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格七杀右手持剑,左手在剑身之上一抹,剑上的缺口便消失不见。
而看他剑未回鞘,段痕与南宫涵心中却都知道这人有心再战,而且有力再战。但他二人此时却已是精疲力竭,再没有半分力气,回想起方才那一瞬间,剑无界与剑无界的强力碰撞,若不是他二人的反应迅速拉开石狮口中门环将大门,藏身在那扇大门之后,只怕他二人早已被那反震之力碾成肉泥。
而元格七杀,却是结结实实的承受了那全部的力量。只是那劲力后劲不绝,元格七杀才被迫来至岩浆池外,段痕与南宫涵之所以也飞身上来,却是因为那里的一切都无法承受方才那一击的反震之力,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之后毁于一旦,岩浆倒灌而入,他二人不得不出来。
这就是所谓差距,若那时他三人位置对调,只怕这一刻段痕与南宫涵已经成为骨灰,而元格七杀,却说不定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所在。
眼见元格七杀杀心又起,第一剑翔也幻之第六如何能够坐视不理。幻之第六身形一闪,来至元格面前,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他却已在两位周围筑起一场大梦,他最大的本事岂非就是将旁人引入自己的梦中。
此时二人对视而立,谁也不知道他二人究竟看到了什么,但第一剑翔却在旁边看到了机会,手中虽然无剑,但剑指一骈却不逊于段痕星杰与南宫染尘。他二人实力如何尚未可知,但只见其默契程度却绝不亚于同命相连的段痕与南宫涵。
“雕虫小技,也敢卖弄!”元格七杀双目一瞪,登时换了一副表情,而再看幻之第六,这一场大梦的编织者此刻竟显得极为恐惧,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砰然一声,心口如遭重击一般,身体笔直的朝后飞去,若非第一剑翔及时出手,他定然已落入岩浆池中。
而第一剑翔出手去救幻之第六,同时也意味着他方才刺向元格七杀那一招已偏离原本航道,当他的手将幻之第六拉住的手,背心是完全向着元格的nAd1(他不会错过机会,元格当然更不会!
长剑脱手而出,流星般夺向第一剑翔背心,这一剑若是刺中,第一与第六都定然性命难保。段痕与南宫立在一旁想出手相救,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就在这一瞬之间,却不知何处陡然送来一道劲力,如风一般将元格这流星似的一剑吹偏。剑几乎落入岩浆之中,元格反手一吸,剑又回到自己手中。
“足足一百年,在这里陪了我足足一百年,为何你的杀心还是这么重?”
声音传自岩浆池下,那里原本应该还有一个人存在,但方才那里一切尽毁,周围已被岩浆充满,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可以在那里藏身!
“师傅!”第一剑翔永远忘不了这声音,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却听岩浆地下那声音说道:“不孝徒儿,难道你忘记为师所说的话了吗?”
第一剑翔跪地答道:“师傅教诲,弟子字字句句记在心中,不敢有一刻忘记。”
岩浆下那人道:“既然记得,为何还要找人来绕我清净。”
第一剑翔道:“弟子也记得师傅说过,若是百年之后您仍无法破关而出,便会,便会……”
“便会形销骨立,魂飞魄散,对吗?”岩浆下那人的声音变得柔和。
第一剑翔道:“是,是的。”
却听岩浆下那人怒吼道:“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第一剑翔登时叩首如捣蒜一般,口中连道:“弟子知错,弟子知错……”这面对阴险与第十四暗那样的强者仍面不改色的人物此刻却对一个声音如此敬畏,看来那人在他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nAd2(
幻之第六也求情道:“师傅,师兄也是一番好心,他只是不想师傅您在那里受太多苦楚。师兄常说师傅将一身本身传授与我们但我们却要对师傅见死不救,实在枉做了一回人。”
岩浆中那声音又是一声叹息:“第一、第六,你们都是我的徒弟,算了,我不责备你们,你们走吧。”
走的意思,就是从哪里来就走到哪里去,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前半段话听得他二人如获大赦,但最后那四个字却好像将他们的心放在炉火之中烧了个通红,又投入冰水里淬了个粉碎。
“师……”半个字还未说出口,他二人却又转身离开,只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师傅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所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而做出任何更改。
他二人离开,心中却已无愧,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的师傅已经不得不破关而出,所以虽然被逐出师门,他二人面上却仍有喜色。
岩浆中那声音话锋一转,问元格七杀:“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元格七杀纵然心中不忿,但踌躇之后却竟真的离开,只是他的离开却不似因为自知不是那人对手,而是因为一份无可奈何让他不得不妥协,不得不离开。
而这时,这里只剩下段痕、南宫,还有那一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高人”。
“你二人方才为何一直不说话,也不替他二人求情。”这问题问的实在奇怪,难道他为难第一剑翔与幻之第六,就是为了看看他二人是否会位置求情?
段痕道:“那是前辈的家务事,我二人没有资格Сhā嘴nAd3(”
那声音又道:“你二人方才联手居然能接下元格七杀那一招剑无界,实在令我大开眼界,要知这一招剑无界,就是由他所创。”
“什么!”南宫涵忍不住大喊出来,但随即一口鲜血喷出,他受的伤显然比段痕更重。
段痕也道:“这怎么可能,我曾听闻这剑无界一招是藏在每一个剑客心中的剑法,却需要经历生死方能参悟,如何就成了他所创的剑招。”
岩浆下那声音道:“那个小子,我问你,你方才与元格交手之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这个“小子”指的当然是南宫涵。
南宫涵答道:“若说奇怪,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我都感觉似曾相识,但却又比我所见之剑招更为精妙,他的剑似乎可以永远的走在我思想之前。”
那声音道:“你觉得他的剑招似曾相识,那是因为他才是这世上一切剑的发源之处。”顿了一顿,那声音又道:“这世上剑招无数,但只要是剑招便是自他那里演变而来,而所谓演变,不过是为那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败笔所找的托词而已。”
段痕问道:“前辈说一切剑招都是源自于它,那它的存在究竟……”
那声音道:“你是问他究竟存在于什么年代,对吗?”
段痕道:“嗯,没错。”
那声音答道:“他今年,不过二百多岁而已。”
“二百多岁?”南宫涵道:“皆上古时期便已存在,他如何……”
话没有说下去,因为段痕说出了两个字:“轮回。”
那声音道:“没错,就是轮回,这一个他不过二百多岁,但他却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几番轮回。”
段痕道:“如果真如前辈所言,他是一切剑招的发源地,也是剑无界的创始人,是否也就解释了他如何可以破解这本不能破解的剑无界。”
那声音道:“不错,你说的的确不错,却惟独又错了一”
段痕道:“哪一”
那声音道:“剑无界,的确是无法破解的,他自己也不能。”
南宫涵却问道:“如果真如前辈所言,这剑无界是他所创,如何我二人会有所领会,如何会说这是藏于剑客心中的剑招?而且这剑无界既然当真无从破解,为何他那一招七剑同发,却能打破我的剑意?”
那声音道:“那我问你,你既然已经掌握剑无界,为何你每次使出剑无界之时需用不同招式将其牵引而出?”
的而且确,就如这人所说一样,南宫涵虽然已领悟剑无界之神髓,但每每出招之时都需要以不同招式发挥出这一招的威力,对此南宫涵自己也无法解释。
那人又道:“其实个中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这剑无界一招,乃是存在于这世上的第一招剑法,也是旷古以来最强的一招。这一招之强在于创自于有心与无心之际,就如佛之顿悟,是在半梦半醒,半枯半荣之间。”
感叹一声,这人续道:“那时的他还不叫这个名字,我也忘了他那时是什么名字,只记得他使出这一招剑无界的时候天地变色,百兽皆惊,晴天一声霹雳,仿佛天地也为之震愕。但这之后,他却再也使不出同样威力的一招,他所记忆的也不过是那真正意义上的剑无界的一缕残影罢了。”
段痕不禁感叹:“不过一缕残影,竟已能有如此威力。”
那人又道:“自此他便由这一招剑无界中演变出无数剑招流传后世。所以,可以如此说,世间每一剑招都是剑无界的延伸,只要学会了剑,便窥得了剑无界的门径。但想要完全领悟这在有意无意之间创出的剑无界,却也同样需要在有意无意之间方能领悟。而死亡便是这有意与无意的黄金分割”
话到这里,段痕不由想起妙情此人,他不正是在死亡之际将剑无界一招发挥出来,毁了乌虺一条手臂,为自己一雪前耻的吗。
那人续道:“只是如你二人这般纵然经历生死却并非为剑,虽然窥得剑无界门道却不是全部,最终也不过盲人摸象,各执一词。所以,你每每使出剑无界都需不同招式将其带出,就是因为你的剑无界,尚不完全。”
南宫涵随即道:“那如何才算是完全的剑无界?”
那人道:“如那能令天地为之震愕,便算是完全。”
段痕道:“却不知那完全的剑无界,究竟威力几何?”
那人笑了一声,道:“那一剑,分割了时间与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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