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你把回忆还我,要我好好过。我们最后这么遗憾,我们最后这么无关。
——五月天《我们》
办好出院手续,她回去带那别扭的大少爷回家。
苏木良摸索着下了床后,动作显得有些吃力,秦戈没有多加考虑,下一秒便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挣扎了,任由她扶着。
由于他没有带盲杖,所以她只好一路上都扶着他,为了配合他的脚步,她特意走得很慢,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手指隔着轻薄的丝质衣料碰到他的手臂,传来的是灼人的热,一股深植在记忆中里的香味再次袭来,那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的薄荷香味。
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微凉,苏木良的心微微震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他在发高烧,所以她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来,倍感冰凉,也让他倍感诧异。
他依旧抿着唇,眼睛看不见,世界无论白天黑夜都是黑压压的一片,经过了几个月,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无奈的现实,可是每当到了一个新环境,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就会汹涌地涌上来,就像现在,如果她不扶着自己,他还不知道要摸索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发生事故后的几个月里,他基本都关在自己的公寓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极了古代的大家闺秀,对他来说,他的人生在事故那天就戛然而止了。
他们来到保卫室门口,秦戈拦截了一辆计程车,先让他进去里面等,然后让司机师父等一下,转身时却看到他一双漂亮有点狭长的眼睛看着她,当然只是象征性地望着她的方向,她愣了一下,走过去,在他的耳朵旁压低声音解释自己过去保卫室那里将理查带回来,叫他在车里等一下。
他“嗯”了声把头放在靠背上,眼睛慢慢闭上便不说话了,仿佛很放心似的。
保卫室的大叔将理查交给她时,一脸暧昧地对她说:“你男朋友长得真好看。”
她忙解释说不是她男朋友,大叔硬是不信,然后自己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他那时候刚和他家媳妇好上时,她家媳妇逢人也是这么说的,老是害羞不承认他们的关系,直到结婚后才愿意承认。
她无奈地忙点头说自己还有事,赶紧道谢带着理查走人,回车前她给秋凉打了个电话,说她有事耽搁了,今天回不了基地了。秋凉哼哼地说好,隔了一秒钟后突然大叫了起来,然后压低声音用一种特别暧昧的语调问她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是不是苏帅哥,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秋凉在那头噼里啪啦地一连串将问题轰炸过来,秦戈将手机拿开耳朵五厘米处,满脸无奈地对理查眨眨眼,理查歪着头看她。
“我和他没什么,你的苏帅哥他……”‘嘟’的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秦戈对理查挤出一个苦瓜脸,回去秋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耳朵。
回到他的公寓,秦戈坚持让他回房间休息,他这次倒很听话,由她扶着上床,秦戈发现他的房间摆设非常的简单,每样东西都井然有序,而最让她惊奇的是,他公寓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的,她还以为像他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公寓里没人打扫,应该会乱得像个鸡窝,看来这位苏少爷对生活的要求没有因为看不见而降低,而就因为这个,让她看到了希望,当一个人还会在乎身外的东西时,那就证明他还没有到完全自暴自弃的地步。
“你先休息会,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吃的。”
“你不走?”他疑惑地问道。
“我走了你怎么办?”她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一边将理查身上的导盲鞍给卸下来,让它到一边去玩,理查在保卫室呆了大半天,现在又来了新环境,所以正在绕着房子四处嗅着,像个领导下乡视察一般。
闻言,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大的弧度,淡淡的。
偌大的卧室里,落日的余晖从没有拉上的窗边偷偷溜进来,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落在他的脸上,散发出一层柔和金光,耳朵旁边一些细碎的茸发也被镀上一层微微的金边,让他脸上的线条看上去柔和了几分,一扫之前的冷漠。
秦戈心头一动,阳光有点晃眼,他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柔光中,让人几乎不敢直视,他的样子因此而显得有点模糊,她呆呆地望向他那双没有焦距、深不见底的幽黯的眸子,似乎有点恍忽了起来。
“你又在偷看我?”他微一扬眉忽然问道,唇边似乎含着一丝笑意,带着点戏谑,眼睛看向她的方向。
“……”没偷看,而是很正大光明的看,她不禁纳闷,难道是中邪了,怎么三番几次在他面前出丑呢?
下一刻他却皱起了眉头,“你经常这样盯着男人看?”
“……呃……我去厨房煮点吃的。”她落荒而逃。
秦戈无比窘迫地跑进厨房,脸还有些微微地发热,怎么最近精神这么容易恍惚呢?不过这个瞎子怎么能这样呢?即使就算她是在看他,他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或者说得委婉点吗?
她拍了拍脸打开冰箱,还有冰箱里面还有存货,不过资源相对而言还是匮乏,而且看上去都不是很新鲜,看来是有人固定时间过来照顾他的。
她站在冰箱前发愁了好一会,决定还是煮粥吧,他现在病着,估计也没什么胃口。好半会后,她终于将皮蛋瘦肉粥煮好了,犹豫了会才走进他的房间去叫他起来喝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就着刚才那个姿势睡着了-靠在叠加的枕头上,身子斜斜地歪着。
外面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屋里的光线很暗,可能是姿势不是很舒服,借着外面的灯光,她看到他的眉心微皱,削薄的嘴唇紧抿着。
她轻轻走过去叫了一声,他没有回答,她又叫了一声,这次他似乎有点反应了,长长的卷睫毛微微动了下,从鼻间发出一声没有意识地微弱地声响,然后又不动了。她站了会,轻轻帮他调个更舒服的姿势,用手试试他额头上的温度,虽然是退了些,但还在烧,额间冷汗涔涔,她抽了些纸巾帮他擦掉,然后将房间的空调再调高些,走出房间。
将粥重新倒回锅里去,保温,然后出客厅去找理查。
理查已经将整个房间视察完毕,此刻正在沙发用爪子轻轻地抓沙发上垂下来的一条丝巾,看她过来,马上爬起来,扭着ρi股走到她身边,卖乖地蹭着她,她低下头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带它到厨房弄点牛奶给它喝。
“查查,我等会我要出去,你在这里守着门,不要让坏人进来,知道吗?”
理查从盘子里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温和看着她,秦戈露出笑容,再次摸它的头,理查是听得懂她的话,这里以后就是理查的家,先让它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也好,不过一想起理查不久后就要离开自己,心里就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感。
理查喝完牛奶,秦戈将它带到门口守着,临出门前,她将沙发那条女士丝巾叠好放到柜子上去,香奈儿5号,挺好闻的味道,只是她不是很喜欢,放好后她轻轻关上门就出去了。
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既不愿意让他的亲人过来照顾,自己又无法自理,那只能由她来照顾了,所以她现在准备回去拿一两套换用的衣服,顺便买些食品过来,等过两天他的烧退了,她再回自己家住。
苏木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黏黏的,弄得浑身不舒服,他摸索着下床,准备去冲个澡,脚碰到冰凉的地板的一刻,他忽然想起屋子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可是,他侧着耳朵听,很安静。
她走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不自觉地快速摸索着走出去,走得有点急了,竟忘记数步子了,脚几次碰到东西,疼得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没人!
客厅里依旧安静得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
“喂~~~~”他轻轻叫了声。
没人应。
“秦……戈……”
还是没有人应。她果然走了!
他摸索着到沙发上坐下,心情微微沉下去,立即闪过一丝感觉,有点像失落,具体他没有去分辨,他将头贴到座椅上,忽然一个喘息的声音出现在他面前,这喘息声不是人的,有点粗,他吓了一跳,可是马上就知道了,那是她的狗。
苏木良侧着脸分辨它的动静,可是理查只是歪着头,很乖巧地蹲在他面前,苏木良愣了会,才慢慢伸出手去,朝着呼吸的声源轻轻地摆了摆手:“过来。”
下一刻,便有个湿湿的东西舔了一下他的手,他颤了一下,马上缩回去,过来会,又再伸过去……
秦戈回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让她目瞪口呆的模样,理查很乖巧很亲昵地呆在他的脚底下,而他,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反感的表情。
秦戈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发现他的衣服换成了睡衣,头发有些微湿,她将东西放进冰箱里回头问他饿不饿。
他“嗯”了声算是回答,她马上乘了碗粥过去给他,他很自然地接过去,他喝完,她便倒了杯水过去,让他跟药一起喝下去,他也没有拒绝,两人话不多,但是动作非常地有默契,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他睡下后,秦戈喝了点粥,洗完澡就到他隔壁的客房睡下了。
苏木良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自从出车祸以后,他就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一觉,他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鼻子没那么塞了,头也似乎没有昨天那么晕。
在刚出车祸那段时间里,他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以致到最后他必须靠药物来保证睡眠。他讨厌那些人每天无时无刻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用令他反感的同情的语气问候他,不管是出自于真心的,还是过来看他出丑的,他一律不欢迎,所以当时一气之下他才搬出来的,并且扬言如果他们在继续骚扰他的话,他们便会永远失去他的消息。他相信这些她都会做到,果然,从那以后,他的公寓里便再也没有出现那些人的行踪,他的世界一下子缩小了很多,交往的人除了几个以前的好朋友,就只有一个钟点工固定时间过来他这里打扫卫生和负责购买生活用品。
他摸索着坐起来,扶着床头柜下床,换衣服,洗刷后准备出去。
不知道她起来了没有?他的嘴角扬起一个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
外面,秦戈在他的门口走来走去的,不知道他起来了没?昨天她是在是有点忙晕了,不仅频频出状况被他抓包,今天早上起来才发觉有些不正常,她怎么就到一个她只见了几次面的男人家住下了?
虽然说一切是为了基地,可是这对她的性格来说还是太奇怪了,今天一大早苏醒后她就无法再入睡了,在床上翻滚了一会便起床拉着理查出去下面的花园里训练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然后弄了点早点等他起来,她在客厅等了好一会还不见他起来,又不好意思贸然进他的房间去,只好把耳朵贴到他的放门前听里面的动静。
苏木良扭开房门,瞬时,一个头便朝着他的胸膛撞了过来,一阵洗发水的清新味道扑面而来。
“你干什么?”他吃了一惊。
秦戈撑住他的胸膛站好,尴尬得直想找个洞钻进去,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只听见理查粗粗的喘气声。
理查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们,一下子到她那边闻闻,一下到他那边嗅嗅,尾巴兴奋地直摇晃,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因为在基地时,秦戈和秋凉就会经常这样打闹。
秦戈把头低了下去,眼角却瞥到他的头发有一小搓翘了起来,她觉得很碍眼,很想伸手将它抚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抿着嘴绕过她的身边,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下次想看就直接进去吧。”
“……?”看什么?秦戈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已经绕过去到客厅去了。
片刻之后她终于弄清楚他的意思,差点被噎得半死,这人也未免太自恋了吧?但是又不敢再拿眼睛瞪他,免得又被发现说在偷看他,只好在心里偷偷地腹诽。
苏木良的心情好像倒是不坏,嘴角由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笑。
用完早餐后,她服侍苏少爷他吃了药后便跟他说她要会基地一趟。
她没有带理查回基地,而是留下来让他们培养感情,以便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接触和培训能够顺利的完成。其实她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不希望理查离开自己,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基地能拿下这笔捐赠款,不过她想好了,无论理查去哪里,到老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等它退休了,她都会将它接回来照顾它的晚年。
回到基地,秋凉带导盲犬出去训练了,她抓紧时间到王峰办公室去,免得她一回来,她就再也走不开了。她将情况向王峰汇报了一下,当然不包括她做出的所有恍惚丢人的情况。
王峰沉默了会才说道:“你是怎么想的,秦戈?假如你不愿意的话,我绝不会勉强你。”
当他接到苏夫人秘书打来的电话时,他就知道这个任务不好完成,一般的盲人都是主动要求申请导盲犬,至少他们不排斥动物,并且喜欢动物,更重要的是,一般的盲人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心里还是很健康的。他不是暗示苏木良心里不健康,但是他排斥他人和不大喜欢动物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要这样一个人接受导盲犬,不是没可能,但是会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难免受委屈或者遇到尴尬的问题,像现在,秦戈为了这基地这笔赠款,得留在他家里像个保姆一样照顾他,他怕秦戈委屈了。
秦戈佯装抱怨道:“是啊,主任,你得给我涨工资才行,这么辛苦的工作还真不是平常人能做得来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
“主任,答应拿下这个任务之前,我心里就想过了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心里也做好了准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基地有可能就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那我们这几年的辛苦也就白费了,再说了,这其实也不算苦,苏先生虽然脾气是怪了点,但也没有做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事,况且我也可以理解,任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突然间失去了视力,都会因为无法接受而性格变得古怪。”
“只是难为你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跟他们那边协调一下,看让其他的犬去试试。”
“如果他们肯,当初就不会强调一定要最好的犬了,再说了,我们心里也清楚,除了我手里这只犬,就剩下逸鹏手里的犬可以上岗,但是逸鹏手里的已经定下来给J市的一个盲人了,而剩下的最快也要两个月后才能上岗。”
“那也是。”王峰叹气。基地现在的情况是很困难,运转资金和设备跟不上,因为基地经济条件有限,所以基地里每天只给导盲犬吃一顿,而且还是买最便宜的狗粮,他们也想让犬们过得好一些,可是经济情况不允许。不仅这样,因为经济的关系,基地里的犬只很少,中国有6千多万的盲人,可是基地只能培训二十只左右的导盲犬。
一只导盲犬的培训成本超过了十万元,在国外,导盲犬的经费一般是政府、企业和个人捐助,所以国外的基地根本不用担心周转资金的问题,而在中国,培训基地的费用全是由创办人王峰一个人在支撑,从基地创建以来,的确有收到一些社会上有心人士的捐助,可是微乎其微,根本起不了作用。
“放心吧,主任,我没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他现在只是病了,等过两天他病好了,我马上就搬回去,对了,我昨天观察,他好像并不排斥理查。”秦戈反过来安慰王峰。
“那行,只要哪天你不愿意了,你只管跟我说,基地虽然是急需这笔捐赠,可是绝对不会逼迫我们的成员去做任何他们不愿意干的事。”王峰拍着秦戈的肩膀。
“知道了主任。”她笑着说道。
当年她万念俱灰时,是王峰对她伸出了援手,现在是她该还人情债的时候了,只要不触摸到她的底线,她都愿意去干,为基地这个大家庭做出一份贡献。
“事成之后我肯定给你们都涨工资。”
“那我可记住了,到时候要是不涨,我们可要到劳动局那里告你哦。”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走出去,远远便听见秋凉的笑声,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要打发秋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出办公室门口,刚好秋凉一个回头,看到在外面犹豫徘徊的秦戈,马上撇下小浩他们,飞奔了过来,拽住她的手腕,生怕她飞了。
“啧啧啧……”
“你啧什么?”秋凉拉着她绕圈,上下打量,看得她毛骨悚然。
“啧啧啧……”秋凉眯起眼睛,缓缓地摇头。
“喂,你这家伙够了吧?”她笑骂道。
“好你个秦戈啊,竟然背着我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说,你可对得起我吗?”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秦戈啐了她一口。
“你还说没有,那你说你昨天干嘛无故挂我电话,当时在干什么,是不是那个……呜呜……”秋凉突然叫了起来,秦戈一脸黑线,赶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拽到外面去。
“你……想杀人灭口啊?”
“哟,多亏你提醒我,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秦戈装作认真地思考,然后双手就往秋凉的腋窝伸去,秋凉尖叫着挣扎,在一旁做等候训练的犬们有一两只好奇地歪过头来看她们,但其他几只训练比较久的则对她们的行为“视若无睹”,秋凉眼角瞥到了,其中一只好奇的犬便是她手下的西西,马上虎起脸来瞪了它一眼,西西马上吓得回过头去,不敢再看她们这边。
秦戈看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秋凉就是这样子,老是对犬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有多疼它们,记得她刚来基地时,看到导盲犬们每天只吃一顿,而且还是最廉价的狗粮,很是心疼,于是偷偷自己掏钱买了一些肉给它们吃,结果好心做坏事,好几只犬因为长期吃狗粮,反而不适应吃肉,一下子就把肚子给吃坏了,秋凉吓得眼泪直流,事后她一直自责,可是大家都没有怪她,所有人的心里都一样,都想为基地的犬创造更好的条件,让它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秋凉,我请你去吃水煮鱼?怎么样?”
“干嘛?想贿赂我,妄想用食物来封住我的口?”秋凉斜眼睨她。
“如果我说是呢,怎么样,你接受贿赂吗?”
秋凉想了一会,将手伸出去,两人“啪”的一声击掌:“成交!”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赶上吃午饭的时间。”秦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于是拖着秋凉的手臂往平时基地的人常去的川菜馆奔去。
正值午饭时间,吃饭的人比较多,两人选了个靠里的位置,要了一盆水煮鱼,十串羊肉串,一盘香辣小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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