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地狱之中的不二圣典,恨无常。小琪是修炼这法门的不二人选,要修炼这圣典首先就要断情绝爱。”鬼母拄着一根珊瑚杖,杖点在地上哒哒作响,声音不甚清脆却异常沉闷∵到段痕面前,鬼母续道:“我把鬼子给了你,算是对你一点补偿,以后别再缠着他。”
“那我把鬼子还你!”段痕双手提至胸口又压向丹田,右手中指疾点自己气海,左手食指点向膻中,这分明就是散气的法门。此两处茓道是气血运行之关键所在,若是此处受伤定然真气外泄,段痕此刻若是破了自己这两处茓位散去的就不只是鬼子的力量,更是自己所有的修为。
“即便你散了修为,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段痕出手极快,但他却没有看清易小琪如何闪动,他的手腕却已被易小琪扼住。只是这一番出手,段痕却已知道,此时的易小琪若单以修为而论,已不在自己之下。
“现在,你可以走了。”易小琪放开段痕的手,又跪在那蒲团之上,又捧起面前那本书,如圣明经典一般诵读出声。
段痕在武学一道也算颇有造诣,但听易小琪诵读那文字却不像一套心法,更像被世间情爱伤透了心的诗人所做的诗文绝句,听的段痕不禁也为之动容。
“多情总被无情恼,那个你日思夜想的人又何尝念过你。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最放不下的,可还是她?”转轮王已经回来,段痕也已经回到与转轮王约定的地方。
“我的爱,不会因为对方不爱而收回。”这是段痕的回答。
转轮王沉默,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又问:“现在,是否可以完成你我约定的驿站?这不是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段痕的确没有回答,他用自己的仅了回答nAd1(
剑锋已经触及转轮王的肩井茓。只不过转轮王不是人,如何会有什么茓道。
“为什么不刺下去?”转轮王笑着说道:“你是害怕伤到我,怕我躲不过你这一剑?”
段痕没有回答,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转轮王道:“回到你之前所在的位置,随便你如何出剑,只要你能伤到我,就算你胜,除了答应你的那些之外,我还会给多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段痕退后一步,长剑疾驰而去,剑芒如一点寒星,星光闪耀如天火,泯灭之时已落在转轮王眉心。
“这就是你的剑?”转轮王问道。
此刻,段痕的剑依旧被段痕握在手中,但消失在转轮王眉心那一点寒光却真的消失了,剑锋就贴在他的发髻,却根本没有伤到他,剑气纵横之间却根本没有伤到转轮王分毫,就连他一根头发也没有削断。
转轮王消失的痕迹就如他神武诀的第十一重境界一般,只是这痕迹比神武诀更加难以捉摸,他能看清神武诀,却看不清转轮王。
“这,不可能。”段痕自信自己的剑不会落空,即便是面对那件黑色斗篷他也绝对有办法刺中他,就如他在回到过去时的那一剑。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因为你的剑法,真的很差。要不要再试一次?”转轮王依旧没有动,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留在地面的脚印也只有一对。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就远比段痕想象的更可怕,段痕的皆始至终瞄准的就都不是他,不过是他留给段痕的一个虚假的目标。就如水中的鱼,你的鱼叉对准它刺下去,最多不过溅起几点水花而已。
剑如枯枝,却在这一刻开出一朵曼莎珠华,每一片花瓣都如一柄剑,已在瞬间开满地狱,转轮王还有段痕都已被淹没其中nAd2(
剑势一触即发,如洪水决堤,似要在一瞬间将地狱冲毁。
“剑,原来这就是不求第二的剑。”转轮王出现在段痕面前,虽然只是一丝轻伤,但他的额间的确伸出了血色。“你能伤到我,却不是因为你的剑法,而是不求第二的剑。”转轮王额角上的伤已经复原,他说的的确是真,这里不但可以为他填补力量更可以治愈他的伤痕。
“剑舍利是黄帝精气凝聚,他不但可以牵引你体内的气息也可以吸收外界的气息,打败我的是地狱的气和不求第二的剑,却不是你。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然后带你去见酒中仙,不过从此之后,我看你我也无缘再见了。”转轮王收起了笑意,似乎面前这个人已经不值得他再付出微笑。
段痕道:“第一个问题,你认为若我手中只是一柄普通的剑,是否就不能伤到你?”
转轮王道:“嗯。”
段痕道:“第二个问题,你想不想试试,如果我手中只是一根枯枝,看看我能不能伤到你。”
转轮王却道:“不想。想不到你居然就这么浪费了这两个问题,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易小琪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还有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或者我以为你会想知道此刻你养父母的灵魂是否已经超生轮回,但现在,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三个问题段痕的确想问,但却在那一瞬间被那种羞辱的愤怒冲昏了头,一时间给忘了。很多时候很多事,决定就在那么一瞬间,决定了的同时也注定着错过。即使他能想到这三个问题,他也只能问两个,注定要错过一个,而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无法寻到的答案。
转轮王道:“现在,我带你去见酒中仙。”
段痕却道:“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转轮王道:“你问,回不回答在我nAd3(”
段痕道:“为什么,你要带我去见酒中仙,你好像一开始就已经这么打算。”
转轮王道:“因为,酒中仙想见你。”
“天子呼来不上船,只称臣是酒中仙。”一本全唐诗的这两页已经被他翻烂了,却还是在低声吟着这两句诗,只是因为他也不清楚,酒中仙究竟是何许人物,却会被他的主人也如此看重,他能够从那令地狱都颤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颤抖,能够让他的主人位置颤抖的,从古至今他只知道一个不求第二而已,这酒中仙又是什么来头?
“还在想谁是酒中仙?”一个美的令人心生畏惧的女子走进他的房间,这女子自然是若尘。当初那黑色斗篷宁愿再寻两位天神为诛仙四剑开封却也不肯用他祭剑,看来她对于那人,的确很重要。这原因,当然不是她的美。
阿一问:“难道你知道谁是酒中仙?”
若尘道:“当年我在第二圣天住了千万年,看遍世间炎凉更迭,我当然知道谁是不求第二,谁是酒中仙。”
“酒中仙,到底是谁?”阿一追问。
若尘却道:“你这么在意这个人,为什么?难道你想巴结或者拉拢这个人,用他的实力来对付你的主人?”
阿一被问得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便道:“你想说便说,不想说就算了。干嘛要说这些不相干的。”
若尘道:“其实也没什么,酒中仙其实和不求第二一点关系也没有,酒中仙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错误。”
“错误?”阿一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误,造就了一个连他都害怕的人物。又究竟是谁,可以犯下这样的错误。”
若尘笑道:“你到今日只怕也不知道你主人的身份吧。”
“难道你知道?”看来阿一虽然跟着那件斗篷几千年了,但的确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怕他连他主人的面貌都未见过,就连善修罗的存在他也不过是最近才知道。而也正是因为这未知,他才恐惧,也正是因为这恐惧,他已经开始萌生另一个念头。
若尘似乎看出他的心事,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而且你迟早也会知道的,属于风的人,你的命注定是属于他的。不过距离他要成事之时却还早得很,你不必担心自己那么快就死了。至于我,却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你主人的剑下亡魂。”
“什么?”阿一并不惊奇,他知道他的主人收留的每一个人早晚都会成为他的棋子,棋子之中就必定会存在弃子,他早晚也会成为一枚弃子。他之所以问,是因为他不明白,这个女子既然明知自己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却为什么还要留下,难道她已经绝望,或者她认为无论自己逃到什么地方,都还是没有办法逃出那个人的掌心。
若尘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答案。”
阿一当然知道不管怎么问也都问不出个答案,索性便不再问,却忽然又忍不住问:“酒中仙与不求第二比起来,究竟谁更比较……”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两个人,若用单纯的强大,只怕不够。
若尘道:“他们两个,无法比。”
酒,只有酒,却没有丝毫酒味。
段痕走过去,靠近那个人,那个人却似乎没有看到他。
他就是酒中仙?
段痕看到的只有一个酒鬼,不是一个酒鬼,而是一个酒鬼留下的影子。那是那个酒鬼的过去,他有将自己的过去留下的本事,却只留下了他是酒鬼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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