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山纵声笑道:“自知不配?男女之间只须真情流露,有何配与不配之说?我张天山见异思迁,冷酷绝情,难道就配了?顾天成,原本以为你在黑风寨手刃匪徒,已经是个男儿汉了,却不想你骨子里仍旧是个胆小鬼!明知真爱当前,却连光明正大的追求都不敢。”
顾天成被猛地戳中痛处,顿时双瞳充血,冷冷地笑道:“哈哈,骂得好!既然你真的这样绝情绝义,那我就回去告诉赵师姐,说你这样的混蛋根本不值得她伤心流泪。没有了你,她的天也塌不下来。就算有一天真塌下来了,也有我顾天成拼了命替她去扛,替她去顶!”说完跺了跺脚,掉头就要走。
“你不用告诉我,我刚才已经听到了。”从一棵大树的背后,转出了一个窈窕纤弱的身影,顾天成浑身一颤,只见赵天玲面容木然,目光定若死灰,双唇紧紧抿成一道细缝,下唇处挂着一缕细细的血丝,明显是刚刚被她咬破了。她冷冷地盯着张天山,一言不发。
顾天成好像做贼被抓了现行,低着头不敢看赵天玲,低声地道:“赵师姐,我,我……”赵天玲突然向他咧嘴一笑,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下唇,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臂膊,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个热温温的吻,道:“顾师弟,你真的不敢喜欢我么?”
顾天成被她吓得手足僵硬,脸颊沾上了她唇角的血渍也浑然不觉,听她这么一问不由得热血上冲,脱口应道:“敢,为什么不敢!”话虽如此说,浑身却是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赵天玲格格笑道:“那便是了,张师兄刚刚说得对,男女之间只须真情流露,有什么配与不配?若非要说谁配不上谁,那我倒还觉得配不上你呢。毕竟我全身心地爱过一个人,却又被他无情地抛弃了,阿成,你会嫌弃我么?”
顾天成愤愤地横了张天山一眼,大声骂道:“他不要你,那是他瞎了狗眼!赵师姐,如果换了是我,我一定把你当心尖儿一样宝贝,谁敢伤害你一根头发,我就算拼了命也不答应。”
赵天玲听得心如刀绞,不知不觉已是泪眼迷离,口中却格格笑道:“真的吗?那太好啦!阿成,还记得师尊划给我的那处修炼之地么?那里有一泓潭水,环境美极了,我们俩去游玩一番好么?”细心地替他拭去脸颊上的血渍。顾天成转头望望木然不动的张天山,再看看热情似火的赵天玲,身不由己地跟着她走了。
赵天玲挽着顾天成走出了里许路,忽然松开了他的胳膊,低头期期艾艾地道:“顾师弟,谢谢你。”
顾天成脸色一黯,随即又强颜笑道:“赵师姐,是我该多谢你替我解围啊。唉,其实老大骂得对,我,有时候我真的是个胆小鬼。”
赵天玲“扑哧”一笑,忽然侧过头去,怅然地道:“顾师弟,我想在这里独自呆会儿,你,你先回去吧。”
顾天成点头答应,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独自向碧灵观走去,走到半途回头遥遥望去,只见赵天玲依然伫立在原地,道袍在晨风中微微飘扬,尤其衬托出她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他猛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暗骂:顾天成啊顾天成,你在做什么梦呢!像赵师姐这样的神仙人物,就算和老大真的散了,又岂是你这只癞蛤蟆能够垂涎的。
顾天成遥望赵天玲凭风而立的窈窕背影,默默地道:赵师姐,你我虽然无缘,但我顾天成言出必践。只要有我三寸气在,谁也休想伤害你。思虑一定,他长出了一口气,犹如放下了千钧重担,步履轻快地往峰顶走,再不回头。
唉,玲儿,你何必如此自苦。
目送赵天玲与顾天成相偕而去,张天山心中并无醋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她刚刚表现出的种种亲昵,落在他的眼里分明都是假象,他甚至能看清楚她心中的麻木,强装欢笑时内心的凄楚。
突然,他惊异地怔住了。
他的双眼,竟然能洞悉旁人的心思,而且破除幻象直指本心。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杂念一起,脑海中清晰的画面顿时如涟漪般破碎。
他快步奔到池塘边,仔细察看自己在池水中的倒影,发现真如顾天成所说,原本漆黑的瞳仁,竟然变成了淡淡的赤金色,但他默察双眼却是毫无异样,低头稍稍凝视,竟然能看清草茎上的虫儿触须,枯叶上的蚂蚁爬行;他仰天而望,苍鹰在翱翔中的凌乱羽片,树梢雀巢内雏鸟那叽叽待哺的黄嘴儿都历历在目……种种神异,简直非人力所能达到。
张天山惊喜交迸,虽然尚不明所以,却可以肯定与昨夜的突破有关。视力骤强当然是好事,然而他的双瞳的异变,似乎并不止视力变强这么简单,更神奇的是居然能看透别人内心的思想和转念。想起疯和尚曾经说过,他练成六转真身后水到渠成拥有了一门“真佛吼”的神通,难道这金色的双瞳,就是自己练成六转真身后自动成就的神通?嗯,下次遇到疯和尚倒要向他讨教一番,看这金色双瞳究竟是什么神通。
如果今夜侥幸未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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