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如雨滴落,落向昔殇的身后。雨只一滴,剑只一剑,但落处却不差分毫。
脖子上第三节脊骨所在的位置,那是所有人都无法探查的死角,而且那里也是人的生死玄关所在。
转身!昔殇的身体凌空跃起,向后一翻,长剑直向剑轮回迎去。此时他是用喉咙去接这一剑,但他的剑也正刺向剑轮回的咽喉。这是同归于尽的一剑,他不想,可也别无他法!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剑轮回也不想,所以他一定会收剑。
但是他却忘了一件事,就是剑轮回手中的剑。
那不是剑,而是寒冰。剑轮回真气逆转,周遭寒气纷纷向自己聚拢,凝聚在那一柄冰剑之上。剑轮回手中的剑竟又暴涨半尺余长!此时剑锋已经贴在昔殇咽喉,但昔殇的剑距离剑轮回却还有五寸!
放手!飞剑!
剑锋偏右,他的身躯却向左急速旋转!他知道方才剑轮回逆转经脉之际动作一定会慢,那一瞬间,却已让他死里逃生!剑轮回身子也是向左一偏,避开了昔殇的剑,但是,他却也抢到了这柄剑。这柄剑才是他的目的。
“谢了。”剑轮回将染尘接在手中,得意的笑道。
“他没有败,把剑还给他。”段痕走上前,已决意要抢回这把剑。
昔殇道:“我自己的剑,自己抢回来!”
剑轮回踏前一步,道:“我要的是这把剑不是你的命。但你若是逼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昔殇道:“我不信你能杀死我nAd1(”
他不信,他有不相信的权利。但很多事却不是你不信就不会发生的。
剑轮回冰剑脱手而出,宛如一条冰色巨龙正要择人而噬!
乒呤啷……
如珍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冰龙却被一道剑光粉碎。出手的不是昔殇也不是段痕,而是不远处,一个独臂盲眼的人。在这人身旁还站着一位少女。
“梵天奇。”段痕看不清楚来人容貌,但从那人出手间却已分辨得出来的定然是梵天奇。他旁边的人,自然是莫阳。但他们却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剑轮回朝这两人看去,目光却已凝滞。
“我感觉得到,剑和人都在这里。”梵天奇的声音很淡。
莫阳的心却开始沸腾。
她飞奔着到剑轮回面前,道:“把剑给我。”她的声音显得那样的急迫却不可抗拒。
剑轮回当真把这把剑交给了莫阳,谁都想不到,方才为了这柄剑几乎拼命的他居然仅仅因为这一句话就轻易的将剑交了出去。
莫阳没有再看他,却把剑给了昔殇:“你能驾驭这把剑,对吗?”
昔殇道:“恩。”
莫阳的眼中,泪花已经绽放。
她一下子扑到昔殇怀里放声大哭,昔殇却不知所措,但昔殇可以猜得到,这个女子一定和自己有着什么关系。只是他自己却也记不起来了。
“現在剑不在我手里,我沒办法和你比试。”
剑轮回扔下这一句話,就那样默默然离开了nAd2(凝滯在眼中的目光却没有变。尤其是当他看昔殇时的目光,竟有一丝艳羡,和一种恨,那种与純粹的爱完全对立的恨。
莫阳终于擦干了眼泪,问昔殇:“你还记得我吗?”
昔殇仔细打量着莫阳,却真的觉得眼前這女子颇有些眼熟。
“你确定他就是尘风?”梵天奇却有些质疑,方才他虽然有那种感觉,但現在那种感觉却消失了。
“恩。”莫阳却肯定的回答:“他一定是尘风,因為他能驾驭染尘。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可以真正的急啊与染尘。”
梵天奇道:“他也可以。”他的手随即指向段痕。
“因為我是他的轮回,对吗?”怕也只有這个理由可以说服莫阳,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让她满意。而看到莫阳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段痕心头却微微泛起一丝酸,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感觉,段痕自己也说不上來。
“现在,我可以去闯关了吗?”段痕向身旁一个恍惚的人影问道。他能分辨得出,老九一定在那里。
老九道:“這十六天尊大阵不是你想破就会布下的。在这里等,后天午时。”
段痕道:“为什么一定要后天?”
老九道:“因為后天是我们聚在一起钻研武道的日子。那时若你还在,我们可以破例为你布一次阵。若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你就连闯阵的机会都沒有。你该知足了。”
段痕默不作声,看了眼昔殇。他是在问:你是离开,还是留下?
昔殤道:“我记不清我是誰了,所以我想知道我的身份。”
段痕本想问若你真的是他要找的那個个,那么我是谁?但话到嘴边,他却改口道:“恩,等你知道自己是谁的時候,我们再一起论剑比武nAd3(”
昔殇点了点头,便与莫阳和梵天奇一起离开了冰族。其实和莫阳一起來的还有化月,但他知道莫阳如果见到了那个人眼中一定再容不下自己。而且如果莫阳真的找到那个人她一定应该滿足了,也不再需要自己了。
这里到处都是冰,屋子里也是冰,而且所谓的屋子也并不比外面暖和。所以段痕索性就在外面盘膝打坐,吸收着周遭寒气的同時也自体内生出一股暖意与那寒气融合。段痕只是在这里盘膝坐了一个时辰,却感觉到自身的力量仿佛更加深厚了。这里的寒气本就取之不尽,而他体内的盘古真气又是庞大无比,借由神武诀之力化为阳刚之气,正好与这阴柔之力调和。只要段痕的时间足够,他甚至能让自己体内的力量增强一倍,然后再一倍!
而这时,他却隐约看到一個身影几乎是用飞着的速度朝這裏趕來。是谁会这么急,这么急着来这个鬼地方。
段痕看得出那人腰间佩着一柄长刀,但刀身极窄,段痕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
來人一路风尘赶來,头发披散在脸上,也看不出他什么模样,但段痕依旧能从那人身上感觉到一种人接直接的圣灵之气。这人从自己身旁飞一般掠过,却根本沒有看到自己。被人忽视的感觉当然不好受,但这种感觉还未涌上来段痕的心却被另一种感觉牵动!
那种感觉他很熟悉,那是魔的感觉!
“你是魔!”段痕一个转身,身子向前一倾,手却已按在那人肩膀之上。但那人肩头一动,且卸下了段痕这一抓,然后继续向前疯跑。段痕快步追去,两个起落之间已超越那人。但那人却停下脚步,右手抽出腰间长刀往冰面一戳,四尺长的刀刃直没入柄。这里的冰甚至比铁更硬,他却能一刀刺入四尺,他的刀法也着实了得的可怕!
长刀抽出,他却顺势将一块晶石投入方才刺出那破口之中。
这时他才抬起头,看着段痕,道:“你居然能追上我。而且你应该不过十三四岁而已。”
段痕道:“我属马,今年十四岁。”
那人双手托起一块冰,用掌心热力将冰融化,水却悬而不落。他用这水洗干净了脸,又从怀中取出一把木梳,沾着那水将头发理顺。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这人却給人容光焕发之感。用这样的刀,有这样的本事,又有如此的风韵气度,除了人杰还能有谁?
“你做了什么?”段痕看着眼前那一片尤泛着红光的冰面,随着那红光的山洞,段痕的心也仿佛随之被牵动。
人杰回答:“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段痕道:“我只能从那上面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魔气。”
人杰点了点头,道:“恩。但不仅仅是魔,那是破军的精气还有魔血的混合。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驾驭,但现在看来,唯有将他封印在此地,借此寒凜之气让他安靜下来。”
段痕却道:“你认为这寒气可以吗?魔的力量岂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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