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麓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为何对在下行踪如此熟悉?要知道,在下阡梓城之行,并非如我父亲攻打骁骑城一般是天下共知的事情。姑娘又为何......能一眼认出在下?”
这位廊坊姑娘,并没有一直盯着沈凡麓,无论是讲话还是聆听,她时而抬头与沈凡麓相视几次,时而低首,说不出的婉转撩人,她道:“舫中曾有一位姐妹,多年以前与公子相识相恋,后不知为何与公子有情人终作劳燕分飞,我这位姐妹是个用情专致之人,这几年来,随着年岁稍长,对公子思念不减,曾画公子肖像置于榻前,她与小女情谊笃深,小女常常见到公子画像,是以宴席上一眼认出了公子。”
“宴席上......你是跟着我出来的?”
“正是。公子,我那姐妹十分惦念你,时常跟我讲起她与公子的过往。公子,你可有感应?”
“我该有什么感应?”
沈凡麓不想再跟她兜圈子,步步逼近,拉过她的纤腰,右手洗云扇翻转,挑起了她线条姣好的下颔,轻声道:“你......越来越美丽了。”
这位廊坊姑娘猛然遭他非礼侵犯,非但没有惊恐乱叫,反而在她那清亮的眼眸中呈现出了受宠若惊的娇羞。
她还言道:“是啊,十六岁稚嫩的小姑娘,跟十八岁现在的我,怎么能比?”
这一点,沈凡麓不得不认同,否则,他也不可能仅片刻前才记起她是谁,他道:“我方才没有将你认出,是我的失误,你没有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欢喜还来不及。”
说罢,合上双眸,任君采撷之意再明显不过。
沈凡麓看着怀中佳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
没有期待中的情人拥吻,沈凡麓随手推开了她。
“你......”
这位廊坊姑娘退的慌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沈凡麓不想再招惹她,只道:“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见她泪落无助,心中不忍,欲要上前扶她一把,又怕再次耽误了姑娘家的大好年华,只得狠心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包括你,你......也都忘了吧。”
她不甘心,再次上前,不敢去拉他的手,只扯着他的袖襟,哀求道: “以前的事......你不想记得也罢,那我们......重新认识吧?”
“方晴,我不喜欢你故弄玄虚。”
说罢,撤出她的柔情笼罩范围,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赶去。
方晴心口失痛。
这不是……不是她要的重逢场景。
这两年来,她曾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狼狈。
方晴心神俱伤,无力再去追他,如折舞蜻蜓委地。
故弄玄虚?我为何要故弄玄虚?若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我又为何要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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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御花园,已不见了顾影的踪影。
沈凡麓暗感奇怪。
正待四下里寻视,一支不明暗器飞空射来。
情急之下,以手相扣,另一只手独持洗云扇,凌空飞旋,以防随后的暗袭。
片刻,不见其它动静。
沈凡麓闲下身形,敞手一看:正是那日他暗中交与顾影的梅花簪。
簪上血丝还在。
这时,顾影从高大林木丛中飞身而下。
她今夜身着的是一套淡粉华服,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另绾朝阳五凤挂珠钗等繁饰,沈凡麓看着有些不习惯。
她的非凡气质,还是初次见面时的淡绿色衣衫、简洁垂发比较相称。
他忍不住打趣她道:“你不过小小一个贵人,看你这一头俗物,倒像是贵妃待遇。”
顾影只道:“非我所愿。”
沈凡麓很想再对她说:你的清贵气质,是任何俗饰琐物也不能清减半分的。
但不知为何想到了方晴,那个他意外招惹到的令他深感无奈的痴情女子。
话到嘴边,转成了另一句:“我说顾影,不要每次都神秘出场好吧,拿我当你练武的靶子?”
“我在这宫里清闲的很,这么一个小游戏,你都不肯陪我玩耍吗?”
语气还是清清冷冷的,但神色中已掩饰不住屡屡黯伤。
沈凡麓不禁感慨这世上的女孩子还真是千姿百态。
有清冷如顾影,有温顺如筱儿,有纤弱如九纤,也有......长情如方晴。
他曾问过慕九弦,为什么只认准了一个庄筱儿,就没有考虑过其她的女孩?
慕九弦当时答他:
筱儿正是我想要的女孩。
那么,他想要的女孩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还不晓得。
总之,不会是方晴。
萧骇曾问他:方晴有什么不好?
他记得他当时给出的答案是:
方晴没有什么不好,可以说她什么都好,琴棋书画,厨艺绣功,无一不好。只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她有个习惯,喜欢讲道理,喜欢跟我那两位兄长讲一样的道理。我不知她为何会甘做画舫歌姬而不是朝中女御?在方晴的面前,你就感觉,她是慈母,你是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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