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扉隔音效果良好,客厅里一片幽暗寂静,一墙之隔的主卧房,正上演着翻云覆雨**的喷血戏码。
润滑剂和*派上了用场,两个生手也可以爽得忘了今夕是何年。
过程中电话响了几回,龙千帆每次伸手想接,都被莫奈不耐烦地挡了回去,作为惩罚,更加投入地在他身上制造惊悚片现场效果。
终于,干柴烈火燃尽,*横尸一具,始作俑者良心发现,给他端了杯水来,可怜下边那个连抬腕的力气都没有,莫奈干脆一口口哺喂过去,也不理会对方怒火升腾的双眼,把空杯放在床头,掀开被单,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龙千帆身上的辉煌战果。
精瘦结实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那里,胸膛随着急促的喘息而起伏不停,白皙细致的皮肤上布满了瘀痕吻迹,汗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上,嘴唇红肿,双颊浅绯,黑眸像雾中的晨星一样朦胧悠远,慵懒,*,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亲爱的——」莫奈拖长的音调,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真想拍你*去卖。」
「记得付我版权费。」龙千帆气喘平了,起身去浴室冲洗,莫奈也跟了进去,存了心要共浴鸳鸯。
将水温调到三十度,微凉的水流一遍一遍地冲过去,龙千帆皱起眉,看着水帘对面的莫奈,问:「我们怎么会变成这种关系的?」
再见面不过短短一周,间隔了六年的空白,居然突飞猛进到状似两情相悦的同居关系,当年那个可爱的娇弱的少年变成面前这个高壮挺拔的青年男子,落差之大,委实让他难以接受,无论心理还是生理。
莫奈取过莲蓬头,为他清洁身体,心不在焉地问:「你不爱任何人?」
「不爱。」龙千帆闭上眼享受服务,随时会跌入梦乡。
「包括你自己?」莫奈的手掌在他身上游移,随着水流,按摩着疲乏的肌肉。
「嗯。」龙千帆鼻子里哼了一声,却引起莫奈的不快,手指扳过他的脸,那人的气息凑了过来:「为什么不拒绝我?」
「你问过了。」龙千帆拨开他的手,开始不耐烦,莫奈一把揽住他的腰,两人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耳侧传来男人饱含威胁的声音:「你没有回答过。」
「回答什么?你想听什么?」龙千帆偏过脸,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因为你是莫奈?别傻了,小子,你以为在演言情片?」
莫奈喉咙里逸出低低的笑声,抵住他的额头,问:「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后悔过?」
今夜是怀旧之夜吗?龙千帆忍俊不禁,却装出很沉痛的样子,回答说:「有一件。」
「哦?」对方果然被挑起了兴趣,额头分开了些,直直地盯着他。
「曾经,有一个柔弱的、清秀的、惹人怜惜的少年站在我面前,」修长的手指滑过莫奈的脸庞,指端的触感温润光滑,「我没有珍惜。」
「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莫奈抓住他的手,轻轻咬过指尖,含含糊糊的接了半句。
龙千帆笑得风雅无限,见莫奈表情柔和中带着感动,他退了两步,抽回手,把话说完:「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要*他,一万遍!」
莫奈笑了,一双绿瞳闪着旷野郊狼的凶光,敏捷的身躯挡住他的去路,双臂紧紧环住他,笑语中带着磨牙声——
「放心,我会吸取你的教训……」
什么叫祸从口出?
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龙千帆身体一沾床,就卷过被单,蒙头装睡,任他*,硬是忍着不理不睬,就不信他做得下去。
莫奈果然对奸尸没什么兴趣,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气息渐渐平缓悠长。
前面那个刚暗中松了口气,好死不死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尖锐而紧促,催命一般。
身后那人已经呵呵笑出声来,龙千帆长叹一声,伸手拿起听筒:「喂?」
「表哥……」彼端传来微喘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焦急,龙千帆一震,翻身坐起,低叫:「小猫?!」
「表哥,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我把东*在那里!」小弟的声音又急又快,「不要说地名,你的电话已被窃听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龙千帆起身穿衣,冷汗渗出掌心,莫奈一言不发,捞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来不及了,他已发现我的藏身之处了……」一阵剧烈的干咳过后,他的声音像裂了的琴弦,强撑着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你的身边……咳……有……一颗……蛇牙……要……」
通话戛然而止,随后是嘟嘟的忙音,龙千帆咬住下唇,拨叫回去,却得到对方无法接通的提示,温和优雅的女音像针一样,刺着他的耳膜。
颓然跌坐在地板上,手指紧紧抓着话机,关节发白。
小弟费了多少心血才找出线索,又是吃了多少苦才逃出来,打了一夜电话,如果早一点接的话,如果早一点知道他在哪里的话……龙千帆,你混蛋,自己的亲人危急关头,你在做什么?!跟一个同样混蛋的男人鬼混!而且连这个男人的底细都不清楚!
温热的大手揽上他的肩,龙千帆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地挣脱他,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平静淡然:「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莫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去。
龙千帆听着他带上房门,从一数到十,整好衣服,抓起车匙冲了出去。
※※※
深夜时分,车少人稀,龙千帆紧绷着脸,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
脑中一遍遍回放小猫的话,小时候常去的地方……他的身边有一颗蛇牙……他的身边有一颗蛇牙……
平静无波的心湖被震起片片涟漪,蛇牙,是组织,也是卧底者代号,当年使龙家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的团伙,主使者潜逃到国外,不到七年,已是枝繁叶茂。
风波起时,他正与薇薇滞留在阿国,等到计划完成,只身往返后,才知道这一场浩劫,有人死了,有人离开,龙政泽废了右手,失去了比右手还重要的心腹。
接下来是短时间的平静与休整,死伤者的血迹渐渐淡去,活下来的人,将那幕惨烈的情景永铭心中,表面上,风平浪静,直到四年前发生的罗氏未婚妻被暗杀事件,及随后小弟无故失踪,使得本来已稍稍缓和的局面又起波澜,两家交恶,双方苦于都没有证据,谁也无法直接翻脸,但他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指向一点:蛇牙。
蛇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毁掉龙家,以它现在的实力,单一个龙家,早已不是对手,特别是龙政泽卸下在暗黑世界的另一重身份,标志着这一家族,至少这一代的巅峰已成过往。
无法确定这短暂的平和要花费多大力量来守候,他只知道,蛇牙对于龙家,有着深极刻骨的怨恨,比所有对手加起来要浓烈百倍的怨恨,只是这怨恨因何而来,无从知晓。
埋伏在身边的蛇牙,是否已蠢蠢欲动?
拐进旧城区的街巷里,龙千帆放缓了车速,回忆着儿时的景致。
一片片颓败的老墙掠过视野,龙千帆在一处荒芜的院落前停了车,昔人已去,院寂楼空,外墙上刷着血红的「拆」字。
龙家家教甚严,他,政泽,小猫,还有……所有的稚龄儿女,除了去学校上课,一般都是窝在祖宅里被管教养护,只有这里,他常带着小猫来,这里,是那孩子被龙家收养之前,暂住过的地方。
记得主人是两位年迈的菲籍华人,膝下无子,带着孤儿院领养的小孩回国定居,打算落叶归根,没想到不过半年,病疾缠身,病重不起,当时龙家的家长出手相帮,收养了那个四岁大的孩子,派人照顾两位老人直到他们离世,并包办了一切后事,而那时已十分懂事的小猫,几乎每天都要在他的陪伴下,前来探病。
关掉车灯,从座位下*到暗格,取出一把贝内利B76手枪,检查了弹匣,深不见底的黑眼微微眯了起来,手指干燥而有力,抿紧的双唇泄露不出主人的情绪,他是龙家的人,见惯了流血纷争,却是头一次,亲身参与。
一个盛产疯子与偏执狂的家族,且从不知恐惧为何物。
夜风清凉了微热的肌肤,龙千帆翻过院墙,借着月光及路灯昏暗的光晕,打量着阔别了十几年的地方。
院内杂草丛生,角落里一座小小的凉亭掉了一角,二层小楼已破败得不成样子,黑洞洞的窗子大开着,窗框在风中摇摆,墙上的白漆斑剥片片,露出残旧的青砖,爬藤类植物肆意生长,半遮半掩,像极了鬼屋惊魂的外景。
龙千帆穿过齐腰深的野草,没费力去屋里翻腾,而是走到凉亭下,蹲下*索了一番,找到亭脚处一块松动的石板。
儿时的记忆相当可靠,两位老人出门时会留一把钥匙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掀开石板,果然发现一个塑料纸包得严严实实地大信封,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刚松了一口气,身后传来慵懒低沉的男声,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龙先生。」
龙千帆慢慢站起身来,侧过脸去朝着大槐树下的人影,问:「罗华?」
那个男人朝他走过来,月光下看不清眉眼,直到一米之遥站定,皮笑肉不笑:「久违了。」
龙千帆冷冷地打量着他,脑中飞快地闪过不下十种杀人灭口的办法,没一种是可行的。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吗?」罗华带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暖笑容,礼貌周全。
龙千帆点头,对方很痛快地给了答案:「你的猫儿,已经换了饲主。」
龙千帆眉毛也没动一下,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嘲讽:「罗少爷当我是傻子?」
「你不信?」罗华敛了笑容,直直地盯着他。
「如果是真的,你根本不需要找到这里来。」小猫不会背叛龙家,否则罗华也不必大费周章地追回被小猫藏起来的东西。
「如果是为了诱杀你呢?」罗华眼中闪过赞赏与探究,与龙家的人过招非常愉快,甚至已超过了任务本身所带来的成就感。
龙千帆的声调平板不带感情:「那我早成一具尸体了。」
罗家的行事风格他清楚,不放过任何一个动手的机会,罗华若有心杀他,早在他拈起那袋东西时,就该悄无声息地结果他的性命了,怎可能站在这儿你来我往地说那么多废话?
缜密的思维似乎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打乱,虽然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宅院。
罗华显然不会说实话,小猫,也绝不会将自己童年的旧事四处张扬,何况两人本来就是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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