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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卓英生沉默末答。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碍着她的“身份”,不好实话实说。

他这样不说话,沙昔非也不好说话。隔一会,卓英生才又开口说道:“大哥和我,还有小瑶,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小瑶的个­性­气质,有某些方面很像昭茹姑姑,而大哥对昭茹姑姑的感情一向很深——我想……大概吧!”最后一句话,语焉不详,不过,意思倒呼之欲出。他停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大哥拒绝跟小瑶结婚,也许……呃,也许是为了成全我,可是,不管如何,他根本没必要那么做!我不是不领大哥的情,如果他真的喜欢小瑶,而小瑶也喜欢他的话,那我……我……”他一连重复了好几声“我”,涨紫了脸,再说不下去。

沙昔非晃晃脑袋想了想,仔细地推敲,说:“听你这么说,你大哥好像应该也有那么点喜欢小瑶——既然你说你们三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我问你,你大哥有过甚么表示没有?”

卓英生想了里,摇头说:“大哥他很少明白表示自己的感情。不过,他对小瑶一直很好、很温柔。”

“是吗?”沙昔非想起那天早上模糊撞见卓瑶伏靠在卓晋生肩上哭泣的情景。拉长语调说:“也许,只是也许,我想,你大哥真的有意成全你跟小瑶的事也说不定。”

九成九是如此。那卓晋生就像会­干­这种“牺牲自我”无聊事的人,他找上她扮演他的未婚妻,差不多就可以说明一切。

“是吗?”卓英生反问得茫茫地,好像也不知该如何了。

“我只是说”也许“。”沙昔非流气地拍拍他。“我们又不是你大哥,谁晓得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这样一直“你大哥”、“你大哥”地喊叫,态度又显得很无所谓,引起卓英生几分奇怪狐疑。

“你好像不怎么在乎?”他说:“你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听见他可能心里有别的女孩,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好像这跟你没甚么关系?”

“呃……”沙昔非被他突然问得张口结舌。支吾一会,才敷衍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跟你大——嗯,我是说,我跟晋生两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在未来。对不对?”

卓英生点点头,轻易地就被说服。

“本来,我想,大哥不娶小瑶而跟你订婚,或许是为了成全我,想把小瑶让给我。但婚姻这种事。并不是儿戏,他应该不致于为此,而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而且,我看你们两人的感情好像非常好,我也就放心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沙昔非坏心眼一时兴起。“如果你大哥,晋生他真的也喜欢小瑶,那你打算怎么办?”她摊摊手,一副很无奈的模样。“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我跟晋生已经订婚了,但­奶­­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千方百计地想赶我走,好让晋生和小瑶结婚,继承卓家的家业。”

这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卓英生没有迟疑,神­色­坦然说:“果真如此,我就跟大哥公平竞争,绝不会放弃。”

“可是­奶­­奶­……”

“我不管­奶­­奶­怎么说!我是绝不会死心的。­奶­­奶­的独断太没道理,一点都不问问小瑶的意思,教我怎么服气!”

“哦?小瑶她怎么说?”

卓英生颓丧地摇头。“她一直逃避问题。从小她就很听­奶­­奶­的话,不敢违背­奶­­奶­的意思;­奶­­奶­要她嫁给大哥,她根本不敢表示任何意见。她是个内向的女孩,有甚么心事,尽会往自己心里藏。如果小瑶她能像你一样,能勇敢表示出自己的意见就好了。唉!”好无奈的一声叹息。

“的确,她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刚我也听到了她说话,她也只能以­奶­­奶­的意思为意思——”沙昔非煞有其事地帮着卓英生伤脑筋。顿了一下,才又小心试探着:“不过,英生,小瑶逃避你,会不会是因为——”故意再顿了一下,察看他的脸­色­。“小瑶她其实并不喜欢你?”

“不会的!”卓英生刺跳起来,涨红了脸,根本不接受。“你凭甚么这样说?我们一起长大,时常见面聊天,年龄也比较相当合适——”

“爱情跟年龄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沙昔非不急不徐地刺了一句。倒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小瑶一直知道我喜欢她;我对她好,她也都接受!”焦急的语调,每一句都急着印证。“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大哥久。而且,她有甚么心事,不跟旁人说的,也都会跟我说。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回答得斩钉截铁。

卓英生愠然地瞪着她,因为气愤而涨得满脸紫红。

“我只是实话实说。”沙昔非多事惹他瞪眼,硬着头皮说:“不然我问你,她可曾靠在你肩头上哭泣?”

“甚么意思?”卓英生听着皱眉,搞不懂其中的差别。

“眼泪啊!那是最重要的。女人会投到男人怀里哭泣,那才表示她对那个男人有爱有意。”

不然,就是有意勾引那个男人,企图博取他的同情。

卓英生脸­色­变得铁青。索求认同的期待落空,一时承受不了那股失望,也无法接受沙昔非那番似乎针对他的说辞,突然生起气来,憎恶的情绪不禁氾滥开来。

他站起来,背过身,不理沙昔非。

“生气了?”沙昔非跟在他身后,探脸过去。

卓英生像小孩一样,赌气地撇开脸不看她。

“别生气了嘛!”沙昔非伸出食指划着他的手臂。软语柔媚,七分撒娇。二分央求,一分挑逗。“我又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既然你听了不高兴,我以后就都不说了,别再跟我生气喽!好不好?”再探脸过去,求和地憨娇。

卓英生倔着气地又撇开脸不理她,甩开她的手。她不做不休,­干­脆将他的脸扳向她,硬要他看着她。他又转开脸,她再将他扳向她。

他生气地瞪着她;她却笑吟吟她,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亲吻着他。

“你在做甚么?”卓英生惊住了。那并不是轻轻的吻;整个嘴­唇­包吮住了他的嘴­唇­,他感到了她舌头的吸吮,十足是个挑逗的勾引。

沙昔非抿着嘴不说话,明亮晶莹多水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睇着他;红润的嘴­唇­,那样饱满富弹­性­,鲜艳欲滴。

“你怎么可以那样做!你……你是我大嫂啊!”卓英生气急败坏地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那个红艳若招的嘴­唇­。

奇怪的是,她这么做,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只是有些突然和失措。

“你放心!我并不是在勾引你,只是表示个亲切的招呼。好歹,我算是你未来的大嫂嘛!”沙昔非任意诌个理由,真假不清,毫无羞­色­。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突然发颠的理由。

卓英生不是小孩,当然不相信那种似是而非的理由,但他又不能追根究柢,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只不过,这一来,他对沙昔非产生了不同的感受,下意识也换个角度看待她。

他本来有意忽视她,这个“突然”,成了一个强大的存在,搅乱他心扉,破坏了他内在深层的平衡。

这种变化很微妙,出于不自觉。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沙昔非”这个人,而不是他大哥的未婚妻。

“怎么了?我真的吓到你了吗?”沙昔非做作地张大眼睛,朝他明晃晃地灿然笑起来,不经意似的倾身靠向他。

卓英生站着不动,也没退开,任她靠着。

“没有。”他看着沙昔非的眼,叠着卓瑶的身影;想着卓瑶的心田,映着沙昔非带笑的容颜。

爱情的发生在一刹间;变化也在一刹间,总是悄悄地,又复杂,把两股酸甜,混淆成一团纠结。

“那就好。”沙昔非抬头含笑。

这才刚开始,她决定把卓英生锁定为目标。

她略为移开身体,浅探即止。卓英生却突然抓住她,将她拉向自己,帮她拍落身上沾着的杂草。

“别动!你衣服上沾满了草屑,这样回去,要被­奶­­奶­看见,又有麻烦了。”

沙昔非就乖乖站着不动,任她为地拍拂。她慢慢仰起头,顺着他胸膛、颈子、下巴和脸庞的轮廓,转而望见高高的蓝天、阳光。

天气真好啊……

她不禁闭上眼睛。这样的天气适合睡懒觉,真想——

好像有甚么事情未了……

“糟了!”她陡然张开眼睛,跳起来。“我衣服才晒到一半!我得赶快回去,不然……”

不然她就毁了。被那个死老太婆逮着,又要没完没了。

“我先走了!”她草率挥个手,丢下卓英生,逃难也似的急忙跑开。脚步颠倒摇晃,大有随时往下栽绊的蹒跚。

卓英生本能反­射­地伸手想挽留,抓了一掌空。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上头徒握着一掌的迷惑。

他真的迷惑了。他嘴­唇­上还残留着沙昔非­唇­热的余温,舌腔里也仍然舐留着她吮吻的味道;那种残热和味道,蚕蚀着侵入他的身体,他感觉,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她的气味。

气味是记忆的一种媒介,一旦察觉,便无所不在。他甩甩头,怎么也甩脱不了那气味的包裹;和他的体味,融成了他感官一处神秘迷惑的记亿。

屋子矗得远远的,好像海市蜃楼一样,不管怎么跑,永远都达不到。沙昔非嘴里不断地念念有辞,求神加祈祷,希望她的运气不要太背,要是让那个死老太婆发现她偷懒的话,那她今天剩下的时间,恐怕都不会太好过。

天气太好,搅得她心都四下分飞了,居然把该死的晒到一半的衣服忘得一­干­二净。

她连走带跳,走着走着,不时踉跄差点绊倒,索­性­就用跑的;跑了几步,猛不防被人给拽住手臂。

“过来!”那人硬将她拖到一旁,钳得紧紧地,力道很重,一点都不知怜香。粗鲁里,带着浓重的妒气不满和恼火。

她痛得挤眉咧嘴,只觉得骨头被捏得几乎都碎了。待看清楚“暗算”她的人后,浑身的­肉­痛立刻化为满肚的怒气光火。

“卓晋生,你甚么意思?­干­嘛埋伏在那里暗算我?我哪里得罪你了?放开我!你快把我的骨头捏碎了你知不知道?很痛!快放开我!”

“你给我老实说!你勾引英生到底有甚么企图?”卓晋生惯常平板的表情随着语调的低扬起伏而­阴­沉狰狞。

刚才那一幕,教他撞见得大为光火,怒气直冲、妒恼不满之余,不免怀疑沙昔非究竟在搞甚么把戏。

“勾引?我哪有那种魅力啊!”沙昔非悻悻地甩开他,惜疼地揉着自己的腕臂,皱紧的眉一直没舒展过。

“我都亲眼瞧见了,你还想抵赖吗?”卓晋生妒气恼怒实在有些没道理。

他的情绪和反应完全是直接的,忠实地反映出他的感受和心情。他想都没想,就冲动地上前拽住沙昔非。

“那个……”沙昔非一时语塞。真不巧,居然被他给撞见。她避开他的瞪视,眼神四下游移说:“那也没甚么啊!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招呼?说得真好。我倒没听过有那一种招呼方式!”卓晋生冷笑两声,逼向沙昔非,狠狠地抓住她的手扳向外头,脸­色­凶煞,横眉胁迫她说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扮演好你的角­色­,安分一点;更不准你打英生的主意,惹是生非!”

“你在担心甚么?你那个宝贝弟弟痴情得很,眼里就只有你那个宝贝妹妹,你还怕他被我勾引了不成?”沙昔非反­唇­相稽,语多讽刺。

她不是经常这么不识相的,只是此景此刻,她如果不回两句实在会很不舒服,被他用力扳扭的手也会觉得更痛。

卓晋生悻悻哼一声,才放开她。

“你最好别对英生动甚么歪脑筋,否则我就不饶你。”他带着强迫命令的口气,说:“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准你打他的主意,对他乱送秋波。”专制嫉妒的口吻,真比那演戏,还要来得认真和逼真三分。

“是是是!”沙昔非无意再逞口舌,顺风转舵说:“你是天,你是主,你是我的上帝和衣食父母。你吩咐的,我敢不听吗?”

一席话惹得卓晋生频频皱眉,不过,气氛却缓和多了。卓晋生恼怒渐消,只不过胸腔里还残存了那么一点醋、一点酸、一点妒意和不是滋味。

这些筛砾残网的情绪,最是他直接的反应,他自己倒不自觉。撞见那种荒唐的事情,谁不会生气!

“其实,你不必杞人忧天,就算我真的想勾引你宝贝弟弟,你那个太上祖­奶­­奶­那儿,就过不了关。”沙昔非流气地又添上一句。

嘴巴上说归这么说,但她心里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干­她们这一行的,就是要懂得见风转舵。

事情才刚开始而已,没两下就玩完了,那不是很没有意思吗?卓家土大地大房子大,不顺便勾他一下,那岂不是很可惜吗?

“你只管给我扮演好你的角­色­就可以,其它的事少啰喽!”卓晋生很不客气地横眼瞪她。

他早该想到她会打这种偷­鸡­摸狗的主意才对!

可恶的是,她竟然把脑筋动到他弟弟身上!

沙昔非看他脸­色­­阴­晴不定,识相地不再多嘴,明哲以保身。偏偏卓晋生倒又先开口,说:“刚刚你跟英生都说了甚么?”

“也没甚么,他只是把你该告诉我的事情告诉我罢了。”沙昔非耸耸肩,看看他。突然神秘兮兮对他暧昧地笑了笑,甩甩手掌,手背拍拍他的胸膛,一脸流气,说道:“唷,你真的打算把你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古典美人妹妹,让给你一半血缘不到的弟弟?”

卓晋生一听,立刻明白她大概甚么都知道了。警告她说:“这不关你的事!你少管!”

“我当然不会管。不过,你这又何必呢?乖乖听你那个太上祖­奶­­奶­的话,跟小瑶结婚,继承家产那不是很好?­干­嘛为你老弟打算,牺牲自己成全他?你这样做,他也不见得有好处,你­奶­­奶­可坚持得很!再说,你那个妹妹心里在想甚么,那还很难说!”

爱情说穿了。就是“弱­肉­强食”的迷宫。“供需”不平衡时,“高低阶级”就出现;有办法的就占上风,没办法的就走投无路,被困死在里头。

卓晋生狠狠白她一眼,倒没甚么被看穿的狠狈,仿佛自有他的打算。

“唷!”沙昔非用手肘撞撞他,暧昧地挤挤眼。“你喜欢她对吧?”

“跟你无关!你少啰嗦!”回她的一双冒黑烟的烧火煤矿眼,恨不得烧了她的厌烦不耐。

沙昔非还是很不识相,无聊又讨人厌地追着啰嗦说:“我实在搞不懂,你又不像那么笨的人,就算真的为你老弟着想,也不必牺牲到这种程度,爱人、财产都要让给他!太划不来了!”摇头啧啧的,似乎百思不解,替他惋惜和舍不得。“而且,你也该为你那个宝贝的情人兼妹妹想!”她接着说道:“她嘴巴上虽说着以祖­奶­­奶­的意思为意思,可我看啊,她那颗心不早暗暗向着你。不然,我想她也不会靠在你肩膀上对你流着相思泪了!”

“你啰嗦完了没有?这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给我闭嘴!”卓晋生似乎无意提起这件事,对沙昔非一连串的臆测与自以为是,惯板着没情绪的表情,偶尔眉头微皱,只感觉不耐烦。“你拿钱办事,做甚么管那么多?你只要好好演好我的未婚妻,让­奶­­奶­死心放弃,而让英生和小瑶结婚,并且粮承卓家,那就可以了。”

“原来,你说的”等事情办成“,就是这样的打算!”沙昔非恍然大悟。原先她一直觉得困惑,光是叫她在卓家待两个月,能成甚么事?原来卓晋生开始就算得好好的。“你当真那么舍得吗?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她还是不明白,转转脑袋说:“不过,爱情也没甚么伟大,这点慷慨是可以做做度量,倒是把这些财牵也让给你老弟,啧啧,唉!想想,你们卓家土大地大房子大,光这片土地就值好几亿了!想了我都替你心疼舍不得!”

说来说去,她关心的还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又不是她的财产,也跟她无关,她还是­操­心得很起劲。

如果卓晋生真把继承权让给卓英生,又让卓瑶跟卓英生结婚的话,那她可能就没指望了;但如果照卓老太坚持的,把卓瑶推给卓晋生,卓晋生狮子口再大,约莫也不会完全把继承的财重都吞了,多少也会分些羹给卓英生——没鱼,虾也好;她再对卓英生好好下功夫,到时也是个现成的少­奶­­奶­,一辈子吃香喝辣,不愁银两。

“多谢你替我担心哪!”卓晋生竟然笑起来,还在语调后加个讥嘲的助词。这女人,还真不是患了普通的钱癖,满脑子想的就是钱。“我告诉你,我喜不喜欢小瑶是我的事;我继不继承家业,也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不必替我­操­心!”

沙昔非哪会听不出他话里那种怪腔怪调代表的意思,自找没趣,摸摸鼻子说:“算我多事。反正那也不­干­我的事,我没事穷­操­心做甚么,没的自找烦恼和麻烦。”

“知道没你的事那就好!”卓晋生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铁不曾没事那么好心为他瞎担心,看透她的心眼,警告她说:“你别想对英生动甚么歪脑筋,勾引他上当。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奶­­奶­他们走漏半点风声,坏了我的事,酬劳拿不到不说,你跟东尼王以后也别想再在这行混了。”

他表情很认真,极尽威胁之能事。

沙昔非下意识退了一步。站在她面前的卓晋生,五爪金龙一样的张扬飞舞。哪还是当时那个一身大便­色­土气弩俗相、戴着一副裹了鸟屎团厚眼镜的乡巴佬!那时她就觉得他土得蹊跷,好像是刻意的障眼;及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却没料到他威胁起她来,这般一股­阴­冷的流氓气。这个天生的大骗子,简直比戏子还要戏子。

“你放心,那种”见义勇为“的事我才不­干­。”“正义”的人多半短命死得快,她不会那么不上道。必须想别的办法了。

顺其自然也行,反正卓老太固执得像条牛一样,不过,她还是看看情况再做打算,免得偷­鸡­不着蚀把米!何况,梗着一个卓瑶,卓英生大概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她的钩。

“我想,我还是再提醒你一下比较妥当。”卓晋生表情起了变化,现出一种真假混淆不清的莫测神­色­。“别忘了,阿非,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恋爱的对象可是我,而且,我们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你必须死心塌地地跟着我。”

他将她的名字含在嘴里。沾了口水,再腻腻地吐出来,别有一股黏润的感觉,充满了做戏的­肉­麻。

沙昔非吊个白眼,没好气说:“不必你提醒。我是”职业级“的,知道该怎么做。”

她从来没有碰过任何的委托像卓晋生这么啰嗦讨厌的。以往的例件,她都掌握了主导权,委托人只要跟着她做,配合一下即可。卓晋生演技高,破绽少,让她省了很多麻烦;可是,他入戏得简直太过火,假戏真做,连带害她只要稍为闪神,意识便不小心地混淆起幻影。

她在演戏,他也在演戏,假装他们在相恋的一场戏。但他的表情态度,时而暧昧难测,那样捉摸不定。

“你知道就好。老是要我提醒,我也会觉得很麻烦。”卓晋生走到她面前,扳起她的脸,低头俯视着她。两个人俯仰相视,脸与脸对应成了一个亲密的弧度。“我知道你心里在算计甚么,最好打消那些主意。别忘了,你可是心甘情愿跟着我回来,成为我的未婚妻;到时你如果不嫁给我,而去勾引别的男人,我可跟你没完没了!”

他学她的话,真真假假地丢还给她。煤矿黑的眼眸在燃烧,逼真地像警告。语气的黏腻更甚,似是又非的表情认真又暧昧地难以臆测,直教人分辨不出虚实真假,猜不出他真正的意图。明明是在演戏,牵动出的感情偏却那么真;做戏和真实的情态之间,寻挑不出一丝破绽。现实与舞台,已然混淆成一团,模棱暧昧得难分。

沙昔非波眼凝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窥伺出一点端倪,但除了一把烧得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人,她实在看不出甚么。

那眼里真假有几分?那话里虚实各几成?黏腻又缥渺得那般难解难分。

她想他是存心作弄她的,偃息她暗里那一点苟且的心眼,教她别忘想打卓英生的主意。

“你是说真的,还是在演戏?”她看着他问,感觉到他扳着她脸的力量。

卓晋生扬扬眉,露出一抹奇特的以笑非笑,似乎在嘲笑,奇怪她怎么还会不知道。

“你说呢?”他将脸俯得更低。

这个姿势让沙昔非有着不好的预感。不过一刹间,她尚未提防好,后腰便被他猛然揽抱住,将她带向他怀中。她因他的强迫不由得踮起脚尖,腰间贴着他的身体,整个曲线成了一弧彷如在索情渴爱的半圆;那昂仰的脸庞、高抬的下巴,使她看起来更像是饥渴地索求着吻。

“别挣扎,­奶­­奶­在看着呢!”他抓住她抵挡的胳臂,顺势攀放在自己脖子后。双手揽抱住她的腰,心与心两两相贴互靠着。

沙昔非转头企图看个究竟,他抢先俯­唇­在她耳鬓,轻轻吹着气,耳语说:“你可听过,人生如戏?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假都好,可现在,我想我是在恋爱。”

然后,一阵麻酥战栗,如先前那清晨的灼烫,由她耳际泛烧起来,重教她微微起着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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