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白衣人说道:“你需要多久,我可以等你,一天,或者一个月。”
零之道品道:“我知道你的时间也不多,不用太久。”又道:“你们两个,如果还想留下一丝生机,就进来。”
房门敞开,里面的黑暗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段痕与南宫涵对视一眼,居然真的朝那黑暗走了进去,门随即关闭。白衣人站在门外,却听不到这房间里有丝毫响动,安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只剩下满屋黑暗。黑暗岂非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死亡岂非是最安静的声音。
约莫过了一个对时,那扇房门又一次敞开,两人从黑暗中脱胎出来,却仿佛带着一身洁白。黑与白,岂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
零之道品在屋中说道:“现在,我有信心他们可以接你三招,你信吗?”
白衣人却道:“我不信。”
零之道品道:“那你可以试试。”
白衣人道:“我会的。”
此时段痕与南宫涵分左右而立,却在两人中间留下一道细细的缝隙。两人虽然只是随随便便的一站,但无论是但看各人或是看两人之间的配合,几乎全无破绽,唯独那一条细细的缝隙。段痕与南宫涵就好像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原本不存在,只有当两扇门关起来的时候这道缝隙才会出现。
而这一道缝隙,却是这两个人为那白衣人所留下的唯一破绽。
唯一,破绽。
白衣人站在两个人面前,却笑了一声,道:“虽然不知道他教给了你们什么,不过你们拦不住我nAd1(”
段痕也笑了一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衣人道:“那就试试好了。”
南宫涵却道:“不急,不急。”
“不急?”白衣人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南宫涵道:“我不会死,我只是在等。”
白衣人道:“等什么?”
南宫涵道:“等可以接下你三招的机会。”
白衣人道:“难道直到现在你们还不知道和我之间的差距吗?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会有一丝一毫可以取胜的机会吗?”
南宫涵道:“我要的不是胜利,我只是要接你三招。”
白衣人道:“你接不下,你们谁也接不下。”
南宫涵道:“但如果是我们两个联手呢?”
白衣人道:“联手,也不可能。”
南宫涵只是一笑,却依旧同段痕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一站,仿佛已凝成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卷起一阵旋风,旋风不大,不足以迷乱人的视线,但这风却不偏不倚的卷起两片落叶,落叶不偏不倚的飘到白衣人的视线之前。就在这一瞬间,段痕与南宫涵同时拔剑!
拔剑便是那最强一招:
——剑?无界!
本该接招的他们此刻却选择主动出击,因为零之道品在黑暗之中便是如此教导他二人:“若是想接下他三招,千万不要想着如何防守,只有进攻,只有比他更先出手,逼得他去防守,这才有可能在三招之后仍不落败nAd2(”
剑无界一招自元格七杀分割时间与空间之后便不再完整,任谁所能领悟的剑无界都不过是零星碎片而已。但碰巧的却是南宫涵的剑无界绵远悠长,段痕的剑无界凌厉刚猛,两人正好互补不足。这二人合力一击曾与元格七杀拼个平手,却不知能否对付这白衣人?
“天真!”白衣人劲力一吐,飘在眼前那两片落叶登时被绞成齑粉,几不可见。而这时那两人联手一招剑无界已来至其面前。白衣人单掌提撩,掌心外吐,正当染尘、星杰双剑交击,威力合一之时按在二人剑锋之上。
段痕与南宫涵见这一掌袭来,都以凝神戒备,但那白衣人的速度竟是快的出奇,两人甚至还未看清其是如何出手,掌心已贴在二人剑锋之上。原本二人以为这一掌定然是力拔山河的一击,却不想这一按竟是软弱无力,但见白衣人肩头一抖,又是一道劲力吐出,竟生生将这两把剑分开!
双剑无法归于一处,联手便无从谈起。
但这两人却也好像想到了这一重,双剑虽然无法融合,但阵势不乱,只见段痕翻手运剑,第二招已然出手!
这一招已并非剑无界,剑无界已不是其最强一招,其最强一招乃是承自于败第二的那一招——败第二!
陡见剑锋一转,只是一转,却仿佛将一切变化囊括其中,又好像只是一转,没有丝毫变化已后招的一转。其实这才是武学之大道,无限之极限乃为一,一之极限乃为零,而零则又是另一种无限。
不!
不是!
并不是!
原来不是!
这一招竟然不是败第二,或者说这并不单单是败第二一招nAd3(剑招之中透着三分伤心,这分明是段痕自创那一招伤心剑意。
原来段痕是已败第二一招之形灌以伤心剑意之情,双招合一,其威力竟不逊于其与南宫涵配合那一招剑无界!
段痕一人尚且如此,若再加上一个南宫涵呢?
这些时日以来南宫涵并未如段痕一般学到什么厉害招式,只是一味修心修神,但若心与神发修炼至极限,哪一招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只见南宫涵先是一招仙人指路,随即一招泰山压顶,紧接着便是一招横扫千军。这三招全都是剑法之中最基本最下乘的剑法,但武学一道却是极为神奇,神奇到根本没有上下乘之分,只有下乘的人,却没有下乘的招式。
南宫涵这三招一气呵成的使出来,比起段痕这最强一招竟也是毫不逊色!
联手合璧的剑无界不能克敌制胜,两个各使一招,每一招皆不逊色于合璧的剑无界,威力陡增一倍,却不知白衣人是否还接的下?
当然接的下!
这一次白衣伸出双手,双手却已将两截剑锋钳在手中,这两招几可说是当世无敌的剑招,但这人却只是用一根手指便将其破解,其修为之高,已不可想象。而此时双剑被制,南宫涵与段痕几乎等同失去了双臂一般,而见白衣人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手中又加一分力道,竟是要将这两把剑生生坳断。
但就在此时,段痕与南宫涵竟然同时放手弃剑,弃剑之时各自轰出一掌,掌力虽不甚强劲但却是轰向白衣人双目之上。眼球本就是人生最为脆弱之处,这一掌轰来百人便是不想防守也不得不防,防守便已是第三招!
三招已过,南宫涵与段痕虽未得胜却也未败。而白衣人,却是彻彻底底的败了。
败者本来只配离开,但此时白衣人却将手中双剑奇向一旁,人却箭一般冲了出去,冲并不是走,而是冲向段痕与南宫涵之间的那一道仅存的缝隙破绽。原本如他这般的强者若想冲过这两人的防守根本不需要寻找什么破绽,凭他那极限修为只需一转念便可令二人灰飞烟灭,破绽也好,无破绽也罢,既然都已毁灭又有何分别?
但这时,当这两人当真在他手下活过三招之后,他却已开始感觉到这两人的不平凡之处,所以他便选择了这一条更为稳妥的路。
穿过,那一条缝隙被他的身体放大,然后白衣人竟是奔入那充满黑暗的房间之中,瞬间之后,那房屋被一股力量冲得支离破碎,屋中的黑暗升腾而起,于半空中化作一片黑云,久久方才散去。
而再看那白衣人,这时他才算是真正的离开,只不过离开之时腰间却夹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瘦弱无比的人。这人想来便是他要寻找的零之道品。
看着白衣人离开,段痕恨恨道:“我们终究还是败了,虽然接下三招,但却还是输了筹码。”
白衣热挟着零之道品,笑道:“你虽然聪明,虽然算到了一切,但你终究还是输了。现在你不也一样落在我手里,很快,你就会成为这百魔剑中的一部分,永生永世为我所奴役。”
零之道品却只是叹息一声,道:“我算到了一切,却忘记了对手是你。对于一个根本不将信义两个字放在心中的人来说,任何约定都是可笑的。”
白衣人道:“这话很对,但你现在才想到是不是有些晚了?”
零之道品道:“晚了便晚了。还记得吗?我悟道之时,天空中那为我而拢聚的太极,你也许看到了那太极,但你却看不到那云中藏着的四个字。”
白衣人道:“四个字,现在便是四百四千字也救不了你的命。”
零之道品道:“无关我的性命,想知道那四个字究竟是什么吗?其实很简单,舍身卫道。”
“舍身卫道?”透过这四个字,白衣人却似乎看到了些什么。
零之道品道:“我的死早已成为注定,就好像你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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