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堂堂人王伏羲,今日居然变成了一条狗。
若是以前的人王伏羲就算死也不会屈居人下,但此时的伏羲居然答应了下来。因为今时今日的他,懂得了忍辱负重。
天外的一切恢复了平静,白发老者的心情却并没有恢复。南宫涵收拾好茶具之后就走出屋外,一个人练起剑来。今天不见,他的剑法却又精进了许多,招式之中的变化少了,少的不能再少,但克敌制胜的希望却多了,多的不能再多。
剑招之中无杀招,染尘在他手中从来都不是一把杀人的剑,而是一把救人的剑。
“你的剑招虽然完美,但是太多仁慈,要知道无论与谁交战都是拿性命在对抗,若是败了就是死。你对他仁慈,他却不会对你仁慈,大仁大义不是妇人之仁。”
声音传自那间冰堆砌而成的屋舍,屋舍没有门,透过厚厚的冰层,声音传来也变了调,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南宫涵马上追问道:“不知依前辈所言,什么样的剑法才是大仁大义的剑法?”
屋内的人道:“真正的仁与义需要你自己去领会,就如善恶,旁人所说的未必是真,只要靠你自己去辨别。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什么样的剑可以毁灭世界,什么样的剑可以拯救苍生。”
南宫涵道:“那不知在前辈眼中,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该杀?”
屋内那人道:“该杀的自然该杀,该留的自然该留。”
南宫涵又问:“那不知前辈眼中的剑法,该是什么样子?”
屋内的人却不再做声,南宫涵在屋外等了许久屋中还是没有动静,南宫涵叹了口气,转身又到庭院之外去练剑,却不想白发老者却等在那里。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白发老者问道,似乎对那里发生事情很是关心。
南宫涵将方才对话一一复述,最后却加了一句:“住在屋里的前辈,是哪一位啊?”
白发老者捋了捋胡须,道:“屋里住的,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
“那她为什么将自己关在那间冰窖里?”冰窖,南宫涵将那里称为冰窖却一点也不错。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道:“一个情字不知毁了时间多少男女,她将自己关在那里,也只是为了封存自已一颗已死的心。”
南宫涵深知情字之苦,忽的他又想起在鬼母那里治伤的莫阳,离一年之期已近,他很快就能见到莫阳,这一年的相思之苦也终于快苦尽甘来。但想到自己的甘马上就要到了,那世间最美的女子却还不知道要在那冰窖里多少苦,心中不禁恻然生悯。
白发老者卦叹息:“天下第一的女子,是不是只有这天下第一的男子才配得上啊?”
南宫涵不懂老者的话,也无心去懂,又在庭院之中练起自己的剑法。
其实今时今日的南宫涵根本不需要再练什么剑法,他的剑法完全可以用心去练,他的身体已经可以与他的心完美的同步,只要心念所及他的身体同时就可以到达。而他之所以练剑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心得以平静。
求静,则是因为乱。
就在刚才,就在那一剑出现又消失之后,他的心已不能平静。
他能感受到方才那一剑的威力,但如果他的对手是那样的威力都无法毁灭的人物,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其击败,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究竟有没有与那力量对垒的资格,所以他只能在这庭院之中来做着许多的无用功。
忽的,南宫又想起在那不知名的境界之中正与酒中仙一齐修行的段痕,“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去解决这一切问题?”越想南宫的心就越乱,心乱则剑招也跟着变得混乱,剑招若是混乱自然会生出许多破绽。
一把红木削成的剑正顺着那一丝破绽之中攻入南宫涵的剑招,原本积蓄的剑势瞬间就被瓦解,红木剑光一闪,南宫似看到一朵红花绽放,花开之处却不在那把剑,而在他的手背,木剑却在那里留下一朵红花印记。
“怎么,有心事?”老者轻声问道,他难道就没有心事吗?
南宫涵收起剑,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现在做着一切究竟有什么价值?你也看到了,那一剑的威力是何等强大,但如果是那样的剑都无法毁了你所说的魔,我们的剑在魔的面前,又能有什么作为?”
白发老者却微微一笑,道:“那你认为什么样的剑才是有用的,什么样的剑才能在那家伙面前有所作为?”
段痕被问的语塞,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白发老者又道:“让我来告诉你好了,没有任何一把剑任何一种力量能在那人面前可以有所作为,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压制住他,就连佛也不能。但是,上一场战斗之中他最终还是败了,因为邪不胜正,因为我们必须要赢,而且我们相信我们会赢。还有,你说的那个家伙,他从来都不是某个人的敌人,而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不是我们容不下他,而是因为他的存在会毁了我们。”
南宫涵轻轻点头,老者这一番话似乎让他明白了许多,却问道:“前辈方才口中一直说到我们,看来前辈之前应该与那人交过手,或者你曾经参与了对那家伙的封印,而且成功了。您到底是谁,您说你是曾经的不求第二,这我相信,但我相信虽然不求第二是恒古无双的传奇,但您却不应该只是他的替身那么简单。我曾听说过当年封印魔的,不过只有西方大善,南方帝释天、大梵天和自在天而已。”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道:“你既然问到了,告诉你也无妨。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参与了封印自在天魔,而封印自在天魔的人也的确只有你说的那几人而已。打你却忽略了一样,那就是将天魔的灵魂与**分割时所用之法刀。”
南宫涵登时用一种惊诧的目光看向这老者。
老者道:“不必惊奇,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你的剑不也能与你心意相通吗。我的元神的确是一把刀,但因为我曾经被佛握在手中又用来切割魔的身体,曾经有无限佛法与魔的灵气环绕在我身上,机缘巧合之下,我修成人形,也就有了今日的我。”
南宫涵惊诧之余也微微点了点头,本能的看向自己手中的剑,是否在想自己这把染尘有朝一日也会如这把佛的法刀一般修成人形,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老者又道:“孩子,你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相信你的命运,我们都会帮你,”
南宫涵除了相信之外,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很远的地方,距离南宫涵千百里之外的一个小乡镇上,一条被行人车马踩实的路上,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路上。身上的衣服很是破旧,他却也无心打理,衣襟敞着,碎布条随风摇摆,说不出的萧瑟寒凉。
这人是谁?
——疯子?
——乞丐?
对于这也许旁人不甚在意,但段痕跟在这人身后已有大半时辰但却始终看不出这人家数,却也一直与这人保持这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尾随而行。
原本段痕与酒中仙在那不具名的境界之中修行,但那一番震动酒中仙却将段痕送出了那个境界,并告诉段痕,他所见的第一个人就一定要特别留心。这人,就是他所见的第一人。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在他旁边是一间生意还算红火的酒楼,那人抬头看了看那酒楼的招牌,迟疑了片刻就走了进去,段痕也跟着走了进去。那人难道不知道背后有人跟踪他吗?是不知道,还是不理会?
“三斤高粱酒,一斤熟牛肉,一斤猪头肉,二十个馒头,再切一叠卤菜。”那人刚一坐定就招呼小二点菜。小二记下菜名,又问了句:“请问客官,可是还有朋友要来?”那人道:“只我一人。”小二点了点头,正要去后厨下单,段痕却将那小二叫住,道:“小二哥,点菜。”
小二问道:“不知客观要点些什么?”
段痕清了清嗓,故意提高声音,道:“三斤高粱酒,一斤熟牛肉,一斤猪头肉,二十个馒头,再切一叠卤菜。”他这话当然不是说给那小二听而是要说给那人听,他已发现就算自己再跟这人走上一日一夜也未必能有个结果,只有先去找他的茬。
小二打量着段痕,又转头看了眼那人,问道:“二位认识?”
段痕道:“不认识。”
小二又问:“这卤菜是不是与那客观一般摆盘?”
段痕却道:“不是我的与他一样,是要他的与我一样。”
那人却理都不理段痕,只坐在那一桌前,目光却在凝望远处。
不一会菜端了上来,原本是那人先点的菜自然也该给他先上菜,段痕却叫住上菜那小二,道:“我们点的是一般的东西,为何要给他先上?”
小二赔笑道:“客官,这位在您之前点的菜,自然要给这位客官先上。”
段痕却道:“他有说过要先吃吗?”
小二道:“但这规矩……”
段痕道:“什么规矩,规矩就是我现在饿了,要吃饭,但他看上去还不是很饿,是不是?”
小二看了眼那人,只觉得他是一个乞丐,这顿饭能不能给得起银子还是未知数,但再看段痕却是手持长剑,定然是个硬茬,便问那人:“客官,您是否着急,要不让那位先吃?”
那人也不应声,小二就把这餐盘端到了段痕面前。
段痕得意的一笑,笑得声音尖锐如锥,此时这屋中吃饭的人视线都已落到段痕身上,他们当然都看得出段痕是有意要找那人的晦气,他们当然想看看,这家伙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段痕当然不会让那些人失望,将那牛肉猪肉卤菜馒头一股脑的倒在了餐盘之上,身手抓拌了几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三两来重的银锭子,招呼小二,道:“把这菜给那位客观端过去,端过去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第一百零三回 分割无限
? [第1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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