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邪天立在半空,呼吸的节奏也有些乱了,一条左臂笔直的下垂,好像使不出力气一样。
第十四暗站在他对面,却也比狱邪天好不到哪去,狱邪天是一条左臂没了力气,但第十四暗却是一只左眼被生生拍碎,眼中的液体和血迹还残留在脸上,风干之后留下红黑盘绕的痕迹,更是让人觉得诡异可怖。
但反观暗黑天,虽然位居三十三天之上,地位更高于二十四诸天,实力也要比二十四诸天高出许多,但在如狱邪天、第十四暗这样真正的绝顶高手面前,他却只是下流货色。就好像鹌鹑蛋大小的珍珠混在黄豆大小的珍珠里自然最为显眼,但如果将它混到牛眼大的夜明珠里,有谁还会去留意它呢?
所以,正因为如此,狱邪天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虽然他也偶有出手,而且每次出手均有效力,但在狱邪天眼中他却依旧不够看的,也很少会对他出手。所以现在,他却是三人之中受伤最轻的人,相比之下,他也差不多是最有实力的人。
飞身而起,他已来到狱邪天面前。
“兄弟,只要你现在知道错了,答应我放弃你的野心,我就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能在此时说出这话,看来暗黑天的确很在乎他这位兄弟。
狱邪天却不领他的情:“要杀便杀,我只有你早有此心。杀了我,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就成为黑暗的唯一选择。”
暗黑天却道:“你明知道我不会那样做,你也明知我不会甘心成为黑暗的奴才。”
狱邪天哼了一声,道:“你心中想的有谁知道。我也不想和你啰嗦,要杀就杀,动手好了。”
暗黑天道:“难道霸业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狱邪天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要成就我的霸业!”
暗黑天只有摇头,手中一道亮光闪过,任谁都知道,这是只属于他的无量剑意nAd1(
剑意一闪,便贯穿了狱邪天的胸膛……
而在另一边,天魔那奋力一击的杀招已经贴在段痕眉睫之上,他已再无半分躲闪的余地。但就在同一瞬间,他的身体却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身体的那种扭曲不像是任何一种招式,更像是一个人在抻懒腰的时候随意摆出的动作,甚至比这动作更加的不伦不类。
但就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动作,却竟让段痕在那无可匹敌的一招之下生还。
“这,不可能。”虽然天魔口中说着不可能,但这不可能已经在段痕那里变成了可能。
段痕笑道:“想知道为什么吗,很简单,因为阿摩罗识的转识成智。就在方才,我并非用自身的只会思考,而是用身体的感觉。我的身体判断出你这一招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也同时判断出我的哪里可以抵挡你这一招的薄弱之处。如此一来,你这一招便至少被我化解了一半,而另一半,已经被我收下了。”说完他又得意的笑了一声。
天魔盯着段痕沉默了许久,却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道:“你知不知道魔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永远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段痕道:“难道你打算要逃?”
天魔道:“原本我的确有这打算,但现在我却不想逃了,也不能逃。如果这时我逃了,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不知道会强到什么地步,那时想除掉你,只怕比现在更难。”
段痕道:“依我看无论何时,你想除掉我都很难吧。”
天魔却摇了摇头,道:“这却未必,我方才不是说了,魔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nAd2(而我还有另一个习惯,我会为自己留下一招杀手锏。”
段痕道:“所以也就是说,刚才那一招还不是你全部的实力,对吗?”
天魔道:“嗯,没错。”
又见他双手交叠,却不似是要出招,而是在举行某种仪式。双手交叠的姿势不断变化又不断重复,只听最后天魔高喝一声,他最衷心的手下:九转与七重,却竟然出现在了他身边,而除了九转七重之外,还有一只异兽,那不是他的坐骑魔骑又是什么。
段痕瞧了一眼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两人一兽,道:“这就是你的杀手锏?难道你以为加上他们三个,就可以打败我吗?”
天魔却道:“不,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两只手已经扶在那九转与七重的头顶之上,而再看那两人却好像缩水了一般越来越小,最终竟完全消失无踪,天魔又转身靠近魔骑,魔骑的命运却要比九转、七重更加悲惨,因为他竟然被天魔生生给捏做一团,一口吞下的。
段痕道:“将自己的手下吞进去子的感觉如何啊?”
天魔道:“但你也别忘了,我刚才吃的可是你哥哥。”
段痕道:“那又如何。”
天魔道:“那我便让你看看,究竟会如何……”
最后一个字音被他拉的很长,而他的身体却也在这长音之下发生了一种诡异莫名的变化,就好像他的身体不再是身体,而只是一层薄薄的皮,皮下真正的那个他,已呼之欲出!
无量剑意,起点在天地的一端,终点则在另一端,两端之间的某一个点,贯穿着他们两个人nAd3(
暗黑天的嘴角已经开始流血:“兄弟,现在我们都死了,世上再没有可以开启黑暗的钥匙,我们都可以瞑目了。”
是的,他们都死了,摩诃暗黑天用无量剑意贯穿摩诃狱邪天身体的同时也将自己一同贯穿。他与狱邪天虽然强弱有别,但却同是这世上最原始的黑暗力量化身,狱邪天渴望得到更多的黑暗,而暗黑天却惧怕这种黑暗。
但现在,他们什么都不需要了,他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死亡……
无量剑意消失,两人的身体从半空落下,暗黑天的身体无巧不巧的正压在狱邪天的身体之上。他们二人本都已是少有的强者,但想不到此时却也不过一具皮囊罢了。
南宫涵上前打算将他二人的身体敛收,但却被一个人拦在面前,那人,正是第十四暗。
南宫涵刚要提起,第十四暗便开口:“剑心通诀,我知道你每次拔剑之前都要做这个动作,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含义,但是不是只要不让你做出这个动作,你的剑就无法拔出来了呢?”
南宫涵却也不否认,道:“没错。”
第十四暗阴冷一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这么诚实。”
南宫涵道:“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出剑,我只是想安葬了他们两个人而已。”
第十四暗瞥了一眼身后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却自仅存的一只右眼中射出一道炙热毫光,将那二人的身体瞬间焚烧成灰烬,灰烬随风而去,再没留下丝毫痕迹。
南宫涵这次却一言不发,而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十四暗身形一晃,来到他面前,道:“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南宫涵道:“你打算留下我?”
第十四暗道:“你难道没有看到,狱邪天与暗黑天已经双双命殁。他们死了,这世上的最强者就是我,而对于我来说,你虽然构不成威胁但把你留着始终都是个祸害,我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你一并除了,免得以后徒增麻烦。”
南宫涵道:“但就凭现在的你,能留得住我吗?”
第十四暗微微一笑,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却见六七道身影同时从四面八方窜到他面前。
阴险与罪魔自然在其中,罪魁同祸首也在,而其余三人中却是一个小童和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丈夫是一个跛子,右腿比左腿至少短上大半尺,右边腋下拄着一根镔铁拐杖,这却更像是他的腿,而他原本的腿悬在半空,却更像是一个摆设。妻子则是一个驼子,背拱起老高,让她的人看起来几乎就快要对折在一起,她便是极力抬头去看,却也只能看到自己的鞋面而已,而那如驼峰一样的背更是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即便站着的时候也难免呻吟几声,走起路来更好像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而这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很老,老的能从他们身上闻到棺材的味道。而反观他们身旁的小童,却不过七八岁年纪,只是这小童那一双比鹰隼更加犀利的眼睛和傲然于世的王者风范,却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年方几何。
见阴险出现,含锋当即冲上前来。阴险也看到了他,不禁故作惊讶的道:“想不到你居然没死,真是命大。但既然留下一口气,就该好好活着,为何又来这里送死呢?”
含锋道:“呸!若不是你施手偷袭,我会败?”
阴险道:“如果你输的不服气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公平决斗。”
含锋哂道:“在你眼中的公平又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阴险回话,那小童却抢话道:“若是不敢,就闭上你的嘴,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废话,而是来杀你的。”
一句话说的含锋与南宫涵均自为之一振,这话绝不是一个小童可以说出的话,他们不禁同时想到一个人,天三少身旁的剑童。只是天三少死后他也行踪成谜,甚至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
“你是谁?”含锋低头问道,因为那小童实在不高,只到含锋胸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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