛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欣赏,口中还不停地叹着气。便说道:“前辈,这是本派祖师馈赠给在下的遗物,恳请还与晚辈。”

“苏武”看着陆铮,自言自语地说道:“倒是有几分相像,真元修得也还不错,哼哼,只不知道术修得如何。”

陆风见他只顾在那里喃喃自语,心中已然不快,再次将方才所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苏武”将手中的魔音神笛在空中轻轻一挥,那笛子瞬间腐烂成黑炭一般,继而又化为了恢烬,在风中吹散的无影无踪!

陆铮看得目瞪口呆,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将祖师赠我的宝贝毁了,该当何罪!”

“苏武”笑嘻嘻地看着火冒三丈的陆铮,说道:“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nAd1(要这身外之物又做什么。”

陆铮见他又在那儿打哑谜,心中愤怒之极,喝道:“前辈,休怪在下无礼。须将你拿下交由师父再行问罪。”

说完,伸掌一拍,浑厚的真元力斗然迸出,这也是他最得心应手的一招。

“苏武”见了竟不躲闪,缥缈无形的真元似狂潮一般从他身上掠过。

只听他“妈呀!”大叫一声,轰然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陆铮没想到这老者并不避让,待想要停下来已是不能。见他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老者面如金纸,口鼻已是没有一丝气息。陆铮感到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平生连只­鸡­都未曾杀过,不想今日竟杀了人!不由得呆在那儿不知所措。

就在陆铮­精­神恍惚之际,“苏武”猛然睁开了眼睛,出手如电,一把将陆铮的脉门捏得死死的!陆铮顿时感到真气不畅,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这场上的变化瞬息之间,陆铮惊愕地睁大眼睛盯着“苏武”,茫然问道:“前辈刚才竟是装死?”

“苏武”嘿嘿笑道:“兵不厌诈,谁让你太不小心。记住,以后与人交手,定要谨慎行事。”说完,将陆铮的脉门松开。

陆铮急忙运功,真气所到之处,方才阻滞的地方渐渐恢复了知觉。可是心中对于这老者的身份充满了疑惑,明明看到被自己的真元力所伤,却能毫发无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苏武”见陆铮目光闪烁不定,微微一笑,说道:“小哥儿,我本是只恶灵,当年为青莲秀士所擒,便从此追随其左右。”

“恶灵?”陆铮不解地望着老者。

“苏武”只得解释道:“所谓恶灵,便是那些山­精­鬼怪修道不成,暴毙而亡后,一丝亡灵不愿回归地府,在这尘世间游荡nAd2(”

陆铮恍然大悟道:“与那西方‘自在王’用血咒法召唤的元神是一个样子,我便见过一个。”心中不禁想起了“老卫”。

“苏武”冷冷一笑,“那些个人形傀儡,如何与恶灵相比?”

陆铮听了,急忙笑道:“晚辈入道尚浅,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请谅。”

“苏武”大度地摆手说道:“不知者无罪。恶灵修到极至,虽不得仙,却也能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凡人修真者的神识是万万比不得的。”

陆铮听了,心中不由得想到:“可见这天地间,修成大道何止一条道路?兄长所说,‘道法三千六百门’,确是有理!”

“苏武”见陆铮似有所悟地皱眉沉思,不由得暗自点头,笑道:“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

陆铮见问便说道:“晚辈陆铮,是新近刚入了无名派修道的弟子。”

“苏武”叹息道:“缘薄分浅终是天定,有人在此修行一世,却也未能得到青莲衣钵。你入道才几天,竟能得到祖师的青睐,可叹,可笑,可惜!”

陆铮不解地问道:“前辈此话,晚辈不懂。”

“苏武”说道:“我一叹冥冥中皆有定数,二笑芸芸众生的愚钝无知,三惜你弃文从道,从此后须经历莫大的艰辛苦难,心中有些不忍。”

陆铮正­色­道:“晚辈既然已决意入我道门修行,便是义无返顾,矢志不渝。晚辈愿意与当年青莲祖师一样,担起中原修道界复兴的这面大旗。”

“苏武”听了,面­色­变得庄重肃静,“好,果真没有选错人nAd3(”顿了一顿,又说道:“这魔音神笛是当年如意王妃送给青莲秀士的订情之物。唉,物是人非,不提也罢。”

“当有人能吹响它的时候,便会将我召唤出来。”

“而我的使命便是带你找到青莲的­肉­身,当日青莲秀士白日飞升之后,遗下了这具­肉­身。”

“多年来,西方‘自在王’一心想要找到这具­肉­身,可惜都未能如所愿。”

“今日我便为你将­肉­身取出。”

说话间,只见地下一阵轻微的晃动,大地竟然开了一道三尺长的口子。

一座莲花宝座徐徐升起,而在莲花座上赫然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莲子!闪着七­色­光华,光彩夺目!莫非这便是青莲秀士的­肉­身?

陆铮疑惑地看着“苏武”,“苏武”看着那粒莲子,沉默良久,方才说道:“陆铮,青莲秀士的­肉­身历经数千年已然虚化了,只剩得这颗七情莲子。”

“苏武”转首望着陆铮,“你先前能找到石不全,继而能将魔音神笛吹响,可见你就是我等了几千年的有缘人。”

“这无名山历时数千年,灵气依然浓厚,便是因为有这粒七情莲子的原因。”

“苏武”突然盯着陆铮,说道:“青莲当日想到,西方‘自在王’若卷土重来,后来人须有通天法力,才能与之抗衡。所以,现在你可将这粒七情莲子呑下,便能继承当年青莲秀士的大半法力。”

陆铮听了,不觉的怔住。想那青莲秀士一身道法何等的高深,若能得到了便可睥睨天下,一步登天,这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天大机缘。

可是,无名山的灵气全拜这粒七情莲子所赐,为一已之利,便让无名派失去所依靠的根基,岂不是太自私。

陆铮好似下定了主意,对“苏武”说道:“前辈,青莲祖师考虑可谓周详。只是这粒七彩莲子,晚辈不敢拜受。晚辈岂能为一人之利,置无名派诸位同门不顾,将这莲子据为已有?”

“晚辈愿意潜心修道,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想信终有一天,我也能修成大道°以和那‘自在王’一较高下。”

“苏武”惊喜地上下打量着陆铮,过了片刻,摇着头笑道:“果真没有选错人!呵呵,你这番话倒使我对你刮目相看了。请受我一拜!”

“也请受俺一拜!”突然,远处另外有个声音说道。

第五十六章 寒冰床

陆铮急忙一把将“苏武”扶起,看到不远处石不全也跪拜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

陆铮将“苏武”扶起之后,急忙说道:“前辈,您这样子可是折杀了晚辈。”

石不全则粗声粗气的说道:“你是我主子,我便是磕上几个也无妨。”说完,,又冲地上磕了几记响头,只是那地面好似面团做的一般,被他的脑袋给撞出来一个个的小坑。

陆铮惊喜地说道:“石不全,你怎么也来了。”

石不哈哈笑道:“俺感应到这地面的异样,便出来查看,正好见主人不肯受这七情莲子,主人是好样的,俺老石太感动了。”许是过于激动,石不全话语有些顛三倒四。

“苏武”看了,走上前去,拍了石不全一把,笑道:“石头,多少年没见了,呵呵,你还是老样子。”

石不全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想与你见,又不想与你见。”

这话说得陆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武”将手轻轻一挥只见那七情莲子突现七道耀眼的光华,进而暗淡下去。变成了莲子大小的普通石子儿。

“这?”陆铮看了不由得问道:“前辈,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武”看着陆铮,说道:“七情莲子一旦出现,‘自在王’的走狗们立刻就会知道。你既不肯独享,我便让这莲子中所蕴藏的巨大的能量,复归无名山,世代造福于我无名派弟子。”

陆铮立刻感觉到,四周的天地灵气猛然增强不少,遂点头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只是青莲秀士的­肉­身已失,我也要神形俱散,与二位永别了。”“苏武”面带微笑地说道。

陆铮这才明白,方才石不全话语中的含义nAd1(急忙说道:“前辈,您……”

“苏武”摇了摇手,笑道:“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只是我不能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了。你既继承青莲衣钵,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好自为之……”说到最后几个字,“苏武”的身体如云雾一般,慢慢变得虚无缥缈,终于化为无形,没了踪影。

陆铮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感慨万千。为什么这些人能够义无返顾地为青莲秀士付出一切?青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儿,陆铮问道:“石不全,你当年伴随青莲祖师身边,你可知青莲秀士与如意王妃二人是否终成了神仙眷侣?”

石不全想了一想,说道:“当年如意王妃助主人战败了‘自在王’后,忽然有一日去了峨嵋山,主人将我安排在了无名山后,我再未出这山门一步,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陆铮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想起了开凿万年寒石的事情,说道:“我本是来找你为我办一件事情的,须是你去无名道场一趟。”

石不全听了大喜道:“主人,我可以离开此地了?哈哈哈,太好了。”

陆铮携石不全返回无名派道场时,已近是日落时分。

当石不全铁塔一般的身体走向道场时,立刻引起了无名弟子们的注意。有人即刻前去通报给柏鼎天知晓。

待柏鼎天赶到时,只见一个粗壮汉子,手印在万年寒石头上,一道道灵光从指尖划过。

陆铮见了柏鼎天,用手一指石不全,小声说道:“师父,这位便是石不全。”

柏鼎天见石不全正在施法用功,不便打搅,于是轻轻点点头,默声不语地站在了一边。

“奇怪,”石不全皱眉说道:“这万年寒石中竟还有异物nAd2(”

陆铮听了,急忙问道:“是什么异物?”

石不全沉思片刻,说道:“应该是北海蛟­精­!天下就这玩意儿­性­属­阴­寒,不知是谁竟能将它封存在了石头之中。”

听了此话,陆铮明白了,为什么这万年寒石会是天下最寒冷的石头了。

柏鼎天忍不住问道:“请问能否开凿?”

陆铮说道:“不全,这位是我的师父,无名派掌门柏鼎天。”

石不全点点头说道:“柏掌门,有俺老石在你大可放心。我将这条蛟­精­取出,保留其灵­性­,不出半日便可开凿成型。”

柏鼎天急忙拱手道:“那就有劳石道友了。”

“好说,好说,”石不全这几千年来,都没有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说过话了。现在感觉自己成了众人观注的焦点,心中不禁十分得意。

过了大半个时辰,石不全猛然大喝一声,双手一吸,只见从那万年寒石头中赫然拽出一物!大家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条蛟­精­,看上去好像还未成年,却已是不知死去多少年了。

众人皆感不可思议,是谁将这条蛟­精­封存在了石头之内?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出来。

石不全双手不断地变换着灵诀,一道道暗青­色­的咒符从指尖弹出,­射­入了万年寒石之内。

万年寒石在石不全法力的摧动下,周身也泛起了淡淡的青­色­光晕。仿佛与石不全本人已经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到底那个是人,那个是石。

突然,石不全停止了施法,喘息片刻之后,双手开始搓揉整块寒石nAd3(说也奇怪,那本是坚硬似铁的大石头,在他的手中如同和好的面团一般,随着他的双手的搓动,开始慢慢的改变着形状。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张石床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这张崭新的,泛着青光的寒冰床,陆铮激动万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寒冰床,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令他的气息为之一滞。可是这股寒意之中尚有一丝暖暖的纯阳之气,虽是寒冷,却绝不会伤人。

陆铮心想,这必是在那“通天鼎”内炼制的好处。将来,雯昭躺在上面,不会被这寒冰床的的­阴­寒之气反噬。

见寒冰床已然制成,柏鼎天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拱手笑道:“不全道友,亏你出手相助,不然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将寒冰床做成。鼎天拜谢了。”

石不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算不得什么,是俺老石的老本行。你若是让俺老石象主人那样,背个什么四书五经的,可比登天还难哩!”

陆铮对于方才二人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儿了。

陆铮焦急地问道:“师父,寒冰床已经做好,是否即刻将雯昭师姐置于床上?”

柏鼎天微微点头道:“你怜梦师伯与罗师叔二人,已在找寻合适的洞府,以便将寒冰床放入之后,将洞口封存。”

“封存?”陆喃喃说道。心中想道:“那岂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雯昭了么?”

石不全哈哈大道:“有我在这儿,哪里还用去找什么洞府。”说完,随手一指,只见道场前一座小山峰下,豁然出现了一个一丈见方的洞口。

“此处位于无名山天门正中,是灵气最易聚集的地方,最适宜存放寒冰床。”

柏鼎天见了,袖口一裹,一股劲风袭过,将山洞中的灵气裹挟了少许。呵呵一笑说道:“不全道友说得不错,此处确实是最易汇聚天地灵气的地方。嗯,不过今日我无名派的灵气似乎较往日浓厚不少。却不知是什么缘故。”随后,命一名无名弟子,将怜梦与罗文道二人找回来,存放雯遗体的山洞找到了。

第五十七章 昔人如梦

山洞之内灵气充裕,众人围在寒冰床的四周。

陆铮望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雯昭,多少思绪从心中迸发。

他只是默默在看着,众人不忍惊动他,只有怜梦俯身将雯昭的秀发捋顺,回身已是热泪盈眶。

时辰已是不早了,书僮阿根待要提醒陆铮一下,却被怜梦用眼神制止。

大家心照不宣地悄悄地退出山洞,只留下陆铮一个人陪伴在雯昭的身边。

怜梦最后一个退出,她忍不住回首看了陆铮一眼,心中的感慨只怕不比陆铮少。佳人已逝,可是能得到如此痴心男子的垂怜,也算不虚此生。

怜梦居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如果也能得到陆铮如此的痴心眷恋,倒也值了。

见天­色­已晚,洞内的光线渐暗,怜梦从头上取下一支金步摇,那上面有一粒夜明珠,可将洞内照的如同白昼。

怜梦将金步摇Сhā在了石缝之中。再一次看了陆铮一眼,有心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在这个时候,在此间除了这二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多余!

怜梦轻叹了一口气,终于什么话也没讲,弯身出洞去了。

见山洞中只剩下自己与雯昭二人,陆铮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望着面­色­依然红润,如同沉睡中的雯昭,眼泪似断了线的银珠落了下来。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关山魂梦长,鱼燕音沉沙。可怜两髻青,只为相思老。故人故里怀故宴,相望相思不相见。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身边,陆铮伸出手,将雯昭的柔夷轻轻握在掌中。

她的手如此的冰凉,将陆铮的心也带到了万年冰窟之中nAd1(

绝代佳人已经远去,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再将她追回!人鬼殊途,生死两茫茫!

漫漫长夜,陆铮伴随在雯昭身边,竟将她当成生前一样,将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一一道来。说到那有趣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雯昭安静地躺在那儿,如同一个忠实的听众,倾听着陆铮的讲述。

东方发白,一抺红晕从地平线上伸展开来。陆铮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雯昭,”陆铮桥佳人的手,不忍松开。“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再次相见。”

说到这儿,陆铮的话语哽咽起来,“我对天发誓,只要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仙方,不管多么艰难,那怕要我付出一切,我也要为你寻来。”

“雯昭!”陆镱后一次轻轻唤着意中人儿的名字,毅然决然地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地的伤心泪。

陆铮刚刚走出洞口,只听一阵响动,身后的山洞已经消失不见。定是石不全做的法术,此洞已被封存起来。

陆铮见怜梦与石不全二人站在不远处,转身将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

怜梦见陆铮出了山洞,便对石不全道:“石道友,烦您先行一步,我有话对铮儿讲。”

石不全傻呵呵地说道:“主人,俺老石最看不得男人落泪了。俺先行一步了,有事你只管前来找俺便是了。”

陆铮听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先去吧。”

石不全对陆铮与怜梦微一抱拳,便迈开大步向来路走去nAd2(须臾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陆铮轻轻叹了口气,向怜梦笑了笑,说道:“怜梦仙子,多谢你的金步摇。”说着,双手将那支金步摇奉上,说道:“原物奉还。”

怜梦目光幽幽,包含着无尽的情愫与爱怜,最终将金步摇接了过去。却又笑道:“没有梳妆镜,我怕Сhā得不好。铮儿,你帮我把这支金步摇Сhā在我头发上,好不好?”

望着怜梦期待的目光,陆铮犹豫了片刻,终于再次将金步摇拿在手中,站在怜梦身后,轻轻地Сhā在怜梦的发端。

怜梦用手轻抚发端,笑着问道:“你可曾为别的女子做过这样子的事情?”

陆铮先是一怔,然后也笑道说道:“在家的时候,倒是为我娘梳过头。”

怜梦转过身子,脸上红扑扑的,小声地说道:“我有心做那孟光,不知你可想做梁伯鸾。”

陆铮饱读读书,怎会不知怜梦话中的含义。望着眼前这位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子,有心拒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怜梦见他神­色­犹豫,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瞧你那为难的样子,我曾说过,我会等的,直等到我身着风冠霞帔,等你娶我的。你现在不用着急回答我。”

陆铮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若说心中对这牡丹仙子没有一丝好感,那也不是。可是,心中既已有了心上人,又怎能容得下别人?

这时,怜梦说道:“天­色­已不早了,你我二人快快下山去吧。”

陆铮依言点了点头,与怜梦使那“御空咒”飞入半空中,径往无名山道场飞去。

泰山绝顶。

泰山派掌门丹晨子沐浴更衣,静坐在密室之中nAd3(

在他的面前,五岳道派其余四派掌门的身影飘然而至。

见其余四派掌门都到齐了,丹晨子说道:“今日招你四人元神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前日无名派掌门柏鼎天命人送信,说那数千年前血洗中原的西方‘自在王’尚在人间,让我等尽早布置,让中原修道界早做防备。”

华山掌门灵虚子问道:“这无名山区区一个小门派,柏鼎天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其余三派掌门也纷纷说道:“这个消息不知真假与否。若是冒然召告天下修道同门,恐怕会引起恐慌。”

丹晨子略为思索片刻,说道:“西方‘自在王’这个人,整个中原修道界也不过十余人知道。”

“那无名派虽是小门派,可是其祖师青莲秀士却是大有来头。想当年,与我五岳道派祖师无极道长同掌中原修道界之牛耳。柏鼎天既派人通报,只怕不是空­茓­来风。”

清灵子说道:“如今的中原修道界,以实力来论,当属我五岳道派最强。柏鼎天此举只怕是别有意图。”

丹晨子点头说道:“此话倒也有理。我看这样,我五岳道派先行做好防范的准备,以备那‘自在王’前来侵袭。至于通告天下修道界,先暂缓一步,静观事态再说,如何?”

四派掌门俱点头称是。中岳派玄空子问道:“各位师兄,你们各派参加较技大会的人选可曾定下?”

丹晨子微微一笑,说道:“此次召你等前来,也正是要说说这事。本届较技大会,我建议五岳道派俱不派出弟子参加了。”

第五十八章 ­阴­谋

除泰山派之外的其余四派掌门听了,都十分吃惊,竟异口同声的问道:“师兄这么做是为什么?”

北岳掌门清灵子更是气道:“师兄,我恒山派早已选了得意弟子,正是要在本届较技大会上有所斩获。你如此决定,不是让我这二十年的工夫白费了吗?”

原来,往届较技大会,其余四派都曾夺得过冠军,泰山派还夺得过两次。只有恒山派还未曾夺得过。

清灵子本想在本届大会*桂冠夺到手,扬眉吐气一番。按他的想法,前五届都是你们四派包圆了,轮也该轮到我这儿了。不想,丹晨子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怎能不让他生气。

丹晨子面带微笑,待四人话语落地,方才说道:“四位师弟,稍安勿燥。让我慢慢道来,你等便知我的深意了。”

“这二十年来,其它修道门派励­精­图治,有一些道派实力都大大加强了。”

“昆仑、青城,崂山,龙虎山,蜀山这几大门派自不必说,一向低调的峨嵋山也横空出世了。还有齐云山、无名山、土行门等众多小门派的实力也不容小视,别外还有些散修的实力也很强劲。可以说,本届较技大会是自举办以来,人数最多,水平最高的一届。”

清灵子不屑地一笑,说道:“那又怎的?我们这二十年也不是在闲着啊。”

丹晨子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四位师弟,莫要忘了,当初我们提议举办这较技大会的目的,就是窥得其它门派的道法。私下里加以整理研习,以增强我五岳道派的实力。”

“本届较技大会将不再有诸般禁忌,所有参赛者都可以大施拳脚,便是将对手打死也不用担什么责任。”

“我五岳道派坐壁上观,一来让其余道派火拼,损其实力,二来从中习得他人的道法妙处nAd1(可谓一举两得。”

听了丹晨子的话,灵虚子抚掌大笑道:“师兄这计策当真使得,小弟佩服。就依师兄所说,本届较技大会我华山不再派弟子参加了。”

衡山派与嵩山派也表示同意,只有恒山派清灵子没有表态。

“清灵师弟,”丹晨子笑道:“我已私下让蜀山弃徒万成龙组建了‘万剑联盟’,在本届较技大会上,将与蜀山剑派一决高下。如若能夺得桂冠,我还让你门下弟子入那蜀山洞府修行便是。”

清灵子这一生的劲敌,“鬼灵子”崔桓泰便投身在蜀山剑派。清灵子视蜀山剑派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杀上蜀山,亲手宰了崔桓泰。

如今听了丹晨子的话,心中十分感动,当即施礼道:“师兄考虑得如此周全,小弟敢不从命。”

见四人都已同意自己的决定,丹晨子满意地笑道:“那就这样定下了,再有十日,咱们便同赴蜀山看热闹去。”

五人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在密室中绵绵不绝。

蜀山剑派。

当崔浩赶回蜀山剑派时,正殿之上掌门周鹤轩正襟硒在首座之上,下首坐着赵子轩,执法堂的王长老,还有门中其余长老。

崔浩深吸一口气,大步迈上台阶,走进了正殿大门。

“崔浩,你可知罪!”周鹤轩中气十足的喝道。余音绕梁,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崔浩沉吟片刻,面向周鹤轩跪了下去,朗声说道:“弟子知罪!”

“嘿嘿,好大的胆子!”赵子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你这样子,并无一丝悔改的意思,倒像是没事人儿样子。不以门规严惩,怎能服众nAd2(”这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对周鹤轩说的。

崔浩轻蔑地瞟了赵子轩一眼,说道:“只因弟子心中坦荡荡,不似有些人只会暗地里扇­阴­风,点鬼火,实在让人不齿。”

“你……”赵子轩明知崔浩指得就是自己,可是想了想又将怒火压了下去。这时动怒,不是承认那暗地里做坏事的人就是自己么?

想到这儿,赵子轩不理睬崔浩的冷嘲暗讽,转而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如何处理还请您亲自定夺。”

周鹤轩望着崔浩,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愧疚之意。见那崔浩英气勃发,脸上轮廓竟慢慢变得和“天狼君”一模一样,心中大吃一惊!急忙用力眨了眨眼睛,方才看清,跪在下面的依然是弟子崔浩。

赵子轩生怕周鹤轩爱徒心切,难以用刑。又贴身小声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这崔浩乃是您的关门弟子,如不严惩,恐怕难以服众啊!便在您早先继承掌门一职之时,门中就有人说,理应让崔桓泰接掌……”

一句话提醒了周鹤轩,自己执掌蜀山剑派时间不长,门中有人曾提出异议,说不论资历、修为都理应让崔桓泰接掌。后来,是赵子轩将这几个持异议者一一查明,以各种借口驱逐出去。

想到这里,周鹤轩不再犹豫,大声喝道:“执法堂听令!”

执法堂的王长老听了,立刻站起,拱手道:“执法堂在此,任凭掌吩咐。”

“崔浩所犯罪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周鹤轩用余光望了赵子轩一眼,冷冷地说道:“用银针穿过他的琵琶骨,打钢鞭两百下!”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唯独赵子轩面带微笑,点头笑道:“掌门师兄执法严谨,一视同仁,子轩心服口服!”

王长老怔了一怔,犹豫着说道:“崔浩十日之后便要参加较技大会,这两百鞭太过严厉,是否稍稍减些nAd3(”

赵子轩尖声说道:“掌门金口已开,难道还要让他收回成命不可?”

周鹤轩迟疑片刻,说道:“这样算了,打他一百鞭,那一百鞭暂且记下。如能在较技大会上夺得桂冠,便功过相抵,如果不能夺得冠军,便再打他一百鞭。”

王长老听了,拱手谢过。赵子轩冷笑一声,心说:“倒是便宜了这小子。一百鞭打过之后,虽说皮开­肉­绽,不过小命还能薄。”

突然大殿之外有人大声喝道:“哪个敢打我大哥?”崔浩听得真切,来人应是红须翁。

只见一人冒然闯入大殿,满面怒气,指着殿内诸人大声责问道:“有我在这儿,哪个敢伤我大哥!”众人一看,正是来自海外三山的红须翁。

赵子轩冷笑道:“崔浩罪加一等,其兄弟擅闯蜀山正殿,意图不轨!”

周鹤轩见红须翁闯了进来,沉声道:“阁下是我蜀山贵客,又是崔浩义弟,算起来不是外人。只是此处乃是本派商议门中要事的地方,阁下不宜前来。”

顿了一顿,又说道:“何况,我与你兄弟二人商议之事,你可是也同意的,只待乃兄回来便知分晓。阁下若是横加­干­涉本派事务,只怕于贵我两派都不利!”

第五十九章 受罚

红须翁听了,略微迟疑片刻,又嚷道:“一码归一码儿,有我在,就是不准动我大哥一根毫毛!”

见红须翁在此胡搅蛮缠,周鹤轩已是不耐,正待发作,崔浩忽然站了起来,回首望着红须翁,冷冷地说道:“红毛老怪,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蜀山内务指手划脚?”

红须翁先是一怔,继而嘻皮笑脸地说道:“咦,大哥给我起了新名字?嘿嘿,倒也有趣得很。待我兄长回来,也让他改了名字……”

“住口!”崔浩突然怒喝道:“谁是你大哥?当日在太虚幻境中,是你强逼着我做了你的大哥≡今日起,你我不再以兄弟相称,你也不要再喊我大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听了都如坠云雾中,不知崔浩为何会说出这种话。红须翁听了,惊愕地望着崔浩,强笑道:“大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听见一道人影闪过,众人眼前一花,崔浩已站在了红须翁面前,当胸一掌拍来。只听得风雷之声隐隐大作,红须翁痴痴地看着崔浩,竟不躲闪。

一声闷响,崔浩一掌重重拍在红须翁的胸前。顿时将红须翁的护体真元击溃,红须翁接连倒退四五步,方才将身形定住。

“你……”红须翁错愕地张大了嘴,用手指着崔浩。他做梦也想不到,亲如兄弟的崔浩,竟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一股殷红的血迹从红须翁的嘴角慢慢流出,显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崔浩转身面向周鹤轩,施礼道:“师父,这厮不通礼数,冲撞师父,弟子已代为惩罚。”

赵子轩嘿嘿笑道:“好一个崔浩,为了减轻处罚,竟忍心对自己的义弟下手。佩服!佩服!”

周鹤轩则更为崔浩方才那一掌吃惊nAd1(他道法高深,眼力独到,知道凭崔浩的本事,想一举将红须翁的护体神功击溃,是万万不能。这崔浩的修为,较之以前似乎提高不少。

周鹤轩顾及红须翁的身份,待要好声安慰几句。红须翁瞪了赵子轩一眼,转而看着崔浩,摇了摇头,惨笑道:“好,好,你既不念兄弟之情,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如旋风般出门而去。心中暴怒之极,迎门一棵逾千年的银杏被他撞得连根拔起,掀起满天的尘土。

蜀山众人见红须翁重伤之下,尚有如此功力,心中俱十分惊叹。

周鹤轩站起身子,对执法堂王长老说道:“将崔浩押下受刑。”

赵子轩眼珠一转,说道:“师兄,让我代为监督,以防有人徇私枉法。”王长老听了,厌恶地瞅了赵子轩一眼。

周鹤轩点头说道:“也好。”

蜀山剑派的刑室甚为宽广。里面阵列着各种刑具。

执法堂的人将崔浩剥得­精­光,按在石床上绑定,用筷子粗细的七尺银钩,深深地穿过崔浩的琵琶骨。

崔浩周身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硬是咬牙一声不吭。赵子轩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冷笑道:“骨头还挺硬。哼哼,待会儿钢鞭看你是否受得往。”

王长老双手举着托盘,上面呈着根一丈三寸长的钢鞭。这钢鞭自蜀山剑派创派之初流传至今,一般不会轻易动用,除非触犯了蜀山最严历的门规方能使用。当初,万成龙不敢再回蜀山,便是害怕受到鞭刑。

此鞭在“通天鼎”中炼制七日方成,通体银光湛湛,表面棱角分明,锋利异常。便是神仙,一鞭下去只怕也要皮开­肉­烂。何况崔浩的琵琶骨被银钩穿过,一丝真元也使不出来。要以凡人的­肉­身受这钢鞭一百下,简直难以想象。

赵子轩瞥了王长老一眼,问道:“怎么还不用刑?”

王长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子轩,你我都是看着浩儿这孩子长大的,原先也对他甚为疼爱,你如今是怎么了?倒象是变了一个人nAd2(”

赵子轩冷冷一笑,说道:“我只是依门规行事,不象你掺杂这么多私人感情。废话少说,快些行刑。”

王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唤一名粗壮弟子将钢鞭接过,拿着空盘退过了一边。

赵子轩用手一摆,大声道:“行刑!”

粗壮弟子将上衣褪去,露出健硕的肌­肉­。只见他向掌心中吐了口水,双手搓了搓,将钢鞭紧握在手中,扬起手臂,只见那钢鞭在空中挽了一朵花儿,然后重重地打在崔浩的背上。

“啪”的一声脆响,崔浩的身子猛地一颤,后背上已裂开了一道三尺长的血口,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

那壮汉又摆腕扬鞭,狠狠地抽下,那钢鞭似毒蛇一般,又狠狠地在崔浩背上“咬”出一道血口。

如此接连打了十几下,崔浩的后背已是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殷红的鲜血从石床上流下,先是一滴滴,后来便如丝线般落下,将地面染得猩红一片。

崔浩咬紧牙关,卦一声未吭。那名粗壮弟子,此时已是大汉淋漓,骨酥­肉­麻,累得连鞭子都举不起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换人!”赵子轩冷冷地喝道。

旁边一名弟子接过了钢鞭,咬了咬牙,向崔浩身上抽去。

如此换了五六人,打了八十多鞭,崔浩已是奄奄一息,一动不动。渐渐的,身上的痛感不再那么明显,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道人影,却在那里不停地变幻。先是父亲“天狼君”的模样,后来又是母亲,再接着变成了陆铮,最后变成了周怡涵nAd3(

崔浩张大嘴巴,想要对众人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人,都好似没有看见他一样,在他眼前匆匆而去。

渐渐地,崔浩的双眼有些睁不开了,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崔浩,一定要挺住,绝不可以睡着,你身负血海深仇还没有报,岂能就这样死去?”

“还有师妹,如果我死了,师妹定会痛不欲生。我答应了要娶她为妻的,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不算数?”

“师兄!”熟悉的声音在崔浩的耳边响起。

崔浩以为还是幻觉,可是明显地感到了熟悉的体香就在自己面前。他努力睁开血肿的双眼,看见了周怡涵蹲在自己面前,秀发零乱,面­色­苍白,睁着红肿的眼睛,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师……妹……,”崔浩终于从口中艰难地喊出声来。

第六十章 惊变

当崔浩睁开眼时,居然发现周怡涵真的就在眼前。如同­干­涸的沙漠中注入了一股清泉,崔浩的­精­神为之一振。

“师妹,你,你怎么来了。”崔浩费力的问道。

这时,数名蜀山弟子从室外急匆匆地闯入,见了赵子轩都低下了头。内中一人小声说道:“赵师叔,我们未能看护好周师妹,让她跑了出来……”

“哼,废物!”赵子轩冷笑道:“她是怎么知道陆铮在这儿受刑?定是有人通报。我若查出来是谁,也要让他尝尝这钢鞭的滋味。”

那几名蜀山弟子听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个个噤若寒蝉,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把她带走!”赵子轩不耐地喝道。

“谁敢动我!”周怡涵斗然大声叫道。随手将“皓月剑”拔了出来,反手将剑刃横在了脖子上,“谁敢动我,我便死在这里!”

众弟子见了,吃惊地叫道:“师妹,千万别做傻事。”

王长老也动容道:“怡涵,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周怡涵哽咽道:“师兄便是有天大过失,也不该鞭笞一百下。”说完,对着赵子轩怒目而视,说道:“这都是拜赵师叔所赐。便是父亲执意将我嫁与海外三山,只怕也是赵师叔一力促成的吧。”

赵子轩听了,,当着这些蜀山弟子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冷喝道:“小孩子懂些什么。来人,继续行刑。”

周怡涵听了,突然猛扑在了崔浩的身上,她不顾崔浩赤身­祼­体,用身体挡住了崔浩身子,哭着叫道:“要打,便连我也一起打了。”

崔浩感觉到周怡涵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脸上,如此的滚烫,就好象恋人赤热的心nAd1(迷迷糊糊的问道:“师妹,哪个要把你嫁与海外三……”

话未说完,便被周怡涵的手将嘴捂住,周怡涵挤出一丝笑容,“师兄,我哪儿也不去。这一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赵子轩气极败坏地叫道:“来人,快些将她拉走!”可是在场的蜀山弟子没人上前,有那心软的竟忍不住哭出声来。

王长老盯着赵子轩,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子轩,这鞭刑已经打了八十多下,再打下去,只怕浩儿­性­命不保啊,就此收手吧。”

赵子轩冷笑道:“掌门定的是一百鞭,岂能不将鞭数凑足。”

“这里你不说,我们大家都不说,掌门自然不会知道。”王长老说道。

“恳请赵师叔网开一面,饶了师兄­性­命!”突然,众弟子齐身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

赵子轩未料到众人都替崔浩求情,见此情形,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大家都起来说话。见浩儿受此大刑,我岂能不心痛?唉,只是他犯下如此大错,理应受罚。既然大家都替他求情。罢了,我便网开一面,权当这一百鞭已经打完。”

众弟子听了,纷纷站了起来,一起向赵子轩称谢。

“不过,”赵子轩眉头一皱,说道:“怡涵仍需回到闺房,没有掌门命令,不得擅自出门。如果你不答应,这减刑一事我也做不得主了。”

崔浩听了,气若游丝地说道:“师妹,别受此人挟制,便让我再挨这余下的二十鞭。我挺得住。”

周怡涵伸手轻轻地将崔浩脸上的血试去。冲崔浩惨然一笑,翻身站了下来,望着赵子轩,冷冷地说道:“此话当真?”

赵子轩嘿嘿一笑,点头说道:“我既然说了,自然当真nAd2(”

王长老在一旁也说道:“老夫及这些个同门弟子,都可做个见证。这鞭子实在不能再打了。”说着,又望了崔浩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周怡涵说道:“我也答应你,不再出卧室一步。但是,需要将师兄好生调理。”

“这个自然,”赵子轩说道:“蜀山还指望着十日之后,你师兄能在较技大会上夺得冠军哩。”这话语,让人听起来感到极为不舒服,其中饱含着无尽的嘲讽。

周怡涵回身看了一眼已经成了血人的崔浩,终于调头缓缓地走了出去。负责看护她的几名蜀山弟子,急忙随后跟上一起出了刑室。

“师……妹……”崔浩想转身呼唤周怡涵,可是身子被绑在石床上,休想动得分毫。他将手伸向空中,希望能抓住周怡涵,可是空无一物,他什么也抓不到。

王长老急忙命人将锁链打开,抽出银钩。吩咐弟子为崔浩身上敷上最好的金创药,并从怀中取出一粒疗伤的丹丸,轻轻地塞入崔浩的口中。

赵子轩冷冷一笑,说道:“王长老,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王长老只顾着为崔浩疗伤,连头也不抬地说道:“赵师弟此间事已办完,赎老夫没有时间陪你了,你请自便了。”

赵子轩听了一怔,终于悻悻地摔门而出。

崔浩被暂时安置在了执法堂疗伤。第一日,周身的剧痛让他寝室难安,不时说着胡话,动辄大喊大叫,都是在叫着周怡涵的名字。

王长老彻夜陪伴在身边,有那嘴快的弟子小声说道:“门中弟子都知道,崔师兄与周师妹青梅竹马,是一对恋人。不知为何,掌门要将周师妹远嫁海外三山?真是令人费解。”

王长老瞪了那弟子一眼,喝道::“休要胡言乱语nAd3(快些为浩儿敷药。”心中却也是感慨万千,是啊,这一对小情人眼见得要被生生拆开,怎不令人心痛。掌门便是为了蜀山的千年基业,也不该出此下策,将女儿终身幸福搭上。

崔浩去了银钩,体内真元便可自由调动。到了第二日,丹田内已稍稍聚起了些许真元。这真元得自“天狼君”的妖丹,只须一枚火种,便可造燎原之势。

到了第三日,崔浩丹田内的真元便有了三四成,他开始用自身真元慢慢疗伤。

这期间,崔浩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便是周怡涵三个字也从未提起过。只是用心疗伤,似乎其余身边的事情都已不放在心上。

可是有谁知道,在他的心中,燃烧着一把熊熊烈火,仇恨便是火种。如果说,以往他对师门还有一份眷顾,这顿鞭笞已将其与师门的情份打去大半。

当他知道师妹将要被远嫁他方,心更是被彻底伤透!蜀山,已经不再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自此,我崔浩将是身无牵挂,无根无脉的断肠人!

到了第四日,崔浩丹田内的真元便有了七成,浑厚无匹的妖力,将他体内阻塞的筋脉一一修复。

到了第五日,崔浩已经能够起身下床行走。令王长老吃惊不小。

待到了第九日,崔浩不但将伤疗好,而且感觉真元较之以前又浑厚不少,心中不由得一喜。只是,身上的伤容易治好,可是心中所受的伤,不知几时方能治愈。

傍晚时分,周鹤轩派人来探视崔浩的伤情。说实话,周鹤轩对崔浩本已不抱太大希望,心中想着,一旦能够与海外三山联手,蜀山成为睥睨天下的修道第一门派指日可待。对这较技大会已不大放在心上。

当来人回报说,崔浩的身体已经痊愈,周鹤轩心中吃惊不小。他知道钢鞭的威力,除去了道家真元,凡人能捱下三鞭的便是不易,可是这崔浩被打了百鞭,不但活了下来,还能在十日内痊愈,堪称神奇。

这时,赵子轩前来拜访,周鹤轩挥手将旁人支开。

“你知道么,”周鹤轩说道:“崔浩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赵子轩听了,笑道:“这本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第六十一章 情伤 上

见周鹤轩满面的疑惑,赵子轩笑道:“师兄要知道,这崔浩可是半人半妖之体,并非凡人。再者……”赵子轩停顿片刻,说道:“此人的修为骤然间提高太多,联想到‘通天鼎’丢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周鹤轩问道:“你是说,崔浩故意将宝鼎送于他人,而从中赢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赵子轩说道:“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这一句话说到了周鹤轩的心坎里,自从将“天狼君”放在通天鼎内炼化而亡之后,他也曾对自己有着深深的自责。可是见了崔浩,有一种恐惧从心底由然而生。不知为什么,这个从小自已看着长大的孩子,仿佛变得陌生而可怕。

周鹤轩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显然是在极力的思考着什么。

赵子轩在一旁又说道:“师兄,您执掌门一职时间尚短,门中有人很是不服,那‘鬼灵子’虽说不问门中事务,可是也备不住觊觎掌门之位啊。这父子二人若是联手……”

“好了,别再说了。”周鹤轩猛然停下了脚步,“大师兄的为人我最清楚,他断不会如此。既然崔浩的伤势已好,明日便令他代本派出战,参加较技大会。”说完,面­色­暗然地出门而去。

望着周鹤轩的背影,赵子轩心中暗笑。人有七情,有时种下一粒妒嫉、仇恨、疑心的种子,它在短时间内,就会生根、开花、结果。

崔浩一人静静坐在执法堂。王长老等人见他已经痊愈,便出去帮忙布置较技大会的现场,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室内独处。

崔浩的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外面杨柳飘飘,百花争艳,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色­。可是崔浩的眼中,看到的不是这些春天的风景,他的心已经浸泡在了万年冰窟之中。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寒冷的,无情的,行将消亡的。

“快十天了,她真得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nAd1(”崔浩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周怡涵的万种柔情,如今已化为深深的恨意。只不过短短几天,她真的变了?她真的为了去那海外三山修道成仙,就把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恋人抛弃了?

心有千千劫,可是有谁能来为崔浩将心中的结解开?

斩相思,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崔浩将头猛然甩了甩,再次自言自语道:“崔浩啊崔浩,你身负血海深仇,岂能沉溺在这儿女私情之中?自今后,不再,不再想她便是,随她去吧……”

仿佛是决心已下,崔浩手捏剑诀,只见身后的“啸天剑”自鞘中冲天而起,在空中舞出数朵剑花,然后落在了手中。

须臾之间,那宝剑便没入了崔浩的掌中,已经与崔浩浑然一体,只露出半尺长短的剑身在指尖盈盈晃动。

崔浩大喝一声,周身隐现出蓝­色­的光芒,那指尖的“啸天剑”的银光大盛,暴涨丈许。

崔浩记得,当日与泰山派的毛天平对阵之时,自己也曾使出人剑合一的招术。只是那时“啸天剑”的光芒只有数尺长短。

如今自己的真元大增,这“啸天剑”的剑气已经有了如此长进。崔浩的心中稍感安慰。

崔浩心中默念真诀,只见那“啸天剑”的剑气突然化为无数道凌厉的剑网,随着剑气的增多,那网眼也越来越密!整个房间内充满了侵骨的寒气,那剑气组成的剑网在屋内肆意的翻腾、跳跃,四面的墙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划痕!

一只觅食的山雀,没头没脑地从窗子外面闯了进来。

崔浩本有心将剑气停止,可是心念一动,却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无辜的山雀钻入了密集的剑网之中nAd2(

一声鸣叫也没有发出,山雀在剑网中被绞杀成了无数的碎片!

一根羽毛荡悠悠地飘落在了崔浩的脚下,崔浩看着这根羽毛,突然发出了一声骇人的笑声,这笑声是人类无法发出的。

因为它仿佛来自地狱,是从恶魔的口中发出。

慢慢地,纵横的剑气停滞了下来,“啸天剑”从崔浩的指尖缓缓而出。通体的银光,似乎较往日又明亮了许多。

一阵龙吟声声,宝剑“呛”地一声落入了鞘内。

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望着满屋的狼藉,崔浩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

方才那一瞬间的爆发,似乎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但是,当崔浩沉浸其中之时,感到通体的舒畅,竟深为这种感觉而痴迷。

终于,崔浩不再犹豫,大步迈出房门,随着房门“砰”地一相声关上,似乎也将尘世间无限的烦恼抛诸在了脑后。

第六十二章 情伤 下

自崔浩走后,陆铮便在柏鼎天身边,由其悉心教授无名派道法。

凭着天资聪慧,深厚的真元,在短短几天之内,陆铮竟将那“隐身咒”、“御宝咒”、“莲花咒”、“化身咒”尽行学会。见陆铮没有趁手的法宝,柏鼎天便将“紫电神芒”传于了陆铮。

陆铮闲时将“紫电神芒”拿在手中摩挲欣赏。这“紫电神芒”长不及一尺,锋利异常,通体泛着紫­色­光芒,光可鉴人。

当日,丁冲曾拿着“紫电神芒”刺在雯昭身上,终于使其重伤不治。如今看着这只“凶器”,陆铮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陆铮闭上眼睛,将刚刚学会运用的神念,探入“紫电神芒”之中,只见“紫电神芒”从陆铮的手中,徐徐升起,继而在空中折了一个弧形,冲着陆铮呼啸而来。

陆铮猛然觉醒,急忙挫身低头,“紫电神芒”从他头上堪堪划过。差一点就被活活斩首!陆铮惊出一身冷汗。

陆铮急忙将神念收回,“紫电神芒”仿佛失去了控制,从空中掉落下来。“呯”的一声,深深没入了青石板砌成的地面上。

陆铮愁眉苦脸地将“紫电神芒”从地上拔起,颓然地瞧着这不受控制的法宝,苦笑道:“再过两日,便要参加较技大会了,如今还不能­操­纵法宝,叫我到时候用什么与人家比拼?”

正在陆镌言自语之际,怜梦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陆铮背后陡然出手。

陆铮正在那儿自怨自艾之际,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头也不回,便伸掌向后一拍,同时身体向前飘出数尺。

怜梦的本意是吓唬一下陆铮,谁知陆铮现在神识异常灵敏,反应极为快捷。只是不知高低深浅的一掌,却蕴含着七成的真力!

见陆铮掌力惊人,怜梦急切间已没有时间闪过一边,骤然提气与陆铮对了一掌!

劲儿四荡,四周充满了四零五落的真元力!陆铮一掌击出,便向前飘去,饶是如此,也被震得向前再移数尺nAd1(急忙转身查看,心中暗暗道苦,口中大叫:“不好!”

只见怜梦脸­色­苍白,嘴角满是鲜红的血渍。她急切间运动真气相抗,只调集自身四成的真力,哪能与陆铮奋力一击的力道相抗。

这里还有原因,怜梦生怕陆铮大道初成,万一被自己全力一击所伤,可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全陆铮的安危。

这一掌顿时将怜梦的护体真元击碎,心脉也受了不小的震荡。尽管这样,怜梦并未查探自已的伤势,而是关切地问道:“铮儿,你没有事吧?”

陆铮急忙上前,下意识地一把将怜梦的手抓在掌中,焦急地问道:“怜梦仙子,你怎么样了?”说着话,掌中无形的真力渗透进了怜梦的体内,他想以自身的真元,助怜梦疗伤。

怜梦笑了笑,说道:“我不碍事,只需休息一下便好了。”可是身子却软绵绵地倒向了陆铮的怀中。

第六十三章 紫电神芒

陆铮急忙将怜梦揽在怀中,情急大之大声呼喊道:“怜梦仙子,快些醒醒!”

怜梦面­色­愈加的苍白,微微张开口,轻声说道:“铮儿,我身受重创,五脏移位,只怕……只怕是不行了。”

陆铮先是一怔,继而面­色­紧张,声音颤抖着说道:“怜梦,你不要吓我。我,我再也经不起如许的惊吓与悲痛了。”

怜梦惨然一笑,幽幽说道:“生死由命,福贵在天。今生能遇到你,我已然知足了。”说着话,又猛然咳出一大口鲜血。

陆铮痴了,傻了,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与感觉。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怜梦,你不能死,不能死!”

怜梦躺在陆铮的怀中,显得温馨而知足,她用手将陆铮的腰轻轻抱住,喃喃说道:“铮儿,好想就永远这样躺在你的怀中。如果这只是一个梦,便让这梦境永远不要消失。”

陆铮猛然觉醒,将怜梦一把抱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不准你死!咱们即刻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定有法子救你!”说完,迈开大步便要疾驰而去。

便在此时,怜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点了陆铮的脑袋一下,“小傻瓜,我是与你闹着玩呢。”她本想再与陆铮调笑一番,可是明知若是柏鼎天查验自己的伤情,那断然是要露陷的,索­性­提前结束“游戏”。

陆铮又是一怔,脸上先白后红,愤愤地将怜梦放在了地上。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去。

怜梦见了,心中大急,从身后一把将陆铮拉住,“铮儿,我错了。你别走啊。”

陆铮回过头,看着怜梦,冷冰冰的说道:“仙子这样戏弄在下,实在让我心寒的很。”

怜梦抓住陆铮的手,再也不肯松开,脸上升起一朵红晕,“铮儿,我并非有心戏弄你的nAd1(只是,只是我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到底占着什么地位。如今,我已然知道了。我,我好高兴呵。”说到这儿,怜梦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两行情泪从眼中缓缓流下。

陆铮本有心呵斥怜梦一回,可是见美人落泪,心中倒也不忍,口中说道:“你也真是,这种玩笑岂能随便开的?算了,我不生气了就是。”

怜梦见说,不禁破涕为笑,“好铮儿,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责骂我的。”女子的情感当真是捉摸不定,方才还梨花带雨,现在又是满面春意。

陆铮不放心地说道:“可是你刚才也受了伤,现在赶紧调理一番。不要让伤势恶化。”

怜梦有些不舍地松开了陆铮的手,听话地盘腿而坐,探查体内伤势。陆铮则紧张地在一旁为其护法。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怜梦慢慢睁开了眼晴,见陆铮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盈盈笑道:“铮儿,我没有大碍,只是一处筋脉受损,气息有些不畅。经过调理,已经没有事了。”

陆铮听完,不由得长长地吁了口气,笑道:“当真是吓死我了。”

怜梦一双美目盯着陆铮,笑道:“如若方才我真得要死了,你会怎么做?”

陆铮万万没想到,怜梦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先是怔片刻,然后说道:“仙子若是因为我而死去,那陆铮也不愿苟活世上,必定自戗。”

怜梦听了,急忙用手将陆铮的嘴捂住,“快些向地上啐上几口,尽说些不吉利的话。”稍待片刻,又仿佛自语道:“我的心,你难不成还不知道?为了你,便是舍弃我一身道行,甚至丢了­性­命,也是心甘情愿。”说完,竟轻轻叹息一声。

陆铮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想道:“陆铮啊陆铮,你有何德何能,让如此绝代佳人为你甘愿付出一切。你的心中已经有了雯昭,岂能得陇望蜀,再容他人nAd2(”

想到这儿,陆铮鼓足了勇气,说道:“仙子的厚爱,陆某心中感激万分,只是……”,话未说完,远处有人大声喊着陆铮的名字。

听那声音,便知是陈岸枫。怜梦急忙将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果然,少倾陈岸枫急匆匆地赶来,先向怜梦施了礼,对陆铮大呼小叫道:“陆老弟,我那座骑你玩够了没有啊?”

陆铮见陈岸枫着急上火的样子,故意笑道:“你我二人打赌时说的好好的,若是你输了,这纸鹤要我玩多久都可以的。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

陈岸枫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原是如此,不过现在为兄有要事,急需赴蜀山一趟。”

陆铮奇道:“过不了几日便是较技大会召开的日子了,那时不就要前往蜀山了么,为何现在要去?”

怜梦也不解地问道:“是呀,现在去蜀山所为何事?”

陈岸枫脸上一红,说道:“当初,我离开方丈山,是有任务在身,便是寻找本派的两位前辈。前些日子在蜀山已然寻到,按说须是即日返回。”

“只是我在中原还有些事情要办,咳咳,所以想再待上一些日子……”

“‘有些事情’是什么事情?”陆铮嘻嘻笑道:“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此话一出,陈岸枫脸­色­更红,有些扭捏地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碧琪姑娘让我帮她复原一些东西,需是费上一些时日。”

“噢……”,陆铮与怜梦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

“我那两位师叔现今身在蜀山剑派做客,不知走了没有nAd3(我想尽快与他说一声,若是回去方丈山,须跟掌门说一声,我还要在中原盘桓些日子。”

陆铮见陈岸枫言辞急切,便从怀中掏出了纸鹤,笑着说道:“下次再与我赌,将你那‘炼魂巾’也一并算了,赌注不能太小。”

陈岸枫急忙接过纸鹤,吐了吐舌头,笑道:“谁再与你赌?没有下次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远远走开。

怜梦见陈岸枫走得远了,不禁笑道:“你看,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陈岸枫与碧琪远隔万里,不也能成了一对小情人?”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陆铮。

陆铮躲过怜梦如炽的目光,将“紫电神芒”拿在手中,说道:“这件法宝师父已经传给了我,只是我还不能使用得当。眼见再过两天就是较技大会了,我不能用徒手与别人比拼吧。”说完,叹了一口气。

怜梦从陆铮手中接过“紫电神芒”,见那幽幽紫光中,隐现着一道红线。想起当日,从雯昭胸前拨出这柄“紫电神芒”的情形,不由得感慨万千。

“铮儿,当日雯昭为这柄‘紫电神芒’所害,死于这法宝之下的冤魂又多了一个。”怜梦说道:“只是雯昭是唯一一个心甘情愿赴死的人。她的善良、多情、纯洁已经都为这法宝所汲取了。”

“你需用心去与‘紫电神芒’相沟通,相信你一定能够用得纯熟的。”说完,复将紫电神芒还给了陆铮。

陆镄细观察着“紫电神芒”,这件法宝历经了千年的血雨腥风,沾染了太多的戾气。与那“啸天剑”一样,它是嗜血的,无情的,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

直到雯昭的鲜血,浸入了“紫电神芒”的体内。

本来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世间因果皆有定数。雯昭的热血,将“紫电神芒”累积了几千年的戾气全部化解。

现在陆铮手中的“紫电神芒”已经不再是件没有生命的杀人利器,而是件被赋予了生命的,为正义而战的仙器。

陆铮这次真正感应到了“紫电神芒”里蕴含的无限能量。慢慢地,怹将一丝元神探入了“紫电神芒”之内。

立刻,一种熟悉的感觉传遍了了他的全身。远远的,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向他招呼。他急步上前,想要看个究竟。可是那人如虚幻的影子,总是在他前方不远处若隐若现,自己怎么也无法追上。

终于,陆铮停下了脚步,大声喊道:“你可是雯昭……”

前方那人影缓缓转过身子,长发飘飘,面带桃花,不是那日思夜想的雯昭又是谁?

“雯昭,”陆铮大声喊道:“你去了哪里?让我找得好辛苦啊!”

雯昭笑了笑,说道:“我的真身已经死去了。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丝真元幻象而已。”

陆铮感到心如刀搅,伸开双臂走向雯昭,想将梦中人紧紧抱在怀中。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抱住。雯昭的身体在他看来,只是一丝无形的真气,有形而无实。

见陆铮失落的样子,雯昭有些爱怜地叹了口气,“陆公子,你别伤心。能再见到你,雯昭已经很知足了。我这丝真元幻象极力留在这‘紫电神芒’之内,就是为了再见你一面。现在如愿已偿了,我要走了。”

“不!雯昭妹妹。”陆铮大喊道:“你别走!”

可是那道人影渐行渐远,陆铮运足中气,大声叫道:“雯昭,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仙方吗?我定想法子将你救回来。”

“陆公子,你且好好修行,相信吉人自有天象,上天必不会让你失望的……”远远的传来雯昭最后的声音,最终消失于无形。

第六十四章 新规矩

陆铮看着消失的人影,心中的悲痛已经让他迷失了自我。

“雯昭,你好狠心!竟弃我而去……”陆铮悲痛欲绝,肝肠寸断。感觉天地间也是雾惨云愁,一时间百念俱灰,竟也想就这样随她而去。

“陆铮,回来!”一声暴喝,立即将陆铮元神惊得归位真身。

陆铮茫然地看着怜梦,问道:“是仙子在喊我么?”

怜梦满面关切地点了点头,“你为心魔所惑,有走火入魔之兆,我不得不让你将元神收回。”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原来那所谓雯昭的幻象,不过是怜梦用自身的一丝真元所化。她本意是让陆铮就此斩了情丝,面对现实。岂料弄巧成拙,差一点让陆镞火入魔。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可见雯昭在陆铮的心中有着自己无法比拟的份量。

这世上,有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人是注定被人等的。

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

只可惜大多数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从而让这世上多了不少痴男怨女,尘世间洒下了多少相思泪水!

翌日,柏鼎天招集所有门人,连伤重未愈的田有为也由弟子搀扶着前来参加。

柏鼎天环视四周,看着门中这些弟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都在这儿了。明日便是较技大会举行的日子了。本届大会参加的门派及人数是历届最多的一次。”

“本派原本是由丁冲参加比赛,只是……唉,不提他罢了。现在由老夫关门弟子陆铮代表本派出战。”

四周的无名弟子们听到这儿,纷纷对陆铫目而视nAd1(陆铮见众人对自己行“注目礼”,感到十分的不自在,无意中见怜梦也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心中大窘,赶紧将头转向他处。

“铮儿修道时间尚短,于我无名道法中诸多玄妙之处尚未能全部理会。”说到这儿,转而望着陆铮,说道:“故此,本届较技大会上,铮儿你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只要尽力而为便是。”

陆铮听了,心中感念师父体恤,点头说道:“弟了定当尽力而为。便是道法不如别人,可是也不能输了我无名派的名声。”

柏鼎天听了,不由得点点头笑道:“很好。”就在此时,半空中有人朗声说道:“泰山后进徐浪拜见无名派柏掌门。”

众人仰首一望,半空中有一面目俊朗的男子,站于云端,向柏鼎天抱拳施礼。

这徐浪名头可是不小,在上届较技大会上一举夺得桂冠。只是此人心狠手辣,在比赛中硬是将已经认输的土行门弟子打残。前些日子,被“鬼灵子”所伤,如今养好了伤便代丹晨子出面,代为向各门派宣告本届较技大会的新规则。

柏鼎天微微点头算是还礼,说道:“徐贤侄今日前来有何事相告?”

徐浪笑道:“家师等经过商议,决定本届较技大会,参赛的各派弟子将不再有任何禁忌,可大施拳脚,一争高下。”无名派弟子们听了,俱窃窃私语。

罗文道听了,不由得问道:“也就是说,本届较技大会不再点到为止,便是有人被打死也属正常?”

徐浪略一停顿,笑着点头道:“正是。”

这一下众人尽皆哗然。怜梦冷冷一笑,说道:“那岂不成了生死擂台了?这与共研道法的初衷可是不符。”

徐浪见怜梦风华绝代,如同仙子下凡,不由得用眼睛盯着怜梦,笑道:“这位道友倒是面生的很nAd2(闻问尊姓大名。”

柏鼎天听了,代为回答道:“这位是怜仙子,是老夫的师姐,得道之后便云游四方。前些日子,刚刚才回到无名山。”

徐浪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忍不住又看了怜梦一眼,遂笑道:“前几届的较技大会,因为限于诸多禁忌,有人无法将全部实力发挥出来,所以这届大会便做了修改。而且-……”徐浪微一停顿,将声音提高了不少,说道:“有些门派对于前几届较技大会的冠军归属也有诸多疑问。呵呵,为了表明心意,让诸人心服口服,所以我五岳道派决定不参加本届较技大会。”

此话一出,令在场的无名弟子们都是一怔。柏鼎天用手轻捋颌下短须,沉吟不语。

徐浪见无名众人,并不象有些门派,听了五岳道派不参加本届较技大会了,一昧的奉承谄猸,心中不禁有些不快。

徐浪又施了一礼,说道:“晚辈还要去通知其它门派,就此别过。”说完,便要离开。

“慢着!”柏鼎天突然说道。

徐浪好奇地站住脚步,问道:“柏掌门还有何指教?”

“我之前跟你师父说的,那件事关中原修道界安危的事情,你师父可曾做了布置?”

徐浪眼珠一转,笑道:“前辈放心,家师已做了万全之策,请您放心。”

柏鼎天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徐浪微一抱拳,不再多说,匆匆起身离去。

待徐浪走后,一些无名弟子纷纷说道:“这个什么狗屁规矩?”

“是啊,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他五岳道派倒是做壁上观,置身事外nAd3(”

“这五岳道派从来就没安过什么好心!”

柏鼎天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将陆铮招至自己跟前,说道:“铮儿,本届较技大会的规距改了,你,你怕不怕?”

陆铮将胸膛一挺,潇洒地笑了笑,说道:“任它规矩再怎么改,弟子也是以不变应万变。师父放心,弟子不会有事的。”

怜梦也走上前来,面带忧虑地说道:“五岳道派又在捣什么鬼?这条规矩一出,只怕本届大会变得更加血腥了。”

罗文道与田有为都摇了摇头,说道:“我中原修道界,让这些只为自己考虑的家伙把持着,中原修道界永无宁日。”

田有为更是说道:“掌门师兄,徐浪那厮说的说言不由衷,我想丹晨子并未将你的话放在心上。”

柏鼎天点头说道:“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他的话怎能令我相信?唉,中原进入了多事之秋。我想,在较技大会上,我们须向其它几大门派告知一声。至于效果如果,只能看天意了。”

第六十五章 兄弟相商

蜀山剑派。

周鹤轩带着门下弟子,站在道场上看着布置好的比赛场地。

诺大的道场,被布置成了环形。四周的座位从高到低依次排列。东西南北四方各Сhā着四根白蜡杆的大旗,在风中哗哗地舞动着。

道场旁边一处偏殿被当作成了各派弟子的休息室,有专人负责茶内置近百间卧房,较大门派的弟子提供专人专房,而小门派及散修只能共挤在一处房内。

周鹤轩点了点头,对道场的布置非常满意,转而问道:“崔浩本人现在哪儿?”

旁边闪出一名弟子,说道:“崔师兄正在山上研习道法。为明日一战做着准备。”

周鹤轩轻轻叹了口气,心说:“若是此人非‘天狼君’之子该有多好,这振兴蜀山剑派的重担也可为我分担一些。”想到这儿,不由得对赵子轩的话有些怀疑,“他为何一口咬定,崔浩与大师兄存有异心?”

在蜀山最深遂的山林之中,崔浩正盘坐在一处岩石之上,闭目参修。

他将父亲“天狼君”所授的道法,在心中全部默念一遍。有那不甚明白的地方,便比划几下,山林中顿时充满了四处逛飙的真气。有那合臂环抱的大树,被轰然击到,惊得林中鸟儿四下飞窜。

在不远的地方,红须翁躲在一处山岩之后,远远地看着崔浩≡言自语道:“这小子的修为怎么提升得如此之快,或许这些日子又有奇遇?”想到这儿,脸上显出一丝羡慕的神­色­,“有了好事也不带老夫玩,真不够意思。”竟将数日之前,被崔浩一掌击伤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修练多时,崔浩已是大汗淋漓,体内的真元愈加的充沛。他缓缓站起身子,仰天清啸一声,指着前方处突出的岩石,冷冷说道:“你这几处山岩,暂且当我那几个仇家nAd1(”

“呛”地一声,“啸天剑”应声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直接劈在一处山岩之上,那块坚如钢铁的岩石“轰”然蹦裂,碎成无数小块。

“赵子轩,迟早取你首级。”崔浩冷冷地说道:“下一个,五岳道派。”话音未落,只见“啸天剑”又飞向另一处山岩,仍然是一声巨响,碎石蹦裂无数。

“青城、崂山、龙虎山!”随着崔浩的厉喝,“啸天剑”如流星飞芒般连续击向另外三处石岩。

山石迸裂,大地恢复平静。待尘埃落定之后,崔浩惊讶地发现,有人满身的灰尘,狼狈不堪的站在一处被击碎的山岩之后。

“是谁?”崔浩手捏剑诀,警惕地盯着那人。

“咳咳。真是倒霉!”那人使劲地咳着口中的尘土。

听来人声音,崔浩知道此人是红须翁无疑。果然,那人将满头的灰土抖落之后,显出了一头赤红的毛发。

红须翁嘿嘿一笑,说道:“大哥,好厉害的剑法。兄弟我竟不知道,你何时将修为提高如此之快。”

见了红须翁,崔浩想起当日一掌将其击伤,心中不禁有些愧疚。缓缓地走上前去,冲红须翁抱拳道:“红须前辈,晚辈当日为维护师门尊严,不得不对您出手,心中十分不忍。不知前辈的伤势如何,可曾痊愈?”

红须翁摇了摇手,笑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转而一怔,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崔浩说道:“晚辈有何德何能,敢当贤昆仲的大哥?自今日起,当以长辈之礼待之。”

红须翁听了,勃然大怒,喝道:“你当是小儿游戏,昨天喊我兄弟,今天就叫我老爹?不行,说什么也不行,除非咱俩比试比试,若你能打败我就什么都依你!”

崔浩蹙眉道:“实不相瞞,我身负血海深仇,立誓要与中原几大修道门派作个殊死一搏,本是不祥之人nAd2(不能连累了贤昆仲。”

“狗屁!这理站不住脚。”红须翁啐道:“不就是什么青城、崂山、龙虎山么。让老夫将这些门派弟子一一缚来,交于你惩治便是,何需殊死一搏。”

见红须翁油盐不进,崔浩心中有些愠恼,冷冷说道:“你是海外三山的高人,我高攀不起。”

红须翁听了,先是一怔,然后大叫道:“又在放屁!不就是为个女人么,何必如此?你师父执意要把女儿嫁给我师侄陈岸枫,想要两派联姻。白须翁那厮执拗不过,去了方丈山征询掌门师兄的意思去了。这些关我鸟事?你若再如此说,我­干­脆不回去了便是。”

崔浩听了红须翁的话,不由得呆住了。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师妹竟然真要嫁到海外仙岛去了,身子微微一晃,几乎站立不住。

红须翁接着说道:“我那师侄今天正好来到了蜀山,本是央我回去替他多延些时日。如今被你师父挽留住,待若上宾哩。”

崔浩听了更是如五雷轰顶,脑海中一片空白。师父为了振兴蜀山剑派,竟拿女儿做了筹码。看来,师妹未必真想远嫁海外仙岛,莫非是自己冤枉了她。

“嘿嘿,你们两个在这儿。”突然听见有人哈哈笑道。

二人一看,见是白须翁在半空中飘然落下。

红须翁说道:“你这么快便从方长山回来了?师兄是个什么意思?真要与这蜀山剑派联姻?”

崔浩心中紧张之极,他盯着白须翁的嘴­唇­,生怕从他的嘴里说一个“是”字。

白须翁瞧着崔浩,笑道:“周鹤轩听了那赵子轩的谗言,决意要将女儿嫁与陈岸枫nAd3(我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

“可是周掌门执意如此,定让我回去征询掌门师兄的意思。我被他呱臊不过,就答应了。”

“嘿嘿,我哪里是回了方丈山。不过是云游四方去了。”说着,瞄了红须翁一眼,笑道:“哪像这个蠢货,只知道在这儿瞎嚷嚷。”

崔浩听了,心中的石头方才落了地。

红须翁说道:“兄长,既然你师父如此绝情,不如你带了周姑娘,返出师门算了。”

白须翁也点头说道:“是啊。就算中原容不得你二人,那就与我俩回方丈山。兄弟们一起逍以在的过活,岂不美哉!”

兄弟二人的一番话,在崔浩心中荡起了不小的涟漪。心中不由得一动。可是,稍待片刻,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师门与崔浩有恩,待我参加完了较技大会之后,去求师父恩准,如果还不成。那时,那时我再想办法带着师妹私奔。”

红、白二翁相视一望,白须翁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只是我二人不便再露面了,就在距此地百里之外的镇子等你二人。”

崔浩亦点头道:“一言为定。”

三人商议之后,红、白二翁起身离去。崔浩缓和一下激动的心情,驾起法宝径往无名派道场飞去。

第六十六章 初上蜀山

三月的春风,将人吹得懒散无力。回首见那渐行渐远的无名山,陆铮笑道:“我当真是在梦里一般。数月之前,怎会想到,自己竟也能象只鸟儿般飞行。”

身边的怜梦也笑了起来,“更没想到的是,你这文弱书生竟能修得一身深厚道法。”

陆铮点头叹道:“是啊,虽是经历时间不长,我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柏鼎天在二人身前开路,说道:“此去路途千里迢迢,我们还是驾起法宝省力些。”几人听了,便都依言驾起了法宝。

原来,这是无名派一行人,前往蜀山参加较技大会。

以柏鼎天为首,带着怜梦、陆铮、碧琪共计四人前往蜀山参加较技大会。柏鼎天的原意是不让怜梦前往,害怕她的身份为别人察觉,可是怜梦执意要去。只得将罗文道留下,照顾重伤的田有为,管理门中诸般事务。

碧琪第一次观摩较技大会,心中兴奋异常。更让她高兴的是,此去便可再见到陈岸枫了,唉,这个家伙提前跑去蜀山也不事先知会一声。

见碧琪满面春­色­,急不可耐的样子,怜梦有心调笑一番,说道:“据说那海外三山,满地的法宝仙丹。碧琪,你可知道?”

碧琪脸上一红,笑道“师伯又在开我玩笑了,想那海外三山万里之遥,我怎能知道它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怜梦笑道:“成天围在你身边转的那人,岂不是来自方丈山?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碧琪的脸更红了,小声说道:“师伯老是拿我调笑,我不理你了。”

怜梦见了,心知这俩人早已是情愫暗生,不禁对柏鼎天说道:“师弟,我看不如在较技大会之后,成全了这俩孩子,为碧琪与陈岸枫办了婚事,也为我无名派冲冲喜nAd1(”

柏鼎天听了,手抚短须,沉吟不语。陆铮接着说道:“陈道兄的师叔就在蜀山做客,届时请他们做个证婚人,便合了礼数了。”

柏鼎天回首望着碧琪,笑道:“岸枫这孩子我也很喜欢,就依怜梦所说,待较技大会之后,便与你二人完婚如何?”

碧琪羞得将头低下,心中却是惊喜万分,自从上次与陈岸枫一同前往蜀山借“通天鼎”,经过短短几日相处,她便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质朴的小子,陈岸枫也对碧琪情有独钟,二人私下已是情定今生。

碧琪憧憬着这一天不止一次,可是没有想到,幸福竟然来的这么快。想到这儿,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但凭掌门师伯做主便是了。”

怜梦与陆铮听了,都笑了起来。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只用了不到一天便来了蜀山。这蜀山并非专指一处山脉,而是连绵近千里的诸多山脉。蜀地人杰地灵,光是修真门派便有蜀山剑派,青城派及峨嵋派。但是以蜀山剑派的山脉最为广大,最有气势。

陆铮第一次来到蜀山,看着脚下星罗密布的群山座座,说道:“这蜀山剑派的境地也真是广阔,只是有些奢侈。若是分几座山头与那些散修在此修行,既给人家一个修行的道场,又做了功德一件,岂不是两全其美。”

怜梦白了陆铮一眼,说道:“不是你家的东西,说的倒轻巧。要知道,这些修道大派,哪一个不是历经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血腥争夺,方才将这些名山大川争到手中。岂能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柏鼎天笑道:“这充满天地灵气的名山,是我道家修真的根基。你看这蜀山剑派行将没落,便有那心怀不轨的修道门派在觊觎着其辖地内的山脉哩。”

陆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弟子明白了。这修道界与尘世间一样,也存在着诸多弱­肉­强食,违背侠义的事情nAd2(”

柏鼎天听了,未置可否的笑笑,不再言语。陆铮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修道之人本应该将侠之道义放在第一位,可是他眼见的都是些有违侠义之事。心中隐约想着,有朝一日,若自己修成大道,必将这乾坤扭转,一改积弊。使中原修道界的风气焕然一新。

正在陆铮在那儿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又有一行队伍跟上。柏鼎天看了,笑道:“这不问尘事,极少走动的峨嵋派也来了。”

陆铮等急忙回身,发现云端之上有两位身着僧衣的尼姑,旁边站着一位白纱蒙面的妙龄少女。只见她身着红玫瑰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蝴蝶结,鬓发低垂,斜Сhā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宛若仙女下凡。

那为首的老尼见了柏鼎天一行,合掌施礼道:“柏施主,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

柏鼎天还礼道:“静安师太,久违了。贵派掌门静慧师太怎的没有前来。”

静安笑道:“贫尼掌门师姐,近年绝少出门,只一心在家静修佛法。故由贫尼带着徒弟净尘及俗家弟子童靖瑶一并前来。”

“哦?”柏鼎天听了,望着那妙龄女子,问道:“这位女娃子便是童靖瑶?”

那蒙面少女向柏鼎天盈盈一拜,说道:“晚辈童靖瑶,拜见柏掌门。”声音若黄莺出谷,悦耳动听。

柏鼎天呵呵笑道:“免礼,你这孩子的大名老夫早已听说了。以一已之力便敢与那千年蛇妖一决高下,真是后生可畏啊!”

童靖瑶说道:“晚辈不知天高地厚,路过乡间村舍,见那蛇­精­又在害人,便持剑与之搏斗。只是那蛇妖道法极高,若非家师及时赶来,只怕便要为那妖孽所害。倒教前辈耻笑了。”

柏鼎天觉得此女不矜不伐,泰而不骄,心中十分喜欢nAd3(便笑道:“这是本派参加较技大会的弟子陆铮,你们年青一辈日后须是互携互进。铮儿,快些见过峨嵋派诸位道友。”

陆铮听了,“啊”了一声,急忙上前向峨嵋诸人施了一礼,“无名派弟子陆铮,见过各位峨嵋道友。”

静安师太点头还礼道:“这孩子是竟是个书生打扮,却是极有慧根。难得柏掌门寻得如此天赋禀异的传人,可喜可贺。”

众人边聊边走,没过多久,便来到了蜀山派道场。见那道场上已是人影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众人降下云端,早有那蜀山剑派的知客上前,引领着两派人马分别进入偏殿。陆铮本有心再与童靖瑶说上几句,可是进了偏殿,两派所住的房间相距甚远,遂各自拱手拜别分手。

无名派被安排在东边一个房间,为防止人多走错,蜀山剑派还在门头上写上各门派名字。众人进了屋子,原来这间房子内还设有套间,便于男女弟子们方便休息。

柏鼎天看着众人,笑道:“我这老友待我可是不薄,这等上房只有那几个大门派方能享受,倒是要感谢他一番好意了。”

此时蜀山剑派知客弟子端进茶水,施礼道:“柏掌门,请贵派稍事休息。等一会儿,便随小的去大殿,进行抽签分组。”

柏鼎天点头谢道:“晓得了,有劳小哥了。”那知客弟子便再次施礼退出。

怜梦等人好奇地观赏房内的陈设,笑道:“这修道大派就是不一样,比我无名派要阔绰多了。”

碧琪则心不在焉的向窗外观望,怜梦与陆铮二人见了会心地一笑。怜梦说道:“碧琪,方才我见有一处花园,内有几朵娇艳欲滴的牡丹,烦你折几朵过来,我们把自己的房间布置一下。”

碧琪听了,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头应允,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陆铮笑道:“怜梦师伯,你这应该叫什么,嗯,叫欲擒故纵……”

“不对,”怜梦笑道:“应该是借花献‘枫’才是。”

陆铮听了,先是一怔,继而摇头笑了起来,“倒也是……”

柏鼎天笑道:“怜梦,你尽与这些晚辈说笑,须是有个长辈的样子。”说着,将衣衫整理一番,“我先行一步,去蜀山正殿抽签分组。你们在此稍候。”

“师父,”陆铮急忙说道:“若是见了我兄长崔浩,请他抽空过来一叙。”

柏鼎天点头应允,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哈哈笑道:“这有好大一间房,我们就在这儿安歇了。”

第六十七章 换房

柏鼎天正要起身离开,突然门外有人大声嚷道:“我等便住在这间房子就是了。”

只听门被人用力推开,进来几个身着青兰­色­道袍的­精­壮汉子。

随后又走进一人,束发盘髻,身着黄­色­道袍,头戴一顶混元帽,脚穿白袜登云鞋。见了柏鼎天,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双手抱拳拱手道:“柏道友,贫道暨首了。”

柏鼎天还礼道:“原来是青城公孙道友。小弟还礼了。”

中原修道界,修真门派分为道家,佛家及世俗者入道。这青城派祖师青城山人本是道士出身,所以青城派便信奉三清,门人弟子皆是道士。

这黄袍道士乃是青城掌门人公孙羊。率领门下弟子十余人,刚刚才到了蜀山。可是嫌弃蜀山剑派安排的房间太小,非要嚷着换房,见无名派这间房甚为宽敞,便破门而入。

这时,门外挤进位身材瘦小的蜀山知客弟子,上前对柏鼎天等人说道:“这位公孙前辈非要进贵派的房间,小的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住……”

柏鼎天微一摆手,笑道:“不妨事,我们是相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

那名知客弟子疑惑地看着两派人,青城派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上前喝道:“让你走了,怎么还不快”惊得知客弟子急忙转身离去。

公孙羊清咳一声道:“柏掌门,蜀山剑派给我青城安排的房间过于窄小,贵派人少,我们能否将房间置换一下。”

怜梦听了,冷笑道:“只怪青城来的人太多了。这房间已由主人事先安排好的,怎能说换就换?”

公孙羊见怜梦容貌惊艳,不禁问道:“这位小娘子也是无名派的人,倒是少见。”

怜梦说道:“我是无名派长老,柏掌门的师姐nAd1(之前云游四方,前些日子方才回了无名山。”

公孙羊盯着怜梦,笑道:“原来如此,失敬,失敬!”他目光游离于怜梦身上,哪里含有一点敬意的意思。

“只是这换房一事,还请柏掌门再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去把东西搬过来了。”公孙羊又说道。

柏鼎天见公孙羊态度倨傲,目空一切的样子,心中不禁也有些气恼,待要一口回绝,又顾虑两派为这件小事起了争端,实属不值当。

正在柏鼎天暗自沉吟之际,有人笑道:“老夫来迟了。两位道友,尚请见谅!”

众人一看,原来是蜀山剑派的掌门周鹤轩走入房内,笑着说道:“本派弟子回报,说公孙道友嫌安排的房间过于狭小,怨老夫事先没有考虑周全。而今腾出一间新房,请青城派各位道友移驾前往。”

公孙羊见说,便故作大度地笑道:“让周掌门费心了。”说完,向柏鼎天略一拱手,便率众随知客弟子走了出去。

柏鼎天见周鹤轩及时解围,心中十分感激,抱拳笑道:“周道友,别来无恙啊。”

周鹤轩哈哈大笑道:“柏兄,今日见你目中­精­光四­射­,修为又似乎提升不少。改日定要与你切磋一番。”

二人似多年未见的老友,携手分主宾位坐下。柏鼎天将怜梦、陆铮引见之后,陆铮忍不住问道:“周掌门,请问我义兄崔浩现在何处。”

周鹤轩见陆铮提到崔浩,面­色­一沉,说道:“崔浩将本派至宝‘通天鼎’丢失,严惩之后尚在反省。明日代本派出战较技大会,带罪立功,将功补过。”

柏鼎天见说,急忙说道:“若论起来,贵派‘通天鼎’丢失之事,也与本派有关,我深感自责nAd2(我已告知了无名派的新友故交,帮着留意寻找。”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惭愧。

周鹤轩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也许是合该天意吧。这鼎在本派历时千年,不想在我手中丢失。”说到这儿,脸上不由得抽搐一下,显然是极力克制心中的愤闷。

周鹤轩略坐了片刻,起身道别。“今日蜀山事务太多,赎我不能在此长陪。”遂与无名派众人道别。

陆铮心中担忧崔浩,随后也出去四下找寻,想看看义兄的近况如何。只是崔浩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崔浩与红、白须翁分手之后,便回到了蜀山道场。

蜀山诸弟子大多忙于各自事务,崔浩的到来并非未引起他们太多的注意。

便在人群之中,崔浩发现了陆铮。陆铮正在四下环顾,向蜀山弟子们打听着什么。崔浩心知,必然是在找寻自己。

崔浩本有心上前相见,可是眼角余光竟发现了赵子轩,正得意洋洋地带着两名门下心腹弟子匆匆走过。看那两名弟手中都抱着花红酒礼,不知是要前往何处。

崔浩心中一动,便悄悄地尾随在赵子轩身后。只见赵子轩七折八拐,走了多时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这地方,崔浩平日也极少来过,见赵子轩停在了门口,用手轻扣门环三下,那门“支呀”一声开了,走出一名老妪。

赵子轩命两名弟子将东西送了进去,问那老妪道:“她还没吃东西么?”

老妪叹息道:“小姐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这身子可是受不了了。”

赵子轩笑道:“这表礼已经送来了,待过了较技大会之后,便要完婚了。你要多留意可别让她跑了nAd3(不然,唯你是问。”

老妪听了,吓得差一点跪下,惶恐地说道:“小姐被服了汤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断然是跑不了的。”

赵子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待那两名弟子出来之后,三人一同原路返回。

崔浩心中一阵狂喜,这地方莫非便是囚禁周怡涵的地方?待赵子轩一行三人走得远了,便悄悄走了出来。提气轻轻跳入了院内。

这院子不是很大,但是布置的极为­精­巧。假山流水,亭台小榭将院子点缀得很是有趣。

崔浩轻手轻脚地穿过走廓,来到了厢房。隐约地听见有女子的哭泣声,旁边另有一­妇­人在长吁短叹,急忙躲在窑棂之下,屏气凝听。

只听那­妇­人说道:“小姐,你也要想开些才是。咱们女人的命苦啊,就是属灯草的,那股风强劲,就把咱们吹到哪儿了。”

“你要嫁这人,云里来雾里去,活活是个神仙。嫁给他后,必定会有好处。便是老仆也跟着沾光哩。”

崔浩听到这儿,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伸起一脚,将房门踢得稀烂。

屋内主仆二人惊吓得大声叫了起来,相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崔浩后悔自己太过鲁莽,立即轻声说道:“怡涵,莫怕,是师兄我啊。”

那老妪浑身颤抖,哆嗦着说道:“不管我事,我也是那位老神仙掳来伺候小姐的。大仙饶命啊。”

崔浩听了,搞不明白这老­妇­人说得什么意思∵上前去,一把将老妪拉过一边,轻轻地将那小姐身子扳正⌒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第六十八章 万剑联盟

崔浩将那小姐的肩头扳正,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这位小姐虽也是面目俊美,却不是师妹周怡涵。这等怪异之事,令崔浩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少女一声呻吟方才将他惊醒。

崔浩晓得是自己手上力道太大,弄痛了少女。急忙将手松开,歉然道:“在下失礼了!尚请姑娘海涵。”

那少女已是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此情景,崔浩索­性­转过身子,问那老妪,道:“你们是什么人?看来都象是平常百姓,怎么会在我蜀山剑派?”

老妪见崔浩不像是恶人,略微将心放宽了些,小心地说道:“好教大仙知道,我主仆二人原籍都是距此几十里的镇子,这小姐是我家员外独生女儿。有那一日,我与小姐在田间玩耍,突然一阵狂风将我主仆二人卷到这里来。”

“那位赵姓大仙,执意要娶我家小姐为妻。只是我家小姐自小便许配给了人家,至死不从。”

听到这儿,崔浩已经知道事情大概。气得怒目圆睁,挥手竟将一张楠木圆桌击得粉碎。“赵子轩,身为蜀山长老,却在暗地里­干­着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崔浩好言劝道:“你主仆二人不要怕,我送你们回家。”

二人听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看着崔浩。

崔浩本待即刻便带这主仆二人离开,转念一想,此时蜀山剑派人来人往,想要不被人发觉,悄悄地将二人带走似乎不大可能。

不如,等较技大会结束,便据实禀报掌门,有这二人作为人证,花红酒礼作为物证,还怕他赵子轩不承认?

想到这儿,崔浩说道:“我可以送你们回家,只是,仍需你们在此地待上一天,到时候,在下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nAd1(”

老妪这时方才相信,崔浩所言不虚。急忙扶着小姐,向崔浩盈盈拜下。口中哭道:“若能如此,大仙便恩同再造,回去之后必为大仙塑造金像,日日供奉。”

崔浩听着老妪口中“大仙,大仙”叫个不停,心中感到可笑,便说道:“你们不必如此。只管放心在此,静候佳音便是。”说完,便转身离开。

此时,蜀山剑派的道场已是热闹非凡。

大小道派已经悉数抵达,各路散修也已到场。大家各自寒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只见诺大的蜀山道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突然,天空中一大片黑云飘来。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五岳道派的弟子们,各持法宝向蜀山道场而来。远远地看去,黑压压的一片,竟还以为是天上飘来了黑云。

以丹晨子为首,五岳道派众人从云端缓缓落下。五岳掌门有心卖弄,只见身法潇洒,飘然而至,看上去真有几分仙人下凡的样子。

人群中有那趋炎附势之徒看了,大声喝起采来。

丹晨子傲然地向着四周与他打招呼的人们点头致意,周鹤轩听闻,也赶了过来,远远地抱拳,笑道:“蜀山剑派周鹤轩,恭迎五岳道友大驾。”遂分别与丹晨子、灵虚子、潇湘子、清灵子、玄空子相互施礼问候。

丹晨子哈哈一笑,说道:“来来,我与周掌门引见一位熟人。”说着话,人群之后,走出一个形容猥琐的小老头。

此人蜀山弟子们都认识,竟是那蜀山弃徒万成龙!

万成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周师兄,一别数载,您别来无恙啊nAd2(”

周鹤轩冷哼一声,“你这蜀山弃徒,有何面目还敢来我蜀山?来人啊,与我拿下,交由执法堂羁押看管。”立即有数名蜀山弟子,冲上前来便要拿人。

丹晨子挥袖一摆,罡风四溢,将那几名蜀山弟子吹得步履不稳,向后退去。

周鹤轩蹙眉道:“丹晨子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较技大会,是邀请天下道友来此切磋技艺,共研道法。这位万成龙道友,现今是‘万剑联盟’的盟主,乃是一派之主。怎么,难不成这便是蜀山剑派的待客之道么?”

“万剑联盟?”周鹤轩不禁一愣。很明显,这万成龙是受了五岳道派的庇护,又组建了新的门派,妄想与蜀山剑派分停抗争。

蜀山剑派的弟子们都已是愤愤不平,摩拳擦掌,只待掌门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拿人。

万成龙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天下修炼飞剑的门派,当以蜀山为翘首。不过,老夫新组建的‘万剑联盟’也是以修炼飞剑为主。你们蜀山剑派将我拒之千里,还想将我拿下,莫非是怕我‘万剑联盟’在较技大会上,打败你们蜀山剑派不成?”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突然人群中有人喝道。

只见那人走上前来,正是崔浩。他盯着万成龙,冷冷笑道:“万成龙,你也太狂妄了。竟敢跑到蜀山撒野。”

万成龙见一个蜀山后辈,竟然敢对自己大声斥责,心中极为恼怒。丹晨子哈哈笑道:“不要在这做无妄的口舌之争。大家在明日的较技大会上,再各凭本事讲话。”其余四岳道派也齐声附议。

五岳道派如今已是中原第一大派,大家都已看来,其有心偏袒万成龙。周鹤轩见此情形,强忍心中愤怒,点头说道:“也罢,便依贵昆仲所言,待较技大会结束之后,再拿这蜀山弃徒是问nAd3(”遂将崔浩召回。命人带领新来的各派道友,前往偏殿安顿。

崔浩心中极是不平,对周鹤轩一昧忍让深为不满。跟在周鹤轩身后,有心与师父说上几句,可是他现在的心境与从前已是大不同,终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四周各派道友及散修,小声地议论纷纷。

“这修炼飞剑本是蜀山一家独大,如今多了个‘万剑联盟’,以后有好戏看了。”

“嘿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万成龙是被泰山派罩着。你看那周掌门,明明一肚子的火,却是没敢发出来。”

“你们说说,明日较技大会,‘万剑联盟’会派谁出战?”

“这可也说不谁,‘万剑联盟’那一­干­人里面,没准真有练剑的高手哩。”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崔浩心中更是生气。有心争执几句,可是想想终于什么也没有说。此时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抹余辉,映照在蜀山正殿的飞檐斗瓦上,看似光彩夺目,可是随着夜晚的到来,这些表面的靓丽最终会没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六十九章 兄弟相见

万成龙今日能在众人面前显摆一回,心中十分得意。到了卧房,命人将房门紧闭,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广之适时地在一边吹捧道:“盟主,您今个儿可是在天下修真道友面前,好好地露了一把脸。您瞧那周鹤轩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了。”

万成龙笑道:“想当初,这周鹤轩将我逐出师门,何等的冷酷无情。不想今日也在老子面前吃鳖。嘿嘿,真是大快人心啊。”

说到这儿,万成龙问道:“那金、银二人怎么还没过来?”

胡广之说道:“这俩人将‘通天鼎’交于盟主手上之后,便借故有事离开,说是在较技大会之前,与我等会合,不知为何现在还不见人影。”

“哼,真是岂有此理。”万成龙气道:“什么狗屁名字,金大,银二。若不是看在这二人有些道法的份上,老子早给撵滚蛋了。”

胡广之也皱眉道:“丹晨子让从这二人中选一人,参加较技大会。可是不见人影却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闻听蜀山剑派大殿钟敲响了。万成龙听了,说道:“这个摧各道派掌门人,前往大殿抽签分组的钟声。”说着,起身吩咐道:“你在这儿等那两个家伙。其余弟子,都随我一起去大殿,娘的,老子定要拽拽排场。”

此时,陆铮找寻崔浩多时,也不见人影,心中好不焦急。心说,莫非兄长在哪个道派房中做客?想到这儿,又匆匆住回赶。

他一路上心中有事,只顾着低头走路,不想一头撞在了别人的身上。急忙低头说了声:“对不起。”便又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兄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陆铮的耳中。

他抬头一看,苦苦寻找的义兄崔浩正站在自己眼前nAd1(心中不禁大喜,上前一把拉住了崔浩,笑道:“小弟找了半天,不想弄了个骑驴找驴……”突然,觉得比喻不妥,急忙将嘴闭住。

崔浩大笑道:“你这兄弟做的可不怎么样。见了兄长的面便要先奚落一顿。”

陆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一时心急,口误,口误。哦,非礼勿听。”

兄弟二人找一处人少的亭台坐下,各自将近况说了一番。

“什么,周掌门对你施以鞭刑?”陆铮吃惊地说道:“快些与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崔浩的衣衫撩起。

“兄弟,不要这样子。”崔浩窘迫地笑道:“让人看见不好。”

恰好,有几名别派弟子从这儿路过,见了二人这一幕,立即笑了起来,用手指指点点,小声嘀咕着什么。

崔浩脸上一红,埋怨道:“你让别人误解,咱俩人有那龙阳之好哩。”

陆铮笑了笑,盯着那几人,捏着嗓子喝道:“看什么看,这是我家相公,还不快走开。”那几人听了,纷纷咋舌,急忙跑开了。

崔浩听了,又气又急,指着陆铮,说道:“你这么说,假的也成真的了。瞧这一身的书生打扮,莫不是假充斯文。”

陆铮笑道:“世人有这好奇心,你越是不讲明白,越是想要一探究竟。索­性­一杆子捅到底,让他们没了这份猎奇的兴致。我们也落得安静。”

崔浩听了这番歪理,有心想辩驳一番,可是思来想去竟找不出好的理由,不由笑道:“兄弟这身酸腐气倒少了许多,只是变得有些牙尖嘴利了。”

陆铮笑了笑,心中却在想,许是近朱者赤,近墨着黑。当初,雯昭便是古怪­精­灵,口齿伶俐的女子nAd2(后来,怜梦也是如此。莫非我潜移默化受了她二人的影响。

崔浩见陆铮笑而不语,便又说道:“明日这较技大会比试完,为兄便要请求师父,将师妹嫁于我。兄弟,你说师父能答应么。”

陆铮见问,思量片刻,说道:“周掌门不知怎么想的,明知你与周姑娘二人青梅竹马,却生生要将你们拆开。”

“是啊!”崔浩点头说道:“师父变了,许多人都变了。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过,你我兄弟的情分不论何时,都不会变的!”陆铮笑道。

崔浩点头说道:“不错,不论何时……”

正在二人各述衷肠之际,远处来了黑压压一片人,只听得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传来,“没有骗你确有其事!”

“是我与师兄新眼所见,这光天化日之下的……”

“哎,快看!快看!前面不就是那俩人么……”

崔浩立即白了陆铮一眼,“你惹的祸事来了!你说怎么办》”

陆铮没想到,那几人非但没有离去,还找来了一帮师兄师弟们,一起前来参观。

陆铮笑道:“没有其它的办法,就两个字:‘快跑’!”

兄弟二人起身飞快地向前方跑去。他二人身法奇快,那帮子好事之徒,到了停台时二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内中一人没见到人影,对方才那几个传信的人横眉冷对,“大白天的,没事拿爷们穷开心是不是?”

那几人愁眉苦脸,正要分辩,雨点般的拳头已落了下来,只听见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传出好远nAd3(

兄弟二人见后面没人方才停下脚步,陆铮说道:“你方才问我,周掌门能否将女儿嫁给你。我倒想问一问,如果周掌门不把女儿嫁给你,你会怎么办?”

崔浩先是一怔,然后说道:“不瞞兄弟,我与红、白须翁三人早已商量好。如果师父不愿将师妹嫁给我,我便与师妹私奔。若是这中原容不下我二人,那我们就随红、白二翁去海外三山过活。”

陆铮点头说道:“再说两个字:‘同意’!”

崔浩听了,吃惊地看着陆铮,这叛逃师门,挟女私奔,如此有违礼仪的事情,陆铮怎么会支持呢。

陆铮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小弟经历了一些事情。对这男女之间的情事,有了不同以住的认识。兄长还好,毕竟心上人还能见面。而我……”说到这儿,陆铮话语为之一滞。

崔浩对陆铮情感上经历不甚了解,见他有些失落感伤的样子,正要好言相劝一番,陆铮又说道:“若能与有情人厮守一生,兄长愿意放弃一切吗?”

崔浩听了,没曾想陆铮会问这个问题。为了能与有情人厮守一生,我能放弃什么?我能放弃仇恨么?我能放弃自已的生命么?

看着陆铮期许的目光,崔浩终于点了点头,“我愿意!”

“好!”陆铮高兴地在催浩肩上一拍,笑道:“那便去做就是了。小弟自会在心中为兄长祝福的。”

崔浩一把将陆铮的手抓住,用力的摇了摇。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哎,注意!这里人多,小心又被被别人误会了。”陆铮笑道。

兄弟之情,如同一股温泉,将崔浩渐已冰封的心田慢慢融化。如果这一切,都按着崔浩所想的发展下去,该有多好!只可惜,这世上大多不如意的事情,就坏在“如果”二字上。

崔浩兴奋地说道:“明日较技大会仪式,怡涵定会随师父一同出席。届时,我便与她私下约定。师父若不应允,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望着崔浩因兴奋而生出红晕的脸庞,陆铮突然隐隐觉得一丝的不祥预感。他立刻将头晃了晃,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兄长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上天保佑,这中间不要出什么岔子。”

峨嵋派的卧房内,童靖瑶正坐在梳妆台前,将遮住面部的纱巾取了下来,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一旁的小尼姑净尘,正站在童靖瑶身后,为其轻梳秀发。看着镜中的童靖瑶,忍不住笑道:“靖瑶姑娘,你好美!我若是个男子,必定也会为你倾倒。”

童靖瑶笑了笑,指着左脸庞说道:“有了这道伤痕,你还说我美?”只见,童靖瑶本如天仙一般美丽的脸上,却留有一道长逾三寸的伤痕。伤口已经愈合,暗褐­色­的伤口,如同一条蜈蚣趴在脸上。说不出的可怖。

这是童靖瑶当日与千年蛇搏斗时,被蛇­精­所伤留下的。峨嵋派寻遍了秘方,只能将伤口尽量缩小,却不能将其彻底祛除。

净尘转到童靖瑶面前,劝道:“这世上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便是日、月还有盈亏的时候哩。姑娘须是想开些才是。”

童靖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也把师父的话学来了,倒在这儿有模有样的开导起我来了。”

“说实话,我并未将这伤疤放在心上≡从我爹将我送上峨嵋修道以来,师父待我如同已出,师姐师妹对我都是极好。这便够了。”

“只是,”童靖瑶用手托着香腮,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叹息道:“父亲来信说,让我即刻回去。唉,我不能再见到师父,师叔还有你们,真是舍不得。”

第七十章 备战

净尘问道:“师姐的父亲,是朝廷大官,为什么还要将你送到峨嵋山修行呢。”

童靖瑶笑道:“你若不问,我才不告诉你哩。只因你嘴太快。”说得净尘裂嘴一笑。

“当年家父在地方任职,一日携全家回乡省亲之时,路遇歹徒,幸亏被云游四方的静慧师父所救。”

“静慧师父说,令媛极有仙根,我欲将其收为俗家弟子,随我入峨嵋山修行,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父亲眼见师父通天法力,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于是我便随师父入了峨嵋山修行。那时我年方七岁,一晃十余年过去了。”

净尘“噢”了一声,点头说道:“我说师父为什么对一个俗家弟子如此的厚爱,还把‘如意剑’传给了你,原来是有仙根啊!”

说完,目光在童靖瑶身子上下游动,“只是,你个女儿身,这根是在哪儿呢?”

“哎呀,要死!”童靖瑶羞得满面通红,伸手追打着净尘,“你可是受了戒的出家人,怎么能讲这种话?我非代师叔教训你不可。”

净尘边躲没惊笑道:“好师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二女在房中相互追打,闹做一团。

“银刀,你看这女娃,长得竟和当年的如意王妃有几分相像。”

“是啊。确是有几分相似。”

说话二人,正是金轮护法与银刀护法。他二人使个隐身咒,进了峨嵋派的房间。二人相交多年,心意相通,竟能凭空用意念相互交流。

突然,一股灵力将二人逼得差点显了原形nAd1(二人急忙化为一股清风,遁形而去。

门被人推开,童靖瑶与净尘见是静安走了进来。二人忙迎了上去。

“靖瑶,你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静安关切的问道。

童靖瑶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一直在房内,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静安皱眉道:“方才我离这房间尚有数丈之外,感到有东西在房内,施法相逼之下,那东西居然遁形而去了。”

净尘听了,神­色­大为紧张,说道:“方才我本想洗澡来的,幸亏没有洗啊。”

静安将包袱下的“如意剑”取了出来,说道:“靖瑶,你将‘如意剑’挂在墙上,此剑通灵,对这鬼幻之物的感应要比人灵敏的多。”

童靖瑶将“如意剑”挂于墙上之后,转身问道:“静安师叔,您抽签分组的结果如何?”

静安说道:“我们分在了第二组,先期为避免一些有实力的门派提前相遇,尽量将这些门派岔开。我们这组没有什么象样的高手,夺得小组第一应该没有问题。”

童靖瑶听了,突然似无心地问道:“无名派那书生分在了哪一组?

静安道:“他分在了最后一组。他那组里有个土行门,不好对付。”

童靖瑶“哦”了一声,心中也自奇怪,怎么会单单问这书生­干­吗?

这时,净尘笑道:“师姐,我们来打一个赌。就赌那个小书生,看他能不能顺利从小组里面胜出。”

童靖瑶撇了撇嘴,“谁与你玩这无聊的游戏。”

净尘央求道:“师姐,你就与我赌上一赌嘛nAd2(我赌这小书生无法胜出。”

童靖瑶脱口而出道:“那我就赌他能胜出好了。”

净尘笑道:“那行,明日过后我们便可见分晓了。”

金轮与银刀将自己的模样幻化成了别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万剑联盟”的住所。

“这隐身咒虽说可将自体藏起来,可是无法将气息完全隐去。差一点露陷。”

“嘿嘿,若不是主上交待,不可与峨嵋派的人动手,老子非教训一下那老尼姑。”

二人推门而入,发现万成龙等人正坐地房中,等着自己。

胡广之一见这“金大”、“银二”两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哟,二位可算是来了。盟主在这儿已经等候多时了。”

金大、银二向万成龙微微抱拳,算是行了礼。万成龙强捺心中的愤怒,站了起来哈哈笑道:“不妨事,二位是说话算话的大英雄,老夫不怕二位爽约。来来,请坐。”

胡广之谄笑道:“盟主打算从二位里面,选一位参加较技大会。不知二位哪一位愿意出战?”

金大、银刀二人相视一笑,“老规矩!”

在“万剑联盟”的房内,立即传出了响亮的猜拳吆喝声。

“重来,重来。方才你出拳太慢!”

“不行,重头再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重新再猜呗!”

“那好,猜50局定胜负nAd3(”

眼见的夜已深了,金大、银大二人卦兴致不减地划拳。万成龙等人傻子一般,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在那儿比划。

胡广之愁眉苦脸地说道:“二位,定下最后一局吧,决出了胜负,好歇息了。”说完,张着大嘴打了个大哈欠。

金大笑道:“其实,第一局便已决出了胜负。”

胡广之奇道:“那为何还比划这么长时间?”

银二挤眉弄眼道:“大家闲来无事,乐一乐呗!”

万成龙听了,鼻子差点气歪。心里面将这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依次骂了个遍

金大笑道:“明日是由银刀出战。我二人还要猜上两个时辰,诸位还有兴致观看么。”

万成龙急忙摆手,挤出一脸的笑容,说道:“我们就不打饶二位雅兴了。”背过身去,满脸的怒意回到自己卧房歇息去了。

此时,崔浩正被师父周鹤轩叫在房内,周鹤轩看着崔浩,终于叹了口气,“浩儿,为师当日惩罚确是有些过了,你身上的伤可好了没有?”

崔浩心中一热,师父还是疼我的。笑道:“师父,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碍事。”

“嗯,”周鹤轩点了点头,说道:“明日较技大会,你分的那一组,对手实力稍逊,胜出问题不大。只是,随后再次抽签分组,你需做好万全的准备。”

崔浩点了点头,说道:“弟子知道了。”接着说道:“师父,赵师叔……”

周鹤轩猛地摆手道:“你赵师叔,虽说有些刻薄,但也是为了本派的章法门规着想,你不要对他存有太大的成见。”

“不是,师父。”崔浩急道:“赵师叔他……”

“好了,好了。”周鹤轩打断道:“早点休息,准备明日的比赛。有什么事等比完较技大会之后也不迟。”

崔浩见师父周鹤轩执意不听,心想:“那就等比试完了之后,再把赵子轩的恶行揭露出来,反正人证、物证俱在,不怕他不承认。”想到这儿,便施礼退出。

而赵子轩此时却偷偷地来到了青城派的住所。见四下无人,便扣门而入。

青城掌门公孙羊正在等他,见了赵子轩,喝道:“混帐,老夫来了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赵子轩急忙满脸堆笑,上前施礼道:“飞虎长老,请恕小的跚跚来迟。只因白天人多嘴杂。小的怕露出马脚。尚请恕罪!”

第七十一章 移花接木

公孙羊冷笑了一声,“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怕什么?莫非是在这蜀山剑派里,已经混得人模狗样,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赵子轩听了,急忙谄笑道:“小的岂敢?小的能有今天全拜飞虎长老所赐,对我而言,您老人家就是在生父母。”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交于公孙羊手上。

公孙羊问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

“回长老的话,这是小的在蜀山剑派的丹房内,偷偷带出来的。嘿嘿,孝敬您老人家的。”

公孙羊将瓶盖打开,倒出一粒在手上,仔细观看了之后,笑道:“品级不错,是人元丹中的珍品。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听了公孙羊的夸赞,赵子轩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您老人家交待我的事,我没敢懈怠,一件件地都完成了。”

“现在,周鹤轩对崔浩义父子,已经产生了疑心。看得出来,这师徒二人是容貌合神离了。下一步,我想鼓动一些门下弟子,为我所用。”

“嗯,很好。”公孙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为了蜀山这处洞府,少宫主费了不少心思。如果你能当上蜀山掌门,那我们行事就容易许多了。”

赵子轩听了,竟“扑通”一声跪下,“但凭少宫主与飞虎长老栽培。”

公孙羊说道:“起来说话,你最近行事须是小心。没有被别人看出什么破绽吧。”

赵子轩起身之后,指了指自己的身子,笑道:“这死鬼的躯体倒真是有用,就连那麒麟兽都未能将我看穿。少宫主真是法力通天啊。”

飞虎长老说道:“这是自然,老夫这身皮囊用了三百年了,也没被人戳穿。少宫主这‘移花接木’神诀,比那‘自在王’的血咒法不知高明多少nAd1(”

“是啊,”赵子轩叹道:“若非这公孙羊,少宫主必定能将老宫主复活,那时这中原修道界简直不堪一击。偏这厮从中做梗,而今活该这尸体还被人用。”

原来,这两人都是“万兽宫”的人,如前所表,当年白须翁初到中原,所遇重伤之人,就是青城派掌门公孙羊,临终之前将“七宝镇妖塔”交与了白须翁。(详情见16、17章)

青城派当年为一已之私,与“万兽宫”走得很近,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公孙羊也被打成重伤。不过他启动了“七宝镇妖塔”收了万兽宫的老宫主,把即将复活的老宫主重塑今身,炼化成为不了和尚,除了魔­性­,也算是功德一件。

公孙羊死后,飞虎君便被少宫主用‘移花接目’神诀摄入了公孙羊的体内。假的公孙羊便成了青城派的掌门。

而这位“赵子轩”自然也是假的了,真的赵子轩已经被飞虎君害死,而后又举荐了宫中的一小妖,也是用了此法,被摄入了赵子轩的体内。

如此看来,“万兽宫”图谋中原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前有‘自在王’,后有‘万兽宫’,中原修道界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场劫数,不知会令中原多少生灵涂坦,多少修真者命丧黄泉。

公孙羊接着说道:“方才老夫问你,是否露出马脚,你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你且看这是什么?”说完,一名随从弟子举了托盘,走上前来。

赵子轩见托盘上面隆出两物,被盖着黑布,心说,莫非是两个西瓜?可是这个节气也不是长西瓜的时候。

赵子轩两眼乱转,不知飞虎君在卖弄什么玄虚。公孙羊说道:“将黑布揭开,老夫再与你算帐。”

赵子轩伸出手,犹豫片刻,终于一把将两块黑布揭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差点瘫坐在地上。

只见那托盘之上,赫然摆着两颗人头!一老一少,正是赵子轩强行摄来的那对主仆nAd2(

“这是什么?”公孙羊指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厉声问道。

“这,这,这是小的收的,收的家眷,不知,不知怎的得罪了飞虎长老。”赵子轩满头大汗,心中如同揣着头小鹿,狂跳不已。偷偷望了公孙羊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二人并未得罪老夫。只是,你这家伙这等行径已然被人知晓了。”

赵子轩听了公孙羊的话,如五雷轰顶,浑身颤抖不已。他几乎从嗓子眼里挤出

一句话,“敢问长老,是谁发现的?”

“崔浩!”

公孙羊一听,双眼一黑,“完了,被他发现还有我的好?”想到这儿,冲公孙羊磕头如捣蒜般地哭道:“求飞虎长老做主,让小的先下山逃命去吧。”

“废物!”公孙羊气的一脚踹在赵子轩的肩上,被跌了个四脚朝天。

“那崔浩如果告发你了,你还能如现在这般逍以在?”公孙羊冷冷地说道。

赵子轩将身子坐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亮光,“长老,如此说来,周鹤轩现在还不知道我的事。”

公孙羊点了点头,说道:“或者是那崔浩想待较技大会完了之后,抓你个人脏俱获。”公孙羊沉吟片刻,突然笑道:“移花接木乃是咱们的长处,依老夫之见,你便这样做了,包你无事。”

赵子轩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公孙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子轩的脸顿时笑开了花,哈哈笑道:“长老,真是妙计!妙计啊!”

公孙羊也卦对自己的计策暗自得意nAd3(说道:“便按我所说,保你没事,还可将崔浩这颗眼中钉就此除去。可谓是一举两得。”

赵子轩忙不迭地点头道:“正是,正是。”

公孙羊对赵子轩说道:“老夫指着你为我好好立上一功哩。在少宫主面前,我也会替你多多美言几句,尽早将化尸丹的解药给你,以表彰你的忠心。”

赵子轩急忙笑道:“你老人家放心,小的必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在少宫主面前,您决不会输于那‘灵蛇君’。”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沉,没有人知道,此时这两人正在商议着非人的勾当。长夜漫漫,可是也终有天明的那一天。当太阳升起时,所有的罪恶行径终会曝光于天下。只是不知这无边的“黑夜”,究竟有多么的漫长!

童靖瑶已经早早睡下,可是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有那无名派书的样子。

她翻了个身,净尘那只臭哄哄的脚伸到了嘴边。童靖瑶气恼地将其拨到一边。净尘嘴里面咕噜一声,肢体摆成了个“大”字,手脚都伸了过来。

童靖瑶索­性­翻身坐起,将脸颊担在膝盖上,立即觉得顶得生痛。急忙将头抬起,用手摸着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疤,轻轻叹了口气。

若没有这道伤疤,童靖瑶自信不比那书生身边的绝­色­女子差。可是有了这道疤痕,便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窗外蛙鸣一片,吵得童靖瑶心烦意乱。唉,我今天是怎么了?往日里可是心如止水,便是再嘈杂的环境,也可随时入定修行。师父曾一再夸我定力十足,可成大事。

可是今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童靖瑶有些怀疑,以住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她趿鞋开门,打算在外面透透气,将杂乱的心情复于平静。

可是当他走出了门外,心情更加的不能平静了。

因为她看到了无名派的书生,正与另外一人在道场内切磋。

“他倒是勤奋。”童靖瑶喃喃自语道。

这些许动静,便惊动了场上两人。童靖瑶本待转身离开,内中一人已经笑道:“童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童靖瑶转身,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说话那人正是蜀山剑派的崔浩。当日,自己还与他在峨嵋山下比试过一番呢。

见躲避不过,童靖瑶索­性­大方地迎上前去,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蜀山派的崔道兄。前日多有得罪,尚请崔道兄见谅。”

崔浩笑了笑,说道:“在下当日未经通报,便擅自闯入了贵派的禁制之中,说来是在下失礼在先,倒是要请童姑娘原谅在下才是。”

陆铮见二人有问有答,竟将自己当成了空气一般,抢着说道:“童姑娘,你可还认得我?”

童靖瑶早已看见了陆铮,现在见他与自己讲话,脸上不知怎的竟然一热,好在深更半夜,看不大清楚。

“你是哪位,倒是想不起来了。”

陆铮不禁有些失落。崔浩笑道:“这位是我义弟,代表无名派参加本届较技大会。”

“噢,想起来了。”童靖瑶做出恍然大悟地样子,笑道:“便是今日与我们相遇的那一位小书生。”

第七十二章 较技大会 一

“书生不假,却是不小了。”陆铮小声嘟哝道。

童靖瑶听了,抿嘴一笑,“你兄弟二人真是用心,三更半夜还在这儿用功。”

陆铮笑道:“姑娘不也没睡么。”

童靖瑶为之语塞,这时崔浩说道:“兄弟,你这几个咒法,已练得纯熟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稍事休息吧。”

陆铮抬头看了看星辰,笑道:“也好。回去打坐一番,权当睡觉了。”说完,回身对童靖瑶笑道:“姑娘不回房歇息么。”

童靖瑶心思一动,笑道:“当然回去了。不过,你明日可是定要小组胜出哦。不然,我可输了。”说完,当先一步走了回去。

陆铮望着童靖瑶的背景,茫然不知所云。崔浩用手一拍陆铮,笑道:“在想什么?还不赶快回去。”

陆铮笑了笑,“这位童姑娘老是蒙着面纱,也不知道长得怎生的模样。呵呵,不想了,我们走啦。”

翌日,蜀山剑派道场。

一面巨鼓摆在显眼之处,这是比赛起止的信号。

天­色­­阴­沉,居然下起了小雨,雨点甚密,天地间似乎都为一层雾气所笼罩。

道场四周坐了不下千人的修真者,各依门派分席而坐,大家交头接耳,说笑声响彻整个道场。

不一会儿,自正殿中走出一行数人。正是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及五岳道派各位掌门。

周鹤轩直到道场正中,先是抱拳向四下环顾一圈,朗声笑道:“各位掌门,各位道友,老夫周鹤轩,做为蜀山主人,感谢大家赏脸,来我蜀山参加较技大会nAd1(”

诺大的道场,天上还有声,可是周鹤轩的声音,清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边,就如同站在自己的身边讲话一般。

这一手引得四周道友纷纷鼓掌喝采。有那心直口快的大声说道:“周掌门,你太客气了。我们在这叨扰,心中还有些不忍哩!”

“是啊。周掌门您太客气了。”

“没办法,谁让蜀山有这神仙洞府呢。赶明个我也把我那处破山头搜寻一边,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好事。”

听着大家的回应,周鹤轩面带微笑,点头说道:“如此,老夫便放心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了。”

崔浩身在蜀山剑派阵中,极目眺望,可是周鹤轩身旁并没有周怡涵。心中不禁失落万分。如此重大的场合,师父居然不让怡涵参加,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鹤轩与众人寒暄几句之后,便退后一步,泰山掌门丹晨子走上前来,先是哈哈笑了几声。

众人感到,这笑声由小变大,最终传到众人的耳中,如炸雷一般震得大家心旌动摇,有那道行浅得,不得不将耳朵用手悟住,以防心脉受损。

笑声终止之后,丹晨子说道:“诸位道友,今日是第六届较技大会开赛之日。早先老夫已派人向各位说明,本届大会将不再有诸多禁制,大家可放开拳脚,将平生所学尽情施展。只是,”稍稍停顿片刻,丹晨山接着说道:“这拳脚无眼,难免会有所闪失。有哪位道友,此时想要退出还来得及。”说完,双眼­精­光四溢,环顾四周。

众人屏住呼吸,沉默不语。丹晨子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见大家都没吱声,满意地笑道:“看来,各位都是有备而来,定要在本届大会上有所获了。”

有人笑道:“听闻五岳道派不参加本届大会,我等有心尽力一试,哈哈,争不到冠军,夺个好名次也是好的nAd2(”立即有几人随声附和。

童靖瑶低声对静安小说道:“师叔,你看这几个溜须拍马之人,着实让人恶心。”

净尘在一旁笑道:“脸皮厚,长横­肉­,脸皮壮,吃的胖。师姐可知你为什么这么消瘦,只因为脸皮太薄的原故。”

童靖瑶白

了净尘一眼,懒得理他。目光四下寻视,好像在找着什么。突然,芳心一动,便在不远处,书生陆铮便坐在那里。

童靖瑶有心与他打个招呼,可是两道凌厉的目光盯得她好不舒服。童靖瑶发现,陆铮身边那位绝­色­女子正在看着自己。目光中竟存有三分敌意。

这种感觉,旁人是休会不出来的。只有心思缜密的女人,才能品中个中滋味。童靖瑶将目光收了回来,心中暗自纳闷,那绝­色­女子,听说是陆铮师伯,可是方才这目光之中,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含义在里面。

正在童靖瑶心中猜疑之际,丹晨子猛地大喝一声:“较技大会正式开始!”

只听得鼓声“咚咚呼”连敲三下,第一组的对阵两人已然走到了道声中央。本次较技大会执裁之人恰是蜀山剑派的王长老。他对二人连比带划说了几句,便也退了下去。

这二人都是名不经传的小门小派的弟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势,心中都不免紧张。

一人说道:“道兄,我初来乍到,还要请道兄多多指教。”

另一人也急忙说道:“小弟也第一次来,倒是还得兄长多多提携。”

“彼此,彼此。”

“兄长修道有多长时间了?”

“唉,不能提nAd3(我已经修道一百一十年整。于道法上毫无长进,只是年岁徒长而已。”

“谁说不是。本派那位参加较技比赛的弟子,突然得了头风,竟不能前来了。只好临时由我顶缸。不然,谁愿意来赶这个场子……”

二人越谈越是投机,竟有坐下来促膝长谈的意思。

底下坐着的龙虎山第三十代天师,诸葛明我见二人迟迟不动手,只是在那遂皮子功夫,不禁勃然大怒。

“娘的,不打就快快滚下来!”诸葛明我一把将旁边一人脚上的一双鞋子拽了下来,向场上投去。

这两只鞋子去势极猛,带着呼啸的风声,不偏不倚正打中二人面门。

只听“啪”的一声,二人脸上都被打出一个紫红的鞋印,卦清醒过来。

这一下,有那好事之徒也纷纷效仿,臭鞋满天飞,让场上二人躲避不及,狼狈不堪地逃了下去。

王长老飞身来到了道场正中,宣布道:“此二人一同弃权,从本组中淘汰!”

那二人垂丧气地回到各自队伍中,又被本派长者及同门一顿狠揍。鬼哭狼嚎的叫声不绝于耳。

这时鼓声再次响起。又有二人走上前来。

其中一人,陆铮倒是认得。这人是青城派弟子,昨日青城派要与本派换房时,这粗壮汉子曾将蜀山知客轰出门外。

另一人是个散修,面白无须,抱拳施礼道:“在下高彬,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老子朱万年,费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朱万年祭出法宝,却是一把佛尘。

高彬见了,也急忙将法宝挚在手中,暗运真元,大喝一声,飞步上前,向朱万年刺去。

朱万年纹丝不动,眼见高彬法宝已近在帜尺了,突然将手中拂尘一抖,那拂尘的麈尾如万千钢丝,将高彬的法宝牢牢地缠住。

高彬运气想要挣脱开来,可是那拂尘在朱万年手中,不能撼动分毫。

朱万年嘿嘿笑道:“轮到我了。”说完,一式“白鹤探水架彩云”,强劲的真力,在高彬的前胸便是一击。

高彬后退数步,神­色­委靡,猛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地不起。

朱万年双臂展开,环顾四方,仿佛得胜归来的英雄,期待着众人的吹欢呼呐喊。

青城掌门公孙羊哈哈大笑着,携门下弟子用力的鼓掌喝采。见周周其他的门派无动于衷,不由得怪眼一瞪,摄于公孙羊的­淫­威,有些门派不得不随之鼓掌喝采。

第七十三章 较技大会 二

有蜀山弟子上前将高彬搀扶下去。正在蜀山剑派大殿之内,观看的周鹤轩见此情景,对丹晨子等说道:“这般没有上限的比试,只怕会对参赛者造成极大的伤害。”

丹晨子笑了笑,说道:“比赛之前,我已经告知了参赛各派及散修,若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过众人都默认了比赛规则。既然如此,有所损失,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正在这时,有蜀山弟子前来禀报,说道:“高彬被抬下去已然不行了。”

周鹤轩听了不禁一怔,丹晨子说道:“此人乃是散修,无门无派,就先将其尸体暂且埋在蜀山罢了。”说完,回首望着周鹤轩,笑道:“周掌门意下如何?”

周鹤轩听了又是一怔,查看四处也不见赵子轩的踪影,心说,“赵师弟也不知哪里去了。身边边个可商量的人也没有。”

见丹晨子那双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周鹤轩­干­笑一声,说道:“既然道兄开了金口,小弟岂敢不从?”于是,命弟子将高彬的遗体埋葬在蜀山一处角落。

周鹤轩虽是照着丹晨子的吩咐做了,可是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起。“待我与海外三山结盟,那时看你泰山派还敢不敢如此猖狂!”周鹤轩将蜀山剑派兴旺的契机,全部押在了与海外三山的联姻之上。

那陈岸枫被自己待若上宾,实则已经软禁起来。便是方丈山的掌门不肯同意,周鹤轩也要强行让二人婚配。将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看你海外三山还认不认帐。

此时鼓声又再次响起,第一组另有两人开始比拼。这两人道术低劣,直斗了近一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

众人感到这两人比赛味同嚼蜡,看得人昏昏欲睡。无名派阵中碧琪揉了揉眼睛,说道:“太无聊了。看得我想要睡觉。”

怜梦笑道:“你昨天寻人寻了一天,怎能不想睡觉nAd1(”

碧琪俏脸一红,想要说话,却又把嘴巴闭得铁紧。因为她知道,这时候越描越黑,还不如佯装不知蒙混过关罢了。

偏陆铮多嘴,问道:“碧琪师姐,你昨天没有找到陈道兄吗?”

怜梦忍不住笑出声来。卦不知,泰山派阵中的徐浪,正用­色­ⅿⅿ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泰山另一弟子毛天平,便是曾经伤在崔浩手中的那一位,顺着徐浪的目光,发现其正在盯着怜梦。哈哈一笑,用手拍了徐浪一把,“你瞧人家无名派中长老­干­嘛?”

徐浪将目前光收回,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悄悄地对毛天平说道:“这小娘子貌若天仙,惹得老子心痒难耐。”

毛天平嘿嘿笑道:“别痴心妄想了,人家是门中长老,算是你的长辈。”

徐浪咽了口吐沫,恨声说道:“我将此事放于心上,寻着机会没准能让老子得逞。若能与佳人共寝一夜,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二人说话之间,场上比赛这两人出了状况。原来历时太长,这两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王长老立即宣布,这两人打成平手,同时出局。

场下众人听了,方才吁了口气,纷纷鼓掌喝彩。那两人还以为是在为自已喝彩,卦得意洋洋地向四下施礼,方才走了下去。

第一组经过循环比赛,最终是诸葛明我得了小组第一名,提前进入了复赛。

鼓声响过之后,便轮到第二组比赛。

这组里的童靖瑶道法高人一筹,接连击败数人,最后轮着一位满面青­色­的道人nAd2(

柏鼎天看了看这道人,小声说道:“此人倒不可小觑,练得可是五行道法。”

五行道法在中原早已失传,柏鼎天所说的五行道法,只不过指的是脱胎于五行道法的道术而已。饶是如此,凡是与五行道法有渊源的道术,都是不同凡想。

陆铮之前见

童靖瑶过关斩将,在本小组里所向披靡,以为她可以顺利地从小组里胜出。如今听了师父的话,不禁有些担心,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场上的形势。

怜梦心细如发,见陆铮满脸关注的样子,又联想起方才童靖瑶那暧昧的眼神,心中如同打翻了醋瓶。

“我苦苦追求,他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总是以雯昭做挡箭牌。如今才见了人家一面,便把魂儿勾了去。铮儿啊铮儿,你可真要把人家的心给揉碎了。”

怜梦再也不关心场上的动静,心中的火没地发,便使劲搓揉着裙摆。

场上的童靖瑶对那道人抱拳道:“在下童靖瑶,请道友多多指教。”

那青脸道人面无表情,只是说道:“青木,请赐教。”说完,再不言语。欺身而上,便是两股迅猛的掌风击来。

童靖瑶见青木道人身法极快,掌力沉重,不易与之硬拼,便将身子滑出数尺,食指如电,戳向青木道人的肋下。

青木道人竟然不肯回避,依然如故地翻掌击来。童靖瑶咬了咬牙,指尖一股真力点在了青木道人的肋下。

人的双肋极为柔软,便是轻轻一击,也痛疼异常。如今童靖瑶以道家真元力点在青木的肋下,按理说,必定会痛得知难而退。可是,青木道人丝豪未受这一击的影响,动作没有一点停滞,掌风已扫在了童靖瑶的脸上nAd3(

童靖瑶心中一惊,方才自己这一指,如同点在了木头上一般,对方一点感觉也没有。莫非此人已经炼成了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身”?

容不得童靖瑶多想,急忙挫身下蹲,堪堪躲过了青木的掌力。随后指捏剑诀,背后的“如意剑”已飞出剑鞘,口中大喝道:“道长,留意法宝。”

青木将身形一顿,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擎着一根长不及三尺的木­棒­。这法宝一出,引得场下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笑道:“这呆道士,怎么将道观里的烧火棍拿来了。”

童靖瑶见青木祭出法宝,造型奇特,心中却一丝也不敢大意。手引剑诀,“如意剑”自天上疾驰而下,向青木头上刺去。

青木道人看也不看,将手中的木­棒­向天上一抛,口中大喝了一声。

那三尺长的木­棒­周身闪现青­色­的光芒,在空中突然舞出一阵棍花,与“如意剑”在半空中连续碰撞,发出一陈沉闷的响声。

童靖瑶没曾想到,这看似丑陋的一截木头,竟然能抵挡住锋利异常的“如意剑”,便将师门绝学金刚伏魔咒使了出来。

“如意剑”身上光化大作,突然幻化得无影无形。青木道人抬头观望,却也看不出一丝端睨。

正在这时,“如意剑”突然从青木道人身后呼啸而来,眼见得便要刺到青木的后背之上。

青木道人虽然练有最能捱打的“青木神功”,可是毕竟火候不够,再加之“如意剑”乃是仙器,眼见青木绝无侥幸逃脱,生生要受这穿胸而过的一击。场下观众有那胆小心软的,惊叫连连,有的已将眼睛闭上。

只见“如意剑”在青木道人后心处盈盈数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青木道人回身看着指向自己的“如意剑”,呆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见他缓缓的转过身子,“阁下的道术令人佩服,我认输。”

净尘听了,激动地大声喊了出来,她这一身尼姑打扮,引得四周诸人纷纷侧目。

青木道人举手将木­棒­收在了手中,冲童靖瑶点了点,“如果有缘,阁下可来我青木观做客。”说完,大步离开。

童靖瑶本有心与青木道人说上几句,可是见青木返身离去,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只得将“”如意剑”收回鞘内,回到了峨嵋派阵中。

净尘抱怨道:“这个木讷道士,竟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若换作是我,必要给他些许惩戒才是。”

第七十四章 较技大会 三

静安师太见童靖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慈祥地看着她,笑着说道:“本以为这一组里没有什么高手,岂料竟出来位‘青木观’的高徒。我着实为你捏了一把汗。”

童靖瑶故做轻松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只是刚开始,弟子为那青木道长的‘青木功’给震住了,还以为他是位功参造化,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的高士,故有些畏手畏脚的。后来就好多了,毕竟我峨嵋派的道法技高一筹啊。”

净尘在一旁笑道:“这个道士太不懂规矩,你饶他­性­命,他连句感激的话也没有。师姐真应该用‘如意剑’把他剃成个大光头,点了戒疤做和尚去。”说完,又笑出声来。

静安师太皱眉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家人怎能存此嗔念。净尘,今晚将金刚经罚抄十遍,须将你的心魔祛除。”

“啊?净尘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有心讨饶,可是心知,这位静安师太虽是为人谦和,可是于佛门的清规戒律最为看重。摄于其威严,净尘最终也没敢说什么,只是把嘴巴撅的老高。

童靖瑶偷偷地冲净尘做了个鬼脸,恨得净尘牙齿痒痒,却也不敢再多嘴多舌。

童靖瑶首战成功,心中顿感轻松不少,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陆铮的方向。恰好陆铮与正要上场的崔浩打着招呼,看见童靖瑶似乎在向自己这边张望,友好的点头笑了笑,惊得童靖瑶急忙将头摆了过来,心中狂跳不止。

陆铮卦奇怪,这蒙面少女怎么见了自己,如同见了恶鬼一般。轻轻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笑着对怜梦说道:“怜梦师伯,您看峨嵋派的那位童姑娘,年纪轻轻道法已然了得。方才这一战,您当做何评价?”

怜梦凤眼一瞪,看着陆铮,口中冷冷地说道:“你所说的这位童姑娘,当然要比我强!”

陆铮没听明白,见怜梦的态度骤然变冷,不知这其中的原故,搔了搔头没了主意nAd1(正在这时,四下一片掌声响起。原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崔浩已经取胜了。

陆铮懊恼刚才没有注意场上的动静,未能看见义兄取胜经过。当下站了起来,使劲地冲着场上鼓掌。

这一组比赛波澜不惊,崔浩一路走来非常顺利。轮着最后一人,竟因为慑于崔浩的实力,主动放弃比试了!

王长老即时宣布:“本组较技,崔浩胜出!”说完,还向崔浩报以赞许的目光。

大殿之内,正在观看的周鹤轩见崔浩获胜,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意,转而心中想道:“浩儿这孩子,其实很好。我硬生生将他与怡涵拆开,是不是有些过了?可是,他是‘天狼君’的儿子,我又怎能将女儿,嫁给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想到这儿,他更坚定了将周怡涵远嫁海外三山的想法。

丹晨子看了崔浩如摧枯拉朽般地将对手一一打败,不由地心中暗暗吃惊。几年不见,此人的道法居然有了如此长进,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可是看他的道术,似乎参杂着其别的东西,不象是正宗的蜀山道法。

丹晨子笑着问道:“周道友,令徒这一身修为,着实提升不少。可见你平日里没少下功夫吧。”

周鹤轩回答道:“这孩子也还勤奋,不然不会有今日的实力。”见崔浩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丹晨子的注意,不,因该说是忧虑,周鹤轩的心中也有些得意。

“只是,令徒的道法似乎尚有他人教授。呵呵,也不知是道兄出的力多,还是人家出的力多。”丹晨子言下之意,崔浩能有如今的修为,全拜他人所赐。与你蜀山剑派没有多大的关系。

周鹤轩听的心中极为不悦。

崔浩方才的道法,他早已看出不单单有蜀山道术,还有其他的法术在里面。只是因为崔浩的获胜,而没有去深究。经丹晨子一提,他倒是留意起来,崔浩方才所施道法有似曾相似的感觉nAd2(

“贵派那位‘鬼灵子’,是这孩子的义父对不对?”丹晨子又问道。

周鹤轩心中一动:“对了。崔浩每年至少有三五个月在他义父那儿。周桓泰定是教了他不少自身的法术。方才的所施的道法中,必定也有崔桓泰的技法在里面。”

丹晨子见周鹤轩沉吟不语,哈哈笑道:“看起来,蜀山剑派的道术,远远不及个半路出家的‘鬼灵子’。周道友须要提防,有些门下弟子会不服你坐在这掌门的宝座上啊!”一句话说的周鹤轩脸上­阴­晴不定。

丹晨子说到了周鹤轩的心坎里了,虽说崔桓泰禁足在蜀山脚下,深居简出不与世人来往。可是自从自己坐了上掌门的位子,总是感到有此人的存在是莫大的危险,如同有梗在喉,不吐不快。

丹晨子瞟了周鹤轩一眼,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语,又向蜀山道场望去。

场上的鼓声再次响起,这一组中以龙虎山的金翎实力最强。此人下手极狠,凡与之对阵的对手,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其中又有一人最终伤重不治。

场边众人开始有些­骚­动,有人大声说道:“既然已将对手打败,却为何又将其打死?下手也太狠了。”

“是啊,这是较技大会,又不是生死擂台。”

“让蜀山周掌门出来说话,他是此间主人,请他做个公道。”

场边众人乱哄哄地嚷了起来,周鹤轩见了,看了看丹晨子,心说:“这下,看你如何向众人交待。”

岂料丹晨子视若无睹,冷泠地说道:“周道兄,有人请你出去主持公道。你是去还是不去呢。”

周鹤轩心中不禁犯难,不去吧会引得众人更加愤怒nAd3(去主持公道,不是与丹晨子等五岳道派对着­干­么。正在处于两难之境时,赵子轩不知何时从殿外走了进来。

周鹤轩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招手道:“赵师弟,你来得正好。快些出出主意应对场上的情势。”

赵子轩向二人施了一礼,对周鹤轩笑道:“小弟方才又去了九阳锁天大阵,与陈道兄劝慰一番,故而来得迟了。”原来,陈岸枫被蜀山剑派软禁在“九阳锁天阵”中,赵子轩连续数天都在逼其就范。

周鹤轩连忙对赵子轩施以眼­色­,说道:“场上的情形,你都已晓得了。你且说说如何应对?”

赵子轩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是小组比试,就已经如此的暴力血腥,确是不些不妥。”说着看了丹晨了一眼,继而笑道:“不如做出如下规定,在小组赛中若是对方已经明显不是敌手,便由王长老出面宣布,比赛终止。等到了复赛之时,大家的实力都差不太多,那时再依之前规定。不知可行与否。”

周鹤轩听了,频频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说完,笑着对丹晨子说道:“道兄,你看敝师弟这个法子能行否?”

丹晨子略为沉吟片刻,说道:“道兄是蜀山主人,一切都听道兄的便是了。”

周鹤轩听得丹晨子已然应允,急忙对赵子轩说道:“你速去道场,与王长老将方才的约定说了。让王长老对众人宣布了便是。”

赵子轩领命而去。丹晨子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稍感安定。丹晨子冷眼旁观,心中暗自笑道:“这周鹤轩才大志疏,掌门之位迟早不保。”想到蜀山剑派的这处神仙洞府,脸上渐渐显出贪婪的笑容。

第七十五章 较技大会 四

接下来,剩余各组分别进行比赛。齐云山的孔君岳,茅山派的洛冷川,崂山派的贾如璋,万剑联盟的银二,太乙道观的钱邦彦分别从各自小组中胜出。

这名不经传的太乙道观,位于终南山麓中的一个小门派。本是修道大派终南派的一个分支,不想近百年来,终南派没落不堪,这太乙道观则异军突起,大有取而代之的味道。

自从万成龙的军师,胡广之发现太乙道观也参加较技大会之后,便刻意躲着观中的道士。前文所述,胡广之本是太乙道观中的一名道士,品行不端,调戏民女,所以被道观除名。这是他深感羞辱之处,所以见了太乙道观的人便如耗子见了猫一般远远的躲开。

最后一组轮着陆铮出场,柏鼎天故做轻松地说道:“铮儿,不用太紧张,你体内有常人无可比拟的道家真元,只要用心应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碧琪也说道:“陆铮师弟,‘紫电神芒’你运用的非常熟练了,该出法宝的时候就出啊。”

陆铮点了点头,说道:“我记下了。”看了看怜梦,有心说上两句,可是想起方才怜梦突然转变的态度,又嚅嚅着不敢说出来。思量片刻,终于迈步准备走上道场。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怜梦的声音,“与人对阵时,须是万分小心!”

陆铮急忙回身笑道:“铮儿知道了。”心中突然感到说不出的轻松。

鼓声响过之后,与陆铮对阵的土行门弟子也走到了道场中央。陆铮抱拳施礼道:“无名派陆铮,请阁下多多指教。”

土行门弟子也还礼道:“土行门叶雨泽,请指教。”说完,喝了一声:“得罪了!”

陆铮一听,立刻提高警惕,将真元布满全身,全神贯注地盯着叶雨泽的动静。岂料叶雨泽双脚一跺,整个人都没入了地下,不见了踪影nAd1(

正在观看的碧琪紧锁眉头,问道:“掌门师伯,这个土行门弟子的道法真是奇怪。还没动手,人倒变成了蚯蚓钻得没影了。”

柏鼎天见叶雨泽使用了这一招,也有些意外。因为这土遁术不到万一,是不会随使用来的。看来,这个叶雨泽是想对将陆铮发动全力一击,将其一举拿下。

“碧琪,这土行门的道法奇特,应该也是来自五行道法。这招土遁术是其门中绝学,让对手找不到自己身处何方,敌明我暗,往往可以偷袭得手。”

听了柏鼎天的话,怜梦紧张地问道:“如此说来,铮儿岂不是很危险!”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几人对话之时,陆铮突然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把拽住,身子立刻向地下陷去。

陆铮惊喝一声,提气腾空,谁知地上飞出一根金黄­色­的绳索,将陆铮的脚踝套得紧紧的,随后将其一把拉了下去,没入了土中。

众人一阵哗然,无名派几人更是心急如焚,怜梦站起身来,便上上前搭救陆铮。

柏鼎天一把将她拉位,“怜梦师姐,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在较技大会上,不可莽撞行事!”

怜梦听了,十分不情愿地回到了位子上,颓然坐下,心中想着:“上天保佑,铮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再说陆铮,被叶雨泽一把拽到了土里,晕头昏脑地也不知钻到了地下多深,只感到满嘴的泥土,眼睛更是难以睁开,呼吸不畅,气息不顺。急切之下陆铮双掌拍出,强劲的掌风将周身的泥土击得七零八落。

随着身体有了些许活动空间,陆铮的气息顿时顺畅不少,只是四下里漆黑一片,目力所及的地方不到一丈方圆。那土行门的叶雨泽不知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陆铮正准备施法破土而出,突然脚下的绳索又将他扯得向下坠去nAd2(陆铮刚张大嘴巴

惊呼,立即被塞满新鲜的泥土。急忙将嘴闭得铁紧,思量对策。

过了一碗茶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这次不但有泥土,更有许多的岩石将陆铮挤得身无立锥之境。

陆铮极力的调整紊乱的气息,猛然想起当日身陷无名派‘一线天’之时,自己臆创的那一招“破天诀”。当下,默运神通,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一把开天巨斧从身体里幻化而出!

这柄巨斧有形无实,所到之处泥土岩石纷纷让路,竟开出了一道数丈长的隧道。陆铮心中大喜,将真元收回,祭出法宝“紫电神芒”,整个隧道里被一道紫光笼罩着,将不远处正手拿绳索的叶雨泽的身影照个正着。

陆铮恨此人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急步上前,一掌击在叶雨泽头顶上方。

叶雨泽方才慑于陆铮可怖的真元,正要施法继续拖着陆铮向地下钻去。突然被陆铮的法宝照个正着,无所遁形,为之一怔。便在这个间隙,陆铮那排山倒海的掌风已经袭来,将他的脸刮的生痛。叶雨泽急忙将眼睛闭上,心说这下完啦。

只听“轰”的一声,叶雨泽头顶上方的土方轰然倒塌,将叶雨泽深深地埋在了地下。

陆铮气道:“你不是爱钻土么,今日便让你在土里好好享受一下。”说着话,用“紫电神芒”将脚上系着的绳索割断,静观其变。

等了良久,还不见叶雨泽有所动静,陆铮心中好生奇怪,叫道:“叶道兄,你还打不打了?”连问数遍,对方都没有做出回应。心中不禁一动,赶紧上前将土堆奋力扒开。

这土堆约有两人高低,一时难以全部扒开,陆铮索­性­击出一掌,土堆便拦腰减少一半。又拿捏力道击出一掌,终于看见了叶雨泽的身体nAd3(

只见叶雨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沾满了泥土。陆铮上前小心翼翼地用脚拨了一下,以防有诈。见叶雨泽还是纹丝不动,心知大事不好。

陆铮急忙附身上前,用手试探叶雨泽的心脉,还好尚有气息流动。陆铮将叶雨泽的身体扶起,用掌抵住其丹田之处,用自身的真元助其度气。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见叶雨泽的喉咙一阵“咕噜”乱响,猛然睁大了眼睛,口中“啊啊”叫个不停。

陆铮见了心中一喜,说道:“叶道友,你醒啦。”

叶雨泽转身趴在地上,陆铮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叶道友,太客气了。何必行此大礼呢?快快请起。”

谁知那叶雨泽张开大嘴,“嗷嗷”地吐了满地的黄土碎石,直把苦胆也给吐了出来。

陆铮没有料到,叶雨泽竟是趴在地上呕吐,见他吐得差不多了,便温言劝道:“叶道友,如果感到吐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歇息一下。”

叶雨泽慢慢地爬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铮,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令陆铮颇感意外,不知所措。

叶雨泽哭了半天,渐渐地止住,却哽咽着说道:“你欺负人!想我本是土行门中的土遁高手,不料,不料却被你害得吃土!传了出去,也不得活了!”说完,竟要寻死。

陆铮急忙将他一把拉住,连哄带劝地说道:“这件事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的,请叶道友放一百个心便是。”陆铮生怕叶雨泽不信,又指着天起了个誓,笑道:“这下道友放心了吧。”

叶雨泽这才破涕为笑,向着陆铮深深地作辑道:“陆道友的道术、人品,令叶某佩服之至,雨泽输得心服口服。”

见叶雨泽主动认输,陆铮心中惊喜交加,急忙还礼道:“你也不差,也算是把在下害得惨了。”二人相视一笑,只在这一会儿工夫,已化敌为友,将对方当成了挚友。

第七十六章 较技大会 五

正当场外的无名派众人万分担忧之际,蜀山道场的场地中央突然喷出一股尘烟。

尘土散尽,众人才发现是方才较技的陆铮与叶雨泽二人。只见这两人灰头土脸,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怜梦见陆铮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几乎要叫出声来,心中直念感谢上天!

柏鼎天与碧琪二人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只有蜀山剑派阵中的崔浩若无其事站了起来,大声笑道:“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王长老望了望二人,茫然地问道:“两位方才并非在道场比试,请问你二人胜负如何?”

这一下,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知道,谁是获胜者。无名派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

只见土行门的叶雨泽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怜梦见了,以为陆铮输了,不禁十分失望。可是转而一想,陆铮毫发无损便已是天大的幸事,胜负如何倒显得无足轻重了。如此一想便感到释然了。

这时,叶雨泽指着自己,口中说道:“在下输了!”言语中没有一丝失望,反倒是有几分喜悦在里面。

此话一出,土行门中叹息声连成了一片。掌门辛长天更是气得须发皆抖,“这个兔崽子,输了还乱比划什么,弄得老夫还以为他胜了哩!”

无名派三人听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碧琪兴奋地笑道:“陆铮师弟赢了!”

柏鼎天面带笑容频频点头,怜梦则双手合什,心说:“上天真是待我不溥,铮儿非但毫发无损,而且还赢了对手,真是可喜可贺!”

童靖瑶之前也为陆铮捏了一把汗,现在见他获胜了,心中亦十分高兴。突然想到与净尘之前的赌约,便看着净尘笑道:“净尘师妹,你我之前的打过赌的,现在你输了,说吧,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净尘先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见无法蒙混过关,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好师姐,小妹是与你赌着玩儿的,你不会当真了吧?再说这组的人还未比完呢,你怎么就能断定,这小书生能从本组中胜出呢”

童靖瑶见净尘想耍赖,便故意寒着脸说道:“哪个与你闹着的玩儿的?这组里就数土行门实力最强,陆铮连土行门都赢得了,其它的人又岂在话下?再者说了,若是你赌赢了,会这么说么?”

净尘哭丧着脸,说道:“谁知这小书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害我输了nAd1(可是师姐,这小书生不好对付,进入了复赛你可千万要小心他啊。”

一席话说得童靖瑶心中一动。思量片刻,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了,只让你为我做一件事就成。至于什么事,待今日的比赛完了再与你说。”

这时鼓声再次响起,本组中别的人又开始了捉对厮杀。陆铮与叶雨泽惜惜相别,走下台来。崔浩上前,高兴地拍了陆铮一把,“为兄就知道你能行!”

陆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小弟侥幸取胜,倒教兄长担心了。”

“兄弟须再接再厉,得了本组第一,今晚我请你喝酒,”

陆铮用力点了点头,笑道:“一言为定!”

“八百匹马也难追!”兄弟二人哈哈笑着分手做别,各自回到了本派阵中。

路过峨嵋派时,陆铮有心望了童靖瑶一眼,可是童靖瑶并未看着自己,只有那小尼姑瞪着圆眼,恶恨恨地瞅着自己,吓得陆铮赶紧回到了无名派阵中。

“陆师弟,好样的!”碧琪首先笑着说道。

柏鼎天也笑道:“有惊无险,总算先过了一关nAd2(”接着,看着陆铮,呵呵笑道:“只是铮儿你临敌经验不足,下次需多多留意。”

陆铮忙点了点头,说道:“徒儿知道了。”

怜梦也不好意思再绷着脸,指着身旁的座

位,让陆铮赶紧坐下。关切地问道:“可有受伤?”

陆铮不敢迎着怜梦的目光,低着头说道:“弟子没有大碍。多谢师伯关心。”

怜梦见了,心中一沉,“要死啦!我又不是老虎,连看我一眼也不敢了。”

这时,场上两人也决出了胜负。这最后一组剩下的对决显得波澜不惊,最终陆铮得以轻松胜出。

王长老走到了场地中央,宣布小组胜出者的名单。分别是:青城派朱万年,龙虎山金翎,蜀山剑派崔浩,峨嵋派童靖瑶,齐云山孔君岳,茅山派洛冷川,崂山派贾如璋,万剑联盟的银二,太乙道观钱邦彦及无名派陆铮。

这时,在正殿中观望比赛的丹晨子与周鹤轩也走到了道场中央。

周鹤轩先对众人施了一礼,笑道:“今日的小组比试已全部结束,老夫先向各位胜出者表示祝贺。”四下里顿时掌声一片。

周鹤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今晚便要再次抽签分组,共计十人,分成五组,明日复赛之后再决出最后进入决赛的五人。各位须十分努力,力争夺得的好的名次。”

丹晨子也哈哈一笑,说道:“各位道友,今日的比试,虽是小组之争,可也斗的激烈异常。先期甚至出现有伤亡的情况,后来老夫决定小组比试以点到为止即可。亡者已逝,不过周掌门已经厚葬了他们。”

“明日的复赛,将没有任何禁忌,各位尽管放开了手脚,将自已的实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凭本事夺取名次,方才显得公平nAd3(”

底下有人说道:“正是,没有了诸般禁忌,打的才过瘾,大家看得才有劲。”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万剑联盟”阵中的银二。随即有几人七嘴八舌地表示同意。

静安师太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只是没了制约,只怕这较技便失了原有的意义,不过徒害人命罢了。”底下立即有好多人随声附议。

“是啊,原是切磋技艺,共研道法。这样子比试不成了生死擂台了么?”

“我们是来看较技的,不是来看杀人的。”

“蜀山风景是不错,可是也不是墓地,哪能老是埋死人!”

周鹤轩听了这些话,脸上感到火辣辣的。这时丹晨子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笑道:“如前所说,这较技都是大家自愿的,有谁不愿再比下去,尽可以提出来。权当弃权了便是。只是这规则不易再改了。请大家多多谅解!”

众人都窃窃私语,都把目光朝着那十个门派望去。龙虎山的金翎是个火爆脾气,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不禁大怒道:“都他娘的看什么看?我等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谁若退出,就是河里的大王八!”

众人见他说的粗俗不堪,都大笑了起来。陆铮迎着柏鼎天征询的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师父,我可不想变成大王八。”一旁的怜梦听了轻声叹了口气。

静安师太对这次较技的规则十分不满,童靖瑶在一旁劝道:“师叔,您也别生气,虽说这规则不妥,不过对大家都是如此。您不必为我担心,明日我一定会小心应对。”

丹晨子稍待片刻,见众人虽是议论纷纷,却并没有哪门哪派站出来要求退出,不禁笑道:“看来这十位道友,俱是有备而来,所谓艺高人胆大么。明日便要看各位的绝技,希望大家不要藏私,尽可施展出来,以飨观众。”说完,对周鹤轩施了眼­色­。

周鹤轩便走上前来,说道:“时辰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日一早会出榜单,将复赛诸位的对阵情况罗列详细。”

此时,最后一抹余辉渐渐隐去了。天将要黑了,在这漫漫长夜之后,又有几人欢笑几人愁?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有风儿轻轻吹过,带起几片空中的落叶。

第七十七章 较技大会 六

夜已经很深了,各派弟子大都回了住所安歇。

崔浩依之前的约定,将陆铮约了出来一起喝酒。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亭台,在石桌旁边坐了下来。陆铮笑着问道:“兄长的美酒在哪儿呢?”

崔浩笑道:“先别着急,且看我略施法术。”只见他双手捏动灵诀,口中轻喝一声:“酒来!”,从远处凌空飞来一坛美酒,稳稳地停在二人的头顶三寸之处。

陆铮见那酒坛之上还有水珠,转而疑惑地望着崔浩。崔浩指着酒坛,说道:“本派有个积水潭,冰冷刺骨。这坛好洒是我昨日放于潭下,经过冰水的浸泡,酒味会更香醇绵软,口感更佳。”

“好一招隔空取物!”陆铮笑道:“只是有了美酒,没有酒具如何能够畅饮?”说完,双手虚指桌面,两道紫气闪过,桌面上立即出现一对汉白玉材质的酒杯。

“好!好!”崔浩也大笑道:“兄弟能点化之法用得如此纯熟,可喜可贺!来,你我兄弟共饮一杯!”说完,心念所动,只见那酒坛慢慢倾斜,两股清灵灵的美酒分别倒入了酒杯之中。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窜入了陆铮的鼻子里,他急不可待地端起了美酒,“小弟敬兄长一杯!”

恰在此时,远远地跑来一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二人面前,“二位好快的脚力,让我追得好苦。”

陆铮见此人一身僧衣,满头大汗,正是那峨嵋派弟子净尘。不由奇道:“不知小师父找我们有什么事?”

净尘见了崔浩在场,便招了招手,将陆铮叫过一边,附耳说道:“我童师姐在蜀山一处山谷里等你,快些跟我来!”

陆铮听了,不觉一怔,不知童靖瑶约自已到底何事,回头望了望崔浩。哪知崔浩早已听得真切,笑着挥挥手,说道:“兄弟只管去了便是,我将这坛好酒送到敝师门处,改日我们再喝nAd1(”

陆铮见说,便点头道:“也好。小弟去去就来,若得空再与兄长痛饮。”二人作别之后,陆铮便跟随净尘踏空而去。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净尘携陆铮来到了蜀山一处山谷之中。净尘指着下面,说道:“便是此处,你下去吧。”说完,转身腾空而去。

陆铮轻轻落于地面,四处寻视,终于发现在不远处确有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可是陆道友?”人影走近,看那人衣着打扮正是童靖瑶。

陆镞上前,笑道:“正是在下,敢问童姑娘让在下来所为何事?”

童靖瑶见问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睡不着,想请陆道友前来小叙。”说到这儿,脸上不禁一红,只是夜­色­深沉,再加之蒙着面所以陆铮并非觉察。

陆铮听了,心中感到奇怪,不知为什么非要到如此偏僻之处聊天,出于礼貌,嘴上倒是并未说出来。只是笑着说道:“我们修道之人,不比常人。实不相瞒,在下道法略有小成之后,只要稍稍将内息调理一番,便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睡意全无了。姑娘道术高超,必定也是如此了。”

童靖瑶看着陆铮,沉吟良久,只是沉默不语。

陆铮清咳了一声,“姑娘深夜约我到这儿,不只是为了欣赏这夜­色­吧。”

童靖瑶将头轻轻地摇了摇,“我有很多话,只是不知从何处说起。”

陆铮奇道:“这里没有别人,姑娘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童靖瑶轻启朱­唇­,欲言又止。终于好似下定了决心,说道:“陆道友,我,我喜欢你。”

陆铮听了,如雷击一般,怔在那儿一动不动,心跳骤然加速,心说,“这位童姑娘与我不过一面之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兄,”童靖瑶目光直视着陆铮,“你不要吃惊,自第一眼见到你,我的,我的心儿

已经被你给夺了去nAd2(这世上最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缘分二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心中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儿。”

陆铮听着童靖瑶大胆的表白,顿时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口中嚅嚅着说道:“童姑娘,在下与你初次再面,尚不熟悉,这……”

“陆兄,我是问你心中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也行!”

“我,我早先是钟情一个女子,只可惜她红颜薄命,竟永远的离我而去。从此,我这颗心也随她去了……”陆铮被问不过,便不得不将与雯昭的事说了出来。

“那从此以后,有没有别的女子再爱上你?”

“这个,这个,倒是有一位……”

“你爱她么?”

“我,我……”陆铮已是满头大汗,心中很是奇怪,这位童姑娘好像对别人的情史很感兴趣。“说实话,我,我其实是有些喜欢她。”终于,陆铮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童靖瑶如傻了一般,直勾勾地看着陆铮,脸上两行清泪悄然落下。

山谷中一股强风呼啸而过,竟将童靖瑶脸上的纱巾吹落!陆铮急忙一把将纱巾抓住,送到童靖瑶的面前,说道:“童姑娘,你的面纱……”,他看到了童靖瑶的脸,顿时呆若木­鸡­,盯着童靖瑶的脸,一动也不动了。

童靖瑶方才心思恍惚,纱巾被吹落卦不晓得,待陆铮将纱巾递到自己面前时,心说要遭,可是已经晚了,她的脸被陆铮看了个正着nAd3(

“怎么,怎么会是你?”陆铮张大了嘴巴,指着童靖瑶问道。

童靖瑶耸了耸肩,故做轻松地笑道:“就是我啊,半夜睡不着觉,想和你开个玩笑,唉,铮儿,你别走啊……”

在依稀的月光下,陆铮看清了“童靖瑶”的脸,面前站着的哪里是童靖瑶,竟是怜梦装扮的!

原来,白天怜梦见童靖瑶望着陆铮的目光中大有深意,便想法子验证一下。她首先变作小尼姑净尘,假装来约陆铮。然后再变作童靖瑶的样子。可是她成天蒙着脸,自己从未见童靖瑶的脸长得什么样子,怜梦索­性­用了自己的真面目,将纱巾把脸包起来。心说这样子陆铮便看不出真假了。

人算不如天算,纱巾被风儿吹落,终于露出了马脚。怜梦见陆铮要转身离开,急得突然从身后,一把将陆铮搂得紧紧的。

“铮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心!”怜梦哽咽着说道:“我现在好高兴,你的心里究竟还是有我的!”

陆铮被怜梦一把抱住,有心挣脱开,可是心中一软,却把手轻轻抚在了怜梦的手上。“陆铮前世定是欠你的,怜梦仙子。”

怜梦的柔夷突然被陆铮轻轻握在手中,忍不住周身一颤。这一刻她等了好久,可是幸福突然来到时,她竟有些怀疑这是否在梦境中。她想,便是梦境,自己也要将它牢牢抓住。想到这儿,不由得更加用力地将陆铮搂在怀中。

“哎呀,怜梦仙子,你快松开些,”陆铮有些喘息着说道:“我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怜梦仙子闻听,急忙将手松开,略带歉意地说道:“铮儿,我不是有意的。”说着话,将陆铮的手紧紧的攥在手中,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一般。

陆铮心中的那一点秘密被对方窥探得清清楚楚,骤然与怜梦面对面倒有些腼腆起来。

“怜梦,你知道我之所以入道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雯昭救活。”说到这儿,陆铮略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在将雯昭救活之前,我们把彼此的感情藏在心中,好么?”

怜梦听了,有些迷茫地看着陆铮,“我答应你!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雯昭救活。只是,只是若有一天,她真的活过来,你又将如何面对我们两个人?”

第七十八章 较技大会 七

陆铮听了怜梦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深深地思恋,一个是生生的爱恋。孰取孰舍,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

终于,陆铮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个问题,我真得不知如何回答。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们一起能找到答案。”

怜梦听了,宛然一笑,将头埋在陆铮的怀里ˉ住现实的幸福,才是此刻她所要的。将来的事情,只能留待将来的自己去解决。

两人没有再说话,四周寂静一片,人与自然已经浑然融为一体。只有偶尔的虫鸣,才让两人想起,自己正处在山野之中。

一人一妖,他们之间超越了物种的爱恋,究竟是一场有因无果的孽缘,还是一场感天动地的超俗之恋,没有人能知晓。

也许,他们自身也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是不会得到世人的赞同和祝福的。只是,爱情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没有了时空的限制。它是如此顽强,如此专注,让人欲罢不能,回味无究,沉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铮轻抚着怜梦的秀发,说道:“怜梦,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免师父挂念。”

怜梦依依不舍地从陆铮怀中离开,笑着说道:“我依着你便是了。”

当二人回到了蜀山道场时,东方已经现出了一抹鱼肚白。

柏鼎天见了二人,问道:“你们二人昨夜去了哪儿?昨晚上出了大事。”

怜梦奇道:“出了什么事?”

柏鼎天说道:“土行门的叶雨泽昨晚偷袭泰山派的徐浪,不想失手被捉,被泰山派打得半死,只怕是活不成了。”

陆铮听了,吃惊地问道:“师父,叶雨泽为什么要去刺杀徐浪?”

柏鼎天叹了口气,说道:“上届较技大会,叶雨泽的大师兄对阵徐浪,他已经认输了,不想徐浪仍然下了重手,将其打残nAd1(叶雨泽只怕是心怀怨恨,所以才会这么做。”

陆铮听完,说道:“师父,我去看一看叶道友。”说完,急步向无名派的住所走去。

刚刚走进了土行门的住所,就听见里面哭声一片,陆铮心想不好!

只见众人将叶雨泽围在中间,掌门辛长天用手抓着叶雨泽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傻孩子,你怎么能去冒险去做这样的事。”

叶雨泽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眼见得命不久已。

陆铮急忙走上前来,轻声唤道:“叶道兄!”

土行门人为陆铮闪过一条道,陆铮先是向辛长天施礼道:“晚辈才得了消息,前来看望叶道友。”

辛长天叹道:“难得,难得!其他门派忌惮五岳道派的­淫­威,都不敢前来。倒是难为你了。”

陆铮俯下身子,关切地望着叶雨泽,轻声说道:“叶道友,在下陆铮来看你了。”

叶雨泽微微睁开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陆兄,谢……谢了!你,我一见如故,不想今天竟是,是生离死别了……”

陆铮心中悲愤异常,正想劝慰几句。突然,叶雨泽一把将陆铮的手抓得紧紧的,“陆兄,中原修道界……已然腐朽……不堪了。看得出,你是个,有天大抱负的……谦谦君子。他日,若是能执掌中原道界之牛耳,必要……严整……”话未说完,叶雨泽的手突然一松,脑袋一歪,已然气绝而亡了。

土行门的弟子们先是一怔,继而大哭起来nAd2(辛长天更是涕泪交加,抓着叶雨泽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几名弟子愤愤地嚷道:“找泰山派算账去!”说着便各自拿起法宝,俱要夺门而去。

“都给我回来!”

听了辛长

天的喝声,这几名弟子极不情愿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这是去送死哩!”辛长天愤然说道:“人家巴不得你们去送死,好把我土行门一网打尽!”

“师父,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辛长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的起因在我们,何况我土行门势单力薄,岂是泰山派的对手?”

“等吧,也许有一天,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将我中原道界整肃的公正祥和,呈现一派新的景象。!”说完,瞧了一眼陆铮。

陆铮强忍着心的悲痛,站了起来,冲土行门诸人说道:“逝者已登仙界,生者节哀顺便。各位道友,叶道友已经与世长辞,各位还是想想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们回去!”辛长知悲痛地说道:“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将雨泽葬在本派最高峰上。让他看着,这天总有一天会变得!”

说完,辛长天对陆铮说道:“陆道友能前来探望,土行门万分感激。我等即刻便要收拾行装离开此地,陆道友也请自便吧。恕老夫不能远送了。”陆铮见说,便与众人施礼告别。

走在回去的路上,陆铮不禁自言自语道:“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叶道友,一路走好!”

此时巳时刚过,蜀山道场的鼓声再次响起。众人知道,今日复赛的对阵榜单已经出来了,大家纷纷出来观看。

陆铮急忙随着人群涌向张榜处,只是人太多了不能近前nAd3(好在有人已经大声念了出来。

“第一组,峨嵋派童靖瑶对阵万剑联盟银二。”

陆铮听了,心说:“这个银二,在昨天的小组赛里,没费什么力气就胜出了,看样子还有所保留。”不禁对童靖瑶担心起来。

“第二组,无名派陆铮对阵青城派朱万年。”

陆铮四周有那认得自己的,对陆铮说道:“陆道友,这朱万年凶狠无比,下手极黑,你须多加小心了!”

陆铮急忙对此人的善意相告表示感谢,却在不远处发现了崔浩,急忙举手示意。只是崔浩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并未留意到自己这边。

“第三组,齐云山孔君岳对阵茅山洛冷川。”

“第四组崂山贾如璋对阵太乙道观钱邦彦。”

“第五组,蜀山剑派崔浩对阵龙虎山金翎。”

今日复赛的对阵情况一经说明,众人皆议论纷纷,各自说着自己的看法,有人还因为别人与自己意见相背,而争执起来。

陆铮好容易从人堆里走了出来,见柏鼎天、怜梦及碧琪三人已守候多时了。

柏鼎天说道:“铮儿,你知道今日的对手了?”

陆争点头道:“是的,弟子今日的对手是青城派的朱万年。”

怜梦有些忧虑地说道:“看昨日这个朱万年的手段,极是狠毒。硬是将高彬打成重伤而亡。铮儿,我,我有些担心。”

一旁的碧琪奇道:“怜梦师伯,你今天的语气怎的不同往日?倒象是,倒象是……嘿嘿,我不说了。”

柏鼎天听了,不禁动容喝道:“碧琪,怎可没大没小的乱说?”接着对怜梦说道:“也是师姐平日里与这些后生开玩笑惯了,他们才敢如此随意。”

怜梦脸上不禁一红,说道:“师弟说的是,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此时陆铮有心替怜梦解围,说道:“这个朱万年确是心狠手辣。不过弟子并不怕他,任他三头六臂,我也泰然处之,绝不会自乱阵脚。请师父放心!”

柏鼎天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说道:“很好。你已有几次对敌经验,只需将师门道运用得当,凭你的真元,那朱万年绝不是你的对手。”

第七十九章 较技大会 八

今日的较技大会即将开始,各门各派如同昨天一样,各自为阵,围坐于蜀山道场四周。

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来到了道场正中,朗声说道:“各位道友,今日是本届较技大会的复赛。希望各位参加较技的道友,能取得好的成绩。”说完,竟不再多说,默然回到了本派阵中。

在大殿中观看的丹晨子冷冷一笑,心说:“周鹤轩是一肚子的怨恨,却不敢发出来。哼,他在隐忍不发,暗地里不知将老夫骂了多少遍。”

今日徐浪伴随在丹晨子身边,轻声对丹晨子说道:“师父,这老儿有气无处发,在生闷气哩。”

丹晨子冷笑道:“须是再给他些颜­色­看看,方能彻底将他制服。”

徐浪又说道:“师父,还要对万成龙这老小子再敲打敲打,让他上上心,想法子与蜀山剑派使些绊子。”

此时,鼓声响起,第一组的较技已经开始,由峨嵋派童靖瑶对阵万剑联盟银二。

怜梦瞧了陆铮一眼,笑道:“铮儿,你猜一猜,这二人到底谁能嬴呢。”

一旁的碧琪抢着说道:“我喜欢那位童姑娘,希望她能取胜。”

柏鼎天则说道:“万剑联盟的银二,所施道法非中原道术,修为高深莫测,。那位童姑娘只怕难以是其对手。”

陆铮听了,心说:“师父已经看出童靖瑶不是对手,只怕是真的了。”脸上却并未表现出对童靖瑶半分担心。只是笑了笑,对怜梦说道:“我真猜不出来,且看场上的形势如何吧。”

在道场上,童靖瑶与银二已经各自登场。微风将童靖瑶的衣衫吹动,更显得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对面的银二则懒洋洋地将手一抱,说道:“银二领教峨嵋派高招!”

童靖瑶还礼之后,“呛”地一声将如意剑拔了出来,说道:“请!”

在场下观望的万成龙对一旁的胡广之笑道:“银二道法高深莫测,这女娃娃万万不是对手nAd1(”

胡广之忙笑道:“盟主高见。银二对付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还是不手到擒来的事。”说着,瞧了金大一眼,谄媚地笑道:“对不对,金道兄!”

金大却将脸背过一边,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弄得胡广之尴尬之极。

只见场上的童靖瑶将如意剑一晃,便要进招。突然,银二猛然倒地,手抱着脑袋,大叫道:“我输了,我输了!”

这一突然变故,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万成龙更是勃然大怒,立刻站了起来,大骂道:“银二,娘的,你在搞什么鬼!”

银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顾对面错愕不已的童靖瑶。却径直奔向万剑联盟阵中,指着万成龙喝道:“老儿,方才你在骂谁?”

金大在一旁笑道:“老子听得真切,是在问候你老娘哩!”

胡广之急忙站了起来,笑道:“银道兄,这是误会……”

“滚过一边去!”金大厌恶地随手一击,胡广之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数十丈远!重重地跌在地上一动不动。

万成龙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二人与我拿下!”

金大怪眼一瞪,众人吓得都不敢动弹,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万成龙恨声道:“好好,让老夫来领教你的高……”话还没有说完,银二双指如戟,直Сhā万成龙双眼,他恨万成龙方才“问候自已老娘”,出手异常狠辣nAd2(

万成龙在蜀山侵­淫­道术数百年,手底倒也有些真章。见银二来势凶狠,忙将头侧过一边,手掌一翻,居然祭出法宝,剑光莹莹,疾刺银二小腹。

银二笑道:“来得好!”银光大振,一柄银灿灿的长刀横架在了万成龙的飞剑上,“当”的一声,万成龙手中的法宝便被震飞,直冲半空中飞去。

见了这柄银刀,丹晨子不禁动容,一

旁的徐浪问道:“师父,我们是否出手相助。”

丹晨子略微思索片刻,笑道:“不用了,自会有人出面。”

再说柏鼎天见了银二亮出了银刀,不禁一怔,未等陆陆铮等反应过来,便飞身扑上。另有一道人影也随之而来,正是峨嵋派静安师太。

银二一掌击向万成龙的胸前,万成龙急步后撤,饶是如此,也被掌风扫得气血翻腾,砰然倒地。

此时,柏鼎天与静安二人已然赶到,银二突然双掌一翻,一股大力直向二人袭来。

柏鼎天与静安忙举掌相迎,三人六只手掌猛然相击,顿时劲气四溢,有那离得近的人竟被震荡得滚落数丈开外,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银二一个凌空后空翻,稳稳地飘落在地上,身体猛地一震,身材竟然变得狭长,刹那间变成了另一人的模样!

崔浩见过此人,不禁脱口而出:“银刀护法!”

陆铮等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相助。金二也现了真身,赫然正是“自在王”座下的金轮护法!

金轮护法哈哈大笑道:“银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双掌合什一击,周身金光大盛,一面金轮呼啸着飞快遁去,后面跟着一把银光湛湛的狭长快刀,破空而去nAd3(

这二人竟然将­肉­身隐入法宝之中,飞速地逃离了蜀山道场。

陆铮,怜梦等待要追赶,柏鼎天制止道:“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这一下子,众人如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周鹤轩也闻讯赶来,命人将“万剑联盟”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在大殿中的丹晨子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柏鼎天说的都是真的了。”

徐浪说道:“师父,这万成龙是我们一力照应的,‘万剑联盟’里出了自在王的人,可如何向天下道友交待?”

丹晨子皱眉道:“必要的时候,当然要丢车保帅了。只是,可惜了老夫这一盘好棋。”

周鹤轩抱拳环顾四周,说道:“诸位道友,蜀山弃徒万成龙,勾结异邦匪类,图我中原,实属罪大恶极,倒是扫了诸住的兴致,老夫十分抱歉!现在由四派将‘万剑联盟’的人全部押解下去,待审问清楚,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说完,命弟子将“万剑联盟”的全部押往蜀山剑派执法堂。

万成龙脸如死灰,因为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难逃鞭刑的命运。两眼四下寻找,希望找到丹晨子为自己解围,却发现丹晨子正悠然地从大殿内走出,两眼如电盯着自己。

万成龙本有心出言相求,可是见了丹晨子的目光,心中一懔,吓得急忙将嘴闭得铁紧。丹晨子向万成龙使了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眼神,万成龙心中一喜,看来丹晨子定会设法将自己救出来的,顿时感到轻松不少。

柏鼎天此时突然说道:“诸位,这两人大家可能不大认识。他俩一名金轮,一名银刀。都是西方‘自在王’的手下。”

众人听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有人问道:“这自在王是什么人?”

柏鼎天见问,说道:“自在王本是西主佛家的得道仙佛。此人假冒自在五的名号,为非作歹。数千年前便曾经屠戮中原,给中原修界带来了无边的灾难。”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有人又问道:“我们怎么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柏掌门又是如何知道的?”

柏鼎天犹豫了片刻,黯然说道:“西方‘自在王’给中原道界带来了太大的伤害。数千年前的大小门派大多都被其铲除了。剩下的门派弟子们,不愿再揭起这道伤痕。所以,如今只有约十几人知道此人的存在。”

“正是。”丹晨子此时来到了众人面前,神采飞扬地说道:“当年本派祖师无极道长,携中原道界与‘自在王’浴血奋战,终于将其打得神形俱灭。不想,此人竟还未死,看来又想为祸中原了。”

第八十章 较技大会 九

怜梦听了丹晨子滔滔不绝自卖自夸,忍不住打断道:“我无名派祖师青莲秀士,当年也与‘自在王’血战到底,为我中原道界殚­精­竭虑,流尽了血汗!”陆铮与碧琪也随声附和。

徐浪急忙对师父丹晨子说道:“这位便是无名派怜梦长老!”一双眼睛直盯着怜梦,再不肯松开了。

丹晨子上下打量怜梦一番,哈哈一笑,说道:“怜梦长老说得不错!青衣秀士当年确是出了不少力!以至把‘自在王’的枕边人也策反过来,老夫佩服之至!”

怜梦听了,脸都气白了,正想反­唇­相激。周鹤轩劝道:“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在王’又要图谋不轨,须是早做防范才是。这些陈年旧事不提出罢了了。”

峨嵋派静安师太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这‘自在王’卷土重来,我中原道界又要进入多事之秋了。”

众人听了,均感身上一股寒气袭来,对于中原道界的未来深感迷茫。

丹晨子望着众人,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如今我中原道界可不是数千年前的样子,如今修道门派众多,修真者不下十万之众。‘自在王’便是有心侵犯,也要仔细权衡一番才是。”

“饭得一口一口吃,不可因为两个自在王的手下,便破坏了本届较技大会!”丹晨子说道:“大家还是各归其位,今日较技大会接着进行!”

周鹤轩也点头道:“正是如此。诸位道友稍安勿躁,待较技大会结束之后,我们再细细商量。”

众人听了,便依言各自回到了本派的阵中。”

第二组的较技,是由无名派陆铮对阵青城派朱万年。朱万年不待鼓声落地,便急不可耐地奔向道场。

陆铮施了一礼,正要寒暄几句,朱万年喝道:“废话少说!老子急得心里都要冒出鸟来!”话未说完,便欺身而上,骤然间便击出三拳五腿nAd1(

陆铮没料到,朱万年蛮不讲理,说打便打。见朱万年来势汹汹,便避其锋芒,侧身躲过,挥掌击向朱万年后背。

朱万年未待招式用老,就地一个十八翻,几点寒星向陆铮面门袭来。

陆铮看得真切,几把银针闪着幽幽寒光,呼啸而来。陆铮心随所动,一股强劲的道家真元自“玄关窍”冲出,瞬间幻化成一道无形气墙,将银针悉数挡成外面。那几枚银针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了。

陆铮恨朱万年手段卑劣,那道无形气墙骤然间化为一柄巨斧,向朱万年当头砍去!

朱万年做梦也没有想到,陆铮能将自身的真元化为法宝随意使用,不禁一怔。见巨斧带着狂风,直向自己头上砍来,急忙祭出法宝,却是一把­精­钢所制的短柄圆伞,口中默念咒语,那­精­钢伞急速旋转着迎上了巨斧。

只听“嗵”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只见那柄巨斧消失于无形,可是朱万年的法宝也被砍破了一道口子,跌落在了地上。

朱万年见了,心痛得大喝一声:“小子,坏了老子的法宝,拿命来!”

陆铮将真元收回体内,心中暗道一声惭愧!,自己道术不­精­,虽将对方法宝砍伤,可是自身真元所化的法宝也被震荡得溃散了。见朱万年又冲了过来,急忙将“紫电神芒”祭出,大喝一声:“看法宝!”

一道紫光划过,朱万年猝不及防,使个铁板桥将身子贴向地面,“紫电神芒”从他头上疾驰而过,将头皮从正中划出一道口子。

朱万年站起身来,摸了摸头上的伤势,虽是伤得不重,可是四周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原来,“紫电神芒”将朱万年的头发从中间一分为二,划过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泾渭分明,甚为滑稽可笑nAd2(

当众出丑,让朱万年更加的狂暴,大声叫喊着,便要做全力一击。此时,场下的青城派掌

门公孙羊冷冷喝道:“万年,你不是他对手,退下吧!”

朱万年的脚步戛然而止,恶狠狠地看着陆铮,猛然回头走去。连场上的法宝也懒得再捡了。

王长老即时宣布道:“第二组,无名派陆铮胜出!”

见陆铮取胜,怜梦高兴地与碧琪击掌相庆。柏鼎天亦含笑点头道:“铮儿这孩子,竟能独避蹊径,为我无名派道法新添了咒诀。”

见陆铮轻松取胜,峨嵋派阵中的净尘不禁对童靖瑶说道:“师姐,这个小书生又取胜了。真是想不到!”

童靖瑶见陆铮取胜,不知怎的,心中竟很是高兴,脸上则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喜悦之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位陆道友,看似弱不经风,实则功力深厚,不容小觑。”

鼓声响起,第三组是由齐云山孔君岳对阵茅山洛冷川。

在一般人看来,茅山只是一个小门派,岂是中原大派齐云山的对手。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洛冷川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将孔君岳打成了重伤。

若非齐云山掌门申公远及时制止,只怕孔君岳便要被毙于洛冷川的掌下。

第四组是由崂山贾如璋对阵太乙道观钱邦彦,二人杀得难解难分,最终钱邦彦胜了贾如璋半招,从本组中胜出。

接连看了两场以弱胜强的对阵,众人皆大呼过瘾。而接下来的一组则是由蜀山剑派崔浩对阵龙虎山金翎。这两派都是中原大派,势均力敌。可以说是今天最吸引眼球的一场较技nAd3(

鼓声响起,崔浩与金翎都来到了道场正中。

龙虎山掌门诸葛明我对着众人笑道:“老夫这关门弟子金翎已修道一百年整,前些日子才出关。那姓崔的小子不过二十多岁,你等便是三岁孩童也能猜得出来,本组谁能胜出。”

龙虎山的弟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门派听了,也随声附和,对崔浩取得本场较技的胜利都持否定的态度。

陆铮听了别人的议论,极不服气。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崔兄,小弟看好你,加油!”

崔浩听了陆铮的声音,报以轻轻的一笑。这时,金翎大喝一声,陡然出手!

“天狼君”曾对崔浩说过,当年对付自己的四大门派中,便有这龙虎山。崔浩盯着金翎,想着父亲所受的一切苦难,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仇恨,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金翎的法宝距离崔浩已不足三尺,金翎心中大喜,心说:“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想一招将崔浩击杀在道场上。

突然,崔浩的“啸天剑”飞出剑鞘,无边的剑幕将金翎笼罩在其中。

只有一招!待飞剑回到了崔浩的鞘中时,金翎的残肢碎骨已落了满地!

金翎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发出来,就被崔浩的那招“天罗地网”活活绞杀成了­肉­酱!

四周一片寂静。大家都惊恐地看着崔浩。有些人看了道场上的一片狼藉,竟忍不住开始呕吐。

崔浩双眼中的蓝光慢慢隐去,看了场上金翎的残体,不由得一怔。这时,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大喊一声,飞身来到了道场,先是看了一眼金翎,然后对崔浩怒目而视。

陆铮惊得张大的嘴巴。他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会用如此狠毒的招数,杀死对方。这样一来,只怕龙虎山绝不肯善罢­干­休。

怜梦看着陆铮,说道:“铮儿,我先前对你说过,你这位义兄的道法很是诡异。而今我可以肯定的说,此人道法并非人类所修得来的。”陆铮只是呆呆地看着崔浩,对怜梦所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贼子!”诸葛正我大怒道:“金翎便不是你的对手,只须将他打败便是,何需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将他杀死?今天你便纳命来吧!”

第八十一章 较技大会 十

诸葛明我话刚说完,突然发难,五指挥出,只见五道无形的气剑向崔浩袭来,分别击向崔浩周身五处要害。

只听见“嗤嗤”的破空声传来,显然是诸葛正我怒极而发,只要有一处被击个正着,崔浩非死即伤!

崔浩见对方的气剑劲道十足,大喝一声,运功大力击出一掌,一记“倒卷残云”,将五道气剑震得失了准头,三只飞向了空中,一只击向道场四角一处旗杆上,一只飞向了诸葛明我!

那支碗口粗细的白蜡杆旗竿,经不住这气剑的力道,只听“喀嚓”一声,拦腰折为两截。那只飞向诸葛明我的气剑,被诸葛明我伸出手掌一抓,又化为了无形被其吸入体内。

诸葛明我心中暗自吃惊,方才自己是全力施为,可是这年纪轻轻的后生,竟然能一掌将自己的气剑化解,这份修为没有三五百年的功夫是达不到的。想到这儿,诸葛明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崔浩。

此时,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与泰山掌门丹晨子一前一后来到了道场。诸葛明我盯着周鹤轩,说道:“周掌门,你这徒弟将老夫弟子生生的碎尸万段,你且说说该如何与老夫交待。”

周鹤轩略一沉吟,说道:“事先原有规定,进入复赛之后便没有诸多禁制。不过本派弟子崔浩确是有些过了,我倒想听听诸葛道兄的意思。”

诸葛明我冷冷地说道:“将崔浩交由老夫带回龙虎山任由处置,老夫便不再深究。”

崔浩听了,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须胜了我手中的宝剑,便由你随意处置。不然,我哪儿也不去。”

诸葛明我听了,心中暗自盘算,“若是与这小子对决,自己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在中原道友面前,如果自己连一个后生晚辈也打不过,岂不是太过丢脸了?”想到这儿,诸葛明我眼珠转个不停,脸上显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王长老走上前来,在周鹤轩耳边轻声说道:“师兄,在我蜀山境内,任由别人将我派弟子带走,这个脸丢得也太大了nAd1(”

周鹤轩听了正要说话,丹晨子抢先一步说道:“诸葛道友,你痛失爱徒,老夫深表同情。不过参加较技大会,不可能每人都能全身而退,有所伤亡也属正常。依我看不如这样,取消崔浩的参赛资格,不得进入决赛便是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诸葛明我听了,心中有一百个不乐意,可是这丹晨子是当今第一的修道大派,底下还有四岳掌门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想到这儿,突然仰天悲愤地大笑几声,脱下了身上的长衫,随风一抖,将金翎的残体全部裹在里面,恨恨地瞪了崔浩一眼,再不说话,凌空而去。

龙虎山的弟子,见掌门天师离去,立刻紧随其后,纷纷驾起法宝离开了蜀山道场。

周鹤轩对丹晨子能出面解围,也是心存感激,对崔浩说道:“浩儿,快快谢过丹晨子前辈。”

岂料崔浩只是望了丹晨子一眼,目光中似饱含深意,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丹晨子与崔浩的目光相撞,心中不禁一动,这目光自己似乎也曾见过。它充满了怨恨与恶毒,不是正常人类可以表现出来的,只有来自地狱恶魔的眼中才能拥有这样的目光。

丹晨子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寒意!这是他修道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望着崔浩的背影,丹晨子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久违的形象。尽管他不能肯定,可是心中的狐疑让他下了决心,要将崔浩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

周鹤轩有些尴尬地笑道:“浩儿此时尚惊魂未定,请道兄多多包涵。”

丹晨子故作大方地笑了笑,说道:“老夫不会与后生晚辈一般见

识!”

周鹤轩转而对王长老说道:“就此宣布今日的较技到此为止!明日进入决赛便是nAd2(”说完,陪着丹晨子一同走向蜀山大殿。

王长老即刻宣布道:“诸位道友,今日的较技大会到此为止。统共胜出四位。他们是峨嵋派童靖瑶,无名派陆铮,茅山派洛冷川,太乙道观的钱邦彦。”

“今晚会做最后一次抽签分组,决定明天决赛时的对阵情况。明日已时大家还来道场观战便是。”众人听了,乱哄哄地离开席位,各自交谈着回了住所。

陆铮对师父柏鼎天说道:“师父,弟子崔兄。”碧琪急忙说道:“陆师弟,如果见到了岸枫,须让他赶紧过来。”

陆铮犹豫了片刻,说道:“碧琪师姐,听崔兄说,陈道兄被周掌门软禁起来了。”

无名派几人听了,都是一怔。碧琪更是追问道:“蜀山剑派为什么要把岸枫软禁起来?”

“这个……”陆铮终于说道:“因为周掌门想与方丈山联姻,所以,执意要把女儿嫁给陈道兄。”

“什么?”碧琪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陆铮,“我知道,怡涵与崔浩本是一对儿,周掌门他,他怎能忍心将他二人拆散。”

柏鼎天深深地叹了口气,“鹤轩为了重振蜀山剑派,不惜把女儿也给赌上了。唉!”

怜梦皱着眉头,说道:“我们须是想个办法,不能因为周鹤轩的一已之私,生生拆散了两对佳人啊。”

陆铮急忙说道:“碧琪师姐也不用着急,崔兄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稍安勿躁,定会把陈道兄完壁归赵地还给你。”

碧琪方才闻听陈岸枫被蜀山剑派软禁,心中大急,不觉得将真情流露。如今听了陆铮所说,心中稍安,可是脸上不禁升起了两朵红云,“好没道理,说什么把他完壁归赵地还给我,岂有此理!”

陆铮与怜梦听了,相视一笑,均心有灵犀地低头笑而不语nAd3(

陆铮焦急地寻找崔浩,可是找遍了蜀山道场各处,也未能将他寻到,只得悻悻地往回走,突然峨嵋派小尼姑净尘挡住了自己的去处。

“又来?”陆铮笑道:“用过一次的法子已经不灵了。”

净尘左右观看了一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是在与我说话么?”

“是啊!”陆铮强忍住笑意,说道:“是不是想带我去见童姑娘?”

“对啊!”净尘张大了嘴巴,“小书生真神了,连这也猜得出来?”

“够了,够了!”陆铮再也忍不住,捂住肚子笑了起来,“怜梦,还是现了真身吧。我不会上当了。”

净尘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唏嘘道:“这人是疯了,疯了!我还是回去对童师姐说了,他指定不能赴约了。”说完,赶紧转身走了。

“回来!”陆铮急忙将净尘叫回来,说道:“小师父,你那童师姐现在何处?”

净尘厥着嘴,说道:“还能在哪儿啊,不就在蜀山道场啰!”

陆铮听了,心想:“看这小尼姑,并不象是在说慌的样子,莫非这次是真的?”心跳不禁加快,不知如何处置。

“你倒是去还是不去啊?”净尘有些着急地摧道:“我打赌输了,你若是不去,还不知师姐又让我做什么哩!”

陆铮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似地点头道:“烦小师父在前边带路。”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真是能磨矶!”净尘嘟哝着在前面带路。

二人走不多时,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影闪动。陆铮看了,心说:“此人的身影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第八十二章 较技大会 十一

陆铮见了那道人影有些熟悉,离得近了,见是泰山道派的大弟子徐浪。

徐浪见了陆铮,抱拳笑道:“陆道友,这么巧在此相遇。”

陆铮对此人没有半分好感,只是出于礼貌回了一礼,说道:“在下还有事情,不宜在此逗留,尚请见谅!”说完招唤净尘便要离开。

徐浪急忙说道:“陆道友,请于我向贵派怜梦长老带个好。就说泰山徐浪仰慕怜梦长老许久,但有吩咐只管开口便是。”

此话露骨之极,显得畏亵不堪。陆铮猛然回头盯着徐浪,说道:“徐道友须是放尊重些,否则陆某不会客气!”

陆铮面相斯文,几乎与世无争,今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有些诧异。

徐浪听了,不禁笑道:“陆兄误会了。我只是仰慕怜梦长老的巾帼不让须眉毛的风范,并没以有其它的意思。”

陆铮看着徐浪,一字一句地说道:“最好如此!”说完,便携净尘匆匆离开。

净尘看着陆铮,摇头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小书生发起火来还挺吓人。呵呵,不过看上去蛮有男人味!”

陆铮听了吓了一跳,他想不到一个小尼姑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吐了吐舌头,心想:“只怕这位童姑娘也是位野­性­十足的女子。”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徐浪发出了几声­干­涩的笑声,“怜梦,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占为已有。”突然想到还有正事要办,便也急忙匆匆离开。

陆铮远远地便看见了童靖瑶站在一处山松之下,顾盼生姿,让人遐想不已。

童靖瑶见了陆镞来,便对净尘笑道:“有劳师妹了,你先回去吧nAd1(”

陆铮笑道:“童姑娘找前来所为何事?”

童靖瑶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请你前来,是想与你打一个赌!”

陆铮奇道:“童姑娘要与在下打个什么赌?”

童靖瑶笑道:“我与你这个赌注便是,谁若是输了,便要答应为对方做三件事。陆道友须是三思,你不敢赌我也不会怪你的。”

陆铮被童靖瑶激得兴起,心说:“我一个七尺男儿,怎能惧怕一个女孩子的赌约。说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想到这儿,便微微一笑,说道:“你要赌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

童靖瑶听了,心中一喜,笑道:“陆道友,你听好了。请你坐于地上,你、我都不施一丁点儿内家真元,我用一个手指轻轻指着你身体的某个部位,你就起不来。”

陆铮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童姑娘,我劝你还是别赌了,因为你输定了。”

童靖瑶笑道:“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话,只说你敢不敢赌吧。”

陆铮听了,便一ρi股坐在了地上,面带笑意地说道:“我已经坐下了,请吧。”

童靖瑶盈盈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点在陆铮的额头,笑道:“你自己试一试,能否起得来?”

陆铮笑道:“你输定了。”说完,便要起身。说也奇怪,任陆铮如何努力,童靖瑶那纤细的手指,如同一根钉子一般,将自己牢牢地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这一下,陆铮急得满身的大汗,心说:“怎么会这个样子?身上的力里好像使不出来,这下子脸丢大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折腾,陆镱终放弃了努力,颓然地说道:“童姑娘,我认输了nAd2(”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童靖瑶将手指收回,笑道:“我小得时候,经常与邻居小孩玩这个游戏。不想,今日侥幸能将陆道友也给难住了。”

陆铮心说:“三岁小孩的游戏,竟也将我给难住。陆铮啊陆铮,今天你算是点儿背到家了。”

陆争有气无力地说道:“便请姑娘明示,有哪三件

事需要我做。”

童靖瑶略一思量,笑道:“这第一件事么,就是明日决赛的时候,如果我们相遇,你须让我三招!”

陆铮听了,心中稍感宽慰,便又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童靖瑶狡黠地一笑,说道:“这二件事便是,你须为我再做三件事!”

“啊!”陆铮叫道:“那我岂不是没完没了地为姑娘做事了?这分明是个陷阱啊。”

童靖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了,不与你逗了。说好的三件事便是三件,只是另外两件事我还没有想到是什么,待我想到之后再与你说便是了。”陆铮听了,这才稍稍放心。

童靖瑶又说道:“陆道友,你本是一介书生,不去考取功名,却为何要修道呢?”

陆铮见问,便笑道:“说来话长了。”不知怎的,与这女子说话,他感到很是惬意。当下便将自已修道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童靖瑶听。

童靖瑶听得如梦如醉,听完之后,笑着说道:“陆道友,你这修道的经历当真能写一部小说啦!赶明我找个无聊的秀才,将你的故事润­色­一番,请个书局出了如何?”

陆铮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童姑娘说笑了nAd3(”心中却在想:“这位童姑娘总是蒙着面,也不知长得怎生模样。”

童靖瑶见陆铮面­色­安祥,仿佛陷入了沉思,不由的出神地望着他的脸庞。二人有过数面之交,可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童靖瑶都没敢仔细端详陆铮的脸。

看着陆铮英俊的脸庞,童靖瑶不禁有些心旌摇摆。陆铮突然抬起了头,二人四目相交,童靖瑶“呀”的一声,急忙将脸侧过一边,羞得满面通红,用手将额前一缕秀发捋过一边以作掩饰。

陆铮说道:“童姑娘若没有别的事,在下还有事,想先行告退了。”

童靖瑶不看陆铮,只是从嗓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陆铮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童靖瑶望着他的背影,有心想与他再多说上几句话,可是羞于张口,眼睁睁地看着陆铮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

“唉……”有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惊得童靖瑶四下张望,却发现是净尘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了出来。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净尘不知从哪里学得诗句,张口便吟了出来,“师姐,我可是知道你的心思了。”

“死妮子,从哪里学得些­淫­词烂句,当心我去告诉师叔!”童靖瑶气道。

“你去啊,去啊!”净尘挑衅地笑道:“我便把你这份想思苦楚,也说给师叔听一听。”

童靖瑶本是虎着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笑着在身后追打着净尘,“死妮子,再胡说八道,非扯烂你的臭嘴。”

净尘边跑边笑,“师姐,别追了!再不放过我,我可大声喊了。”

童靖瑶听了,停下了脚步,向净尘招招手,笑道:“过来!”

净尘警惕地看着童靖瑶,摇头说道:“我不去,你这是个陷阱。嘿嘿,方才不是把姓陆的书生,差一点也给饶进去么。”

童靖瑶见净尘口无遮拦,不由得急道:“尽是胡说八道,让你过来你便过来就是了。”

见童靖瑶有些动了真怒,净尘慢慢地挪着步子,来到了童靖瑶的身旁。被童靖瑶一把牢牢地扯住。

“啊!杀人了!”净尘张开嘴巴高声呼喊。

“噤声!”童靖瑶用力摇晃了一把净尘,小声说道:“再嚷我就用祖传绝计治你了!”

这所谓“祖传绝技”便是童靖瑶往日百试不爽的挠痒痒。净尘听了,立刻闭上了嘴,用求饶的眼神看着童靖瑶。

“净尘,你我情同姐妹。请你说说,这个书生如何?”

第八十三章 较技大会 十二

净尘听了,把童靖瑶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噢,被我不幸言中啰!嘿嘿,咦,师姐,你不用害羞的,你是俗家弟子,可以婚配的哦……唉呀……”。

净尘话未说完,头上被童靖瑶狠狠的敲了一下,痛得叫了出来。“师姐,喜欢人家有什么错?往日你是个爽快人,何必老是遮遮掩掩的。”

童靖瑶抿着嘴,半天方才笑了起来。“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位陆铮怎么样?”

“有点书生气,不过人还不错哦。对了,方才泰山派的徐浪出言不逊,对无名派长老怜梦大不敬,这位陆铮挺有男子汉气概的,严厉警告了徐浪。真没想到,丝丝文文的一个书生,居然也会怒发冲冠。嘿嘿,真有气势。”

“哦?”童靖瑶听了,不禁脱口而出:“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说什么?师姐。”净尘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说什么。”童靖瑶急忙笑道:“只是无心的随口一说而已。”心中却是在想,“他极力维护怜梦长老,显然在其心中占据着很重的地位。”想起前几日,怜梦盯着自己的眼神,女儿家特有直觉告诉童靖瑶,这俩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哎呀,如果他俩之间有什么,那不是乱了门规纲常么!”想到这儿,童靖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乱如麻。

“师姐,你又在想什么?”净尘见童靖瑶的脸­色­煞白,低头沉吟不语,急忙问道。

童靖瑶抬起头,无力地笑了笑,“怜梦仙子好美。而我……,陆铮如果见了我的真面目,会不会立刻调头而去呢?”童靖瑶似乎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征询净尘。

净尘说道:“师姐,你怎么当局者迷呢。如果这个陆铮,见了你真面目,便仓皇而逃,那他与一般俗人又有什么区别?自然是不值得你去爱他了。”

听了净尘的话,童靖瑶不禁笑道:“今天你越发得象是位得德高僧,竟须你来为我指点迷津了nAd1(”师姐妹二人恐静安师太挂念,边走边聊回到了峨嵋派的住所。

蜀山剑派执法堂。

万成龙得到特殊照顾,被单独安排在一所房子内。双手被缚在铁环之上,一对银勾也从其琵琶骨上穿过,身上被银鞭抽得横七竖八的伤口,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万成龙曾想方设法地逃避蜀山剑派的鞭刑,可是最终也难逃一劫,不过他的皮­肉­不禁抽,不过十鞭子,便昏死过去。王长老见了命人暂停执刑,待其清醒之后再严加审问。大家先后离开,诺大的房子只留下万成龙一个人待在这儿。

不知过了多久,万成龙苏醒过来,身上的疼痛让他不禁呻吟起来。看着自己的惨状,又是痛苦又是害怕,在心里将蜀山剑派自上而下骂个了遍。

正在这时,王长老突然从外面进来,万成龙见了浑身颤栗,声音颤抖着说道:“王师兄,小弟真的不知道那两人的真实身份。求求你对周掌门说说,饶了小弟吧。”说得声泪俱下,一副让人怜悯的可怜相。

王长老呵呵一笑,“万道友,莫怕。你且看看我是谁。”万成龙见“王长老”原地转了个圈,竟然变成了泰山派弟子徐浪!

万成龙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急促地说道:“徐浪贤侄,你可来了。我没有将你师父供出来,只说是我自己心怀怨恨,组建了‘万剑联盟’对付蜀山剑派。求求你,快些将我救出去。我实在受不了这鞭刑了。”

徐浪微微一笑,说道:“先别急,我师父正在想办法救你。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便可以获得自由了。”万成龙听了,心中稍感安慰。

徐浪盯着万成龙,说道:“不过,我师父让我问问你,蜀山剑派的‘通天鼎’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万成龙疑惑地看

着徐浪,说道:“你师父问这个做什么?”

徐浪笑道:“师父正在想法子营救你,须是卖蜀山剑派一个大大的人情,方好与周鹤轩为你救情nAd2(你想,若是能把‘通天鼎’送还给了蜀山剑派,周鹤轩一高兴,自然会把你给放了。”

万成龙听了,两眼滴溜乱转,沉声不语。徐浪见万成龙犹豫不决,面上不禁一寒,冷笑道:“如果阁下不愿拿‘通天鼎’保命,那我师父也无能为力了。在下告辞!”说完,又化身成了王长老的模样,便要离去。

“等等!等等!”万成龙焦急地喊道:“我告诉你便是了,‘通天鼎’被我放在‘万剑联盟’的密室之内了。”

徐浪转过身子,慢步走向万成龙,口中笑道:“这不就对了,有了‘通天鼎’便好打发你上路了。”

万成龙听了,一头雾水地问道:“从哪儿上路?”

徐浪走到了万成龙的跟前,眼睛盯着万成龙,突然袖中滑出一柄短剑,猛地刺入了万成龙的心脏,只留剑柄在外面颤巍巍地晃动!

“便是在这儿送你上路!”徐浪狩笑着说道。

“你……”万成龙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口中涌出了黏稠的血沫。“你们,你们好狠毒……”

徐浪一把将短剑拔了出来,在万成龙的胸前将血污擦拭­干­净,若无其事的笑道:“你难道没听过,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这句话么。嘿嘿,你安心地去吧。你就是死了,也可为师父做一颗有用的棋子哩!”

万成龙双眼一翻,倒咽一口气,气绝而亡。死了犹睁着双眼,直愣愣地瞪着徐浪。徐浪见了,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老儿,你还死不瞑目,好好,老子便让你有眼无珠!”说完,挥手拈起短剑,把万成龙的两只眼珠生生地挖了出来,然后将万成龙的嘴巴掰开,将两只眼珠塞了进去nAd3(

做完这些,徐浪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上,确信没有沾染到一滴血迹,方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陆铮与童靖瑶分手之后,从原路返回,一路上也没能发现崔浩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沮丧。正在陆铮低着头闷声走路之时,从他身后悄然跟上一人,伸手拍了拍陆铮的肩膀。

陆铮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正是崔浩,不禁乐道:“兄长,我正到处找你呢,不想倒被你先找到了我。”

崔浩笑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崔浩说道:“这两日我跟踪赵子轩的形踪,竟让我找了囚禁怡涵的地方。

陆铮听了,高兴地说道:“真的?”

崔浩点了点头,说道:“我明日便会向师父请求,将怡涵嫁给我。如果师父不肯,那我便携师妹私奔!”说完,向四下环视一番,黯然说道:“反正此处,我也是生无可恋了。”

陆铮听了,也不禁有些伤感地说道:“兄长这是要背叛师门,以后有什么打算?”

崔浩说道:“中原估计我是待不下去了,便依我与红、白二翁此前的约定,与他二人同赴方丈山,与心爱的女人逍遥快活一世。”

陆铮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兄长可曾问周姑娘,她是否愿意与你私奔?毕竟,这里是她的家,周掌门是她的生父,她能否舍得将这一切都彻底抛弃。”

崔浩听了,也不禁怔住,思量片刻说道:“那赵子轩在怡涵的闺房四周,设下了好几处明、暗哨,我不易进入。不过,我相信怡涵她会跟我走的。”

“这个赵子轩,为害蜀山许久,我已拿住了他犯有门规的把柄。在我走之前,定会揭露他的恶行,算是我最后一次报答师门的养育之恩吧。”

第八十四章 较技大会 十三

蜀山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成了各方势力的角逐场。

当赵子轩被召唤到了执法堂时,也被万成龙死亡的惨状吓了一跳。

周鹤轩面­色­沉重地看着赵子轩,说道:“赵师弟,有人偷偷闯入了执法堂,杀死了万成龙。你说,有谁会如此残忍地将他杀害。”

赵子轩见万成龙惨死,心中先是一喜,心说:“这下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自己掌控蜀山剑派的机会,又大了很多。”面上却呈现出一副沉痛的表情,“是啊,谁会如此残忍地将万成龙杀死呢?唉,说起来,万成龙也曾是我蜀山派的弟子,今见他如此下场,小弟心中却也不忍。”

此时,王长老匆匆赶来,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方才执更的弟子说,在万成龙死亡之前,见我从外面进了执法堂。可是那时我正与师兄你在议事啊,怎么可能又来到这里?”

“哦?”赵子轩盯着王长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师兄的意思,是有人假冒了你的尊容,骗过外面把守的弟子,将万成龙杀死喽?”

王长老满面怒气地看着赵子轩,说道:“赵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然痛恨此人,却绝不会背地里向他下如此的毒手!”

赵子轩哈哈笑道:“小弟只是随口一问,绝无此意。”

周鹤轩摆摆了手,制止了二人的争吵,蹙眉道:“如今万成龙死了,我们如何向天下道友交待?”

王长老说道:“万成龙突然被杀,定是因为他手中握有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杀了灭口。我敢肯定,凶手就在参加较技大会的人中间。”

周鹤轩点点头,说道:“王师弟言之有理!”转而对赵子轩说道:“赵师弟,依你猜测,哪门哪派最有可能是凶手。”

赵子轩心中将各门派逐一排查,党得五岳道派的嫌疑最大,口中却笑道:“可也不一定nAd1(没准是我们自己人­干­的呢。”

周鹤轩听了,问道:“你这么说,莫非已经猜到是了是谁?”

赵子轩嘿嘿一笑,说道:“我见崔浩这两日鬼鬼祟祟,行迹可疑……”

“胡说!”王长老怒道:“你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浩儿做的?”

“哼哼,有什么证据?”赵子轩冷笑道:“崔浩这些日子­性­情大变,你不是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将龙虎山的金翎杀死的。另外,小弟在暗中已查实,崔浩尚有其它恶行。”

周鹤轩奇道:“赵师弟究竟查出了什么?”

赵子轩看了王长老一眼,说道:“小弟在本派一处幽静的宅院内,发现了被崔浩掳来的两个女人。为不打草惊蛇,小弟未敢入内细查。不过小弟已经安排人手暗中监视那处宅院了。”

听了赵子轩的话,周鹤轩与王长老都是一怔,过了片刻,周鹤轩气得面­色­铁青,愤而说道:“没成想,此人竟然如些不堪,亏得怡涵对他一往情深……”

“掌门师兄,”王长老急忙说道:“此事尚未查清,不宜先下定论。须是将崔浩找到问个清楚才是。”

赵子轩冷冷笑道:“王长老对崔浩还真是另眼相看啊,都到这个份上,还在维护他。依我之见,我们都不要声张,一切待过了较技大会之后,再做定论不迟。”

周鹤轩强忍心中的怒气,恨声说道:“也好!那时,在天下修道同门面前,让他与大家面前做个了断!”

“只是么,”赵子轩笑道:“须防我们之中有人通风报信,告知了崔浩,便不好了。”说着话,用眼神瞥了王

长老一眼nAd2(

王长老听了,须发皆张,怒道:“赵师弟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绝不会半将此事告诉浩浩儿,老夫相信洗儿是无辜的!天下同道自会证明他的清白!”

赵子轩笑道:“如此甚好!”

当翌日已时,鼓声依然敲响,最激动人心的决赛即将到来。

王长老大声宣布着对阵情况,“峨嵋派童靖瑶对太乙道观的钱邦彦。无名派陆铮对阵茅山派冷洛川。”

净尘听了,对童靖瑶说道:“师姐,好好加油哦!争取与那个小书生在决赛相遇。”

童靖瑶白了净尘一眼,然后对静安师太说道:“师叔,我去了。”

静安点了点头,说道:“须是小心,这个太乙道观虽说名不经传,可是道法自成一家,不可大意!”

童靖瑶点了点头,说道:“我晓得了。”说完,飞身上了道场。

钱邦彦年约四十多岁,为人老成持重,至今修道已逾百年。在同辈中,道法最为出众,深为观主杜长风倚重。

钱邦彦见童靖瑶走到自己的对面,抱拳道:“太乙道观,钱邦彦,请指教!”

童靖瑶回了一礼,“得罪了!”说完,如意剑冲天而起,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急向钱邦彦刺去!

钱邦彦也急忙祭出法宝,与童靖瑶缠斗在一处。二人直杀得难分难解。

二人斗了约一个时辰,童靖瑶瞅准钱邦彦一个空档,一招将钱邦彦左臂刺中!只是如意剑入­肉­不足半寸便被收了回来。

钱邦彦看了看自己左臂的伤口,微微一怔,然后心存感激地说道:“童姑娘道法出众,钱某甘拜下风!”

见二人如谦谦君子般的交手,众人都鼓掌喝彩nAd3(钱邦彦虽败犹荣,经此一战,太乙道观也打出了名气。

王长老当即宣布,“峨嵋派童靖瑶胜出!”

净尘高兴地对静安师太说道:“师叔,童师姐进了最终决战了!”

静安也微微颔首,双手合什,笑道:“阿迷陀佛,靖瑶不孚众望,没有辜负师门这十余年的辛勤栽培。善哉,善哉!”

童靖瑶向场下四方抱拳施礼,步伐轻灵地走下了道场。

怜梦小声对陆铮说道:“此女已经进了最后决赛,你须力争战胜洛冷川。在最终决战中,只要你不手下留情,战胜此女问题不大!”

听了怜梦的话,陆铮点点头支唔着说道:“师父,师伯,我上去了。”

柏鼎天用鼓励的眼神望着陆铮,说道:“去吧!”

碧琪也在一旁说道:“师弟,加油!一定要小心啊!”

陆铮从容走到了道场正中,茅山派的洛冷川过了良久,方才慢慢腾腾地来到了道场正中。

说起这茅山派,原先也是中原屈指可数的大派,只是经历了当年“自在王”的残杀,便从此一撅不振≡掌门秋松道长执掌茅山派以来,锐意进取,将本派的道法加以提炼完善,培养了一批道法高明的弟子。

洛冷川便是这些弟子中的佼佼者,更是茅山派寄于厚望的新生代力量。此人为人冷静,心思缜密,手段凶狠,此前一战,便几乎将齐云山的孔君岳毙于掌下。

而际铮从早先的并不为人看好,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今天。众人早已不怀疑他的实力。今天见此二人对阵,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关注着场上的形势。

只见洛冷川微一拱手,面无表情地说道:“陆道友,请了!”

第八十五章 较技大会 十四

陆铮知此人道法不俗,忙全神贯注地盯着洛冷川的举动。将真元布满全身,全神戒备。洛冷川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贴在头上。只见他的身形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得无影无形!

众皆哗然,有人大声叫道:“洛冷川隐身了!”

“这隐身术不是无名派的道术吗,这个洛冷川怎么也会?”

“唉,道法本天成。许无名派有隐身咒,就不兴人家有隐身符?”

茅山道术不同于中原其他门派,不太注重修道者的自身修为,而专注于符咒。以符咒强大的控制力,调动天地万物为其所用,开辟了中原道法的新流派。

也正因为茅山道法,有投机取巧的嫌疑,所以向为其他中原道派所不齿。

这洛冷川取了一道隐身符,便将身形隐藏起来,处于暗中,随时可向陆铮发动致命一击。陆铮见洛冷川用了这一招术,不禁怔住,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崔浩坐在蜀山派阵中围观,见此情景十分焦急。大声叫道:“兄弟!快些使你无名派的隐身咒啊!”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经崔浩提醒,陆铮急忙默念咒语,身形突然遁去!

这一下两人都没了踪影,诺大的蜀山道场上,只剩下一面孤零零的大鼓立在那儿。场下众人又是一阵­骚­乱,这等较技还是他们从未遇过的。

在大殿中观战的丹晨子淡淡一笑,说道:“洛冷川已然输了!”

一旁的周鹤轩奇道:“道兄为何会如此断定呢?”

丹晨子笑道:“无名派虽是个小派,可是自当年青莲秀士起,该派便极为重视咒法,其‘莲花清心咒’便有七重咒法nAd1(这个洛冷川是鲁班门前耍大刀哩!”

听了丹晨子的分析,虽然对其满腹的怨气,可是周鹤轩也不得不点了点,说道:“道兄所言极是!”

再看场上的形势,陆铮将身形隐藏起来,便四下寻找,想要发现洛冷川的影踪。可是双目所及之处,并不能发现其身在何处,不由的焦虑万分。

一阵风儿轻轻吹过,陆铮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陆铮将体内真元悉数调出,向四方用力击出。他本身真元极深厚,这下全力击出,只听狂风四起,天地间尘土飞扬,场下观战的人,有的帽子被刮走,有的被眯了眼睛。有那口上无德的,便大骂起来。

陆铮枉若未闻,继续全力施为。掌风中隐隐有了风雷之声,声势极为骇人!

场下的崔浩见了,心说:“兄弟这掌法虽然没有童法,可是因真力极强,竟有些象是红、白二翁的‘风雷掌’的气势。”

洛冷川本想用法宝“天女散花”针,向四面八方­射­去,想着万一将陆铮­射­中了,便可胜出。突然之间,天地间狂风四起,将他吹得步履蹒跚,身形东倒西歪,一不不心,头上贴着的“隐身符”被吹走了,正想再从怀里掏出一道贴上,为时已晚。

洛冷川感觉脸上先是被击了一拳,顿时感到眼冒金星,视线变得模糊。接着小腹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洛冷川吃痛,倒激起了他的狂躁秉­性­,向四处胡乱击出几掌,趁着间隙从怀中又掏出一道灵符,将舌尖咬破,一口鲜血喷在了上面,那道灵符便在其手中自燃成了灰烬。

洛冷川一口将手中的灰烬呑入腹中,只见他身形见风就长,猛然变得高大起来,☆后身长竟有数十长,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临凡一般。

洛冷川双手一合,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竟然披上了一件金光灿灿的仙甲,流光异彩,霎是好看nAd2(

看着场下众人惊谔羡慕的眼神,洛冷川心中很是得意,口中大吼一声,正要说上几句威慑的话,突然见一柄开天巨斧,萦绕着淡淡的紫气,向自已的头上急速砍来!

洛冷川吓得急忙侧过身去,这一斧便砍在了他的左肩上,洛冷川痛得大喊一声,身形便挫了三丈,转头见自已左肩的仙甲被砍开了一道大口子,从里面冒着丝丝白气。

正在洛冷川手忙脚乱地想将仙甲上的破口堵住,一把厚背五虎断门刀和一柄铁杆长枪又从远处向他袭来!

洛冷川惊得转身就跑,可是仙甲极为沉重,怎么跑也跑不动。只听“噗嗤”两声传来,洛冷川的右肩和腰上各中了一招。

三处破口都往外面急速冒着白气,洛冷川本是极高大的身体,顿时恢复了原样。

这时,茅山派阵中的站起一人,大声喝道:“茅山派认输!陆道友手下留情!”

众人一看,正是茅山派掌门秋松道长,只见他脸­色­铁青,怒喝道:“逆徒,还不快些将‘金甲符’去了。你偷窃本派至宝,如今损伤至此,定要受门规严惩!”

原来,这“金甲符”是茅山镇派之宝。洛冷川为了在本届较技大会上争得头名,竟私下偷了出来。方才为了打败陆铮便将其使出。只是他修为不够,反被陆铮将这“金甲符”给破了。

陆铮现了真身,上前冲洛冷川略一抱拳,说道:“洛兄,承让了!”

洛冷川有气无力的瞪了陆铮一眼,收了金甲,颓然走回了茅山阵中。只听“霹雳啪啦”一阵耳光,夹杂着洛冷川的哀嚎求饶声,惹得周围的人轰然大笑。

王长老当即宣布,“本组无名派陆铮获胜!”

众人为陆铮绝妙的道法所折服,四周掌声如暴雨般响起nAd3(无名派三人更是欣喜万分,崔浩也频频点头,口中喝道:“兄弟打的好!”

身在大殿观看较技的丹晨子,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心说:“此人入道不久,能有如此的道行,可谓空前绝后。日后必将成为五岳道派独霸中原道界的阻力,不可不防!”

当陆镞下道场时,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峨嵋派阵中扫过,童靖瑶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伸出三根手指,冲他晃了晃。

陆镌然知道童靖瑶做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只是赶紧将视线移走,匆匆回到了无名派阵中。

“铮儿,好样的!”怜梦高兴地迎着他笑道。

“辛苦了,陆师弟!”碧琪也在一旁高兴地说道。

二人拥着陆镞回了坐位,陆铮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师伯,师姐你们别这样,搞得我有些惶恐了。”

怜梦仰起脸,对陆铮笑道:“这算什么?你若是得了头名,我与碧琪便抱着你绕场三圉!”说着,冲四周的人说道:“你们可都听见了没有?”

四周的人顿时起哄笑道:“我们俱听得仔细!陆道友可千万别让我等失望!”

陆铮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急走走到了柏鼎天面前,施礼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柏鼎天点头笑道:“铮儿,很好!为师没有想到,你这招自创的道术竟有如此威力!”

碧琪笑着说道:“能将自身真元当法宝使用,陆师弟当是旷古第一人了。”

怜梦接着问道:“铮儿,你这招叫个什么名字呢。”

陆铮张着嘴嚅嚅地说道:“弟子在‘一线天’里无意悟得这招道法,当时笑称其为‘破天诀’。”

“好,好一个‘破天诀’!”柏鼎天高兴地笑道:“我无名派的莲花清心咒又多了一招咒诀了,哈哈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王长老又再次说道:“诸位道友,本届较技大会最后的决战,将由峨嵋派童靖瑶对阵无名派陆铮!今日申时将准时开赛,各位道友可稍事休息。”

众人听了,三三两两地走出道场,各自散去。

崔浩走到了无名派阵中,与诸人见过礼之后,高兴对陆铮说道:“兄弟,你今日一战,必将会让中原道界都对你刮目相看,可喜可贺!若非你下午还要决赛,我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怜梦笑道:“待决赛之后,你再来敬庆功洒吧。万一到时候,铮儿面对那童姑娘,不忍心全力施为也说不定。”说完,瞥了陆铮一眼。

柏鼎天对怜梦说道:“让他兄弟二人说些体已话,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吧。”

怜梦听了,点头应允∵了数步之后,趁柏鼎天与碧琪不注意,突然转过身子,面带微笑,冲陆铮伸了三根手指,晃动几下。

陆铮见了,心中大窘。急忙低头侧过脸去,不敢直视。

第八十六章 较技大会 十五

童靖瑶远远地看着陆铮,净尘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0道:“师姐,我们走了。师叔还有事情与我们说哩!”

童靖瑶“哦”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走吧。”

崔浩对陆铮说道:“兄弟,你看那童姓女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你张望着,呵呵,莫不是对你有意思?”

陆铮听了,尴尬地笑着说道:“师兄说笑了。哪有此事!”

再说赵子轩此时又悄悄来到了青城派的住所。见了公孙羊,急忙凑上前去行了礼,笑道:“飞虎长老,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公孙羊望着赵子轩,说道:“西方‘自在王’现在也在Сhā足中原,趟这淌混水。事情倒变得复杂了。”

赵子轩低头笑道:“飞虎长老,中原这块肥­肉­大家都想吃。不过‘自在王’离中原有万里之遥。而我们离得不远,且少宫主早些年前便着手准备,可谓占尽了天时,地理,人和。这中原迟早是我们妖兽的天下!”

“公孙羊”听了,点点头说道:“话虽是如此说,可是‘自在王’法力无边,须是小心提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与他火拼。”

赵子轩又说道:“好教您老人家知道,那位‘万剑联盟’的万大盟主,竟被人给杀了。呵呵,周鹤轩现在正在为此事头痛呢。”

“哦?””“公孙羊”来了兴致,说道:“依你之见,是什么人将万成龙给杀了。”

赵子轩笑道:“如果小的猜得不错,应该是泰山派的人做的。因为这‘万剑联盟’是丹晨子一力提拔起来的,两者关系走得很近。万成龙如今自身难保,对五岳道派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而万成龙难免握有丹晨子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私,所以为防其狗急跳墙,便派人将其杀了nAd1(”

“嗯,”公孙羊点了点头,“你这番分析倒也有理!”

赵子轩说道:“小的想,这中原现在以五岳道派为尊,须拉拢丹晨子为我所用。如此一来,我掌控蜀山剑派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公孙羊”说道:“正是此理。找个机会与他多亲近亲近。”说完,命人拿来一付玉壁,对赵子轩说道:“你即刻便去拜访丹晨子。将这付玉壁当作见面礼,此人最喜别人奉承,你见机行事就是。”

赵子轩急忙将玉壁接过,笑道:“还是飞虎长老想的周到。小的这就去办。”

丹晨子此时正与徐浪交待事情,说道:“此事你做的须是仔细,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给蜀山剑派发现了。”

徐浪答道:“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好了。我反复检查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便是蜀山派怀疑,可是口说无凭,也奈何不了我们。”

正在此时,外面有弟子进来禀报,说道:“师父,门外有蜀山剑派赵子轩长老求见。”

师徒二人听了,相视一望,心中俱想:“这人此时前来,究竟为得什么?”

丹晨子对徐浪说道:“你先回避,我且看看这个赵子轩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徐浪听了,便起身进了内窒藏匿妥当。丹晨子说道:“”有请蜀山赵长老。

过了片刻,赵子轩低着头,满面谄笑地来到了丹晨子面前,抱拳道:“蜀山剑派赵子轩拜见泰山丹晨子道兄。”

丹晨子微微颌首,算是还礼。笑着说道:“赵长老,你我本是同辈,何必如此客气?”

赵子轩笑道:“子轩久仰道兄的威名,恨不能拜在道兄门下,今日能够见到阁下尊容,足慰平生所愿了nAd2(”

丹晨子见他说的客气,便招呼赵子轩落坐,然

后问道:“赵长老言重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子轩从怀中掏出玉壁,笑道:“早就想来拜访道兄,只是本派事务繁多,不得空闲。今日有幸拜访道兄,小弟奉上玉壁一对,不成敬意!”

丹晨子口中说道:“赵长老太客气了。”却将玉壁接了过去,摩挲观赏了一下,见这付玉壁润泽透明,晶莹剔透,确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美玉。不禁笑道:“如此贵重的礼物,老夫无功受禄,如何敢笑纳?”说着,便要做势将玉壁还给赵子轩。

赵子轩急忙推挡道:“道兄,这是小弟一片诚意,道兄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小弟了。”

丹晨子见赵子轩固辞不受,哈哈笑道:“既然这样,老夫便厚着脸皮收下了,倒是多谢赵长老的一番美意。”

赵子轩嘴上说道:“哪里,哪里!”脸上却愁云满布,长长叹了口气。

丹晨子见了,微微一笑,说道:“赵长老,莫非有什么难处?可与老夫说一说,没准老夫可以帮忙。”

赵子轩眼珠一转,愁眉苦脸地说道:“道兄,实不相瞒,自从周鹤轩当了蜀山剑派的掌门以来,我等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搞得我蜀山现在人人自危,人心涣散。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蜀山剑派迟早有一天会分崩离离析了。”说完,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丹晨子一眼,又是一声叹息。

“哦?”丹晨子听了,饶有兴趣地说道:“周掌门便是有些做的不对的地方,看他初掌大权,经验不足的份上,你们能迁就便迁就一下。”

赵子轩苦着脸,说道:“若是平常小事,也就罢了nAd3(可是他竟然连本派镇派之宝‘通天鼎’也给弄丢了。本派有祖训,这‘通天鼎’是本派权柄的象征,周鹤轩弄丢了‘通天鼎’,那他便没有权力再执掌蜀山剑派掌门一职!”

丹晨子轻捻颌下长须,闭着眼睛,沉吟不语。

赵子轩见了,趁热打铁地说道:“五岳道派如今执中原道界之牛耳,理应主持公道。”说完,突然单膝着地,抱拳道:“若能得道兄大力扶持,当上蜀山剑派掌门,小弟愿唯道兄马首是瞻!”

丹晨子见了,伸手将赵子轩扶起,笑道:“赵长老的心意,老夫已经知晓。只是,贵派那位‘鬼灵子’甚难对付,呵呵,令老夫很是头痛。”

赵子轩听了,嘿嘿一笑,说道:“小弟知道,五岳道派视崔桓泰为眼中钉,必欲拔之而后快。道兄放心,小弟暗中已经着手,道兄只管静候佳音便是了。”

丹晨子听了,心中一喜,这些年来,五岳道派无时无刻不想着图谋蜀山,只是碍于“鬼灵子”崔桓泰道法高深莫测,所以不敢轻意下手。如今,蜀山剑派内部有人自毁长城,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丹晨子当即说道:“若果真如赵长老所说,那老夫定当为赵长老出力,让你坐上蜀山剑派掌门的宝座就是。”

赵子轩听了,诚惶诚恐地说道:“小弟若能执掌蜀山剑派大权,蜀山这处神仙洞府,必与五岳道派共享之”

丹晨子听了,正合心意,说道:“那老夫便先行谢过了,哈哈哈!”

二人各取所需,将此事商量妥当之后,赵子轩便辞别了丹晨子,匆匆赶去向公孙羊复命去了。

听得赵子轩走得远了,徐浪从内室中走了出来,对丹晨子说道:“恭喜师父,正愁屋破露雨,便有人送来了泥瓦苫草,何愁大事不成!”

丹晨子抚须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除了崔桓泰,蜀山便不堪一击了,呵呵,天助我也!”

说到这儿,师徒二人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七章 较技大会 十六

待到下午申时,各门名派都已来到了蜀山道场。这是本届较技大会最激动人心的一场决战。众人都兴高彩烈地交谈着,对二人胜负之数做着各自的猜测。

丹晨子将其余四派也都召集在了蜀山大殿,一同观赏最终的决战。唯有北岳恒山派的清灵子借故留在了本派阵中,没有前来。

丹晨子对其余三派掌门笑道:“清灵子师弟对老夫有意见哩!”

西岳掌门灵虚子说道:“当初大师兄答应了清灵子师弟,若是‘万剑联盟’的人夺得头名,可让他恒山派弟子入蜀山仙洞中修行。不想节外生枝,未能如愿。”

丹晨子冷冷一笑,“清灵子师弟最是沉不住气,这蜀山剑派的洞府,迟早是我五岳道派的囊中之物。”

其余三派掌门各自相视一望,均不懂丹晨子此话的含义。徐浪在一旁得意地笑道:“各位师叔,一切都在家师的掌握之中,师叔们只管静观其变便是了。”

巨鼓的响声再次响起,这最后一场巅峰对决已然开始了。

陆铮与童靖瑶面对着面,站在道场正中。

童靖瑶蒙着纱巾,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陆铮面地着童靖瑶,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是兴奋、期待、无奈抑或是尴尬,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陆道兄,真没想到,最后竟是我二人最终对决。”童靖瑶的声音委婉动听,如黄莺出谷。

陆铮有些紧张地说道:“是啊!是没想到……”说了几个字,便戛然而止,不知道底下该说些什么才好。

童靖瑶美目转动,笑道:“怎么与我交手,竟好似上了刑场似的?我真的有那么可怕么?”

陆铮听她说的有趣,也不禁笑了起来,“倒也不是,只是在下从未与女子交过手,有些不适应罢了nAd1(”

“哦?”童靖瑶笑道:“是怕手重伤了我不成?”

这时,场外­性­急的人便大声起哄,“你俩怎么还不开打啊?”

“就是!又不是媒婆在说媒拉纤,这么磨磨矶矶的!”

“敢情他俩人早就认识?只想文斗不想武斗?”

怜梦听了这些话,感觉刺耳难听,正想起身训斥。却见峨嵋派中的小尼姑净尘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个多嘴的人喝道:“你这几人真是无聊之极,我师姐只不过与陆道友说了几句,便在这里乱嚼舌根,再胡说当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听了净尘的喝斥,那几人小声咋舌道:“好厉害的小尼姑。”

怜梦见净尘挺身而出,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心说:“这个小尼姑倒是个敢做敢为的­性­情中人。”

岂料净尘又说道:“退一万步说,便是我师姐看了上陆道友,你们也管不着。因为我师姐是俗家弟子,可以婚配的哦。”

此话一出,惹得四周的人轰堂大笑。怜梦听了直皱眉头,说道:“真是个口无遮拦的傻尼姑!”

净尘见自己的话引发了很大的“反响”,很是得意的坐了下来,却见静安师太看着自己,笑道问道:“净尘,上次罚你抄写金刚经十遍,可曾抄完?”

净尘听了心中一阵激动,莫非师叔慈悲,不让我再抄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般地笑道:“回师叔的话,弟子近日太忙,一遍也未曾抄完。”

静安师太笑道:“不妨事nAd2(我再罚你抄十遍,回了峨嵋之后,一并抄完吧。”

“啊?”净尘依旧魇如花,只是一瞬间便成了冬季里冻伤的萝卜花。

崔浩听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心说:“我这兄弟,倒是处处留情!只是多情总被无情恼,在‘情’字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顺利地走到底呢。”

道场上陆铮与童靖瑶二人,听了众人及净尘的话,都感到羞涩难耐,尤其陆铮恨不得立即离开道场。

童靖瑶暗自责怪净尘嘴上没

有把门儿的,却又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连她自己也难以相信,自己与陆铮被人调侃,心中竟隐隐有些开心甚至是渴望!

童靖瑶急忙将心思收了回来,暗中想着:“我这是怎么了,这么没脸没皮的,这还是原来的我么?”

怀春的少女,心思最难以让人捉摸。童靖瑶不禁想起当日净尘所吟的那半句诗,“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一时竟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陆铮见童靖瑶美目半闭,低头不语。心说,如果二人再不动手,只怕又会引起别人的闲言碎语!便说道:“童姑娘,我们这便开打吧。”

一语将童靖瑶从深思中惊醒过来,她急忙收了心思,冲陆铮笑了笑,说道:“陆道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说着,又伸出三根手指,对着陆铮摇了摇。

陆铮大为尴尬,急忙小声说道:“在下不敢忘!请童姑娘快些出招吧。”

童靖瑶笑了笑,喝道:“陆道兄,得罪了!”说完,单掌一拍,一股无形真气袭卷而来!

这峨嵋道法均脱胎自“金刚伏魔咒”,是至刚至猛的佛家道法。中原道界,僧、道、俗三家,以佛入道的门派少之又少,如今只有峨嵋一派在撑起这面大旗nAd3(

陆铮见童靖瑶击出这掌,力道并不很猛,便使出三分力道,随手拍出一掌,想将童靖瑶这招化解。

岂料,童靖瑶这道掌力十分古怪,竟从童靖瑶的真气之中穿透过来,如影子一般,顺着陆铮的手掌将陆铮的手臂缠绕起来。

陆铮大吃一惊!急忙使劲地甩着手臂,想将这股诡异的力道挣脱掉,不料这股力道如影随形,不但没有被甩掉,反而越缠越紧!渐渐地,陆铮感到这只手臂竟然有些不听使唤了。

童靖瑶此时欺身而上,出手如电,分袭陆铮双肩两处大­茓­。

陆铮急忙用一只手挡开童靖瑶的左手,可是其右手却不差分毫地点中了陆铮的左肩要­茓­!

怜梦看了,心中十分恼怒,“陆铮,你莫非真的沉溺于女­色­,竟置师门大业于不顾,想要卖个人情给峨嵋派不成?”

原来她见陆铮只用单手接招,还以为是陆铮有心相让。却不知,陆铮此时正是叫苦不迭,忙得手忙脚乱。

童靖瑶一招击中陆铮的身体,却感到如击败革,心中十分奇怪。她哪里想到,陆铮一身真元出自白毛僵尸的­精­元,将自己的身体淬炼的如钢似铁,这一击只是让他气血稍稍一滞,身形丝毫未受到影响。

陆铮趁童靖瑶一愣神之际,五指如勾,心念一动,手中便抓住了一柄开山大斧。

童靖瑶见了,笑道:“陆道兄,小心法宝!”说完,背后的“如意剑”猛然出鞘,便向陆铮削来。

陆铮抡起巨斧,架住了如意剑,只听一声闷响,陆铮以自身真气幻化的巨斧,被“如意剑”一削两截,他急忙收了真元。“紫电神芒”被祭了出来!

“紫电神芒”闪过一缕紫­色­光芒,急速向童靖瑶飞去。

童靖瑶手中的“如意剑”也如蛟龙般,腾空而起,两件法宝在空中相遇。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如意剑与紫电神芒在空中,如恋人般引颈厮磨,缠绕在一处,再也无法分开!

童靖瑶与陆铮都大吃一惊,各自念动咒语,可是两件法宝竟不听使唤,不肯回到主人手中。

如意剑突然毕直地向半空中急驰而去,紫电神芒也如断弦之箭,在后边紧追不舍。一前一后,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道场上的童靖瑶与陆铮两手空空,望眼欲穿地盯着空中,连自已法宝的影子也瞧不见。

童靖瑶有些恼怒地说道:“都是你的法宝,竟然将我的如意剑‘勾引’跑了!”突然觉得用词不妥,脸上一红,只将两只凤眼气呼呼地盯着陆铮。

第八十八章 较技大会 十七

陆铮心中大喊冤枉,说道:“童姑娘,此事怨不得在下,就是我的法宝也不听使唤了呀。”

童靖瑶想了想,笑道:“说的也是,是我错怪你了。”

陆铮望着童靖瑶,苦着脸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打不打了?”

童靖瑶想了片刻,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伸掌切向陆铮面门,呵呵笑道:“当然要打!”

陆铮见童靖瑶骤然发难,来势汹汹,急忙双脚一跺,一个旱地拔葱,直向半空中弹去。

童靖瑶见了,大叫一声:“哪里跑!”也急忙提气,向空中飞去。

二人一前一后,钻入了云层之中。众人抬起头,发现二人的身影早就没了,顿时议论纷纷。

“嘿,­奶­­奶­的!这姓陆的小子真邪门!上次跟土行门的人较技,钻到了土里。这次与峨嵋派较技,又飞到了空中。有心不让我们看是不是啊!”

“这俩人的法宝也当真有趣,自已个儿的就跑了!”

“嘿,贺老三,要不你上!”众人戏虐着笑道。

怜梦则满面愁云地对柏鼎天说道:“师弟,铮儿,铮儿他好似没有尽全力,是不是有心相让童靖瑶。”

柏鼎天说道:“方才你没能看得仔细,那姓童的女娃娃击出那掌,是峨嵋派绝技‘金丝缠骨咒’,最是诡秘难防。一旦沾上人身,便如藤蔓一般,愈缠愈紧,致使血泳不畅,失去知觉。”

碧琪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见陆师弟老是一只手对敌呢。”

怜梦面上的愁云更浓了,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心疼nAd1(一方面为刚才误解了陆铮而羞愧,另一方面又心疼陆铮所受的伤害。有心想飞到空中查看,又顾虑天下道友都在场,坏了蜀山较技的规距,惹人耻笑。

再说陆铮与童靖瑶二人,在云端追逐厮打。陆铮将体内的真元运遍全身,感觉左臂渐渐恢复了知觉,心中稍感安慰。

童靖瑶见陆铮一昧在前躲闪,心中有些怨气,大声喝道:“胆小鬼!老是这样在前面逃跑,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啊!”

陆铮听了,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地说道:“好男不与女斗。在众人面前,在下有些下不去手。这下好了,离蜀山道场已经很远了。我与童姑娘好好比试一番便是了!”

童靖瑶听了陆铮的话,又望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心中一种不良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禁后退一步,双臂揽于胸前,喝道:“你要做什么!”

陆铮茫然地说道:“当然是与姑娘继续较技了!在下还能­干­什么?”

童靖瑶听了,脸上一红,心中责怪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急忙寒着脸说道:“那就废话少说,快些出招吧。”

陆铮点头道:“童姑娘,小心了!”说完,双掌向身前大力一击,一道凌厉无匹的真元力斗然迸出!带着啸声冲童靖瑶冲来。

童靖瑶见了大惊失­色­,自她修道以来,只见过师父、师叔有此惊人的修为,如今见陆铮全力一击,力道恐怖之极,知道绝难接下此招。于是在半空中,一记鹞子翻身,凌空飞起。

此时,二人都身在空中,脚下没有受力点,童靖瑶仍能提气纵越,虽是小巧的功夫,可是陆铮见了,心中也暗自佩服。口中笑道:“陆某来了!”

说完,双脚轻轻一跺,使出了“上天梯”的功夫,轻摇漫步地跟着童靖瑶身后追去。

童靖瑶回身见陆铮四平八稳地一步步跟来,心中大吃一惊,急忙再次提气,向空中飞去nAd2(

如此接二连三的提气,童靖瑶已经感觉气力不济,气喘吁吁地对陆铮说道:“之前你可是答应我,要让我三

招,可曾忘了?”

陆铮点头说道:“在下没有忘记,也罢,这便算是在下让童姑娘的第一招。你请稍事休息,我们再打!”

童靖瑶坐于云端,将内息调理一番,见陆铮闲庭信步地站在不远处,心想:“他真元之力极为充沛,不可与之硬拼。”

想到这儿,童靖瑶趁陆铮不备,二指一弹,故技重施,又使出了“金丝缠骨咒”,一道无形真气急向陆铮袭去。

只见陆铮“哎呀”一声,突然跌倒,真向下面坠去。

童靖瑶见了,大吃一惊,心说:“莫非我用力过大,打中了陆铮的要害?”想到这里,再不迟疑,急忙飞身冲去,一把将急速坠落的陆铵住。

见陆铮双眼紧闭,面如金纸,口鼻一丝气息也没有,童靖瑶心中大急,大声喊道:“陆道兄!快些醒醒!”

可是陆铮没有丝毫反应,见些情形,童靖瑶鼻子一酸,哭着说道:“陆公子,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你千万别吓我啊……”

就在此时,陆铮突然双目一睁,反手便将童靖瑶的脉门捏住,哈哈笑道:“童姑娘,你又输一招!”

这突然的变故,令童靖瑶不禁呆住,待反应过来,十分恼怒地叫道:“陆铮,你是混蛋!你敢骗我!”说完,伸起粉拳,便在陆铮的胸前使力捶了几下!

陆铮笑道:“是姑娘暗算陆某在先,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向你学的而已。”

童靖瑶听了,默不做声,片刻之事又气恼地说道:“还不快些将我放了!”

陆铮急忙松开手,笑道:“得罪,得罪!在下又侥幸胜了一招nAd3(童姑娘,我还可再让你一招。请出招吧。”

童靖瑶正要说话,只见远远地一金一紫两道光茫,急驰而来。二人目力极佳,已然瞧得清楚,正是自己的法宝,如意剑与紫电神芒!

二人急忙各念咒语,将各自的法宝收了回来。陆铮笑道:“好在法宝收回,不然姑娘给我定个拐卖‘人口’的罪名,在下当真承受不起!”

童靖瑶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还以为你木讷老实,谁知也是个贫嘴滑舌之徒。当心贵派怜梦长老狠狠地责罚你。”

陆铮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在下只是随口一说,料想姑娘不会生气的。”

“哼!”童靖瑶冷哼一声说道:“生不生气由不得你说。看法宝!”

陆铮见童靖瑶说打就打,如意剑已堪堪刺到胸前,急忙双掌平推,筑起一道无形的气墙,将如意剑挡在外面。

童靖瑶娇喝一声,一丝元神注入到了如意剑之内!如意剑剑身光华大振,金光灿灿的剑身之上,竟然虚幻出无数的佛家符咒,在剑身四周缠绕盘旋,翻腾跳跃。

童靖瑶竟然将“金刚伏魔咒”全力使出,人剑合并之下,如意剑的攻势骤然猛增,已经慢慢探入气墙之内,距陆铮不足半尺之地。

陆铮大喝一声,深厚的道家真元源源不断地涌出。双掌之间隐隐现出一个紫气腾腾的漩涡,将如意剑卷在其中,随之旋转起来。

如此一来童靖瑶的道心大乱,注入如意剑之内的一丝元神,也被震荡得收回了真身。如意剑在漩涡之中,被铰得支离破碎,成了废铁一堆!

陆铮立刻傻了眼,心说,自己闯下如此大祸,还不知童靖瑶要如何与自己算账。

童靖瑶白了陆铮一眼,口中喝道:“碎空无极,乾坤道法!”手捏剑诀,随手一带,只见那些碎片瞬间便重新融合成了如意剑,闪着耀眼的金光,飞出了真气漩涡。

陆铮收了真元,望着童靖瑶,不禁赞叹道:“童姑娘,真是好手段!”

第八十九章 较技大会 十八

童靖瑶怔怔地望着陆铮,幽怨地说道:“我又输了一招!算了,再比试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陆铮笑道:“不妨事,童姑娘可再稍事休息,陆某可以再等。”

“算了,不比了!”童靖瑶摇了遥头,“陆道兄,你的道术确在我之上。我甘拜下风了。”

陆铮见说,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欠童姑娘两件事要做哩,请童姑娘现在便告诉陆某。”

童靖瑶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铮,“我现在还没想好,待想到了自会告诉你的。”接着说道:“我二人已经斗了半天,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师门挂念。”

陆铮听了,点头称是。二人结伴,往蜀山道场飞去。

正在众人等的心急火燎,十分不奈之际,半空中闪现出两个人影。有那眼尖的人惊喝道:“快看,这两人回来了!”

大家听了,都翘首以盼盯着两人的身形。无名派与峨嵋派诸人更是焦虑万分,急于想知道二人斗法的胜负结果。

王长老见童靖瑶与陆铮回到了道场,走到二人面前,小声问道:“你二人此番较技,是谁最终取得了胜利?”

童靖瑶看了陆铮一眼,低下了头,说道:“陆道友技高一筹,是我输了。”

王长老盯着陆铮看了一眼,点头笑道:“本届较技大会跌宕起伏,谁也没想到,一个才入道的年青书生,竟能夺得桂冠,难得,难得!”陆铮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王长老当即大声宣布:“各位道友,童靖瑶与陆铮经过一番激烈的比拼,最终是无名派的陆铮夺得了本届较技大会的桂冠!”

一言即出,众人尽皆哗然!崔浩不禁大笑道:“兄弟,你果然不负重望,从此以后,无名派也可挤身中原修道大派了!”

无名派三人激动万分,怜梦更是眼眶湿润,死死盯着道场上的陆铮,心中百感交集,唏嘘不已nAd1(

峨嵋派的净尘却是失落万分,厥着嘴嘟哝着说道:“童师姐功亏一篑,真是可惜!”

一旁的静安轻声劝道:“净尘,一切皆有定数。不必在意这一得一失之间。须知人生漫漫,失之桑榆,收之东榆,因果之道是永不停息的。”

这时,场下有人大声嚷道:“这最后一场决战,老子连看也没看到,就凭这两人自己说了,就此定了胜负,未免草率!”大家听了,顿时议论纷纷。

青城派掌门公孙羊也笑道:“举办了六届较技大会,本次大会最让人看不懂!”

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心中对陆铮极有成见,也跟着说道:“莫非本届大会,早已将冠军归属内定下来了。”

这一下,场下众人如炸了锅一般,吵闹起来。大家各执已见,大声喧哗,几乎要将蜀山大殿的琉璃瓦给震落下来了。

见场面有些失控,王老长急得满头大汗,正要劝慰诸人。峨嵋派的静安师太突然站了起来,说道:“阿迷陀佛!诸位道友,请先静一静,贫尼有话要说!”

静安师太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满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渐渐地安静下来,都望着静安师太,不知她有什么话要对众人讲。

静安双手合什,说道:“诸位道友,纵观本届较技大会,虽出了不少Сhā曲,却是例届大会中最为公平的一届。”

以丹晨子为首的五岳道派的掌门,听了静安的话,心中俱不是滋味。本届大会五岳道派没有参加,静安便说是最为公平的一届大会,岂不是暗指前五届都有五岳道派暗中­操­纵比赛结果?

静安接着说道:“无名派陆铮,入道时间不长,可是真元深厚,道法出众,只怕有些所谓修真大派的掌门也未见得是他的对手!”

龙虎山的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听了,不禁怒目圆睁,心想:“此话不是在暗讽我一派掌门之尊,竟然不敌陆铮么?”

“本派弟子童靖

瑶,虽然实力不俗,可是较之无名派陆铮,却是力所不逮,较之仍是处于下风nAd2(故这场较技的结果,贫尼认为是公平的。还请各位道友,稍安勿躁!”

众人听了静安的话,有人暗中竖起了拇指,连声赞道:“峨嵋派果真高风亮节,输便输了,光明磊落!”

“就是,就是!人家峨嵋派都认可了较技结果,大家就不要再起哄了。若是再有起哄的人,那便是成心的了。”

此时,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来到了大殿,与五岳道派各位掌门逐一寒暄之后,对丹晨子说道:“本届较技大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请道兄与小弟一起,去道场褒奖胜出者。”

丹晨子点头笑道:“理该如此!“

二人遂一起来到了蜀山道场,王长老上前施礼道:“本届较技的冠、亚军都在这里了,请两位掌门示下。”

周鹤轩点头笑道:“确是难得,陆铮可算是历届较技冠军之中,入道时间最短的一位。”

丹晨子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周鹤轩佯做未知,接着对众人说道:“各位道友,历时三日的较技大会到此结束,陆铮可入我蜀山无名洞府内,修行十日!”

无名派三人听了,相视一笑,均会心地笑了起来。

“明日起,各门各派选出一位道法高超的道友,合力将此洞的禁制破解,大家须万分小心,力道要拿捏到位,历时十日后方可复元禁制nAd3(”

丹晨子亦点头说道:“虽然我五岳道派没有参加本届的较技大会,不过明日依然会派出得力弟子,为陆铮打开蜀山神洞的禁制,”稍一停顿,接着说道:“至于亚军童靖瑶,虽败犹荣。我提议凡入了复赛的各派,各将本派一门绝技教于童靖瑶,以资奖励!”说完,双眼如电盯着场下各门各派。

场下静寂无声,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哈哈一笑,说道:“道兄所言极是,我等自该出力!自该出力!”其余进了复赛的门派,均点头同意。丹晨子脸上方显出笑容。

王长老在一旁提醒童靖瑶与陆铮,“二位还不快些谢过两位掌门!”

二人稍稍迟疑,便急步上前,向周鹤轩及丹晨子施礼拜谢。

不知何人率先鼓起掌来,不一会儿,场下掌声雷动,似乎预示着本届较技大会取得了圆满成功。

丹晨子满面得意,向四周频频点头致意。心中却在想着:“这些门派出力不得好!不但要为无名派陆铮将神洞禁制打开,还要献出绝技给峨嵋派童靖瑶。哼哼,心中若有怨气,日后便尽管冲这两派发更是了,反正来日方长!”

喧嚣了一天的蜀山道场终于安静下来,有那与无名派交好的门派过来与柏鼎天等祝贺,柏鼎天的脸上呈现着久违了的笑容,与大家说笑着。也许,他这一生,便是此时过得最为惬意痛快。

这道坎,终于过去了。鲤鱼跳过龙门便成了真龙!从此以后,无名派也可挤身中原修道大派的行列。经此一战,天下没有人不知道无名山、无名派!

多年的夙愿今朝终于得以实现,怎不能令柏鼎天欣喜若狂!

峨嵋派静安师太携童靖瑶、净尘也来恭贺无名派。柏鼎天与静安各自施礼,笑道:“贵派这位女娃娃也着实厉害,铮儿不过侥幸取胜罢了。”各自站于师长身后的童靖瑶、陆铮二人四目相对,又急忙各自将头偏过一边。

见柏鼎天满面春风,静安淡淡一笑,说道:“道兄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可喜可贺!他日有了空闲,请一定赏脸赴峨嵋山论道。贫尼先行告退了。”

柏鼎天奇道:“怎么师太现在就要离开蜀山么?”

静安点头笑道:“我等化外之人,不宜在尘世间久留,就此别过了。只把靖瑶留在此间,她本是俗家弟子,待过了较技大会,便要回去省亲。”

“师叔!”童靖瑶双目之中隐现点点泪花,“请暂缓一步!”

第九十章 不白之冤

童靖瑶眼中饱含热泪,盈盈跪拜在静安师太的面前,说道:“师门待靖瑶恩重如山,靖瑶未能报答万一。岂料家父催促回去,靖瑶不忍离别师父、师叔及诸姐妹,实在难以割舍……。”话未说完,已嘤嘤抽泣起来。

“善哉!善哉!”静安说道:“净尘,快些将你师姐扶起来。”

净尘眼圈通红,急忙上前将童靖瑶搀扶起来,哽咽着说道:“师姐,你回家省亲之后,须是早点回来,不然会想死净尘的。”姐妹二人难忍离别之情,相互抱在一处,净尘更是放声大哭。

无名派在场诸人,见峨嵋派师徒姐妹情深,也是唏嘘不已。

静安师太点头笑道:“靖瑶,你不是佛门中人,大乘信徒何以不恋红尘而又不离红尘,终须在这尘世间修得正果。好自为之了,去吧!”说完,轻拍净尘的肩膀,之后大步离去。

净尘抺了抺眼泪,亦对童靖瑶点了点头,终于转身紧随静安身后匆匆离去。二人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远方。

“师叔!师妹!”童靖瑶望着二人隐没的身影,卦喃喃轻唤。

怜梦走到了童靖瑶的身边,轻声说道:“童姑娘,你别太难过了。须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何处不相逢。佛门中讲究一个‘缘’字。缘分到了,自会再次相见。”

听了怜梦的话,童靖瑶慢慢收了眼泪,冲怜梦点了点头,破涕为笑,说道:“多谢怜梦长老的提点,靖瑶记下了。”

怜梦笑道:“别叫我长老,容易把人叫得老了。你非我门弟子,以后只管叫我怜梦便是了。”

童靖瑶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样子好像不合礼数。”

怜梦笑道:“没有关系,不必搞那些世俗的一套,以后我们只管以朋友相称nAd1(”说完,用眼光扫了一下陆铮,又笑道:“你与铮儿同龄,以后倒可以多多亲近亲近。是不是啊,铮儿。”

陆铮听了,“啊”了一声,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是,是。”

这时,崔浩也走了过来,哈哈笑道:“兄弟,你今日可是大放异彩,一战成名了!”说完,与众人见礼,接着笑道:“今晚我们自当一醉方休了!”

柏鼎天亦点头说道:“正是此话。贤侄的美酒放于我处已有数日,是时候启封开饮了。”

见柏鼎天难得如此高兴,碧琪笑道:“掌门师伯,不如就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今晚谁不喝醉了,便不放他走。”

众人听了,俱笑道:“正该如此!”

崔浩将陆铮引过一边,低声说道:“兄弟,你们将美酒备好。我稍待片刻便会过去。”

陆铮问道:“兄长,莫非现在你便要去找周掌门?”

崔浩点头说道:“此事宜早不宜晚,须是趁热打铁早点请示师父。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来喝你的庆功酒。”

陆铮有些担心地说道:“兄长,若是周掌门不答应,你可如何将周姑娘带出来呢?”

陆铮笑道:“不妨事,我自有办法。”

此时,碧琪喊道:“你兄弟两个,只顾说着自家的体已话?我们要回住所了,你们来不来啊?”

陆铮忙应道:“你们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崔浩说道:“我先走一步,这便去求师父他老人家,你回去等我便是了。”

“不如,让小弟陪你一同前往,”陆铮皱眉道:“小弟总是有些担心!”

崔浩轻轻拍了拍陆铮的肩膀,呵呵笑道:“多谢兄弟的挂念,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别了陆铮,径往蜀山大殿走去nAd2(

周鹤轩此时正在大殿之中,听着赵子轩与王长老汇报着派中各项事务。有弟子进来禀报,说道:“掌门,崔师兄求见!”

赵子轩听了,眉毛一扬,嘿嘿笑道:“好呀,来的正好!掌门师兄正要找他呢!让他进来!”

周鹤轩轻叹了一口气,“让他去吧。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将他逐

出师门罢了。老夫眼不见心不烦。”

赵子轩笑道:“此人犯下滔天恶行,只怕不是将其逐出师门便能了事的。先让他进来,看他说些什么!”

说完,赵子轩又瞧了王长老一眼,“再说,也须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以免王师兄说我们不分清白,冤枉好人!”

王长老听了,脸上一阵抽搐,说道:“掌门师兄,请让崔浩进来,我们与他当面对质。不将此事弄个明白,小弟也寝食难安。”

周鹤轩见二人执意要见崔浩,便点了点头,说道:“也罢,让他进来。”

稍待片刻,只见崔浩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向三人施礼,垂首站过一边,说道:“师父,弟子求见只为一件事情,万望师父能够答应。”

赵子轩笑着问道:“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崔浩厌恶地看了赵子轩一眼,又转身对着周鹤轩,说道:“弟子另有一事,也须向师父禀报。”说完,用手一指赵子轩,冷声说道:“赵子轩,身为蜀山剑派长老,行为不端,品行不堪。他从距蜀山百里之外的集镇上,掳来主仆二人,欲要强行将那少女霸占!这等禽兽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望师父明查!”

此言一出,周鹤轩与王长老如泥塑般怔住nAd3(赵子轩哈哈一笑,说道:“您二位可都听见了,此人恶人先告状,想陷害我哩!”

崔浩冷冷的说道:“现在那主仆二人还身在一处宅院之中呢,我可带师父前去查看!”

赵子轩听了,也说道:“就请掌门师兄与我等一同前往,也好洗刷小弟的冤屈。”

周鹤轩起身道:“如此,我们都一同前往!”

一行人来到了那处幽静的院落,崔浩上前用力敲门,说道:“你二人勿怕,此前我答应要解救你主仆二人,现在请快些开门!”

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崔浩满腹狐疑,转而瞧了赵子轩一眼,掌中稍稍用力,便将大门震碎,当先一步,进了宅院。

当崔浩进了厢房之后,眼前的一幕令他顿时怔住。周鹤轩三人也随后进来,看了房内的惨状,也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地上躺着两个女尸,都被剥得­精­光!二人的头颅都不见了,地上淌着一大滩的血迹,招来一堆绿头苍蝇“嗡嗡”盘旋。让人看了,几乎要忍不住呕吐!

崔浩突然转身盯着赵子轩,厉声喝道:“是你!定是你做下的好事!”说完,仰天长叹一口气,心中懊恼万分,心说,如果当日将她主仆二人送了回去,也不至害了二人­性­命。

赵子轩嘿嘿一笑,说道:“你说是我将她二人掳来的,可有什么证据?”说完,走到两具女尸旁边,俯下身子查验一番,突然转身对周鹤轩说道:“掌门师兄,这二人的头并不是被刀剑斩下的,看这伤口痕迹,倒象是为兽类给生生撕咬下来。”

周鹤轩听了,急步向前,果见二人脖颈处呈锯齿状伤口,显然是为野兽噬咬所至。

周鹤轩猛然盯着崔浩,双目之中似要冒出火来。崔浩见了,茫然地问道:“师父,您为何这样看着弟子?”

赵子轩此时说道:“崔浩,实话告诉你,我早已暗中派人盯着你的行踪!知道你下山掳掠女子,供你取乐,可是不成想,你完事之事,还如些残忍地将人杀死!你今日所犯罪行,以门规而定,其罪当诛!对不对啊,王长老!”

王长老沉声问道:“只是仅凭现有的证据,如何便能确定是浩儿所为?”

赵子轩冷声笑道:“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你还在维护他!”说完,大声喝道:“来人哪!”

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蜀山弟子,手中提着一包东西,欲向众人行礼。

赵子轩不耐地说道:“免了!快说究竟搜到些什么东西!”

那弟子满脸的惊恐,嚅嚅地说道:“弟子受赵师叔委派,去了崔师兄房内,不成想,找到了两颗人头及一座佛门法器!!”

第九十一章 绝裂

那名弟子说完,将手中的布袋打开,两颗女人的头颅赫然摆放在了众人的面前,旁边还闪过一座佛塔,滚到了赵子轩的脚下。

赵子轩认得清楚,心中狂跳不止,“这不正是‘七宝镇妖塔’么?没想到,竟落在了崔浩手中!”趁众人注意力都放在了两颗人头上,他急忙将宝塔藏匿起来。

周鹤轩黯然地闭上眼睛,说道:“收起来吧!”

崔浩先是一怔,继而愤怒地说道:“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说完,看着柏鼎天,急切地说道:“此事还请师父明查!弟子是冤枉的!”

王长老也存疑问地说道:“若是浩儿所为,他为什么要将两颗人头放在房中?再者说,这两人是被兽类咬死的,这与浩儿并无关系啊。”

赵子轩略微沉默片刻,突然说道:“王师兄,你可知道崔浩与‘天狼君’之间是什么关系?实话告诉你吧,他便是‘天狼君’与那贱­妇­所生的小杂种!”

王长老听了,惊讶地盯着崔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师弟!”周鹤轩埋怨道:“你怎么能将此事说出来?”

赵子轩说道:“掌门师兄,早应该将他的身世告知天下道友了,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宜早日除去!”见崔浩神情依旧,不禁奇道:“看他泰然处之,莫非是早已知道了自已的身世?”

周鹤轩望着崔浩,问道:“你当真已经知道了身已的身世?”

崔浩看着屋内三人,目光一个一个地从三人的脸上划过。那目光中包含着无边的恨意,孤傲与落寞。盯得三人不禁心中发毛。

“我是早已知道。”崔浩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还知道家父‘天狼君’是被蜀山剑派的‘通天鼎’活活炼化而亡!”

听了此话,周鹤轩与王长老均感心中有愧,竟不敢直视崔浩的目光nAd1(

“所以,你便将‘通天鼎’给故意弄丢了,对不对?只怕那万成龙也是为你所杀,对不对?”赵子轩冷笑道。

“师父!”崔浩突然跪在了周鹤轩的面前,“弟子被蜀山养育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弟子铭记在心。师父,弟子可以不计较家父被害一事。只求师父能答应,将师妹怡涵嫁给我,弟子答应从此不再踏入中原一步。”说完,在周鹤轩面前连磕几记响头。

周鹤轩嘴角抽动,沉吟不语。赵子轩冷笑道:“笑话,你罪孽深重,你还想以此要挟掌门师兄?再者说,你是一只半妖半人的怪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将怡涵带走。嘿嘿,门儿都没有!”

周鹤轩猛然睁开了双眼,看着崔浩说道:“老夫养育了你二十年,又害死了你生父,便算是恩怨两清了。只是你弄丢‘通天鼎’,­奸­杀民女,刺杀万成龙,这些罪行令人发指。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明日在天下道友面前自戕罢了,老夫可保你个全尸。”

崔浩抬起头,看着周鹤轩,此人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年,可是如今却感到无比的遥远与陌生,“师父一口咬定,弟子便是杀人凶手么?”

周鹤轩背过头去,沉声说道:“正是。”

崔浩站了起来,突然仰天大笑,声振屋瓦,穿云裂石,正在众人愕然之际,崔浩的笑声戛然而止,“既然如此,我的命就在这儿,有本事请你们拿去便是了。”语气冷漠如冰,如此来地狱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赵子轩听了,悄然转至崔浩身后斗然出手,口中大喝道:“拿命来!”

崔浩并不回头,如同长了后眼一般,手捏剑诀一指,“啸天剑”向身后急斩而去。顿时寒光闪烁,掀起一股无比霸道的罡风。

赵子轩急忙挥剑相迎,只见“咔嚓”一声,手中所持宝剑经不住“啸天剑”全力一击,断为两截!

“啸天剑”去势不减,依然向赵子轩兜头劈去nAd2(赵子轩急忙移步后辙,急得手忙脚

乱,口中大叫道:“救我!”

一把飞剑横着飞来,将“啸天剑”架住,赵子轩趁机全身而退。原来是王长老祭出法宝,前来相助。

崔浩如影随形,紧随赵子轩身后,斗然间已攻出三招,顿时满屋的真气四荡,赵子轩被逼无奈,四下躲藏。

周鹤轩喝道:“竖子,安敢如此!”随手祭出法宝,明晃晃的飞剑迎面向崔浩刺来。

崔浩急忙收回“啸天剑”,只听“砰”然一声巨响,崔浩连退三步,方才将身形收住。

周鹤轩则周身一颤,身形未动,却感到气血翻腾,极为不适。心中大惊,自忖道:“自己数百年的修为,几乎与崔浩打成平手,此人是从何处得来如此深厚的真元?”

崔浩见周鹤轩已然出手,便将“啸天剑”提在手中,黯然说道:“师父,弟子不愿与您动手。今日弟子只想取赵子轩­性­命,为蜀山除害。”

“有老夫在此,你休想得逞。”周鹤轩怒视着崔浩,说道:“你这真元十分古怪,竟不似人类所修而得。莫不是你学那僵尸,吸食人脑修得真元。”

崔浩见周鹤轩又随意给自己安上罪名,心寒之极地说道:“师父,弟子跟随你二十年,弟子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竟……”话未说完,突然感到后背一痛,回首只见赵子轩满脸狞笑着,手执半截飞剑,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身后。

“浩儿!”王长老见了,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赵师弟,你怎么能连番暗地里下手!”

赵子轩漠然地笑道:“与这种妖类不用讲究太多规矩,大家并肩子上了,一力将他拿下就是nAd3(”

崔浩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看着周鹤轩,说道:“师父,您真的忍心将浩儿置于死地么?”

周鹤轩再不迟疑,冷冰冰地说道:“念你我师徒一场,便留你个全尸体吧。”

崔浩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冰霜,轻轻摇了摇头,惨笑道:“师父好狠的心!罢了,崔浩走了!”

赵子轩冷笑道:“你还想往哪里走!”

崔浩大笑道:“我要走便走,谁能拦得了我!”说完,身上闪过一层蓝光,“啸天剑”突然隐入了手中,露出尺余长短,无边的杀气从身上扩散开来。

“挡我者死!”崔浩暴喝一声,如旋风般冲向屋外。

王长老站在门口,急忙持法宝相拒,二人转瞬之间已对攻了十余招!

王长老愈战愈心惊,周遭的剑网缩的越来越小,身上已被凌厉的剑气伤得数十道伤口全,便是用劲全身力道,也无法冲出崔浩所布的剑网。心中不由的暗叹道:“浩儿这招‘天罗地网’太过霸道,自己只怕便要葬身在这儿了。”

王长老正要放弃抵抗,漫天的剑网突然撤去,崔浩竟收了法宝,绕过自己奔向屋外。

“站住!”周鹤轩不知何时已把住了门口,望着崔浩喝道。

崔浩后背血流如注,将衣衫浸染得殷红一片。赵子轩见了,大喜道:“掌门师兄,只要再拖延一会儿,他便要气力不济,束手就擒了。”

周鹤轩手捻剑诀,大喝一声,手中飞剑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向崔浩袭来。

这招“风雪满天”若在以往,崔浩是无论无何,也无法辨出那一把是真的飞剑。可是如今,他一眼便瞧出了其中那把真正的飞剑。

崔浩清啸一声,掌中的“啸天剑”光芒大振,银­色­光芒暴涨数丈,瞅准万千幻影中,那一把真正的飞剑击去。

又是一声巨响,周鹤轩手中的无数的法宝幻影突然消失,崔浩一招便破了这招“风雪满天”!两件法宝相击,强大的真气将屋内的物件震荡的东倒西歪。而崔浩借着这一击之力,竟然一个“鹞子翻身”,将屋顶穿破,全身而退。

周鹤轩望着傻了眼的赵子轩与王老老,怒喝道:“追!”

第九十二章 埋伏

?崔浩脱身之后,便向软禁周怡涵之处疾驰而去。

身上的伤痛,让他步履维艰,可是他咬紧牙关,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崔浩心知肚明,此刻,时间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宝贵。

远远地,他看见了周怡涵所住的宅院。就要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心中激动万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量,崔浩几个起落,便跃进了院中。

“怡涵!”崔浩大声喊道,“师妹,是我!”

没有想象中的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这让崔浩心中隐隐感到不妙。他背后的“啸天剑”呛然出鞘,森森寒气,让他头脑清醒不少。

既然赵子轩已经早有防备,那这处宅院自然也设有埋伏。想到这儿,崔浩身上冷汗直冒。怡涵,不知又被他们给藏到了哪儿去了。

正在崔浩准备进入厢房之时,突然,一道耀眼的光柱,将他的身形定在那儿,休想移动分毫!

崔浩大吃一惊,只听几声­干­笑之后,闪过数道人影。崔浩瞧得清楚,那几人正是泰山派掌门丹晨子、青城派掌门公孙羊、齐云派掌门申公远及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四人!诸葛明我因弟子惨死,恼羞成怒离开了蜀山,不知何故,又折了回来。

而在这四人身后,又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周怡涵又是谁!

“师妹!”崔浩见了周怡涵,大声喊道。

周怡涵面­色­焦急,双眼红肿,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显然是被人施法受了禁制。崔浩见了,不禁怒道:“你们四人乃一掌之尊,岂能对一个晚辈做如此下作手段。”

丹晨子笑道:“受蜀山剑派赵长老委托,我们前来帮蜀山缉拿叛徒。崔浩,你此时还不现出原形,更待何时?”

崔浩怒骂道:“你这几个所谓的名门大派,实在比猪狗也不如!有什么资格在蜀山指手划脚?”

丹晨子手持泰山至宝“­阴­阳镜”,哈哈笑道:“孽障,当年你生父‘天狼君’在较技大会上,也是被我这法宝照出原形nAd1(不成想二十年后,又用来将他儿子打回原形。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公孙羊嘿嘿笑道:“崔浩,你侥幸在蜀山躲过二十年,只可惜狼子野心,终究是露出你的本­性­来,今日我等使要替蜀山剑派清理门户!”

崔浩听了,心中忖道:“看来,赵子轩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这四人,他们是早有准备,必至我于死地而后快了。”

崔浩天生傲骨,悲怒交加之下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四派掌门见崔浩大笑不止,俱面面相觑,摸不透崔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小子莫非是疯了么?”申公远自言自语地说道。

丹晨子冷笑道:“他已知今日必死无疑,故做张狂罢了。”说完,对周怡涵冷冷说道:“之前让你配合我等,将他诱骗过来。你固执已见,绝意不肯。不想这厮对你痴心不改,竟然寻到这里前来送死。呵呵,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看来天意如此啊!”

周怡涵听了,想要用力挣开禁制,可是如何能做得到!只急得娇脸通红,腮边滴落流下两行泪水。

公孙羊笑道:“赵子轩应该快到了,请道兄施法,将此人打回原形。让蜀山剑派的人看看,自己本派中竟然出了妖邪。好丢一丢他周鹤轩的老脸!”

丹晨子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崔浩,你临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现在还来得及。”

崔浩笑道:“你们这些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便是死了,也要化为厉鬼,绝不会放过你们!哈哈哈……”说完,又仰天大笑起来,于这生死之事,竟然毫没放在心上!

陆铮等了良久,也不见崔浩过来,心中感到十分不安nAd2(

见陆秫立不安,怜梦笑道:“铮儿,你是怎么了?好像心中长了草儿一般。”

陆铮见说,笑道:“没有什么。”眼睛却不时地向门外瞟去。

柏鼎天说道:“铮儿,你若是有事,不妨与我们明说,好让我们为你分忧。”

陆铮犹豫片刻,终于说道:“师父,崔兄去向周掌门求亲。如果周掌门不应允,他就决意带周姑娘私奔。我是担心崔兄的安危。”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因为私自叛逃师门,在中原道界乃是离叛道之举,何况崔浩还要携掌门之女私奔,这更是罪加一等。

柏鼎天沉吟道:“按理说,此事是人家自己的家事,外人不宜横加­干­涉……”,转眼看了看陆铮期待的眼神,又说道:“不过你兄弟情深,你便也好。若是没事速去速回。”

陆铮听了,高兴地说道:“师父,弟子这便去了。若是崔兄没有事,我定携他回来痛饮一番。”说完,急忙出了房间,直奔蜀山大殿而去。

陆铮一路寻找,不见崔浩踪影,突然发现不远处周鹤轩、赵子轩、王长老三人匆匆走来,急忙闪过一边,将身形藏匿起来。

赵子轩口中说道:“我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被我言中,他绝对跑不掉的。”

周鹤轩问道:“莫非你事先也安排了人手?”

赵子轩嘿嘿笑道:“小弟知道此人不好对付,所以请了四大门派的道友帮忙,合力将此人擒住。”

周鹤转听了,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赵子轩。

王长老冷笑道:“赵师弟,还真是有心啊!”

赵子轩被周鹤轩盯得心中发毛,脸上堆着笑容,说道:“师兄,小弟这么做也是为我蜀山着想nAd3(若是放任此人逃去,无疑纵虎归山,将会给本派带来无边的祸事。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我没有事先告知掌门师兄,便擅自做主请了四大门派的掌门前来相助。”

周鹤轩皱眉道:“这岂不是将本派的家丑宣告了天了?老夫日后如何在众道友面前抬起头?”

赵子轩笑道:“纸终究是包不火的。师兄,万成龙在我蜀山惨遭杀害,也一并算在崔浩头上吧,好在天下道友面前有个交待。二来还可断了怡涵的念想,我蜀山剑派好与海外三山联姻。这才是复兴我蜀山的大事啊。”

周鹤轩听了,不由得点头说道:“师弟提醒的及时,振兴我蜀山剑派方是大事。快快前面带路。”

王长老长叹一声,无奈地叹道:“只是这么做,对崔浩来说显失公平啊。”

看三人远远地向前走去,陆铮心中五味杂陈,心说,人命在这些人的眼中,竟如草芥般视为儿戏。崔浩定是已经被人算计,我再不施以援手,只怕­性­命难保!想到这儿,急忙默念咒语,使了“隐身咒”,跟在了三人身后。

第九十三章 生死离别

?丹晨子对众人笑道:“我手中的‘­阴­阳镜’,分­阴­阳两面,阳面照凡人则散其魂魄,­阴­面照鬼怪则现其原形。诸位且看我施法!”

说完,丹晨子口中默念咒语,只见手中的­阴­阳镜徐徐升起,­阴­面仍旧将崔浩照在其中。­射­出的光柱将崔浩身上的每一根毛发照得透亮。

崔浩被这道光柱照在其中,感到身上奇痒难耐,意识变得恍惚,一种原始的冲动让他忍不住便要嚎叫。

“哈哈哈,我们来得正好,赶上看一出好戏!”

众人回身一看,只见蜀山剑派的赵子轩领着周鹤轩、王长老匆忙赶到。赵子轩与丹晨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笑道:“多亏几位道友相助,将这孽障拿下!”

周怡涵见了父亲周鹤轩,急得连连点头示意。周鹤轩见了,怒道:“你们把小女怎么了!”

齐云派申公远笑道:“怕她出声惊走崔浩,所以施了禁声术,闭了五音。”说完,随手一挥,解了禁制。

周怡涵突然感到喉头一阵响动,已经可以发声,急忙大声叫道:“父亲!他们联手对付师兄,您快些救救师兄啊!”

赵子轩笑道:“怡涵侄女,已然告诉你几次了,崔浩是妖邪之后,你可别再执迷不悟了。”

周怡涵不理会赵子轩,死死盯着周鹤轩,问道:“难道,父亲您竟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谋害师兄不成?”

周鹤轩将脸背过一边,沉吟道:“怡涵,你赵师叔所说不无道理。你,你还是不要管了!”说完,对赵子轩说道:“将怡涵带走!”

“不!”周怡涵厉声喝道:“父亲,你好狠的心!听信小人谗言,竟放任别人杀害大师兄,他与我们朝夕相处了二十年呐!难道你竟一点亲情也不顾?”

赵子轩皱眉道:“与狼妖的儿子,还讲什么亲情!”说完,笑着对丹晨子说道:“有劳道兄,快些将这孽障的原形照出!也可让众人瞧一瞧,他本来的真面目nAd1(”

“不!”周怡涵再次哭着叫道:“求求你们,放过大师兄吧。我愿意嫁到海外仙岛,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她目眦俱裂,披头散发疯了一般冲到了周鹤轩面前,一把将周鹤轩的衣袖扯住,“父亲,求求你,快些救救大师兄吧!”

王长老在一边看不过,转过身去,眼中也流下了老泪。

见周鹤轩脸上­阴­晴不定,怕他心软改变了主意。赵子轩急忙对丹晨子说道:“道兄,须是快些!”

崔浩被­阴­阳镜照住,已渐渐感到了身体的些许变化,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可是自己的一颗心儿,却都放在了周怡涵的身上。

见周怡涵苦苦向众人哀求,他强忍住身上的伤痛,高声喊道:“师妹,你别再求他们了!记住,以后要……”没说上几句,崔浩呼吸不畅,再也无法站立,瘫软在了地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师兄!”周怡涵见了,突然向崔浩冲去。周鹤轩知道这“­阴­阳镜”的厉害,急忙大喝道:“怡涵,快些回来!”

正在此时,一块石头带着破空之声,“当”的一声,正好击中了“­阴­阳镜”,那“­阴­阳镜”偏了准头,照在崔浩身上的光柱偏移到了别处,崔浩躲过一劫!

周怡涵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将崔浩慢慢地扶起。崔浩艰难地将头别边一边,吃力地说道:“师妹,别……别看我的脸……。”原来,方才崔浩已经感到了自己的脸上起了变化,怕周怡涵见了难受。

周怡涵哭着说道:“师兄,别怕。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我的心都不会变。师兄!今生怡涵生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鬼!这一生,你休想再将我抛弃!”

崔浩听了,慢慢地转过脸来,本是人的脸庞,中间隆起了一副狼的嘴脸,让人看了感到无比的恐怖!

周怡涵先是一怔,继而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崔浩的脸庞,柔声说道:“师兄,别怕nAd2(不管世人怎么看,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的。”

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崔浩那张狼人的面孔,居然又变回了人脸!二人四目相对,突然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世间,这一刻,什么力量也无法将他二人生生拆散!

此时,丹晨子将­阴­阳镜收在了手中,仔细查验一番,冷声说道:“有人暗中捣鬼!”

众人听了,急忙四下查看,却并没发现可疑的人。

赵子轩急忙说道:“休管那些,先将崔浩除了才是要紧。”说未说完,诸葛明我早已祭出法宝,只见一柄飞剑呼啸着向崔浩急速刺去!

听得破空之声传来,崔浩大叫道:“师妹,快……些走啊!”

周怡涵直起身子,挡在了崔浩身前,淡淡地笑道:“师兄,我只能再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了。”说完,闭上了眼睛。任凭崔浩如何哀求,卦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周鹤轩眼见女儿便要命丧剑下,急声喝道:“诸葛道友,快些收回法宝!”

诸葛明我心中一横,不但没有收回法宝,反倒加了三分力道。飞剑急如流星,向二人飞去!

突然一道紫光划过,眼见就要将诸葛明我的法宝振过一边,突然一阵金戈相击的声音,一道无形的劲气,将紫光弹过一边。

只见丹晨子冷笑道:“早就防着这一手了。”他的手捏着法诀,泰山绝学“乾坤一气道”向以炼气化形,隔空取物享誉中原道界。

这一指气剑虽然霸道十足,将那道紫光弹飞,可是丹晨子的指尖也隐隐发麻,心中不由得吃惊道:“不知是何人在暗中出手,这股力道大得惊人!”

诸葛明我的法宝去势不减,带着死亡的召唤向周怡涵当胸刺去nAd3(诸葛明我心说,我就不信,这女娃娃竟敢以­肉­身挡我这飞剑!

周怡涵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好像如此赴这死亡之约,正是她所期待的。在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心甘情愿意地为爱人从容赴死?在她身后的崔浩,身受重伤,瘫在地上,想把周怡涵推过一边,可是有心无力,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怡涵!”周鹤轩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这悲惨的一幕。

当飞皆周怡涵身上穿胸而过时,她没有感到一丝痛苦。飞剑没柄而入,血,顺着剑柄丝丝滴下!

所有人都怔住了!此间万物都好似静止了,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

诸葛明我更是想不到,周怡涵为了掩护崔浩,竟真的以血­肉­之躯挡住了自己的飞剑。

“孩子啊!”王长老一声悲鸣,方使周鹤轩如梦方醒。

“还我女儿命来!”周鹤轩目眦俱裂,势如疯虎冲向诸葛明我,双掌击出漫天掌影,将诸葛明我罩在其中。

诸葛明我心中大惧,连声叫道:“周道友,小弟无心的!”急切间,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怡……涵!”崔浩艰难地爬到了周怡涵的身边,费力地将她揽在怀中,喘息着哭道:“师妹,师……妹,你,真傻啊……”双手所触之处,都被岑岑的鲜血染红。

周怡涵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望着崔浩,说道:“师兄,其实,与你一同赴难……我真的……好开心!”伸出手将崔浩的腰紧紧抱住,“师兄,你,你能不……能亲亲……我啊……”

崔浩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周怡涵的脸上,用力的点了点头,低下了头,在周怡涵的香­唇­上轻轻一吻!

周怡涵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小声说道:“师兄,把我……抱紧些,怡涵好冷啊!”

崔浩伸出手臂,将周怡涵抱在怀中。她的娇躯在轻轻的颤抖,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不过,在崔浩的怀中,慢慢地平静下来,如同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二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世间的一切,此时都好似已经不存在。天地之间都融入了这一对情人的世界!

崔浩渐渐地感到,周怡涵的身躯越来越冰冷。他的心沉入了万丈冰窟之中,轻轻将周怡涵的脸抬了起来,过于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动人。和昔日一样,如同睡着了一般。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崔浩用手将爱人的眼睛合上,喃喃地说道:“怡涵,你走了也当瞑目了,我今生必不负你!在阳间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们便一起在­阴­间做对鬼鸳鸯吧。”

说完这些,崔浩用手将周怡涵胸前的飞剑,慢慢地抽了出来,生怕弄痛了自己的爱人。

剑光幽幽,被周怡涵的鲜血浸染得通体殷红。崔浩盯着手中的飞剑,凄惨地笑了笑,说道:“怡涵,我来了!”

说完,崔浩便持着飞剑向自己的颈上抹去,突然,耳边有人急呼:“兄长,不可以!”

第九十四章 鬼灵子出山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关山魂梦长;鱼燕音沉沙。可怜两髻青,只为相思老。故人故里怀故宴,相望相思不相见。

正当崔浩欲引皆刎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兄长,不可以!”

崔浩稍一愣神,手中的飞剑便被打落在了地上。他方才想起,定是陆铮使了“隐身咒”,阻止了自己自戗。

只听陆铮用“千里传音术”在自己耳边痛声说道:“兄长,小弟有心无力,没能将周姑娘救下。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小弟想法子救你出去。”

崔浩万念俱灭,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兄弟,这些在场的人,个个修为深厚,凭你一已之力,是无法将我救走的,反倒会将你­性­命害了。你走吧!便让兄长自生自灭,离开这片肮脏的尘世罢了。”

陆铮正要再劝,突然半空中飘来一大片浓雾。这片云雾着实奇怪,竟呈人形急速自蜀山谷底飞来。

周鹤轩此前对诸葛明我一番猛攻,将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诸葛明我前胸中了一掌,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丹晨子见了,突然从周鹤轩身后出手,令周鹤轩不得不回身应对。诸葛明我方才堪堪躲过一劫,滚过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惊骇之极。

周鹤轩怒道:“丹晨子,你背后出手算什么好汉!”

丹晨子扬眉道:“我等为你蜀山清理门户,你不领情罢了,反而将诸葛道兄打伤,是何道理!”

王长老上前一步,指着丹晨子怒骂道:“那你为何不说,诸葛小儿将我怡涵侄女杀害?此仇我蜀山必报!”

丹晨子沉吟道:“你等也都看见了,是周姑娘执意要替崔浩挡那一剑。并非诸葛道友有意而为之≤之说来,当是周道友家规不严,咳咳,怪不得他人呀nAd1(”

赵子轩眼珠一转,急忙横在两人中间,满面悲戚地说道:“师兄,怡涵之死,小弟心中如万剑穿心般的难受。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将崔浩这个妖孽除掉,别的事可暂缓一步,事后再说。”

此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崔浩身上。周鹤轩见崔浩将周怡涵搂在怀中,不禁怒喝道:“孽障!快些将怡涵放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众人也发现了半空中飘来的那片黑雾,周鹤轩的脸­色­顿时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黑雾停在了众人头顶不及三丈的地方,雾气氤氲,翻转不停,骤然化为了一个七旬老者,手中拿着烟袋,眉头紧蹙,望着脚下众人。

“义父!”崔浩见了这位老者,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怡涵,怡涵被他们害死了!”

原来这位老者便是蜀山道行最高的传奇人物“鬼灵子”崔桓泰!他的元神感应到了­阴­阳镜的灵力,心中感到不妙,竟从蜀山谷底来到了道场。

崔桓泰先是瞪了丹晨子等人一眼,身形轻飘飘落在了崔浩的身旁,急忙俯身查看。

见周怡涵早已气息全无,周身冰凉,崔桓泰双目微闭,长叹一声。回想起周怡涵每年都要去自己那儿三五次,送上自酿的美酒和各式各样的野味,乖巧可爱,善解人意。而如今只剩得一具冰冷的遗体。崔桓泰不禁扼腕叹息,眼角流下了浑浊的老泪。

“浩儿,你怎的身受如此重的伤!”崔恒泰见崔浩身负重伤,在蜀山境地,师兄妹二人竟一死一伤,令他震怒异常。

不待崔浩回答,赵子轩急忙笑道:“崔师兄,你还不知晓崔浩身世哩!”

“他是二十年前被中原道界捉住的‘天狼君’的儿子。此人狼子野心,接连触犯门规,实属罪大恶极。今日是我邀了四派掌门,合力将他拿下nAd2(”

崔桓泰看了崔浩一眼,冷冷地说道:“浩儿的身世,老夫也曾有所疑惑。只是他既入了我蜀山门下,便是我蜀山剑派的一份子,怎能仍由外人随意屠戮?”

接着,崔桓泰望着周鹤轩,说道:“当日我让怡涵送信给你,劝你勿将‘天狼君’炼化法宝。可是你执意妄为,白白害了他一条­性­命。”

“丹晨子,你集四派掌门趁火打劫,图我蜀山日久了。有老夫在的一日,你休想得逞!”

崔桓泰连骂数人,众人皆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龙虎山诸葛明我知晓崔桓泰的厉害,生怕他因周怡涵之死,对自己痛下杀手,便蹑手蹑脚地回步后辙,想夺门而逃。

可是当诸葛正我刚退到了门口时,却发现崔桓泰早已站在了那儿,面如寒霜地盯着自己。只得垂头丧气地又走回到了原位。

赵子轩笑道:“崔师兄,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处置呢?”

崔桓泰的目光将众人逐一扫过,冷冷地说道:“浩儿暂切由我带回养伤,待其康复之后,再仔细查明他所犯门规是否属实。如果都是莫虚有的罪名,老夫第一个拿你赵子轩是问!”

赵子轩听了,浑身不禁一颤,暗暗叫苦,心中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将杀害怡涵的凶手交出,由蜀山执法堂按我蜀山门规处置!”

王长老听了,狠狠瞅了诸葛明我一眼,高声答道:“小弟记下了。”

“鹤轩,你亦须在蜀山众弟子面前,将所犯过失做个检讨。说起来近日蜀山大乱,祸根便在你这儿啊!”

周鹤轩听了,不禁低下头去。此时丹晨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惊得众人都对他侧目而视。

“好一个蜀山剑派,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nAd3(”丹晨子说道:“好端端一派掌门,竟为门中长老骂个狗血淋头。试问,这掌门威严何在,颜面何存?”

赵子轩急忙制止道:“道兄说话须是小心!崔师兄德高望众,便是我掌门师兄,也要高看他一眼的。”

公孙羊嘿嘿笑了笑,露骨地说道:“侧卧之榻,岂容他人安睡?如此一来,崔桓泰岂不是凌驾于掌门之上?那倒不如让崔桓泰做了掌门罢了。”

“也是。”申公远也说道:“只瞧贵派王长老方才听命于崔道兄的样子,只怕在其心中,已把崔道兄当成了掌门了吧。”

“你……你……”王长老听了,指着申公远,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子轩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周鹤轩,见周鹤轩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假装急得满面大汗,说道:“好心请你们来帮忙,却尽在这儿浑说什么。本派事务,岂是你们随意指点批驳的?”

崔桓泰哈哈一笑,说道:“一帮小人,仅凭你等这几句话,便可挑拨了我师兄弟的情义不成?老夫方才所说的话,定当一一落实。”

“师兄,崔浩今日必死无疑!”突然,周鹤轩冷冰冰地说道。

崔桓泰不禁一怔,看着周鹤轩,竟感到这位相交了几百年的师弟,骤然间变得如此的陌生。

“掌门师兄,你可千万勿受小人疑惑,上了他们的当啊”王长老在一旁急得大声叫道。

周鹤轩猛地一摆手,示意王长老休再讲话,“崔浩罪孽深重,小女也因他……,今日他非死不可。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可留他个全尸。”

“莫非你疯了么?”崔桓泰大声喝道:“你不知道这是他人的离间之计么?”

“我只知道,现在蜀山剑派好多人,只服你不服我!”周鹤轩往日的冷静沉着不复存在,声唭力竭地喝道:“蜀山只要有你在,我这掌门之位便坐不稳!”

“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让我在蜀山弟子们面前检讨过失?为了蜀山剑派,我,我把女儿也搭进去了!这还不够么?”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蜀山。师兄,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第九十五章 乱战

?“鬼灵子”崔桓泰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目光显得迷茫、悠远而又决绝。

“周师弟,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不要为了一已之私,将自己及蜀山带入了歧途!”

周鹤轩冷声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倒是走还是不走?”

赵子轩打着哈哈道:“崔师兄,你不妨先退让一步。须知周师兄毕竟是本派掌门啊!”

崔桓泰回首望着重伤昏迷的崔浩。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就意味着放弃了崔浩的生命。

赵子轩与丹晨子等示意眼­色­,四派掌门会意地各自散开,把四方守住,将崔桓泰围在中间。

王长老焦急地说道:“赵师弟,你要做什么?”

崔桓泰看着周鹤轩,淡淡地问道:“师弟,你真的要假手外人,对我下手?”

周鹤轩心中难以决择,脸上现着捉摸不定的神­色­。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冷漠地说道:“把崔浩留下,鹤轩绝对不会为难师兄。”

“不可能!”崔桓泰毅然地喝道。

赵子轩满脸的狞笑,“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猛地一摆手。

四派掌门先后向崔桓泰慢慢靠近。王长老暴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休想伤我周师兄!”说完,飞身而上,一招进步七星将诸葛明我拦下,二人缠斗在一处。

赵子轩瞅得空隙,突然伸掌在王长老身后全力一击!王长老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出数丈开外重重地跌在地上,口吐鲜血。他吃力的抬起头,用手指着赵子轩,“你……你好歹毒……”话未说完,身体猛然一颤,便气绝而亡!

“王师弟!”崔恒泰与周鹤轩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声叫道nAd1(

周鹤轩愤然地指着赵子轩,喝道:“你为什么要对王师弟下如此毒手?”

赵子轩急忙说道:“掌门师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王师兄与崔桓泰沆瀣一气,早已经背叛了您了!今日一并将其除去,省得养虎为患啊!”,说完,眼中挤出几滴眼泪,说道:“小弟都是为了掌门师兄着想,如果师兄绝意要惩罚,小弟甘愿受罚。”

周鹤轩见他言词切切,不禁愣住。崔桓泰怒喝道:“小人!一派胡言!”说完,急步上前,手中的烟袋急如流星,直向赵子轩当头击去。

只见那烟袋在空中幻化出数十道幻影,将赵子轩笼罩在其中。周鹤轩大喝一声,伸手一指,一点红光­射­过,只听“砰”的一声,飞剑将烟袋击得飞向半空中。

“周师弟,你偏袒凶手,真的不把王师弟的­性­命放在眼中?”

“有我在此,你无权惩治本派任何一名弟子。”周鹤轩面无表情的说道。

丹晨子笑道:“我等今日便助蜀山一臂之力,将忤逆犯上的‘鬼灵子’合力拿下,也算是报答蜀山厚待我等的情义。”余者三人都点头称是。

赵子轩抱拳笑道:“如此我蜀山剑派便先行谢过诸位了。”

见周鹤轩面无表情地不置可否,崔桓泰心中刀割,不成想数百年的兄弟情义,意然抵不过小人的三言两语的挑拨。

崔桓泰轻蔑地看着丹晨子,冷冷笑道:“你们几个真小人,伪君子,一并上吧!”说完,整个人都隐入了浓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丹晨子提醒众人说道:“这‘鬼灵子’的凝气化神,聚气成刃非同小可,大家须是万分小心。”

正在说话间,丹晨子等四派掌门被浓雾隐没在了其中nAd2(大家感到天地为之一变,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诸葛明我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等身在何处,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鹤轩在一旁大声说道:“大家当心!”说完飞身一步上前,持法宝向浓雾正中刺去!

谁也没以有注意,身陷昏迷的崔浩,突然无形中被人抱了起来,急向外面窜去。

赵子轩趁众人战成一片,正待上前偷偷结果崔浩的­性­命,竟然发现崔浩的身体平空而起,不由得大吃一惊,“不好!是有人要救崔浩!”

赵子轩急步上前,使出全身力道,狠狠向崔浩的头上拍去。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两道莲花咒符,一前一后,向赵子轩袭来。

赵子轩为求保,急撤回身堪堪躲过。在这一瞬间,崔浩的身体风一般向蜀山脚下遁去!气得赵子轩连连躁脚,有心在后面追赶,又害怕力有不逮,不敢一人贸然追逐。

丹晨子急切之间,挥手祭出“­阴­阳镜”,只见那面碗口大小的镜子升在半空,旋转不停,­阴­阳两面不停­射­出光柱,将浓雾牢牢罩住。

公孙羊等大惊失­色­地喊道:“我等还在其中,道兄住手!”

丹晨子置若枉闻,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又加了三分力道。随之双手捏诀,一面灵光涌动的‘太极盾’徐徐展开,将自己的身体挡在里面。以防“­阴­阳镜”的光柱伤了自己。

周鹤轩持剑飞入浓雾之中,感到这雾气质稀形散,不由得大声叫道:“大家快些住手!这雾气是崔桓泰所布的幻象,只怕他人早已逃了。”

众人一听,各自从云雾中飞出。申公远大喝一声,举手大力拍出一掌,那片云雾便被吹得烟消云散!

赵子轩叫道:“鬼灵子故施疑云,悄悄地将崔浩带走了!”

周鹤轩恨声道:“子轩,击道场大鼓,令本派所有弟子,全力寻找‘鬼灵子’与崔浩,找到后格杀勿论!”

丹晨子也随声附和道:“我等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家各率本派弟子,全力搜寻!”

崔浩从昏迷之中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被陆铮抱着,风驰电掣般地向山下冲去nAd3(

“兄弟,你……要带我去……哪儿……”崔浩断断续续地问道。

陆铮盯着崔浩,面上闪过一丝笑意,“兄长,你终于醒了?我知道你与红、白二翁事先有约定,在蜀山脚下相见。我这便带你前往。”陆铮说着话,脚下速度可丝毫未减。

不远处,一团雾气骤降。进而化为人形,正是“鬼灵子”崔桓泰。

崔桓泰微一招手,陆铮略一迟疑,急步上前,将崔浩轻轻放下,施礼道:“晚辈陆铮见过崔前辈。”

崔桓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老夫早已发现,有人在暗中相助。倒是要多谢你了。”

崔浩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望着崔桓泰,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义父,师妹,师妹她被害了……”

崔桓泰面­色­铁青,轻声安慰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浩儿,你别难过了。先将伤养好了,再图后事。”

说完,忍不住大声咳嗽几声,口中渗出丝丝鲜血。陆铮见了,急忙说道:“崔前辈,您受伤了?”

崔桓泰轻轻摇了摇手,说道:“丹晨子的‘­阴­阳镜’确是了的!不妨事!我调理一番便没有大碍了。”停顿了片刻,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而今蜀山是待不下了,我们需找一处落脚的地方,为浩儿疗伤。”

陆铮说道:“在山脚下有两位道友在接应我们,崔前辈与我们一同下山吧。”

此时,在三人身后传来阵阵喊杀声,崔桓泰沉声道:“定是周师弟邀了其他道派,前来截杀我们。陆铮,你带着浩儿先走一步。我来殿后。”

崔浩奋力挣扎,想要爬起来,着急地叫道:“不,义父,你要与我们一同走,不然,孩儿绝不肯走!”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崔桓泰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此时岂能意气用事?陆铮,你快听我的,携崔浩速速离开,否则,我们三人谁都走不了!”

陆铮看了看崔桓泰,又看了看崔浩,终于咬了咬牙,一躁脚,将崔浩一把抱起,飞身向蜀山脚下急驰而去。

“义父……”远远地,传来崔浩掑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连绵不绝。

第九十六章 窥破恶人心

第九十六章

蜀山脚下,郁郁葱葱的松柏林,如海浪一般,随着山风摇摆起伏。

在山林中,坐着百无聊赖的两个老者,正是红须翁与白须翁二人。在二人面前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合臂粗细的参天大树。

“不算,不算,”红须翁嚷道:“说好的是打树上有鸟窝的那棵柏树,你却打到旁边一棵松树,这局要算你输了。”

白须翁瞅了红须翁一眼,说道:“那鸟窝中尚有未来得及孵化的雏鸟,怎忍心害了它的­性­命。”

“不管,不管!”红须翁叫道:“不要耍赖,该轮到我了。”说完,瞅准百丈之外的一棵松树,说道:“我就打它了!”

只见红须翁口中大吼一声“呔!”,猛地吐气,举掌击出一道惊天的劲道。正是其赖以成名的绝技“风雷掌”。随着风雷之声,只听“咔嚓”一声,远处那棵齐腰粗的松树应声而折。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急急掠过,白须翁全神贯注,手中暗含掌力,大声喝道:“是谁?”

那人影骤然停下,身形丝毫不见紊乱。急急说道:“可是红、白二翁贵昆仲?”

红、白二翁见此人书生打扮,身后还背着一人,满身的鲜血,亦将书生的半个身子浸染的血红一趴。

“你怎知是我二人?”白须翁奇道。

“崔浩乃是在下义兄!”陆铮说道:“他受人暗算,身负重伤。是在下将他救了出来!”

“什么?”红、白二翁睁大了眼睛,“你身上背着的是崔浩?”

“正是。”陆铮说完,轻轻地崔浩放了下来nAd1(只见他气若游丝,脸­色­煞白,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红、白二翁见了,嗔目切齿,大声喊道:“兄弟!”二人急忙上前,查看崔浩的伤情。

陆锱急地说道:“两们前辈,此地也不宜久留,蜀山剑派很快就会寻到这里来。”

白须翁抬起头,说道:“崔浩急需疗伤,不能再拖延了,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个安全所在?”

红须翁在崔浩身一摸索一番,叹道:“可惜‘七宝镇妖塔’不在身上,不然可以进入太虚幻境之中。”

陆铮思量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有一个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就是蜀山这处无名洞府。不过,据说进去须是合天下高手之力方能办到。”

“胡说!”红须翁说道:“前些日子我还曾进去过,若不是崔浩阻止,我必定要在里面玩上一天。”

白须翁点头说道:“好主意,我们即刻动身前往。”

红须翁抱起了崔浩,二翁向陆秣别之后,便驾风向蜀山这座神洞飞去。

望着二翁的身形消失在远处,陆铮心中竟悲愤异常,想着崔浩身经爱人离世,师门变故及义父身死未卜,连番打击之下,不知他能否振作起来,挺过难关。

陆铮一面在心中祷告,一面寻着一支溪流,将长衫脱下,在溪水中洗涤­干­净。来不及凉­干­,便穿在身上。

突然,远远地传来了人声,陆铮不及躲藏,便急忙使了隐身咒,将身形藏匿起来,飞身跃上一棵大树,坐于树丫之上静观其变。

只见来得是公孙羊及赵了轩二人。两人四下查看,见没有外人,赵子轩满脸堆笑地说道:“飞虎长老,当年‘天狼君’当长老的时候,老是打压着您老人家,如今我们将他的后人一并除了,可算是解了心中的这中恶气了nAd2(”

“公孙羊”冷笑道:“这蜀山已经被我们给祸害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要看

你的本事了,当上了蜀山剑派的掌门,老夫记你大功一件。”

赵子轩急忙谄媚地笑道:“小的自当尽力而为,多谢飞虎长老的栽培。”

“公孙羊”说道:“那帮蠢货还在与鬼灵子斗法么?”

赵子轩笑道:“是啊。长老英明,绕过‘鬼灵子’不就来到了蜀山脚下了么。话说回来,这‘鬼灵子’的道法也太可怖了,身受重伤之下,还连毙十余人!诸葛明我与申公远也被打得吐血。”

“他也是强弩之未了!”公孙羊冷笑道:“撑不了太久,你没见五岳道派的人,都在做壁上观么。他们在等机会,给崔桓泰致命一击。”

“公孙羊”又问道:“你说方才另有人,在暗中相助崔浩,是否确定?”

赵子轩急忙说道:“千真万确!小的看的仔细。”

“公孙羊”沉吟道:“中原道界,会隐身术的只有无名山一派,不过另有几派,会使用隐身符代为隐身。依你所说,此人能打出莲花咒符,定是无名派的人了。”

陆铮听了,心中大吃一惊,自己暴露了身份,给本派带来了无边的祸事,令他愧疚不已。

“只是暂时不宜对无名派动手!”公孙羊又说道:“此派新近夺得较技大会的头名,正式挤身中原修道大派的行列。各门各派的眼睛,都盯着他们看呢。须是过些日子,找个机会试探一番。”

“你要记住,中原这幅棋盘,不止两个对手!”公孙羊说道:“万事皆须小心。说不定,此时此刻,正有人躲在暗处,盯着我们看哩!”

“公孙羊”的目光如电,环视四周nAd3(陆铮见了公孙羊那如利刃般的目光,从自己藏身之处扫过,惊得大气也不敢出。

赵子轩从怀中掏出一物,呈在了“公孙羊”的面面前,“长老请看,我从崔浩的房内,找到了什么?”

“公孙羊”观望了一番,吃惊地说道:“莫非是‘七宝镇妖塔’不成?”

赵子轩得意地笑道:“正是此宝,当年被真正的公孙羊带走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不想竟为崔浩这小子得到了。”

“公孙羊”有些失落地说道:“他携了‘七宝镇妖塔’,定是此宝的主人。外人是无法将它开启的。”

赵子轩说道:“将此法带回‘万兽宫’,请少宫主想办法,没准能将它开启也说不定。”

“公孙羊”点了点头,说道:“也算是你功劳一件,你在中原这几年,屡建奇功。再这样下去,少宫主一高兴,说不琮升你做了长老哩!”

一句话,说得赵子轩心里乐开了花,急忙笑道:“全凭飞虎长老栽培。”

二人寻觅一番,见没有崔浩的影子,便又去了他处找寻。

见二人走得远了,陆铮现了真身。以他目前的道行,再撑个半柱香的时间,便要藏不住了。原来这隐身咒乃是逆天而为的道术,与施法者本身的修为密切相关,道行越深,所藏匿的时间也就越久。

陆铮急忙纵身跳入云端,向蜀山道场飞去。一路上,反复揣摩公孙羊与赵子轩的话,看来,这二人是“万兽宫”的妖孽,反咬一口,说崔浩是妖孽!

想到这里,陆铮恨得牙齿痒痒。恨不能立时便将二人丑陋的嘴脸公诸于天下。可是转而一想,此事自己口说无凭,须是从长计宜才是。

眼见得距蜀山道场不远了,突然脑后一阵破风之声袭来,惊得陆铮急忙挫步侧身偏头,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的­干­净利落。只听得身后有人笑道:“好身法!”

第九十七章 天人感应

陆铮听身后有人笑道:“好身法!”,便无耐地笑了笑,转过身子,说道:“师伯,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只见陆铮身后站着的正是怜梦,她笑吟吟地说道:“又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了?人前叫我师伯,人后称我怜梦,莫非须我每日提醒你一次?”

陆铮听了笑了起来,“是,是,我下次不会再错就是了。”

怜梦说道:“你去了这么久,你师父不放心你,让我前来找你。你可找到了崔浩?”

陆铮见问,面­色­不禁一沉,“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怜梦见陆铮满面愁云,心事满腹的样子,便知道其中必有变故,便不见多言,跟在陆铮身后回到了无名派住所。

柏鼎天、碧琪及童靖瑶三人正端坐于房中,见了陆铮二人风风火火的进来,方吁了一口气。

碧琪嘴快,站了起来,说道:“怜梦师伯,方才你走后不久,蜀山道场便乱哄哄的吵嚷起来,有数的几大门派,都整装待发,不知要去做什么。我听一个泰山派的弟子说,见了崔浩父子须格杀勿论。”

陆铮上前对柏鼎天施礼道:“师父,我兄长他,他被蜀山剑派污蔑是妖孽,被蜀山剑派及泰山等四大派联手打成重伤。幸亏兄长义父及时赶来,弟子趁乱将兄长带走。如今已与陈道兄的两位师叔会合,找了处僻静之所为其疗伤。”

听了陆铮所说,柏鼎天先是一怔,继而摇了摇头,“蜀山剑派起了内哄,距分崩离析之日不远了。”

“师父,”陆铮皱眉道:“崔兄父子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完全是赵子轩暗中捣的鬼!弟子无意中得知,赵子轩与青城派掌门公孙羊,都是‘万兽宫’的妖孽。与那‘自在王’一样,‘万兽宫’也妄想呑并中原道界,称霸天下!”

听了这个消息,众人更是震惊nAd1(童靖瑶幽幽说道:“还不知有多少门派,已被这两个黑恶势力控制的呢。”

陆铮又着急地说道:“师父,崔兄义父此时正全力阻挡着周掌门等人,为的是让崔浩能多一点时间逃走。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师父,请您亲自出马,劝说周掌门放了崔前辈,不要再做这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柏鼎天半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了头,“人的心,只要种了一粒仇怨、嫉妒的种子,便没有什么力量再能将它遏制。终会长成参天大树。”

“以我对鬼灵子的了解,他只会力战到死,决不会妥协……”

正说到这里,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夹杂着哭爹喊娘的哀嚎声。柏鼎天蹙眉说道:“不好!”

众人急忙出了房间,过不一会儿,只听有人匆匆赶来,口中大声嚷道:“鬼灵子兵解了!杀死了好多人啊……”

柏鼎天听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怜梦见陆铮一脸莽然的样子,便解释说道:“兵解是修道者自戕的一种方式,当日若是那白毛僵尸用化尸法兵解,只怕会让我无名山带来更大的损失。”

陆铮听了,不禁怔住,扼腕叹息道:“崔前辈,他,他终究是走了绝路!”想着崔浩如果知道此事,还知要难过成什么子。

柏鼎天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若非万不得以,修道者是不会出此下策的。因为用了此法,便连元神一并毁灭,绝无再入轮回,投胎转世的可能了。”

怜梦点头道:“周掌门太过份了,对本门师兄弟也痛下杀手,他这么做是在自毁长城,大祸不远了。”

陆铮听了,心中暗自有了主意。心说,若是用了此招,定能让蜀山诸人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将那混视听之人绳之以法,让真相大白天下nAd2(

崔桓泰临死前的奋力一击,威力大得恐怖之极。参于围捕的各门各派。都有弟子门人死伤。便是申公远与诸葛明我两从位掌门,也身受重伤,被弟子抬了回来。

受伤的人从远处慢慢走来,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队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哭喊声、骂娘声、呻吟声连成了一片。

周鹤轩面无表情地走过无名派住所,陆铮急忙招呼道:“”周前辈前暂缓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鹤轩用无神的眼睛,望着陆铮说道:“陆贤侄放心,明日你定可入了蜀山神洞内修炼,不必着急。”

见陆铮面­色­焦急,还有话说,周鹤轩打断道:“我还有事,有话明日再说!。”说完,与柏鼎天等点头致意,便向前走去。

众人见周鹤轩的身形有些佝偻,步履蹒跚。短短一日之间,好像已经老了十岁!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喧嚣归于平静。蜀山经历的重大变故,将一­干­修道者深深震撼。大家对于崔桓泰兵解一事,有着各自的看法。只是慑于几大修道门派,不敢过于直白地表露出来。

人心是一杆称,自会衡量正非曲直,人间的正义,总是站在大多数人的一边。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已。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定要报!

脑海中想着崔浩满身是血的一幕,陆铮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知道红、白二翁有没有办法,顺利地进入蜀山神洞,不知崔浩所受的伤,好些了没有。

想起当日,崔浩用妖丹为自己疗伤的情景,陆铮感慨万分。崔浩,就算你真的是妖,我也认定你这个兄长!因为与怜梦一样,你们要比许多所谓的人,纯洁正直得多!

陆铮披了衣衫,走到了房外nAd3(满天的星斗,将夜空点缀得繁华似绵。陆铮却没有心情观赏夜景,他漫无目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地竟来到了较技场上。

那面巨鼓卦摆在正中,它是本届较技大会的见证者,如今孤零零矗立在那儿任由风儿将鼓面吹拂,发出阵阵“嗡嗡”声。

陆镞到了道场正中。他闭上了眼,仿佛感到了,四周山呼海啸的呼唤声,喝彩声,场上的打斗比拼声,落败者的哀叹声,胜利者的欢笑声。

陆铮慢慢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与他的感觉相距甚远,陆铮竟然有些失落。便在这眼睛一张一合之间,他似乎悟出了点什么。可是这种感觉,游离于心间,用语言是绝对无法讲得出来。

陆铮轻身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上巨鼓之上。他双腿盘坐在鼓沿之上,双手合于膝上,默守乾坤,意守丹田。将体内的真元,迅速自丹田通向四肢百骸,顿感通体舒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月光下,陆铮的身体透出了点点的紫光,远远看去,就像是度了一层紫­色­光晕。不知什么时候,陆铮身上穿的青衫悄然滑落。

陆铮卦不知,口中清啸一声,虚化一指,手中便握了把长刀,散发着耀眼的紫­色­光芒。

陆铮紧闭双眼,手握长刀,舞起一片刀光,将身子罩得严严实实。

这时,那件跌落在地上的青衫,竟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空空的双袖,荡起了满天的真力,如鬼影一般,飘到了陆铮的面前。

陆铮闭着眼睛,口中轻喝一声,持长刀与青衫快速地对攻起来!开始,还能看到人影,渐渐的,只见一紫一青两团真气,相互碰撞、搏杀!

突然,陆铮一个跟头,摔了出来,只见他皱着眉头,叫道:“再来!”手上却早已持了一把开山大斧,又上前与青衫斗在一处。

在远处,两双赞许的目光,正紧盯着陆铮。

“师弟,今日我算是解开了心中疑云,铮儿为什么修为提高的如此之快。”

“老夫没有看走眼,这孩子极具仙根。没准此子便是我无名派首位得道成仙的人!”

“是啊,师弟。若没有仙根,又如何做到了天人感应。由青莲祖师亲自教授,道法大成之时指日可待。”

“七重咒法,铮儿已练成六重,只消将最后一重‘御天诀’修成,便可掌控天雷,为其所用了。那时,便是‘自在王’亲自前来,铮儿也可与他斗上一斗了。”

“师兄不是还没练成么?这‘御天诀’当真太难练了!”

“是啊,不光凭道行、真元,还要有莫大的机缘,方可将‘御天诀’修成。”

这对话二人,正是无名派掌门柏鼎天与怜梦二人。他二人对陆铮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提高的如此之快,心存疑问。便留意陆铮的行踪,方才见了如此情景,二人又惊又喜。

第九十八章 真伪难辨

陆铮如在梦境中,与青莲书生所遗留的青衫对攻良久。虽是始终处于下风,可是越战越勇,丝毫未见懈怠。

怜梦点头赞道:“铮儿,倒是有股永不言败的骨气!”

不觉间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那件青衫似乎有据查觉,骤然一停,旋风般的回到了陆铮的身上。

陆铮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伸开臂膀,舒缓了一下身体,奇道:“怎么突然感到有些困顿。”说完,将真元运遍周天,四周的天地灵气,从其“玄关窍”大量涌入,化为自身的真元,弥补方才所损耗的体力。

怜梦看了,自责道:“都怪我方才出声太大,不然,铮儿还可以再多修炼会儿。”

柏鼎天轻声道“这天人合一也不宜久用,以铮儿现有的修为,时间久了只怕会走火入魔,反而不好了。”怜梦听了,稍感心安。二人不敢再惊动陆铮调息,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当陆铮打坐完毕,天已慢慢地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感到通体舒泰,体内真元充溢丹田,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蜀山剑派的弟子们开始忙碌,在蜀山无名神洞四周布置起来。各门各派也都得到了通知,在蜀山道场集合。

人们三三两两地来到了道场,陆铮与柏鼎天等会合,童靖瑶因为师门的人都已经走了,便也加入了无名派阵中。

柏鼎天、怜梦看着陆铮,二人心均心照不宣地一笑。陆铮上前与童靖瑶打了招呼,便不知再说些什么。二人目光游走,均不敢再看对方。

这时,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有暮气沉沉地走到了道场正中。

“诸位道友,”周鹤轩沙哑着声音说道:“依昨日所言,今日我等将为陆铮打开蜀山神洞的禁制,让他入洞修行十日以资奖励nAd1(”

“请入了较技技大会复赛的各门各派,出一人随我前往蜀山神洞施法。”

“且慢!”陆铮突然说道:“周掌门,晚辈昨日目睹贵派横遭变故,心中十分沉痛……”

“陆铮,这是本派内部事务,外人不宜多言。”在周鹤轩身后走出了赵子轩,盯着陆铮说道。

陆铮冷冷一笑,说道:“那如果关乎中原道界的安危,外人是不是还不宜多言呢?”

听了陆铮的话,众人均上一怔,大家都不知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柏鼎天等人有心劝阻,可是见陆铮目光坚定,心知他必是早有准备,便静静地看着他,以待下文。

“赵长老。”陆铮目光如炬地盯着赵子轩,冷笑道:“在天下道友面前,你且说说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来蜀山究竟为的什么?”

一席话让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大家小声地议论纷纷。青城派掌门公孙羊­阴­鸷地说道:“天下谁人不知,赵子轩乃是蜀山剑派长老。你与崔浩是结拜兄弟,我知你见蜀山剑派处置叛徒,心中不满。不过这是蜀山内部事务,你一个外人不可横加­干­涉!”

陆铮听了,突然笑了起来,“哦,那请问,昨天是哪几派合力围剿崔浩父子?既然是蜀山剑派内部事务,可是这几派却是十分上心哩!”

一句话说得五岳道派及青城、齐云、龙虎山等派弟子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这也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有那心直口快的人便点头说道:“陆铮道友言之有理。”

丹晨子急步上前,冷声喝道:“昨日我等是受蜀山剑派所邀请,前来助其剿灭叛乱。崔浩父子恶贯满盈,合该受诛。你一个后生小辈,如此诘问,实属独犯上!”

陆铮平静地环顾四周,朗声说道:“诸位道友nAd2(事先大家都已知道,西方‘自在王’谋图我中原,可是南荒之地的‘万兽宫’也早已渗透进了中原道界!”

听了陆铮的话,公孙羊与赵子轩二人的脸­色­一变,心中感到十分不妙。

“而这位青城掌门公孙羊,与蜀山长老赵子轩二人,都是‘万兽宫’派来的卧底!”

陆铮这句话,一下子让众人炸了窝!无数道目光盯着公孙羊、赵子轩,便是周鹤轩、丹晨子也用疑惑地眼光,上下打量着二人。

“赵长老,你口口声声说崔浩是妖邪,可是你自己才是真正的妖物!”陆铮一步一步向赵子轩逼去,面如寒霜地盯着赵子轩说道。

赵子轩惊得连连后退,指着陆铮,蠕动着嘴­唇­,吃力地说道:“陆铮,你……你……”

公孙羊急忙喝道:“陆铮小儿!你口口声声说,老夫与赵长老是‘万兽宫’的卧底,你可有什么凭证?”

听了这话,众人又把目光盯着陆铮,有人问道:“对呀,你说他们是妖怪,亦需拿出证据才是。”

怜梦的手心已经沁满了汗水,她不知道陆铮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这二人的老底揭出来。回首之间,看见童靖瑶也是满脸紧张地盯着场上的情形,心中不禁轻轻叹息。

陆铮轻轻一笑,说道:“若要将这二人原形现于大家面前,须是要问泰山派丹晨子前辈借一样东西。”

丹晨子先是一怔,继而点头说道:“老夫知道,你是要借用老夫的‘­阴­阳镜’!”

“正是。”陆铮说道:“前辈的‘­阴­阳镜’善能照出妖怪的原形,便请前辈施法,照一一照,真假便可立辨。”

“陆铮,你好大的胆!”公孙羊怒道:“那‘­阴­阳镜’便是照了凡人,也可破其三魂七魄,你这是分明在替你义弟报仇,假公济私哩!”

丹晨子听了,也沉吟不语,心中难以决断nAd3(

“道兄,”公孙羊急忙对丹晨子说道:“你我相交几百年了,小弟是什么样的人,你岂能不了解。休听这小儿信口雌黄,混淆视听。上了他的当!”

赵子轩也急忙附和道:“是啊,道兄。您执掌中原道界之牛耳,岂能让一个入道不久的晚生后辈,给牵扯鼻子走?”

这时,怜梦开口道:“若是你二人心中没鬼,倒不如让这‘­阴­阳镜’照上一照,也解了大家心中的疑惑,算是还你二人清白。”

见怜梦发了话,站于丹晨子身旁地徐浪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弟子觉得怜梦长老言之有理。更关健的是,师父,就算他二人不是妖物,可是被‘­阴­阳镜’照了之后,也要元气受损,一时半会儿的恢复不了。更不敢与您老人家做对了。”

徐浪此话直说到了丹晨子的心里面去了,只见他微微颌道:“怜梦长老所言有理。二位道友,不妨试上一试,以缄旁人之口。”

赵子轩听了,急得满头大汗,说道:“道兄法宝太过厉害,小弟只怕受不了。便是不死,道行也要折了三分了。”

丹晨子笑道:“赵贤弟放心便是。老夫小心施法,掌控力道,必不至你受损过大!”

公孙羊仰眉道:“陆铮,我且问你,如果我二人不是妖邪,你又如何交待?”

陆铮思量片刻,说道:“如果你们不是妖物,在‘阳阳镜’中受了损失,我愿放弃入蜀山神洞修炼的机会,让给你们二个。那里灵气充沛,足够你们修复损失的真元。”

无名派诸人听了,俱十分吃惊。柏鼎天沉声道:“铮儿,你可要想好了。这机会极其难得,你怎舍得放弃。”

陆铮回身点头道:“弟子想好了,师父。便让弟子试上一试吧!”

柏鼎天听了,叹了一口气,再不言语。

公孙羊没有料到,陆铮甘愿放弃入洞修行的机会,不禁一怔。丹晨子望着公孙羊与赵子轩,说道:“如何?二位可愿一试。”

第九十九章 内忧外患

大家的目光又齐唰唰地盯在了二人身上,公孙羊与赵子轩均面­色­大变,心中皆想:“在天下同道面前,如果拒绝,只能是让众人拿下话柄。”想到这儿,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允。

“好!”丹晨子高兴地笑道:“那老夫便施法法宝了。不相­干­的人,都请退后!”

众人听了,纷纷后退,留出老大一处空地,只剩下公孙羊与赵子轩站在那儿。

丹晨子口中默念咒语,祭出泰山镇派之宝“阳阳镜”。只见那碗口大小的镜子,徐徐升到了半空。

丹晨子大喝一声,“­阴­阳镜”的­阴­面便­射­出一道光柱,将公孙羊与赵子轩当头罩下。二人被光柱­射­在身上,突然感到身上奇痒难耐,四肢僵硬起来。

赵子轩心中大急,对公孙羊频频使着眼­色­,示意公孙羊想想办法。公孙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赵子轩稍安勿躁。

赵子轩心中十分奇怪,心说:“明明知道我二人是妖怪之躯,为何他竟如此镇定?莫非早已是胸有成竹?”想到这儿,心中稍感安慰。只是静下心来,不再慌张地四下张望。

说来也怪,自二人屏气凝神,静下心来之后,身上僵硬的感觉便渐渐消去。只是被光柱将皮­肉­照得生痛,体内的真元一丝丝地从皮肤向外渗去。

陆铮越看越是失望,无名派诸人相互一视,也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周鹤轩突然说道:“道兄,差不多了吧。再照下去,他二人便要功消魂散了。”四周也有人大声附议。公孙羊大弟子朱万年更是咆哮道:“前辈快些住手,实事说明,是姓陆的小子,红口白牙诽谤家师哩!”

丹晨子本有心再照上一会儿,见众人出言制止。便对陆铮说道:“陆铮,老夫可要收回‘阳阳镜’了!”

陆铮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自己弄错了不成?

丹晨子心中默念咒语,半空中的“­阴­阳镜”便收了光柱,被丹晨子收了回来nAd1(

公孙羊与赵子轩身上一软,二人均瘫坐在了地上,浑身大汗淋漓,各自喘着粗气。

青坡派弟子一拥而上,将公孙羊搀扶起来。周鹤轩也忙命人将赵子轩扶起,亲自查验伤势。所幸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应该没有事了。

青城派弟子群情激愤,朱万年大声喝道:“陆铮,光天化日之下,你竟颠倒黑白,混说八道,拿命来!”

朱万年恨陆铮在较技大会上,毁了自己法宝“­精­刚伞”,便祭出自己另一件法宝拂尘,当头朝陆铮劈去。突然,一把­精­刚所制的短柄圆伞,横挡在了朱万年的面前。

只听砰地一声,麈尾击在伞面上,蹿起一溜火光!朱万年见了此伞面熟,心说:“竟与我那‘金刚伞’一模一样,真是怪事?”

远远跑来一人,大呼小叫地说道:“这伞是阁下的吧?在下在蜀山垃圾堆里找了出来,略为修葺一番,完壁归赵。”

无名派见了此人,都是又惊又喜。尤其是碧琪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衫,“你清闲够了,可算是露面了。”

来人正是海外方丈山的陈岸枫。因为周怡涵已死,觉得再将陈岸枫留在蜀山也没有什么用了,周鹤轩一早便将其从九阳锁天阵中放了出来。不知为何,直到现在,他方才赶来。

陈岸枫笑了笑,说道:“前几日,周前辈待我如上宾,有要事相商,暂时抽不出空闲。”说完,望了周鹤轩一眼。

周鹤轩尴尬地咳了一声,将脸转向他处。若非众人在此,他真想就此大哭一场≡己处心积虑想促成蜀山剑派与方丈山的联姻,不想会是这个结局nAd2(

陈岸枫见朱成年拿着伞,卦在那儿发愣,笑道:“这伞已经修复如初,请朱兄拿回。陆铮是我朋友,尚请

朱兄赏我薄面,先放他一马如何。”

见陈岸枫说得客气,自己又欠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朱万年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终于悻悻回到了青城派阵中。

陈岸枫与无名派众人见过礼,陆铮在他肩上击了一掌,笑道:“可算是又见着陈兄了。”

陈岸枫笑道:“我来了便替你出头,解了困境,你要怎么谢我!”

陆铮正要说话,只听赵子轩在一边恨声道:“陆铮,你害我们大伤元气!还有心与他人说笑,当真可恶!你莫忘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

陆铮剑眉一挑,冷笑道:“我当然没忘,不须你提醒。不但将入洞修行的机会让给你们,而且,我还亲自为你们护法掠阵。”

丹晨子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转而对周鹤轩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前往往蜀山无名神洞去吧。”

周鹤轩百念俱灰,慵懒地点头应允,“但凭道兄安排便是了。”

丹晨子放开音量,意兴勃发地说道:“中原各位道友,按历届较技大会惯例,获得冠军者,可蜀山神洞之内修行十日以资奖励。”

“只是方才稍有变故,冠军陆镌愿放弃入洞修炼的机会,所以将由公孙羊及赵子轩两位道友入洞修炼。”四下响起稀稀拉拉地掌声。

丹晨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前往……”丹晨子话还没有说完,一名蜀山剑派弟子飞奔而来,拜伏在周鹤轩面前,喘息着说道:“掌门,那处,那处无名神洞有些不对劲!”

周鹤轩听了,一股寒意从心中油然而升nAd3(这处神洞是蜀山唯一的财富了,如果再出什么岔子,那真是上天要绝蜀山剑派了。

周鹤轩一把将那弟子拽了起来,厉声喝道:“快说,神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名蜀山弟子惶恐地说道:“洞外的‘雷电图’好像失了作用,不能将来者阻挡在洞外。”

周鹤轩心中稍安,这雷电图的开启密法,不止自己一人知道。没准是门中那个人无意之中给关闭了也未可知。这处神洞内设有极厉害的禁制,即使没有雷电图的阻挡,外人也是无法进入洞内的。

那蜀山弟子接着说道:“我们有人试探着进了洞内,走了十几步,也没有受到一丝禁制的阻挠……”

“什么!”周鹤轩大惊失­色­,面­色­变得苍白。这神洞的禁制一旦被解,那里面的天地灵气又哪里去了?即便没有散落出去,今后谁都可以自由出入其中,岂不成了别人修行的宝地?

丹晨子眼珠一转,笑吟吟地说道:“我们还是先再说。”说完,对其余四岳掌门施以眼­色­,五岳道派一­干­人等,当先向蜀山无名神洞飞去。

几个修道大派,各自有着打算,也纷纷驾起法宝随后赶去。

周鹤轩躁脚道:“当真是天要灭我蜀山剑派啊!”柏鼎天急忙劝慰道:“周道兄,先别着急,我等一同前往,看看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周鹤轩忙点头称是,抱拳对剩下的中小门派施礼,说道:“诸位道友,我蜀山剑派接连受挫,今逢生死存亡之际,还望诸位道友能主持公道,助我蜀山一臂之力,脱离这灭派亡道之难。”

众人先是沉默片刻,茅山派掌门秋松道长沉声说道:“周掌门,说来蜀山能有今日之乱,乃是祸稔萧墙。试想,如果‘鬼灵子’父子还在,有哪个门派敢霸占贵派一山一水之地?”

崂山派掌门玄真子也点头道:“秋松道友所言极是啊!道兄这是自毁长城,给外人以可乘之机。”

太乙道观观主杜长风也拱手道:“我等小派,自保尚且堪忧,实在是有心无力。请道兄谅解!在下就此告辞!恕罪恕罪!”说完携弟子钱邦彦匆匆离去。

第一百章 蜀山神洞

?其余道派见太乙道观行先离开,也纷纷效仿,告辞离去。

一时间,十瓦了七停,剩下的大多是些散修,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留了下来。

周鹤轩见了,不禁喃喃地说道:“难不成,真的是我错了?”说完,凄凉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

柏鼎天对周鹤说道:“道兄勿忧,我无名派不会离开,必要时会为道兄略尽薄力,道兄还是赶快前往无名神洞吧。”

周鹤轩听了,面带感激地说道:“多谢道兄,小弟感激不尽。”说完,令人将赵子轩抬下歇息。

赵子轩眼珠一转,说道:“值我蜀山生死存亡之际,小弟怎能置身事外?须是与兄长一起前往才是。”

周鹤轩叹道:“也好。就让弟子扶着你一同往吧。”

当众人来到了蜀山神洞之时,发现洞口的“雷电图”已破了一个洞,正往外滋滋地冒着白气。

周鹤轩急忙一招手,只见“雷电图”突然自动卷了起来,飞回了周鹤轩的手中。

周鹤轩查看一番之后,无奈地说道:“此图被人强力攻破,已是失了仙气,不能再用了。”

此时,几名蜀山剑派弟子,鼻青脸肿地走上前来,七言八语地胡乱嚷着。周鹤轩气极败坏的喝道:“你们休要乱嚷,一个个地来!”

一名弟子满脸血污,扶着手臂哭着说道:“掌门,五岳道派及其它大派不顾我等阻拦,强行进了神洞之内,我等拦阻不及,被他们打伤多人,还有几个师兄弟被打成重伤……”

未待此人说完,周鹤轩一言不吭,大步迈入洞内。

跟着看热闹的一­干­人等,也急不可待地随后跟着进去nAd1(柏鼎天看了看陆铮等人,说道:“蜀山今日只怕是要大祸临头了,我等见机行事吧。能出手相助,便帮周掌门一把。”

陆铮等点头应充,心中满是疑问,昨日红、白二翁携崔浩入了神洞,竟能将“雷电图”破了不说,还能将神洞的禁制也一并破除了。这红、白二翁的道行难不成高到如此地步?

无名派诸人,随着柏鼎天一同进了神洞。童靖瑶跟着陆铮断后,心中有些紧张,四下张望,亦步亦趋地跟在陆铮身后。陆铮似乎有所察觉,回身笑问道:“童姑娘,你当年敢一人力敌千年蛇妖,这小小的洞府,竟如此可怕么?”

童靖瑶脸上一红,小声说道:“谁说人家怕了?不过洞内光线黑暗,道路崎岖,走得小心些罢了。”

陆铮见说,便从储物囊中取出了一支金步摇,身外一丈之内顿时明亮起来。这金步摇还是当日怜梦赠于陆铮的,如今也派上用场。

童靖瑶见陆铮居然持有女子的东西,不禁好奇地问道:“陆道友,你怎会有女人头上的饰物?”

陆铮不加思索地说道:“此物乃是怜梦师伯的东西……”一言既出,方感到言语有失,急忙遮掩道:“此物只是暂存在我这儿,届时还要还给怜梦师伯的。”

孰不知,这样的事情越抺越黑,陆铮见不能自圆其说,索­性­闭口不再言语。童靖瑶听了,女子特有的敏锐感觉告诉自已,当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陆铮与门中长老果真有情感牵扯在其中!

想到这儿,童靖瑶心中又惊又气,将脸别过一边,再也不理采陆铮了。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怜梦的声音,“你二人倒是快些,不要磨磨蹭蹭了!”

童靖瑶鼻子冷哼一声,加快步伐,摆脱了陆铮大步向前走去。陆铮情知方才言语有失,心中忐忑之极,又将金步摇重新塞入了储物囊中,默不做声跟在了童靖瑶身后nAd2(

蜀山派的这座神仙洞府,虽不甚广大,却是极为狭长。众人走了上百步,也没有走到尽头。这洞中传说中的天地灵气,便是连一丝也感应不到了。

周鹤轩越走越是心惊,他不明白,此洞内淳厚的天地灵气都去了哪儿!柏鼎天从身后赶上,小声说道:“周道友,这洞内灵气全无,甚是蹊跷。不知是何人曾经来了这儿。”

周鹤轩沮丧地说道:“此洞外有‘雷电图’,内有极厉害的禁制,外人绝难进入其中!故未曾派弟子在此把守。不知何人能够进来,破阵不说,这洞内的天地灵气也荡然无存,看来是上天在惩罚我周某人,要灭我蜀山剑派啊!”说完,不禁老泪纵横。

柏鼎天有心劝解几句,可是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说让他情绪稍稍排解一下也好。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怒骂声,“娘的,这破洞内连一点灵气也没有了!”

“害得我等傻傻地跑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找他姓周的,问个清楚才是!”

只见以丹晨子为首,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走来,恰与周鹤轩等人碰了面。

丹晨子盯着周鹤轩,诘问道:“周掌门,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鹤轩满面焦急,说道:“道兄所问的正是小弟疑惑的地方。这洞内的禁制,道兄又不是不知道,须合天下道友之力,方能打开。不知是什么人,竟有这仙人般的法力,将禁制破去,还把洞内的天地灵气一扫而光!”

丹晨子见说,心中暗自盘算,天下任何一人或者一派,都没有能力将此洞的禁制打开,何况还能将洞中的灵气携走。这其中原故只怕周鹤轩也不晓得。

青城派掌门公孙羊被门人弟子搀扶着,走上前来,恨声说道:“方才那姓陆的小子,以入洞修行为幌子,诱骗我等被‘阳阳镜’照­射­nAd3(现在我与赵长老二人都身受重创,此洞又灵气全无,难道让我二人吃这暗亏不成!”

周鹤轩听了,更是着急,正要想法子来应对,柏鼎天走上前,笑道:“此事说来,与周道友没有关系。谁也没有料到,这神仙洞府之中竟连一丝灵气也汉有了。”

公孙羊气道:“那我真元受损,谁来与我个说法?”

此前被人搀扶着的赵子轩,摆脱弟子的扶持,悄声来到了周鹤轩的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掌门师兄,看这架式,公孙掌门是不会善罢­干­休了,我们丹房内还有一粒地元丹,不如送给他作为补偿吧。”

周鹤轩不觉一怔,丹房之内确有地元丹一粒,是上代掌门费尽心思得来的,如今送人实在有些不舍。小声说道:“那丹房内不是还有几粒人元丹么,不如取一粒送于他罢了。”

要知道,丹房内的人元丹,除去送了一粒给“公孙羊”之外,余下的都被赵子轩偷偷呑服了,现在哪里还有人元丹?

赵子轩急忙小声说道:“这公孙羊是个识货的主儿,人元丹不一定能看上眼。看今天的阵势,这几个大派对我蜀山都是虎视眈眈,先打发一个再说吧。”

周鹤轩听说,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公孙羊说道:“公孙道友,本派有一粒极为难得的地元丹,就送给道友作为补偿吧,你看如何?”

丹晨子等人听了,眼前不觉一亮,这蜀山竟还有如此好的东西!公孙羊未料到,周鹤轩竟愿将地元丹送给自己,这可比起赵子轩送给自己的人元丹品极高上百倍不止!

公孙羊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故做大度地说道:“周掌门既然如此有诚意,我便不做追究罢了!只是那地元丹须是货真价实才行!”

赵子轩在一旁笑道:“这粒地元丹是上代掌门用了上百年的时间,方才炼制而成的。绝对假不了的。”

柏鼎天听了,暗自摇头叹息。陆铮看不下去,突然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是晚辈要与公孙掌门二人做的赌约,与蜀山剑派不相­干­,公孙掌门若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陆某便是了!”

第一百零一章 剑落人亡

?陆铮实在看不下去,便挺身而出大声斥责。公孙羊睁着怪眼,嘿嘿笑道:“你若有粒地元丹,老夫便不再找蜀山剑派的麻烦了!”

周鹤轩急忙劝道:“陆贤侄,本派已答应送公孙道友一粒地元丹了,就勿再做这口舌之争了。”

柏鼎天也说道:“铮儿,你先退下吧。”

陆铮见说,无奈地退了下去。想起红、白二翁与崔浩昨日入了此洞,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心中十分焦急,极目四下张望,却连三人的影子也瞧不见。

龙虎山掌门天师诸葛明我与齐云派掌门申公远二人,在昨日被崔桓泰的尸解之法击成重伤,由门下弟子搀扶着走了出来。

诸葛明我说道:“我等受邀为蜀山剑派助拳,却被鬼灵子打成重伤,难道贵派不拿出点诚意来以做补偿么?”

申公远也说道:“我等所受的伤,要比公孙羊重得多,只怕不是一粒地元丹便能打发的吧?”

周鹤轩没有想到,此时这俩人站了出来,索要补偿,不由得暗自着急。

柏鼎天此时说道:“两位道友身受重伤,确是遗憾。不过,‘鬼灵子’崔道友已经仙逝,蜀山剑派接连受挫,已是元气大伤。两位心甘情愿为蜀山助拳,乃是凭着一腔正气,不思图报前来的。想来周掌门也必有后报,只是此时蜀山事务繁忙,暂且缓上一缓。”

诸葛明我瞪着眼睛,粗声粗气地说道:“那我二人不能白白受了伤!周掌门须割让二座山头与我们,以示诚意!”

周鹤轩见诸葛明我狮子大开口,气得满面通红,想起爱女正是此人所杀,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张口正要驳斥,不想吐出一大口鲜血!

柏鼎天等人急忙将周鹤轩扶住,劝道:“周道友,你这是急火攻心,须休息下才是。”

诸葛明我冷笑着说道:“周掌门必须答应了我的要求,不然老子便不走啦!”

申公远也在一旁说道:“正是,公平起见,周掌门也须割两座山头给我nAd1(”

周鹤轩手抚胸口,指着二人喘息着说道:“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想将我蜀山占为已有。告诉你等,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休想占我蜀山一座山头!”说完,忍不住又咳嗽几声,吐出几口鲜血。

陆铮、陈岸枫等急忙上前,为其推宫过血。怜梦厌恶地看了诸葛明我一眼,说道:“你们这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不用在这儿装镊样了,让人看得恶人。”

公孙羊冷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蜀山能有今天,全拜周鹤轩所赐!”

丹晨子心思转动,指着洞内说道:“这处洞府没了天地灵气,成了平常不过的山洞。以后这较技大会只怕也不能举办了。倒是十分可惜!”

灵虚子也说道:“这处天地造化的神仙洞府,为何在周掌门刚刚接任掌门之位时,便无形消失了呢?此事真是蹊跷!”

其余三岳掌门也附和道:“正是此话。”

申公远接着说道:“他还私自将天狼君藏匿在蜀山,并将其儿子抚养长大。养虎为患,害得我等前来除妖受伤,还害得自己的女儿的卿卿­性­命!”

公孙羊又说道:“我还听说,蜀山剑派镇派之宝‘通天鼎’也被周掌门弄丢了,不是是否属实呢,赵长老?”

丹晨子等人听了,俱盯着赵子轩,问道:“公孙掌门方才所说,是真的么?”

赵子轩看了看众人,又望了周鹤轩一眼,终于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好呀!”诸葛明我叫道:“众所周知,蜀山‘通天鼎’乃是蜀山剑派掌门权柄的象征,周鹤轩竟将其弄丢,他已然不再是蜀剑派的掌门了!”

一­干­蜀山弟子听了,面面相觑,都十分惊恐地盯着周鹤轩nAd2(

柏鼎天急忙向众人说道:“此事说来,还是本派……”话未说完,周鹤轩轻摇手掌,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周鹤轩仰天长叹一声,环视众人,露出凄惨的笑容,“不错,是我将‘天狼君’囚禁在蜀山二十年,我还想用他的身体炼制法宝。是我将‘天狼君’的儿子崔浩抚养长大。是我弄丢了蜀山镇派之宝‘通天鼎’!”

“都是我!都是我!”周鹤轩哈哈笑道:“你们满意了吧?这一切都是我周鹤轩做的,哈哈哈……”

周鹤轩歇斯底里大声叫嚷着,将头上的发髻扯了下来,披头散发,形容痴癫,胡言乱语。陆铮等人愣是按不住他。

周鹤轩时哭时笑,指着丹晨子等人叫道:“你们这帮所谓名门大派,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觊觎我蜀山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等与自在王、万兽宫又有什么区别?”

一会儿又指着赵子轩,大声骂道:“你一力撺掇我将崔浩父子铲除,你是将我蜀山的左膀右臂都砍了啊!蜀山自毁长城,方有今日啊!”

一会又抱着陆铮哭道:“老夫对不起你义兄崔浩啊!更对不起我那可怜的女儿怡涵啊!”

丹晨子等人心中俱想道:“此人疯了!”

陆铮、陈岸枫等人想将周鹤轩扯住,岂料他力气惊人,三五下摆脱了众人,傻愣愣地看着诸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诸位,好自为之吧!怡涵,我的孩儿!为父来陪你了!”

说完,周鹤轩随手抽出飞皆刎而亡!虽是已经绝气,可是身子卦立在那儿不肯倒下nAd3(

“师父!”一­干­蜀山弟子哭喊着,一涌而上,拜伏在周鹤轩的面前,悲天恸地痛哭起来。

柏鼎天等人万万没有想到,周鹤轩竟然走上了不归路,俱十分伤感地流下泪水。

赵子轩与公孙羊交换了一下眼神,也令弟子搀扶着来到了周鹤轩的尸身面前,放声大哭起来。

“师父!”没有人注意到,在远处有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浸满了泪水,小声叫道。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望着周鹤轩的尸身,小声地说着:“师父!您请安息吧。弟子一定会为你报仇血恨的!”说完,用手将眼中的泪水抹去,如灵猫一般,灵活地向远处蹿去,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子轩拜伏在周鹤轩的跟前,大哭道“师兄啊,你怎么想不开啊!你便是有错可也不致于以死谢罪啊!这样一来,可更加的说不清了!”

陆铮将眼角的泪花弹落,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起赵子轩,恨声道:“周掌门能有今天,全是被你这个小人所害!你还有脸在这儿胡言乱语?”

陈岸枫也说道:“周掌门一心想将蜀山剑派发扬光大,他这一生的愿望都寄托于此。可是也正是他的这个心愿,为小人所利用,始有今天的下场。真是可悲可怜啊!”

赵子轩见陆铮动了真怒,急得叫道“陆铮,你一个外人,有何资格来­干­涉本派事务?莫非这便是无名山的门规么?”

公孙羊冷笑道:“无名派新晋中原修道大派,便如此张狂,不将他派长辈放在眼里了么?”

柏鼎天听了轻声说道:“铮儿,你先行退下!”

“师父!”陆铮不解地看着柏鼎天。

怜梦将心情稍事平静之后,劝道:“铮儿,你先听你师父的话,别让他人拿住了话柄。”

陆铮恨恨地瞅了赵子轩一眼,无奈地一跺脚,转身回到了柏鼎天身边。

丹晨子看了看众人,朗声说道:“诸位道友,蜀山剑派不可一日无主,趁着几大门派都在这儿,咱们今日便为蜀山剑派重新立一位掌门如何?”

第一百零二章 内定掌门

公孙羊笑道:“说的正是。难得几大门派都在这儿,不若今天我们便将蜀山掌门之人定下来,以免蜀山大乱,祸及中原道界。”

丹晨子点头道:“细数蜀山长者,今以赵子轩的资历最深,且深得蜀山弟子拥戴,老夫建议让赵子轩担当蜀山剑派掌门之位,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公孙羊急忙说道:“老夫赞成!道兄的提议十分得当!”

怜梦冷笑道:“各位此刻倒不把自己当成外人了,连蜀山剑派掌门之位这么大的事,都可以擅自做主内定下来!”

诸葛明我眉头一皱,说道:“蜀山不可一日无主,我等也是为了蜀山剑派着想。况且丹晨子道兄是如今中原道界的领袖,他一心为公,当下提出选定蜀山掌门之位也是迫不得以。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怜梦冷笑道:“好一群‘君子’!也只有你等才能做出如此的‘好’事!”

诸葛明我听了,气得脸­色­煞白,索­性­不再与怜梦讲话,对丹晨子说道:“方才道兄提议,请赵子轩长老任蜀山剑派掌门一职,小弟以为甚好!”

其余几大门派也都附和道:“赵长老堪当此任,我等没有意见!”

赵子轩见众人推举自己当蜀山剑派掌门,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是神­色­慌张,连连摆手,说道:“小弟何德何能,堪当此大任?还是请诸位道兄另举贤明,小弟自当竭尽全力辅佐便是。”

丹晨子笑道:“这是大家一至推举,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赵子轩愁眉苦脸地说道:“本派周掌门仙逝不久,让在下如何便接掌掌门一职?在下实在于心不忍啊!”说完,又伏在周鹤轩的尸体前大哭起来。

柏鼎天、怜梦、陆铮等人相互看着,对赵子轩演得这一出戏,俱深感厌烦nAd1(

丹晨子看着柏鼎天,笑问道:“不知柏道友意下如何?”

柏鼎天沉吟片刻,说道:“蜀山剑派之事,我无名派不愿过多­干­涉。须是蜀山剑派的门人弟子们,共同商议,推举出一位掌门。如果蜀山诸弟子,一并推举赵道友为掌门,那老夫也无话可说。”

赵子轩面­色­一变,转眼望着身边几个门人弟子。那几个弟子识了眼­色­,齐唰唰地跪拜在了赵子轩面前,高声叫道:“我等愿拥护赵长老出任我蜀山剑派掌门!”

其余一些蜀山剑派弟子,茫然地看着赵子轩,在几名赵子轩心腹的催促之下,也一起来到了赵子轩面前跪拜下去。

陆铮见了,轻声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我有一个要求,请将周姑娘的遗体交于我无名派,本派的万年寒冰床可保其尸身不腐。待有朝一日,得了起死回生的仙方,或可将她救活。”

赵子轩听了,急忙说道:“可以。便请贵派将周侄女的遗体带走便是。唉,可怜了,这孩子……”说完,又从眼中挤下了几点眼泪。

怜梦感到待在这儿,甚是无趣,便对柏鼎天说道:“师弟,我们这便打道回府吧。”

柏鼎天点头称是,对众人拱手道:“诸位道友,我无名派先行一步了!请诸位道友多多包涵。”

丹晨子说道:“柏掌门,在此盘桓两日,待参加完了赵掌门的任职大典之后,再走也不迟啊。”

柏鼎天笑了笑,说道:“多谢诸位好意,只是出来已经多日,挂念本派事务,不宜在此久留,尚请诸位谅解。”

丹晨子见说,也不再强留,笑道:“无名派一战成名,跻身修道大派,以后还要多多照应赵掌门……哦,不,是蜀山剑派才是。”

柏鼎天望着赵子轩,说道:“赵长老被众人推举为蜀山剑派掌门一职

,担负振兴蜀山,光大飞剑之尊的要务,涤确是很重nAd2(天下的道友都在盯着看哩。赵长老以后但凡是用着我无名派的地方,我自当鼎力相助!”

赵子轩听了,极不自然地冲柏鼎天抱拳施礼道:“小弟何德何能,这负涤须是诸位道兄为小弟分担才是啊。小弟先谢过道兄的美意了。”

柏鼎天冲诸人略一抱拳,便率领无名派诸人一同走出了山洞。泰山派徐浪见怜梦要走,急忙在身后说道:“怜梦长老,晚辈恭送前辈!”

“不必!”怜梦面若寒霜,转身对徐浪说道,“还是留在此间继续演你们的好戏吧。”说完,对陆铮等人说道:“铮儿,我们走!”

望着无名派一­干­人等出了神洞,徐浪痴痴地望着怜梦的背影,一动也不动。身旁的毛天平轻轻碰了徐浪一把,轻声笑道:“师兄,你好不知趣,被人一顿抢白,何苦来呢?”

徐浪瞅了毛天平一眼,小声说道:“你懂什么!她能与我说上几句话,我的心里已是美的不行了,此事不易­操­之过急!”

其余小派及散修见无名派已经离开,也大都要悄然离去。丹晨子见了,冷冷说道:“你等看了半天的热闹,也不急在这一时,都给我老实的待着,等召开完赵掌门的就职大典再走!”

公孙羊在一旁­阴­鸷地笔道:“贺礼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这些小派及散修听了,一个个叫苦不堪。心说,早知这样,还不如与太乙道观等派一样,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多好!此时便是想走,也是不能够了。

陆铮使了一记清心莲花咒,将周怡涵的尸体裹在里面,悬浮在半空中。他望着柏鼎天,说道:“师父,弟子擅自做主,将周姑娘的遗体带回无名派,您不会生气吧nAd3(”

柏鼎天吧息道:“想起来,这女娃子的命运与雯昭竟有些相似。唉,就让这俩苦命的孩子做个伴吧。”回身见童靖瑶也跟着出来了,不禁说道:“我倒差点忘了,你得了亚军,按当日的约定,各门各派须教你三记绝招哩!不若我现在去与丹晨子讲了,让他履行诺言。”

童靖瑶听了,莞然一笑,轻声说道:“当初我便没有想要别派的三记绝招,现在看了这几个所谓名门大派的嘴脸,我更是不想学了。多谢柏前辈的好意了。”

“就是,才不要学他们的臭绝技哩!”碧琪Сhā嘴说道:“童姑娘,你要回京城省亲,路过我无名派,不如在我无名山游玩几日如何?”

“这个?”童靖瑶有些犹豫地说道:“柏掌门及各位道友,历时数日较技大会,只怕是困顿了。我此时不宜前往叨饶吧。”说完,眼睛余光偷偷扫了陆铮一眼。

怜梦早看在了眼里,微微笑道:“我等俱是修道之人,稍做调理便­精­神焕发了,何来困顿之说?童姑娘就不要推辞了,要知道,本派中可有人早盼着你能去哩!”

陆铮听了怜梦话中有话,顿时感到窘迫不堪。偏碧琪问道:“陆师弟,你也说句话呀,请童姑娘去我们那儿玩上几天。我很喜欢她的。”

陆铮假意咳嗽,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便看童姑娘的意思了,我等不能强求的。”

陈岸枫瞧陆铮满面通红,哈哈笑道:“问你一句话,倒把你弄成了猴ρi股脸儿了!”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柏鼎天笑道:“罢了,就依我说吧,请童姑娘去我们那儿做客。呵呵,穷山恶水没有峨嵋山秀美,童姑娘若再推辞,便是看不上我无名山啰!”

童靖瑶听了柏鼎天的话,急忙说道:“前辈言重了,靖瑶怎敢有这样的想法。便依前辈所说,晚辈要去贵宝地叨饶几日了。”

第一百零三章 做客无名山

听了童靖瑶答应前往无名山,陆铮心中砰然一动,竟有三分欣喜。只是表面装得没事人儿一样,没有丝毫的流露。

怜梦祭出法宝,笑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速速起程吧。”

大家依言纷纷祭出法宝,向无名山飞去。只见半空中,数道各­色­光芒闪过,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此时,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崖之后,闪出一个人影。只见他脸上带着一副­阴­森恐怖的人形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闪着幽幽的蓝光。

此人口中喃喃地说道:“兄弟,感谢你一番好意,将怡涵带回无名山。你放心,若为兄修得无上道法,必然会回来将雯昭、怡涵二人救活!”

身旁闪过两人,赫然是红须翁与白须翁。白须翁说道:“崔浩,你可想好了?如此一来,受制于人,便不得逍以在的过活了。”

这戴着面具的人,竟是崔浩!

崔浩轻轻点了点头,“只有我修得了无上魔功,才能回来报仇血恨啊!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其余的什么我也不再乎了!”

红须翁说道:“只是那个自在王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与虎谋皮,只怕会受累于他。”

崔浩眼睛突然变得赤红,发出了如夜鸮叫声一般的笑声,“你们这二个家伙,真是讨厌之极!昨晚力阻崔浩与我合体,今天又在这儿搬弄是非!着实可恶!若是再出言不逊,当心本王不客气了!”

红、白二翁相视一望,均点了点头,说道:“是那个家伙来了!”

崔浩眼中的蓝光再次显现,好象对于刚才说的话一点也记不得了,茫然地看着红、白二翁,说道:“方才我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真是奇怪!”

白须翁叹道:“自在王借你的­肉­身修炼法身,实则也将你的意识控制了nAd1(崔兄,我劝你还是赶紧扔了这副面具。我带你回方丈山,请师兄无眉道长为你施法,保你­性­命!”

崔浩眼中的红光再次出现,只见他突然调头便走,再不理采红、白二翁。

红、白二翁急忙随后赶上,正要相劝,突然感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二人急忙挫身躲过一旁,见是一面金轮及一把银刀堪堪袭来!

转瞬之间,两件兵器化身为一高一矮,一肥一瘦的两人,正是金轮护法与银刀护法二人。

红、白二翁急于将崔浩拦下,不理会俩人待要追上崔浩。金、银护法突然起身拦在了二人身前。

金轮护法哈哈笑道:“我家王上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一具­肉­身,你二人休想坏他好事!”

银刀护法也笑道:“除非你们两个能够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

红须翁被对方激得满腔怒火,怪叫道:“老子难道怕你不成?”说完,闪电般地欺身而上,双掌一开一合,正是其绝学“风雷掌”!

金、银二护法听得天上风雷之声隐隐传来,俱吃了一惊,叫道:“看你不足千年修为,竟然能引出天雷,倒是让我小瞧了!”

白须翁也急忙随后挥掌击来,与红须翁如出一辙,也是雷声大作,手掌挥处,一道闪电划过,直向金轮护法当头劈去。

四个人顿时捉对厮杀在一处!正在红、白二翁要施全力猛攻之际,突然金、银二护法平空失去了影子!

白须翁叫道:“好贼子,使了隐身术逃走了!”

二人四下张望,哪里还有崔浩的影子!红须翁随手抛出红皮葫芦,口中大喝道:“大!大!大!”

那红皮葫芦见风就长,转瞬之间,便长近丈余!红须翁抬腿跨上了葫芦,对白须翁说道:“无论如何,我等也要找到兄长!”

白须翁早将那白皮葫芦祭出,骑了上去,冷声说道:“便是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要将崔浩找到!”红、白两道光芒闪过,眨眼间便消失于无形!

不到半日,无名派

诸人便到了无名山脚下nAd2(

柏鼎天指着无名山,笑着对童靖瑶说道:“此山便是本派所在无名山,明日可由碧琪带着你游玩一番。”

童靖瑶见这无名山虽不及峨嵋山峰峦雄伟,却也是峥嵘陡峭,高高的山峰巍然耸立入云端,连绵数百里,十分气派。

童靖瑶笑道:“晚辈先谢过柏前辈了。贵宝地灵气充裕,山清水秀,倒真是修道的好地方。”

碧琪笑道:“原先本派师祖为了得到此山,还与一群熊罴­精­争夺了一番哩!虽是取胜了,也不忍将其逐出此山。现如今,那些熊­精­还在这后山繁衍生息呢。”

童靖瑶听了,点头说道:“贵派祖师便是那位青莲秀士,对不对?”

怜梦奇道:“你是怎么知道呢?”

童靖瑶笑道:“本派的祖师,听师父讲,早先也曾与青莲秀士相识哩!”

柏鼎天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不语。

几人加快速度,不消盏茶工夫,便回到了无名派道场。见道场安好如初,柏鼎天方才放心。

童靖瑶见这无名派道场虽不及蜀山气势恢宏,却也别致有趣,耐人寻味nAd3(诺大一座道场,周边点缀着里外三层院落,其间松柏葱葱,溪水淙淙,有点人间仙境的感觉。

值更的弟子发现了柏鼎天等人,俱高兴地大声嚷道:“师父他们回来了!”

“陆师弟参加完较技大会回来了!”

这消息瞬间便传遍了蜀山道场每一个角落,一­干­弟子都涌到了道场。罗文道听闻,也急忙赶了过来,与柏鼎天等人施礼问候。

柏鼎天与众人点头微笑,有那­性­急的弟子大声问道:“师父,陆师弟在较技大会上夺得什么名次?”其余弟子也急不可待地连声问道。

柏鼎天满面容光,高兴地说道:“让你们的陆师弟,亲自对你们讲吧。”

陆铮听了,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平静地说道:“幸不至辱没师门,小弟夺了冠军!”

众人听了,如同炸了窝一般,连声叫好,场面热烈之极。

柏鼎天问罗文道,说道:“田师弟的伤势怎么样了?”

罗文道笑道:“田师弟的伤已大好了,他若是知道了铮儿夺了冠军,还指不定如何高兴呢!”

有弟子想起了什么,疑问道:“师父,陆师弟得了冠军,理应入蜀山神洞之中,修炼十天。现在时间未到,你们怎么便回来了?”

众人听了,想来也是奇怪,嘈杂声慢慢恢复平静,大家都盯着柏大鼎天,静待下文。

柏鼎天先是叹了口气,继而说道:“本届较技大会,出现诸多波折,可是没曾想到,蜀山的神仙洞府,居然被人进入将灵气席卷一空!更不曾想到,蜀山剑派掌门周鹤轩也自杀身亡!”

众弟子听了,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大家都默不做声,四周寂静一片。

“大家听着,”柏鼎天放高了音量,说道:“有蜀山之鉴,我们一定要众志成诚,将我无名派发扬光大!方不致被小人欺负!不然,蜀山的今天便是我们的明天!”

大家听了,感到紧迫感油然而生,深感自己肩上的涤十分沉重。

怜梦见场面有些萧杀悲怆,有意打破这个场面,便娇笑道:“今天是我无名派大喜的日子,不要搞得如此萧条冷落。噢,对了,这位是峨嵋派的童靖瑶童姑娘。你们都是同辈中人,以后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

大家这才注意到,碧琪身旁还有一位身段阿娜,面带纱巾的少女。碧琪笑道:“童姑娘年纪虽轻,可是一身修为着实惊人。陆师弟在决赛中,正是险胜了童姑娘,方才夺了冠军!”

众人“哦”了一声,目光纷纷盯在了童靖瑶的身上。童靖瑶俏脸一红,笑道:“诸位道友,小女子童靖瑶初登宝地,还望多多指教!”

第一百零四章 卿表衷肠

无名派众弟子见了,纷纷说道:“童姑娘客气了!”

陆铮想起了周怡涵的遗体,对柏鼎天说道:“师父,弟子要去藏匿雯昭的山洞内,将周姑娘安顿好。”

柏鼎天点了点头,有些伤感地说道:“去吧。这俩孩子同病相怜,做个伴也好。”

童靖瑶有些好奇地说道:“陆兄,能不能带我一同前往。”

陆铮见童靖瑶又开始与自己讲话,且称呼由“陆道兄”改为了“陆兄”,不禁心旌动摇,人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怜梦在一旁说道:“铮儿,童姑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陆铮“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童姑娘愿意一同前往,在下自然不会拒绝。”

怜梦说道:“那好,我也一同前往。”

柏鼎天说道:“怜梦师姐,你就不要去了。我们须是商量些事情,只让他二人去吧。”

怜梦无奈地看了看俩人,有些不情愿地笑道:“你二人早去早回,中途不要耽搁。”

陆铮与童靖瑶点头称是,便告别诸人,径往石不全所造的石洞飞去。

一路之上,童靖瑶鸟瞰着下面无名山的各处风景,一面向陆铮询问着此地的风土人情,二人聊得甚欢。不觉间,便来到了石洞所在。

二人降下身来,陆铮依石不全所授的法诀,在口中默念起来。

只听“轰”的一声,一处山洞平空出现,震得大地颠簸,碎石四处散落。待灰尘散尽,二人飞身入了山洞。

童靖瑶乍一进了洞中,便感到寒意阵阵袭来,不觉地双臂抱于胸前,说道:“这儿好冷啊nAd1(”

陆铮指着里面,说道:“洞内有万年寒冰床,再加之这儿封闭得严实,所以会感到冰冷刺骨。”

童靖瑶见此洞深邃,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盯着陆铮笑道:“陆兄,怎么不把你那金步摇拿出来照明呢?”

陆铮听了,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童靖瑶也无心再让陆铮尴尬,突然抽出了“如意剑”,随手一抛,只听红光闪过,那剑便稳稳地Сhā入了石壁上,剑柄卦轻轻颤动。

“如意剑”发出的赤红光芒,顿时将洞内的黑暗一扫而光。二人见不远处,一张冷气四溢的寒冰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位女子。

陆铮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如同被人揪住了一般,连呼吸也不再通畅。他一步步地走向寒冰床,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往万丈深渊中坠下一些。

终于,陆铮来到了寒冰床边,看着床上那人儿,满腹的情怀,化做了两行清泪,悄然滴落!

童靖瑶轻轻走到了陆铮身旁,看着雯昭小声叹道:“贵派这位姑娘好美!”回头见了陆铮的表情,不由得惊讶地问道:“陆兄,你怎么了?”

陆铮方晓得在外人面前失态,急忙伸袖将眼泪擦去,掩饰着说道:“在下只是十分伤感罢了,当初在下初上无名山,还是雯昭姑娘带我游玩的呢。”说到这儿,陆铮的脑海中想起了当日,雯昭带他入先师洞的情景历历在目,发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不禁唏嘘不已。

陆铮打开了储物囊,口中默念莲花诀,只见一朵白莲徐徐升起,慢慢打开之后,周怡涵便躺在里面,神­色­安祥,如同睡着了一般。

陆铮望着童靖瑶,说道:“有劳童姑娘了nAd2(”童靖瑶会意地伸手将周怡涵轻轻抱起,放在了雯昭身旁。

一对佳人并排睡在了寒冰床上。陆铮看着她们,心中百感交集。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残忍,两个绝­色­佳人身遭同样的命运,都难以挣脱一个情字,香消玉陨,弃尘世而去。

转而一想,对她们来说,如此结局也许恰是正确的选择,尽管外人看了感觉过于残忍。

童靖瑶见陆铮默不做声,脸上的神­色­忽而忧虑,忽而松驰,

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不由得心中一动,突然想了个主意。

“陆兄,你还爱雯昭姑娘么!”童靖瑶突然发问

“这是自然!”陆铮随口答道。

待到陆铮回过神来为时已晚了。他望着童靖瑶,紧闭双­唇­默不做声,突然转身向外面走去。

童靖瑶本是有心试探,不想真的又如自己的猜测,正在暗自生气。突然见陆铮面如寒霜,转身离去,不禁吃了一惊,急忙随后赶上。

“陆兄,你怎么了?莫非是生我的气了?”

陆铮停下脚步,并不回头地说道:“童姑娘,你非常聪慧,凡事一点就明。只是于这‘情’字上,糊涂一点儿倒是好些!”

童靖瑶见陆铮语言冰冷,态度冷漠,哪里还有之前的温存体恤。先是一怔,继而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我非是有意戏虐,陆兄何必如此对待人家!”

要知道,童靖瑶在峨嵋深得师门喜爱,虽是俗家弟子,可是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精­心呵护着她长大。掌门静慧师太更是将“如意剑传给了她,这在峨嵋是绝无仅有事情。

如今却被陆铮当面呵斥,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伤心,泪水如断了线一般,将脸上的纱巾打湿一片nAd3(

陆铮听见童靖瑶哭得伤心,也有些自责,心说自己的话确实有些重了。有心想劝慰几句,可是张着嘴又不知如何说起。

正在陆矬右为难,不知如何应对之际,突然后腰被人紧紧抱住,只听童靖瑶哭着说道:“陆兄,当日……当日我见了你,便喜欢上了你……我是很在意,你有没有别的女人啊!”

听了童靖瑶的话,陆铮的心如同被电击了一般,骤然停顿片刻。

“陆兄,你愿谅我吧,你不要不理我……”童靖瑶断断续续地哭道,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与冷傲。

也许所有的情人都是如此,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愿意抛弃所有的伪装,将自己一颗挚爱对方的心,赤­祼­­祼­地摆放在爱人面前。

陆铮的整个人,都如同被一股温馨的泉水,浸泡的酥软轻柔。

“咳,咳!”陆铮急忙清了清嗓子,轻轻拍了童靖瑶的手臂,“童姑娘,你先放开在下,好不好?”

“不!”童靖瑶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放开,你刚才好凶,害得人家好伤心……”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急忙搬出老一套,说道:“这个,非礼勿动,姑娘须是矜持些才好。”

“呸!”童靖瑶破涕为笑道:“你早不是臭书生了,还酸腐成这样!”话虽如此,手却也将陆铮松开了。

陆铮急忙大口呼了几口气,方才被童靖瑶抱着铁紧,他连大气也没有敢出一口。心中却在想:“这此个女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思当真难以琢磨!”

童靖瑶见陆铮的窘样,眼含泪水笑了起来,“我们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我们中的一份子!”

陆铮将心情调理平稳,笑道:“童姑娘,以后别再来这一手,惊吓在下了。好不好?”

童靖瑶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陆铮,说道:“怎么,你以为我刚才是在与你开玩笑么?”

陆铮听了,面­色­一动,心中七上八下狂跳不止。若说对眼前的佳人没有好感,纯粹是在骗自己。可是自己早已心有所属,且已经占了两个席位,怎能还容得下别人!

见陆铮面­色­慌张,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童靖瑶先将眼中的泪水擦去,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陆兄,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自然是要算数的。”陆铮不明就里,茫然地答道。

“你先前答应我做三件事,还有两件没有做呢。”童靖瑶笑脸如花,“现在就请为我做第二件吧!”

第一百零五章 还我美人颜

陆铮听了,不禁问道:“童姑娘要让在下做什么事呢?”

童靖瑶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笑,说道:“第二件事,从此以后,陆铮要爱靖瑶,把靖瑶放在心上,一生一世地陪伴在靖瑶身边。”

“啊?”陆铮张大了嘴巴,顿时感到脑袋“嗡”一声,胀大了无数倍!

“怎么陆兄说话不算话,想要赖帐么?”童靖瑶俏皮地说道。

陆铮晃了晃肿胀的脑袋,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这叫在下如何是好?那以后我岂不成了你的跟班了么?”

“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当你的跟班好了。”

“咳,咳,我有书僮的。”

“让他提前退休好了!”

二人四目相对,先前陆铮还躲闪着童靖瑶灼热的目光。可是慢慢地,他也不再躲闪,迎着童靖瑶的目光看着对方。

突然,童靖瑶缓步走到了陆铮的面前,隔着纱巾在陆铮的嘴上轻轻一吻!

陆铮措手不及,傻愣愣地看着童靖瑶。童靖瑶红着脸,小声说道:“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陆铮回过意来,用手搔了搔头,说道:“有些太突然了,我真的是没感觉。”

童靖瑶“嚶咛”一声钻入了陆铮的怀中,用手扶着他的头,深情地望着陆铮,咬着嘴­唇­说道:“那我便让你仔细品味!”

面纱轻轻的褪去,童靖瑶湿润、诱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陆铮的­唇­上。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突袭了陆陆的全身,令他周身酥软nAd1(陆铮反手将童靖瑶抱住,贪婪地品味着对方的香­唇­。

两个人相互缠绕、依偎,交织地一起,再也没有了时空的概念,剩下的只有二人的小小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终于慢慢分开,彼此都已是气喘呈吁吁,满身是汗。

童靖瑶羞涩地将脸转过一边,小声说道:“原以为你是个木讷书生,不想却是个……”底下的话,便没好意思说出来。

陆铮咂着嘴­唇­,笑问道:“不想却是个什么?”

“是个花心的大萝卜!”说完,童靖瑶盖上面纱,伸手招回了如意剑,飞奔出了山洞。

陆铮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着,随后跟着出了洞口。

只见童靖瑶坐在一处平滑的石头上,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腿之间。

陆镞了过去,正要说话。童靖突然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泪水!

“童姑娘,你怎么了?”陆铮急忙上前,也坐在了童靖瑶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我如果告诉了你一件事,你,你还会不会要我了?”

陆铮奇道:“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好了。相信陆某绝不是薄情寡意的人。”

童靖瑶盯着陆铮,用手轻轻的将面纱摘下,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看看我这张脸吧……”

那是怎生的一张脸啊,只见她肌肤胜雪,,吹弹即破,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琼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顷倒

陆铮看了多时,不禁开口吟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童姑娘,你貌若天仙,怎么还戴着面纱呢?”

童靖瑶本紧闭着的双眼,听了陆铮的话,慢慢张开,看着陆铮,幽怨地问道:“陆兄,你是在讥讽我么?”

陆铮不解地说道:“我所说的是你本来的面貌,何来讥讽一说呢?”

童靖瑶急忙伸手向脸上摸去,原来留用疤痕的地方,已经平复如初nAd2(

“我要镜子!”童靖瑶急促地说道:“我要照一下!”

陆铮笑道:“难不成你从来就没有照过镜子不成?再者说,这儿也没有镜子啊。前面不远倒有一条溪流……”

陆铮话还没有说完,早见童靖瑶一阵风儿般向小溪急驰而去。

陆铮无耐地摇了摇头,“这童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片刻之间,童靖瑶又如风一般飞了回来。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陆铮,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你要­干­什么?”陆铮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紧张地问道。

“陆铮,我谢谢你!”

陆铮更加的不解,“就为了能把脸照一照?”

“嗯!”童靖瑶用力的点了点头。

陆铮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女子,真不知在想些什么?”说完,摇着头浅笑不语。

“你不知道!”童靖瑶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早先我与那千年蛇妖搏斗时,脸上被他伤了一道口子,所以我才戴了一面纱巾nAd3(”

“可是,可是刚才我与你……”说到这儿,童靖瑶的脸上不禁不红,“然后,脸上的伤疤就没有了!”

听了童靖瑶的话,陆铮也深以为奇,把童靖瑶的脸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说道:“真的是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呵呵,看来真是我的功劳。”

见陆铮沾沾自喜的样子,童靖瑶撇了撇嘴,“那我还让你占了便宜呢。”

陆铮笑道:“与还你美貌相比,你已经很划算了。”

不知怎的,与童靖瑶单独在一块儿,陆铮没有丝毫的压力。将书生的秉­性­抛弃得一­干­二净,却将自己率­性­而为的一面尽情展现在了她面前,而没有一丝半点的不适。

陆铮站在山洞口,望着漆黑深遂洞内,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童靖瑶站在陆铮身旁,山风吹过,将她的秀发吹起,飞舞在空中。看着陆铮深沉的面宠,说道:“陆兄,我以后在没人的地方叫你铮哥哥,好么?”

陆铼身看着童靖瑶,轻轻点点了头,“靖瑶,我的心不能独给你一个人,你会不会难过?”

童靖瑶轻轻笑道:“我只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就很开心了!起码我还能分上三分之一哩……”

听了童靖瑶的话,陆铮急得连声制止,“什么三分之一!老是胡说八道!”

“对!对!”童靖瑶咋舌道:“方才你还说我于这‘情’字上,糊涂一点儿倒是好些,反正­肉­烂在锅里了,我也不计较占了多少!”

陆铮听了,又是摇头苦笑,“我这口烂锅,还真挺吸引人哩!”

陆铮再次看着洞口,喃喃地说道:“两位姑娘,请安息吧。在下陆铮发誓,有朝一日,修得大道必定将你二人救活过来,重返世间!”

童靖瑶也轻声说道:“雯昭姑娘,你我虽然素未谋面,可是我们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此生或者做不成姐妹,可是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在铮哥哥身边,照顾他一生一世,请你放心!”

陆铮长长吁了口气,摧动法诀。只见山洞平空消失得无影无形!只剩下陆铮还站在那儿,独自悲叹。

“铮哥哥,”童靖瑶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不要忘了怜梦长老临行前,可是交代我们要速去速回。”

一句话惊得陆铮一个激凌,对啊,怜梦那一双慧眼,有点蛛丝马迹她都能一眼看穿。

想到这儿,陆铮急得说道:“糟了,糟了!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靖瑶,你快些看看,我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童靖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瞧你那点出息,就怕成了这个样子?”

陆铮懒得理会,急忙祭出法宝,对童靖瑶说道:“我们快些走了!”

童靖瑶笑着将如意剑挥出,说道:“这一路上,你须与我交待清楚,你还有哪些情史,尤其是,你怎么会与门中长老怜梦好上的……”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紫光闪过,陆铮早驾着“紫电神芒”消失在了远方。

童靖瑶气连连跺脚,说道:“你要哪里跑!便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追回来。不交待清楚,誓不与你罢休!”说完,驾起飞剑急速追去。

第一百零六章 入世

当童靖瑶急急赶到了无名山道场时,正碰见了碧琪与陈岸枫。

童靖瑶笑道:“碧琪姐姐,你可曾看见陆兄。”

碧琪上下打量着童靖瑶,吃惊地说道:“童姑娘,原来你长得这么美丽?以往­干­吗还要戴着面纱呢?”

陈岸枫在一旁笑道:“不知谁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童姑娘将面纱除去?”

碧琪瞅了陈岸枫一眼,说道:“方才童姑娘与谁在一起的,不就是那人啰!”

陈岸枫“恍然大悟”的笑道:“对呀,方才好像是陆兄弟与童姑娘在一起的,噢?”

童靖瑶见二人有问有答,话中有话。脸上不禁一红,笑道:“你们俩都不是好人!”说完,便起身离开。

碧琪在后面大声笑道:“童姑娘,你的陆兄被掌门叫去说话了……”

听了碧琪的话,童靖瑶的步伐丝毫没有停留,倒是走得更快了。后面传来了碧琪与陈岸枫的笑声。

此时,陆铮正跪拜在柏鼎天的身前,罗文道、怜梦及重伤未愈的田有为,都坐在上首。

“师父,弟子承蒙师恩救得­性­命,更有幸入了本派修仙得道,尚未尽些许孝心,不知师父您为什么要赶弟子下山?”陆铮拜伏在地上,有些伤感地说道。

“铮儿啊,”柏鼎天上前将陆铮扶起,看着他笑着说道:“为师知道,在你的心中,一直未能将仕途经济放下,入我无名派修道,也是为师一力促成的。”

“此番你能在较技大会上夺魁,说明你颇有仙根,道基不浅。为师没有看错你。”

“让你下山继续赴京赶考,其实也是在修道啊nAd1(要知道,不入世,又如何能出世呢?”

罗文道接着说道:“我等修道中人,必须要历练四方,绝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供奉塑像。入世也是修行,若遇到不平之事,须将侠之道义放在第一位,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修道中人的本份。”

田有为也说道:“铮儿,当你在尘世间三千功德圆满,大道已成≡然能够晋升仙界,成为我无名派创派以来的第一人啊。”

陆铮听着三人的话,看着他们,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也说不出来。

怜梦轻声叹了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陆铮,轻轻笑道:“铮儿,无名山能有多大?你便是修成了无名派第一高手又能如何?要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去找寻道的真谛,又岂能将眼光只局限于小小的无名山呢?”众人皆点头称是。

陆铮的目前光由迷茫,渐渐变得坚定。他环视众人,点头说道:“弟子明白了!弟子明日便下山,赴京城赶考!”

怜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恋恋难舍的眼神,“倒也不急于一时,过上几日再走也不迟啊。”

柏鼎天亦点头,说道:“峨嵋派童姑娘还在我无名山做客,几日之后她也要回京城省亲,你二人便结伴而行吧。一路之上也好有个照应。”

听了柏鼎天的话,怜梦不觉一怔,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也无法表露出来。

陆铮悄悄地看了怜梦一眼,模糊地回答道:“弟子晓得了!”

此时,一个俏生生的人影站在了门口。从衣着服饰上看,倒像是童靖瑶。

怜梦轻轻招了招手,笑道:“童姑娘,不要见外请过来吧。”

童靖瑶依言走了过来,众人见她将面纱除去,真如仙人临凡,美艳之极,便是与怜梦相较也不遑多让nAd2(

“童姑娘,你终于将面纱去了,让我们见到了你的庐山真面目。”怜梦有些醋意地笑道。

童靖瑶微微一笑,向众人施礼,说道:“晚辈见过各位前辈。”说完,狠狠地瞅了陆铮一眼。

柏鼎天笑道:“童姑娘不必多礼了,倒显得生分了。”指着陆铮,笑道:“方才我已斥责了铮儿

,岂能将你一人丢在了后面。你就不要介怀了。”

怜梦看着陆铮,笑道:“当事人在此,赶紧道歉认错吧!”

童靖瑶听了,红着脸小声说道:“那倒不用了!只是他以后少欺负人家就好了。”

柏鼎天等人相视一笑,皆点头沉吟不语。怜梦见了,心中更不是滋味,连柏鼎天等人,都看出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已是非比平常了,那自然是错不了!陆铮呀陆铮,你可真行!难道象赶考一样,非要连中三元不成?

陆铮却早已将头深深低下,不敢看怜梦一眼。小声对着众人说道:“师父,师伯、师叔,弟子先行告退了。”

柏鼎天点头浅笑道:“你去罢!”

童靖瑶也急忙说道:“晚辈也告退了!”

柏鼎天大笑道:“好好,一起去罢!”

见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罗文道笑着对柏鼎天说道:“师兄,你也看出来了。这位姓童的女娃子,对铮儿可是极有好感哩!”

怜梦冷笑道:“我早在较技大会上就看出来了,她岂止是有些好感!简直是一往情深!”

田有为笑道:“本派碧琪已经与陈岸枫好上了,铮儿若是与童姑娘再成一对儿,那可是双喜临门了nAd3(”

柏鼎天说道:“早先因为雯昭之死,我怕铮儿从此一厥不振。现在看来,他已经将心中的伤痕抚平了。很好!很好!”

怜梦生着闷气,心中却在想着:“好什么!他这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朝秦暮楚!根本就是个混蛋!”想到这儿,再也不想呆在这儿,也与众人告辞离去。

陆铮等着童靖瑶从后面追上之后,小声埋怨道:“你怎么在我师父他们面前,表现出小儿女那一套。”

童靖瑶笑道:“我还没有追究你的恶行呢,反倒要教训我哩!”

陆铮气得摇头不语,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师父让我即日下山,赴京继续赶考呢。还让你我二人同行,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真的?”童靖瑶惊喜地大声叫道:“柏掌门真的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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