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南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陆凡，似乎感觉陆凡对这个话题也很有兴趣的样子，这才又继续摆弄起怪物的尸体，娓娓说道：“比如，咱们就说那爬墙壁虎，将它的尾巴甚至是四肢切除掉，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它就又会将断掉的肢体重新长出来，而寻常百姓的胳膊若是断掉，除了我们这些修者之外，恐怕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些百姓的断臂再生，可是这天川上总共才多少修者？可是这寻常百姓又有多少？无论如何，让修者去为寻常百姓再续肢体是一个不太可行的办法……”

“您的意思是？”陆凡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卓南居然会有这么宽阔的胸怀，难道真是所谓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此说来，自己的境界比起卓南可是要差远了！

“人分高低，有王侯将相，有平民百姓，但是壁虎的这种再生的特­性­却是不分贵贱的，每一只壁虎都具有再生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与土中蚯蚓那种还不一样，这种再生是在保留‘自我’的基础进行的再生，而蚯蚓被切断之后则是被分成了两个个体，失去了‘自我’。”

“我想您说的东西，我能听明白一部分，您继续说便是。”

卓南检查完了怪物的尸体，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似乎终于谈到了自己大业的重点，声音也变得洪亮了起来：“再比如，有一些疾病……我曾经留心过很多传染­性­很强烈的疾病，人们很容易患上，救治起来颇为棘手，甚至有些修者都遭到了感染！不过修者们还好，运功修行一番便可痊愈，可是那些寻常百姓们却无法摆脱疾病的魔爪，最后就只能放弃生还的希望，等待死亡的降临nAd3(陆凡，可能你不曾见过，可是我确实亲身感受过那些百姓们在瘟疫中的绝望，何止令人心碎！”

卓南清了清嗓子，眼睛中终于透出了一丝毫光，神采飞扬地说道：“但是，在我的观察中，我发现很多疾病仅仅会在人类之间互相传染，而这些百姓家中豢养的一些牲畜却都安然无恙，我不禁想到一种可能：一些动物对人体的某些疾病是免疫的！”。

“所以你就在这样的想法上提出了一个‘业报灭苦大业’？”

“没错，我想要找出一种方式，让那些寻常百姓们也可以断臂再生，免疫疾病，这样至少会让很多家庭的生活好过一些。也许你不知道，在这天川上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像我的乔歌城一样，譬如那些沙漠中的绿洲村，很多家庭中的成年男子便是家中唯一的顶天柱，一旦这名男子受了伤，例如肢体残疾或者是患了重病，那么这一家人的生活就要濒临崩溃，陷入绝望。我希望我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掉这个隐患！不过我的业报灭苦大业还并不成熟，在没有一个稳健而合适的解决方式出来的时候，我是不会贸然施为的，也许，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见到那些百姓们战胜疾病和伤害的一天。”

“卓南先生好远大的理想。”陆凡的这句赞叹是发自内心，尽管之前因为卓史的事情对捎带着卓南有一些不满，然而此刻，陆凡心中的这些不满却烟消云散。

至于卓南所使用的方法和方向是否会有悖伦理纲常，陆凡不愿意去评价，至少卓南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卓南也说了，自己目前还只是在研究，在没有得到稳妥的方法之前是不会使用的。

卓南没有接陆凡的话茬，而是又打量起了地上怪物的尸体，道：“这个家伙和我的大业中培育出来的一个试体很相似，甚至连长相都有一丝相像，只不过我们培育的那一只­性­别是母的，而按照刚才你所说的甚至会对女­性­进行棱辱来看，这只应该是公的，不是我们所培育的那一只。况且，我们之前也曾经有过被大业试体袭击的经历，因此对新培育的试体都进行了法阵隔离，若是没有循天境后期的力量恐怕很难挣脱。”

“那——卓南先生，您直说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陆凡，你稍微等一下，我虽然是卓天的儿子，修为却也只是循天境中期而已，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多叫上几个人一起再进去一趟，把事情弄清楚，如果能有幸存者的话最好了，希望这一次的灾难不会波及太大，给人间带来一场劫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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