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187章应为:鹏翅展万里,直上扶摇。会写在188章中。
正文 鹏翅展万里,直上扶摇。一八八
逸的眼利心慧,自是将骆颜君的架势学了个十足,身,双臂一振,竟然一跃三丈之高!要知唐逸之前硬提着真气,跃起一丈便算不错,如今虽然内力见强,可也远没有之前三倍之多。
跃在空中,望着脚下天山,唐逸直想放声大笑!虽说这三丈高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轻功也不只是跃的高低那么简单,但如今能翱于半空,唐逸又怎不兴奋?
“只要这轻功一成,物品的武功终于不再残缺!”唐逸心下狂喜。
当然,这一切都还要归功于骆颜君在前的演示,唐逸自然不会忘记。不过唐逸方是轻轻落在地上,随即却又暗道:“可也不对,就算有她在前演示,但我之前亦是看多了别人练功比武,轻功施展的人多的是,怎就没有今日这般异像出现?”
心有疑惑便要去将它解开,尤其这关系到自己以后轻功修习,唐逸自然不会马虎。侧过头去,稍微想上一想,唐逸忽是心下一动,暗笑道:“此番学会轻功,全赖这内力自动运转,去寻到发力的要**。如此看来,今日异像必然和玄天神功有关。”
不过似乎又想什么,唐逸的眉头微微一皱,再是暗道:“可我这玄天神功的功成之前固然没有半分感应,但功成之后,却是随着武帝走了许久,怎没有发现他的发力之处?”
片刻之后,眉头舒展开来逸点头道:“怕是武帝的修为太深超我之想象,而骆颜君之修为与我相差不多,这才能够被看将出来。”
想想大是有,唐逸的心头一畅,虽然觉得玄天神功必然还有其他功用妙处,但怎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处,竟是能借自己的眼睛察出对手的发力之处,如此一来,最少轻功却是不愁了。
“只是如此一来,同样学了玄天神功的武帝更能看遍天下的轻功可就有些麻烦了。”
想另外一个学会这门神功的人,唐逸心下有些烦闷,武帝的修为之高,江湖中除了那两位通天高手外几乎无人能敌,如此一来他要察觉出这门好出来,那遍天下的轻功可就尽入他的囊中了!
不过逸也只是稍做烦恼。随即便抛之脑后。毕竟这不是自己眼下所能阻止地。至于日后之事。那便就日后再做烦恼也就是了。如今最要紧地是将这昆仑大九式记下!
唐逸心下暗自计算道:“说将起来仑大九式以禽鸟为师。极尽高飞之能事合了我之所学。远可仗此轻功拉开距离有胡旋闪避。如此一来器便能发挥更大地威力。”
要说起轻功。各门各派各有侧重。有长于奔驰。有长与升腾。这多是因为各派地剑法而定。毕竟轻功身法多是用来配合剑法才能发挥最强之威力。如此。唐门地轻功本是最适合施展暗器。不过唐逸却又与唐门弟子不同。毕竟自幼读书。正如唐冰当日在沙下所道破。唐逸心中实不愿在暗中行事。总觉他有欠光明正大。学习暗器已是无奈。若轻功也以唐门那专于掩蔽暗杀为主。唐逸可自心底地不愿。虽说那更有利自己上崆峒报仇。
而如今这昆仑派地轻功令唐逸地眼前一亮。远去高飞。极尽舒展。正对了唐逸地脾胃。缺也算适合飞蝗石地施展。唐逸哪还不全心去学?
想到这里。唐逸转目再看。骆颜君已是直上了百丈之高。不过她此刻地速度却也是早慢下来。毕竟初登时最是容易。可越往上去。越是考较后力。断云崖高几近二百丈。这后面地百来丈可才是真正地难了。
不过既然骆颜君信誓旦旦。言其常攀此崖。早就来去自如。唐逸倒也不怎么担心。
此刻站在崖下,唐逸只一心看着骆颜君施展轻功,心下则在琢磨体会,至于之后骆颜君下来相邀,唐逸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胜。
虽然如今学到了些许的轻身功法,可那是偷学,怎能去炫耀?所以唐逸早便盘算的好了,等到一会,定要装做什么都不会,就如之前所想,出个丑了结这场麻烦也就是了。
可天总难从人愿,便在这时,抬头仰望骆颜君的唐逸忽然暗觉出不对来。却原来骆颜君不仅上崖的速度越来越慢,而且提纵之间大显生涩,身资亦见歪斜似是难以控制,显然出了问题!
唐逸眉头一皱,再看去,此刻骆颜君距离崖顶还有六七十丈高,一时哪寻的到落脚之处?这崖如此陡峭,人在半空,若当真有个失足,无依无靠之下,结果不难想象!
“难道她方才不过是与我斗气,平日里并非能上下这断云崖?”唐逸想到这里,心下猛然一惊。
其实骆颜君并没
她确实常上此崖,这断云崖在昆仑很是有名,其石凳石桌齐备,又有巨树遮蔽白日那炽烈的阳光,所以素为门中长老喜爱,不几日便要相邀去崖上对弈。骆颜君身为昆仑女弟子中的首徒,自也常上崖去做个下手。也因如此,她的修为虽然不及师兄伊客松,可轻功却毫不逊色,甚至隐隐强上一分。
可骆颜君上崖时却是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时间。断云崖无路,所谓上崖路径,不过是崖壁上的山石突起罢了,而且其间许多地方还人为的钉了不少的楔子,正因为这些突起可以借力,以骆颜君的修为才能攀上二百丈之高。
不过的那都是白日,阳光照耀之下,自然能看的分明。可如今却是夜里,再是月色清朗,也要比白日暗上许多,更何况此刻月色忽隐忽现,更添昆仑。
等骆颜君反应过来时,却眼看就要到那最难的地方!
云雾。
断云崖,崖断山,正因为云雾缭绕其间,这才得名,那云雾正是笼罩在距崖顶三十丈处,虽然不过十丈薄厚,可人在其间,白日里尚且难辨,此刻岂不更难看清落脚之处?
骆颜君登到一半便已经觉了到,但却为时已晚,此刻正是骑虎难下,上有云雾难辨,下,却再无那份功力转折,最少不是骆颜君这般修为所能做到的。
骆颜君的心更是懊恼,既气自己怎会如此大意,竟忘记了黑夜的难处,又是暗怨那少年当真可恶,只见他一来昆仑,自己便错漏百出!如此一来,本就吃力的骆颜君,心神再是不定,脚下登时一错,竟几乎要从那崖上掉将下来!
唐逸本在暗思是不是上崖助骆颜君一把,不过一来自己刚只习到些许轻功的皮毛,否能上得那山崖都不知,更惶论救人?再说以骆颜君此刻正在气头,怕是自己真上得崖去,一个不好,反更激起她的不满也说不定。
不在这时,唐逸看到骆颜君脚下一错,虽然随后改正过来,可身资却是愈见凌乱,很显然,以如今的势头下去,骆颜君要上到崖顶几不可能!
眉头皱,唐逸再顾不得多想,当下大喝一声道:“骆师姐小心!我这便来助你!”随即两步驰到崖下,双臂一展,玄天神功全力运转之下,整个人直起几近四丈!
这要是昆仑门下得知真相,定会万分,唐逸这一跃四丈,年轻一辈中,怕也就只有他们的大师兄和大师姐能做到了,而唐逸却不过是刚刚学会!
唐逸却没有心思去计较自己如今全力之下能跃起多高,如今救人才是要紧!借着人在半空,唐逸随即将玄天真气一转,待到需要以足借力之时,玄天真气正是堪堪运转一周,旧力去,新力生,唐逸脚下哪里会停?当下再是一点崖壁上的突起,双臂再一振,便就这么扶摇直上!
救人不等,所以唐逸跃的疾快,而且真要说将起来,二人来此比试轻功,倒真有些自己的责任,唐逸更不能坐视。
虽然唐逸方才在崖下用心偷学昆仑派的轻功,可凭他的目力,上崖的路径却早了然于胸。所以唐逸的脚下毫无迟,玄天神功更是运至极限,虽然修为与那骆颜君相差不多,可速度却快了不少!随后只几下纵跃,这升腾之法愈见娴熟,速度更增!
“还有三十丈!”
感受迎面扑来的山风,唐逸抬头一望,心下默默念道。
待到高处,骆颜君的速度本就慢了下来,再加上心神不定,几就要坠下,哪还有速度可言?而唐飘逸此刻跃的正疾,此消彼涨之下,二人之间的差距也是越加的短了。
也在这时,听到唐逸追来的声音,骆颜君的精神不由得一振,此刻她正是无助,唐逸的到来可说正是时候。
二十丈,十丈,眼看唐逸便要赶到,但真正的麻烦却才到。
方才骆颜君就已距那云雾近了,此刻唐逸跃的虽快,可等他即将赶到之时,骆颜君也正进到云雾缭绕中去!虽然夜间云雾远不及白日里来的浓,可怎也不少,再加之天黑,对于攀登之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暗皱了皱眉头,崖已登了过半,唐逸哪还保留?随即行功眼上,赤瞳骤然开启,刹那间云开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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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之前还有呵呵。
正文 百丈高。一八九
然,云雾仍是云雾,自不可能因为唐逸运转赤瞳而~唐逸的眼中,虽然眼中气血上涌以至满是赤红,看似反暗淡不少,可那赤瞳之下,纤毫毕现,远透云雾的遮掩,如此一来,反比之前清楚了许多。再加之眼中景色慢将下来,要去寻那崖上的落脚之处,也就更加的从容。
当下再是一跃,骆颜君已在身前不远,唐逸借着身腾半空,旧力将竭之际,急道:“骆师姐听我飞蝗所指,便是落脚之处!”
唐逸虽有赤瞳依仗,所以不惧雾气的遮掩,但骆颜君却当真看不到脚下的借力之处了,眼看就要踩到空处,唐逸的声音却猛然自云雾中穿了过来,随即就听“哧”地一声破空声响,飞蝗石直射自己脚下!
此时此刻,骆颜君哪还多想?当下便把脚朝飞蝗石所指之地一点,果然踏到实处!随后新力终于一生,整个人再是拔起。
唐逸自知功力还是不够,此刻真要去伸手相扶,漫说骆颜君的反应如何,就是她当真乖顺,自己骤然间多提了一个人,亦是要立刻掉将下去的。所以忙中,唐逸只得借这飞蝗的声响指路,好在效果却也不错。
有唐逸在身旁,颜君的心下忽然塌实许多,不仅有那飞蝗石相助,更因为自己终不孤单。想想人在半空,孤立无援,这才最使骆颜君的心下怯惧。而今心神一定,又有人指路,骆颜君的修为终究不低,竟真就慢慢调整过来。
唐逸既要施展轻功上崖,要分出内力弹射飞蝗石自然再不可能开口,于是二人就这么默默的穿出云雾巧新月自云中移出,迎面洒下一片的光洁,骆颜君的眼前重新光明大放。
随后的三十丈虽然有些吃力,可眼前光明,身旁又有人相陪骆颜君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攀上了崖顶。唐逸则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用昆仑派的轻功,而且也有心策应其安全以一直跟在后面,直到最后,也没有发力赶超。
上得崖顶,唐逸这才将赤瞳撤去骆颜君见了则是一怔,不过也没说什么,点头草草谢过,随后忙是寻到石凳调息。
唐逸也未去打扰,便就么站着。玄天神功行功之时可坐可卧,倒是不挑姿势而且运转也快,不片刻便是转了一周唐逸登感神气完足,而且这一番惊险之下天神功似又隐隐有些突破。
唐逸地心下立时喜。这一次被迫登崖处可真不少。且不说内力似有进境。就说那新习到地轻功。可是实实在在地演练了一番。获益良多。而且更尝试了在轻功升腾之际弹射飞蝗石。这对日后实战。绝对大有助益。
“人在半空。对于用剑之人来说自然是不利。毕竟他们在半空无处借力。难做腾挪。不过暗器却是不同。只要拉开距离。居高临下。反更开阔视野。大增飞蝗之威。”
唐逸想到这里。抬头去看那骆颜君。今晚种种。都与她有关。尤其是自她地身上偷得昆仑轻功。虽然可能只是其中地一式。但也大有收益。
“白日里没有仔细去看。如今观之。这骆颜君虽不美极。可在月光照耀之下。却是添了几分出俗之感。”
出俗并非如何地端庄。欢泼烂漫亦是出俗。只要不被世间名利侵扰便是。所以就算骆颜君使些性子。亦不影响唐逸地评语。更何况此刻骆颜君合目行功。更增几分地宁静。
“多谢。”
直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骆颜君这才睁开眼来,唐逸不禁再是暗叹:“只比行功速度,便能看出昆仑派内功与玄天神功的差距。”
睁开眼来,正见唐逸站在对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怎地,本想平静谢过的骆颜君又有些暗恼,口不由心道:“唐公子可是说不谙轻功的,谁想如今却是比我还好呢。”
这话出口,骆颜君便有些后悔,心道自己怎么总是与他过不去似的,按说眼前这少年救了自己的性命,可一见到他那满是自信的笑容,自己就总忍不住将话反过来说。
不过唐逸闻言却丝毫也不动气,只是笑道:“在下可没有说谎,江湖上使剑者众,人人都道自己会用剑,可真要是剑术有成之士,反不敢夸口了。”说到这里,唐逸一顿,微皱了皱眉,却是因为自己这话虽然说的不错,可却极易被人误会,倒似是在暗讽似的。
不过骆颜君却出奇的没有反驳,迟片刻,随即一叹道:“我知你是让我,可算是我输了,唐公子却也不用道歉了。”
唐逸闻言笑道:“骆师姐却是太过着意了,其实方才我不过是与骆师姐玩笑而已,许掌门为昆仑奔走操劳,唐逸哪会不敬?这名利一说并无贬之意。只不过有些事强求不得,昆仑派地处偏远,本就与中原武林的关系不大,非
些中原名门争这个虚名,对昆仑派来说有害而无利,才会生出感叹。”
顿了一顿,唐逸恳道:“背后议论前辈,终乃我的不是,师姐若要不愉,我这便道歉。”说到这里,唐逸便要行礼,骆颜君忙是阻止道:“唐公子这么一说,我也是终于明白师娘的苦心,说将起来,却是我的不是。”
唐逸闻言,心头一松,这莫名的麻烦终算解了。
既然将话说的开了,唐逸也坐于石凳之上,随即便转了口,问道:“方才骆师姐那一式轻功可舒展的很,却是什么名头?”
骆颜君闻言道:“鹏升万丈,乃我昆仑大九式之一,主升腾之用。”
唐逸点头记下,:即赞道:“今日只见这一式,便觉昆仑派的武功大是不凡,这一遭昆仑之行可算大有收获了。”
唐逸虽不以武功显于江,可怎也算是在嵩山之盟上扬了名声,这么一夸,骆颜君的面色登时好看许多,当下便是笑道:“昆仑大九式绝不逊于中原名门的轻功。想我们祖师才绝,创下这门武功,便是当时的武当掌教都慕名而来,与祖师论于玉虚峰上,大赞而归。要不是因为散许多,如今只留下其中三式,就是超过十大名门,亦非难事。”
“只剩下三式?”
唐逸心下暗有些可惜,不过对只学过其中一式的自己来说,就算仅余三式,自己也还有两式没见过,想到这里,唐逸又是期待起来。不过唐逸并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骆颜君说到昆仑的强处,本就为:家武学骄傲,再见唐逸这恰倒好处的羡慕,当下竟是起身,清吟一声道:“鹏升万丈直升腾!”
言罢,骆颜君双臂一展,之前上崖一般,身形直拔而起,随即人在半空,正用足一点身后巨树,口中再道:“鹰击千里疾似风!”便见骆颜君双臂一收,身形好似箭矢一般直朝崖边冲去!
本是暗道其计得,正想仔细观看这余下两式的唐逸,猛然间见骆颜君直朝崖边冲去!这冲势极大,且看不出留有丝毫余地,唐逸哪不一惊而起?直担心骆颜君一个闪失落将下去!
可便在此时,就见骆颜君猛里手脚字分开,整个人迎空一展,与风筝也似的半空一滞,随即头下脚上,竟是在这么猛的前冲之势中硬将将整个身体倒转过来,随即拔剑在手,朝地上一点,将前冲之势尽皆卸到地上,土石迸裂之际遇,人却是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随即笑道:“燕回百转狭室中。
”
骆颜君停下身来,看着唐逸眼中惊喜连连,心下只为自己门中的轻功自豪,却哪想的到此刻唐逸身上数处大**急跳,她这一番飞舞下来,唐逸却是转瞬便将其中真气运转的关窍要诀都学了去。所缺的,不过是日后勤练体会罢了。
“就如那歌谣之言,鹏升万丈乃是向上飞腾之术。鹰击千里则重疾冲,攻敌追击凌厉无比。至于那燕回百转,用是收势以及腾挪。虽然这昆仑大九式只余下三式,但式式不凡,若能体会到其中深意,配合使用,饿日历还会大增!”想到这里,唐逸不禁暗叹:“如此看来,这昆仑大九式若真能学的全了,超过十大名门的轻功却也说不定。”
不过对于自己偷学昆仑派的轻功,唐逸心下也有些个歉然。这与唐门不同,唐门与自己恩怨纠缠,每每利用自己,偷学武功不过是交换罢了,自己看似偷学,实则是唐冷等人的授意,不过是他们碍于门规不便明里相传而已。可昆仑大九式却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偷学,毕竟昆仑派与自己半点恩怨都无,唐逸的心下怎会没有些许惭愧?
“我学了他们的武功,日后若有能力也定当助他们一助才是!”唐逸暗自下了决心,这才松口气,随即便连声大赞。唐逸这赞叹本就出自真心,骆颜君怎都看不出破绽,当下自也开心。
眼看骆颜君如此欢喜,唐逸不禁心道:“昆仑派自上至下,大多有心要人认同,也正因如此,她才为我展示轻功。如此看来。那许南清为昆仑派的地位费尽心思,怕是自入昆仑以来便是深种,也正因此,就连他妻子都难说动。”
演示完轻功,二人再次坐定,气氛更见融洽,骆颜君忽然省起一事,随即便是问道:“方才唐公子上的崖来,似乎双目赤红,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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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更好了,顺便设置个小问答,大家觉得唐逸如何回答骆颜君的这个问题?
正文 百丈高。一九零
逸的赤瞳不是说撤便能撤去,气血上涌快,可散去少,总需要些时间,于是便被骆颜君看到。对于被骆颜君现,唐逸也早在预料之中,根本就没想遮掩,那措辞也想的好了,当下毫不犹豫,摇头道:“不过是害了眼病而已。”
骆颜君一怔,随即便失笑道:“怎么可能?哪有人的眼睛说红便红,没多久却有恢复正常的?”
唐逸闻言亦是笑道:“骆师姐说的却是常理,不过我这是怪病。”
骆颜君见唐逸的轻松模样,终于明白过来,这少年显然没说真话,而是在敷衍自己,当下便是微恼道:“你这人可真是总在说谎呢。”
唐逸见了,并没有反驳,只是有些寂寥道:“谎言便谎言,若句句属实,我亦活不到今日。”
骆颜君满面惊,看着唐逸脸上的落寞,忽然想起与师父一起去过嵩山之盟的师妹们传回来的故事,那里便有许多和这少年有关,想到那些,骆颜君的心下便登生出怜悯,暗道:“他被人冤枉这么久,怕是有许多的不得已吧,我方才怕是触到他的伤心处了。”心下不忍,骆颜君登时停了口,没有再说什么。
唐逸是当真不想多提这睛,虽然赤瞳天赋万中无一,可自己为它却也吃了太多的苦头。好在骆颜君没有再做多问,唐逸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道:“这天色不早,若再无他事,我便回去休息,明日可还要赶路。”
骆颜君闻言,要直起身来,可却忽是一顿即直朝唐逸身后望去。唐逸一怔,也自转身,随即便见一道人影自身后升起。
“伊师兄怎么来了?”看清来人面目,颜君奇道。
来人正是昆仑派徒伊。
闻听来问。伊客松上前两步。看了看唐骆两人。见这二人份并无什么异常。这才松口气道:“不见师妹。我可有些担心才正寻间。就听这边似乎有人呼喝。便立刻赶来了。”
伊客松地言辞有些闪。骆颜君当下便是笑道:“师兄可是怕我来寻唐公子地麻烦?放心好了。那误会却早都解了地。”
伊客松稍是一怔。随即望向唐逸逸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本就是在下多口。自是要道歉地。骆师姐大量不追究。”不过唐逸口中这么说。可心下却并不认为伊客松这么急急忙忙地赶来。是怕自己和他师妹争斗。
早在刚到昆仑。唐逸便看出些许端倪。眼前这伊骆二人成对出入关系怕不只师兄妹这么简单。伊客松能在白日里注意到骆颜君地神色有异。担心其来寻自己地麻烦。不仅是对她关心。也是对她地脾性大为了解。这早便超脱了普通师兄妹地范畴。
而这点算伊客松此刻不到。唐逸也早注意。就说方才颜君问自己赤瞳如何。唐逸本也可说出真相出遭遇。既能一舒心头郁郁来也能大博同情好感。这骆颜君虽不十分美丽。可却也是个好女子。唐逸深陷险恶地江湖之中。似这等出俗之人。却是少见地紧。心下若说没有向往。那却是骗人骗己。
奇?不过唐逸却没有诉说。只推了眼病带过。为地却是不与这骆颜君深交下去。想想唐月对自己情深义重。此刻还在唐门相候。自己又哪能沾惹其他女子?自是趁早一剑断去为好。而这伊客松显然有心于骆颜君。自己更不会去做那恶人。
书?“这伊客松虽然看上去来比昆仑派的其他年轻弟子要稳重些,但口不对心,就是骆颜君都看的出来,便是强也强上有限。”唐逸心道:“不过这样的人入了中原虽然是要吃亏的,可对少谙世事的骆颜君来说却再合适不过。”
网?一念及此,唐逸更是轻松,当下接了方才之言道:“伊师兄来的正巧,却不知如何下崖?这天色不早,在下明日还要赶路。”
伊客松闻言,似是暗松口气,随即便道:“树后有吊篮绳索,可直下此崖,唐公子且随我来。”
唐逸微微一笑,随即跟将上去,伊客松方才暗里松气,自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也印证了自己所猜不差,这伊客松对其师妹的感情可不一般。
三人行到得那株古树后,就见崖上生出块一人高的大石,其上用十数枚大铁钉钉住一套轮索,索上系着一个吊篮,另一头的绳子则都盘在篮子里。
吊篮能站三两人的样子,乃是为了下山准备。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本就难过上山,更何况上崖时就几乎尽了这三个年轻人的全力,再施展轻功直下二百丈,那可不谛痴人说梦。
解开轮索,三人站将进去,伊客松
点一点的放开绳子,一阵“吱吱咯咯”声响,吊篮下去。
见伊客松这一到,骆颜君也沉静了许多,不再只纠缠自己,唐逸心下暗点了点头,虽说骆颜君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气恼和好奇,可唐逸却知对于骆颜君,外面的人和世事总是有着莫名的吸引,自己若是一个不好,与她惹出情愫,反是不美。
二百丈虽高,可也没用多久,三人便落到实地,待伊客松将吊篮放好,三人便各自道别,伊骆二人去了巡夜,唐逸则转身回转别馆休息。
进到别馆,武帝的屋中没有半分的动静,似乎对于自己出去这么久,武帝似乎半分都不关心。唐逸也乐的轻松,自更不去问,当下盘膝运转几番玄天神功,随后倒头休息。
便如此,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吃过早饭,许南夫妇再度亲送武帝和唐逸离山,伊骆二人倒是没在其列,想是巡夜劳累,白日里去了休息。
自昆仑派出,武帝再没停,带着唐逸先是直下昆仑,然后横穿大漠,奔行了半个多月,最后终于直抵天山。唐逸本以为武帝会带自己去往大漠深处,要么便是更加遥远的极西之地,谁知竟是来到天山。
“唐公子可在为何会来天山吧?”
天山在即,见唐逸面露讶色,武帝道:“既然你我合作,便要互表诚意,有些事自然应说与唐公子听的。”
一指自己,武帝再是笑道:“将起来,也许唐公子会觉得以我这身武功修为,身后门派必然不会简单,其实却是想的差了。”神色一肃,武帝言道:“师门自祖师起,便秉门徒贵精不贵多,非资质非凡不收不传。也正因为人少,所以我门自古便无固定所在。”
唐逸言,不置可否,这武帝所说倒似是真的,最少如今来看,除了总跟在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以及马斤赤外,就再没见过与他有师承渊源之人,那麻顿兄弟和董春怀这些人的武功各异,显然不过是招揽而来。只是武帝越如此说,唐逸反又不敢当真相信,总觉得他不过是在遮掩实力而已。
所以唐逸也没有接口,只听武帝在那继续言道:“万马堂本是马匪,除了寻找些绿洲补给之外,多是在大漠里纵横来去,自然也没有定处,相比之下,也只有天山剑派建有根基。如今沙海天山一统,落脚之地便只能选在天山了。”
说到这里,武帝忽然一笑道:“濯星仙子也不是常人,这些日里她左右忙碌,如今上到天山,也正好看看她将天山剑派恢复了几成。而且过几天到了地方上,唐公子也不用再陪我耽搁,天山广大,可是修炼的好去处。其上还有你之好友,亦有我那徒儿那勒和马斤赤,唐公子也不虑缺了对手。”
听到武帝提起马斤赤,唐逸的眉头暗皱,这人与自己的仇可不小,虽说他是被罗志引来,可命令麻顿将集古屠戮怠尽的却是他!不过自己如今的武功还不可能是马斤赤的对手,又要与武帝虚于委蛇,这仇也只能记下。
正想到这里,唐逸忽然就觉得眼前光亮一闪,抬头看去,远处似有些什么东西在动,闪闪的光亮便是自那里传了过来。
“这像是剑身反映的阳光!”唐逸眉头一紧,忽然道。
虽然武帝的眼睛不如唐逸,可这光亮却也自感觉到,当下点头道:“前面应该有人争斗,以至刀剑处鞘反映光芒。”说着一顿,武帝微笑道:“唐公子,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
唐逸自然不会拒绝,这沙海天山里,虽然万马堂的马匪自己半分的好感都欠奉,可天山剑派中却有自己的熟人,更何况这剑身反映阳光虽然常见,但万一是那常天赐到了呢?而能与常天赐在这里争斗的,又会是谁?
疑问越积越多,倒不如上前一观,结果自然明了,有武帝在旁,就算真的遇到常天赐,倒也不惧。
一念及此,唐逸点了点头,随即足下力,便也加了速度,跟在武帝的身后驰去。
昆仑大九式中的那鹏、鹰、燕三式都是腾空跃起,并不适于赶路,更何况真个使将出来也太过显眼,非是必要,唐逸并不想显露出来,但这半个多月的路途,虽然没有时间修炼武技,可却正是锻炼轻功的好机会,有昆仑大九式的启,唐逸对力的认识日深,渐渐也摸索出些赶路奔驰的诀窍,就算不及正经轻功那般的快捷,却也比之前硬凭双腿强上许多。
正文 轻挥剑,断情尽早。怒横扫。一九一
人这一加快速度,不多时便到得近处,那战在一起更是早便看了个清楚。
“没有常天赐。”
唐逸心下暗道:“而且双方的武功也并不很高,但看起来,形势却是凶险的紧。”
正如唐逸所想,百丈外,正有十数凶悍马匪围住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战的正急。虽说那黄衣女子的武功还算不错,剑罡纵横之下,也算是剑罡级的好手,不过那些马匪则是胜在人多,就算武功都不强,可也迫的黄衣女子顾此失彼,险象环生。
唐逸再是把眼来一扫,就见到不远处停做一群的那些马匹,心下已知大概:“那个黄衣女子疲态尽露,很显然,马匪与马代步,而她怕是只凭着双脚,双方一战,气力自然分出高下,再加上那马匪的人数众多,就算黄衣女子的武功高些,却也难敌了。
距离天山也就有一两天的路程,早在横穿大漠时,万马堂门下便没少见过,所以只看穿着打扮,唐逸便能认出那些马匪的身份,至于黄衣女子,剑法自己虽然不识,可天山剑派近在咫尺,会武功的年轻女子,还能有哪家?
“怎地他们竟战将起来?”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武忽然一停,竟然再没有再往前进的意思。
此刻二人然离那争杀之处不远,但以那双方的修为来说,也没有可能看清唐逸和武帝的样貌。唐逸眼见如此,心念登时一转,暗道:“沙海天山不论如何都是武帝的治下,如今万马堂与天山剑派战将起来,他不仅不去阻拦,反倒旁观起来,这可就奇了。”
便在这时黄衣女子更见危急,显然,马匪们见到这边有人前来,虽然看不清楚自己和武帝的面貌,但也大有虑要加把气力,速战速决!
“还是不救?”
唐逸怎也未想隔不远。却又是要自己做出选择。
天山剑虽然因为唐星地关系。自己不能无视。而且马匪凶残可恶。见之杀之都不为个过!但可惜地是这两派如今同属武帝门下。武帝就在身旁。自己若是出手。他又做何感想?
忽然感到一旁目光灼灼。唐逸没有转头便知道应是武帝投来。也便在这时。唐逸地心下忽然开朗。长啸一声。猛地朝前冲去!
“我无须太过在意武帝脸色。他停在这里。显然不想被人认出那我还畏畏尾做甚?这些马匪俱是该死!今日也正好用他们来试一试我地修为!”
唐逸一念至此。人则已经驰出数十丈!这些马匪。唐逸自是恨透。见之怎不想杀之后快?
唐逸越驰越近,那争杀的双方也都感觉了到虽然都不知道唐逸的来历,但此刻马匪稳操胜券来人真要与他们一路,又哪会驰的如此急了?加之马匪再是凶横可终是在做恶事,心头本就是虚了自然更将来人当做敌人,当下便分出七个,迎头朝唐逸奔去,准备接敌。
而那领头的大汉更是高声道:“快把这小妞给老子弄死!今日若放过了她,堂主必然怪罪!”此言一出,那些马匪的手下更是加快了三分,那黄衣女子眼看便要不支!
唐逸虽然听不到那马匪头领在说什么,可这一切的变化却都看在少年的眼内。那黄衣女子愈加吃紧,马匪们一招一式都是奔了她的要害而去,分明是想在自己赶到之前将人杀了!
唐逸眼见于此,面色更是阴沉,算了算自己与那些马匪还有不到二十丈远,若以如今的脚程,本是数息可至,但那黄衣女子怕就很难坚持这么久了。
眉头暗皱,唐逸忽然冷哼一声,随即便见他足下力,整个人猛里一跃!
鹰击千里!
昆仑大九式中的鹰击千里,最适冲刺,唐逸有心将眼前所有的马匪俱都杀死,自然就再不顾及暴露。便见唐逸双手微微朝后,整个人就似一根利箭,直刺过去!
一跃八丈!唐逸只两跃,眼看就要与那奔来的七个马匪迎面撞上,就在马匪纷纷出剑来刺之时,忽见眼前这少年竟然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随即双臂一伸,整个人便似展翅大鹏,直朝空中腾去!
鹰击千里鹏升万丈!唐逸只这一跃,便是跃过这迎头而来的马匪,随即人在半空,稍做鸟瞰,场中局势便了然于胸!
“一共一十四名马匪。”
唐逸心下默数,这十四个马匪正分做两批,迎头朝自己而来的七个,此刻正被甩在身后,而围攻黄衣女子的那八名马匪则在身前,两批马匪正是一前一后,将自己包夹其中。
见唐逸驰跃的如此迅速,这些马匪本是一惊,纷纷心道:“有这等的速度,怕不得是剑罡级!”
眼前那个黄衣女子要不是奔的力竭,
这些人仗的马力追赶,眼下哪能留的住?若再来一个高手,气力又是完足,那可就难办了。但万没想到的是,这少年竟然没有迎战,反再是一跃而起,人在半空,虽然躲过阻击,可却反自行跃进了自己人的包围之中!
人在半空,最难腾挪,所以满都是破绽,若非迫不得已,与敌对战,少有人跃将起来。这本是常识,马匪们虽然武功高,可这常识却也知晓,所以见唐逸自露其短,立刻便转忧做喜,只道这忽然赶来的好手救人心切,一时昏了头脑,却是将脖颈伸过来给自己宰杀!
马匪们登时轰然一笑,当下各摆了架势,便等着唐逸力竭而落,乱剑分尸!
惟有那个马匪头领的武功高些,百忙中忽然心头一跳,瞥着唐逸,只道似是那里不对。便在这时,这大汉的眼前忽然一闪,就见人在半空的那个英俊少年忽然双手一伸,竟在天上转了个圈子,转瞬之间,阵阵呼啸由上而至!
马匪头领的心下猛地一颤,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觉得有异了。
“他根本就没有剑!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使剑之人,跃将起来怕不是他的一时头昏!”马匪头领心下高呼一声,只可惜为时已晚!
不错,人在空中不便腾挪,虽是常识,可却是因为江湖中人,十里有九是用剑的,所以自然说的通顺,但若对方并不使剑,那这常识可就有待商讨了。正如马匪眼前的唐逸,他之所以敢跃到这些人的头顶,便因为他有所依仗,便因为他所用的不是剑!
燕回百转!
时机已到,逸人在空中,忽是手脚大张,玄天神气随即在体内堪堪转了一周,再生新力,唐逸借此硬一拧腰,整个人便在这十数马匪的头上转了一圈。
与此同时,气聚于目,赤瞳转瞬便开启,登时,身下这些马匪的动作便自慢将下来!
着一个个抬直视自己的马匪,看着他们眼中的凶残以及认为自己失策而露出的狂喜,唐逸冷笑了笑,随即两手不停,各使上轮指,也不要如何精确,只仗着两臂那六道轮回中的飞蝗石多的是,除了稍稍避开那黄衣女子外,其余的,便就这么洒将下去!
唐逸身处四丈高,虽然高似跃的高了,可这四丈距离,对于飞蝗石来说,那却是短的不能再短,便见一道道飞蝗石方一出手,转瞬便没入马匪的头肩胸腹,随即朵朵血花暴开,血雾蒸腾!
两跃,一,随即在半空转了一圈,颗颗飞蝗便如暴雨一般的迎头撒下,那一十四名凶悍马匪登时毕命!自唐逸跃起而算,这一切连两息的功夫都不到!
说将起来,唐逸的武功虽然大有长进,可眼前这些马匪却也都是剑气级,并非不通武功,一十四人真要来战,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便尽皆杀了。
不过唐逸却知,武功一道,并非强弱叠加,谋略智慧亦是重要!早在奔驰的时候,唐逸的心下便已有了计较,自己使用暗器,对方并不知晓,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出其不意!
为了出其不意,唐逸放弃暗器在远处的优势,否则拉开距离,自己虽然不会受到半分的伤害,但人却是难救了。所以唐逸兵行险着,直跃到众马匪的头顶,趁这些人大意之下,轮指飞蝗随即逞威!如此近的距离,那些马匪如何能躲?自是纷纷中招,转眼便都死的透了。
血雾蒸腾,唐逸双手一停,随即各拍出一道掌风,将血雾驱的散了,这才落在地上。
“死有余辜!”唐逸看着满地马匪尸体,冷道。
只一瞬间,十数马匪尽皆毙命,那黄衣女子甚至没看清唐逸是怎么出的手,只知这英俊少年忽然间便出现在空中,随即无数刺耳尖啸过去,除了自己,所有的敌人便都死了。
那黄衣女子大为惊异,倒非是这少年的武功太高,而是这等战法委实惊人!
眨了眨眼睛,唐逸待等赤红稍退,见那那黄衣女子仍有些怔怔,当下展颜一笑道:“这位姑娘可还好?”
那黄衣女子闻言终于一省,随即剑回鞘中,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雨娴无事。”
口中说着,黄衣少年偷眼看了看唐逸,就见这少年白面金环,一双眼睛却是赤红,芳心忽然一动,暗道:“难不成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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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一章的章节名应该是“轻挥剑,断情尽早。”。本章章节名为:“怒横扫。”
正文 往事徐道。一九二
逸见黄衣女子在那上下打量,似乎认出了自己,当下微笑道:“姑娘姓雨?可是天山门下?”
雨娴闻言忙是一正颜色,点头道:“正是。雨姓虽不入百家,可却也是有的。不过雨娴如今却不算是天山门下了。”说到这里,雨娴的面色有些落寞。
“如今不算?”
唐逸则是一怔,雨娴这话的意思却是明显的很,如今不算,那以前则必然为天山剑派的门下了。
天山剑派六年前神秘消失,随后再度出现江湖却又立刻宣布解散,这段公案的内情,知者甚少,最少唐逸是不知道的。唐逸只知眼前这位黄衣女子之所以说她如今不算天山门下,不外乎是被濯星逐出门,或者便是当年被解散了的那些人之一,就如自己见过的裘心武夫妇一般。若再念及濯星仙子如今招揽昔日门下都还来不及,轻易可不会逐人的,那这雨娴之来历也就不难猜测。
“这黄依女子与星仙子无关,也便是说她应与天山剑派的原掌门一路,那此来天山,目的可就难说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雨忽然问道:“公子可是姓唐名逸?”
唐逸摸了摸金环,心道这可当真醒目,便是没见过自己的人,都能猜到自己的身份,见雨娴等着回答,唐逸当下微笑道:“正是在下。”
雨娴闻言便是喜道:“我听荷师妹起过,说当初她夫妇被濯星师叔追杀,在路上幸得一位少年和老丈相搭救,那位少年便自称姓唐,只可惜最终也未透露名讳。”顿了一顿,看着唐逸,雨娴笑道:“不过之后听到自嵩山之盟上传来的故事,唐公子被千里追杀这遭遇正与那位唐公子相同年纪相貌也是相似的紧,想来我那师妹的救命恩人便就是公子吧?”
听雨娴这么一说,那裘武夫妇最终应是安全了,唐逸放下一丝的担心即也不再隐瞒,点头道:“那时不过同舟共济,常天赐亦是要杀我以不过是与裘兄夫妇同逃而已,却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雨笑道:“公子却是谦虚。”有了这一层地关系。二人似比之方才亲近些许。那雨娴顿了一顿就问道:“不知唐公子此行何处?”
这雨娴然问自己地去处。显然是想与自己同行。可她来此地目地还不明确。唐逸虽然极是厌恶濯星仙子地滥杀。但唐星对自己却是不错。唐逸不得不谨慎。
沉吟片刻逸这才道:“雨师姐。唐逸有一肺腑之言地凶险。你一人武功并不足自保所以还是离开为好。我此行虽去天山。可却是与武帝同行有心无力了。”
唐逸婉言拒绝。又点出自己身后相随地是武帝。言下之意自然便是:你若真有什么事去找濯星仙子。与我同路也是全无可能了。
可谁知雨娴闻言忽是一怔。随即惊道:“武帝?可是那个挑战德皇老前辈地胡人?他在哪里?”
唐逸眉头一皱。心道这为荷雯地师姐怎么如此做作?当下便一转身。就要指出武帝与她来看。却不想转身过去。身后哪还有武帝地影子?唐逸一怔。却原来并非雨娴做作。而是不知何时。武帝早去地远了!
“莫非他以为万马堂与天山剑派起了冲突,所以先一步回去?还是他又发现了什么?”天山就在眼前,唐逸倒不虑不得其门而入,不过武帝这么突然的消失,却着实令人在意。
“唐公子?”
雨娴见唐逸怔住,不由得出声唤道,等唐逸转回头来,神色有些黯然道:“唐公子若是不愿和雨娴同行,尽可直言,却不必做此推辞。”
这雨娴与万马堂群匪一战,虽然没什受什么伤,可却疲惫的紧,这一神色黯然,更令人大生怜悯,唐逸也不禁暗皱了皱眉头。
武帝忽然不见了踪影,这雨娴此来的目的又是不明,正心念电转之间,唐逸的心下忽然一动,转过身来道:“雨师姐,你为何远来天山?我听说天山剑派早便散了,如今濯星仙子也是四下里搜寻往日旧徒来重整天山,难不成雨师姐此来是相投的?”
雨娴闻言忙是摆手道:“天山剑派解散,乃我师父亲口定下,我师乃天山剑派之长,所以天山剑派早便不在江湖,濯星师叔如今虽然打着天山剑派的旗号,可我又怎会相认?更不可能弃师来投了。”
说到这里,雨娴忽然一顿,似是有些犹豫。
唐逸却是听的明白,这雨娴此来果然大有内情,而且万马堂派人来追杀,并非是与濯星仙子的那天山剑派内讧。
“雨师姐若是为难,不说便罢,我这便去天山剑派,不如你我就此做别可好?”唐逸见雨娴犹豫,当下便是开口。武帝忽然离开,大为蹊跷,说不定与这雨娴的忽然出现也有关系。不过唐逸心下虽然想知,口中却是反了说来,这一催促,雨娴果然忙道:“且慢!唐公子与我姐妹有救命之恩,这事却也无需隐瞒。
而且只凭我一人,怕是难以成功,也只有来求公子了。”
唐逸闻言也不置可否,只做不经意的听着,雨娴下了决心,却也爽利,当下便道:“这本是我天山剑派的家丑,不过唐公子却也不算外人,听了也是无妨的。”
说到这里,雨娴忽然轻皱了皱纤巧的鼻子道:“这里的血腥味也太浓了,公子可否移步一叙?”
唐逸没有反对,点头道:“我也正要去天山,不如便且行且说也就是了。”
雨娴见唐逸言下有带自己同去天山之意,当下一喜,随即便接着方才之言道:“我天山剑派由祖师以降,延派二百年,在武林中也算是名声赫赫。不过如今想来,我们终是女子,开派几代或可凭祖师的武功名声维持,可却怎也当不得长久。尤其我天山剑派的祖规不许门下弟子婚嫁所以派中不满也是越积越大。也就在我们这一代门中开始隐藏暗流,门下的姐妹们经常会遇到一些良善人家的子弟,且这些年轻男子不仅品貌俊秀,武功也都不不差至不少人的武功比姐妹们的还要好些。”
唐逸听到这里,心
,暗道:“便似裘兄那般?我初遇裘兄时听濯星及,似是当初她支持这些弟子婚嫁而那天山之长却是反对。”
正如唐逸所闻,就听雨娴继续言道:“这样的事越来越多,终于被濯星师叔察觉了到有心以这些姐妹为要挟,要师父放开祖轨,交出天山掌门之位于她。”似是厌恶,雨娴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说将起来,濯星师叔也是早便有了男人的,她自家把持不住事后师父却并没有如何怪罪于她,不想她竟不知恩来逼我师父让位。”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她说的应该就是唐寒了。”
忽然就见雨娴的脸色微红道:“这男女欢、欢好本也是天理。不过既然入了门中要守祖规,师父她亦是大有追求之人论唐门如今的掌门,还是丹神老前辈,这些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可我师父为了天山剑派,却都是舍弃了的。”
唐逸闻言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当下便是问道:“令师尊号?”
雨娴一顿,随即道:“公子难道不知?”毕竟天山剑派之长的名号自是响亮,江湖谁人不知?可雨娴转瞬再想,却也释然,唐逸入这江湖不过一年而已,天山剑派却是早便散了,他不知,却也情有可原。
一念及此,雨娴再道:“我师号洗月,江湖人称洗月仙子。”
唐逸问这天原掌门的名号,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当下闻言,心头登时一明,暗道:“原来如此,这星、月二字却是如此得来。”唐月唐星这二人的名字很显然是得自洗月和濯星这两人,也就是说不仅唐寒,就连唐冷也对天山剑派的这位原掌门念念不忘。如此看来唐门当年与天山剑派的渊源可是不浅了。
“只不知那位丹神前辈又是谁?不听这名号中敢有个神字,而且这位雨师姐将他与唐冷并列来看,显然,其身份必然可观。
”唐逸想到这里,解开了头的一些惑,当下便是笑道:“雨师姐再说。”
雨点了点头,随即再道:“濯星师叔为了掌门之位,不只纠集门下姐妹,甚至还出手屠戮同门,摇辰师叔便是被她使诈杀死的,要非是最后有高手相助,当年他那逼宫一战真要成真,天山剑派早便死伤大半了。”
说到这,雨娴歉道:“至于那位高手是谁,便是我也不很清楚,只知师父千万叮咛,不要我们去探询。不过好在那位高手一心为我们天山剑派着想,不论是我们。还是濯星师叔,尽都是毫发不伤,只为我们寻了处安闲地界安置下来。”
顿了一顿,雨娴的眼中满是崇敬道:“如今想想,那几年也正是名门借机想要吞并小派,江湖乱起之时,而且不多久万剑宗也重出江湖,正是好一场腥风血雨便要上演,就是以青城派如此名门都被迫封山两年,便如此,都还被其他名门围上山去。所以我们天山剑派能得到庇护,不比波及,可算是万幸了。师父也正是看出天山剑派的实力实在是难做自保,所以才不得已在三年前将门下尽遣,若说将起来,天山剑派解散,最心痛的可是师父,此后师父终日皆道她对不起祖师!”
唐逸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这雨娴显是有些激动,看来与洗月仙子也是情深,这一番言语可算真情流露。而且听到这些,唐逸的心下也对这位能果断解散天山剑派的洗月仙子敬佩的很:“能知江湖大势而激流勇退,不怕被人唾其断绝一门烟火,这份胆识担待,可非常人能比。不留恋这份掌门之权名,一心门下生机,如此眼光魄力,却比那昆仑派的许南清强了许多。”
想到这里,唐逸问道:“不过雨师姐所言,又与此来天山有何关系?濯星仙子虽与贵师有怨,可如今她依托在武帝之下,要报仇可是难了,更何况以洗月前辈之淡泊,想来也不会真想来报这仇不会要雨师姐来冒这个险的。不知我说的可对?”
见唐逸由衷钦佩自己的师父,全无做作,雨娴更是高兴,只道这少年果然不错,心下要他相助之心更坚,当下便道:“唐公子说的不错,我师父自然不会如此做,这全都是我之自愿而已。”
说到这里,雨娴忽然停下脚步,抬头问道:“唐公子听了这一番往事,可觉得有哪处不妥么?”
唐逸见雨娴如此问来,心下一笑道:“却是考我?”
看了看雨娴。正在等待自己的答案,唐逸当下不紧不慢道:“虽说男女相慕乃为天理,可天山剑派较之昆仑派还要远离中原,哪会有如此多的俊彦千里迢迢的赶去天山被贵派门下遇到?再说天山剑派怎也是当年十大名门之一,只看雨师姐的武功便知一二,又怎可能会有这么多年轻俊彦都是武功高强?甚至强过天神门下?很显然,这其中大有阴谋,其后必有主使,且这主使之人或门派必然实力强大。”
雨娴闻言,好生敬佩,心道这少年比自己还小,可只听自己一言,却就看出这么多的破绽,转眼便寻出问题所在,当年若能有他在旁,天山剑派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所乘了。
雨娴当下由衷佩服道:“唐公子一语中的,事后我们被那高手安置好后,师父曾经专门询问过,那些年轻男子口中都是一样,只道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教会他们武功,然后种种借口带他们出关,再然后就是与姐妹们一见钟情。”
雨娴只说到这里,唐逸的心下便随即一震!雨娴此来的目的,他登时便猜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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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确实有雨姓,非杜撰,呵呵。
PS2:情节就不分了,直接四千字一大章,呵呵。
PS3:《仗剑诀》中的最大伏笔,也就是当年江湖纷争的开始,嵩山再盟的开端,将会在此一一揭开。
正文 往事徐道。一九三
逸心下暗道:“当年天山剑派内乱的原因在此,也便早被人盯上,当年天山剑派实力本就偏弱,若再乱起,不论有没有那位神秘高手帮助,都与消失无异。而天山剑派这名门之一忽然消失,得益的会是谁?”
要在嵩山之盟上伸冤,所以这番武林盛会的来历,唐逸曾经问过。所得结果均是言到乃二百年前中原乱起之后,一位前辈于嵩山之上定下的章程,要求名门大派各安其地,免做争执,同时又互通声息,以保江湖安平。
“这章程本是很好,毕竟二百年前中原大战,江湖血雨腥风处处,自然需要休养声息,所以这章程一出,正可说恰如其分,名门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还会拥护,也免了被人在自己力竭时所乘。可如今二百年过去,名门大派根基又厚,经数代的休养,实力早便回复,甚至更超以前,如此一来,再以这章程约束各派,那就大不妥当了。”
看了看那雨娴,唐逸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怜悯,心道:“名门大派均想突破当年嵩山之盟的束缚,不想再被拘于一处,所以这嵩山之盟便第一个要突破!可唯一的问题便是少了个重启嵩山之盟的由头。如此说来,这天山剑派便合该出事。”
天山剑派既是十大名门之一,分量足够,可论起实力又与唐门崆峒等派差了不少,更不提少林武当。再加之地处更是偏远,就算出再大的岔子,也不会扰乱中原各派的布置,如此重启嵩山之盟的借口,哪还能再寻出来?
唐逸想到这里,笑了笑,心道:“既然是阴谋便定有目的,不论个人还是门派,费力培养出这么多的年轻高手,又要费心的暗里撮合他们与天山门下的相遇钟情,若说什么都不图,又有谁会相信?”
若是在以前,唐逸听到雨之言第一个怀的便是十大名门,这天山之变最合他们心思,自然以他们的嫌疑最大。而且除了他们没人有这实力。不过眼下却是不同了,武帝的横空而出,嵩山剑试上挑战德皇祸乱中原武林人的嫌亦是重的很,更何况这雨娴出现在天山,又被万马堂阻击,若说仅仅是巧合可当真难以服人。
“况且武帝布此局,虽然总会被人看出是阴谋来,但名门大派本就忽有顾忌,不可能真个同声共息。天山惊变之后,这些名门大派以自度人,自然以为会是对方做下时武帝又未出世,更不会怀到他的身上。再说山消失,正合他们心思正都在等这由头好做争杀,谁又会去真个过问了?”
一念及此逸不禁心下暗惊道:“计算!武帝收拢万马堂,挑战德皇,我本以为他的布局够早。可若这天山之变真与他有关,那此人心思之可怖,可更超我之想象了!那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所图的也定是更大!”
唐逸虽然想的很多,心思却是转的飞快,对雨娴来说不过只是片刻而已,随即便听唐逸问道:“雨师姐既然如此说了,那背后的阴谋主使,是不是早有人选?”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雨娴也不隐瞒。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很是值得信任。而且自己现在也只有信任于他了。想到这里。雨娴点头道:“唐公子猜地没错。阴谋主使就是那个号称武帝地胡人!”
说着。雨娴脸色一沉。暗咬齿道:“此人一心祸乱我中原武林。只不过无奈中原武林势大。非他能撼。所以便仗着武功超绝。四处育下弟子。以图先乱我天山剑派。再借此引起中原各名门争斗。坐看中原武林争杀!弱中原武林地实力!可怜我天山剑派与人无冤无仇地。便因为他之一己之私之恶。落个烟消云散!要不是有那位高人相救。怕天山剑派根本就剩不下多少!”
话都说到了这里。雨娴更不顾忌。当下恨道:“可恨濯星师叔不仅屠戮同门。竟还投靠了这凶手。要召集旧日姐妹为他做事!真是令仇者快亲者痛!虽然濯星师叔恶极。可那些被蛊惑了地姐妹却是无辜。我今日来。便是要揭露于她。救下门中姐妹!”
唐逸闻言眉头登时一皱。自己能想通透武帝地阴谋。可说一是因为自己地聪慧。二也是因为雨娴忽然出现在天山。这才联想了到。但听这雨娴所言。显然她深悉武帝地阴谋。可这又绝不会是凭她地头脑能想明白地。如此说来。显然他背后还有一人。这人不仅猜到了武帝地布置。更是将这告诉了雨娴。才有地今日一幕。
“雨师姐地武功心机都远远不够。就凭她单枪匹马。怎可能
些被濯星仙子拉拢过去地往日同门?更不提救地出这么简单地道理。那背后之人又怎会看不通透?如此说来。那人却是要做什么?”
唐逸想到这里,忽然问道:“这阴谋乃武帝所为,可是洗月前辈告诉师姐的?”
雨娴闻言摇头道:“师父并不知晓,这是玉妹妹信中所言。”
说着,雨娴低了头,有些赧然道:“玉妹妹虽然年纪小,可却聪慧绝顶,我们得那位高手庇护时,她便经常来寻我们玩耍。日后我们虽然分开,可也常有书信来往。前几月嵩山之盟,武帝那胡人出场挑战德皇前辈,事后被玉妹知晓,便写了信予我,言到那胡人之所做所为大有可疑,如今看来,天山当年之变,与他也有些干系的。”
唐逸闻言暗讶,没想到那背后之人竟是一个少女。不过转念一想,那位行宗主的夫人亦是女子,照样不动声色的令西盟疲于应付,却也释然。
唐逸想到这里,听雨娴继续言道:“玉妹妹当初与我们玩耍的时候便曾言过,说当年天山之变,虽然十大名门中颇有几家的实力可以做到。但真要一一计算,却又不似他们所为。似裘妹夫他们,就算才资很好,可也是苦修了十年左右。
而能教出剑罡级弟子的手本就不多,这些人更都是名门之宝而备受世人瞩目。十年里,这样有名的人大量失踪,哪还不立刻震惊江湖?”
顿了一顿,雨再道:“也惟有万剑宗当年蛰伏起来,倒也相符,只是万剑宗其后并没有等名门争杀殆尽便重出江湖,如此说来,却又不似他们所为。而且那万剑宗的行宗主与我门颇有渊源,其师之一木莲子便与我绿水师叔两情相悦,这若当真是万剑宗所为,事后行宗主定有动作。”
雨娴所述的这一番推断,显然又自己方才所想的详细许多。其中固然因为自己并不十分了解当年的江湖格局,且方才所虑仓促,未及深思,但这仍然让唐逸的心头一震,不禁对那少女的智慧大是佩服,不由得问道:“那位姑娘是谁?当真好生的聪慧,日后若有时间,唐逸当去拜会。”
雨娴闻言,一伸袖,掩道:“果然,便是唐公子这般的人物,亦要惊于玉妹妹的智慧。不过玉妹妹家世似乎颇是神秘,我也不知她的姓氏。我师父他们似乎知道她家的存在,可却都是缄口不言。我当初也曾好奇,去问过师父,可师父却只是摇头,一语不发。”
顿了一顿,看看唐逸,雨娴再道:“而且;妹他家看管的甚紧,平日里根本便难出门,也正因为如此,才时时的来寻我们玩耍。说将起来,在那的三年多里,也就被玉妹使计溜了出去一次,为此他们家中可是乱过好长一阵,之后对玉妹妹的看管愈发的紧了。所以唐公子若想见她,可是难的很。”
唐逸闻言暗惊,天山掌门道这家的存在,那其他的名门之长,怕也不会不知道,可江湖上又从来未闻过有这么一个世家,如此,只能说明这家势力之大,足可令名门大派避讳!也正因如此,才有实力庇护天山剑派。而且便是他家中的一个小辈都有如此眼力,怎能不令人自心底的震惊?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说武帝的所为他们都看在了眼里?那他们怎只出手救下天山,却不理中原武林之乱?”唐逸想到这里,又省起方才的问题,随即问的凹:“如此说来,可是那位玉姑娘要雨师姐来天山的?”
那位少女的心思如此惊人,又怎会让雨娴来做这不可能做到之事?简直便是要她性命!
雨娴闻言却是摇头道:“玉妹妹只是写信于我,信中也并未提相救,只是要我转交给师父来看,可师父为了解散天山剑派终日自责,老上许多,也只有最近才有了些起色,我不想因此打扰了师父。”
唐逸听到这里,暗中点头道:“这才对,否则以那位姑娘的心思,怎会出如此昏招?雨师姐此来虽极是欠妥,可也算对其师一片孝心,挂念同门了。”看了看雨娴,唐逸暗摇头道:“就是有些不智,她也不想想,这一来除去打草惊蛇,又与事何补?”
可正想到这里,唐逸的脸色忽然一变,竟是怔了住。
雨娴正要再问唐逸之后应该如何,可见到唐逸的样子,心下一惊。
却原来,远处忽然一道人影疾驰而来!
唐逸的眼利,当下便是看的清楚,心道:“马斤赤!”
正文 往事徐道。一九四
尘大起,扬起半天,全因头前一人在奔驰!
马斤赤!
万马堂堂主,马斤赤!
唐逸虽然只见过这凶徒一面,可一年前在大漠,他视集古斋上下与自己如死物,一声之下,除去自己和冯平外再无人生还。如此惨事,唐逸又怎会忘记?更何况马斤赤还是自己见过的第一个魂级高手,其将罗志玩股掌之间的情景,唐逸可是深印脑中!
“他怎地也来了?”
唐逸眼见马斤驰来,暗一咬牙,心念电转:“前有马匪要杀雨师姐,武帝还未回转天山,显然这命令是他下的,那十有**是这马斤赤的意思。如此说来,他倒也负责,派出十数凶悍马匪还不放心,竟然还亲自前来。
真没想到我将那些马匪去,结果仍是难变。”
唐逸想到这,心下忽然一紧,暗道:“马斤赤这般的着紧,很显然马匪当时并非截杀而是追杀!想来雨师姐应该先到了天山,然后被他察觉出了蹊跷而逃。”
一念及此,唐逸的眉头皱,要真是如此,那可就当真不妙了。不过马斤赤就在眼前,唐逸来不及细问,只得往前踏上一步,随即挡住雨娴,将其护在身后。
“公,雨娴仍有一战之力!”
雨娴被唐逸护身后。虽然芳心暗喜。可她却知道来人是谁。毕竟唐逸方才说话。要装做使用读唇术。所以并未注意四周。等到他发现马斤赤地时候。已是离地不远。就连雨娴都已经能分请面貌。
马斤赤地马脸好长。而且奔驰起娴一眼便看出其之修为远超自己。如此种种。无不昭示着来人地身份。正是万马堂堂主。马斤赤!
身前地唐逸虽然在方才能只用一息便杀了十数马匪。武功自然比自己好上不少。可雨娴却也知道。除非唐逸刚才留了余力则绝不会是这马斤赤地对手。毕竟万马堂攻上。这马斤赤可是与常承言动过手地。虽然没听他胜出。但能与名门大派之长动手而不败。那已是足够自傲地了!而且也必然是魂级高手。如此一来。可绝非唐逸一人所能力敌!
其实雨娴心中有数。就算合两人之力。联手对抗。也绝非那马斤赤地对手只不过她不想唐逸这救命恩人为了自己再度一人犯险。可任凭雨娴如何说。唐逸却是置若罔闻。雨娴一怔。随即省道:“他地耳朵听不到我在他身后。自然是白说。”
想到这里娴便要挣到前面。可谁知却是被唐逸大力扯住。唐逸本就比雨娴地修为高了。再加之雨娴惫极。这一扯当真令她动弹不得!
其实唐逸时刻运起震骨传声。哪会不知雨娴在说什么?可也正因为他听地清楚。唐逸才伸手将雨娴扯住当下沉声道:“雨师姐久战力疲。若一会我真与马斤赤冲突起来师姐上前。不仅帮不上忙反会拖累于我!”
情势危急,唐逸也不再去斟酌言辞只是实言相告,雨娴闻言一怔,却再不挣扎。唐逸感觉到背后安静了下来,暗里点了点头,随即便将全副心神放在眼前的马斤赤身上。
也在唐逸说话的当口,马斤赤便到得近前。
便家马斤赤的脚下一停,先是看了看雨娴,随后又打量一番唐逸,最后目光越过二人,落到后面。
唐逸二人边走边说,又因雨娴疲极,所以速度不快,并没有走上太远,那马匪的尸体还隐约可见,遗在一旁无人看管的马匹更是醒目。
“可是你杀的?”
马斤赤见状,马脸更显难看,紧盯住唐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说起唐逸,马斤赤自是认得,虽然当初他并未将这少年放在眼里,可双耳上倒悬七星金环,这份装扮实在是太过醒目,嵩山之盟后,江湖中若说没有听过唐逸这份形貌的可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武帝回山,唐逸随行,消息自是早传了回来,马斤赤哪会不知?两下里一合,唐逸的身份自然唤之欲出。
马斤赤能认出自己,唐逸早便有所预料,也正因此,唐逸虽然凝神戒备,可心下却并不惊慌,见马斤赤怒极,可却仍只是点头道:“不错,正是我出的手。”
顿了一顿,果如自己所料,马斤赤虽然更怒,可却并没有丝毫动手的迹象,唐逸的心下更坚,随即点道:“你师武帝于嵩山上有言,沙海天山自此改邪归正。想你这万马堂份属其中,也不会例外。我说的可对?”
马斤赤深吸口气,冷哼了一声。
唐逸也不见怪,当下微笑道:“既然如此,万马堂门下肆
,我自然就不能不理,说将起来,我这还是帮你,再开杀戒,传扬出去,便是你师武帝的面上都不好看。再说,便是你师武帝当时亦是在场,我出是后,他却没有多言的。”
唐逸开口将武帝抬出来,自是要震慑马斤赤,虽然自己学得玄天神功,又习得昆仑大九式,真要战起来,胜过罗志虽无问题,但要胜马斤赤,可是半分把握都无。想这马斤赤认真起来,可是一招即胜罗志的,只凭这,唐逸便惟有捺下所有怒气,以不动手为佳。
所以唐逸将武帝点出,这马斤赤再是凶劣,也不可能违了武帝的意思。
果然,正如唐逸所料,马斤赤虽是大怒,却只得按下了怒火,恨道:“虽然有我师父护你,可也仅是护你一人,这中原来的奸细却不能留!你今日若让开,我便不为难于你!”
唐逸闻言却是心下一叹,马斤赤如此一说,显然是这雨娴的意图暴露。眉头暗皱,唐逸心道:“这雨师姐果然莽撞,这么大的事,却毫不思量思量便一人而来,结果不仅打草惊蛇,更是引来杀身只祸!”
不过虽然唐逸:承不是马斤赤的对手,但真要让开道路,看着他来杀雨娴,那却也是绝无可能的,一念及此,唐逸摇头道:“雨师姐是否奸细,这其中怕是误会。”
马斤赤闻言沉声道:“误会?口而已!”
唐逸摇头道:“否借口,不如我带雨师姐上山,自有你师武帝论处。”
马斤赤冷道:“我师父对恩重如山,任何人要来毁他根基,都是与我马斤赤为敌!我马斤赤绝不放过他!”说到这里一顿,马斤赤再道:“我知你聪明,可那花言巧语对我却都无用,我只问你,交还是不交这人出来!”
说间,马斤赤的神剑却已出鞘,“虽然我说过不会杀你,可若是你阻碍于我,我手中狂沙一样不会放任!”
看着那把名唤杀的神剑缓缓垂在马斤赤身前,唐逸心下骤然一紧,眼睛不由自住的盯紧那支神剑!以魂御剑,那剑离手,再不被人身禁锢,得以运转自如速度大增,更添威力!也便是这样的一剑,罗志连挡都来不及挡便被伤了,可见其之厉害!
面对如此强敌,又是仇人,虽然他不会杀了自己,可唐逸的心下仍有一四好的紧张,不过这丝紧张方起,唐逸随即运起玄天神功,转瞬之间,心平气和!
“不会放任,却又何解?”唐逸亦是盯紧马斤赤,问道。
与此同时,便见唐逸的双手一转,飞蝗石已落掌中,随时便可激射而出!唐逸心下一静,转瞬便有想到许多,就马斤赤的言行看来,这人虽然恶极,但对武帝却是忠心的紧,想来也是,万马堂烟消云散,要不是武帝相救,马斤赤哪来的这性命?又哪里来的这身武功?更不提还能重令万马堂。
不过如此一来,马斤赤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便坐的实了,虽然两人武工修为差距仍大,可有了这一层束缚,自己反能放开手脚。马斤赤可是魂级高手,能与常承言一战,就算不如,想也相差不多,自己能有机会与他相拼,又不虑生死,便是没有雨娴在其中,这机会亦不会放过!
唐逸这一问,却是令马斤赤大为恼火,这少年杀了自己两员手下,虽然麻顿兄弟是武帝招揽而来,可平日里还是受自己节制,少一个,万马堂便少一份实力,所以对唐逸,马斤赤亦是恨的紧了。
当下也不多言,便就马斤赤冷道:“莫以为你杀了几个庸手便不知天高地厚,虽然我不会杀你,可既然你阻我沙海天山家事,那我将你制住,师父亦不会有什么怪罪!”
言罢,马斤赤的神剑狂沙一摆,直朝唐逸随即直刺过来,正是马家家传绝学,狂沙剑法中的一式,大漠孤烟!剑似惊虹直贯而来!虽然口中说着不取唐逸性命可这一剑之狠辣,却是任谁见了都心惊不以!
唐逸与马斤赤相隔三丈,不远不近,这一剑虽然凶横,可以唐逸如今的武轻功,只要一式鹏升万里,便就能避将过去,不过这么一来,身后的雨娴却便就立刻暴露!
“他离我三丈便出剑,剑式又如此凶猛,显然并非想要杀我,而是要杀雨师姐!”
可唐逸心下虽然想的明白,担自己若真个不躲,这一剑马斤赤是否真能收的住手?
“赌?”
唐逸暗一咬牙。
正文 一缕芳魂渺。一九五
唐逸便是在赌马斤赤当真不敢杀了自己,虽说武帝语焉不详,可唐逸却隐约猜到,自己怕也是武帝祸乱中原武林的一枚棋子,而且还十分重要,否则也不会由武帝亲口提出与自己合作,只看这份重视,唐逸便知非是自做多情了。
至于这马斤赤不论是否真心,唐逸自有判断,想马斤赤和他那万马堂终是在武帝的掌握之下,轻易应该不会杀害自己,也正因此,唐逸才有的信心来赌。有把握才会来赌,唐逸的赌并非盲目。
而且唐逸的心下还有一层考虑。自己年纪虽然还小,可经历的却如此之多,疯僧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虽然苦苦的忍下,但那却是因为武帝实在太强,根本便不是那时的自己所能抵挡,便是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此刻却有些不同。疯僧之死,自己根本便来不及阻止,但雨娴就在自己的身后,她还活着,躲与不躲都在自己选择,这便是二最大的不同!若自己躲开了,那么雨娴之死,自己亦有责任!
正所谓能而不为,弃!
唐逸只是转瞬便下定决心,同时也暗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心肠终究软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自己的对手个个非凡,不论武帝,或是常承言,甚至唐怀,这些人不仅智慧丝毫不逊于自己,经验更是远胜!这还不提,这些人的心肠更硬,才能不被外力所扰,行起事来更加狠辣果断!而自己若不能做到这一点,对上他们,终究是要逊上一筹的。
心念电转,大敌当前逸再不去分这心神,当下只有全力应对马斤赤才是最最紧要。
当然,唐逸不会就这么干等着马斤赤刺来,虽说马斤赤口口声声的尊敬师父可谁又能保证没有万一?毕竟性命可是自己的,母仇还未尽报,唐月也还在唐门等着自己回去,所以唐逸就算在赌,亦要尽上全力求胜!
所以马斤赤方是一动,唐的双手便随即朝两边一扬,两颗飞蝗石立刻离手!
雨娴在唐逸身后,虽然看不清马斤的动作,可却也听的到其来势之凶猛!那剑绡连连似催命魔音,直听的雨娴心惊胆骇!而唐逸在自己身前护着,面对如此强敌,不仅不躲,反是双手一张,朝两边射出暗器。
“他要做什么?”
雨娴心下一自不解间。马斤赤地那一剑已到近前!
好快!
罡风先于神剑呼啸而至。冲地唐逸只觉得浑身上下骤然一紧。便连呼吸都是屏住。心下登时跳出一个念头:“躲!”
趋利避害。此乃本能。
不过唐逸地心头却亦是清明刻自己真个一躲。那日后可便要后悔终生了。并非说这雨娴与自己有如何地关系。而是这份信念执着。若自己这一刻躲了。那与常承言他们又有何分别?自己又怎能问心无愧地去报仇?
紧盯眼前疾刺而来的剑逸半分都也没有动,就这么坚定的站在那里为的是身后雨娴,更是为了心头一份执念!
赤瞳方才已经用过一次衡曾经说过,这赤瞳偶尔动用一二次倒也可以过每用一次,日后便需十倍的修习才能补回,且不能频繁使用,一日之中更不能连用两次,否则这眼睛便就要废了。
唐逸再是聪慧,亦难免遇到意外,便似现在,怎都未想到今日还需自己出手,更加没有想到会遇上马斤赤这般的对手。与马匪一战,救人当先,自然要雷霆一击,展尽所学,也就用了全力,以至眼下赤瞳难开,否则虽然仍难是马斤赤的对手,可怎都还有一战之力。
“最少这百忙之中,若有赤瞳,那马斤赤心下所想,我还有时间自他那眼中看将出来。
”唐逸心念电闪。
马斤赤这一剑本没有留手,唐逸智多,江湖早已盛传,他虽远在关外,可也并非没有耳闻。而且马斤赤知道,这人能让自己师父着意,自然有其强处,自己若不真个尽力,怕是那唐逸便能看出,自己这一剑就没了意义。
只不过出乎马斤赤意料的是,自己这十成十的全力一剑,那唐逸虽然看的分明,可却不知怎地,却是屹然不动!
“他莫不是傻了?”
马斤赤的眉头一皱,要说他之真心,对唐逸是满怀怨恨顾忌的,那是恨不得这一剑将唐逸扎个通透!毕竟这少年还没什么武功,便连杀自己堂下好手,如今又是连毙十多堂众,可见其对自己当初所为亦是记恨在心。今日他更是阻挠自己,面对这威势十足的一剑,竟然站在那里,面上连一丝的惊慌都没有!
望着唐逸直视过来的目光,马斤赤的心下登时烦躁起来,不禁暗道
然我不能杀他,可若伤了他,再将那天山派的奸细杀抵过,想来师父最多责骂几句,却也不会当真将我如何!”
这少年与自己有仇,就这么放任下去,对自己和万马堂定是不利!可马斤赤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有武帝再三行,却始终不敢下这狠手,只得做此权宜。
一念及此,马斤赤手上狂沙神剑稍是往左一偏,避开唐逸的要害,可去势却是分毫未改!
马斤赤心下所思,旁人自然不知,他那一剑威势骇人,任谁都以为他要杀了唐逸,更别说被挡在身后,有目难视的雨娴。
“不要!”
越是看不到,心越惊,耳旁听着那罡风呼啸,而唐逸却是动都未动,雨娴终于难忍,忽然尖叫一声,随即伸手朝左一推!人在前面的唐逸当下便觉得身后人儿一惊叫一声,随即背后猛然一股大力传来!
唐逸只防备着身前,哪顾到身后?这力也大,来的更是突然,唐逸不自觉的便是一个踉跄出去,随即右肋吃痛,身后更是一声惨呼传来!
“不好!”
背后一动,逸便感觉到了不妙,自己身后只有雨娴一人,她若是乱动,自己岂不白做冒险?果然,随即唐逸便被雨娴一把推了开去!
雨娴这一推,唐逸心下自明白,必然是以为自己为护他而不动,担心自己被马斤赤所杀,所以要救自己!虽然雨娴这一推全自真诚,可唐逸的计划却也全是乱了,再听那声惨呼,不用问,必是雨娴躲不过马斤赤这一剑,被刺了个正着!
也便在这时,马斤赤心下一喜,便要胜追击,一鼓作气的将雨娴杀了,再转手擒下唐逸,可猛然间,马斤赤便听得脑后忽然一阵尖啸传来!
九转十回!
唐逸能自悟指飞蝗,这九转十回更是亲眼目睹,又怎学不会?飞蝗石的诸多变化,全在手法运劲之上,唐逸的眼利,有样学样却是不难。
如今再有玄天神功相助,这天神功本就是阴阳互补,施展九转十回这等旋劲的手法更是如虎添翼。只不过唐逸的时间并不充裕,若他能将这九转十回以轮指飞蝗的手法出,那威力自然更大。
不过即便如此,这飞蝗石的威力也是不小。
依唐逸原本的打算,这飞蝗石不过是逼马斤赤撤剑而已。唐逸也担心有个万一,这马斤赤的凶性了,真要取自己性命,那可也非唐逸所愿,所以这九转十回出,正是攻马斤赤之必救。
毕竟唐逸的手力都还不够,那尖啸声异常刺耳,马斤赤怎会听不到?如此一来,只要马斤赤不想两败俱伤,那在听得背后暗器袭来之时,必然会回剑去挡,如此一来,唐逸眼前的危机便解。
正所谓再衰三竭,马斤赤追来的锐气被这飞蝗石一断,心下亦有顾忌,唐逸便有把握说得他不再动手,那时就算带着雨娴上天山去见武帝,也总好过在这里被杀。
只可惜唐逸的算盘打的再是精妙,可意外却是生。
背后雨娴竟在关键时刻一声惊叫,随即身中一剑,更是惨呼出口,正将飞蝗石回转过来的声音遮住,以马斤赤听来,只听到了前面飞蝗石朝两旁远去,可这转折却是半分都未听到!
便如此,等到马斤赤伤了唐逸,正要循着唐逸露出空隙,只得再一剑,便能将那雨娴彻底杀死时,两颗飞蝗石正挟着尖厉,在半空转了个弯子,一头朝马斤赤的脑后扎来!
直等飞蝗石及体,马斤赤这才察觉,可方才一式大漠孤烟全力而出,此刻招式正是最老,要想再回剑去挡,可就来不及了。马斤赤心下暗惊,一时也来不及去想这暗器的来路,更顾不得眼前二人,当下奋起全力,拧身跨步,便想闪到一旁!
可唐逸的修为虽然不及马斤赤,但说起来,在江湖中也算是个好手了,玄天神功自更不凡,这两颗飞蝗石速度飞快,马斤赤察觉的也迟,可不是说躲便能躲过!
只听得“扑”地一声,马斤赤虽然凭着武功了得,在此危急之下,仍是横里跨出一步,可却还是未能完全躲开,随即便听马斤赤“啊”地一声大叫,随即一朵血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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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下周一开始,每日设置八点自动更新。
正文 一缕芳魂渺。一九六
扑”地一声响。
便见马斤赤虽然勉强闪过一颗飞蝗石,但另外一颗却终究不能躲过,左肩血花一冒,却也挂了彩!
以马斤赤的武功却被唐逸所伤,这一连番的变化,当真是意外接着意外,不论经过还是结果,在场之人都没有料到。
雨娴自那声惨呼出口,便再无有东经,生死未卜,不过唐逸却连看上一眼都来不及,毕竟马斤赤只是伤了,人还是魂级高手,且这一伤,反更可能激起他的凶戾!
唐逸右肋受的伤却是不重,马斤赤之前便有心移开要害,再有雨娴反向一推,唐逸只是被那剑上的罡风擦开条口子,伤口虽然不短,可却浅的紧。反观马斤赤,反倒伤的不轻,左肩被飞蝗石击中,一时可用不了了,虽说使剑的是右手,但有左肩的伤势牵扯,身法剑法都必会受到影响。
“我本想以九转回迫住马斤赤,等他锐气衰竭,才好留下雨师姐一命,之后到武帝那边要如何却是再做打算了,总好过在这里被人一剑杀死。可谁想马斤赤竟是意外的被我哦伤了,若他之戾气被激起,我除了与他一拼,倒再无他法。”想到这里,唐逸眉头一皱,再是暗道:“而且雨师姐生死难测……”
虽说是自己先救下的雨,但雨娴最后这一推却也是为了自己,这份心意却也难得,唐逸一念及此,心下暗震,随即神志一坚。
也便在这时,就见马斤赤被那飞蝗的力道一贯,竟是直朝唐逸跌来脸分外狰狞,下一刻狂沙神剑骤起,借那跌势,自上而下,猛劈而至!
“果然!”
唐逸心头一凛,马斤赤正如:己所想,被激的怒了连雨娴的生死都不再顾,竟是直朝自己杀来!也幸亏唐逸早有防备,随着踉跄而踏出的左足正是顺势运力猛踏整个人“呼”地一声朝后急转,将整个身子侧了过去,随即右手朝肋下一弯,五指连颤,却是一式胡旋过后指飞蝗紧接出手!
马斤赤此刻怒极。未想自因心有顾忌而不杀唐逸果那唐逸不仅不识趣。反还将自己伤了!自晋魂级之后是崆动掌门常承言都与自己战了许久。可如今却被这唐逸以一枚石子伤在肩头。此刻左臂竟然连抬起都难!
那枚飞蝗石仅凑巧击中自己地肩胛中更是有一股怪力。虽然不十分地强可却似两股力道纠缠一起。甫一入肩循了静脉钻将进来。要非是自己地修为足够高了。将这怪力化去。怕此刻更要狼狈!可便算如此。整支左臂却是用不得了。且一阵阵地钻心疼痛传来。就连马斤赤都觉难忍。
如此。马斤赤又怎能怒?他本就不是冷静之人。生在这万马堂地匪窝之中。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当下便是痛吼一声。热血直冲头顶。趁着被飞蝗石带过来地力道。举剑便是劈将下来。直想将眼前这少年劈做两半方才解恨!
可显然。马斤赤眼前这少年却也并不简单。虽说武功相差许多。但也不是待宰羔羊。唐逸也是自有打算。
身法再快总不及魂级高手地剑快。唐逸心知肚明。以魂御剑。剑随意转。不过刹那之间。这就是魂级高手最引以为傲之处。相比之下。人要转身可就慢上许多了。纯以人身闪避魂级高手地剑。难比登天!所以就在马斤赤中了自己地飞蝗石之时。唐逸便已经开始准备退让。
眼下唐逸地胡旋身法已经极熟。马斤赤又受左肩伤势牵扯。剑法身法终有些滞涩。此消彼涨之下。唐逸才有可能避过。不过就算如此。唐逸仍不敢确定自己真能成功。所以这一旋地同时。手中飞蝗亦使下轮指。四颗飞蝗合做一击。直撞在马斤赤地剑上。不求抵住。只求能将那剑地来势缓上一缓!
好在与唐星对练之时,这般的应对,唐逸做过许多,所以此刻信手拈来,流畅无比。便见马斤赤一剑猛劈而下,唐逸则是一个旋转,随即二人之间“砰砰砰”地连声价闷响传来,飞蝗石迎头撞上神剑狂沙,直击的罡风暴散四射!
有这飞蝗石的一阻,再有唐逸的一旋,马斤赤的剑终究没有劈到唐逸,只是贴着少年的眼前落下,森森寒气直映唐逸的眉心,就连心止如水的唐逸,亦是被这寒气激的浑身一紧!
狂沙划过,随即击到地上,就听“轰”地一声暴响,土石飞溅!
而堪堪避过这一击的唐逸哪可能再做停留?当即足下使力,一式鹰击千里逆施,朝后直掠而去!
“
赤来时,身后尘头大起,似乎轻功并不见佳,此刻轻,其肩上之伤必然影响轻功挥,所以若比轻功,我怕并非不是对手,只要能拉开些距离,我的把握便大些!”唐逸朝后疾掠,心念电闪。
正所谓各有所长,名门大派多是建在山上,各大名山无不奇峻险峭,每日里上山下山便都是锻炼轻功,又或唐门,需要隐蔽行踪配合暗器毒药,正因为有这些需要,轻功才会更佳,唐逸深明其中道理。
也确实如唐逸所想,马斤赤的轻功当真差些,可说整个万马堂的轻功都不见长。在那大漠之上往来,依靠的是驼马之力而非人力,以驼马代步,既快也能节省体力。便如今日之雨娴,以她的武功本不会被十数马匪如此围攻,可正因体力大损,这才险被杀死!
想通这一关节,唐逸哪还不尽力施展?这可是自己如今唯一不比马斤赤差的武技了。
玄天神功阴阳纠合,练功时互滋互补,运用时可正可逆,唐逸这一反运鹰击千里,玄天神功的好处登时便体现了出来,其后退的速度竟与前冲一样快速!
马斤赤眼见一不中,厉吼一声,亦是施展轻功,朝唐逸迫来,可与唐逸比起,确实要慢上少许。
唐逸见状,心下一喜,暗道只要能拉开距离,那自己便能掌握主动,这飞蝗石才好施展,也正因有了这片刻的喘息之机,唐逸终于能转目朝雨娴望去,可这一望,唐逸的心下登时一沉。
就见雨娴侧卧地上,一动不动,鹅黄_衣裙早被鲜血染的红透。虽然看不清伤口在何出,可从那触目惊心的血迹看来,便是不死,伤势也定是重极!
一年之前,漫天风沙之下,麻得马斤赤的命令,将集古上下屠戮殆尽。如今这马斤赤更是在自己的眼前亲手杀人,旧事合着眼前一幕,更令唐逸愤怒,便是那玄天神功的阴气都有些难以安抚!
当下趁着去势尽了,就见逸双臂一振,足下猛踏,随即便如大鹏膀展一般,扶摇而起,直跃四丈!
人在空中,眼开阔,唐逸的心头豪情登生!今日既然不能善了,那尽力一战便是!想想自从祸起,自己便日日谨小慎微,生怕一个出错便去了性命。可如今再是谨慎怕都没有生理,这马斤赤又阴错阳差的受了伤,自己若不借机尽力一战,一舒心中郁气,更待何时?若不尽力一战,将自己生死交与这马斤赤,唐逸又怎可能甘心?
唐逸猛里这一变化,出马斤赤所料。唐逸的武功不如自己,如今看来,也就轻功可能要比自己好些,要是换做旁人,哪还不抓紧逃命?便是真有胆色,也要等拉开距离再做打算才是,哪可能只一跃,二人相距不过一二丈远,便随即直直的往天上去?
“便是你暗器再佳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一直挂在天上?”
马斤赤心下不屑,当下一收脚步,仰头直盯着朝上升去的唐逸,便就这么等着他的飞蝗石至,自己将其抵挡开去,然后唐逸的升势一尽,那便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只可惜马斤赤的打算虽不能算错,可却也只是常人所思。便见仍在上升中的唐逸猛然间一声长啸,稍一拧身,随即双手朝两旁猛弹,一颗颗飞蝗石随着他的旋转飞向四处!
生死当前,再不保留,唐逸虽然不能以轮指飞蝗施展九转十回,可简单的连却也还能做到,只不过速度不如轮指飞蝗罢了。眼下以唐逸的极限,一手弹出五颗,两手便是十颗飞蝗,便若鲜花盛开一般,自唐逸处暴散开来,然后空中划出道道弧圈,挟着一路尖啸直朝马斤赤围去!
当然,唐逸不会只此一招。
九转十回施完,正值人在最高处,随即玄天神功再转,双手朝下,这番再施的可就是轮指飞蝗!六道轮回中尚有飞蝗几近百颗,足够唐逸挥霍,便见那飞蝗石就似不要钱般,自上而下尽朝马斤赤洒去!
周身上下,四处都是飞蝗,这便是唐逸自得昆仑大九式后所想出来的战法之一。
昆仑大九式就似为明里施展暗器所设一般,唐逸得此轻功,又怎不思考将其融入自己的暗器之中?便像此刻,这九转十回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轮指飞蝗则由顶上倾洒,正是与这鹏升万丈相配!
一时就见尖啸连做一片,飞蝗无数,直奔马斤赤而去!
正文 一缕芳魂渺。一九七
上四周,满都是飞蝗石,四下里全无一处可去,顶倾盆而下!飞蝗石施展到如此地步,实是大出马斤赤的意料!转瞬间竟有写乱了方寸!
唐门暗器少现于江湖,毕竟唐门不论是暗器还是毒药,除了偶尔如嵩山剑试一般,在明里施展外,多是用在暗处,暗器,正应在暗中施为。也正因此,对于暗器,常人大觉神秘,更难有应对之策。
再,毕竟江湖里十中有九都是使剑,平日练习,也自是要以剑为敌,暗器自难考虑。也正如此,唐门的暗器才更占优势。
不过这许多年里,也并非无人钻研如何对付暗器,所得结论却大同小异,除去要多加防备暗中的偷袭之外,若是与其明火执仗的对上,那惟有冲到近处,不给暗器挥的余地最是上策,这也算是应对暗器的常识。
马斤赤虽然怒极,可这等常识却早深种心中,所以就算他的轻功差些,却也提步来追,便是不给唐逸拉开距离的机会。
可马斤赤今日遇到的唐逸却与其他使用暗器的人不同。唐逸并非唐门弟子,甚至连那些使用暗器的小门小派都不是,他不过半路出家,所以虽然学的仍是唐门正宗手法,可施展起来,却大不循常规。
便似这九转十回与轮指蝗混用,再以昆仑大九式为辅,都是别出心裁。对于唐逸来说,暗器不过是自己的箭,而非是用来暗中伤人,理念不同展的方式自也不同。漫说马斤赤,便是唐门中人来了,亦会大觉意外。
就见唐逸这番布置,飞蝗呼啸中斤赤的四面八方竟无一处遗漏本就避无可避!也亏了马斤赤是魂级高手,神剑离体,运转自如,当下拼了全力,将那神剑狂沙舞了个泼水不近!便是要用蛮力阻挡!
马斤赤这一全力舞起见神剑上下翻飞,一团剑光粼粼把周身护了个严严实实,随即便听得“砰砰砰砰砰”地一连串爆响,唐逸的飞蝗石砸在马斤赤的剑上,登时迸出无数散碎罡风!罡风四溅之下,又激起土尘无数!
一两颗尚且不显,可唐逸仗着六道轮回储石丰富只铜管连番轮转,飞蝗石一颗接着一颗哪里肯停?马斤赤舞起的剑光又是护住全身就是说,大多的气力却是浪费了!如此一来消彼涨之下,这密集的飞蝗石雨到得最后能让马斤赤的剑势微微一滞!眼见便要露出缺口破绽!
若真能如此。那只要在弹出二飞蝗石。自那破绽中射将进去。马斤赤立败!
只唐逸地内力终究不够。再难坚持如此连射下去。而且也正如马斤赤所想。他终究不能一直停在天上。此刻鹏升万丈地去势早尽。唐逸已从四丈高处落下。转眼便会落到马斤赤舞起地那团剑光上!
马斤赤虽然也在苦撑。毕竟这么不顾招式地狂舞最为耗力。以他地修为都难支撑多久。可飞蝗石一停。马斤赤却没有立刻停下手中神剑。心下只道唐逸力竭。必然跌落下来。空中无借力之处。自己又正在他地身上。唐逸这一跌落。便自然碰上这团剑光。到时乱剑纷纷之下。哪不将其绞个粉碎?
一想能将唐逸绞个血肉难分。马斤赤地心下便是爽利。这手中狂沙更不停歇!
自空中跌落并不需要多久。不过也就半息不到地工夫。可便在这时。正等着绞起漫天血肉地马斤赤。忽然听自己头上“嗤嗤嗤”地连响。似是那唐逸又在施展暗器。可出奇地是。自己神剑之上却是没有半分感觉。再听那唐逸地衣襟破空之声。竟朝自己身后而去!
“他怎可能自半空借力?”
马斤赤登时一怔,大惑不解,只道这怎么可能?
却原来唐逸早在跃起之时,便想到自己人在空中,可能被马斤赤所乘。毕竟自己没有与他拉开距离,随时可能被马斤赤撵上。不过唐逸却并不惊慌,若无把握,他又怎会跃起?
早在以前,唐逸方才领悟轮指飞蝗的时候,唐月便特意叮嘱过,言道:“以内力弹石,力传石上,石子固然向前飞去,但此刻亦有同等大力传将回来,是为回力。”
这回力确实不小,唐逸深与体会,也正因为唐月的及早叮嘱,所以注意了对指、腕、肩、肘的保养,没有太过贪图进境,这才没被回力损伤了身体。
不过唐逸半路习武,自不像唐门子弟那般,只当这法门诀窍是天经地义,唐逸每每习到新技,便会思考,就如这回力,难道便只有损害?难道便没有丝毫益处?以如今看来,显然不是。
之
射暗器时有这回力,全因为人在地上,站的牢靠,在自家身上,损伤身体。可若跃至半空呢?人在半空,无从借力,这飞蝗石向前而去,回力相后,自然便能将人反推回来!
唐门这许多年里,不会没人现这个道理,毕竟只要跃起弹射暗器,那就必然会感觉的到不同,只是唐逸却没有见过有一人将这回力融合到轻功之中,除非是自己见的少了,否则便只能说自幼习武,思便被禁锢了住,似这等显而易见之事,反没人去思考。
既然唐逸能体会到回力的妙用,那此刻毫无保留之下,又怎会不使将出来?虽说回力并不足以令人倒飞出多远,可能相后移个半丈左右,脱开马斤赤的剑罡所及,唐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以马斤赤听到头上那“嗤嗤嗤”地连响,正是唐逸拼尽全力的将飞蝗石射将出去,离地还有一丈之际,就已经成功的将自己反推出去,堪堪落在马斤赤的那团剑光之外。
唐逸脚踏实地,随即玄天神功再转,新力再生,一个鹰击千里,再度朝后远去!
马斤赤费了大,结果不仅被唐逸搂头盖脸的用飞蝗石狠砸一通,最后还被他从容远去,马斤赤的心下哪不更怒?就算唐逸做到如此地步,全是因为他斗智斗力,展尽浑身解数,可对马斤赤来说,这么个一年前还只会张弓射箭的小子,一年之后竟能如此戏耍自己,根本便是奇耻大辱!当下哪还顾上方才大耗了气力,脑中只惦念着将唐逸斩做七块八块才稍稍解恨!
一念及此,马斤赤撤去神,再度追来!
马斤赤的反全在唐逸的预料之中,此人脾性唐逸也算摸的差不多了,说将起来,这江湖里并非个个都如武帝唐怀一般的精于计算,武功强弱虽然重要,可若智慧相差太多,再有方才那般的机缘巧合,杀这马斤赤也并非没有可能。想想自己以前既然能杀那麻顿兄弟,如今未必不能再重施故计!
不过唐逸看着愤恨欲的马斤赤,虽是信心大增,可却也没有真个自大起来,毕竟若没有雨娴那意外一推,令马斤赤先受了伤,自己再是聪慧,也难有如今战果。
想雨娴,唐逸再度举目远眺,就见她仍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下更沉。
“雨师姐怕当真凶多吉少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忽然就见处一个人影闪现!
“怎又有人来?”唐逸心下一惊!先是马匪追上雨娴,随后马斤赤赶到,如今难道还有人来?这来人又会是谁?是敌是友?
看看那人虽然离的远了,但唐逸却能感到其奔驰的速度可是相当之快!而且与马斤赤不同,那人身后全无尘烟,显然轻功更胜的多!
这里距离天山不过一二日的路程,这人正是自天山的方向而来。沙海天山之中,与自己能称为友的便就只有唐星一个,可以他的修为,要奔驰这么快,却似乎有些勉强。
“来若不是武帝的那个徒弟,便有可能是她了。”
虽然没有看清来人面目,可却不外乎两个人,那武帝的徒弟虽然没有在世人面前施展武功,可只看马斤赤的修为,他自然不会差了。而除去他,这沙海天山便只有一人的武功能驰到如此速度。
“濯星仙子!”
唐逸心下暗呼,反施鹰击千里急促朝后冲去,马斤赤追之不上,可那来人却越来越近,此刻的面目更是渐渐清晰起来。
白衣,美似仙子,果如所料!
唐逸登时暗呼道:“怎地当真是她了?难不成她也是来杀雨师姐的?”
与马斤赤的一番纵跃,唐逸早便离的雨娴远了,因为他本也有意将马斤赤引走。可如今濯星仙子忽现,自己却再难赶将回去。更何况唐逸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很,就算自己真能回到雨娴的身边,不说马斤赤还在身后紧追赶,那濯星仙子可是唐星的生母,与唐冷常承言一辈,不仅武功高,经验也足,可就不是马斤赤这样自己能以智慧弥补差距的。
想到这里,那濯星仙子已是驰到雨娴的近前,先是望了眼正自追逐的唐逸和马斤赤,随后便俯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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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更好了,呵呵。
PS2:凌晨修改前几章的错别字。
正文 一缕芳魂渺。一九八
她要做什么?”
唐逸见濯星仙子俯下身去,过了片刻便又站起来,随后竟是意外的朝自己招了招手。马斤赤背对濯星仙子,自然不知,可唐逸却是看了个满眼。
濯星仙子这一举动甚是奇怪,唐逸自然不可能不去多想,毕竟濯星仙子喜怒无常,随手便可杀人,自己虽与武帝同来,但依濯星仙子的脾性,谁也不能保证结果如何。
“可我也不能就这么畏畏尾,马斤赤虽然一时追不上我,但他的气力再亏也终究比我强,这么追逐下去,一时我或可仗着轻功拉开距离,但时间久了,我可就全无把握。”
马斤赤经过方才的一番狂舞,虽然大耗了气力,可唐逸却也非就轻松。只方才唐逸那一阵连射,片刻便倾泻了几近六十颗飞蝗石!要放在修习玄天神功之前,唐逸根本便没有这个能力。就算如今他的修为日深,又有玄天神功的支持,可内力依然大耗,真要比拼起轻功,时间久了,还真难说胜负。
“濯星仙子虽然怒无常,可她真想杀我,以她的修为,追上来简直是轻而易举,更何况我不理她也没有把握胜这马斤赤。如此说来,倒不如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濯星仙子不会平白无顾招手,其中必有蹊跷,唐逸心下主意一定,脚下便稍是朝一侧移去。
马斤赤全没觉到唐逸虽然看似一直在朝后退、其实是在划老大一个圈子,终点便是濯星仙子。便如此,直奔了一柱香的工夫,二人都已大感疲惫,也便在这时斤赤才是一惊,正见濯星仙子就站在那个雨娴身旁而唐逸所逃的方向也是那里!
说将起来,虽然沙海天山被武帝做一派,可这两派间的矛盾却是极大。毕竟天山剑派原本是十大名门之一,而这万马堂再强,也不过是流寇马匪名门与匪的关系自不用说。
再,天山剑派远处关,与这万马堂也有接触百多年来,天山剑派与一样,没少派人剿匪,就算如今天山剑派早便衰弱心气仍在,自然不会将原本流窜于大漠的万马堂看在眼里。
不过万马堂如今比原本地实力逊色一些。但有武帝招揽来地高手加入。实际上远比残缺不全地天山剑派强上不少。被压了百多年。一朝反强过来。要没有武帝管束些万马堂众早便杀上天山器乐。既能报仇可掠去那许多年轻貌美地姑娘。所以这两派地关系极恶。
可就算如此斤赤见到濯星仙子。下仍是一喜。两派关系再恶武帝在上压制。终究止于各自地心里。平日谁也没有真动手脚。况且对外。毕竟也算是沙海天山一派。
马斤赤可是恨极唐逸。怎奈何偏偏轻功反要差他一点。总难追上。便在这时。正见到濯星仙子出现。登时一喜。不禁吼道:“那小子亦是奸细一伙。莫要放过他!”
马斤赤知道濯星仙子一心收拢天山旧部。可响应却是不多。如今这雨娴来鼓动她手中仅剩地天山门下。马斤赤自然认为这濯星仙子心里怒极。此番追来便是证据。
马斤赤话刚出口。便见濯星仙子点了点头。随即将鞘中地神剑抽出。与此同时。唐逸也正要自她地身旁经过。
有不少人都以自家名号为神剑地称呼。便若德皇之剑亦号德皇。濯星仙子地神剑亦是唤做濯星。濯星神剑之名。在江湖中亦是赫赫。眼看这神剑便是举起。唐逸就要被濯星仙子一剑截做两段。马斤赤心头大喜!唯一有些遗憾地便是这唐逸终究不是自己亲手杀死。
眼看唐逸必死,马斤赤正准备收住脚步,可也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就见濯形仙子虽然出剑横斩,可那唐逸竟猛然间四肢大张,咱半空中就这么一折,躲了过去!
大出马斤赤意料!谁想的到唐逸竟能躲的过濯星仙子这一剑?
心下一急,马斤赤哪还会停?更不及去责问,埋头加力,只求趁唐逸这一折,速度慢下来的机会,一剑将他拦下!
可便在这时,马斤赤却忽觉肋下一凉,随即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斜斜的飞了出去,直跌出三丈!肋下喷涌的鲜血在空中竟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
却原来濯星仙子看似没能拦住唐逸的那一剑在收回之时,忽然一缩一伸,竟陡然加快,直刺进马斤赤的肋下,随即濯星仙子又是补上一掌,将马斤赤直击出三丈外!
“你竟敢杀我?”
马斤赤毕竟是魂级高手,这一剑一掌虽重,
留有余力,只不过这一声吼过,却又“哇”地喷出满至此,马斤赤整张马脸已经完全扭曲起来,奋了最后的一点气力,嘶声道:“你难道敢违我师父之命?还是你根本便是要背叛我师父?”
濯星仙子闻言,轻轻一振手中神剑,将剑上的那丝丝血迹甩了个干净,这才不紧不慢的笑道:“马堂主莫要血口喷人,濯星可是留了分寸的,你那伤死不了人,不过是教训教训你而已,可不用抬出武帝来。”
说到这里,濯星仙子缓步走上前来,俏脸转瞬冰寒无比,冷道:“万马堂整日里对我天山剑派如何,你心中有数。你们虽不敢明来,可嘴里手里都不干净,却当我心下不知了?”
说着,朝后摆了摆头,濯星仙子再道:“雨娴这丫头虽然花言巧语的潜进来,可她那点心思,我怎会不知?我本就想要用她来看看究竟有谁在我的手下三心二意。这可全是我天山家事,与你万马堂何干?我又未逐她出门户,你今日追杀于她,难道还想我会帮手?这一剑一掌便是给你的回答。”
马斤赤追着唐逸许久,气血活络之下,左肩的伤本就带走许多鲜血,这肋下再挨濯星仙子的一剑一掌,失血更多,头脑愈加昏沉,此刻造转不过弯来,只知怒道:“沙海天山都是师父掌下,你天山出奸细,怎么就只是你的家事?”
濯星仙子闻言,然扑哧一笑,摇头道:“武帝还未回来,自有那勒做主,你追出来,可有那勒的命令?”
马斤赤登时被问住,眼前渐渐昏黑,终于忍不住道:“那勒那勒!叫的可是亲热!你当你们两个之间的丑事我不知道吗?那勒早被你迷的昏了,怎可能向着我?”
唐逸在旁听,不禁一怔,心道:“既然他们口的那勒能代武帝掌管沙海天山,那应该说的是之前一直跟在武帝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了,可他怎么会濯星仙子搅到一起?”
唐逸惊讶,可濯星仙子却浑不在,连辩都未辩,随即抬脚一踢,马斤赤哼都未哼一声,便即昏死过去。
眉头微皱,这濯星仙子狠辣,唐逸可算又见识一次,心下难免有些余悸。倒不只因为这马斤赤的惨状,就是方才自己看似与她配合的默契,实则唐逸心下却知,当时可惊险万分!
唐逸此刻想来,都些后怕,虽然濯星仙子方才不是真的要杀自己,那一剑与之后刺向马斤赤的比起来,速度也慢了不少。可毕竟自己早便是力疲,她那拦腰一剑还是太过快了。要不是自己堪堪反应过来,又托昆仑大九式的福,其中正有一式可在半空转折,怕就当真命丧当场。
“她可当真疯狂!”虽然马斤赤被制服,唐逸却丝毫不敢放松,便就这么小心戒备着。
“可是害怕?”濯星仙子转过身来,见唐逸凝神戒备,忽是一笑道:“我方才做的太过显眼,马斤赤必然警觉,到时再教训他,便要费些手脚。”
说到这里,上下打量着唐逸,濯星仙子摇头道:“真没想到,只半年不见,你的武功又是大进,当真令人惊叹。”濯星仙子在凤翔见过唐逸一次,于登封又在暗中见过一次,再加上如今,正如她所言,唐逸每次进步都令人吃惊不已。
见唐逸不为所动,濯星仙子摇头道:“莫要多疑,你与星儿交好,我都知道。星儿是我的心思所寄,他性子孤僻,朋友几乎没有,所以对朋友更加珍惜,我也自不会动你的。方才你与那马斤赤一番追逐,用的乃是昆仑派的轻功,虽然不知你是怎么学来的,可昆仑大九式如今只遗三式,以你之聪慧,自然会施展燕回百转来避,所以方才那一剑看似凶险,实则也不算什么。
”
濯星仙子的见识自然要比马斤赤强上许多,马斤赤不识昆仑大九式,却不代表她也不知。这解释合情合理,唐逸也知凭自己如今的状态,就算防备,也是无用,当下终于松了口气道:“晚辈失礼了。”
有唐星在,这声前辈,唐逸却是必然要称呼的。
濯星仙子闻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随即一指倒卧在地上的雨娴。唐逸心下也是惦念,低头看去,猛抵一振!却原来雨娴的血已经被濯星仙子止住,而且虽不明显,但那呼吸所带来的起伏,唐逸却还能察觉的到。
“她还有救?”
唐逸抬头问道。
正文 一缕芳魂渺。一九九
逸和雨娴并不相熟,更无什么交情,可她方才那一推唐逸的好感大生,再说人若有救,唐逸自也不想袖手。
不过濯星仙子却是摇头道:“马斤赤好歹也算魂级身手,这丫头的武功又没什么长进,可是没的救了。”说到这里,濯星仙子抬头道:“她说有话予你,我才封了她的**道,如今你可准备好?”
唐逸眉头一皱,雨娴活不过来,他却也并不惊讶,马斤赤那一剑之重,便是自己都承受不了,更何况雨娴早是力疲,修为也本就不如自己,方才心动,不过是暗存些侥幸罢了。
只是濯星仙子的反应却大显古怪,雨娴来鼓动她手下叛逃,而以濯星的性子,竟然不仅没有多加一道杀手下去,反还帮雨娴完成最后的愿望。
“莫非她听到雨娴的揭露,心下也有触动,怀起武帝来了?这说来倒也有可能,毕竟她早便图谋天山掌门之位,那时的天山还是十大门派之一,如今这个落魄局面,以她的心气,定不会满意。若再察觉到这一切乃武帝所布,心下必有异心无。”想到这里,唐逸暗里再一摇头道:“不,只怕她根本便是自一开始就有了异心!这人脾性可不是安于人下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去逼宫。”
一念及此,唐逸道不妙!濯星仙子虽然可怕,但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武功够高,面对喜怒无常难以判断的她,唐逸才会有所戒惧。可浊星仙子的这点威胁,对武功超绝的武帝来说,却并不算什么。而且那武帝智慧过人,濯星不甘于下怕心中早就有数,甚至早有准备。如此一来,濯星仙子的结局可便不妙了。
当然,唐逸担心的不会是星仙子是担心唐星会受连累。
心念电转,逸看了看倒卧的雨娴,不禁摇头一叹,将这暂放一旁,只等回头再想,随即便道:“还望前辈施手,让雨师姐醒来吧。”
濯星仙子闻言,举手扶的坐起,然后素手连指片刻,雨娴悠悠醒来。与此同时,她那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忽然潮红起来。
“看来濯星仙子说的不错,雨师姐果无救,如今应是回光返照了。
”一念及此。唐再不耽搁当下尽量使自己和颜道:“那马斤赤已死。师姐有什么话。大可慢慢道来。”
马斤赤当然没死。教训教训。濯星仙子自然毫不犹豫。可若真是下手杀了难对武帝交代。这江湖中魂级高手最多四五十人。每个大派能有三四个便已不得了。这还不算万剑宗等几个超一流地名门会占去更多。就如沙海天山。如今才不过四个魂级高手。随便杀了马斤赤失如此战力。便是濯星都不敢。
但唐逸说谎星却没有多言。雨娴左右活不过一时半刻地许谎言。无伤大雅。
果然闻听那个猛然间赶来地恶人死了。雨娴很是高兴。看到唐逸似是有些内疚。当下竟反出口安慰道:“公子莫要为雨娴伤心。雨娴这命是公子先救下地。如今最多也是一命换一命。要怪只怪雨娴自不量力。”
唐逸一怔。随即便意识到。显然这雨娴自己也知道命不久矣了。
稍微一顿。雨娴地意气似有些消沉道:“可雨娴却还是来了。当初接到玉妹妹地书信。雨娴就知道师父即便看了。也不会来天山。当初听闻有些姐妹来投濯星师叔。师父也只是叹道。说那不怨姐妹她们。当初天山剑派自姐妹们入门。便时时讲与她们听。言到天山剑派是这世上最强地女子名门。更道天山剑派之强盛。说明江湖中亦有女子一席之地。可那终究不过是个梦。武林安平之时。有各方牵制。天山剑派或可独存。但若到了乱世将起。女子终究力薄。哪可能屹立不动?”
说到这里,朝唐逸勉强一笑,雨娴低声道:“梦便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刻,只不过有人早醒些,有人晚醒些。”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暗道:“雨师姐的师父,那位洗月前辈这话中有话,想来早醒的人是说她自己,晚醒的便是说濯星仙子了。”
想到这里,唐逸抬头去看,就见濯星仙子的面上仍是微笑,似无什么变化,可唐逸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看的出来,濯星仙子的微笑与以往比起,僵硬不少。
似是坐的不很舒服,雨娴轻轻的挣了挣,随即转头道:“师叔,其实我这此来,虽然本想救出些姐妹的,可等到了家里,却又觉得有些不同,竟觉得这旧地
宿之感。只不过那时仍没有想的通透,直到被那恶,弟子才好像开了窍。”
喘了口气,雨娴再道:“与其他嫁了人的姐妹不同,似弟子这般孤身的,寄于他乡的姐妹,想来心下一直难以安定下来,姐妹们都是孤儿,虽然身有武功,不怕被世人欺凌,可这心下却难有着落,没有新的寄托,这天山的梦便还会继续做下去。如今再是想想,师父口中所说的那未醒之人,怕也有弟子在其中吧。”
濯星仙子闻言,摇了摇头,却没说话,只是手下紧了紧,将雨娴搂在怀里。
雨娴无意中的一言,却是令唐逸震撼。
这不经意的一个“家”字,却是道破了为什么就连荷雯这濯星仙子的徒不愿前来,可最终仍被濯星仙子收揽一些旧日门下,得以重组天山剑派,其中奥妙便在于此。
家,梦,寄托,唐逸然觉得这些天山残派甚是可怜,先为他人之争的棋子,如今整个门派都散了,余下这些心无所寄之人,最终又还冒着与狼共处的风险,回到天山,重整自家门派,重拾那份旧梦,也因如此,生活才再有了意义。
“那武帝很可能就是毁我山剑派的幕后黑手,想来师叔应该已经知晓了吧?其实弟子也非全没心机,得到玉妹妹的信后,弟子也曾多方打听,那些嫁了人的姐妹也念及旧情,都去问过自家夫君,回信皆言那神秘师父虽然面容或有不同,可却都是惜言如金,且常不在家中。想来是武帝怕他那胡音惹人起,且同时教导不少弟子所致。而且还有一点最是重要,他们亦是都说,这神秘师父俱是高大的很,或肥或瘦不论,这身材却无法作假的。也正因如此,弟子才来的晚了许多。”
濯星仙子再沉默,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
濯星仙子越是不多言,反:明她将这话听进了心中,雨娴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性,自不在意,如今要与她说的话都说了,这才转过头来道:“雨娴就要死了,倒是可以畅所欲言,所以也有些话想说与公子听。”
紧盯着唐逸,雨娴的脸色已经开始渐转白,唐逸的心下本就怜悯,此刻更觉被揪起一般,不由得轻声道:“雨师姐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唐逸自会记下,若有什么憾事未了,唐逸亦会尽力相助。”
雨娴闻言,一笑容满面道:“有公子这句话,雨娴可就放心了。其实雨娴当真是羡慕那位唐师姐的,虽然她年岁不小,可这么多年的耽搁,老天却终将公子送了与她,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我要能早遇到公子,便是不要这面皮,亦会紧紧追随。”似是说与唐逸听,又似是说与自己听,雨娴的神色迷蒙起来道:“有了这份寄托,有了家,有了梦,雨娴怕就和其他姐妹一样,江湖上的事便再与我无关,也就不会落的如今下场了吧。”
说话渐是急促,雨娴的脸色渐煞白,似是自己也知生命要到尽头,雨娴不禁乞道:“雨娴还未被男子抱过,不知其中滋味,公子可否答应雨娴这个无礼的要求?”
虽然这雨娴与唐逸只相遇不过一个时辰,但其遭遇却令唐逸大为触动,此刻闻言,不禁暗道:“以月姐的心胸,想来就算知道今日之事,也不会怪我,更何况这位雨师姐实是可悯,便是被越姐呵斥,我也助应她一助。”
一念及此,心知雨娴已是难以支持,唐逸当即便是点了点头。雨娴见了,自濯星的怀中轻轻挣开,随即便被唐逸拥进怀中。
伏在唐逸远比同龄人宽阔的胸膛上,雨娴不禁轻声呢喃道:“滋味果然不错呢,只可惜雨娴知道的晚了。”说到这里,就见雨娴的娇躯猛地一震,呼吸亦是急促起来道:“师叔,弟子好难受。”
回光返照过后,人便要死了,这时早先被压下的剑创内伤一并作,自然远超常人忍耐的极限。濯星仙子闻言,眉头微皱,随即便是一掌印在雨娴的背后,雨娴受力朝前一扑,再没了声息。
濯星仙子之果断,便连唐逸都有不及。
方听雨娴说痛,唐逸心下也知这时最好的方法便是助她一力,走的轻松一些。可谁知唐逸的念头方起,濯星仙子这一掌便是印到,震断雨娴经脉的同时,唐逸一个不备,竟被雨娴的内力冲进了体内!
正文 六载漂泊倦归巢。二零零
自知将死,不会有什么防备,可她与唐逸拥在一~子这一掌的内力虽然控制了住,没有直接冲到唐逸的身上,但没想到雨娴仅存的一点内力竟然被这一掌迫了出来!
毕竟雨娴怎都是剑罡级的修为,比之唐逸差的也并不很多,再是伤重力竭,可也总有些内力余下。若在平时,真气随心而动,自然会去抵御外力,但此刻却因没了雨娴的约束,又被濯星仙子这掌力一迫,竟齐齐的冲到唐逸体内!
唐逸哪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当下便自一惊,外力侵袭的巨痛登时袭来!
内力侵到体内,可就凶险的紧了,所以任何习武之人都会拼尽全力将对方的真气挡在外面,除非双方的差距过大,又或意外。
内力入体,唐逸本能的便想去排斥,不过玄天真气随自己的心思扑将上来时,却是与平日有些不同。
“这感觉?”
唐逸再是一惊,是连那痛苦都抛在一旁,却原来唐逸忽然现玄天神功甫一接触雨娴的真气,虽然也是在炼化抵抗,可炼化的结果却是将雨娴的真气转做了自己的玄天真气,而非是简单的抵消。
“就似当初炼化裴悲的真一样!”
唐逸猛然一,裴悲以玄天真气炼化了他自己原本的内功,这说明玄天神功可以炼化不同内功修炼出的真气,将其转为己有。而之后自己又与裴悲互换阴阳真气,随即亦是炼化了,这说明玄天神功也可以炼化别人的真气。
这两下里一合,也便是说,玄天神应能转他人的异种真气为己有!
玄天神功虽有许多妙。练功快速。清心静志。甚至能看破别人地力之出。但与眼下比起来就又显逊色了。
不过唐逸却也没被冲昏脑。随即便是暗道:“不过这也有局限。至少对敌时是不能用地。让敌人地内力进来。再费时转化实是等于自寻死路。可若是自己人。谁有会将自己苦练地内力转赠旁人?”
然如此说来。这好处似也并不十分地好了。但唐逸却也暗松口气便是除非武帝注意到。否则以他地武功。怕是除非被德皇伤地狠了则这个关窍倒不怕被他体会到。
“再说以武帝地修为。就算我将内力全打进去。怕也杯水车薪。这个妙处。他就算知晓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唐逸想到这里。那内力侵体地疼痛更甚。当下再不做他想。一心全力运转玄天神功。好做炼化。
默默引导雨娴地内力。唐逸暗一估摸约可增旁人地三年之功。对自己来说并不很多。若静心修炼也就半年多地功力而已。毕竟雨娴终是疲极内力所剩无几。
濯星仙子见唐逸一震。随即又脸色急变。不禁暗皱了皱眉头。随即等唐逸安静下来。只道他在抵御真气地侵袭。当下起身在唐逸地身旁护起法来。
雨娴的真气不多,再加之唐逸如今玄天神功练的全了,只不到一个时辰便是收功,随后将早已冰冷的雨娴抱将起来,摇头道:“前辈,雨师姐可要葬在天山?”
濯星仙子点头道:“既然她以天山为家,那便让她归家也就是了。”说着将雨娴的尸身讨了过来,随即一指地上的马斤赤道:“你去提他。”
唐逸也不多言,当下将马斤赤提在手上,随即打量几眼,心道:“看起来濯星仙子下手当真狠辣,那刺出来的一剑就不提了,便是随后封**的那一脚,都将衣服踢的破了,皮肉青紫,这番苦头,他可当真吃的大了。
”
不过马斤赤的形容再是凄惨,唐逸都没有半分同情,当下只将其当做货物般提在手里,然后与濯星仙子寻了马匪留下的马匹,打马而回。
便如此,走了一天,迎面又奔来六个天山剑派的女弟子,见过礼后,均是言到那勒不放心,所以派她们前来查看。
“不放心?”
唐逸闻言,心下有些古怪道:“看来那个武帝的徒弟倒是当真关心濯星仙子,否则换个明眼人都知,她是追马斤赤而来,以这二人的经验智慧,应该担心的怕是马斤赤。不过如此说来,马斤赤之言倒也有些根据,那勒怕是当真对濯星仙子有意。”
唐逸暗皱了皱眉,虽然自己和唐月的差了十二岁,可毕竟二人都未曾婚配。可濯星仙子却是不同,她的儿子都将三十,唐寒更在唐门活的好好。不过见濯星仙子无动于衷的样子,唐逸随即心道:“莫非她另有打算?这才放任那勒的关心?”
先是巧遇裘心武夫妇,接着得知唐星的身世,随即又见他出走天山,如今雨娴死在自己的怀里,本与自己无关的天山剑派竟不知不觉间和自己纠缠了起来。
看着那六个天山门下忙着支帐篷垒灶生火,唐逸几次想过去帮忙,却都被言谢绝,也只得坐到一旁等待。
唐逸生的斯文俊洒,本就是女子心中最爱,再加之他的遭遇遍传江湖,更惹得这些女子心下怜悯,这还不说唐逸出力相救救雨娴。虽然濯星仙子抱着雨娴,可却并没有隐瞒唐逸的努力,听闻这少年为救下雨娴而杀马匪战马斤赤,天山门
招待殷勤,哪还让唐逸出力?
毕竟人人心中自有杆秤,雨娴虽然来鼓动她们离开,可骨子里仍是关心,所以对雨娴之死,天山门下无不暗里神伤,对唐逸的态度则更是好上许多,直似自家人一般。
“说将起来,她们的神色比我以前的想象好上许多,我以前只道他们不是被濯星仙子裹胁,便是心地险恶与濯星仙子脾性相投之辈,可如今看来,雨娴说的可是无错。”唐逸接过一名天山门下递过来的汤,趁热喝了一口,随即暗道。
晚饭简单,又都是江湖儿女,自然吃的快速,天色也是渐黑人各回帐篷休息,以待明日赶路。
除去被封住**道的马斤赤外,这些人中就唐逸一个男子,自然睡在单独的帐篷里。
“家,梦。”
唐逸仰面躺着有如以往一样的安睡,而是在心下反复念着雨娴死前所言,随即心道:“两年前我有家亦有梦,十年苦读为的是一朝名成。虽然我并没有太过热衷其间,可父亲母亲却都期待多年努力也算值得。只可惜一场水灾,家没有了,梦也没有了只余下活着,为自己活着,为母亲活着。”
唐逸皱了皱眉,不可避免想到冯茹到在冯家的种种:“那时我似乎又寻到了家和梦,尽力工作,治好母亲的病。若冯茹不弃,我便寻门路赚些钱财养家,虽无奇志,可也不失安稳。”
辗转难眠干脆坐直身体,望着透进帐篷的月色道:“可这家梦再是破碎,母亲也离我而去只余下我,还有那一肩的仇恨。为了这仇恨只有拼命活下去,直到月姐与我表白心迹。”
念起唐月,唐逸的面色终于好看来,微微一笑,心道:“月姐的心思我早便有所察觉,可我与她的身份相差太多,顾忌也多,却是不敢领情。不过如今她却成了我唯一的梦。”
合上眼睛,似是憧憬将,唐逸深吸口气,暗道:“虽然我和月姐在一起的阻力不小,但事在人为,却也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月姐做得门主,我的梦与家也便都有了。”
“唐冷的心下必是向着月,唐姑姑自己便是女子,更待月姐如己出。如此一来,唐门四兄妹中只余下的唐寒和唐冰两位,其中我与唐冰前辈也算共过患难,唐星与我关系不错,唐寒那边也不是全没有借口说动。毕竟这四兄妹虽然在唐门里势强,可子嗣却少,唐星如今人在天山,学的也不是暗器一路,如此说来,对这四兄妹来说,真要有意自己的后代做这门主,那月姐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过若想让唐门承认一个女子为长,只凭自己以及唐门四兄妹的力量还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外力的压迫。
否则就算这唐冷兄妹点头,可唐门上下长辈同辈众多,掌权与不掌权的,总难伏众,毕竟唐门以族而立。
“唐门如今的地位与他的实力大不相符,只看嵩山之盟的座位便知,所以江湖一旦乱起,唐门必不甘心蛰伏,这时便是个机会。”
唐逸想到这里,心下却又一动,武帝早有布置,为的就是中原武林乱起,唐逸之前还没有太过去想,毕竟中原再乱,也不担心武帝这沙海天山的一点实力能有什么作为。可如今看来,武帝最少于十多年前便开始布置。
十多年前授徒,六年前用其先乱天山,给其余九大名门以借口重启嵩山之盟,以此将大派贪欲引起。如今再挑战德皇,卸去这名门身上的唯一枷锁,如此心机,如此费力布置,真摆弄没有其他后手?
武帝若真是隐藏了什么惊人的后手,自己难道真就为了一己之私而看着中原武林大乱?谁又能知道大战之后,精疲力竭的中原各派是否真能抵的住武帝?
“如今名门实力完好,武帝怎都难撼动分毫,我要是在这时出力阻止,中原武林应可避过一场浩劫。”
唐逸当然不是自大,而是思量再三,当下心道:“毕竟不论武帝布置多少,最关键的便是他与德皇的那场约战。武帝只有在那场比武令德皇无力约束名门,先前的这些布置才算成功。而武帝的把握便是在比武那日先以化形迷惑,骤使通天之力,或取胜,或令德皇受伤。”
而如今唐逸知道武帝底细,自然便成了关键。
“我若将这说与德皇前辈知晓,那武帝的这些布置便俱都没了用处,有德皇前辈在,中原武林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安平。”唐逸一念及此,可又再是暗道:“但若真个如此,我与月姐的未来便难了,没了江湖乱起的这个大势,只凭唐门的内力,怎都难将月姐推上门主之位,武帝定也是想的到了,这才有如此把握,不惧我透露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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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修改198、199、120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
正文 六载漂泊倦归巢。二零一
甚么一己之私!”
权衡片刻,唐逸的心下忽然一冷,随即暗道:“名门要战又非旁人挑唆,根本便是他们有心为之,武帝不过是在后推了一把而已。这武帝虽是可恶,但名门大派身为中原领袖,却俱都在想着争杀,甚至要引外人来为他们除去德皇这个枷锁,实在是更不值得同情!”
其实唐逸所念,不过是于公于私而已。于公,冒险去寻德皇,将这武帝实是通天高手的消息告之于他,要他能在比武中小心。如此一来,只要德皇先下手为强,武帝不死亦伤,名门身上的枷锁便除不去,这江湖也就难乱不起来。于私则更简单,只要唐逸什么都不做,任凭武帝去战德皇,其后名门没了约束,尽情大战,自己则趁机助唐月上位,以成自己与她的婚姻。
说将起来,唐逸对名门没什么好感,与更是有仇,这些人要战,唐逸本也没心气去阻止。只不过武帝的实力目的仍是不明,唐逸这才有些担心。
可转念再想,便是自己阻止了又如何?舍去自己与唐月的未来,这名门大派就真不想战了?说到底不过是将这场争杀推迟些年月罢了,便是以德皇的地位武功,也只能拖上一拖,自己又何苦为此费力?
“至于武帝的后。”
唐逸出了帐篷,吸了口夜有些冰凉的空气,暗道:“中原武林也未必就如明面上的这些实力,那将天山剑派救走的势力便不一般,那雨师姐口中的玉妹既然看的出武帝的危险,他们的长辈必不会一无所知,想他们定也有打算,”
一念及此,唐再不多想,只等此上天山,寻个地方潜心修炼后回转唐门准备。
转眼天亮。
天山门下再是忙碌起,众人食过早饭,收拾停当,随即再行上路,又过一天,终是在第二天的近晚,赶到了天山。
天山不愧是女子门派。房舍与唐逸所见地其他大派迥然不同不似少林地雄壮威严。不似唐家堡坚如磐石不似崆峒地气派。天山剑派地房舍多以精致为主。取了山上一块平整之地。星罗棋布于上。颇有几分田园之感。要非是前面好大一块地演武场可连半分武林门派地样子都无。
等走到近:。就见山上地房舍都还完好来也是。当年天山剑派只是被人救走。房舍并没有损毁。所以如今只不过人数大减。又加夜色渐深。显地有些冷清。
濯星子回山。剑派所有人等俱来相迎中唐星走在最前。半年不见。唐星虽然还是黑硬如铁面上也没有太多表情。但唐逸却能看地出来星地精神很好。有一股自心底而地满足。
“他在天山可就似在唐门中那般地没有前途了。
此次出走。他心念其母是一。大展抱负地心思也不会没有。如今看来。在天山。他可比在唐门活地更是舒心。”
再看看唐星地身后。大致跟着百余人左右。老少皆有。甚至年长地还要多上一些。
“果如雨师姐所言,这些人中竟无一个男子,俱是未成家之人,尤其年纪大的,便是想找个人家都不得,这天山可就真成了她们最后的归宿。”这些人的神色都安详的紧,与之前的那六名天山门下无二,可见其真心,也正是如此,雨娴此来,才落了个空手。
“年长的多些,天山剑派所剩的实力就要比我之前所想的高上不少,毕竟年长之人,修为也要高的。”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唐星走将过,先与濯星仙子问过好后,随即看了眼唐逸手里的马斤赤,眼中厉芒一闪。
唐逸心下一动,暗道:“看来他当真将心思扑在天山剑派之上,否则也不会对马斤赤如此愤恨。”
唐星收回目光,正想与唐逸招呼,却忽然一顿,随即朝后看去。而唐逸更是早便察觉了到,不远处忽是有人驰来。来是个年轻人,精悍英挺,这人唐逸虽然见过多次,可以一直没有接触,不过却已是知道了他的名字。
那勒,正是这个武第门下,同时却又迷恋濯星仙子的年轻人,唐逸实在忍不住好奇,上下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这人与那晚在雪山时见到的人影相似,只不过如今武帝的所图安排,自己已经大多知晓,他是不是当时驱狼之人,却已不再重要。
那勒驰来,竟连看都不看唐逸手里的马斤赤,只顾朝濯星仙子关心道:“仙子可受伤了?”那语气比之唐星还要关切三分。
濯星仙子闻言,不咸不淡的道:
赤还没那本领伤我,况且有唐公子与其一战在前,那便疲了。”
那勒一怔,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却又惊讶,转头来看唐逸,这才奇道:“在下那勒,与唐公子一别半年,不想公子竟已能与马师弟一战,当真不愧是天才。”顿了一顿,目视仍在昏迷的马斤赤,那勒再道:“公子可否将人交还?且放心,他此番擅自行动,那勒已是报与师父知晓,日后必会予其惩罚!”
听那勒之言,武帝应已回山,只不知他那时为什么会突然先走。至于马斤赤,唐逸虽恨,可却也知不可能将他留下来,毕竟他乃万马堂堂主,武帝的徒弟,要知道以濯星仙子的杀性都留下了他。
“不过看那勒的表现,却似并不怎么在意这马斤赤。如此看来,同是胡人,这那勒与武帝的关系应是远强过半路被武帝收留的马斤赤了。
”唐逸想到这里,再看濯星仙子没有什么表示,当下便将马斤赤递了过去。
今次濯星仙子唐逸当着全体天山门下的面,将马斤赤提在手里,可说大肆羞辱一番,已是做的足够,至于雨娴的仇,却不是此刻能报的。
那勒谢过,将马斤赤接了来,稍是一顿,将其负在背上。
这小小动作,人自没有注意到,可却没有逃过唐逸的眼睛,当下唐逸便警惕暗生,心道:“那勒此人虽被濯星仙子所迷,可却仍不失清醒!此人亦不能小觑!”
那勒起先亦是将马斤接过,提在手中,可见其心中当真如自己所想,并不在乎马斤赤。但毕竟如今是同了天山众外人的面,这那勒能立刻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将马斤赤反手背负在身上,动作流畅的紧,在旁人看来,就似换了下手而已。要知濯星仙子就在眼前,那勒还能保持这一份清醒,哪是一般?
唐逸恨名门,可却并非就真心与武帝同流。中原乱起,唐逸所助的唐门亦不可能置身事外,防着其他名门之时,这武帝亦是敌人!更何况唐逸与武帝的恩怨也是不小,所以他不仅小心戒备着武帝,便连这那勒也不例外,只要是表现不凡之人,唐逸都要谨慎以待。
就见那勒马斤赤负好,这才再对唐逸道:“师父前日里忽有要事,所以不辞先走,唐公子可要见谅。至于公子的住处,可寻仙子安排。师父要闭关一阵,也叮嘱在下转告公子,时间有限,莫要荒废。”
说着笑,那勒指了指自己道:“唐公子若是日后缺了对手,可以随时来寻我,我亦是想见识见识公子的奇智。”
唐逸也没有多言,只是一礼谢过。武帝闭关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那日突然离开却是为了什么?是有了什么布置,还是对这玄天神功又有所得?
满心问的送走那勒,唐逸则被濯星仙子安排到她自己所住的院子旁,与唐星住在一起。本就和唐星相处的久了,唐逸自然不会推辞,当下欣然接受。
便如此,天山门下随即散去,唐逸随唐星来到屋里,方是坐好,就听唐星忽然开口问道:“我姐姐有没有挂念于我?”
唐逸闻言道:“月姐甚是挂怀,不过唐兄的抱负,月姐也是知晓,自能理解。”
唐星半晌无言,唐逸也没有开口相催,直等过了许久,唐星才再道:“姐姐不只是关心于我,其实她的心下对我也有愧疚,总觉亏欠于我。其实我们都知,选谁做代敌,根本便不是我们所能选择的,而且我自幼便没有半分埋怨于她。我此次出走,为的是不能让母亲一人孤伶,亦是因为姐姐的武功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唐逸没有接口,唐星此言,不过是闷在心中,想寻人倾诉而已,并不需要自己说什么。
果然,唐星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立刻转口道:“听说你走火入魔,姐姐亲自带负你去寻访高人,可有此事?”
唐星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唐逸心下一动,暗道:“我与月姐之事,外面竟是传的开了?想来那日的动静颇大,却也不可能当真保守秘密。”
再见唐星此刻问来,神色竟是有些紧张,似极为关心,唐逸心念一传,忽是明白过来,随即点头道:“确有此事,月姐不辞辛苦,负我寻便大雪山,此情此义,我唐逸永不会忘。”说着微微一笑,唐逸言道:“而且我还应下月姐,日后定要娶她!”
正文 六载漂泊倦归巢。二零二
言要“娶”唐月,唐星自然听的出其中意味,先是一中闪过一丝钦佩和欣慰。
生而为代敌,一生磨剑只为他人,对于唐门规矩,唐星深有体会。他这一生直至今日,才有了些许的希望,究其根源,便在唐门的规矩之上。
可就算如今看似冲破唐门的规矩,终可活的自在些,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唐月的武功有成,他的价值大减而已。再加唐门也想在这沙海天山有个耳目,这才听之任之。所以唐星佩服唐逸,这个毫无根基靠山的青年,却敢向唐门千百年来的规矩挑战,豪言要娶唐门长女,这要有何等的决心和自信?
而且唐星也欣慰的很,若唐逸真为了自己姐姐而入赘唐门,虽说牺牲之大,足可表明他对唐月的爱慕之心,可唐星却终是难以接受。毕竟自己姐姐的男人便要顶天立地,若连祖宗都可抛弃,这样的人,唐星又怎会看的起?
唐星所想,唐逸自能猜到**,再念起以往,很显然,唐星暗里早便有撮合自己与唐月之意,既然如此,唐逸又哪不实言以告?所以如今唐逸毫不掩饰,将自己的打算俱都讲了个清楚,随后便就坐在那里,等着唐星。
“我姐姐虽然看风光,武功身份美貌并有,可却惟独没有半分幸福。姐姐也是要强,除了我这弟弟外,便是在自家人面前,亦不吐露心事。可这一切却自姐姐接你回来之后起了变化。从那时起,姐姐便是在我的面前,都再不深言了,也自那时起,我开始注意去你来。”
自惊叹中恢复过来,唐星出口气道:“姐姐若不是有了心上人,面上难过又怎会瞒我?不过你与我姐可是般配,那时我便看了出来,如今想想,我这眼光果然不差。”
抬头看了看逸,唐星忽然笑道:“虽说你之智慧我当时还不知晓,但能以那点修为便不惧于我,这份骨气便喜欢。更不说你日后的奇智和天资。”
唐星说到这里,笑容不减,似乎在自己姐姐寻到个好夫婿而开怀。唐逸不禁心道:“没想他笑起来是开朗许多,只可惜往日里能让他自心底快乐的事太少了,这才终日里黑着脸。”
唐星是唐月的弟弟与唐月的关系只看那日唐星失踪后,唐月的惊慌担心便知,所以他能如此高兴,唐逸也自开心。
直过了片刻星终于将笑容一收。重道:“不过唐星有一句丑话却要说到头里!”
唐逸闻言。心下已是有数。过也不点破。当下只直起身子。认真听着。
唐星见状字一顿道:“我虽知你必不会辜负我地姐姐。可这话却仍要说了。若日后我姐受了什么苦楚唐星发誓必不饶你!”
唐逸毫不生气。只是点头道:“若真如此是我亦不会放过自己。”
唐星闻言。面上一松即伸出右手来。掌心朝向唐逸道:“我相信你。以后你便是我唐星地亲人。只要我所知。必不瞒你。只要我所能。必不推辞!”
唐逸随即伸手击了上去。随即道:“我心亦时候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刻关系更上一层,说话再无顾忌,唐逸随即便道:“月姐半年之前便已离开大雪山回转唐门,可如今看来,却似是没书信于你?”
以唐月对他弟弟的关心,既知他在天山剑派,便是人不能到,可寄封书信,托人带来,却并非难事。尤其如今武帝要让万马堂改邪归正,最少表面功夫是要做的,关外马匪之患一时大减,商路畅通许多。
可就算如此,唐星方才还要向自己询问唐月近况,可见他定是没有收到任何的书信。如此一来,除非是那信在半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否则便只能说明唐月很可能寄不出来。
唐逸这一问,唐星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显然他在天山半年多,更是比唐逸早察觉到其中的不妥,当下摇头道:“没有。
便连一个口信都无!这可不似姐姐为人,定是有什么原因,使她难以自主。”
唐逸闻言,已知唐星的言下之意,这却也不难测。唐月负着自己千里寻医,虽然得了唐冷和唐雪的首肯,可唐门中主事之人却并非只唐冷一人,那唐怀虽不是门主,可其地位却似更高!
更何况如今这事就连唐星都知道,中原武林也定是传遍。以唐月的身份,背着年轻十二岁的男子东奔西走,传扬出去,心善之人,自会真心祝愿,可要是遇到心恶之辈,那口下便不会留情,自然会有风言风语传出。而偏偏自己又不可能入赘,唐门便是想可顺水推舟也不可能
“武林中哄传愈烈,唐门又因我不会入赘而有意压制,如此一来,我回唐门之前,月姐想来是难有自由了。”唐逸皱了皱眉头,随即叹道:“是我累了月姐,此番回去,定要补偿!”
唐星见唐逸只听自己一言半语便能将这前后猜透,却也省了自己的口舌,不过心下不无担心道:“此番回去,你可有什么把握,要长辈们答应这门婚事?”
唐星了解自己门中长辈的固执,虽然他心下赞赏唐逸的骨气,可却也知仅凭骨气是不可能成功的。
唐逸闻言,稍是一顿,随即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既然方才击掌誓到不与唐星隐瞒,唐逸便信任于他。
唐逸这一开口,可是将唐星惊了住。
先是听到唐逸助唐月做唐门之长,这就使唐星神色大变!要是旁人说起,唐星定会不屑一顾,只道那人不自量力痴人说梦,唐门怎可能容忍一个女子做门主?要知门主便是家主,这其中难比登天!可唐逸并非不知唐门底细,更不是愚笨蠢人,他既然敢这么说,便不是逞一时气勇,唐星便强要自己静下心来,耐心的听唐逸说下去。
不过随即而来的,还是惊,听到唐逸习到了玄天神功,虽然唐星只是耳闻这门神功极强,可仍不禁惊叹,只道唐逸因祸得福,同时也对自己叔爷的做法大是不满。
其实唐逸倒想的开了,自己要娶唐月,甚至要助她登上门主之位,这已是大破唐门祖规,自然不可能再去寻唐怀的麻烦。所以听得唐星不满,当下一摆手道:“往事也不多提就是了。
只说外患,以武帝的打算,是要于年春天,德皇前辈一百二十岁的寿辰之时,公开挑战,借此一战,为十大名门除去德皇这个枷锁。那时中原武林之争立起,唐门自不可能置身事外。”
微微一笑,这一番的湖变化,唐逸早便想过多次,自然心有成绣,如今唐月被困,横生了些许的枝节,可却对此大势毫无影响,甚至说这场中原之乱还有助于唐月重归自由。
“中原武林乱起,各门派都是最需人,凭月姐这般的战力,到时谁都不可能再去过分约束于她,所以我们无需太过担心。”顿了一顿,唐逸再道:“更何况武帝与德皇一战,各名门必会齐剑竹岛上,其盛事不下嵩山之盟,月姐想也会到场,我那时亦会前去,自会与他们分说仔细。”
“他们”自然指的是唐门长,唐星闻言,出于对唐逸智计的信任,也没有多做怀疑,既然唐逸有这信心,那怕是已有了把握。
不过唐逸说到这里,面色一肃道:“天山剑派如今的实力早不比当日,此番江湖大乱,可千万不要陷将进去,便是武帝有命,亦是三思。”天山剑派如今与唐逸的纠缠已深,唐逸也不会视天山剑派的危险无动于衷。
而对武帝的忧虑,唐逸也没有隐瞒唐星。毕竟唐星本性便不是多口之人,此来更是为了帮助他的母亲,也为了一展自己的报负,天山剑派如今可算有唐星一份,他自也要关心的。
果然,听唐逸这么一说,唐星沉吟片刻,这才谨慎道:“天山剑派的危机,我心中亦是有数,其实早便有一个前辈说与我听过,虽然他并没有与我说的仔细,言语之间的隐晦颇多,可那意思,我却是听的明白。”
唐逸一怔,随即便是好奇道;“那位前辈在天山?”
唐星看了看唐逸,随即点头道:“确在天山,而且就与我们相邻不远。”
唐逸心下便有些奇了,天山剑派的危机不难看出,可此人听唐星之言,显然不是天山剑派中人,可除此之外,难道会是武帝门下?
唐星见唐逸沉思,当下再道:“其实那位前辈说的不只天山,你方才的忧虑他都隐有担忧,而且以我看来,他似是知道的更多,若真要借这将乱起,助我姐姐,那这人,你却应去见上一见。若能摸清武帝的底细,把握却也大些。”
说到这里,唐星却又一顿,似有些为难道:“可那位前辈的名胜如今大怀,且我亦不知他心下究竟在想的是什么,若他不过是武帝布下的一个陷阱,那……”
忽然一省,唐星看了看唐逸,摇头道:“我却是错了,这世上怕是没人能瞒的过你,却上一我多担心了。”
唐逸越听越是好奇,当下不禁问道:“那人是谁?”
唐星随即便道:“万剑宗宗主之师,青城木莲子。”
正文 忧心吐,叹难为母尽孝。二零三
子。
唐逸还未入这江湖时便已对此人有所耳闻,大漠之中马斤赤便大为得意,言道就连万剑宗主的师父都投靠过来。可对于这木莲子,唐逸倒有些想不通透,就算他被武帝所擒,身不由己,可以行云及青城上下对其的信任来看,这木莲子应该是个顶天立地之人,哪会轻易投靠?除非其中有不为人道的隐情,否则这人便只是暂委敌营而已。
就唐星所言,木莲子还曾暗中提点于他,似是更能说明一切。可唐逸却不信武帝如此好骗,这木莲子究竟在做什么,唐逸也不敢轻易确定,好在离比武之时好有数月,怎都有时间与其接触。
唐逸对木莲子如此关注,并非只是因为好奇,就如唐星所言,木莲子真若是看到武帝所图,以他这数年的时间,必会现些蛛丝马迹,可比自己凭空臆测强上百倍。武帝布局之深,令唐逸的心里总难安稳,更何况日后二人的恩仇总要了结,自然更需知己知彼。明白武帝的所图,对唐逸来说,重要的很。
“日后寻得时机,我定去拜访于他。”唐逸当下点了点头,郑重道。
虽然自己对那莲子的心思拿捏不准,可出于对唐逸智慧的信任,唐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当下转口道:“马斤赤的武功可是高的很,你如何能伤的了他?”
唐逸也不隐瞒,当下便将过原原本本说上一遍,闻听其中竟有如此多的凑巧,唐星也忍不住惊叹,以轻功徐图之,却也正对了马斤赤的弱处。不过听到马斤赤一剑杀了雨娴,虽然唐星早便知道这个结果眼中仍是杀机闪现,尤其听到雨娴死前之语。
至于唐逸让抱了一抱,唐星呆没有在意,只是道:“那马斤赤甚是可恨,只可惜我武功不如他,母亲又方将他伤了,更没有借口动手。”
唐逸摇头道:“这倒不必在心上马斤赤的脾性,除非武帝护他一世,否则早晚有毙命的一天,如今不过与死人无异。”说到这里,唐逸眼中闪过一丝的敬佩道:“说起来濯星前辈却是当真果断,心头有了计较,手下便毫不犹豫,拿捏的更是恰倒好处。那一剑一脚既不杀了他,又让他伤重,上得天山受辱却又有苦难言。”
不唐逸的赞叹也仅此而已,濯星仙子之恶,比之马斤赤不遑多让,唐逸的心中有数。
就连唐星闻听逸之言后。脸上地得色也只一闪即满是忧虑道:“我来天山一是相助母亲。二也是想一展抱负。实不相瞒。你来之前。我几欲心死。代敌不少。年年都有人老去。虽说门中不曾忘记这些功臣老人可习武一生。败了一生此活着。又有何意义?可未想到当日与你一战是让我重燃斗志。我那时便打听过了如你这般普通人。与崆峒相差如此悬殊。又遇如此人间惨事。可却仍能奋。我又怎能颓唐?”
顿了一顿。唐星再道:“嵩山之盟。我母亲必是要去。以她地性子。自不可能无视如此盛会。就算那名门齐聚。亦不会令母亲她有一丝一毫地畏惧。而我那时也正心动。所以便参加门中比武。以求同往嵩山。只要到时母亲她留意唐门人手。便定会看到我。实不成。我亦可径直前往天山去。”
唐逸闻言。心道:“我那时只道他心思活泛。却对濯星仙子地了解太少。如今看来。却是这两皆有。才令他离开唐门。”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唐星道:“母亲地所做所为。我早便知道。只是心下难以承认罢了。
当年天山之变。我亦在场。那时母亲来信。亲眼见到到母亲杀了摇辰师叔。父亲为此很是生气。便再不管母亲之事。”
唐逸闻言一怔。心道:“天山之变时他也在场?”转念一想。却也释然。那时唐月只道唐星失聪。所以并没有留口。与唐星说话间。便是透露出他与唐寒才刚回门半年而已。这两相里一合。可不正是天山剑派被那神秘高人放出来地时间?
如此以来,唐逸正有一件待问之事,只不过话到口边,却又听了下来。毕竟唐星的话还未说完,尤其以他那般沉冷的性子,吐露心声却是大有好处,唐逸当下便将问题藏在心中。
“母亲以前只除恶人,不会滥杀,可许是对掌门之位太过惦念,以至性子乖僻起来,但那时却也只除阻他道路之人。”
摇了摇头,唐星再道:“可等我们被那不知名的高人安排隐居之后,怕是那高人对母亲的所为很不满,所以将母亲禁闭起来,这一关便是几近四年!之后那高人放行,我被父亲带了回唐门,却再没有母亲的消息。直到你说与我听,我才知道母亲竟然比之以前更变本加厉了。所以我此番出走,心下还有个念头,那便是想多在母亲身旁,好能劝上一劝。”
说到这里,唐星的眼中竟似隐有泪光道:“杀人,人恒杀之,母亲种下的仇恨越多
日,仇家便会寻上门来,我不想母亲死在我的眼~
可唐星说完这句话,却又似泄了气一般,颓道:“可惜母亲太拗,我又拙于言辞,哪说的动,如今她的眼中便只有天山剑派,再无其他。”
看来唐星这些日里可没少努力,但结果却是令他心灰。
“依他所言,此来天山,所为有三,一是为了帮助其母,二是为了一展抱负,不愿蹉于代敌之中,三来也是想劝其母向善。如此说来,最最重要的反是这第三点,若是不能劝濯星仙子向善,那唐星之后所为便是助纣为虐,而他自己的将来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想到这里,唐逸心下一叹道:“本以为他离开唐门,便能自在一些,却没想到反更累心。”
对于裘心武夫来说,濯星仙子就是魔头对唐星来说,却是亲生母亲!濯星仙子本就惹下许多杀孽,如今若再无悔改之意,唐星便两难了,日后仇家寻来,他又要如何相处?
仔细打量唐星,此刻他早有今日初见时那自心底的满足逸见桩,心下不禁暗道:“难不成他那神情只是在做样子给他母亲看么?”
“母亲”,一念及,唐逸的心下暗暗触动,就算濯星仙子再是恶了,唐星这般的煞费苦心,也令唐逸大是动容,当下忍不住便是安慰道:“伯母未必没有改变。”
唐星闻言登时怔住,随紧盯了唐逸来看。
说起来,唐星往日里也只有与濯星仙子最是亲近唐星所担心的却又恰恰是她,所以满腹心事无处泄,人前却又要装做心底欢喜,若非唐逸星也是个坚毅的人早便崩溃。
如今唐逸到来,就是难得的朋友才又言要娶自家姐姐,关系更是不同,唐星忍不住便将心下烦恼尽吐。对此,唐星本也未想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是泄一番,可谁知唐逸却是言到自己的母亲并非没有改变。
唐星不禁道:“非是我不信你半年多来,我与母亲常在一起有变化,又怎不知?”
唐逸摇头道:“我也不过恰逢其会然才现,其实这还和雨师姐有关。”
见唐星望来逸也不卖关子,当下便道:“虽然雨师姐死前一番领悟,可终是在鼓动伯母的门下离开,对于伯母来说,这等事绝不可忍。”
唐星点头道:“雨师姐孤身前来投靠,母亲便心许久,之后暗里一直注意,待等现了雨师姐的马脚后,便暗忍,就要过些时日,将所有异心之人尽都除了,也正因此,我才暗里着雨师姐逃走。”
唐逸闻言并不意外,雨娴可不怎么聪慧,最多只是中人之资罢了。以她一人,要现自己露出破绽而逃,想来可不容易,如此一来,便要有人相告,这人自然非唐星莫数了。
赞赏的点了点头,唐逸继续道:“可伯母见到雨师姐倒卧地上之时,那时雨师姐还活着,依伯母的性子,那时怎都要补上一掌的,便是马斤赤受了一剑重伤,伯母的脚下都不留情,这便是例子。”
唐星没有否认。
唐逸再道:“可伯母不仅没有补上一掌,反还为雨师姐止了伤,留下一丝生机,好等她交代后事,也在她的眼前为她解了恨。这便是明证。”
唐星闻言不禁一怔,方才唐逸讲述经历之时,这些都曾说过,可自己却没有看的如此仔细。
唐逸当下再道:“其后伯母亲自扶住雨师姐,使其能坚持将遗愿说完,所以依我看来,伯母虽沉迷权利无错,可心底亦有善念,只是需要仔细寻找。”
看了看唐星,见他的神色恢复正常,眼中再是满怀希望,唐逸心知自己方才的一番说辞有了效果,这才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也要去休息了。”
推门而出,这院里已经打扫出一间来供自己住下,唐逸进到屋里,只余下一人之时,终于忍不住苦笑了笑,心道:“濯星仙子确实良知未泯,可她种下的仇恨太多,早没了回身的余地。只可惜这话却不能与唐星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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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昨天忽然整个屏幕变的昏黄一片,就好象灯管极度老化一样,本以为是显示器的问题,结果抱去一试,啥事都没有,今天没睡几个小时就又跑出去,原来是显卡的毛病,一直折腾到现在……
PS2:今天三更,后面还有204、20这两章,晚12点前更上。然后赶紧补觉,醒来后,25日的上午或中午,会把书评区里的精华全加好,并且修改200、201、202三章的错别字,还望大家见谅。
正文 雪妖娆。二零四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已是冬天。
雨娴早便被葬下,唐逸特地去到坟墓,也自引的天山门下好感更增,要非是知道他与唐门大姐关系不同寻常,又有唐星的这层关系,怕早就有年轻弟子来寻了。
之后,唐逸在天山住下,日夜苦练,其间又寻唐星问过,却原来唐逸对那个能看穿武帝布置的“玉妹妹”很是好奇,也对那神秘高人一家颇有顾虑。既然唐星也随天山门下一同去了隐居,那自是要来探听一二的。只可惜结果却不如人愿,有唐寒在,这父子二人却从未与天山门下住在一起过,自然也就并不知情了。
暂将好奇放下,这一日唐逸照常独自练习轻功,昆仑大九式已是愈加的纯熟,再加上内力修为亦是大有长进,就算与唐星当真的比武,虽不可能必胜,但支持百多招却也不难,直令唐星愈的感叹,也正被激励,唐星的武功亦是大有进步,濯星看在眼里,止不住的欢喜。
这期间武帝一直都在闭关,那勒则似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却在这时离山远行。这两人不在,马斤赤又是重伤未愈,沙海天山的事务竟落到了濯星仙子的身上。如此一来天山门下的心气自然更高,万马堂众马匪却是有苦难言。
对此,唐逸看在了,却并不多去在意,只要武帝还在,就算闭关,两派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不过那勒的去向却最是可疑,令唐逸的心下总难安稳。
武帝闭关,那勒再走,沙海山由濯星仙子主事,这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武帝也不会轻易下此决定。更何况眼看德皇大寿在即,武帝这最得意的弟子忽然放手离开,只能说他要去办的事必然更加重要!
可唐逸也借问过濯星仙子一次,结果却是连她都不知勒虽然迷恋于她,可这事却是守口如瓶,但越是如此,越显出此事的不同寻常来。
“公子可在伤神?”
唐逸一式燕回百转落在地上,今轻功练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就是总不得劲,所以唐逸微一皱眉头,终是停了下来。也就在这时,便见不远处,一道青影乍现青影原是个道人,看起来三十岁许,清朗的很里提了个食盒,正自微笑。
“木莲子?”
见他在招呼自己。唐逸心下一怔。这些日里他并不是没有试探过这人可无一例外地都被他敷衍过去。
不过唐逸对此不仅没有气。反是信了他几分。换做自己若要当真是委身敌营。一样也会对所有人都小心谨慎地。哪可能随随便便就和盘托出?
只是这一等便是三个多月。直到今日。自己几要放弃木莲子竟然亲自来寻。
“见过道长。”
唐逸虽然看地到木莲子说地是什么。但却没有接口只是上前招呼。
木莲子微微一笑,单手揖了揖即便道:“公子轻功可是不俗,昆仑大九式虽然遗失许多可就这余下的三式仍属上佳,与我青城的龙跻飞腾术亦可争个高下。”
走了过来,木莲子将手中食盒随手朝雪地上一放,便就这么跌坐下来,丝毫不顾雪地的寒冷。
唐逸见状亦是微微一笑,坐在地上,也不客套,径直伸手打开食盒,就见里面套着烫壶,壶里温着的酒,还有些热气腾腾的糕饼,食盒一开,温热香甜之气登时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唐逸当下在雪里净了净手,拈起块糖糕放在口中,又糯又软,不禁赞道:“这般天气,温酒热点,道长可真是好福气。”
木莲子不是一人住在天山,他还有位妻子,与濯星仙子同辈,亦是这天山门下,名号绿水。唐逸既然有心打探于他,对这些自然心中有数。
木莲子原本是青城门下,可却因犯了门规,无奈在江湖游侠十余年,也便在这时与绿水仙子相遇相知。只可惜这二人也深受天山剑派那女子不得婚嫁的祖规所限,始终未能走到一起。其后木莲子忽然失踪,直到年前传出消息,说他投靠了武帝,绿水仙子也不顾他背负的骂名,便立刻寻了来,随即在天山住下。
绿水仙子虽未晋魂级,可亦是天山剑派中的高手,难得的是人又温柔体贴,厨艺亦佳,就这糖糕,便深受天山上下的喜爱。
看着唐逸毫不客气的大嚼,木莲子一怔,随即笑道:“公子果非凡人!却是不拘小节!”
唐逸闻言一笑道:“道长却是说的差了,道长本就是豪爽之人,晚辈若是谨慎小心,怕道长反是不喜,如此一来,反是逢迎错了,岂不冤枉?倒不如先吃个痛快!”
木莲子笑声更高,直过了片刻,将酒取将出来,分做两处倒下,这才收了笑声道:“今日贫道此来,却是真心,绝无敷衍之意。”
唐逸将手中的渣滓拍了个干净,点头道:“前辈终肯与我座谈?”
木莲子听的出唐逸言下那点点的不满之意,当下笑道:“贫道若是一人犯险,却还不怕,可如今扶柳寻来,我又怎能不谨慎些?”
唐逸闻言,心道:“扶柳?应是绿水前辈之名吧。如此说来,却也无错,这人若有了牵挂,自然是要更谨慎些的。”其实若木莲子当真有问必答,唐逸反才会起。
不过唐逸也没有轻易便放下心来,随即便道:“前辈对晚辈没了疑心,可晚辈却又如何知道前辈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木莲子一笑,随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杯中酒道:“此酒虽然无名,可乃是天山剑派的特产,其中有一项与众不同,那便是取自天池之水酿造,回味清远。”
唐逸举起杯子,微微沾了唇,摇头道:“前辈还未来回答。”
木莲子放下杯,肃道:“若公子听了我随后这番言语,想来心中自知真假。”
唐逸不置可否,不过却稍稍直起。
木莲子见状,再不做态,便道:“马斤赤受伤,武帝闭观,那勒离山,这可实在凑巧,就似特意为贫道留出一线空隙,好来与公子相谈一般,否则马斤赤不算,就武帝那勒这二人,只要有一个留在天山,贫道都不敢前来。说来不怕唐公子笑话,若不是贫道观察了三个月,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而且眼看比武便在眼前,怕那武帝忽然出关,怀了大事,否则也会这么急急的寻到公子。”
唐逸点头道:“马斤赤被伤不算太过意外,可随后武帝与那勒各有其事,齐齐不在,这三处合在一起,任谁如道长,都会心有窦。”
逸这么一说,木链子笑道:“公子理解便好。实是贫道将要说的隐情干系重大,不得多加谨慎。”
说到这里,木莲子抬头望了看四周。昨日正下了场雪,虽在天山并不算大,可也有尺厚,唐逸正趁了这雪,寻了处空旷之地上来练习,好看清自己足印的深浅。所以这周围并无树木遮挡,如此地势,便是武功再高,也不虑被他听了去。
转过头来,木莲子的神情更肃道:“公子可知那勒此去哪里?”
木莲子甫一开口,唐逸便是眉头一皱,当下道:“晚辈只知他此去东南,这还是他与濯星仙子告别之时,不经意间言到,其他的可就一概不知,莫非道长知道他的详细去处?”
木莲子摇头道:“那勒此人虽然年轻,可唐公子也应该看的出来,他亦是人杰。要非是迷恋濯星,怕是连这些许的方向都不会说出口来,贫道又怎会知道他的详细去处?”不过木莲子说到这里,话锋却是一转道:“唐公子最近太过醉心武学,所以有些事并无耳闻。”
一指东南,木莲子道:“少林与万剑宗在河南,武当在湖广,飘渺天宫在山东,这四大名门已是最靠东南的了,其他诸如崆峒、点苍则在陕西,青城、唐门、峨眉则在川地,点苍更是远在云南,所以东南一地,尤其沿海,并无名门足迹。”
唐逸虽是聪慧,可这江湖大势,终究有许多他不了解之处,当下仔细听着,既然木莲子指出东南没有名门,而那勒此去那里,这其中定有奥妙。
果然,就听木莲子道:“自武帝将万马堂和天山剑派一统,人手倒也有些充裕,更因约束马匪作恶,所以商人比之以往多上不少。如此一来,便能保证消息畅通。前些日里,便有人言道,说东南各府屡遇倭寇侵扰,那倭寇又非大军,小股流窜,防不胜防,更兼其中偶有高手,以东南各省的武林实力,却是难以力敌。”
将背后将剑鞘取下,木莲子在雪地上随手画了画,口中言道:“九辅如天台、清源等派多在东南,可虽比小门小派强些,但终也强上有限,又俱是有家有业的,自保为上,哪还有力围剿流寇?”
说到这里,木莲子忽是嘿然一笑,不屑道:“更何况之前名门大派,尤以少林武当等,对九辅之地大垂口涎。想来这倭寇一事,就连贫道远在天山都能知道,他们自不会不知,可以贫道所料,他们定只会坐视,直等时局烂之际,再好下手。
”
正文 雪妖娆。二零五
倭寇?”
唐逸听到这里,不禁一奇,随即问道:“他们也会武功?”
木莲子闻言摇头道:“贫道亦只听说,却没有见过。不过想我唐时,多有倭人前来学习,武艺一道怕也在其列。不过若说当真高手,却也从未听说。”
说到这里,木莲子不屑道:“数十年全,倭寇也曾有过侵扰,那时多聚于朝鲜山东一地。倭寇不自量力,竟昏了头要取剑绣岛,以做后镇,好登山东。结果被飘渺天宫一役俱毙,自此,山东倭寇锐减。而那一役,飘渺天宫主人根本便未出手,所以就算他们有高手,却也有限。”
指了指地上,木莲子的图已大致画好,当下再道:“如今倭寇多在江浙一带,福建亦有。毕竟东南各省没什么高手大派坐镇,倭寇又多是亡命之徒,只要再混有些好手,便已足够难缠。当年万马堂被崆毁去,马家兄弟只带残寇数十人,便可横行山西,将山西搅的惶惶,更直逼太原,若非云儿出手,几令九辅之一的边家灭门。而那山西周围还有华山和少林两大名门在,远不是东南各省可比。”
木莲子口中的儿,便是万剑宗主行云,唐逸也对这一战早有耳闻,心下对流寇的威力不由得加了三分警惕。
说将起来,流寇不只强在力,而是强在一个“流”字之上,一日转击百里,哪似十主九辅这般家业齐备的,便是崆峒门门,只要一个疏忽都会被人攻山改善去,九辅虽知倭寇祸患,可又有谁敢出击?更何况那些倭寇的实力也还不知,飘渺天宫可是太强,自不能做为比较。
想到这里,唐再看了看地上莲子虽然画的潦草,可也算明了,东南几省,各受倭寇困扰。
“如今比武将近,中原武林俱都关武帝挑战德皇这一战,倭寇虽然祸乱的很,可在人们眼中,不过疥癣之疾足挂齿。相比之下,十大名门都可能因这场比武的结果而起争杀,哪还有人去管些许倭寇?更何况如今也就只名门有这实力去清患,可就算不贪图东南各省的势力,眼下这般的剑拔弩张是强若万剑宗和少林武当,也不敢托大。”
唐逸登时便想的明白,且如此一来勒此行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
“由道长所绘路线来看。可见寇并非一路而来。而是各自分头流窜。毫无规律样虽然更难清剿。但祸乱却也小了不少。可若那勒此去。将那些亡命之纠集一起。名门又真起了争杀。九辅更无实力对抗。这东南一带可就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逸忽然一顿。随即将后之剑也是取了下来西北地天山大漠上画了一圈。想了片刻又将昆仑圈上。眉头更紧道:“中原武林地大乱将起帝却是要将一东一西两股域外势力联在一起。只等时机。趁中原武林战后元气大伤。两面合击之下……”
木莲子见唐逸将昆仑派圈了出来。当下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心下不由得大震。随即看着紧皱眉头地唐逸。虽然这便是木莲子今日此来地目地之一。如今唐逸更是自己就想地通透。可听唐逸将武帝地布置出来。木莲子地心下仍不禁大震!中原武林先被名门互相争杀一遍。再被马匪倭寇劫掠一番。这等情景。变是想都不愿去想!
不过随即摇了摇头。唐逸用剑鞘漫无目地地在雪地上点着道:“不过只这些许地实力还有些不够。毕竟中原武林实在是太大。以他们这些人破坏足够。可再进一步却是难了。若给名门一点时间休整。以他们地根基。用不了多久。便能将这些都杀地干净。想来武帝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以他这么深地布置。若实行起来。必是雷霆之势!”
唐逸目水那雪地上地草图。早已深陷其中。对外界浑若不绝。毕竟他要娶唐月。可不想安稳日子未过几天。中原武林便被人所乘!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唐门怎都难置身事外。这道理唐逸哪会不知?
“明里他地实力还是差了一些。不过这番大势地布置却是相当地骇人。如此手笔。如此气魄。武帝也绝不会技仅于此!”
唐逸越想,心下越寒,只觉得这武帝一举一动都出人意料,可又令人叹服,若是真依他如此布局下去,只要德皇寿辰上,他为中原名门解去枷锁,那之后的局势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了了。
“也便是说我如今有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去阻止这等惨事生。”唐逸的剑眉几乎拧到一起。
便在这时
酒再度送了过来,唐逸这才惊醒,心道若木莲子心,自己怕早便毙命!
木莲子将酒递了过来,却是没有再纠缠这倭寇一事,而是言道:“公子因为走火入魔而需寻访高人救治,却不知为何随了武帝而来?”
唐逸接过酒来,答道:“道长若是听过传闻便知,之前指点于我的便是武帝,此番去寻那高人,还真多亏了他的帮忙。”
唐逸的语气有些讽刺,木莲子不知其中隐情,自然也没有多说,当下只是道:“不论如何,唐公子如今的内伤似已痊愈,可却仍住在天山,如此说来,是不是武帝许给公子什么?”
唐逸闻言,眉头一皱,木莲子这人可真不简单,猜的可是准了,唐逸当下眉头一皱,想了片刻,随即问道:“唐门和青城同在川地,平日里冲突不会少吧?”
木莲子闻言笑:“以前还好,不过我青城故步自封,终酿苦果,所以被唐门进逼的很了,这却是事实。”
唐逸随即便道:“既然如此,道长可愿见唐门强盛?”
木莲子摇头:“公子此言差矣,固然哪个门派不想壮大自己,可若中原武林自相残杀,终至被外人劫掠,那还哪里来的强盛可言?”
唐逸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当下了点头道:“道长方才问我,武帝可曾许我什么好处,其实晚辈大可实言相告,中原武林大乱,便是我要得到的好处。”
木莲子登时一怔,脸色变,强忍了心头怒气道:“公子这话是何意?”
唐逸毫不在意木莲子强压的怒意,侃侃言道:“道长应该知道晚辈要娶唐家大姐一事了吧?”
见木莲子沉着脸点头,唐逸笑道:“唐门的规矩,不说遍武林皆知,不过最少道长定是知晓的。”
木莲子闻言,脸色稍缓道:“男子入赘。”
唐逸自然看的出木莲子的表情变化,当下沉声道:“不错!男子入赘!我唐逸七尺男儿,自不会去唐门入赘,可我却上一当真喜欢月姐。这可如何是好?”
木莲子似有些明白过来,可仍是摇头道:“那你也不能不顾整个中原武林。”
唐逸摇头道:“道长这话可是差了,名门要斗,那是他们当真要斗,晚辈不过不去阻止罢了。其实道长与绿水前辈之前不也是碍于天山祖规,以至四十才能住在一处,晚辈不过是主动一些罢了。
”
木莲子闻言一窒,半晌才道:“武帝非是常人,他许给公子好处,必然也有所图,他图的是什么,公子可知道?”
唐逸皱了皱眉道:“我知,想来道长也应是看了出来,所以才会来找我这个小辈,要是换做旁人,就算知道了武帝的这番惊人布置,可也不会来寻我商量。”顿了一顿,唐逸随即道:“我曾这么问过武帝,结果武帝只道多个朋友少个敌人,这不过是敷衍,敌人可以变做朋友,朋友亦会变做敌人,以武帝这等样人,他把握不住的,必不会轻易留下。”
看了看木莲子,唐逸笑道:“武帝看重的是我的智慧,是我能将这中原武林搅的更乱。名门争杀,自以东西两盟为主,可嵩山之上,那行宗主的夫人却是稍动了动脑子,便落了西盟的脸面,那万剑宗又强,天下第二和第三甚至第四都在东盟,西盟虽然门派多些,可战力却也并不见得多强。而我在嵩山剑试上为唐门布下的战阵,旁人或可看不出来,但武帝定会知晓。其后我对那常承言,武帝亦看在眼里。虽然与名门之长比起来,我也不会超过他们,但晚辈本不是江湖中人,自然奇想颇多,这便是奇。西盟以正难胜,那便需要我这奇了,所以武帝留下我,甚至眼看我成长起来而不下狠手,为的就是要我助西盟。”
木莲子听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他虽然能看出一些,可哪有唐逸分析的如此通透?可越是见唐逸聪慧,越不想他助纣为虐,猛然间,木莲子心下决定暗下!
唐逸恍若未觉,仍是侃侃道:“完备欲娶月姐,必要打破唐门的规矩,除了门里有人相助,也需要外力呼应,这外力便是中原武林之乱!那时唐门急需人手,晚辈方才有势所仗。”
木莲子听到这里,忽然双眉一竖,手中剑忽然“铮”地一声狂响,那自入门便陪伴自己的剑鞘登时被剑罡挤的暴碎开来,随即直取唐逸!
正文 雪妖娆。二零六
莲子这一剑暴起,快如电闪!二人相距不过半丈,这,唐逸哪不立毙剑下?
就唐逸方才所言,他这本不属于江湖,所以行事所想,处处新奇,乃为奇兵,正是武帝祸乱江湖的重要一步。若他向善,肯反过来力抗武帝还好,可若真如他方才所言,一意孤行下去,木莲子怎都不会留情!
“就算其情可悯,也绝不能留下他助纣为虐!”木莲子心念电闪,便连剑鞘都不及除下,一剑直刺而出!
唐逸方才演练昆仑大九式,木莲子看在眼里,知晓这少年的轻功修为相当不错,自己若不能一式将他除去,等他逃跑,万一一时追之不上,可便再难有得手的机会。毕竟这是天山,除了自己的妻子外,俱是唐逸的帮手。
所以木莲子一剑暴起,志在必得!
十尺一丈,而手青锋便有三尺,这区区半丈还不转瞬刮过?就连那地上的食盒都还未被带倒,积雪都还未被罡风卷起,这剑,便到了!
不过虽然青木莲子自信一剑取了唐逸的性命,可结果却是大出意料。便见唐逸的身前猛里银光一闪,随即片片利刃直朝自己射来!与此同时,唐逸更是早上一步将身子偏将过去,竟要硬躲过这一剑!
“他竟早便到?”
木莲这一剑递的虽快,可唐逸甚至早在这一剑递出之前,便开始侧身避让!而那团银光利刃则是唐逸手中的护身宝剑,先被内力迫的碎了,随即再被激射出去,取的正是木莲子!
二动手,不过只在刹那间,就见一个骤起发难,一个早有准备,随即便听得连串爆响杂着两声闷哼传来。唐逸和木莲子二人都应声往后倒去!再看二人之间,食盒早便被罡风利刃劈了个粉碎,积雪亦是被罡风卷起半空,旋舞片刻,重又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倒在地上。唐逸地左肩赤红。他终究没躲开木莲子这一剑。不过唐逸地脸上却反是欢喜。当下封住肩上**道。撑起身来。赞道:“道长好快地剑辈就算早一步闪避。却仍难如愿。”
木莲子比唐逸起地更早。碎剑射来虽然厉害。可却没有伤到他。方才那连串爆响。便是他回剑抵挡。最多被那纷乱地罡气割破些衣服。断上几偻头发而已。
木莲子虽然形容有些狼狈。但比起唐逸地伤势来说。却是强上许多。不过他虽早起一步却并没有再来追击。而是眉头微皱。似在思考。此刻闻听唐逸夸赞。木莲子终于一省。随即歉道:“原来如此。却是贫道误会公子了。惭愧惭愧。”
说着。木莲子便要起身行礼。
唐逸见状。忙是伸手一扯。笑道:“道长一心为公愿中原武林涂炭。哪有什么好惭愧地。”
木莲子见唐逸左肩有伤也不强自起身。免地扯了他那伤口。当下坐住。摇头道:“方才贫道只顾着要杀公子。若非公子早有防备一步闪了开去。又将手中之剑做暗器。拖住贫道地后手是此刻公子早便身陨。想贫道痴长公子三十岁。却不及公子沉稳又怎不惭愧?”
唐逸闻言,微笑道:“这不能怪道长,怨只怨晚辈做戏太深,将前辈瞒住。”
其实唐逸一直没有真心相信木莲子,直到方才,唐逸都在以言语试探,直到木莲子起了杀心,要将自己剑毙当场,唐逸这才确定木莲子不是武帝手下。
木莲子方才也想的通了,这才连声道歉。确实,以唐逸这么聪慧之人,就算心里想着助纣为虐,也断不会当面讲来。
既然唐逸之前所说并非真心,木莲子的精神登时一振,期待道:“如此说来,公子可是愿意相助了?”
唐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做沉吟,这才道:“若只是名门之争,晚辈当真不会阻止。
只可惜,之后马匪倭寇一来,元气大伤的中原武林必遭屠戮,更何况武帝是否还有后招,谁都不知。”
说到这里,唐逸稍是一顿,扯了截袖子下来,将肩上的伤口裹好,这才抬头道:“晚辈身为武帝的一支奇兵,道长可是看的准了。那晚辈便有一事请教,却不知道长心下又何打算,想要晚辈如何相助?”
抓起把雪,双手一搓,将血迹抹了干净,唐逸口中再道:“晚辈如今的武功虽还可以,但在高手的眼中还是不值一提,惟有这智慧或可依仗,但也要手中有人指使调度。否则怕会有负道长的厚望。”
其实唐逸并不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无力,他知道武帝与德皇比武时要施展的阴谋,只要将这告诉德皇,便可保得中原武林安平如初。可显然,这秘密,木莲子是不会知道的。也就是说,木莲子此来,定还有另外一套办法。
正所谓二人计长,唐逸从不觉得自己就能算尽一切,所以他想听木莲子的看法。
木莲子闻言,登时肃道:“虚与委蛇,以存实力。云儿乃是我徒,虽然我们师徒二人相处不长,可以他之为人心性,必不主张此番争杀。只不过他身为东盟之首,只要西盟主动来衅,他这盟主就不能不出面应战。”
眉头紧皱,木莲子摇头道:“这场争杀怕是难免了,那
武功虽然一直不曾显露,可他既然做了这么多的准~番比武,必有把握。不过若是西盟中亦有人心念中原武林,争杀之中少出些力,再有贫道手书一封,云儿见了,定也会投桃报李。”
看了看唐逸,木莲子道:“公子智慧,贫道虽不出天山,可关于公子智慧的传闻却是听的满耳,更别说能被武帝高看。所以只要公子有心,自然做的比贫道好,却是不用问计贫道的。”
也许是求人,这口有些难开,木莲子并没有将话说的太过通透,不过唐逸却听的明白。木莲子之意,便是要自己与行云暗里联手,最少这两派多做拼斗将实力保存下来些,真要武帝领人来犯中原,却也有力抵挡。
虽然这法子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不过唐逸却知道,只要自己能应承下来,木莲子的目的便算达到。就算自己日后失败,也终究没能去助武帝为祸,那时整个中原武林的损失必然会小上不少。
“与行宗主暗里联系,为两派保留元气,这法子倒也并非全是无用。”不过唐逸没有立刻答应是皱了皱眉,忽然言道:“道长应知,晚辈要娶月姐,可是困难重重。”
木莲子闻言一,唐逸没有正面回答,令他有些失望,不过却仍是答道:“贫道知晓。”
唐逸再是言道:“要娶得月,便需先打破唐门祖规。想道长亦是受过这等苦楚,自然不需唐逸多言。”
见木莲子示同意逸继续言道:“可那唐门的祖规,漫说将其打破,就算稍做更改,都难如登天,等闲之人自然没这力量,也唯有做得门主,才或有可能。”
木莲眉头紧皱道:“确是如此,甚至唐门门主,要改祖规都难,这还要看其手段。”
唐沉声道:“不错!方才晚辈说了月姐,可唐门规矩男子却要入赘,所以晚辈便需要有人能将这规矩打破,至不济,也要做个修改。”
木莲子闻言,忽然念起方才唐逸一本经要成功,除了唐门里有人相助外需外力呼应,那外力便是中原之乱。也正是这句话起自己的杀心。
“如此看来,这少年方才也全是做戏是他当真有这个想法!”
木莲子刚想到这里,就听唐逸继续道:“唐冷虽是月姐的父亲,可他起先是力阻我二人婚事的。便算如今,也难由他来修改祖规,甚至若早让他知晓我的打算,反被阻挠也说不定。这险,晚辈是不会冒的,所以一切便都要我们亲力而为。”
前言后语合在一处,木莲子猛然一怔,不禁讶道:“莫非公子要……”
唐逸见木莲子的惊讶,当下微笑道:“皇帝都有女子做过,何况区区一个门主?”
木莲子被唐逸这份狂想惊住,除了天山剑派这女子门派外,哪还有女子能做大派的掌门?更别说唐门以族立派,唐逸想要唐月做门主,怕不比修改祖规容易多少!
“为了修改祖规,他竟胆大如斯?”木莲子只觉自己被惊的目瞪口呆。
其实木莲子不知,唐逸有心助唐月做唐门门主,还早在二人彼此倾心之前。嵩山之盟,冯茹的出现,令唐逸心神大受激荡,也因此赤瞳用的过度,被唐月当众背负而去。
其后唐逸又受唐月吮睛疗伤之恩,自那时起,唐逸便大感唐月的深情。随后更是听到唐月的一番倾诉,大为唐月这二十九载的辛苦不忿,便立下决心,定要助她做那唐门之主!也正因此,唐逸根本便没有考虑自己为唐门做些贡献,直到能被默许娶得唐月,真要如此,那便再难让唐月登上这门主之位了。
自然,唐逸不会将这隐秘说与木莲子听,当下只道:“月姐身为女子,要做唐门门主,在武林安平之下,根本便无可能。也只有江湖风起云涌之际,月姐才可有机会大展拳脚,以立功勋。只有如此,才可力压众议。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如今唐门的年轻一辈中,便已无一人能与月姐比肩。再等那时,月姐抰赫赫战功,睥睨唐门,而唐冷年纪已经不小,这门主之位再坐不得几年。如此一来,除了月姐外,旁人谁还能去接这位子?”
唐逸沉声再道:“武帝也正是看到这一点,不论我要如何做,都必等名门争杀,才会对晚辈如此放心。”说到这里,忽然直起身体,唐逸直视木莲子道:“若晚辈留手,月姐便无赫赫之功,这门主之位,这婚姻之事,可要如何解决?道长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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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朋友对唐月做唐门之主与嫁给唐逸这两者的关系提出问,觉得难上加难,又或关系不大。脚脚要说,还请看下去,自有答案,呵呵。
PS2:至于助唐月做门主,那可是唐逸早下的决心,详情请见正文第一五二章【泪汹涌,半载始和终,如昨梦。】的最后。
正文 举头夜明月皓。二零七
莲子闻言,怔了半晌,虽说江湖危难,身为武林中人而出!可事实呢?名门大派尚且各有盘算,都望着一战,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杀本就由他们而起,自己又怎说的出口?难道真要劝这少年舍了自家幸福而成全大义?
唐逸见木莲子沉默不语,心下却也暗自欣赏,若木莲子真是全不顾自己,只要自己牺牲,唐逸早便拂袖而去。
又等了片刻,见木莲子还未说话,唐逸便开口道:“其实晚辈有一事不明,道长算到了名门,算到了武帝,甚连那倭寇都想了到,如今更是来寻我这无名小辈。”说到这里,唐逸顿了一顿,见木莲子注意过来,这才继续言道:“可道长似却是算漏了一个人。”
木莲子心下正自为难,忽闻唐逸话锋再转,不禁奇道:“公子说的是谁?”
唐逸摇头道:“那人晚辈不识,不过道长的夫人,绿水前辈应该知晓。”
木莲子眉头一,想了片刻,随即恍然道:“公子可是指那位救下天山剑派的高人?”
唐逸点头道:“正是。
想那位高人能将天山剑上上下下转眼带走,不仅是需要超绝的武功,更需要庞大的实力,若不能提前察觉到天山剑派的危机,不能聚集如此多的人手,哪能做下如此惊天之举?既然他能察觉到天山危机,那武帝的安排,他怕也都看在眼里,如此说来,只要有他在,就算中原武林当真因为名门相争而元气大伤,武帝怕也难捡什么便宜。”
看着木莲子逸紧上一句,问道:“道长觉得呢?”
对那神秘高人逸一直耿耿于,那人不只神秘,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智慧以及行事手段,无不令人敬叹,就算那个雨娴口中的“玉妹妹”纪,亦是智慧惊人!
武帝就算练习倭寇又何?便是有后招又如何?只要这人出手。又哪用地到自己牺牲?
木莲子见唐逸盯自己禁苦笑道:“公子所言。木莲子何尝不明白?那位高人及其背后势力地存在。虽然知道地人极少。可名门大派却都是心中有数只是大家对其并不真个了解。也都绝口不提不问罢了。”
越听越是神秘。这高人及其势力。名竟然都是知晓!可偏又奇地是又不闻不问。甚至不求甚解。听起来简直就似天方夜潭一般!唐逸当下便是心道:“名门大派惟恐有人与自己并列昆仑派地实力相当不宿。可亦是挤不进去们怎又能容忍这么一个势力地存在?”
可不等唐逸再问。木莲子却是抢先一步道:“公子贫道所知亦是不多。且确实也不便多说磨折其中大有忌讳日后公子能助唐月执掌唐门。这份隐秘自然会知晓一些地。”
稍微犹豫一下。木莲子再道:“不过有一点却可讲明。那就是他们绝不会Сhā手江湖中事。天山之变可算意外。其中大有隐情。也因这意外。他们怕更会严加管束自己。不理这江湖中事了。”
说到这里。木莲子站起身来。苦笑道:“公子也有许多苦衷。贫道此来却是有欠考虑。”
木莲子一揖,转身告辞而去,口中叹道:“说将起来,他却是比我强的多了,我若有他这般的执着与不顾,也不会让扶柳空等十数年,直等的年华老去。”
木莲子不知唐逸尚能震骨传声,这番感叹全被唐逸听了进去,心下对这木莲子的好感更生,毕竟人前如何并不做数,人后若能如一,才是可敬。
踏雪而归,木莲子的心情并不好,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来寻,不可能有十成十的有把握,但这么个结果,终归令人郁郁。直等回到院中,就见一个美妇,不施粉黛,衣着朴素的迎了出来,见木莲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当下便道:“可是没有说动那孩子?”
木莲子一怔,随即“啊”了一声,摇头道:“扶柳,我可算无能为力,那少年亦有难处,实难开这个口。”
绿水仙子闻言,上前轻掸了掸木莲子身上的点点湿泥,劝道:“夫君也莫要灰心,各人有各志,亦各有难处,只要夫君的心力尽到,无愧于心便就好了。”
木莲子苦笑了笑,心知自家夫人说的无错,只不过道理虽对,但心下总觉得大不得劲。
“心力尽到?”
念起夫人之言,木莲子猛然一省,心下暗惊道:“原来如此!我本是准备了诸多言辞,可今日真正所言的却不过二三,其后更是主动告辞!若只是言辞尽了,却还不算什么,便是被拒绝
究不会如此郁郁,可如今却是有力难施。”
木莲子回想起方才,唐逸几番话锋一转,不仅将他的顾虑惑都尽解了,反还令自己萌生退意。想通了问题所在,木莲子的心情终是好了些,随即叹道:“那少年果然不凡,不知不觉间,竟就被他牵住了话头,以至主动全失。”
将方才经过说了一遍,听得唐逸竟有如此狂想,要助唐月做唐门门主,绿水仙子的眼睛不禁一亮。
“这少年当真不同寻常,只可惜他却无意救这武林,否则以他之智慧,日后定会大有作为。到得那时,他在西盟,云儿在东盟,二人年纪又轻,日后尽可携手共安江湖。”越说,木莲子的心下越是遗憾。
而此刻的唐逸仍是坐在原处,眉头紧皱着,就似雕像般。其实木莲子不知,唐逸方才已经心动了,正如少年所说,若只是名门之争,他自不会管,可若武帝领了众匪并倭寇一起进犯中原武林。这等外患,唐逸又怎会当真袖手?只可惜唐月对自己当真情深意重,唐逸怎都不想令失望。
“说将起来,论大,我当真不如木莲子前辈。他不记名声,委身于敌营,这我便做不到。”
正想到这里,忽然寒风袭,唐逸登时一省,举起头来,正见皓月当空,又念起唐月那日的倾诉,少年的心头一定:“为了月姐,我怎都不能放弃!”
当下直起身,唐逸左肩虽痛,可伤口却已经开始愈合,并不会影响太久。稍稍活动了下身体,唐逸心道:“两个月后便是德皇寿辰,我那时与武帝同去,之后便立刻回转唐门准备,也好早些见到月姐。”半年未见,唐月又难来书信,唐逸隐隐有些担心。
既然定下计较,唐逸再不迟疑,施轻功,望山上而去。
便如此,时光转瞬即逝。
一月过去,眼看便要动,这期间,木莲子没有再来找唐逸,相比之下,更令唐逸在意的是,武帝竟还没有出关!
“比武之日将近,不武帝究竟在想什么,难不成是练武出了岔子?“唐逸正心间,唐星忽是推门进来,言到那勒回山。
那勒这一去数月,回山后也不及洗,便就这么风尘仆仆的,召集众人。被那勒寻来的人不多,除了唐逸外,便只有濯星仙子和唐星。见人到齐,那勒笑道:“师父有过交代,若闭关时间过长,那此去参加德皇寿宴便由在下暂行代理,先行一步,至于师父他老人家,则不日后即刻赶到。”
看来武帝早有打算,唐逸坐在那里并没有说什么,只等那勒安排。
毕竟这是德皇的寿宴,并非嵩山剑试,虽然武林中人去贺寿的定是很多,可各门派却也不会如嵩山之盟那样派出太多人手。谁都知道飘渺天宫虽强,可门下弟子的数目却是十大门派中最少的,剑竹岛上的房舍也少,去的太多了,于人于己都不方便。
马斤赤的伤虽然将好,可也还未痊愈,自然被留了下来,所以那勒也没有寻他前来,当下将大致安排与众人说完,忽然转头朝唐逸笑道:“唐公子当真好大面子。”
唐逸当下眉头一皱,正不解那勒之意,就见其自怀中取了张大红请柬出来,上有唐逸之名,笔法雄浑,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书就。
唐逸接过请柬,再看落款,竟然是太叔盛三个字!
德皇为号,其姓太叔,名盛,字明鉴,唐逸哪不知晓?如今见了这三个字,又怎不动容?当下拈着请柬,道:“难道这是德皇前辈的亲笔?”
那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有一丝羡慕道:“此贴乃德皇前辈亲发,持此可入在内堂与德皇共饮!在下此番出门,先去的剑竹岛拜访,临别之际,得了这份请柬。说将起来,整个沙海天山,除去师父参加比武,必然会被招待至内堂,便再无人有此殊荣。”
唐逸实在没有想到,德皇竟如此高看自己,不用那勒多言,这德皇亲笔的请柬之珍贵,可想而知,只凭此张请柬,便可炫于人前了。
德皇一百二十岁的寿宴,宾客必多,更何况有这番比武在,盛况可期。到时那许多人,真能被德皇亲自招待的,必然极少,而这请柬,这内堂饮酒,正是身份的体现。
便在这时,唐逸忽然就听身旁一人冷道:“这帖子总共几张?”
说话之人赫然便是濯星仙子。
正文 举头夜明月皓。二零八
星仙子的脸色有些不好。
那勒话头一窒,濯星的脾气他自是知晓,唐逸得了帖子,却没有她的,这心气怎能顺的了?
眼见如此,那勒忙道::“听闻内堂仅设宴两席,十大名门之长一席,如万剑宗的行宗主,少林的广通大师,武当掌教玄元真人等,余下的一席便是各名门中的年轻翘楚。余者,便是十辅,亦无座位。”
十大名门之长,地位自然是高了,天山剑派如今实力不整,又居于沙海天山之下,沙海天山都未算名门,武帝都未被邀进内堂,没有濯星仙子的座位却也就合理许多。至于余下的年轻小辈,濯星仙子也不会去争。可若德皇将十辅掌门也请将进去,那濯星仙子的心里可绝难平静了。
见濯星仙子没有再说什么,那勒松了口气,随即笑道:“此番有幸登得剑竹岛,才知德皇前辈结芦而居,自是不能招待客人,所以选了飘渺天宫,只不过飘渺天宫主人倒也不奢华,居处也不广大,宫外当可招待许多人,可内堂却仅能设上两席而已。
”
关于在何处举寿宴,唐逸倒没有多加注意,他此刻脑中满是惑。
“宴请名门之长,倒是无错,番比武,关系名门之争,又借了德皇大寿的名头,十大掌门哪会不来?他们来了,便是德皇的身份超然,亦要示以尊重。可同时又给名门中的年轻翘楚以如此待遇却又是为何?”
唐逸不禁头暗皱道:“此次寿宴之前并未听人提起德皇做过什么寿,便是百岁之时,亦未听他有请过谁来。如今设宴,全是因为武帝相逼。如此看来,德皇前辈将名门中的年轻一辈也邀到席间,怕也有着眼未来之意。”
好个顺水推舟!唐逸心下暗自击。
“:然是邀了名门中地翘楚。那唐门是谁?”心下忽然一动。唐逸抬头问道。
那勒一笑道:“那就不知了皇前辈并没有指明。而是各派自行掌握。由掌门带来而已。也只有公子这份请柬才是当真具了名地。便是说。这个请柬只有十份!”
德皇寄于剑竹岛上。此岛离登州不远。孤悬海外。乃是飘渺天宫所在。本就是飘渺天宫主人所有。所以飘渺天宫主人自然也就是半个主人。无需请柬下地九大掌门一人一张。最后地便在唐逸手中。
荣誉!天大地荣誉!
唐逸自也不能完全平静下来。不过少年却也因此大生警惕。德皇与自己并非熟悉。甚至话都未说过一次。自己最多在嵩山之盟上为他解过一次尴尬这分请柬是答谢。可着实太重。
可若非答谢。那又是为何?
这次的寿宴,整个中原武林的目光齐聚于此,自己被德皇邀进内堂,手握仅有的十张请柬之一,这既是荣誉亦是祸患!
如此,唐逸只觉得这张帖子登时重若千斤。
“那何时动身?”
唐星看了看唐逸,见他的脸色沉重,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开口问到。
那勒稍稍一算道:“如今距寿宴还有月余,我们此行轻装时间还是充裕。只不过此行并非只我们四个,另外还有几位客人以需要多待几日。”
唐逸闻言,抬起头来即便听那勒再是笑道:“昆仑派与我沙海天山同处关外,又是十辅之一,正当结伴而行,想来便在这几天就要到了。”
武帝亲去拉拢昆仑派,此番同行,更是做给中原武林来看,唐逸闻言却不意外。
既然如此,话都说的完,濯星仙子头一个起身离开,唐星看了看唐逸,见唐逸似要留下,也便随了母亲而去。
“唐公子可有什么事?”见唐逸未动,那勒收回望想濯星仙子背影的目光,转头笑道。
唐逸将手中那大红请柬小心的收了起来,这才问道:“这份请柬是德皇前辈亲手所予?”
那勒笑道:“正是。”
唐逸随即再代:“那德皇前辈可还有什么交代?”
那勒想了想,摇头道:“那却是没有,只是德皇前辈千万内叮嘱,要唐公子定不可推辞。”
说到这里,那勒再是笑道:“那勒可真是羡慕唐公子,这份请柬,便是师父都没有,内堂之中,可也没有师父的座位。”
德皇如此郑重,定要自己前去,唐逸的心中虑更深,不过听闻那勒所言,心下一动,忽然道:“听那勒兄之言,似乎颇是崇敬德皇前辈?”
那勒毫不迟道:“那是自然。德皇前辈呕心沥血,为的便是中原武林强盛安平,此等人物怎不可敬?”
见唐逸眉头微皱,那勒忽然笑道:“唐
是见我师父挑战德皇前辈,进而引得中原名门争杀,是痛恨德皇前辈了?”
唐逸闻言,没有多说,反正他与武帝如今算是合作,这方面却是不必太过顾忌。
那勒见唐逸默认,当下摇头道:“英雄自有可敬之处,中原武林独大惯了,自不觉德皇前辈的珍贵,但觉其是自己的绊脚石,实是可悲。那勒生于草原,幼年见过了争杀,一块肥腴草场,一处小小水源,都会是灭族的祸根。这日夜争杀,内耗无度。若草原各部有德皇这等人物,兴盛指日可待!”
唐逸闻言,暗里对这那勒的警惕再生,马斤赤卤莽,好勇斗狠,不值一哂,可这那勒却是不然,冷静清醒,却是要强上百倍!
“怪不得武帝能将沙海天山交给他,又将去联络倭寇的重任一并担在他的肩上。”唐逸心下暗到。
说起名门,那勒是不屑道:“那些中原名门,为了眼前小利,便恨不得德皇身死,可这江湖便是乱了,他们就当真能得了好去?”
那勒之言,唐逸听来却颇刺耳,也许那勒说者无心,可唐逸的心下却是暗道:“他说的却是不错,我虽然看不起那名门为了争杀而引来外敌,但反过来想想,与他们相比,我如今所为又有何异?”
说到这里,勒似是省起一事,忽道:“说将起来,这还是在先头一次与公子长谈,正有一事,便借此机会,说与公子知晓。”
唐逸闻言,抛开心头的烦躁,言道:“事?”
勒先是起身一礼,歉道:“大雪山上,为了给公子指路,那勒不得以,只好驱狼相迫,如今可要赔礼。”礼毕,那勒随即又是笑道:“不过想来以公子那惊人目力,那日也应看出是在下了。”
唐逸自然早知那晚驱狼而来的是那勒,武帝此后的种种,也没有掩饰他有意为自己寻到野人寺指路。
所以唐既不惊讶,也没有露出什么愤恨之色,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与武帝前辈合作,这些事也早便说的开了,那勒兄不必耿耿于怀。”
谁知那勒却是摇头道:“不,这歉是必然要道的。只有道了歉,那勒才能想公子提出挑战!”
唐逸登时一怔,暗里戒备道:“那勒兄这时何意?”
那勒的面色一肃,大为认真道:“唐公子那日可是好手段,暗夜之中,却能指明方向,助唐月直毙数十丈远的雪狼王霉变是如今,那勒想起来,亦是自心底感叹!”
面对那勒的赞赏,唐逸没有半分的得意,知道他还有后话,当下只顾凝神戒备,以防其突然发难。
果然,就见那勒,稍是一顿,随即便道:“可公子不知,那时在下已有意要雪狼王撤退,没想到这这片刻之差,便再难挽回。”
唐逸的玄天神功早准备了好,飞蝗石亦是扣在手中,闻言,缓道:“莫非你要为那头畜生报仇?”
那勒闻言,眉头一皱,似是听不得唐逸管那雪狼王叫做畜生,当下便道:“雪狼王是那勒寻来,它本无辜,如今平白死于人手,那勒难辞其疚,定要为它讨个公道。”
见唐逸紧锁了眉头,那勒再道:“公子也尽管放心,师父与公子合作,那勒怎也不敢将公子如何,只是那昆仑派来人还要等上几日,那勒正好也闲将下来,便想请公子一同切磋切磋。”
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意在动武,那勒言道:“公子天资非凡,这些日来定也大有进境,在下武功却也不高,想来正可一战。”
唐逸将飞蝗石收将回去,不过却没有放松警惕,心道:“这是谁的主意?为狼报仇,听来却是有些匪夷所思,难不成这只是借口?”
想到这里,唐逸皱紧眉头道:“若我拒绝呢?”
那勒闻言,叹了口气道:“以公子对武学之好,本不应该回出言拒绝,想来定是觉得在下为雪狼王报仇,很是匪夷所思,只当是另有图谋?”
唐逸撇了撇嘴,那勒越是说的好似坦荡,唐逸反越觉得这其中定有问题。
见唐逸大是不信,那勒当下便一指座位,随后自己也是重做了下,这才言道:“公子可知那勒的门派?”
唐逸仍没有开口,只在那里直视那勒,便等他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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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开新卷,呵呵。
正文 举头夜明月皓。二零九
帝的师门来历,唐逸自也关心,那勒要说,哪会:
当下便见那勒言道:“本门名唤狼神殿,乃敬天狼神,凡间之狼也是天狼神的子孙骨肉,我等亦要敬重。”
唐逸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见那勒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这才道:“如此说来,驱狼来袭,令其平白松命之人,不是更加有罪?”
那勒摇头道:“公子理解错了,敬狼乃敬其精神,而非迂腐,若是遇到狼群袭扰,仍会出手格杀,若是肚饥,仍可以狼为食。”说到这里,见唐逸大有些不以为然,那勒笑道:“公子可觉得那勒之言自相矛盾?其实你们中原人亦是如此。”
顿了一顿,那勒将手一摊道:“敬龙,你们皇帝亦自称真龙天子,可若说起珍馐美味,却又要数龙肝凤髓。便是当真吃不到口里,可也要幻想一番,这,公子又做何解释?”
唐逸倒不好反,方才还觉得那勒之言为虚,毕竟武帝得知碗中的是狼肉汤,却仍是喝的爽利,不过如今看来,倒也算有解释。
“你们却也灵活。”唐逸摇头:“可这么说来,我助月姐杀那雪狼王,却又怎么了?”
那勒摇头道:“公子杀狼乃为自保,错本在那勒,与公子无关。只不过雪狼王不同凡狼,整座大雪山也就这么一只。而且此狼早有了灵性,也因此才能助我唤来如此多的同类。所以它的死,与凡狼不同,虽错在我,但无论如何,总要给它个交代,就算是为我心安吧。”
到这里,那勒目视唐逸道:“公子且请放心,此番比武无性命之忧,便是伤,那勒都不会让公子伤倒,否则师父那关勒便是难过的。”
唐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和那勒比武无性命之忧,如此好事,唐逸哪会拒绝?方才不过是稍做一做态,多听些原由罢了。虽然最终那勒也没说出多少秘密,可最少唐逸算是知道了他和武帝的师门。
既然话已说开。当下将时间约下。那勒做休息一日。便在后天时而战。
“狼神殿!”
唐逸随即告而出。回到住处。心道:“这门派根本便没听说过。不过想来深在关外。不被我知却也正常。明日且去问问濯星仙子。看她是否知晓也就是了。”
至于那勒口中所敬地狼之精神。唐逸却没有多问非是不关心。而是那勒不会告诉自己。
“他们所敬之精神。必是行动之准则。若能将此探听明白。便可知己知彼了。”唐逸心念及此当下牢记。以待来日有机会找人探询一二。
便如此明目经。玄天神功一个不漏地练好。唐逸倒头好睡睁开眼。天色已是微明。
食过早饭,去问濯星仙子,却是无果。
对此,唐逸也没什么意外,那勒既然能这么轻易的讲与自己听,那便说明这狼神殿的来历无须保密,若非极普通,便是极神秘了。
至于狼的精神,濯星仙子却是不屑道:“左右不过畜生罢了。”
唐逸闻言,倒不这么觉得,也许狼与其他野兽一般,都是濯星口中的畜生,不过既然他们将其自野兽中选出来敬拜,便必会有自己的一番认知,不论是那狼本就有的,还是人们后天臆测强加,总应有套说法。
既然无果,唐逸只得留到以后再说,当下便要告辞,就在这时,天山门下忽然前来通禀,说昆仑派已是到了。
“他们来的却早。”唐逸闻言暗道。
虽不是武帝手下,可与昆仑派还是有些关系,唐逸也便一同迎了上去。不多时到得山脚,就见昆仑派在那等候。昆仑派此来人也不多,总共也四个,许南清夫妇并伊客松与驼颜君。
那许南清意气风发,精神的紧,虽然武帝未来相迎,可与那勒却也相谈甚欢。戴一妆的忧色深藏,若非唐逸这般早知内情的有心人,落到旁人眼中,这位昆仑掌门的夫人倒与他丈夫一样,亦是满面的喜气。
就见这位掌门夫人此刻正与濯星仙子拉了手,在旁低语,二人时不时的笑上一笑,倒似多年未见的姐妹一般。
“濯星仙子若是表里如一,唐星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看着唐星在旁,眼中神色变幻,唐逸不禁心下暗叹。
不多时,那勒与许南清客套完毕,随即便见那勒头前相引,一行人上山而去,唐逸辈分身分都差上不少,自是落在后面,与伊客松、骆颜君并肩一起,当下微笑道:“伊师兄和骆师姐这次终是来了?”
之前的嵩山之盟,他们将监视中原繁华的机会让给门下师兄妹,不想这次却是到了。
伊客松闻言笑道:“此去参加德皇前辈的寿宴
昆仑派以后的命运,师父更不想在旁人面前落了面特意要我和师妹一起跟来,却是不去不行。”
不比嵩山之盟,此番比武结果一出,德皇若真个再难约束名门,那之后江湖大乱便起,昆仑派就需要显现实力。而非嵩山之盟,怎都难挤进名门之列,带上首徒也无什么意义。
“只可惜比起那些名门翘楚的修为,我们的武功还是差些,难为师父增光了。”
说到这里,伊客松有些惭愧,骆颜君也是如此,唐逸见了心道:“他们都已听到戴一妆所言,亦是知晓此番中原乱起,对昆仑派来说可非什么好事。但既然如此,他们的心中仍是感念师恩,只望能为师父和师门多出份力。”
能有如此佳徒,便是武功差些,都应满足!
唐逸一念及此,禁有些暗道:“这许南清可当真昏了头脑,眼前便有珍宝在手,却不懂的去珍惜。若等这些珍宝俱都碎做齑粉,怕他才能醒悟,可那时却也再难挽回了。”
叹息这伊骆二人未来的,唐逸忽然又念起唐月,她亦是自己的珍宝,这江湖乱起,自己可要尽力护她,绝不许她有失才是!
“在想什么?”见逸忽然走神,骆颜君奇道。
逸闻言一省,心念稍转,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明日有场比试,心下惦念。”
闻唐逸之言,骆颜君倒不虞有假,登时关心道:“什么比试?我见唐公子你的修为可比几月前更高上不少,那时我还能看出一二,如今却是全然难明了。”
伊客松在旁也是和道:“不错,当初在昆,在下还有信心胜得公子,但如今却是半分把握都无。想不过这数月时间,公子就能有如此进步,可真是令人惊讶,天才果然便是天才。”
唐逸自到了山,这才潜心修炼玄天神功,又得到雨娴的些许功力,进步自然快的很,否则也不会答应与那勒比武。毕竟二人相差太过悬殊的话,比起来却也没什么好处,反平白乱了心境,得不偿失。
见这伊骆二人都很关心,唐逸心下感动,当下朝前一指,笑道:“便是与那位武帝的弟子比试,不过仅是切磋而已,真若是战将起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
那勒身为武帝的弟子,自然不会弱了,马斤赤半路投进武帝门中,都能晋得魂级,更不要说他跟的更久了。
濯星仙子与戴一妆并肩而行,唐星则落在母亲身后,且对唐逸这边的谈话也是注意,此刻闻言,不禁回头看了看。唐逸早晨便与他提过此事,言及那勒寻他来比武。对这次比武,二人都不怎么担心,对结果更是一致,那就是唐逸绝不可能胜的了。
这些日来唐逸虽然一直在进步,可与唐星对练之时,却没有一丝的保留,所以唐星和唐逸二人对彼此实力都是心中有数。唐逸每每能以弱战强,甚至胜之,那是因为背水一战,无所不用。一旦如此,因为智慧非凡,临敌百变,唐逸的真正实力就要比他的修为高上许多。
可如今只是切磋,并非生死相拼,唐逸的实力最多能与唐星一战,那就绝难与那勒为敌的。也正是如此,这必败之局,唐逸本不应声张才是,可为何他却在昆仑来客前毫不掩饰?就见那两个年轻男女的神情,对这比试很有兴趣。
唐星刚是想到这里,就见骆颜君当下便道:“那比武可否邀我一观?”
骆颜君方一开口,伊客松便是低声阻道:“师妹!”
与唐逸虽算认识,可伊客松远不如骆颜君与唐逸来的熟,当下自然要开口劝阻,生怕唐逸的面子难堪。
唐逸闻言却是笑道:“伊师兄好意,唐逸心领了,不过切磋而已,胜败亦是正常,再说那勒兄本就是魂级高手,我怎都没有胜算,此番切磋,不过是为了更进一步,却不会在意什么脸面。”
伊客松一怔,随即叹道:“唐公子的心胸确是开阔,客松受教了。”
唐逸闻言一笑,却没有在意,眼睛更是紧盯走在前面的那勒,便见自己之言方落,那勒的脚下似一缓,显然心神震荡,虽然随即便回复正常,与许南清的言笑更是未断,但唐逸却知,自己这此虽不可胜,但却也难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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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的章节名需要点时间,新卷明天开,呵呵,今天凌晨将前几章的错别字改了,提前说下。
正文 举头夜明月皓。二一零
逸几人的谈论,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修为俱是仙子当下便停了与戴一妆的说笑,转过头来看了看唐逸,心下有些奇怪。虽说世上难有常胜之人,可若主动求败,却就匪夷所思了。要知败上一场,于人锐气心境都是大损,这可不比同门切磋。而且更令人想不通的是,这少年还执意邀旁人前来观看。
且不说各有密技,让旁人去看,终究不好。就说这明知必败,还请外人旁观,可真是大违常理。唐逸又不是愚人,他以智计扬名,所以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
濯星仙子当下眼眉一挑,把袖来掩住口,笑道:“那比武,也有邀我么?”
唐逸几人说话,虽然许南清他们听的到,可终究辈分有别,自无人接口。不过如今濯星仙子这一说话,却就不同,许南清等人登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那勒的脸上虽还有笑容,可却愈加的不自然。
见濯星仙子问来,唐逸微微一笑道:“前辈莅临,晚辈求之不得,更望前辈届时不吝指教。”
濯星仙子点了头,又朝那勒道:“说起来,我还未见过你的武功,这次便一同见识了吧。”
那勒闻言,眉头登时一皱,心不由得苦将起来。这场比武,他本就未征得师父同意,如今师父计划之中,正用这少年之际,自不会任由自己伤了他。所以自己昨天才会许下诺言,本打算于无人处战得一场,稍胜上一胜,以告慰雪狼王,可如今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比武便失败败自会影响心境,更可能会加深唐逸的不满,这些勒都明白的紧。只不过如今双方彼此利用,唐逸显然不会轻易翻脸何况唐逸如今被看重的乃是智慧,武功修为就算有些阻碍,以自己在师父那里的地位,想来最多责骂两句也就是了。
可谁知昆仑派早到,唐逸竟顺水推了外人前来。如此,自己可就两难。
有昆仑派在,这一战便慎,不仅许多绝学要隐下,更不能真胜。昆仑派与沙海天山联盟,唐逸与师父合作二者相差不多。若是被昆仑派看到自己借切磋之口,却执意要胜,心下难免会有他念。这破坏师父计划之事,就算武帝不来责罚,那勒也是绝不会做。
更加没想地是星仙子方才却又到没有看过自己地武功。也要来观战。自己到时真要是敷衍了那边却又难做交代。
见那勒眉头皱起。唐逸暗里一道害人必害己。如今不过是如数奉还罢了。其实那勒当时要自己与他比试逸可以推辞地。唐逸若执意推辞。那勒总不可能一味求战。
不过与那勒一战地机会确实难得。也可借此摸一摸狼神殿地武功究竟。毕竟马斤赤地武功多是原本万马堂地底子。虽然与他交过手。可却没有什么价值。
可唐逸想地只是切磋。却并不想败!说将起来。唐逸唯一地一次失手。便是被常天赐在冯家擒住。可那时唐逸甚至不算当真学了武功。自不做数。而自打入唐门之后。唐逸便未尝败过。就是对上马斤赤。亦有濯星仙子地横里一剑。将其伤了。而之前自己甚至还稍占了上风。与唐星交手多次。就算如今唐星再不做代敌。二人亦只是切磋。并不需分出胜败。
所以唐逸不想败。昨日里答应了那勒后。唐逸便就想去借天山门下来观上一观。只不过未想到昆仑派来地这么早。请了他们。效果自然更佳。
许南清则是一怔。他一门心思都放在那勒身上。虽说这年轻人地年纪比自己小上不少。可论起辈分却并不差过自己。且看地出。其在沙海天山地地位高地很。就连濯星仙子都要后他一他步!本来自己正在与其交好。却不知怎地便都谈起了比武之事。
猛然间念起是骆颜君先开的口,许南清眉头一皱,随即瞪了过去。
出于对师父的敬畏,骆颜君把头低了,再不敢多言,伊客松见状,正要说情,却忽听自家师母笑道:“两位都乃当世俊彦,嵩山剑试又都错过,今日切磋一番,却也是美谈。”
戴一妆自然不可能知道多少内里的原由,不过这位掌门夫人心细,怎看不出蹊跷?最少看的出唐逸是希望有人旁观的,正好濯星仙子开了口,戴一妆也便顺水推舟,落个人情。
许南清虽是满心扑在光耀昆仑之上,可对夫人却也敬重,见状虽然一时不解,可也不再追究骆颜君,只是转头去看那勒。
众人都望了过来,那勒如今还能再说什么?当下便道:“比武本就早有安排,如今贵客临门,不如就索性提前,待等午饭食
行开始,也算是个消遣。”
既然事态早不由自己控制,那勒也不再用一天的时间休整,直将比武转到了今天。唐逸闻言,心下明白,很显然,那勒已不想胜过自己!
唐逸心计得售,微微一笑,自然点头同意。见唐逸微笑,那勒的心下忌惮大生,也愈加体会到师父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少年。
比武定下,众人继续上路,再无什么意外发生,不多时到得山上。
安顿昆仑派客人,自有那勒操心,唐逸寻了借口先一步回去准备。伊骆二人有许南清的约束,却也得不出空来。
便如此,那勒设招待,午饭过后,天山剑派那广大的演武场便站了不少的人,除去昆仑派的客人外,俱是天山门下,可见比武的消息早就传了开来。
望着满眼的人,那勒的眉头是忍不住微皱。唐逸看在眼里,当下微笑道:“那我们便开始吧,也莫要累得大家久等。”
便在那就要应下之时,人群中忽是一阵骚动,似是有人从外面挤将进来。天山门下本就多是女子,如此一来,更显喧闹。唐逸和那勒俱是一怔,随即望将过去,就见那人群之后忽是挤进数人,都是男子,凶悍的紧,那当先一人唐逸更是认得。
“马斤赤?”
唐逸见了心下一动,转眼去看那勒,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心下暗道:“看来这马斤赤此来应不是出自他的授意,毕竟马斤赤一到,这场比武,更难善了了。”
果然,就见马斤赤挤将来,就连许南请夫妇都未理会,先是恶狠狠的盯了眼濯星仙子,眼中愤恨欲狂!随后便就直朝那勒喊道:“师兄定要胜了那个唐逸,绝不能徇私放过!”
马斤赤手中以木杖支撑,走路艰难,然伤势远还未痊愈,濯星仙子那一剑一脚之重,可想而知。
见马斤赤怨毒的望过来,濯星子眉头一挑,反是笑了起来,只不过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那笑容中的不屑与狠辣,却是远比马斤赤来的令人心惊。
“师弟,你怎来了?”
那勒不得不言道:“你伤还未愈,不可乱走。再说,与唐公子的比试,不过是场切磋而已,那里来的徇私不徇私的?”
那勒的敷衍,就连马斤赤都看的出来?自然不依,当下便要大闹,那勒的脸色终于一沉,将手一挥,朝马斤赤身旁的马匪道:“带你们堂主回去休息!”
那勒平日里少有发怒,虽执掌沙海天山,可却多是依了武帝往日的规矩行事。但如今这一沉下脸来,竟也不怒自威,马斤赤身旁的马匪闻言都是一震,下意识里便要去扶马斤赤。
马斤赤哪肯就范?当下一挣,便要开口大骂,却不想濯星仙子望了自家儿子一眼,唐星示意,身形一闪,转眼便到得马斤赤的身旁,出手如风,将他的周身大**一并点上,随即朝那几名马匪冷道:“将他带回去!”
前有那勒的命令,后有唐星的冷面,这些马匪不过是随身照顾马斤赤生活的,又没什么高强武功和地位,哪不从命?当下便带了动都难动的马斤赤回转而去。
如此一来,马斤赤的脸面可就丢的大了。
被濯星仙子重伤,可除了仅有的几人外,旁人却是不知。但如今却不然,这可是当了许多人,甚至还有昆仑派外人的面丢脸,马斤赤**道被禁,有话难言,只气的满脸赤紫,一口气顺不过来,竟是晕将过去。
经马斤赤这一搅,那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唐逸,叹道:“公子好手段。”
唐逸摇头道:“那勒兄这话可便差了,马斤赤可非是唐逸寻来的。”
那勒此刻竟似渐渐恢复冷静,当下微笑道:“那勒索不是说马师弟。比武之时传扬开来,他自不可能不知道。那勒所说的而是公子的布置。”
唐逸闻言,也自一笑,毫不遮掩道:“比武并非只是比剑这么简单,就如两军对垒,先谋划、对策、排兵、行阵。之后才可定是堂堂皇皇以正击之,抑或剑走偏锋出奇制胜,而非只考虑如何冲锋陷阵。否则便只是好勇斗狠,村夫之争罢了。”
那勒闻言,稍做沉吟,随后叹道:“如此道理,师父也是与我说过,只不过随后又道知易行难。正所谓明知此理而不屑为不能为者,等而下之。生搬硬套者,不过中人之智。惟有随机应变,应变的到法者方为上上。如今看来,公子便是这上上,那勒不及。此番比试也便不用比了,那勒已是先败。”
正文 千里贺安康。二一一
那勒已是先败,之后也无需再比,便算那勒输了。
说到这里,那勒转头对濯星仙子歉道:“仙子若想看在下的武功,那勒必随唤随到,亲身演示,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出人意料,那勒竟是当众认输,对于这个结果,就连唐逸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许南清虽不知个中原委,可这二人的对话却是听了清楚,更对两个年轻人于武学上的理解印象深刻,当下不禁转头对自己那两个徒弟道:“今日他二人之语,你们可要记在心里不可忘记!方才那番道理可谓真之至,你们便是只能做到生搬硬套,也好过那不能为不屑为,日后也必然出息!”
伊、骆二人当下齐声应了,戴一妆在旁亦是叹道:“虽然这场比武没有看成,可对你们来说,收获却是更大。这道理就算南清以后讲给你们听,却也远不及今日生动醒目。”
大为赞同妻子言,许南清当下符合两句,这才起身道:“比武非只比剑,亦比谋略应变,唐公子胜的高明,那勒公子更是心怀宽广,可都令许某人大开眼界。”
许南清的身份不低,又是客,这一出面打过圆场,唐逸和那勒哪不顺势而下?随即互相一礼,两下罢手。
那勒自然要与许南清夫妇做陪,唐逸便先行离开,不过他人虽离开,心却仍留在演武场上。方才的经过,唐逸仔细想来,不禁暗道:“马斤赤忽至,看那勒的意外之色,不似有假,所以应该是个意外。不过那勒本被我设局约束住个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可马斤赤这一到,却反令他放开了手脚机认输,倒免了真个出丑。”
毕竟任谁都不信以那勒武功修为,战将起来,会真的败给唐逸。就算唐逸的事迹流传愈广,屡次以弱胜强,连杀麻顿兄弟,数月前更是能将马斤赤伤了,但那勒却不比这些人,他不只修为是智慧亦不逊色。
所以那勒认输,以退为进,脸面不仅落,反得了许南清一句心怀广阔的称赞。再说自己,虽然争得上风,可却也未竟全功。当然于那勒来说,终究没能为那雪狼王争回些什么,算是小有所失,相较起来,唐逸还是稍胜一分。
不过这点点利。唐逸可不会有什么欢喜。
“知进退才是可怕!”
唐逸回到住处心中对这那地评价更高一层。愈加地警惕。
不过不论这场比武成或未成。总之已是结束。众人当即散去。心思浅地只道热闹没有看成。深些地便就暗觉大有收获回去揣摩。
便如此。比武事了人再休息一日。准备停当勒与濯星仙子和唐星。许南清夫妇携自己门下伊骆两徒。再加上唐逸同行。总共八人一起上路。
之后下天山。穿大漠入关。随后一路朝登州赶去。
这一行人里高手众多,只魂级便有三人,其余五个,最弱的骆颜君也有剑罡级的实力,如此一来,自然一路安平,无惊无险的赶到了登州。
嵩山之盟时,嵩山上固然人多,可临着嵩山的登封城里更是热闹非凡。与之相似,德皇虽在剑绣岛上设宴,可能被邀请登岛的不多,所以登州城里更显热闹喜庆。
难得德皇过寿,便是没有与武帝比武这个由头,亦会有大把武林中人前来祝贺,就算他们大多连剑绣岛都登不上去也不在乎。
在人流中穿梭,这一行八人到了登州时,已是华灯初上,正值晚饭的当口,便在城里寻了间酒楼坐下。虽是城里客栈酒楼多是客满,但那勒随手使了锭银子,一行人又多非凡之辈,小二还是给张罗出一处座位。
那座位虽在大堂正中,左右前后都是人,但却反对了他们的心思。唐逸等人之所以在酒楼吃饭,就是想多听多看。
不多时酒菜上来,众人开始吃喝,耳旁则听着那些人的议论。酒楼中的武林人士自然不少,谈论的都是这次寿宴与比武,林林总总的既有谈论德皇多年善举的,也有猜测此番能登岛的有谁,能入内堂的又有谁。
听到这里,骆颜君不禁偷眼望了唐逸一望,唐逸得到德皇的亲笔请柬,她也在前些日里知晓,心下羡慕的同时,却也佩服,德皇何人?若是凡夫俗子,又怎会得他的青睐?
唐逸感觉到了骆颜君的目光,不过却装做不知,只顾埋头吃饭,直到有人说起武帝,又谈论起他与德皇的武功差别,更有人将那十大高手的排名拿将出来,声称要再重排名次。
“这些普通人却还不知今日寿宴的凶险。”
唐逸听带这里,
,这些人所言,左右不过都是些臆测和谣传,真患,却是一概不知。既为他们的无知感到悲哀,唐逸又暗道这些人却也最是省心。
当然,唐逸并没有小觑天下人,除了身在局中的名门外,总会有人看清如今的大势。不过那又如何?名门争杀便连德皇都越来越难约束,他们自然更是无力。就算早一日知晓内情,无非是多一天的烦恼罢了。
想想,不只是德皇,便是名门亦没有完全的把握,甚至这场比武的结果也只是推测。认为武帝必然能胜的,除非是像自己这样的,见识过武帝做下的准备布置。
“这次寿宴,德皇前辈怕是难过了,虽是第一次办寿,可想来必是终生难忘。”
想到这里,唐逸一扫座中数人。那勒轻松的很,说将起来,他比自己还深知内情,这事态发展又如他师徒之意,自不会有半分的担心。许南清则正襟危坐,一派名门之长的风度。很显然,对于他来说,德皇被创,却也合了他的心思,中原乱起,便是昆仑派的出头之日。
濯星仙子一如常,谈笑风生,引的满堂侧目,可她心中所想,却是不为人知。雨娴所透露的秘密,她绝不会听不到,只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又有什么打算。
“她之行动,每每出人意表,”逸心下暗道:“也就只戴一妆心下担忧,可却又做不得丈夫的住。”
各有所想,有所图,只这区区数人便如此,更不说那名门大派,否则又怎会被武帝所乘?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又人道:“你们可知,这番寿宴,德皇前辈派发的请柬之中,有十张是他亲笔所就。”这一句,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那勒本在饮酒,当下便是一顿,随即听那人言道:“你们猜这十张请柬都是送给谁人的?”
便有人不屑:“这有何好猜?天下虽大,可能当的起德皇前辈亲笔相请的又有几人?此番登岛贺寿,自以十大名门之首,这十张请柬,也自然是给他们的了。”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当下便众人附和。
不过那头前开口之人却是笑道:“非也非也,你们都想漏了一点,飘渺天宫可在剑竹岛上,真说起来,德皇前辈才是客居,哪有客人反送主人请柬的道理?再说你们消息闭塞,我便听说飘渺天宫主人自嵩山之盟后便闭起关来,至今未听有出,这请柬怎么送?”
听到这里,唐逸不禁一怔,而那勒的目光却正投向唐逸,见状,心下疑道:“我本以为这请柬的消息是他传扬出去,有嵩山之盟的前车,这少年对人言可谓运用得心,不用什么花费便可给自己造势。
如此一来,他的名声越大,在唐门也越有所恃。可他方才的惊讶却又不似做作,莫非这传言与他无关?”
旁边这些人还未将话说完,那勒便已猜到,挑起话头的人,必是得消息,知道那一张例外的请柬落到了唐逸的手中。那勒本以为这是唐逸自己泄露出去的,可如今见唐逸的讶色不似有假,却又不明起来。
其实那勒并未猜错,这消息确实是唐逸使钱,在路上住宿时,使人泄露出去。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飘渺天宫主人竟然闭观一年,这才惊讶。
“那如此说来,得了请柬的是九大掌门,余下的一张却是给了谁?”
传言便要有吸引人的地方,若这十张亲笔请柬是给了十大名门的掌门人手一份,自没有谁会感兴趣,因为那是天经地义。可如今却有一张的下落不明,才令众人兴致大起。
当然,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有认为是给了武帝的,虽说武帝是个胡人,又新近才崛起,但此来比武挑战,德皇礼数周全,送他一张,也不为过。也有认为是给了昆仑派掌门许南清的,这昆仑派的实力却勉强能够。又有认为是给了哪位不出世的名宿。
可谁知,那知情人笑了笑,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将人的胃口都钓将起来后,这才一语惊人道:“那张帖子给的便是唐逸唐少侠!”
任人们怎去想,也想不出这份请柬竟落到了唐逸的手中!闻言哪不惊讶?唐逸的经历他们自然都听过,甚至有些人还认出了本人,当下便纷纷转过头来。
对于被人注视,唐逸却是毫不在乎,心下只是暗道:“除去德皇前辈,中原武林的通天高手便要属飘渺天宫主人一人,他此刻却在闭关,可当真不妥了。”
正文 铜做钗头凤,翅锁难翔。二一二
渺天宫主人给唐逸留下的印象,比之德皇还要好上是德皇太过高尚,以至唐逸崇敬之时,竟心生疏远难及之感。可飘渺天宫主人喜怒由心,更近常人,且甚是关爱门下弟子,那惊天一剑劈在擂台上,震撼的不只是对手,也震撼着唐逸。
此番中原真若乱起,中原能有飘渺天宫主人这个通天高手坐镇,只要他不死,武帝怕也要多份顾虑。也正因此,骤闻他闭关一年,且德皇寿辰渐到,比武将至,他却仍没有出关的意思,其中蹊跷,怎不让唐逸担心?
“而且与德皇前辈比武,武帝在比武之时忽晋通天,虽说可以出其不意,但真要说将起来,以他那通天级的修为,难道便不怕十大名门心生忌惮么?化形高手,中原武林虽少,可终是有些,但若武帝是通天高手,以名门的手段,又怎会留他?”
唐逸心念再转,他可绝不会认为武帝布置了这么大的局,却连这么个明显的破绽都发现不了,也便是说,武帝定有对策,好全身而退,且令名门放心厮杀。
此番剑竹岛一行,果然不会简单,唐逸心下转个不停,哪会去理睬那些望过来的目光?这些人看了会,却也大觉无趣,尤其那个坐在美貌妇人旁的精瘦年轻人,黑着张脸,望将过来,可是骇人。更有人去过嵩山,当下认出是唐星,立刻别过头去。
唐星在嵩山剑上虽与唐月合力,可却也以剑硬抗了常天赐。唐门门下能剑指常天赐怎不令人印象深刻?当下口口相传,酒楼里登时安静不少,只余下窃窃私语,却再没人来看唐逸了。
周围安静下来,也没了多的目光,唐逸一抬头便知道了原因,当下朝唐星笑了笑,算是谢过。
食过晚饭,众便在这家酒楼后的客栈歇息一晚。
眼下距离德皇寿宴不十天,算算时日门也差不多该到了,德皇邀请各名门中的年轻翘楚入内堂饮酒,唐月自也是要来的。
“用得几日,我们便可再见!想我得到请柬之事唐门也应有些耳闻,便算不知到了登州,也会知晓,如此一来,月姐便定会知我到了。”
一想唐月就要到了。唐逸地心下便莫名地开怀起来。正念起相依雪山之景便在这时。忽然门外人声响起多时。便有人轻轻叩门。
唐逸收回心思身将门打开。正见伊、骆二人站在一起当下笑道:“伊师兄。骆师姐。你们怎么来了?可是许掌门有事寻我?”
伊客松闻言摇头道:“师父正与那勒相谈。我们此来。不过是因为师妹想出去玩耍。”
骆颜君闻言。秀眉一拧。扯住伊客松地袖子。嗔道:“不过是夜游而已。却要说成玩耍。好生难听!”
唐逸闻言一怔。不想这二人寻来。却是要邀自己夜游。见唐逸神色微微一变。伊客松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妹太久没有下山。这从昆仑到天山。再到登州。一路只是紧赶。也没有时间歇息。如今地方已到。时间又是尚早。师妹便动了心思。”
唐逸闻言。也自点了点头。心道这也不难理解。而且伊客松虽没有说到他自己。可见他地模样。心下怕也是有意出游地。
唐逸一念及此,笑道:“那你们来寻我,莫不是要邀我一同出游?”
骆颜君忙道:“师母说了,要去游玩也可,除了记得时间,便要与公子走在一起。”
说到这里,骆颜君似是有些不很服气,伊客松怕唐逸误会,当下解释道:“我与师妹久未下山,这登州正是江湖人云集,龙蛇混杂之时,师母却也担心我们出事。”
指了指自己和骆颜君,伊客松笑道:“虽然武功上,我们二人也还有些自信,就算不敌,有昆仑大九式在,逃也总能逃得。只不过师母担心的是我们被骗,这入世的经验,我们可大有欠缺,远不及公子的。”
听师兄说完,骆颜君不禁撇了撇嘴,不过这终究是戴一妆的交代,骆颜君虽是心下不服,却也只有将抱怨的话咽了回去。
“原来如此。”
唐逸口中答道,心下则是暗想:“那位掌门夫人也是苦心,毕竟此来带着两个首徒,为的就是一展昆仑雄姿,许掌门更是心怀壮志。这时若要些岔子,惹人耻笑,许掌门的面上也不好看。说将起来,那位掌门夫人既然允许夜游,本就是体谅自己的弟子难得来中原一趟,便看在她这份苦心上,我也就陪上一陪罢了。”
一念及此,唐逸当下笑道:“其实说将起来,我也是日夜练功,平日里没什么闲暇,不如借此机会一同游览便是。”
见骆颜君面现喜色,唐逸一笑,再不耽搁,稍整了整衣饰,便与伊骆二人出了客栈。
登州临海,
多,市面上自是繁盛,如今更有大批江湖人到来,愈。就见灯火映照之下,沿街店铺无一关门,俱都在招揽着客人。
骆颜君虽然年纪不小,可却极少下山,昆仑更是地处偏远,所以这一入了市,便若鱼儿入了水,这边的吃食摊上转转,那边买些小玩意,玩的可是欢畅无比。
登州沿海,自有些中原没有的新鲜物件,漫说伊客松和骆颜君,就是唐逸左右看看,也不觉得闷了。
这三人且行且走,唐逸和伊客松两个男人互相谈笑两声,骆颜君则着实买了不少东西,看的出,戴一妆可没少给这个弟子银钱。
看着骆颜君采买的高兴,唐逸的心下却也一动,忽然暗道:“是了,我与月姐半年未见,怎也不能空手,总要送她些东西才是,想来寻些首饰最好。”
一念及此,唐逸头来看,却见这街几是走到尽头,人流早疏,两旁也多是住户。眉头微皱,唐逸便要回头去寻,眼角却是人影一闪,正巧有人推了小车走来,上面叮叮当当的挂了不少首饰。
唐逸见状一笑,随即走上去。
“这位客官……”
卖首饰的是中年人,衣着破旧,见主顾上门,立刻便停了下了,可随即却又犹豫起来。
“公子要买首饰?”
虽然路上已见冷清,可颜君的兴致不减,这一发现唐逸要买东西,登时便转了过来,待等看清车上摆设,不禁奇道:“公子要买这些吗?这可都是女子用的物件,莫非是要送给唐师姐?可这都是些简陋的物件呢。
”
话出口,骆颜君似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难听,当下便朝那中年人歉然一笑。
骆颜此番出行,穿着打扮光鲜的紧,丝毫不比富家小姐差,这都是许南清特意制备下的,自己的两个徒弟随行,代表着自家连绵,定要穿的最好,不可落人下风。也正因此,骆颜君这一到,那推车的中年人更显窘迫起来。
中年人心下明白,自己卖的不过些铜簪铁环,做工也是粗糙,平日里都是卖给穷苦人家使用,哪入的了富人的眼?唐逸虽然穿的还是那身麻布棉袍,可人却生的英俊儒雅,行为举止,一看便知是个读书人,所以中年人一开始便犹豫起来。如今骆颜君和伊客松跟来,衣着可是当真富贵,中年人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逸当下一笑,看着中年人紧张,和颜道:“老板莫慌,我正是要买这首饰的。”
说着,转头朝骆颜君笑道:“说来不怕骆师姐笑话,在下如今可没什么营生收入,手里的银钱虽然不少,可俱都是月姐相赠。如今要买件首饰送给月姐,怎好挥霍?”
言罢,唐逸转身自车板上角落里拈出支凤头铜钗,做工虽也粗糙,可那两股凤翼均是朝一处弯去,又有两只翎毛似的铜条横在其间,像极了个月字。
“便是它了,不知价钱几何?”
唐逸把玩着铜钗,竟绝愈加的喜爱,正要小心的将其收在怀中,却不料那中年人忽是叫道:“客官!那钗您还是还回来吧!”说着,竟是要伸手来夺!
唐逸虽然一怔,可以他的修为,怎会让那中年人夺去铜钗?当下微一晃身,便闪了开去。再看那中年人,就见他神色间满是惶急,唐逸不禁奇道:“为何要还你?我又不是不给钱?”
中年人见唐逸的身手灵活,显然与这些日里忽然涌进来的武林中人一路,哪还敢抢?当下只得更急道:“客官误会了,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那钗子不详!不能卖与客官!”
不想这中年人竟然如此一套说辞,唐逸眉头微皱道:“此话何意?”
虽然春寒,可中年人的脸上却隐现汗迹道:“那钗子本是小的做差了,两翼留有粘连。不过小的大字不识,只道错便错了,不如便宜些卖了就,可谁知今日有位大爷路过,正见到这凤头钗,便道了句,此乃翼连难飞,不详之钗,应该是重新融了再造才是。小的听了,觉得在理,所以便将其放了车角,只道回去重新融过,却不想公子却拎了去。”
骆颜君在旁听了,不禁一惊,当下便道:“那人说的可也有些道理,这钗子做成凤凰模样,可翅膀却是连在一起,有翅难飞,听起来就不怎么好。”
唐逸历尽苦难,最恨这些命运说辞,当下哈哈一笑,随即道:“甚么不详之钗,甚什么翼连难飞!难飞才好,这凤正可停在我的身旁,伴我一世,若是她当真飞走了,我才要担心咧。”
说罢自怀中取了颗碎银子放在车板上,也不管中年人再三哀求,转身而去。
正文 轻舟雾中偶遇,明辨非常。二一三
时已过,便将宵禁,骆颜君虽仍未尽兴,不过适可知晓,当下三人回转客栈。
一夜无话,转日天明。
剑竹岛孤悬海外,来往只能乘舟船而行,凡不被邀请,可是一步也登不得岛上的。所以一行八人朝登州水港而去,那里自有飘渺天宫门下相候。
登州水港不小,多是来往的商船渔舟,虽说不上千帆竞舞,百多总是有余,不过这些舟船虽多,却都不及一艘来的显眼。
“看来就是那艘巨船了。”
唐逸一眼望将去,心下便有了定数,那艘巨船如楼般高大,既长且阔,前后足有三十丈!不仅如此,船上更是高悬了张寿字,迎风招展,哪会认错?
那勒当下便是笑道:“飘渺宫可不一般,我前数月前来此,整个岛上还只有两艘大船,余下的不过是些轻舟舢板,就算那两艘大船也不过二十丈不到,哪有这船来的雄壮?”
众人闻言亦惊讶,心道如此巨船飘渺天宫也能寻来!不过再转念想想,剑绣岛悬于海外,日夜与海商打交道,要寻舟船,自比别人门路宽广,却也就释然。
再看那巨船旁,正围了多江湖中人,这些人多在指点议论,能上船去的却是少之又少。每每有人出示请柬,必引来一阵的赞叹,更有好事之人讲解来人身份,令登船之人大有颜面。
不时,唐逸一行也来到近前。那勒有沙海天山的身份,此刻正代武帝而来,许南清更是昆仑之掌,两人的身份不俗,自是被飘渺天宫门下礼遇惹的旁人羡慕。
待等轮到唐逸。未等他表示。便有飘渺天宫门下恭道:“来人可是唐逸唐公子?”
唐逸地金环太过耀目。方是一到。群中就有许多人认了出来。这一年间。唐逸声名鹊起。尤其这几日里得飘渺天宫主人地亲请。已经传遍了登州。更惹人好奇。当下都是使尽气力。探进头来。想看一看那请柬究竟有何特异之处。这少年又是如何地不凡。以至德皇如此看重。
唐逸见飘渺天宫门下问来。摸了摸耳上金环。笑道:“正是在下。”说罢将请柬递上。
那领头地飘渺天宫门下不敢怠慢。比之面对那勒和许南清时更要恭敬。当下小心接过请柬。仔细看了看才郑重道:“果然是唐公子。德皇前辈曾是叮嘱凡执这亲笔请柬之贵客。可不用等待。便就请直去岛上吧。”
言罢。这飘渺天宫门下又恭敬地将请柬交还回来。言道:“这请柬到得岛上还有用处。公子且收好。”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将请柬接过来。随即问道:“不知那直去岛上是何意?”
飘渺天宫门下闻言答道:“此番登岛的客人虽竟挑选仍是不少,但本宫的舟船却是有限以才特意购入这艘福船。这船共有两艘,朝晚各一班便运送客人,也正因此,虽然眼下便可登船,但却还要等上一两个时辰才会起航。”
说到这里,指了指巨船旁,那飘渺天宫门下再道:“不过有公子这份请柬,便无需再做耽搁,本宫专门备下了轻舟,可随到随。”
唐逸闻言,看了看那巨船旁果然停着三只轻舟,虽然比起巨船来说,要娇小许多,但做工却更显奢华精巧,大红漆漆的满满,更显喜庆。
“公子请。”
那飘渺天宫门下说完,便要引唐逸上船,唐逸看了看那勒,忽然摇头道:“能得德皇前辈青眼,唐逸已是受宠若惊,哪还敢受此礼遇先行?”
出名固乃唐逸所愿,因为那才有资格面对唐门,才有资格与唐门讨价还价。只是此这等令人侧目的出名方式,唐逸却并不怎么希望,毕竟自己得了德皇的亲笔请柬已足够惹眼,此刻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享此特权,必会引人诟病。
更何况濯星仙子和许南清都在一旁,唐逸先走,他们的面上怕不好看。
可谁知唐逸方是推辞,那飘渺天宫门下便坚道:“公子谦虚了。不过此行安排是德皇前辈早做的安排,宫主闭关,这寿宴一事便由德皇前辈全权而定,在下也只是奉命而行。。
”
说到这里,飘渺天宫门下再道:“而且德皇前辈特意嘱咐,若是公子到了,必要速请,前辈要亲与公子一叙。”
飘渺天宫门下此言一出,登时满场皆惊!德皇不只送上亲笔请柬,更要亲自接待,还是如此急切,这是何等的殊荣?这少年又为何如此被德皇重视?
一瞬间,羡慕,嫉妒,惊诧,怀,本就自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更加炽烈起来。
唐逸闻言也是一怔,德皇给自己的礼遇愈加的高了,正所谓反常即妖!自己如今的地位身份以及和德皇的关系,都远不够被这位武林第一人
视。
想到这里,把眼一扫,唐逸正见到那勒微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微笑道:“长有命,不可辞,唐公子无需顾念我们。”
许南清闻言亦是笑道:“唐公子能被德皇前辈垂青,可是天大荣誉,万不可怠慢。”
这两人一开口,再有那飘渺天宫门下在旁催促,唐逸只得点了点头,与众人分别,独自一人登上轻舟。旋即,船夫将缆绳放开,一声吆喝,轻舟直下,奔剑竹岛而去。
望着岸边人影越来越小,就连那巨船也几是不见,唐逸沉下气来,暗道:“德皇前辈唤我,必有深意。”
念起德皇并非只邀请自己有一个年轻人,同时在内堂设宴招待的,还有其他年轻翘楚,很显然,德皇也应意识到了危机。
“德皇前辈并不将武帝放眼内,不过他却知道,就算今日武帝失败了,日后还会有其他什么人来挑战自己。只要名门一日不忘争杀,这江湖便难安宁。
所以德皇前便想借这寿宴将年轻一辈请来,这些人都是未来的名门之长,若能让他们心中倾向自己,那未来自是可期。”
唐逸想到这里,眉头却:微一皱,又再心道:“但我并非名门之后,为什么德皇前辈看了上我?是我于嵩山之盟上的表现足够耀目,还是说与武帝在一起,终是被被他知晓?”
德自非常人,唐逸却也不强要自己一定猜中其心中所想,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德皇必有其打算,只等自己上了剑竹岛,便一切皆知。
将心安下,唐逸眼舱外,初春的海面,碧波荡漾,晨雾袅袅,不愧是在水蓬莱,果然一派仙境模样。
似乎是此景感人,这舟上的船夫禁放开喉咙唱道:
彭蠡浩渺
洞庭娇窈
具区丰美
巢鉴神销
船夫的嗓音并不如何好听,可许是这船夫亦为飘渺天宫门下,身怀的武功可是不低,内力激荡之下,再配这词的豪迈,竟也令人大觉震撼。
“这词做的可好,江湖特色各具其中,言简而意美。”
唐逸正自记下,忽然就听远处再有歌声传来,却似与这歌相合:
惜乎江湖,彼不能及。
予我蓬莱,抚今悼昔!
这歌声比之船夫要洪亮不只多少倍,虽离的远些,可直震的水颤船抖,便连唐逸都听了个清楚!
这区区一十六字,那人不停的重复,一声声一字字,唐逸越听,越觉得其中大有悲伧之意,不禁心道:“歌中之意,便道江湖之美,亦难比这蓬莱的山海,只不知这人歌中为何却又透着凄凉?”
歌声洪亮,飘渺天宫门下自也听了到,当下亦是朝远处张望,唐逸见了,终是开口问道:“这位兄台,可生了什么事?”
唐逸要装做什么都听不到,自不便直问。那飘渺天宫门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也省将起来,便耐心解释道:“方才船头歌唱,远处便有人相合。”
见唐逸面露不解之色,那飘渺天宫门下忙是再道:“这歌本是我飘渺天宫自家传唱,乃德皇前辈早年所做,旁人多不知晓。可方才却有人合的一字不差,且其功力深厚,煞是惊人!这还不算,此刻本不应有我飘渺天宫的舟船在外,所以在下才是好奇。只可惜这晨雾虽薄了许多,却终究未都散尽,瞧不清楚那人是谁。”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暗道:“之前便闻剑绣岛是不让旁人自渡的,所以今日才有了以船接人之举,如此说来,那合歌之人是谁?怎敢不顾飘渺天宫的规矩独行?”
想到这里,唐逸放眼望去,他的眼睛自比身旁的飘渺天宫弟子犀利许多,透着薄雾,隐约看到个身影,就见那人影似是朝远处拜了几拜,这才收了歌声,脚下船头一转,直朝唐逸处驶来。
“那人便要到了。”唐逸站在船头,朝飘渺天宫门下说道,随即又是疑道:“看他那方向,若非来寻我们,便是朝登州折返。”
正如唐逸所言,不多时,那舟驶的近了,船上之人的面目也渐渐清晰起来。就见这人生的好是堂堂,身直体阔,立于船头,大显气派,只不过那人的面上神色却是复杂,既喜且愁。
“竟然是他?”
唐逸正自打量那人,就听身旁的飘渺天宫门下忽是一声低呼。
P:大家应该猜到来人是谁了吧?呵呵。
PS2:凌晨修改前几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
正文 轻舟雾中偶遇,明辨非常。二一四
飘渺天宫门下见到迎面来人,先是一惊,随即站的衣冠,这才对唐逸道:“那便是明非先生!”
唐逸闻言,有些恍然。这明非先生的名字,最早在山上,唐逸就曾听过。想那十大高手的排名,有几人没有排进去,可他们的实力却是毫不逊色,其中便有这位。而且更令唐逸在意的是,这明非先生乃德皇的唯一弟子,在江湖上的声誉好的很。
“明非先生的声誉之隆,并不全因其师,也因其行正坐端,这才得人交口称赞。只不知事实上又是如何,我可见过太多名不副实的人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那飘渺天宫门下忽然又道:“不过明非先生许久没有回岛了,如今正是德皇前辈的寿辰,明非先生终于也赶了回来,可怎又要走?”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明非先生脸上那矛盾的神色,悲怆的歌声,凭空朝剑绣岛拜了数拜,这其中种种可都是蹊跷的很。只不过唐逸与其并不相熟,心下虽是惑,却也不会主动去问。
不多时,两船迎近,明非先生也注意到了唐逸所在的轻舟,看着唐逸人在船上,服饰明显与飘渺天宫有别,耳上的金环也是映日生辉,眼中登时闪过一丝的讶色。不过与唐逸一样,明非先生也只是点了点头,便要稍做示意而过。
可就在两船相错之际,明先生忽然看到唐逸手中正在把玩一物当下眉头微皱是想了想,忽然转头朝船夫道:“且停一停!”
明非先生唤了座船,唐逸也只好望向那飘渺天宫门下,随意亦停了下来。
“晚辈唐逸,见过先生。”唐。
明先生是德皇的弟子,辈分奇高不说,且就他那年纪,也有六旬上下,唐逸自不会失了礼数。与此同时,人在一旁的飘渺天宫门下也是礼过。
明非生笑着点了点头上地愁色尽令人觉得正气浩然。当下指了指自己身旁。笑道:“果然是唐公子知可否过船一叙?”
唐逸亦是笑道:“那便打扰了。”言罢逸微一提气。两丈地距离没用昆仑大九式。而是用自己从那大九式中琢磨出来地轻功原理一纵而过。
明非先生见了。眉头再是一动。可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唐公子地轻功可是奇特。明非竟没有见过。”
唐逸落在船头拳笑道:“前辈客气了。这不过是晚辈胡乱琢磨出来地玩意及地上各派轻功地千锤百炼?可是献丑。”顿了一顿。唐逸再道:“不知明非先生召晚辈前来何指教?”
明非先生闻言摇头道:“哪谈地上指教?明非如今自己都看不清眼前道路。哪有脸面指点公子?虽然明非耳目闭塞避江湖。可这一趟前来。关于公子地传闻当真是听了不少。无根无基。又无傲人武功。却能以未冠之龄。游于崆峒唐门之间。更得武帝和师父地青眼。这等智慧。可远非明非所能比拟。又有什么需要指点?”
说到这里。明非先生一指唐逸刚收入袖中地一物道:“明非唤住公子。为地却是此物。”
唐逸一怔,自己袖中有什么值得被这明非先生注意的东西?怎么自己却不知道?
“那钗子。”明非先生也知自己所言之物,便是再聪明的人也难想到,毕竟这实在巧合。
唐逸的眉头登时微皱,探手将那凤头钗取了出来,道:“先生可是说这个?”
明非先生点头道:“不错,明非敢问公子,这钗子可是昨日自那登州城中购得?”
唐逸点头道:“正是。”
明非先生再是问道:“公子购得这钗子的时候,那卖钗之人,可曾说过些什么?”
唐逸心下一动,忽是有些明了,心道这可当真是巧,当下便道:“那人曾经言道,说有位客人指这钗子,说此钗不祥,所以他将其放在角落,想等晚些回去,重新炼过。”
明非先生点头道:“凤翼相连,难做振翅之举,受此钗之人必被困顿。这话是明非说与那卖钗人的,昨日实是偶然看到,不想这钗妨了他人,才多此一言。”
唐逸闻言,心道果然如此,当下笑道:“先生果不负盛名,便是日常所见,亦要为他人着想。”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唐逸却又再道:“不过小子从不信这命运鬼神之说,此钗不过是个死物,哪有诺大的威力,竟能毁人前途?”
明非先生闻言,认真的看了看唐逸,点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世上本就无绝对之事,人人皆云的卢妨主,其亦坏了不少的性命,可却也救过刘皇叔的。”
说到这里,明
似也释然,随即笑道:“如此,那明非便不再耽搁看公子能放舟独行,想来城中的传言确真,既然师父亲自相请,那必有要事。
”
唐逸听到这里,终于怔住,心下想了几个来回,忍不住问道:“先生召晚辈前来,莫非就只说这钗子一事?”
唐逸自忖智慧不输旁人,可这次却是当真想不通透。除非明非先生还有他事隐瞒,否则可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想想明非先生的名声,比之名门大派还要好上许多,且这人以唐逸看来,显然确是正直之士,其眼中虽可能有忧虑焦愁,但绝难看到恶意。
见唐逸直言,明非先生一笑,似是早有所料,当下便道:“公子莫要疑惑,明非方才见到公子,就已认出公子,只不过没有深交,本想点头而过,并未思打扰。只是公子手中把玩那凤头杈,明非昨日才与人警示过,实不能就这么放任。”
顿了一顿,明非先生正色道:“明知他人陷于凶险而不为,非丈夫也。虽难知对错,可既然心中有了分晓,不说出来便于心难安。今日公子听到明非所言,知这钗的害处,至于如何决断,那便全在公子,明非的心意却是尽到。”
唐逸闻言,猛里震!当下紧盯着明非先生的眼睛,便要看出深藏其中的陷阱来,只可惜除了清澈透底外,唐逸连一丝的做作都未看出。如此,唐逸这才有些信了,可却也更觉震撼!
“这世上巧合自是有的,可不是他这么坦然,我怎都不会认为这事起自无心!想我被德皇前辈邀去,路上就得其徒劝说,怎都分明是要我将一切尽吐!只是如今看来,明非先生倒当真是无心了。”
不过唐逸仍紧追了一句道:“德皇前辈的寿辰在即,先生怎却不登岛,反是要走?数日后便要比武,那武帝可也厉害,先生便不担心么?”
明非先生闻言一顿,似些难言之隐,摇头叹道:“明非愚鲁,参不透究竟何为善,何为德。若是为善行恶、为德行恶,这又算什么,所以自觉无颜去见师父。”
唐闻言,心知明非先生必与德皇在这道德见识上有了分歧,不过这是他人家事,自己却难做Сhā手。
便在时,就听明非先生再是一笑,随即道:“至于比武,听说那武帝的武功最多不过化形顶峰,通天都未晋,又怎会是师父之敌?便是当年天命,以其骇人的修为,亦被我师困在岛上一甲子!这区区武帝,不过妄称,我师绝不会败!”
明非先生对德皇的信心,对自己父的信任,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唐逸听的亦不禁有些心弛神摇,只道这明非先生虽是不见其师,可心下的敬仰却是一丝都不减!
便在这一刻,唐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将武帝的安排打算告与明非先生知晓,让他明白如今德皇所处的险境!可皱了皱眉,唐逸终于忍了下来。
既然事了,当下二人道别,唐逸回到自己的舟上,目送明非先生离去,这才心道:“明非先生可算我见过的名人为正义的一个,他虽自承仍然难明是非,可其实却是当真明辨。他之一言一行,莫不约束自己,便如这钗子般的小事,只要得见,亦不放过,由此可见一斑!”
唐逸想到这里,不禁合起眼来,脑中则是萦绕着明非先生方才之言:“明知他人陷于凶险而不为,非丈夫也!”
唐逸当时虽然压下了将秘密尽吐的念头,可心下却是愈加的翻腾不休:“明非先生这话说的可好,只是我如今虽知德皇前辈凶险在即,可若帮了他,便是苦了我与月姐。正所谓帮是错,不帮,于心难安!”
震骨传声默默运行,轻舟劈浪而行的声音在内力的激荡下,比常人听到的更加响亮,也正似唐逸此刻的心情。
自登州至剑绣岛,需要行上许久,可唐逸心有所属,竟晃若未觉,心中正难做定论之时,就觉得轻舟忽是一震,随即那飘渺天宫门下进了舱中道:“唐公子,剑竹岛已经至。”
唐逸闻言,睁了开眼睛,本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此刻正被眼前一座大岛遮掩。
“到了么?”
唐逸直起身来,步下轻舟,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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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脚脚决定了,下个月双更一整月,然后看看效果如何,若是好的话,那就双更下(o
正文 轻舟雾中偶遇,明辨非常。二一五
绣岛名不虚传,当真是绣林遍布,如今正值春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清新飘来,嗅之,唐逸的精神登时一振。(pm)
“德皇前辈多在山上自结的草庐中生活,公子且随我来。”那飘渺天宫门下说完,头前带路。
唐逸则跟了在后面,抬头望去,就见这剑竹岛本是一座山,突出水面。山势由下至上越来越是高,待道山腰处突然变的极是陡峭,之上便再难有房舍踪迹。至于那飘渺天宫门下所说的草芦,就建在那山腰之上,之上再无平地。
一路上去,眼中所见,飘渺天宫不论是人数还是房舍,都不如其他名门,也难怪他们要限人登岛。
比之那些个名山而言,这剑竹岛的山也并不十分高,不多时,两人已到半山腰,飘渺天宫门下先一步进去禀报,唐逸则在外等候。
唐逸并没有久,只不片刻,便见德皇推门而出,朗笑道:“唐公子竟到了,可真早的很。”
仍是一身的淡青色长袍,皇步将出来,虽然快的很,但却半分匆忙都无,只令人觉得安稳悠然。
唐逸见德皇门而出,忙是上前行礼道:“晚辈受前辈宠邀,已是有愧,哪当前辈亲迎?”
德皇闻言,不以为意,只笑道:“甚什么前辈晚辈的,不过年长年幼罢了。比人痴长几岁又有何难?年长不乏昏聩,年少亦可远鉴,若是能得远鉴之晚辈,亲迎却又如何?若能得江湖安平朽便是执晚辈之礼也自无妨。所谓前辈,左右不过虚名矣。”
唐得此夸奖,那一旁的飘渺天宫门下几是惊呆!心下之道: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比亲笔请柬更加令人震撼!只怕是已无人敢信了。
可身受夸赞地唐逸不仅没因此欢喜鼓舞中反倒是“咯噔”一下加小心起来。
说起来。对德皇。唐逸很是钦佩。且在嵩山之上。德皇并没有为难自己所以唐逸地恭敬出自内心。只不过出于一贯地防备。唐逸哪会立刻便与人交心?
更何况德皇这么夸赞自己非自己之福。窗样出去。也并非全是好处。而这。德皇未必看不出来!
所以在没有看透德皇之意前。唐逸惟有谨慎当下小心翼翼地将礼行地全了。这本书却将口来紧闭有接话。
正所谓言多必失。面对德皇逸再是智慧。也不敢有丝毫地自负是少说多听。绝无害处。
面对唐逸地沉默。德皇只是一笑。却不多言。当下朝那飘渺天宫门下点了点头。那飘渺天宫门下会意。礼上一礼。随即下山而去。
“来,进屋说话。”
见飘渺天宫门下离开,这草庐中再无外人,德皇大显随意,当下也不等唐逸应了,便转身进了屋子。唐逸无法推辞,也便随着进去。
进得草庐内,放眼望去,摆设就如想象中的简单,甚至可说是粗陋。德皇早是随意坐下,也着唐逸坐了,这才笑道:“老朽亲请公子,怕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不过公子非是常人,些许麻烦想来也不会放在公子眼内。况且以公子如今的形势,多些依仗也是好的,有了老朽的这一番做少老朽不死,公子便就无人能动得。”
唐逸闻言一怔,心念登时急转开来,暗道:“是啊,我自始至终都在防备于他,只担心他如何利用我,却是没有去想过借其大势。”
唐逸之所以一直处境艰难,除了对手太过强大之外,便是因为背后没有个依仗。否则就以其自大漠回转为例,便是罗志敢去诬告,常承言都顾忌到唐逸的身份,而会暗里压下,哪会声张?至于其后生的种种,自然更是一个都不会再有!
不过唐逸心下却也冷静,转念便又心道:“但若是早知武帝打算,任谁都不会再想来寻德皇做依靠,倒非是我的疏忽。”
念起再过几日,德皇怕是再难有如今威势,唐逸不禁暗叹了叹,随后恭道:“前辈自忖没那资格受前辈如此青睐。”却是轻轻的推将过去。
德皇闻言,只道唐逸谦虚,当下一摆手道:“公子此言差矣,若无本领能耐,老朽亦不会亲自相邀,虽然老朽从不自命不凡,可亦不会行那无用之事,平白浪费光阴。”
说到这里,德皇双目凝视着唐逸道:“老朽有几个问题,公子能先答否?”
见德皇正色,唐逸的警惕登生,随即亦是回视过去,答道:“晚辈自当知无不言。”
德皇点了点头道:“好!那老朽便问公子,公子怎么看如今
的大势?”
唐逸闻言,暗想了想,这才慎道:“久养欲战,安极思变。”
德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的赞赏,这道理不见得没人知晓,可若说的如此简练,前因后果如此清晰,又没有丝毫牵扯,就是传扬出去,亦难落人把柄,那可就难得的很了。
“不错,公子言简意赅。”德皇笑了笑,随即再是问道:“那公子可有什么办法为这江湖谋得安平?”
唐逸当下毫不犹豫的道:“没有。”
顿了一顿,唐逸道自己必然要说些什么,否则德皇这更关便过不去,所以再道:“名门强盛确能使这江湖稳定,只不过万事皆有度,不可缺,亦不可过。缺,则无人能威慑江湖宵小,过则名门本就为患。”
其实唐逸并非没有想过门作用,虽然他自己吃过名门太多的苦,可若当真这江湖没了名门存在,武帝如今就可大肆进军中原!也正因名门之强,令武帝忌惮,这才有了十数年,数十年的种种布置准备。也正因东南名门大缺,这才令倭寇肆意横行。
更何况就算了外患,中原武林也不可能真就安平,名门存在一日,便能镇压江湖,若名门不在,无人弹压,则江湖必乱,世间从不缺祸患之人。而真要是没有名门,江湖久乱之后,也必有能人再出,此时名门亦会再生,永无止境。
自己受的苦再多,名门派存在的道理却不能无视,唐逸自然不会口出违心之言。而且唐逸也没有一味夸奖名门,过缺之论便是明证。
德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唐逸再言。
唐逸自觉说的不少,便并没多说下去,只是言道:“只可惜名门大派,势力太强,非人力所能束缚,一等其壮大,便成祸患,这江湖安平,晚辈可没那能力谋得。”
唐说完,直视德皇,这老人亲将自己迎了进来,却来问自己这个问题,显然大有深意,如今唯一能让江湖维持安平的便只有德皇一人,旁人不是智慧不济,便是能力不足。
德皇看的出唐逸有所保留,不过能听唐逸说这么多,德皇也似很是满意,当下便道:“公子定是谦虚,老朽如今所做所为,以公子的睿智,定不会看不通透。”
说着一指自己道:“老朽非是自夸,只要有老朽在这江湖一日,江湖便乱不起来。两盟实力均衡,都要忌惮老朽的倾向。老朽也因此安心,只可惜武帝那胡人的出现,却令老朽大感不安。”
见德皇说到武帝,唐逸的眉头一挑,装做奇道:“前辈可失担心这次的比武?”
武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满脸都是自信道:“老朽必胜!”
说来奇怪,唐逸明知武帝的布置十分的阴险难防,可面对德皇如此的自信满满,却又丝毫也没觉不妥。只知德皇这自信就似由来已久,便似天经地义一般,更不会觉得他在轻敌,或是自傲。
正自不解间,就听德皇笑道:“公子如此上心,老朽可是安慰。
不过公子可能不知,老朽所修之功,名曰大道正法,此功大成,人便是道,剑便是道。正所谓万法不离其宗,万事不离其道,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循,握之,掌之,使其为己用,便可有胜无败!”
唐逸闻言大震,德皇这轻轻一言虽是笼统,可听到唐逸心下,却大有助益!少年可知这定是深奥之理!
便在这时,就听德皇继续道:“这道之一字,玄奥非常,只可意会,更存乎一心。相信自己,自己便是道,则一切便在掌握,若是连自己都不信,心存虑,武功再高,亦徒有其表。”
“原来如此。”
唐逸有些明白德皇的自信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不会令人反感。
可也正因如此,唐逸更有些担心,暗道:“如此说来,这大道正法必要人自信一切都在掌握。正是因信而成,不信则败。如此一来,真要与武帝比武,遇到武帝突然晋级通天这一意外,那德皇前辈的这份掌握自信,可还会保持下去?若不能保持,岂不就……”
武帝既然挑战德皇,自不会对德皇一无所知,也便是说,武帝的这番准备,很可能就是针对德皇的大道正法而来!
唐逸越想越觉得有理,正心念电转之间,却听德皇笑道:“老朽自知那胡人来挑战于我,必有他认为的取胜之法,可比之起来,老朽更相信自己。”
正文 结庐草,忧兴亡。二一六
皇随口便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且明知武帝却毫不减其自信,唐逸眼见于此,甚至暗生问,心道德皇的大道正法,难不成当真什么都不怕?当真是自己多心了不成?
便在这时,就见德皇一摆手,再是笑道:“莫要担心,那胡人的修为如何,老朽心中有数。老朽如今安的非是那胡人本身,而是他的出现。
”
说到这里,德皇摇头叹道:“其实域外不是没有祸乱过中原武林,每百年二百年,便会重复一次,不过次次都非我中原武林力若,而是我中原武林内乱。”望向唐逸,德皇问道:“听闻唐公子方近大漠时,忽然走火入魔,为了治伤而远走,结果却随武帝门下一同前来。想必期间没少在那沙海天山住宿。不知那胡人治下,以唐公子所见,可有什么实力?”
在天山主下,唐逸并没有想隐瞒,当下也不在意,只是答道:“武帝治下,不过万马堂余孽和天山残派,仅此而已。”
德皇则是微笑道:“明里只有这些,暗中想来还应该有些后手,不过却也难成什么气候。想我中原,武学昌盛,向来为天下之首。域外之人,不论西、东还是北面,都不是我中原对手。就算那胡人有暗里隐藏什么,亦无什么威力,否则他若有信心胜我中原,又何需如此辛苦计算,甚至以身犯险,与老朽比武?”
唐逸闻言,心下颇以为然,只不过若是中原武林自己先乱了,那便授人于可乘之机,此消彼涨之下,武帝的力量可就不能小觑了。
唐逸想到这里,就见德皇容一淡头道:“老朽的不安,全是因为那胡人的出现。这胡人敢明里挑战于我,便说明中原名门之争,已到了外人都看的通透明白之时,更说明各名门已是明里对老朽不满,连外人都知他来挑战于我,身为中原名门仅不会阻拦,反还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支持,便就差直接举剑相向!”
“今日顺势支武帝来战不成功,明日便就会亲自唆使,德皇前辈不安的是如此发展下去难做收拾。”唐逸一念及此,不禁暗自摇头道:“德皇前辈为了中原安定,一心保那名门不互相争杀起来,结果却反被名门所恨连外人都利用起来,也难怪他心有所叹。”
心有所想,唐逸当下便道:“以前辈睿智,既然在当年主动将中原武林的安危揽于一身,想来也早便想到了会有今日吧?”
唐逸地话毫不遮掩。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皇既然都说到这里。其中得失自是早便想透。
果然。德皇微微一笑道:“公子说地不等维系武林安平之举。最是难为朽地心中也确实早有准备。只不过老朽没有想到地是。仅仅过了两年。事态便发展至此。可见名门之急迫。”
不过就算如此。德皇亦没半分地颓唐。当下指了指自己。德皇淡然道:“虽然老朽如今百有二十。可再活个二十年却也不成问题。本打算十年内。名门大派能被老朽抑住。而这十年里。老朽再有布置。”
唐逸闻言。眉头一挑。武帝布了好大地局。德皇何许人?自然也不可能虚度光阴。
便在这时。就听德皇言道:“千百年来。我中原武林。每三五十年。小乱一次。百多年。大乱一次。大乱之后。便是域外之敌入侵一次。待等苦战完了。于残门败派之上。再行修养生息。如此往复。这便是武林千年之规。”顿了一顿。德皇叹道:“早数百上千年之前。似老朽这般地通天高手。其实也并非这么稀少。虽仍不会多。但与如今化形高手地数量相比。却也不让。至于那魂级高手更多!这其中原因。公子可猜地到?”
唐逸正被德皇之言所震撼。这武林之局。竟如朝代般。一乱一养。养过再乱!正感叹间。忽闻德皇问来。唐逸忙收拾心情。答道:“武学日渐衰微。以前辈方才之言而断。必是战乱毁损。高手暴殒。无数神功秘籍下落不明。这便是其中原因。”
德皇拍手道:“正是!这江湖秘藏无数,本是欣荣,其中尤以少林的藏经阁、武当的正道阁、万剑宗的奉剑阁这三阁并称于世。三阁之中当真是武学浩瀚,名门内外,亦不乏高深功法。可二百年前的奉剑阁被毁,四年前少林的藏经阁被焚,三阁已去其二。做下此等错事的,非是外人,俱是中原武林自己!”
唐逸倒未听说过这三阁一说,此刻闻听起来,
嘘。唐逸不似名门弟子那般,自幼便有师父教导,了,更有本门于背后支持,不论是武雪秘籍,还是丹丸药物,均是从来不缺。唐逸的武功则全是历尽艰险,搅尽脑汁,这才一一习得,也正因此,对这武学秘籍更是珍惜,听德皇说起往事,心下也更觉得遗憾。
“二百年前立下了嵩山之盟,那时武林正是久乱思治,可顺了各派的意愿,自此江湖大体上安平了二百年。也正是这二百年的安平,各名门实力暴增,再难隐忍,若真要他们争杀起来,武当的正道阁怕也难保,各派藏书也怕难保。这一战后,且不说那胡人如何动作,就我中原武林便会再弱一等。如此惨事,不需经历几次,这中原武学第一的位子可就要拱手相让了。如此一来,中原之地本就丰盈,再兼武学不昌,外人自是想来便来,又有谁能抵挡?”
唐逸听到这里,心中对德皇的崇敬更上一层!
庸人只顾眼前,智者则窥将来。唐逸聪慧,当然也做过将来的打算。就似如何趁此中原之乱,如何抰功以迫唐门,如何修改唐门祖规,之后又要如何安然与唐月成婚,数年,十年唐逸都曾打算过。
“不过我顾的只是一己之私,与德皇这百年千年之计比较起来,却是远逊!我原本以为德皇前辈为了自己身前江湖不乱,将这安危都揽在一身,这已是有足够的魄力及远见,可未想他竟然忧心到中原武林千百年后!”
心系中原武林衰,又关念的如此之久,唐逸暗道自己又见到一个名与实符之人。只不过唐逸的眉头随即却又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前辈如此胸怀,晚辈由衷敬佩,可心头却有一言,大是难忍。”
德皇闻言,微笑道:“今日老请公子来,便是要诚心相谈,公子自可畅言无忌。”
唐逸点了点,稍是措辞,随即便道:“前辈忧心,晚辈自是理解,且亦觉前辈方才之言振聋发聩。不过人力终有穷尽,如此千百年的大势,实难一人独挽。
所以晚辈实不知前辈对此有何较应对?而这,又与召唤晚辈有何关系?”
德皇闻言,笑道:“唐公果然敏锐,一言直指,正中要害。”
说到这里,德皇似是自语道:“人力终穷尽,此言不虚。老朽之前本是有些不服,想与那位二百年前定下嵩山之盟的前辈相比,亦想如他一般,开创个二百年之安定的江湖。只可惜天时不同,人亦不同,二百年前各派正需修养生息,而如今,却是精神完足,正乃此一时彼一时。所以老朽如今尽了全力,也过才维持六年,再久,却也不过老朽寿元之前,与那二百年比将起来,实是太短。”
看了看唐逸,德皇稍是一,随即肃道:“也正因此,老朽入夜苦思,终于想的通了,这江湖未来,非老朽一人所能维持,这江湖未来更非老朽所有。老朽如今已是百有二十,将来终究还是你们的。”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隐约明白了德皇的打算,只不过这其中如何为之,却又十分的难,绝非一时半刻便能想的通透。
德皇见唐逸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忽是停下口中之言,问道:“公子可想到什么?”
唐逸愈发的敬佩这个老人,当下也不隐瞒,便就恭道:“晚辈听前辈之言,言及前辈终是寿命有限,这江湖未来难掌,所以心下有感。依晚辈想来,定是与前辈此番邀请各派的年轻翘楚有关。这些翘楚如今年不过三十左右,正当年少有为之际,将来十年二十年间,这些人也正是各名门掌门的不二之选。恰好那时又正值前辈寿元未尽,余威仍在,届时双方同心齐力,未必不能开创一个安定的武林!”
德皇闻言怔了半晌,不禁叹道:“唐公子总能出人意表,虽然每每听到公子所为,便要惊叹公子智慧,可过不多久,公子便又会令人再生惊讶,大叹之前低估。”
说到这里,德皇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其声震天,整个草庐真震的扑梭梭这抖,就似要塌了一般!
德皇在人前,向来都是谦和有理,威而不怒,从未有如此放纵肆意的神态,所以不仅在近前的唐逸一惊,整个剑竹岛上的所有人都停了手中之事,暗道稀奇。
当然,德皇这笑生中的畅快欢喜,却是人人都听的出来。
正文 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一七
过德皇没有笑的太久,片刻后猛里一收,朝那山峰道:“糟!严枝兄还在峰顶,却不知会否影响了到放纵自己,果非什么好事。”
唐逸闻言,听那飘渺天宫主人就在峰顶闭关,正也也有心惑难解,当下便顺势问道:“晚辈听闻江湖传言,说飘渺天宫主人自回嵩山,便闭关至今,莫非当真?”
德皇闻言,颇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唐逸,他被请上山来,想那飘渺天宫门下定也说了如今这寿宴是自己做主,原因便是飘渺天宫此刻并无主人主持。既然如此,以这少年的智慧,又怎会再问这种问题?
不过看唐逸竟似当真有些关心,德皇心念一转,登时明了,摇头笑道:“公子还是担心老朽不能胜那胡人?”
若自己被那武帝击败,飘渺天宫主人又闭关未出,这江湖就再没人制的了武帝。德皇转眼想的明白,心下虽不以为意,可终究这少年关心自己。毕竟如今看起来自己受世人景仰,要自己死的却又许多!
暗自点头,德皇和声道:“公子且放宽心便是,老朽自不会败。至于严枝兄,他此番闭关可是干系重大。说将起来,东西两盟,一心非要动手不可的,却是以西盟居多。东盟的万剑宗最强,可有行宗主压制,自不会主动挑起争杀。严枝兄虽不喜被老朽约束,可并无什么争霸的念头。青城派虽于数年前遭八派围攻本山之辱如今实力还未及鼎盛,自也不十分期望一战。早年一心关内外的贸易,如今多也是因为西盟相迫。”
唐逸闻言,微一皱眉,问道:“东西两盟的恩怨由来,晚辈所知不多只是隐约听到一些,说是二百年前万剑宗被其余大派联手而毁,少林武当更是为,所以二百年后,万剑宗又出山寻仇,这才引得许多事来?”
德皇没做隐瞒,当下点头道:“虽有些出入,可大体便是如此。”
微笑了笑,皇看着唐逸道:“行宗主当年也与唐公子一个年纪,他机缘巧合的做了万剑宗的宗主又是青城派的门下,可说万剑宗这二百年的毁派之仇,青城被辱之恨,换做他人,手掌如此权势,身负如此武功,定会一力争杀才是。可行宗主不人见杀敌过后,自家也再毁损,最终压制万剑宗上下老朽重建江湖秩序,可说殊为难得。要知万剑宗实力之强,虽难以一派之力与名门大战,可给众名门大派一个沉重打击,却也不难。更何况名门大派亦非同心齐力,万剑宗和青城却是同仇敌忾,行宗主真要动手,到时江湖腥风血雨可期。”
唐逸听到德皇夸赞行,心下猛然一动,隐约觉得德皇这话中藏话。至于这两盟的恩仇是不用德皇再做多言,唐逸的心下就已经明了;“那江湖传言的少林被焚,定是真与万剑宗有关了过其后德皇前辈也定是当真Сhā手其间,又有行宗主的按捺是没令这江湖真正大乱下去。此后东西两盟建立,必然是德皇为武林安平中相助万剑宗,将崆峒、飘渺天宫拉将过来与青城合为东盟借此平衡整个武林。也便是说,虽然东盟中也不乏渴战之辈,但又行云压制,终究还不足患,相比之下,西盟却并非如此了。”
不过有德皇约束。西也只能空有其心罢了。若没有武帝地出现。就算少林等西盟再是渴战。亦要顾忌德皇。而不敢妄动。
“所以说。这等两互相牵制地法子并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如今……”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德皇言道:“行宗主资质不是顶好。人亦不算有多聪慧。可却难得仁厚。万剑宗上下莫不崇敬。便是百年仇恨。亦能被他压制下去。可若老朽真如公子所言。与那胡人一战败了。西盟来攻。行宗主定也只有反击。”
说着一指那峰顶。德皇笑道:“老朽虽自信。可非是自大。如今能以一己之力维系江湖安平。非是老朽地武功声望足够。而只是在于这江湖本就有平衡之本。
东盟虽然只有万剑宗等四派。可一来万剑宗实力强大。二也是因为有严枝兄这通天级地高手坐镇。否则便是老朽武功再上一层。亦难压制西盟六派那万多人。”
德皇再强。也不过一人。就如自己方才所言。一人之力终有穷尽。所以如何利用。将这一人之力挥至最强。才是关键。
“正如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借势一般,德皇前辈这维系之道,也是借势之一,正借了东盟之势以压西盟,又借了西盟之力以压东盟,这才可令彼等戒惧
轻举妄动,也才可以一人直力,约束整个江湖。”
唐逸想到这里,再念及德皇所指的那峰顶,心下一省:“所以要维系这江湖平衡,行宗主是关键,飘渺天宫主人亦是关键。
飘渺天宫主人闭关,时间过久,结果不外有三,一是毫无突破,这自无什么变化。二便是武功再深一层,依德皇前辈所言,飘渺天宫主人并无恶念,也不想争霸武林,更何况有德皇前辈制约,终究影响不大,反还可能是好事。但他若失败,那可便不得了!”
若没了飘渺天宫主人这个通天高手,德皇就算全面倒向东盟,也不过取代飘渺天宫主人的战力而已,西盟仍会主动争杀!
一念及此,唐逸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峰顶,那峰顶倒有些与昆仑山的断云崖相似,都是一柱擎天之势,在峰下,自然难望的见上面的情形。
德皇见唐逸如关心,知道这少年定是明了其中的重要,当下便慰道:“严枝兄的修为不下于我,此等境界之人,不会轻易失败,公子也不用太过忧心。”
唐逸闻言,定下神来,将德所言想了一遍,这才再道:“前辈胸襟,晚辈钦佩的紧,这江湖如今的微妙,晚辈也自有数。只不过就算邀得各派门下年轻翘楚前来,又当真能影响的了他们未来选择?非是晚辈不信,实是经过崆峒和唐门两派,就晚辈亲眼所见,便是掌门,也非能随心所欲。”说到这里,唐逸一顿,随即再道:“更何况月姐虽为唐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可她身为女子,唐门未来门主是谁,与她却是无关。”
德皇言,忽是一笑道:“公子欺我。唐家女娃对公子倾心,嵩山之盟,众目睽睽之下负公子而走,世人皆晓。虽说子做唐门门主,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以公子之能,却并非当真就做不到。”
唐逸听了,下暗松口气。他提出唐月来,本就有心要听德皇的意思。被邀来的几个年轻人,能得进内堂与德皇共饮的殊荣,全因他们日后有望执掌名门。也正因如此,唐月便就显的特殊起来,除非此次德皇邀请的不是她。
所以唐逸旁敲侧击,得皇如此回答,心下终于安定下来,只要德皇请了她来,也就说明德皇将她认做日后的名门之长,于唐月的益处颇大,日后唐月真做了门主,非议也会少上许多。
可唐逸还没有安稳刻,便忽然就听德皇言道:“公子对那些年轻人是否能被老朽说服而心存疑问,这却也算正常。毕竟那些年轻人都不简单,也各有心思,更要顾忌自家门派的利益。不过老朽也自有法说服他们,只是如今老朽倒是想先问公子一句。对公子来说,是想助老朽一臂之力,还是助那武帝一臂之力呢?”
奇峰突起!
唐逸闻言,心头大震!
之前唐逸与德皇说话,虽然小心谨慎,大耗心力,但却始终没有什么凶险,而如今德皇忽然说透了自己的心事,唐逸哪不大震?若自己的所做所为真个防碍了德皇,德皇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我竟小觑德皇!就算他没有什么耳目在外,单只见我与武帝门下一同前来,又怎不多想?若不对武帝有益助,武帝那人又怎会平白助我?木莲子道长都看出武帝以我为支奇兵,德皇前辈又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好在唐逸早在上山之时,那玄天神功的坤字诀就一直安静的运转着,所以如今就算猛里大震,可心头仍是转瞬便清明下来,虽然面现惊容,可却并没有失态。
唐逸沉没不雨,并没有辩驳,只是安静下来,在那沉吟。
唐逸心下明了,此时自己矢口否认并没什么好处,德皇智计非常,是否谎言,他心下都有计较。而且德皇此番问来,虽是突然,可再念及他之前的一番言语,又将自己与名门翘楚一同邀来之举,很显然,他并没有对自己下手的意思,最少,如今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而且很显然,只要自己帮助德皇,不仅性命无忧,这江湖的未来中,必也有自己一份。虽说唐逸对权势并不如何迷恋,可若有依仗,终是好事。
“我与武帝走在一起,本就非我所愿,只不过他之目的,有助于我,而这名门争杀又是名门自己的本意,非乃晚辈挑起。可若德皇前辈也能应我,助晚辈一成心愿,晚辈又如何会助外人?”
唐逸沉吟片刻,随即郑重道。
正文 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一八
晚辈与武帝走在一起,本就非心中所愿,若德皇前辈辈一成心愿,晚辈又如何会助外人?”
见唐逸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又理直气壮,德皇竟反是一征,随即不禁失笑道:“虽然天下间不乏与老朽为敌之人,可如此当面与老朽讨价还价的,这两甲子中却是首见。不错,不错!老朽果然没有看走了眼。
”
德皇连道不错,唐逸却是并不为之所动,只看着德皇,等他回答。
片刻过后,德皇正色道:“唐公子心愿为何?大可说来,老朽洗耳恭听。”
德皇如此说来,便等于同意了大半!否则便来合格口都不会来开。
唐逸见了,心下是一松,随即也不客气,便道:“晚辈与月姐的关系,只嵩山之盟上的那一幕,天下人就都是知晓,前辈那日也是亲临,自然也看在眼里,晚辈便不多言了。”
见德皇点头,唐逸随即再:“其后晚辈随众人远去大漠寻人,在大漠边缘,忽然走火入魔,这时月姐又负我在大雪山行遍数千里,日夜照顾,这恩德,晚辈怎都要报。更何况那数月里耳鬓厮磨,晚辈也是真心喜欢上了月姐。想晚辈母亲已然去世,这世间当真待我我真好的人已无几人,晚辈又非愚笨,怎不珍之惜之?”
德皇耐心听,没有多言。
随即就见唐逸再道:“月姐身为女,虽然自幼便被唐门全力培养,可唐门却也矛盾,实是因为月姐这女子身份所限。而这二十余年的辛苦过后,月姐若是连门主都未做过,却又如何对的起她的付出?我要是不知内情也还罢了,可机缘巧合下,却是得知月姐心事辈又怎可坐视?”
德皇听到这里是一讶道:“唐公子可是想助唐家女娃做唐门地门主?”
唐见了。心下暗赞道:“果然不愧是德皇。便连如此惊人之事。听了亦不过微微一讶而已换做旁人。早便惊起!”
点了点头。唐逸坦然道:“晚辈知道这很难做到与月姐与我地恩情相比。却又不算什么。”说着。唐逸又看了看德皇。微笑道:“以前辈如今所为来地那些名门翘楚。细数起来。可都是名门未来之长。如此说来。前辈怕是早便想到月姐做唐门门主地可能了吧?”
德皇亦是笑道:“公子睿智。不过且恕老朽卖个关子听听公子。如今又有什么打算。”
唐逸知道德皇是在考教自己当下便道:“唐门以氏族立派。门主一向便是族长子做唐门门主。实是难比登天而晚辈又想将月姐娶来。而非是入赘唐门。这迎娶唐门门主。更是不可思议。难上添难。”
德皇点头道:“确实如此。便是老朽。亦想不出什么善策。这女子做了门主。又与他人婚姻。甚至生子。唐门未来却是属谁?似这等动摇唐门根基之事。就算老朽拉下颜面相求。亦不可能做到。”
唐逸微笑道:“前辈所言极是,且正与晚辈不想入赘一样,唐门如此刻板的招人入赘,亦有其原因,除非他们遇到极难决断之境况。”顿了一顿,唐逸继续道:“就这江湖大乱,唐门便需人手,尤其是似月姐这般的高手,又有我在旁相助,或出而击敌,或退而守成,只要唐门于这大乱中坚持过来,等江湖乱后,月姐于年轻一辈中的声望必定如日中天。”
德皇闻言笑道:“可这也非就一定能让唐门将门主之位交与那女娃,而公子执意要娶,更是其中的大碍。”
德皇之言却是明白,那便是说,唐月的功勋再是彪炳,唐门年轻一辈再是无人可堪此大任,就算如此,唐门无奈之下也有推许之意,但知道知道唐逸下定决心要娶唐月,而唐月也要嫁与唐逸之时,也定会打消这个念头。
所以这时,唐逸的坚持,反成了唐月的阻碍。
不过唐逸却似胸有成竹,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说的正是,这其中难处,晚辈也自想了到,所以晚辈根本便不打算硬来。毕竟这世事不可能尽入人意,晚辈可是深有体会,所以变通之道,还是懂得的。”顿了一顿,唐逸继续道:“唐门门主之位,月姐可只做一时,长不过一年,短则一月足矣,便当唐门以显其劳苦,既可令月姐姐二十余载不至平白辛苦,亦不至晚辈取了唐门的现任门主。至于其后……”
唐逸的笑容一敛,再道:“前辈没有去过唐门,对外大事或可凭智慧推
那门中的琐屑小事,却终是难知。但往往一些小事,大,反能令人心生警惕。”
德皇闻言,奇道:“却有什么小事,竟可令唐门松了嫁娶这个口?”
唐逸笑道:“晚辈当年得唐门在崆峒的眼线相助,这才得以逃出平凉,而这位眼线便是入赘到唐门的外姓男子,是名神医。这位神医是当真极通医术,甚至似唐门这般医毒称绝的名门,亦没有人能言在医术上稳胜于他。可就是如此能人,年岁大把,却始终未得一个子嗣,前辈不觉与常理有悖么?”
看着德皇,唐逸沉声道:“虽有常言,所谓善医者难自医,可那终归极少,更何况月姐的姑姑亦无子嗣,听说那位神医与月姐的姑父关系可是相当不错,那又为什么如此难医?”
德皇听到这里,心有所悟,当下叹道:“公子当真是有心人,观察的仔细。唐门招人入赘,等闲男子绝不可能如此背祖弃宗,便是无奈进去,亦是心有所抗。
那两位男子,怕服食了什么药物,以减心中愧疚。”
唐逸点头道:“晚辈便是如做想。当然,入赘唐门的男子并非都无子嗣,可有子嗣的却多不是顶尖人物。如此一来,便就大有可疑,于唐门也大有损失。入赘本是为令唐门增些实力,又能得到的更佳的后代,这后代亦可为唐门尽力。可实际上,这么多年,唐门真正的高手,却都是本族中人。所以唐门这入赘一法看似在拉拢外人,实是侮辱,又有哪个真有本领的来前来受辱?便看月姐年已三十,却仍能成婚,便是明证。而且就算真是无可奈何,那心志刚硬之辈,亦要断绝这子嗣后路,不让其生而再受此耻。”
说到这里,唐神色平静的道:“当然,唐门只进不出,我亦不会去说服唐门要将女外嫁。所以就要有所变通。这变通之法,就在一个变字,正所谓变则通,名义上的入赘去掉便可。男子娶了唐门女子,但人却要在唐门客居,为唐门尽力,其子亦是如此。这样一来,虽然约束颇多,可颜面上却得保全。就如武当,本都是出家人,却亦能网开一面,收得俗家弟子,甚至两大年轻高手都是出自俗家。相比之下,唐门收些客卿,又有何妨?依晚辈来看,这非是全无可能。而且晚辈既然要娶月姐,自也不能让她太过为难,唐门好歹也救过我之性命,便是客居也还能勉强。正是变通之后,双方各让一步。”
德皇闻言暗点了点头,这变通之实是难以想象,能自一个未冠少年的口中道出,除去智慧,这分进退忍让,更是令人佩服。
便在这时,就见唐逸再微笑道:“月姐做得几月门主,与门中长辈将着规矩改了,便即退位,另由唐门男子去做门主便可。其实前辈心下也是有数,唐门门主虽是风光,可亦不能全然做主。如今唐冷的身后还有唐怀,那未来,月姐退下位来,亦未尝不可垂帘。也正因此,前辈这才邀得月姐前来,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德闻言笑道:“公子睿智,老朽本还想卖个关子,如今看来,却有小觑公子了。”
唐逸摇道:“前辈不过是在唐门住过些许时日,这才知晓细节。论起指挥,前辈实是远胜晚辈,只不过不知内情罢了。”
唐逸这番话说却是出自真心,直道方才,唐逸才是忽然省道,自入草芦开始,自己便一直被德皇引了话头来说!想少年与旁人说话,只要愿意,便总能掌握主动,木莲子便非常人,可亦被唐逸所掌握。就算武帝,唐逸也没觉得自己落于下风。只有在这德皇面前,却是许久才觉察出来,这不能不令唐逸心下敬佩:“便连说话都能掌握由心,这莫非与他那大道正法也有关联不成?”
不过唐逸终究还是搬回一城,这唐门一事也终于随了自己心思来谈,可如此一来,唐逸的心下不安更重!
“我是借在唐门中的琐碎,才令德皇前辈失去的主动,可见大道正法仍有极限,并非什么都能掌握!最少,未知的,或者太过出人意料的,就有可能脱出掌握。如此说来,武帝那份意外……”
唐逸想到这里,眉头随即紧皱,不过转瞬却又松了开来。因为自己此刻已经与德皇全盘托出,只要德皇应下自己,那这警示,自己又怎不说出来?
正文 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一九
德皇谈了许久,直至天色将黑,唐逸这才告辞,退出有飘渺天宫门下在半山相候,随即安排少年入住。
飘渺天宫的房舍不多,以那勒和许南清那一门代表的身份尚是一派一派的合住一起,可唐逸却独身一人却就分得了间小小的院子,这可就又是令人侧目了。再看那院子虽小,可却靠在山旁,十分的清幽,位置大好,显然出自德皇的关心。
等到得院子里,飘渺天宫门下稍做介绍院中的摆设物事,随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唐逸一人休息。
“利同则道合。”
唐逸一人坐定,心下则是默念。
虽然唐逸尊敬皇,虽然少年不愿相信行云当年所言,可这利之一字,却是愈加的印证。亲笔的请柬,半日的深谈,还有这剑小小的院子,无一不透着德皇对自己的礼遇。可这也因为自己合了德皇之利,若自己一心帮助武帝来祸乱江湖,今日便有死无生。
至于将内情和盘托出,唐半点不担心,德皇以武林第一人的身份折节,又如此坦然以告,将其所图所想都说了个通透,这便是示之以诚,如此一来,自己自然也定要投桃报李一番。更何况若不将这内情剖析清楚,德皇又如何帮助自己?
“彼以诚待我,亦以诚待之,且这结果确也令人满意。”
想以全力相助,唐逸心下便是一定。
“是,终将武帝的阴谋告知了德皇前辈,所以这江湖便难乱起。可相较之下,外侮仍在!西域,这都是建功之地,更何况如今唐门因为暗器而遭人暗贬,若我能在德皇前辈的助下帮其提高地位,月姐的愿望,我的愿望,亦不是没有实现之可能。说将起来,德皇前辈虽言不Сhā手各派事物,但如今相邀各派的翘楚,却已是破戒了。”
唐念起德皇。当这老人闻及武帝阴谋之时。却也只是一惊。随后所虑地只是如何禁制武帝这通天级地高手。而非是担心他自己一战地胜负。只这一点实是令唐逸佩服。
正想到这。院外来人。提了好大食盒。却是将晚饭送上。食盒层层。来人一一将起打开。新熟地饭菜登被取出香扑鼻。这饭菜荤素皆全。更有些剑竹岛特产海味丰盛地很。
只不过唐逸地心思却不在其上。当下只是道了声谢即匆匆食过。等来人将碗筷收拾去逸随即再度静思起来。
今日与德皇一谈。大解心中矛盾。既为自己和唐月寻了条出路。又不用坐视中原武林被外人屠戮。可说称心地很。不过相比之下。更令唐逸感慨地则是德皇本人。
“盛名之下。虽难免有令人失望之辈。可德皇前辈却绝不在其列!德皇前辈之非凡。更在其名之上!”
唐逸心下暗道:“世人只知德皇前辈所念所想之皮毛。只道他要保这江湖平衡。可却难探其中究竟。想来名门大派之长倒有可能知晓些许。但或被眼前名利所蒙。或身不由己。却总难齐心同力。”
念起德皇方才与自己的一番言谈,唐逸暗自敬佩道:“与他这一谈,我当真是眼界大开,获益良多。智慧虽是重要,可若无眼界,终究限于一处,也只有至今,才方知江湖大势究竟如何。与这千年轮回比较起来,我以前所见所想之争杀,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那些在我看来的大乱,于德皇前辈眼中,却是举重若轻。”
唐逸再度念起德皇并不如何震惊于武帝的通天修为,甚至反是与自己笑道:“那胡人此番布置打算,却是令人刮目,可却没想到公子终是我中原俊彦,又怎会当真卖身投敌?至于那通天之能,他竟有秘法压制,这确是出人意料,若是临敌而变,倒也棘手。不过与人对敌,便要多做打算,必要高估对手,而不可轻信所见,被外象所惑。所以那胡人便是想出老朽之不意,却也捞不到什么好去!更何况如今有唐公子示警,他自然更无胜算。”
唐逸想到这里,除了暗道德皇谨慎外,那份谈笑自若的自信,亦是令唐逸深羡。
唐逸虽从不自卑,可若说起自信,却也不尽然。智慧上的自信,唐逸是有的,便是今日这番深谈,被德皇占了先手,亦可以唐门内情的这支奇兵挽回主动,更何况唐逸心知自己与德皇差在眼界经验之上,而非是头脑。
不过于武功一道上,唐逸却从没有自信过。
毕竟自信不是凭空得来,除非狂妄,否则便必然要有自信的资本。唐逸的武功到了眼下,也只勉强算是武林中的好手,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差上不少,又哪会有什么自信?
不过如今和德皇这一番言语,唐逸却
许的领悟。
“那大道正法究竟如何修炼,我虽不知,可却也能看的出,这门功法极重心境。正所谓信人不如信己,人若自信,才可发挥全部实力。否则未战先怯,只能徒增困绕,倒不如不战!”
直起身来,唐逸自屋里度出院外,心下却是不停,暗道:“只是与人争杀,并非想避便能避,有些争杀乃是自寻上门,又或不得不战,此刻,我的心境又该如何?又应如何?”
唐逸所住的小院背山面海,站在院外,看着眼前汪洋一片,虽然唐逸听不到海声,可却能隐隐感觉到那股澎湃的力量,这自然之威,才是至大!
心有触动,唐逸猛然回首仰头,看了看那一柱山峰,正是直Сhā天上。此刻自下朝上望去,远比在岛外所见来的高上许多,真有几分Сhā天之势。
“德皇前辈说与听,言到这峰乃名Сhā天峰,其顶上有块极小平地,只容的下几人坐卧,飘渺天宫主人便在其上。这要是旁人闭关,自是寻处极僻静之地,或实际山洞,或是深居,最好便连阳光都无,这才合起门来潜修。所为所图,不过是不想被外力打扰。可这飘渺天宫主人却是正自相反,他之武功,甚至举手投足间,莫不暗借天地之威,那Сhā天峰顶,峰高海阔的,反合了他的心境。”
念起飘渺天宫主人的借,又念起德皇的大道正法,唐逸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我与麻顿一时,身上半分武功都无,这差距之大,比之壮汉孩童更甚!与拨顿一战,虽有崆峒门下相助,可亦是相去甚远。但这两个人却都被我杀了。反倒是与马斤赤一战,其受伤在前,我的功力虽然不如他,但两人差距却远小过之前两战,但结果却是濯星仙子出剑助我了结。
否则追将下去,多是我力乏,只消被那马斤赤赶上,便是一剑刺死。”
稍侧了侧头,唐逸再自暗道:“若是在旁人看来,这前两战不过为我侥幸,而后一战才是真实结果,但若要深究起来,这三战的区别却是明白,也正是那个区别,决定了这三战的结果不同。”
唐逸想到这,暗坚道:“心境!这三战的不同之处便是我的心境!”
似是当真:_的通顺,唐逸面上一喜,暗道:“与麻顿之战,那时麻顿正得了马斤赤的命令,集古斋上下与我都难逃一死,绝无半丝商量的余地。如此,我只得忘死一战!与拨顿亦是如此,虽有崆峒门下相助,可他们显然不敌,而我被扬健制住了**道,比起在面对麻顿,更是不堪。这时我若不拼尽全力,那便定是被人杀死。”
顿了一顿,唐逸再是暗道:“但反观与马斤赤交手,我虽将其激怒,可那时我的武功已颇有些基础,又察觉出他的轻功不佳,这才有了生念,可如此一来,反没有将全力尽到。其后越是拖延下去,心志越是不坚,到得最后真要被马斤赤赶上,那便只有一死了。”
武功差距最小的一战,反是差点失败,唐逸寻出原因,心念电闪之间,暗道:“与敌战,必先审其势,若不敌,能避为上,不能避,便要背水一战,绝不可心存侥幸!”
一念及此,唐逸心胸顿开,随即便暗道:“这便是心境的威力,我便要借!”
既然想的通顺,唐逸也有些兴奋,毕竟这算是自己独自想出的功法,且不论是否真个正确,可总比之前偷学,来的光明正大!
“我便名其为背水,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唐逸刚想到这里,就觉脚下又似隐隐有震动传来,唐逸知道这是那不远处的海潮所致。想这剑绣岛亦是不小,又有如此高峰,可在汪洋之中,却仍似一叶扁舟,在那潮下颤抖!虽然耳听不到那海潮之声,可唐逸却也暗是震撼!
眼见此情此景,唐逸不禁再是暗道:“飞蝗石发出,破空尖啸不绝,有人只道这除了给敌人示警之外,别无他用。可反将想过,若那对手的心志不坚,这石过的尖啸声不正如催命魔音?如此说来,这声音也便是势之一种。”
唐逸再去看那眼前汪洋,心头暗痒道:“我若能借到这等天威,那便是小小一颗飞蝗,亦能夺人心志,便能将武功差距弥补了上!”
可知易行难,这势要如何去借?唐逸便就这么直直的站着沉思,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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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修改前几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
正文 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二零
护中原、本我所望。二二零
唐逸一站便是一夜,直至转日天明,却仍无结果。
不过对这等结果,唐逸却并不焦急,想那飘渺天宫主人天下第二,其绝世功法又岂是自己仅凭只言片语,便可一日间参透的?能晋通天的高手,拿个不是天资绝顶之辈?若无绝佳根骨,自难有傲人修为,若不聪明绝顶,又怎能领悟天地至理而借之?
所以唐逸毫不气馁,既然如今德皇知晓了武帝阴谋,那这中原便再难乱起,既然德皇如此大张旗鼓的善待自己,那么只要他一日居这武林之颠,自己便可一日无忧。那余下的时间,便能尽情的用在这领悟之上。
这便是背后有所依仗的妙处,颠沛年多,唐逸终是体会了到。
便如此,再过几日,岛上愈加热闹起来,就算限制了来人数目,可这江湖中有名望的人却着实不少,每人又都能趁此机会携上一二亲人好友抑或得意门生,如此一来,人更见多。这宾客来的多了,飘渺天宫门下便更要多加布置,自也忙碌起来,本有些冷清的孤岛也因此更添了许多生气。
虽然唐逸的小院僻静的很,可唐逸本就名动江湖,样貌又实在太过出众,这几日来这么定定的站着领悟天地之威,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有心人相传之下,不多时,就满岛皆知。
不过唐逸对此却毫也不在.乎,他参悟天地之威的同时,亦在感受心境变化,那些许人偷眼来窥,反正可借来用做磨练。要知自明白了心境的重要后,唐逸便无时无刻不在磨练着,尤其这玄天神功的坤字诀又有安神清志的效果,更可事半功倍。
“德皇前辈说话之时,亦是不着痕.迹的在使用大道正法,飘渺天宫主人举手投足,都要借天地之威。由此可见,这些功法必要时刻体会,这才能明了其中至理,才能运用自如!”
而且由德皇的话中,唐逸理解.到了心境的另外一面,这几日里已是想的通透:“大道正法乃人掌大道,以我如今的修为眼界,怕是不可能做到,若无惊人阅历,惊人武功,怎能轻易就一步登天?与其如此,不如先修习这大道正法的根本。”
大道正法的根本是什么,德皇其实已经说了,那便.是“自信”。
惟有自信,才可掌大道,人若难自信,还有何事可成?.而这自信非是盲目狂妄,而是冷静坚定,这便是心境,而这等心境调和,正是唐逸最需要的。
说将起来,人人都有一份心境,或欢欣或愤怒,便.是毫无生气,一意寻死,这也是心境。只不过能熟练掌握自己的心境,既利用心境,又不被心境所惑的却是不多。
“要能自信,便要.能掌握其他一切的心境,这才能运用自如,转换自如,这才有了资格一窥大道。”
毕竟若连自己的心境都不能掌握,又何谈掌握大道?也正因为这几日的领悟,唐逸更加敬佩德皇,这大道正法听来简单,可细究起来,便是最最基本的一个信字,都是旁人一生难以企及之处!
时日匆匆,尤其对唐逸这般抓紧时日修炼之人来说。只一晃,距离德皇寿辰就还只剩下四天。
这一日,唐逸如以往一般的来到院前高处,凭海远眺。前几日唐逸虽是参透了心境这个根本,可知易行难,磨练起来,却要大费时间,切这天地之威却是半分都未领悟。所以唐逸暗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急噪。所以今日便放松许多,顺便也来看看这海上的景致。
“太过刻意也不好,今日不如就休息一番,反可能有所获益也说不定。”
唐逸正想到这时,忽然就见远方一叶轻舟急来,显然,又有名门到了!
这几日里到来的名门只有点苍一家。这点苍是名门中距离剑竹岛最过遥远的,如今却反是第一个到达,而那万剑宗、少林、武当等派,离的都近,可反却迟迟未见现身。
如此奇景,唐逸心下明白的很,这可并非什么巧合,而是因为点苍最弱罢了。
名门亦分大小强弱,强如东西两盟之,逊上一筹的如崆峒唐门,而这最弱的便是点苍了。且点苍地处云南,也是极偏远,自少被人重视。嵩山之盟,各名门排座论位是如此,如今登岛时日亦分了先后,还是如此,这都有规律可言。
正是与德皇的一席话,唐逸领悟到的不只是武功,就连这看待事物,亦觉更加深刻。正所谓道无处不在,凡事皆有规律,大如江湖千百年之轮转,小如这名门登岛之顺序,莫不如是。
“如此说来,点苍先至,十大名门中,其后赶到的,会是谁?青城虽听说以前很强,可如今却是弱了许多,若不是他,那怕就是唐门了。”
一念及此,唐逸更将目光盯将过去,等那船靠在岸上,便去看那头前走出的人是谁。
果然不出唐逸所料,片刻之后,先出的船来的便是唐冷,如此一来那自是唐门到来无疑。
见是唐门到了,唐逸不禁再是凝神望去,就见其后竟是跟着唐镰,就在唐逸眉头紧皱之际,唐月终是跟将出来,随后竟似心有灵犀一般,只见唐月转过头,直朝自己这边望来!
“姐姐在看什么?”
一声轻语,唐月的身后还有一人,竟赫然是那唐灵铃。
见唐月忽然转过头去,唐灵铃也不禁朝那方面望去,却是没看出什么不同来。耳听唐灵铃问来,唐月收回目光,笑道:“那边可有一个人在,那人对你我而言,都是最最紧要的。”
唐灵铃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俏脸登时好似蒙上一块大红布来,娇艳艳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唐冷走在头前,自也听到女儿之言,当下也转过头去,但以他的眼力,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唐月看出父亲的疑惑,忙道:“他应该看到我们,所以早便驰了下来,想是来迎接父亲的。”唐冷闻言点了点头,却未多言,当下在飘渺天宫门下的指引下,举步前行。
正如唐月所言,唐逸此刻施展轻功,驰的飞快。自他买了那支杈子,听卖钗人的不祥之言后,心下本并不在意。可之后巧遇明非先生,得知那句批语乃其所留,要说心下还是全不在意,却也并不可能。直到如今看到唐月终究是来了,心下才将最后一丝的担忧都放下,哪还不立刻便驰将下来?
直等驰到近处,唐逸这才察觉到不妥,在院外没有看的仔细,这时才见唐灵铃正满脸娇羞的躲在唐月身后,偷眼望着自己。
“她怎么也来了?”
唐逸心下一动。对于唐灵铃,唐逸半是报其父之恩,也半是借其麻痹唐怀等人。那时为了保命,不得不对唐灵铃示好,以至于日后面对骆颜君,唐逸可当机立断,一剑将那可能沾惹上的情丝斩去,可却不得已与躺灵铃大有纠缠。
如今唐逸满心等来唐月,正想一诉半年的离别之情,结果唐灵玲却也跟了来,而且看她望向自己的那副娇羞的神情,很显然是当真中意自己。
对唐灵铃,唐逸并非全无感觉,可唐月在前,这可有些棘手。
“更何况此来贺寿,唐门多少年轻人要争着来,怎都不可能轮到她。如此说来,唐灵铃这次跟来,其中原因可不简单了。”唐逸想到这里,转眼望向唐月,就见唐月眼中大有蜜意,却是半分不满都无。
将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唐逸忙是站定,先朝唐冷问好。唐冷打量了唐逸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不冷不淡的应了。唐冷的冷淡一如以往,唐逸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只好将疑问闷在心里,等有机会,去寻唐月问个明白。
至于一旁跟着唐镰,唐逸虽然看的出他眼中不满,可却并未加理会。想自己要助唐月做门主,他自是最受冲击之人,定与他难以交好。如今唐灵铃来的蹊跷,若不出自己所料,那唐镰必更厌自己。既然如此,唐逸却也不再多费工夫,好在这唐镰的心机还不算深,要对付他,可简单的多。
谈唐冷没有开口,唐逸自也不多做言语,随即来到唐月的身旁,一起朝岛中走去。不过虽然一路上唐逸和唐月二人并没有说话,凡只是彼此的眼神便足慰相思之苦。
飘渺天宫为名门安排的住处,自然要比唐逸那小院子大上许多,也更精致不少。待等飘渺天宫门下忙过,唐冷坐于主座上,看了看唐逸,随即朝唐镰道:“你且退下。”
唐冷有命,唐镰哪敢不从,当下只得无奈应了,可眼中的不满却是更深。唐逸见状,暗皱了皱眉头,可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旁垂手而立,等唐冷开口。
便如此,过了半晌,唐冷这才点头道:“武功大进,名声更起,又得了德皇前辈的垂青,可却仍能自律,并未骄躁,不错。”
唐逸闻言,心下一定,明白唐冷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不满,而这唐灵铃跟来,显然也不是出自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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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19和本章应该都有各自的新章节名,原本写好了的,可脚脚最近读了读,觉得需要再做修改,所以先用老章节名顶着,明天的221章的章节名包括这两章的。
ps2:今天凌晨可能还要断网,所以错别字在上午修改,书评回答、精华、奖励也等得明天,汗。
正文 洗耳恭闻道,背水暗得,修心不循章。二二一
洗耳恭闻道,背水暗得,修心不循章。二二一
听得唐冷的夸赞,唐逸心下一定,明白唐冷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不满,而这唐灵铃跟来,显然也不会是出自他的主意了。于是唐逸口中忙是谦虚几句。毕竟唐冷身为唐门的现任门主,又是唐月的父亲,自己未来的岳丈,唐逸可不敢怠慢。
唐冷见唐逸虽比以前又成熟许多,可这份恭敬却丝毫未变,当下点头道:“今日我来参加寿宴为公,月儿与你相见为私。”
见唐逸听的仔细,唐冷再道:“月儿在嵩山之盟上的所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我亦是费了大力才在门内将严惩之声压将下的。所以今日一言,好教你知晓,你与月儿之事,可难的紧,不仅要触我唐门门规,如今更关系我唐门的颜面。要是真让你娶了月儿去,怕是满江湖的人都要暗笑我唐门的闺女倒追汉子。”
唐月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低声道了句:“爹!”
唐冷转头看了看女儿,神色不变道:“这不对么?敢做便要敢当!”
唐逸见唐冷口中不留余地,倒是没有生气,虽然唐冷方才的一番话听起来似是反对自己和唐月的婚事,可细究起来,以他那沉默寡言又果断的性子,真要不允,可就不会像如今一样说这许多话了。眼下这番倒有几分埋怨牢骚之感,只能说明自己与唐月的婚事大有机会,最少唐冷的内心并不怎么反对。
“月姐在嵩山之盟,当了三万.人的面,抱我而走,这消息传到唐门,必然会起一场轩然大*。而他不论是为了月姐,还是为了我们两个,最终将这压制下去。比起他之前要杀我而言,如今这么做,已算是心底认同我们两个的婚事了。”
唐逸大觉如今展,正合自己之.前的计算,唐冷珍惜自己这唯一的女儿,于女儿的幸福之上,不会太过狠心。只不过唐门之内,族老不少,这等大事,也非唐冷一言能定。
想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唐灵铃,.自己可没有算到她来,不过其中的蹊跷却是显而易见。以唐灵铃原本的资格身份,今日忽然出现在此,必有内情,恐怕与自己有关。
果然,就见唐冷挥了挥手,唐月会意,当下带了唐灵.铃出去,随手将门关好,不过伊人离去之际,却是送上个安心的眼神,唐逸见了,心下登时安定。
不多时,屋里只余下唐逸和唐冷两人,相视片刻,唐.冷忽然开口问道:“灵铃此来,你有何感想?”
唐逸眉头微皱,心下已经隐有所觉,不过却仍摇.了摇头道:“晚辈不知。”
唐冷闻言,仔细.打量了唐逸一番,随即冷道:“若我告诉你,灵铃此来是要与你做陪,好日后许配于你,你做何感想?”
唐逸毫不犹豫道:“灵铃姑娘人自是好的很,可我与月姐早有约定,绝无反悔之意!更无他娶之心!”
唐冷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缓道:“不过若是有人要迫你呢?”
唐逸的眉头终于紧皱起来,就见唐冷再道:“你之赤瞳,天下罕有,那胡三的耳力却也不凡,灵铃得其父血脉,耳力也是灵敏的紧。你之目,灵铃之耳,若是后代能承袭这两者血脉,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有你与月儿之事在前,怎都不可能要你再娶了唐门之外的人,所以门中定下决断,若今**与灵铃两相情愿,自是无事,否则怎都要带你回去,到时一样的不由你做主。”
很显然,这番决定必然不会是唐冷所定下,而在唐门里能与唐冷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压其一头的,除了唐怀,又会有谁?想自己被残缺的玄天神功所扰,却也是起自于他。
只是如今自己得了德皇的亲请,这消息以唐门广布的耳目,定会在出前便知晓。可既然如此,那唐怀为什么还能不顾德皇的颜面,强要唐冷带走自己,他所仗的又是什么?
心念电闪,唐逸心道:“我这半份玄天神功得自唐怀,就算他不知这神功的来历,可若听得武帝为我指引另外一半的功法去处,必会对武帝所学,心存怀疑。再者,他也与其他名门之长一般,认为就算武帝胜不了德皇,必也有法令其伤了。只要如此,德皇的威望必然大减,便难为我所依仗。”
想到这里,唐逸没有立刻回答,反是将身子挺的笔直,正色道:“那前辈之意又是如何?”
唐冷闻言,沉吟片刻,这才面色郑重道:“听月儿言道,说你补全了的那门功法果然十分厉害?”
唐冷忽然转过话头,可唐逸却是听的心下一动,随即点头道:“不错,那门功法确是非凡,虽然晚辈于武学一道没什么见识,但也敢断定,其必是惊世神功。”
唐冷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点头道:“这想来不假,你如今之修为,比起以前又强上了许多,除去资质外,若无一门上品内功,也不会有如此成就。”
说到这里,唐冷再是问道:“那听说你与武帝座下弟子一同前来,这又是为何?”
唐逸闻言,更是明了唐冷所想,当下暗赞唐冷的敏锐,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勒虽然早得了请柬,可这消息却并没有多做传扬,唯有如今自己一路上散布出去,又与那勒和昆仑派齐至,却反独自一人被送于岛上和德皇面谈,这才引人关注侧目。
而唐冷只不过晚了数天赶到,却连这等细节都没有放过,他此刻问的这几个问题,虽然看似简单,可真要连在一起,却就不凡。
果然,就见唐冷看着唐逸,又是问道:“听说此番登岛,德皇前辈邀了你去,竟一谈半日多,却不知谈了些什么?”
唐逸闻言,心头终于一定,唐冷定是察觉到了蹊跷,也是寻到了根源。虽然唐冷没有明说,可他的意思却是明了,那便是唐怀欺德皇即将无力维护于己,这才能公开索人,可若事实并非如此,那自己便不用担心被用强了。
心头安定下来,唐逸也不禁暗为自己所下的决定感到庆幸,若自己仍是要助武帝的话,那德皇一败,自己怕立刻就被唐冷带走。毕竟如今崆峒被落了颜面,唐冰也是寻到,自己对唐门而言,除了这天赋赤瞳之外,就只有德皇帝可以依仗。
稍是沉吟,唐逸当下自大雪山起,择能说的一路讲到武帝的阴谋布置被自己告知德皇,其中似玄天神功这般的,自然隐去。不过唐冷却也并没有当真在意,实是武帝的阴谋太过惊人。
联昆仑、引倭寇,这还不至于让唐冷如此震惊,可多年前便压制了通天之力,只为这一天的到来,就当真令人震撼了。
“不过这已无需担心。正如德皇前辈所言,武帝的武功虽然随时可晋通天,但他压制了这么多年,自然便没有进境,通天一道亦非终点,通天高手亦有高下之分,他这么多年来荒废,通天一境界根本就没有深做体会,到时不过占个出其不意的先手而已。当然,若是未知他这阴谋,德皇前辈必然不会在比武时出尽全力,自然难免被他所趁。可如今德皇前辈已知晓其阴谋,如此一来,反是敌明我暗。本就实力胜过武帝,又占了这先手,德皇前辈自然必胜无疑,实力半分都不会被损。”
唐逸说道这里,笑道:“等到那时,先败武帝,再将他那阴谋公于世上,德皇前辈的声望必会更高。前辈便不需再来为晚辈担心。”
只要德皇无恙,唐逸便不惧被迫,唐冷引唐逸将这些说将出来的原因便在于此,只是这其中的内情委实有些惊人。唐逸见唐冷沉默也不多言,当下便就这么安静的等候,直到唐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离开为止。
唐逸没有把计划和盘托出,虽然自己心知全是为了唐月,可贸然与唐冷讲了,只能令人起疑,只道自己对这唐门门主之位有什么非分之念。
唐门四人所住的院子不小,唐逸正打算去寻,忽然就见东厢房那便有人招手,精致的小臂,细弱的惹人怜爱,正是唐灵铃。
念起方才唐冷所言,唐逸心下便有些异样,正要回避,却见唐灵厉鬼内的身后去又露出一张且喜且嗔的脸来,不是唐月是谁?
既然唐月也在,唐逸只得上前两步,就见唐月推开门来,笑道:“你方才为何要走?”唐月说罢,大大方方的唐逸拉了进来,随即将门关上。
唐灵铃则是紧紧的跟在唐月身后,露出半个头来,面上又起红霞。
“莫非她也知道唐怀的打算?”
唐逸越看越觉可疑,但这二女似又融洽的很,唐逸不好来问。面对唐月,唐逸并不想再逞什么心计,当下只好任由唐月摆布,被拉到椅上坐下。
不过唐逸却也没闲下,随即把手探入了怀中,将那支月字凤头钗取将出来,口中笑道:“月姐,这是送与你的,虽不贵重,可我之心意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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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没到十二点,网就断了,一直到现在,先把221章更上,晚上12点前还有222和223两章。
ps:本章章节蜜柑内为2o9章,下一章节的章节名则是22o、221章的章节名合在一起。
正文 春风度帆影,凤来成双。二二二
春风度帆影,凤来成双。二二二
唐逸把这凤头钗子拿将出来,唐月的眼前登时一亮,随即将那钗子放在掌心,小心翼翼的,倒似生怕一不小心,捏的坏了。
看着唐月把玩那支铜钗,爱不释手,唐逸的心里毫无意外之感。想唐月自幼被其父严苛督促,日夜学文习武,真正的玩伴都没有,只有一个亲弟弟陪在身旁,却还做了代敌。等唐月成*人之后,更是无人敢来亲近,又有谁会送她这些小玩意?
想来想去,怕也只有唐月那姑姑会关心,可却与这满寄爱意的礼物比起来,却又大有不同。
看着唐月仍是欣喜满面,唐逸只有柔声道:“这钗子虽然做工粗陋,可却意外的呈一‘月’字,正合了月姐的名字。我当时看着别致,所以便买了下来。”说着,唐逸站起身来,将那凤头钗自唐月的手中取过,随即别在伊人的上,微笑道:“钗子便是要戴的,又非什么贵重的物事,哪用如此小心翼翼?待等我寻到生计,赚了银钱,日后似这等礼物,可多的是,就怕月姐到时反嫌多了。”
唐月被唐逸的逗的一笑,伸手轻摸了摸那钗子,眼中满是柔情蜜意道:“金钗银钗我自不缺,可这钗子却是不同,便是荆骨所就又何妨?重要的是你这份心意,只此一支便就够了。”
说到这里,唐月一把将藏在.自己身后的唐灵铃扯了出来,推在自己身前,随后笑道:“你赠我凤头钗,我便许你一个好妹妹。”
唐逸闻言一怔,眉头微皱道:“月姐.这是何意?莫非灵铃此来的目的,你们也是知晓?”
在唐门,唐灵铃与唐逸处的时.日也不少,无人时却也自然许多,可如今夹在唐月和唐逸之间,这二人说的又是自己的事。只等唐逸这一开口,唐灵铃只羞的脸似蒙了一片红纱,两手只顾绞着衣角,却是连看都不敢去看唐逸。
唐月则大方的多,当下点头道:“灵铃能跟来剑竹岛,.便是不用旁人来说,我也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唐月说到这里,面上虽还是笑着,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的落寞,不过随即便比她小心遮掩了过去,随即再道:“所以你也不必瞒着我们,今日我们三人一起,便将这事说的定了最好。”
唐月眼睛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哪逃的过有心观.察的唐逸?不过唐逸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暗一皱眉,当下接道:“离德皇前辈的寿辰还有四天,我们左右无事,有大把时间详谈,却不必急于今日这一时。”
唐月闻言,轻轻.的推了推唐灵铃,却是笑道:“哪用那许多时间?灵铃可是好姑娘,莫非你还不满意?”
唐逸眉头微皱,有些话他不好同了唐灵铃的面来讲,少女的脸皮太薄,心也脆弱的紧,唐逸可不想伤了她。当下趁着唐灵铃不敢抬头,忙是使了使眼色。
可唐月却似是下了决心,根本便未理会,唐逸无法,只得言道:“月姐为何如此力荐灵铃姑娘?”
唐月闻言笑道:“一来灵铃乃族老同推,便是父亲都难做回绝,二来,我的年纪委实大你许多,灵铃的年纪小,却是正好。”
唐逸听到这里,忽然一起身,直视唐月道:“月姐这话何意?你我情深恩重,早在大雪山上便将姻缘定下,我非你不娶,你亦非我不嫁,如今怎又计较起年纪来了?难不成你的眼中,我却是在乎年纪之人?”
唐月未想到唐逸的反应如此之大,当下有些怔住。唐逸见状,稍是一顿,将语气缓下道:“月姐之心,我自理解,可我唐逸却没有丝毫嫌弃的念头。说将起来,我不过是无权无势的落魄小子,一年多前还被人千里追杀,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无,能得月姐倾心已是邀天之星,又怎敢不知足?”
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坐立不安的唐灵铃,心知自己确实有些亏欠这姑娘的,自也不能让她难堪,当下柔声慰道:“我之前与姑娘走的近些,实是为了报胡先生的恩情,且那时唐逸也是逼不得已,与姑娘走的近些才可自保,实是事出有因。不论如何说起,我与灵铃姑娘也都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唐灵铃闻言一顿,绞着衣角的玉指早便用力过度,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小小娇躯止不住的颤抖。
“什么自保?”
唐月没想到本应高兴的一件事,转眼竟变做如此局面,不禁问道。
唐逸暗叹一声,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己当时的所忧所虑说了一遍。听闻唐逸到得唐门后,竟自始至终都如此凶险,虽然唐逸没有指名道姓,可那有意取他性命的人是谁,唐月的心中自然有数。
唐月又不愚笨,她反是聪慧的很,只不过与唐逸常天赐相比,这才显的有逊,所以眼下唐逸将前后说的如此明白,她怎还不明白?
唐逸将那经历说完,心下也是暗叹凶险,更叹自己竟是一步步的走到如今。再看唐月的神色十分难看,忙是安慰道:“这事没有对错之分,一切都是各为其利罢了。或为唐门将来,或为自保,所以我亦没有心存怨恨。只不过此事中,最受伤害的反是灵铃,如今若不趁为时不晚,与灵铃说的清楚了,等到日后再言,更加的麻烦,也更加的伤人。”
其实唐逸也不愿如此狠心,可终究长痛不如短痛,此刻心软,日后要斩断这情,可就更难了。也正因此,唐逸更感到惹下情愫的可怕,哪还敢再纠缠下去?
直到此时,一直没有吭声的唐灵铃忽然抬起头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中满是泪水,樱口微颤,轻泣道:“公子当真对灵铃半分的爱意都无么?”
唐逸闻言一叹道:“正所谓我见由怜,这词就似为灵铃姑娘量身定做一般。灵铃姑娘心灵手巧,人也娇丽,唐逸又非鲁男子,又怎会毫无爱意?只不过实是无法去爱。”
闻听唐逸这么说,唐灵铃似乎好过了些,回头望了望有些无措的唐月,暗一咬牙,随即鼓足勇气道:“灵铃不怕做小,只要能随在公子身旁便可!”
唐逸登时一怔,心下更是一叹。“做小”这话,由唐灵铃这少女的口中说将出来,可需要多大勇气?这其中的原因也不全是因为自己如何的优秀。
唐灵铃的家境如何,唐逸自是明了,甚至她们屡次拒绝唐镰追求的原因,唐逸都是有数。以唐灵铃的身份,与唐镰都出了五服,要非是其父胡三总算有一技之长,唐灵铃又生的美丽,怕是这娘俩连立足都难了。既要寻个依靠,又恐被有身份的丈夫欺辱,正巧唐灵铃对自己也是大有情意,如此合适的夫婿,哪会轻易放手?
只是唐灵铃有她的难处,自己却也有难处。一念及此,唐逸暗叹口气,先是要唐月扶着唐灵铃坐好,待等二女情绪渐复,这才缓道:“灵铃姑娘的心意,唐逸自然知晓,可却当真难以消受。”
见唐灵铃又是泫然欲泣,唐逸忙道:“非是唐逸不愿,实是不能。且不说月姐与我恩重情深,我绝不能负她。便是月姐真心愿意与灵铃姑娘一同嫁我,此事却也难成。”
唐月闻言,忍不住奇道:“这话怎讲?”
唐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灵铃被族老们推荐,可总也应有领头之人吧?”
唐月眉头一皱,犹豫道:“族老们自是以叔爷为。”
唐月的叔爷可多,能做族老的,哪个不是爷爷辈的?不过这个叔爷自唐月的口中说出,却只指一个人。
唐逸不禁摇头道:“你那位叔爷可是当真厉害,他荐灵铃前来,也知月姐你心地好,又暗卑年纪,于灵铃并不排斥,反有可能促成这桩美事。可月姐有否想过,以你之身份,我要娶,尚且难比登天。若你与灵铃姑娘二女共侍一夫,这有可能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唐月当下讶的微张了檀口,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唐灵铃更是呆了住,她比唐月的心思更浅上许多,哪想的到这等计算?
唐逸暗摇了摇头,其实这对唐怀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不过二女不是心思浅,便是因觉得自家年纪大了,暗生自卑而昏了头脑,这才没有注意到。
“可这计算虽然浅显,却又难解的很。唐怀可真是出了好大的难题给我。”
唐逸心道:“我若决然,灵铃伤心自不必提,月姐也必生内疚。可我若不决绝,那便是德皇前辈自来相求,唐门上下亦不会答应。更何况我还要助月姐做那门主之位,就算日后月姐卸下担子,可也终究做过唐门之主,更不可能与人同嫁了。”
唐逸想到这里,再抬起头,就见二女仍未缓过神来,只得叹了口气道:“此事虽难,可终究要解决才是。唐逸可在此许下诺言,虽不能娶灵铃姑娘,但只要我唐逸能在唐门立住脚,便会尽心照顾灵铃姑娘和伯母,想来月姐自也会如此。”
正文 春风度帆影,凤来成双。二二三
春风度帆影,凤来成双。二二三
唐逸可不会轻易许下诺言,因为他只要许下诺言,便会去实现,就算冯茹在嵩山之盟上为崆峒做证,唐逸之后路过平凉,心中仍然记挂。只是唐灵铃闻言却没有半分的欢喜,显然,她心中所需要的并不只有这些。
唐灵铃的苦楚,唐月看的心疼,当下一把将唐灵铃搂在怀里,可张了张口,却又安慰不出来,实是唐逸说的当真在理。
“灵铃姑娘且好生想想。”
唐逸再不多言,也不忍多看,只得狠下心来,起身退去。临走之时,唐逸朝唐月使了个眼色,二人心意相通,唐月登时明白,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唐逸将心静下,暗道:“德皇前辈与武帝这一战,确实牵动太多,整个江湖的安危都系于德皇前辈一身,太多人要从这场胜负中牟利,我如此,唐怀也不例外。只不过这场比武过后,也注定有太多人要因此受伤。
不过转念想想,这才合了唐怀的行事风格。自己在唐怀的眼里,始终是个外人,惟有与唐门女子留下的孩子才能令人放心,如今自己能为唐门带来的利益,除去为唐门留下后代外,几乎已尽,而自己所计算的将来,武帝的阴谋,德皇的应对,唐怀又毫不知情。所以遣了唐灵铃来,又着唐冷拿人,却并不为过。
”唐冷对自己女儿自然疼爱,.可却也同样以唐门大局为重。若德皇不再能被我依仗,怕他出手拿我,也并非不可能。“想到这里,唐逸再是暗里庆幸自己得德皇的青睐,又尽力保其不被武帝的阴谋所乘,否则今日处境只有更糟!
“德皇前辈若能将眼下局面维持.下去,不用再多,便只需五年,我就有把握将一切做好!”
这五年之内,唐逸自忖武功怎.也能与魂级高手抗衡,亦有足够时间为唐月和自己在唐门中的地位打下坚实基础,之后一切便是水到渠成。
唐逸正想到这里,门外脚步轻响,却是唐月进了来。
“灵铃姑娘如何了?”
唐逸见唐月的脸色不很好看,心下暗叹,可转念一.想,却又是换上微笑道:“月姐切莫自责,这事怨不得你,更怨不得灵铃姑娘。”
虽说眼下并非高兴的时候,可唐逸却努力使自己.开朗,毕竟愁虑与事无补,又何不看的开些?自己若也愁眉苦脸,又怎劝慰唐月?
唐逸这小小院子僻静的很,眼见左右无人,唐逸.再不客气,当下起身上前,先是将门掩了上,随即轻抚唐月的香肩道:“月有阴晴圆缺,你我能走到一起,已是难得,不可能再奢求什么完美之事。灵铃姑娘固然可悯,但我却也无意娶她,不只是因为那会妨碍我与月姐的婚事,更因为我的心里只有月姐,再无他人!”
唐月闻言,心里.一甜,不禁紧握住唐逸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可口中却是道:“你远比我聪慧,行事连叔爷都没能将你奈何,就连德皇前辈都青眼有加,自然是怎么说便怎么有了。”
唐逸闻言,轻轻一拉,将唐月拥在怀中,唐月的话等是一顿,却是说不下去了。说起来,他二人于大雪山上依偎惯了,虽然这里是剑竹岛,可小小院子却将内外隔绝起来,唐月只是一顿,可也没有挣扎,任凭唐逸亲昵。
“半年未见,月姐说话怎全无往日英机?再说,我又怎会骗你?”唐逸在唐月的耳旁轻道,念起唐月心下的自卑,不禁更是怜惜。
感受着唐逸呵来的的热气,唐月的耳根一红,不禁嗔道:“半年不见,你怎么油滑起来?”
唐逸见唐月的心情好了些,当下亦是笑道:“人常道这恩爱时好似蜜里调油,自是要又油又滑的。这次月姐可是说的对了。”
唐月哪想到唐逸如此解释?当下便是一窒,却说不出话来,可面上却是渐露了笑意。唐逸在大雪山虽与自己亲近的很,可却从不如这般的递些软语,她虽然年纪不小,可这儿女情事却并未有过经历,自然抵敌不住。笑了片刻,便只觉得半边身子软,直想就这么倒在唐逸的怀里永远不再起来。
唐逸拥着唐月,又自说了些软话,待等唐月的心绪见平复了,便将自己在天山的见闻,唐星的近况说了一遍,随后言道:“沙海天山就住在不远,月姐可以随时去看看,唐星他这些日在天山过的不错,比之以往的颓唐可强上许多。”
唐月闻言,知自己又能与弟弟相见,自也一喜。唐逸见状,这才慢慢的将武帝的阴谋说了,又将自己与德皇的一番深谈讲述一遍,对唐月,唐逸是丝毫都不隐瞒的,就连这一身的玄天神功,亦是半丝都不犹豫的和盘托出。
唐冷听了都要惊讶不已,唐月怎更是吃惊。不过唐月终是关心唐逸多些,闻听他习全了玄天神功,如今又得德皇的庇护,只要德皇无恙,自家的武功又越来越高,那可是万事都不惧了。如此一来,唐月感同身受,不禁为唐逸终于时来运转而感到高兴。
唐逸看着唐月渐渐欢喜起来,这才暗松口气,虽说唐灵铃颇是可怜,但自己亦非无所不能,这情爱更是难分,也只好暗叹无奈,惟有日后多出力照顾,尽份心意。
如今自己惟有将全部心神用在唐月身上,帮她助她,这才顶顶重要,而这,也是成全自己。
一念及此,唐逸终于寻到时机,肃道:“月姐,还有一事,我要与你说了,这可关系你我未来,半分都马虎不得。”
唐月见唐逸肃然,也知重,自然凝神倾听。
唐逸当下便再是缓缓的将自己所做的打算说了出来。借德皇之势,抵外辱,建功勋,谋门主之位,修改祖规,再各退一步,成二人这桩美事。一条条一道道,环环相扣,可又着实可行,直听的唐月先是惊讶,随后担忧,最终却是美眸熠熠,直视唐逸,芳心暗道:“我未来的夫君果然顶天立地,想人之不敢想,能人所不能为!”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唐月只觉得自心底涌来无穷的爱意,眼中竟是渐渐湿润起来。是啊,又有哪个女子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君大有所为?又有哪个女子不喜自家夫君为迎娶自己而煞费苦心?
唐月一时只觉得自己幸福的很,二十余载的苦修等待,终究没有白白浪费,虽然成婚还要再等几年,可谁又能比自己得到的多?
不过唐月念起自己二十余载的苦修时,心头却是“咯噔”一下,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满面通红,望着唐逸道:“你怎知我那遗憾?”
自己二十余载的苦修,可又无望于门主之位,虽然唐月并不十分期待那个位置和权势,但自幼以来,放弃了童年玩乐,放弃了豆蔻年华,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换来,便是唐月再怎么洒脱,心下也不可能全无他想。
只不过自己从来没有表现过遗憾,外人都到自己本就是女子,自更不会有此念想,就算唐逸聪明,想的通透,可也不能如此肯定。他这计划似是早便想了到,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内心所想。
“难到他自哪里打听了到?”
可唐月却知这是自己的心事,却连最亲的姑姑都没有提过,除了那一日。想起那一日来,唐月的脸登时一红,终于忍不住来询。
唐逸满心都在唐月的身上,闻言微微一笑,再不隐瞒,当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这耳朵虽然失聪,可却并不代表我当真听不到声音。”
唐逸自母亲死后,便再没有与谁敞开心扉,与人交往,总要计算,亦时刻提防,只如今,对唐月,唐逸将秘密尽吐,心下不禁为之一畅,只觉轻松许多,就似心思也更见敏捷起来。
见唐月惊奇,唐逸当下便将自己如何领悟的震骨传声说了一遍,随后再是笑道:“那日嵩山,月姐自台上将我背了回来,我没过多久却就醒了,只不过月姐正自一泄心中烦闷,我便没有惊动与你。也正因此,才是知晓月姐背后的苦楚。”
说到这里,唐逸再低头去看唐月,本以她忽闻心事竟被人听了去,必然娇羞。不知怎地,唐逸现自己最喜欢看这英姿勃的人儿,背后那副小女儿的神态。
可出乎唐逸预料的是,唐月听在耳里,看在眼中,不仅没有害羞,反是怜意大起,当下伸出柔荑,轻抚着唐逸的脸庞道:“自你入江湖,便夹于名门之间,自处之难,少有人能比之,心下定有许多烦恼。今日说了,总要好受些,就似我那日将心有忧闷尽吐,虽无你这般大胆,可也轻松不少。日后若还有烦恼,可且莫再藏了心中。”
说着拉住唐逸的手来,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唐月的酡红了俏脸,可眼中神色却是坚定不移道:“这里总有一人会为你分担。”
感觉着手上传来的温软以及那微微的颤动,震骨传声之下,“嘭嘭”地心跳声更是清晰可辨,那一声声的跳动,透露着无比的坚定,唐逸心下一热,亦是捉起唐月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道:“此处亦是,你我自此心心相映,永生永世!”
正文 春风度帆影,凤来成双。二二四
春风度帆影,凤来成双。二二四
唐月没有久待,唐灵铃只是被她暂时安抚下来,小姑娘此刻定是正觉无依无靠,唐月怎也舍不下她。对此,唐逸自然理解,更何况日后二人还长远的很,也非急在这一时,反是自己于那小姑娘有欠,哪会不允?
便如此,再过三日。
德皇寿辰便在转天,这几日里唐月多是在陪唐灵铃,不过也抽些时间来与唐逸相会,虽然二人相聚的时间不长,可却胜在甜蜜,每每憧憬未来,心下更是快乐。至于唐冷,则没有再做召唤,依唐逸所想,应是要等这场比武的结果,再做决定。
“这倒也是谨慎。”
早上,唐逸如常一般的站在院外眺望,心道:“左右不过一二天的工夫,寿宴结束,便是比武之时,却也不急。”
一念及此,唐逸再是放眼远眺。
这几天,各名门大派已经陆续到了许多,如那青城、峨眉、崆峒、华山等。算算时日,今日也应是东西两盟的盟主到来之时。
果不出所料,不多时,轻舟再至,行云先是出舱,自然万剑宗先到了。随后再过几个时辰,到得下午,再来两舟,却是武当和少林两派,至此,九大名门到齐。
少林和武当最后赶到,可论.起实力,却是万剑宗占先,很显然,只这细微之别,唐逸便看出了其中所含的道理:“东盟果如德皇前辈所言,不如西盟想战,所以万剑宗做为东盟之,虽然自重身份,来的晚些,可却也在少林武当之前到了,自是暗示支持之意。反观少林和武当,不满德皇约束,来的最晚。”
不过既然自己将武帝的阴谋告.知德皇,这谁前谁后却无什么意义,唐逸见再没什么可看,这天地之威一时也难领悟,便就放弃。
便在唐逸就要转头回屋子之.时,却是眼角余光一闪,山下似有一人前来,唐逸登时停下脚步。
“行宗主。”
待等确认那人真个是朝自己而来,唐逸这才先一.步招呼。
一袭青衫,背后双剑,来人正是万剑宗宗主行云。见.到唐逸,行云一笑道:“一年不见,唐公子的修为可是大涨,果然天资不凡。”
这话本是夸赞,但行云走上前来,却见唐逸竟然.愣住,心下登时一奇,暗道:“他的耳朵失聪,莫非没有听到?可方才他却是直视于我,以他那读唇术,应该看的清楚。可怎地方才我见他还是笑容满面,转眼间却就愣了住?”
不过行云并没.有再来多言,就只站在那里,静观其变,稍等片刻后,唐逸回过神来,忙是愧道:“行宗主纡尊降贵,可唐逸竟是走神,当真失礼。”
“原来他是看到了。”
想到这里,行云并不在意,只是笑道:“若能令唐公子心不在焉,必不简单,恐是难事,却不知可否相告?”
唐逸闻言稍一犹豫,却也没有隐瞒,便道:“见行宗主背后双剑,令在下忽然省起,似乎武帝背后却也有剑四支,那剑匣更是宽大无比,却不知里面究竟盛有何器物?”
行云闻言一怔,随即点头道:“那人打扮确实奇特,剑匣如此硕大,要说只是背着剑,却难令人信服。可若说真有什么机关,又未免不大可能。以他那身修为,能做其对手的,早不是常人,若与真正高手对战,那区区机关,助益甚小。”
顿了一顿,行云再是摇头道:“至于那四剑,倒是令人不解,以我的联剑术,尚不过双剑合璧。人不过双手,四剑,又如何来使?”
对此,行云也没有答案,唐逸暗皱了皱眉头。
虽说行云并非以智计闻名,可万剑宗中的能人许多,其妻子之智更是令唐逸深戒,既然行云没有答案,也便是说明那焉清涵同样没有答案。
唐逸并不认为行云会诓骗自己,不论是此刻的察言观色,还是行云于江湖上的口碑,都在证明眼前这位行宗主不似说谎。
眉头暗皱,唐逸本认为自己将武帝的阴谋告知了德皇,其后自便可安然无忧。可眼见行云这背后双剑,心下竟忽然再起不安!唐逸心下有数,以武帝的为人禀性,自不可能无的放矢,若无必要,哪可能为自己背上如此宽大的剑匣?又平白无故的放上四支剑去?旁的不说,最少也会妨碍行动。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行云再道:“要知剑者多是一人一剑,内力修至剑罡级,便可在剑内刻得经脉,是为剑脉,如此一来,那剑才能禁受的起如此庞大内力的冲击。也正因此,人与人总有差异,内功心法更是天差地别,这剑脉自然也是独特。除非自己修炼的剑外,他人之剑,内力猛冲之下,只能大损剑脉,轻则那剑废了,重则粉碎。”
顿了一顿,行云一指自己,笑道:“行某虽是一人双剑,可真正修的却也只有一支。”
唐逸虽然听人说过这剑脉之理,可再详细的却也不知,当下便是问道:“真要如此说来,那一人也可多刻出几支剑来备用不是?”
行云闻言笑道:“唐公子练的是暗器,所以对剑这一道不很熟悉。当然,公子说的无错,只要时间充裕,漫说两支三支,就是百支千支,亦可刻得。但人生苦短,区区不过百年,便是再高的修为,也不过能多一倍,却也是极限。资质不错的,修得剑罡,也要三十,这短短人生已是过了三成还多,哪还会再修一支?况且人若习武,谁都想更上一层。修得剑气,便想剑上生罡,待等剑上生罡,得了剑脉,人剑合修,自也就想再上一步,一跃而晋魂级。”
说到这里,不用行云再言,唐逸便就明了,剑气级想晋剑罡级,到了剑罡级自然又想再上一步,成为真正的高手。如此一来,谁又会再浪费大好的时间去多修几支剑出来?
可若依此理,对那武帝身后的四支剑,唐逸更加疑惑,不由得心道:“如此说来,难道武帝在压制自己不晋魂级的数年里,为了不至时间浪费,这才又刻出了三支剑来备用不成?可若一支剑不敌,那多备出三支又有何用?”
唐逸一时想不出答案,可却深知武帝必不会漫无目的,他能布下这么大这么深的局,必然不会浪费时间精力于多刻出几支剑上。
心下不安越重,可这剑匣之大,自武帝现身江湖,便任人皆知,却不需自己提醒德皇,以德皇之能,若连这么显眼的剑匣都注意不到,那才是笑话。而且以行云的身份,此番来寻自己,可定不简单,唐逸只得将这疑惑先放到一旁,随即右手虚引道:“在下一时心有疑惑,却让行宗主在外站了这么久,可是罪过,还请先至屋内小坐,再行一叙。”
行云闻言,连道无妨,随后与唐逸进了院里。
进到这专门拨给唐逸一人居住的小院里,行云稍做打量,不禁叹道:“唐公子无权无势,可却仅凭自家智慧,便能得德皇前辈如此的看待,真令行云愧煞。”
唐逸走上几步将行云引进屋里,随即谦虚道:“旁人或可如此夸赞在下,但行宗主这么说,却是取笑唐逸了。行云宗主只比在下长了五岁,可如今成就却是万人之上,武功更是天下公认第三。且于德皇前辈、飘渺天宫主人年轻数十上百岁,这等成就,需要惭愧的却是唐逸才是。”
行云闻言坐下,随即摇头道:“这却不同,行某出身名门,且运道奇佳,又能得无数朋友相助,更有贤妻相伴,这才走到如今地步。可便是如此,行云亦觉日日如履薄冰,半丝都不敢马虎。可唐公子背后毫无助力,一入江湖便被名门所欺,以微薄之力周旋于名门之间,竟然两年不到,声名大噪,修为大增,如今更得德皇前辈的青睐,这可不是行云所能比的。”
见唐逸要开口,行云一摆手,随即笑道:“这非是客套,乃是行某真心之语。便是内人也曾有言,说公子若是真能在这江湖立稳脚跟,那日后必能光耀无比,前途不可限量。”
“那位宗主夫人?”唐逸闻言,心下一动。随即就听行云再道:“所以今日行云才来拜会,为的却是日后公子有成,也好相见。”
行云还是如往日一般,不似其他名门之长般的架势十足,对人更是诚恳。唐逸又念及被他救过一次,自然不会与他难堪,当下便道:“在下与崆峒之仇是私仇,却与东盟无关。这公私之分,唐逸之前或还因一时的愤恨而生过自弃的念头,可前几日与德皇前辈一番深谈,却早做了改观,行宗主大可不必担心。”
许是早便对行云的侠迹心有敬佩,又或行云虽然位高,可却平易近人,所以唐逸的话中也甚少保留,更何况与德皇的深谈,满剑竹岛早是传的遍了,却也无需相瞒。
“想当年,德皇前辈也曾是邀了行某相谈,便自那时起,行某对这江湖大势,重又认识,虽然当时心有不解,可如今看来,德皇前辈所做,却已是极限,江湖中再无人能过。”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亦是深有同感。
正文 万手举杯同庆,唐哉德皇。二二五
万手举杯同庆,唐哉德皇。二二五
行云到访,实在是有些出乎唐逸的预料,且不论自己是如崆峒山上的落魄,还是如今天这一般身在敌营,这行云都未对自己有过什么恶意。
心有所感,唐逸也坐将下来,正色道:“行宗主此来果真只是看望在下?”
行云见唐逸问来,稍微犹豫片刻,忽然一笑道:“方才行某话不属实,此来虽确是想与唐公子交好,可私里仍有一事相询,只不知是否当问。”
唐逸暗道果如自己所猜,当下微笑道:“行宗主垂询,唐逸怎敢隐瞒?”
行云点头道:“早在崆峒山上,唐公子便提及行某的师父投敌,虽然行某对师父他的为人自是放心,绝不信真会投敌,可却也担心他的安危。”顿了一顿,行云看着唐逸道:“如今听闻公子是与沙海天山自关外一道而来,又闻公子于大漠寻人之时,早一步离开。不知可是当真去到了武帝处?又不知是否知晓我师的近况?”
木莲子委身敌营,这等志气.魄力,唐逸自是欣赏,如今又与德皇议下定策,所以将这秘密说出去,于自己已无害处。更何况现在要告诉的只是行云,人家师徒间自有默契。
想到这里,唐逸也不隐瞒,当下便.将自己所见所闻说上一遍,随即赞道:“木莲道长心怀中原,可比在下强上许多。而如今武帝忙着来剑竹岛比武,想来以道长的武功应无什么危险。”
行云闻言大是惊喜。他当初亲.上崆峒,就是因为要去关外寻找自己的师父,这才路过,结果反救崆峒一次,之后更被耽搁,再无闲暇去那关外。
直到如今,自唐逸的口中听闻师父无恙,行云的心.才是放下,再念起师父竟也对唐逸另眼,更觉自己并没有看错人,当下便关心道:“公子今后可有打算?”
唐逸当然有打算,为娶唐月,那五年之计划可说越.来越是详细,便就等了比武结束,好去实施。只不过这计划唐逸自不会逢人便和盘托出,所以只是笑道:“打算自然是有,不过却都是出自私利,与德皇前辈的千百年之大计比起,却是差的远了。”
唐逸说的甚是由衷,行云却也是信了,亦是感叹.道:“江湖之大,并非容不下些许名门,只可惜人心不足,又或恩怨纠缠,争杀总是难免。”
指了指自己,行.云再道:“就如鄙派,且不说那武帝是胡人,此来为了祸乱我中原武林,绝没安了好心思。就算没有他那外侮,争杀亦非我愿。只不过这世事每每难如人愿,行某不愿争杀,可万剑宗与少林武当之仇可是不小,门下主战之声自是从未断过。”
唐逸听过德皇所言,当下便道:“可行宗主却能尽力约束。”
行云一笑道:“这却不假,只不过行某尽了全力,不过只能约束一门一派,而德皇前辈却是保得整个中原武林,高下之差一目了然。”
行云虽笑,可笑容里却有些疲惫,想那万剑宗比之少林武当都要强上不少,将这些人打理的妥帖怎会简单,可是容易?
似不愿再做多言,行云收了口,随即站将起来,笑道:“与唐公子之三见,初见时,唐公子虽然落魄,可却自强不息。二见时,唐公子的智计更是惊人。如今再见,竟已隐有大将之风!”
见行云似有离意,唐逸忙是起身,随即便听行云继续道:“唐公子年纪虽轻,可不用旁人去说,便只行某这点眼光都看的出唐公子日后之光明。所以如今望只望唐公子于西盟站稳脚跟之后,可要多多顾念今日旧情,能与行云一道,同助德皇前辈安定我中原武林。”
行云言罢一礼,唐逸自然侧身避开,随即道:“这理在下也自晓得,行宗主太过客气了。”
唐逸避开自己这一礼,行云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做计较。当下在唐逸的陪同下步至院门,这才再是笑道:“行某期待下次再见,便看唐公子又有何惊人变化。”言罢,一袭青衫飘飘而去。
德皇亲邀在前,行云亲至在后,这一老一少的两个江湖顶尖人物都是如此看重唐逸,哪不令人震惊?虽然唐逸于剑竹岛上很少出门,可这消息却是飞传岛内岛外,一个个名门大派无不重新审视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年,或敌或友,都再不会有丝毫的轻视。
至于唐逸,他则从行云的话中听出了些头绪,显然行云不想中原大乱,与西盟诸派相比,他不过是做了准备应战,而不是挑战。而且和德皇一样,行云也是来寻自己这样的年轻人,为未来武林早做打算。
“如此看来,行宗主倒是认定德皇前辈必胜的,否则也不会只字不提比武,且这么早着手未来。”唐逸心道。
便如此,这一日再过,转天德皇的寿辰终至。
百有二十,正是两个甲子的时间,这可是罕有的高寿,更何况寿星的身份又是冠绝武林。所以这一日,剑竹岛上一派欢庆,登州城里亦是张灯结彩,因为人比岛上还多,反更显热闹。
德皇生活简朴,也无那许多地方来放寿礼,自然便是就简,只需一人一句贺词也便是了,唐逸先和旁人一起恭祝,随即依序入席。再过不多时,吉时到,岛上数百人,岛外更是千万人,不论其心下又有如何想法,却都是一同举杯,同祝德皇甲子成双!
这万千之手,举杯同祝一人,此等盛况虽不敢说绝后,可在武林之中,却绝对是空前了。任那名门之长,如何的荣耀,也无这一天!
唐逸看着各派掌门举杯的同时,神色各异,心下也有所感,不禁暗道:“如此盛景,如此荣耀,也难怪名门止不住要做争杀了。”
想想便连唐逸都看的眼热,虽然此地见不到那登州城里的景象,但只眼前这么多高人宿老,甚至名门之长,都要举杯恭身,任哪个年轻人见了,心头之热血都要沸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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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加更一章,寿宴**将至!
ps2:今天凌晨修改前几章的错别字,呵呵。
正文 万手举杯同庆,唐哉德皇。二二六
万手举杯同庆,唐哉德皇。二二六
众人举杯,德皇自也是笑容满面,虽然寿宴分了内外两处,可也并未就冷落了外堂众人,一时宾主尽欢。
只不过令人大感遗憾的是飘渺天宫主人终究没能赶到,更有人担心。好在有刚刚去过Сhā天峰送水食的飘渺天宫门下报了平安,甚至说到飘渺天宫主人的那威势愈加的强烈!
回话的飘渺天宫门下,年已近六旬,武功更晋了魂级,深厚的紧。只不过不常履江湖,这才无名。可他那身功力自也没人敢去小看。但以他的话讲来,便是他那身武功修为,登上峰顶之时,竟几被其师的浩然威势迫将下去!
如此武功,如此神威,在座之人哪不惊叹?
“仅凭威势,便能令魂级高手几乎立足不住,这还是他并未有敌意,若当真全力施为,却又是如何可怖?”
唐逸只觉得自己难以想象,可便在这时,他却是见到德皇竟然微皱了皱眉头。
唐逸心下暗奇道:“飘渺天宫.主人来与不来,不过是个颜面问题,以德皇前辈的胸襟应该不会在意。更何况飘渺天宫主人正在闭关,倒也不算落了谁的面子。如此说来,德皇前辈又为何皱眉?难道说他在担心飘渺天宫主人的武功?”
自听德皇讲解,唐逸明了,比起来,.东盟的战意不似西盟之重,而这飘渺天宫又本就孤悬海外,少参与中原之事。如此说来,飘渺天宫主人的武功越强,反越是好事,他的武功越强,西盟就越不敢妄动,再有德皇从中约束,这天下安平可期。
可这番道理唐逸虽觉得没有.问题,但德皇那丝忧虑的神色却也不假,绝非自眼化看错!心念电转间,唐逸又是隐约感觉到不安起来。
这隐约的不安并非起自此刻,自见到行云,开始疑.惑武帝的剑匣后,唐逸便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太过乐观,事实怕并没有这么简单。想那武帝虽与自己利益休戚,可他能给予自己的,德皇未必不能。虽说对于自己,中原武林大乱要比安平好做施展,可毕竟自己的心中多是善念,武帝自也不会看不出来。如此,他又怎会这么放心的让自己来剑竹岛?
但暗压通天修为,如此大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武.帝还有什么可恃?
“那剑匣就算有什么机关,也不可能给德皇前辈.造成什么麻烦,怎么说,都比不上突然晋级通天来的震撼。”
不过武帝能布.下如此大局,自然不会简单,这才是令唐逸始终在意的所在。而如今飘渺天宫主人于峰顶修炼,结果越来越强,德皇反似有忧虑,若是飘渺天宫主人出什么岔子,便是德皇胜了,都与事无补!
唐逸正无所得间,就听身旁忽然有人言道:“唐公子何故沉思?”
唐逸闻言,猛然一省。自己此刻可非是一人,身旁尚且坐了八个中原武林的才俊。毕竟唐逸虽然得到德皇的亲笔请柬,直入内堂,但这身份辈分都相差太多,自只有与年轻一代坐在一起。而仅观常天赐便知,这些名门之后,大多不是常人,可不能有半分的轻视。
就如身旁说话之人,方才入座便介绍过,乃是武当双剑之一的萧亢,年过三十,稳重大方,已颇有上位之势。
也便在这时,唐逸的衣袖一紧,却是坐在身旁的唐月扯了扯自己,以目示意有人与自己相谈。暗道自己不可太过显露出焦虑,免的反被人小觑,唐逸便顺势装做恍然,转头歉道:“在下失聪,却是不知萧兄所言。”
那萧亢亦是歉道:“却是萧某疏忽,方才只是见唐公子似在沉思,倒与这满堂的喜庆有异,这才来询。想唐公子可是人杰,能令唐公子沉思不决的,定是难事。”
唐逸暗皱了皱眉头,心到这些名门之后果然不能轻忽,就似这萧亢,察神观色便是细致入微,自己只是稍怔了片刻,便是被他察觉出来。想自己如今虽然修为见增,可也因为名声鹊起,而受人瞩目。
也正因此,虽然唐逸短短的时日里便能有如此成就,可却仍不敢有丝毫的自满,他知道自己看似智计绝,实际上却也是沾了没有名气的光。正所谓敌明我暗,以前只有自己在计算别人,自然方便。可如今名成,由那被人千里追杀的落魄少年,一跃而成德皇的贵客,成就斐然之时,也自暗处转到了明处,以后再做计算,难度可就大增。与此同时,自己也便成开始被人关注计算,一不小心,随时便会前功尽弃,唐逸又怎感大意?
虽说萧亢身后武当与唐门同属西盟,可唐逸仍然谨慎的很,心念电转间,寻到了借口,随即微笑道:“在下见飘渺天宫宫主未至,所以心有所感,忽然觉得还有一人大是重要,却也未到。”
唐逸说着,抬眼一扫在坐的这几人,且看这些人如何反映。
唐逸这一桌俱是年轻人,万剑宗的宗主行云甚至比这桌上的人都还年轻,自不会再派人来,飘渺天宫的武功特殊,都非年轻人所能承担,自也未派人参与,如此一来,加上唐逸,却是九人之数。比之一旁名门之长那席却是少了一人。
打量着在座八人,唐逸心道:“少林来的是慧剑,人称剑、心、树的少林三慧之,虽然年纪已长,可武功修为听说却是在座这年轻一辈中最深的。”
想到这里,唐逸忽然有感,再是一瞥不远处的行云,心下暗叹道:“可这慧剑再强,与行宗主比起来,却还差的太多,我在崆恫山上曾想有朝一日赶上,可如今习武日深,越觉得其间差距之远。”
再是念极自己身旁的这个萧亢,唐逸心下再道:“他却也不比那慧剑逊色多少。”这慧剑而后萧亢两人的出身都乃名门中的名门,又分贝是西盟的正副盟主之下,唐逸自然上心。
可唐逸这一开口,萧亢尚未回答,却就听下一人忽然笑道:“重要之人?除我名门外,还有谁人能称重要?能有资格进这内堂的,天下间再无一人!”
这话说的可是狂妄,唐逸转眼望去,接口的乃是那华山派掌门之子赵剑。
这赵剑一眼望去,便与众不同,却非如何惊才绝艳,而是与在座众人比较起来,他的实力要低上许多,反显突兀。
在座的这些年轻人,且不说少林慧剑与武当萧亢,便如峨眉的智潜和尚、唐月、点苍陈默、青城的行剑,还有那天才一般的常天赐,这些人哪个不是魂级高手或是与之相当?可这位赵剑的修为却要低上许多,左右不过只是剑罡一级.以唐逸冷眼相较,自己要胜他都并不很难。
“这等修为品性,德皇前辈怎会邀他前来?再说华山亦是千年名门,未来掌门之选怎都不会如此,就算听刘神医所言,其原本的徒垣晴被断做叛徒,也不至连个象样人选都无。“看着赵剑,唐逸心下不屑,暗道:“且不说他资质如何,只这份狂妄,便大是不妥,难不成仅仅因为他是赵不忧之子?那这赵不忧却也强不到哪里去了。”
唐逸心念电转,也没去接口反驳,只是微笑了笑,萧亢虽想开口,可碍于华山与武当同盟,只得按下。但唐逸与萧亢不言,却非就当真没人开口,随即便听常天赐笑道:“赵师兄此言差矣,唐公子方才只说那来人重要,又未说他定要入这内堂,这其中差别可便大了。”
常天赐虽是对赵剑说话,可眼睛却是望向唐逸,当下再是笑道:“唐公子说的可是那个胡人?”
武帝率众攻上崆峒,常天赐自然不会对他有一句好来,只称“那胡人”。赵剑也不笨,不等唐逸回答,便也知常天赐定是说的对了,可华山与崆恫同处陕西,本就不合,常天赐不仅反口驳了自己,更是没有正眼相看,当下心头火起,不禁冷道:“甚么那胡人,却不知谁被那胡人攻上山去!被外人任意相欺,却还好意思开口?”
这边年轻人说话渐响,就算有外堂的喧哗遮掩,以名门之长的修为也都听了个清楚,当下便见赵不忧猛然转过身来喝道:“收口!哪轮的到你来妄语?还不给你常师弟道歉?”
赵剑虽然狂妄,可却绝不敢对自己这父亲的命令有半分违抗,当下期期艾艾,本也算英俊的脸登时涨了个通红。一旁的常天赐却并未因言恼怒,当下反是站起来礼道:“赵师兄心直口快,本是无心之过,师侄自不会记在心里。”
常天赐明里谦虚的紧,可那一句“心直口快”,根本就是在说赵剑刚才攻击崆峒之言乃是出自真心,赵不忧登时便是一窒,眼中闪过一丝的厉色,口中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如今东西两盟表面上还未破裂,所争的俱都是口气,便似这一阵,旁人只要不算愚笨,便看出谁胜谁负。
常承言这时自也不再沉默,当下哈哈一笑道:“年轻人便要有些朝气,有些冲突也自无妨,今日说过,明日便就忘去,不打紧。”
常天赐得父亲这一言,当下再朝赵不忧行过一礼,转身坐了回去,脸上无喜无忧,就似方才寻机撩拨赵剑的并不是他。
“那赵剑好似草包,以常天赐的能耐,若非是争两盟的脸面,怕是根本就不会与他理会。”
唐逸在旁冷眼看着闹剧,同时把眼一扫,就见在座的几人,亦都没有将此当回事,也就只有那赵剑满面通红,坐在座上直盯住常天赐不放,倒好似他比唐逸还恨这崆峒派的天才。
至于那武帝来与不来,却早便被他抛到了脑后。
当然,赵剑不去顾及,并不代表便没人着意。萧亢见华山和崆峒不再争吵,这才点头道:“正如常师弟所言,那武帝本应早到,可今日寿宴已开,怎还不见人来?”
唐逸闻言却只微微一笑,这些年轻人他并不熟悉,虽说以后定要一一接触,可如今没有真正了解之下,却要慎言。而那萧亢似也只是自问自答,言过之后,没再说什么。
眼看席间气氛见冷,唐逸也不在意,这些年轻人虽有不少需要深交,可非是此刻。要知九大掌门都在一旁,那一身修为,这边说了什么,都难逃他们的耳朵,实是太易说错做错,所以唐逸也自缄口不言。
就这么吃喝片刻,正觉枯燥,忽然唐逸便觉身旁的唐月靠将过来,随即眼前便是一亮。
一根春笋,一只皓腕,皓腕玉白,春笋青青,正是相映成辉,随后更听得唐月轻道:“这春笋可是新摘的,鲜的紧,你且尝尝。”
自唐逸和唐月二人于四天前许下心心相映之后,感情便更进一步。就算这内堂的人也不少,可还是挡不住唐月对唐逸那浓浓的爱意,当下便亲手取了根细嫩青翠的春笋来,直递与唐逸品尝。
这剑竹岛遍地竹林,如今又是春天,春笋自然便是时鲜之一,又加之在坐多有出家人,所以飘渺天宫制备下的是两桌素席,春笋也就堂而皇之的摆了中间,替了鱼肉做那主菜。
春笋本就鲜嫩,这当中间摆放的,又是只取其笋心之精华,不蒸不煮,便就这么端将上来,反是清香四溢。只可惜这盆春笋放在了正中,要取,便需伸长手臂,在座的虽都是年轻人,可却都是自取眼前食物,却无人舍这脸面。
不过谁知唐月身为女子,却忽然素手轻探,为唐逸取那笋来,软语劝食,这份柔情蜜意,哪不羡煞旁人?
这些名门翘楚,除了少林慧剑、峨眉智潜外,其他人就算萧亢和行剑这样身穿道袍之人,亦不忌婚娶,只不过他们门内事物繁多,一时哪有机会?更何况又都身份不凡,婚娶也非随意。
如此一来,唐逸便觉得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登时又多了数道。
不过唐逸和唐月却似恍若未觉,就见唐逸接过笋来,更是轻按了按那递来的素手,将唐月的柔荑按在桌上。
赵剑看了,不禁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倒非是他为人正派,而唐月虽然年纪不小,但却貌美,更比其他女子英挺,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往日里她没有中意之人倒还不显,如今和唐逸粘在一起,可就令他看不下去了。
其实唐逸和唐月却也非忍不住这一时,只不过席间这许多人在,他们要说些话,却不方便。好在昨天唐逸将震骨传声说与唐月,二人除了共守秘密外,也意外的多了一种联络方式。
便见唐逸伸手轻轻按住,二人当真系在一起。随即唐逸也不出声,只在口内言道:“月姐递来的好春笋,可不知又要有多少人羡慕我了。”
震骨传声并不难,只不过其中诀窍无人想到而已。是以凭唐月的修为,有唐逸指点,那自是随学随会,当下听了个清清楚楚。
感受着唐逸言语中的幸福与自豪,唐月亦是暗里欢喜,能让爱人高兴,这本就是她最大的满足。
“味道如何?若是好吃,我再取来。”唐月嫣然一笑,随即便要再取。
见状,唐逸的手下忙一使力,随即亦是笑道:“月姐为我娶来一根春笋,这是情意,若是根根都要月姐去取,那便显的我不晓事了。”言罢,唐逸也自伸手,大大方方的自那盆中取了两根来,与唐月分食。
唐逸与唐逸在那情浓,自是惹人侧目,而那无人去取的春笋,他二人毫无顾及的连取了三根,更是令萧亢、常天赐等人神色一动。
春笋清鲜,自是人人喜之,错过了这个时节,可就难得。更兼剑竹岛上的竹品绝佳,味道也更胜他地一筹,在座的年轻人早便有心一尝。有这唐逸二人带头,赵剑便先一步取了去,其后众人亦纷纷效仿。可虽然都是手拈春笋,但这些年轻人心中所想的却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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