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得客栈大堂,走上大街,融进人群之中。大街之上,果是十分热闹。当街吆喝卖艺的有,摆着小摊卖些小东西的也有,更不用说一些小吃了。
杨过拉着张无忌,走的急快,张无忌本以为他是不高兴让杨逍跟着,因而发了脾气,但又见他一路在人群里乱探乱涨模样,看起来却像是在寻物,这街上吵闹喧哗,提高了声喊他道:“杨过——杨过——你在找什么?”杨过头也不回,手也不松,刚想回话,却听一声吆喝传入耳中,当即大喜,拉着张无忌分开人群,挤到前边。
张无忌看着一笑,但见杨过朝那卖糖葫芦递过几文钱,拿了两串来,一串自己拿着,另一串塞进张无忌手里,又拉住他手,边走边说:“无忌,你还记得咱们偷溜下山的事么?”
张无忌知他所指,乃是他们小时偷偷溜下坐忘峰的事,笑道:“怎么不记得?”杨过道:“记得就好,还记得糖葫芦吧?”张无忌笑着回道:“记得记得。”杨过看他拿着糖葫芦,微微一笑,凑过去咬掉一个,说道:“那时候的糖葫芦很好吃,现在吃起来更好。”张无忌道:“你咬了那一口的是我手上的,滋味难道会不一样么?”说完微微一愣,脸竟红了起来,嚅嗫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杨过却还是要故作不知,刻意说道:“无忌妹子,你脸红什么?若杨过哥哥说错了,自然赔罪。”说完一揖。张无忌哪里不知他语里调戏?这下笑也不是说也不是,很是无奈,只得道:“我是张无忌,你赔罪也赔得错了。”杨过看他无可奈何样子,只觉十分可爱,又想亲一亲他脸颊,但大庭广众之下,更有杨逍在旁盯得人背脊发凉,自然也就罢了,只口里连连道:“是是是。”
杨过走在前头,他儿时还曾流落江南嘉兴一带因而这繁闹景象已是看惯了,转头一看,但见张无忌看着两边热闹人群高兴欢喜模样,不由心道:“听无忌从前说起遭遇,他儿时在冰火岛,后来在武当,冰火岛自不说,武当也是清静异常。再不然那蝶谷、昆仑,至多是昆仑山下小镇,可西域苦寒之地,又哪里及的上这中原繁华?”这样想罢,微微一笑,又想道:“他这样欢喜高兴,我自然也喜欢也高兴。”当下又拉住张无忌手,哪里还记得杨逍韦一笑就在旁边,况且两人无事散散闲逛,也是头一遭的。
张无忌被他手一握,不由要偏头看他,但偏头之间,却看见一个卖糖人儿的,做的又大又好看。想起现下在武当山上的杨不悔,便扯了一把杨过,杨过顺着看见,也难免心生感慨,对张无忌笑道:“不悔妹妹现在已经有最喜欢的糖人儿,犯不着再费多心思哄她开心啦。”话音刚落,不由想起杨逍正在附近,只觉背脊上凉风嗖嗖。偷眼往旁一望,正瞧见杨逍竟还跟得紧紧,正在摊贩前随意翻书。但见这时杨逍抬眼也这样望来,心里一寒,赶紧缩缩脖子。张无忌就在他旁边,哪里没见他动作?忍笑忍得辛苦,终是忍不住笑出声道:“杨过,有句俗话果然说的好。”
杨过侧头看他,问道:“什么俗话?”张无忌笑道:“一物降一物。”说完也不管杨过脸色,走到摊前,但看其上摆着许多样式的玉佩,细细端详起来。
杨过跑上前去,刚要说话,却听无忌道:“这个挺好看的。”只见得无忌手上拿着一枚玉佩,却是一枚阴阳扣中的阳扣,只见这红玉鲜红如血,陈色十分好看,又见张无忌翻来覆去很是喜欢,当即笑道:“无忌,你很喜欢?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好啦。”他也不等张无忌说话,就问那摊主价钱,当下掏了银两来买下。张无忌忙拉他道:“这东西贵重了。”杨过扬眉道:“我头一遭给你买这样东西,快快收好,不准与我说不要。”
张无忌但看他表情坚决,只好似什么天大的事儿,不由微微一笑,将玉佩收好,道:“既然如此,咱们该礼尚往来。”杨过本想推托,但眼光往摊上一扫,便就改口说道:“那好啊,我就要这另一半了。咱们一人一半,凑在一起,就是完整一对儿。”他手上拿的墨玉颜色漆黑如墨,却是阴阳扣中的阴扣。
张无忌听他说话,知道他意思,不禁笑着点头。
两人逛了一个早上,到得中午,才觉饿了,寻了一酒楼坐下,招呼了小二要了几道招牌菜。现下襄阳武林人士来往频繁,客栈酒楼之中打尖吃饭的江湖人大是人在,常常三五成群坐在一桌,喝酒吃肉,谈武林大会,再说些武林杂食,江湖见闻。张无忌听得偶尔飘进耳内的几句,也觉有趣。杨过但见他面带微笑,扬眉道:“你若要听,我说与你,自比这些人说得要好万倍。”
张无忌听得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杨大侠口才当世一绝,即便是天下第一说书人也不及你一分。”杨过正要说话,却听旁边有人说道:“这丐帮当真是消息通灵。当下北边的战乱的事儿也竟一清二楚。”这北边应是指明教一带,两人不由侧耳细听,却听有人接道:“那是,更何况还有黄帮主领导英明,丐帮势力强盛,也是理所应当。”那前头说话的人又道:“这北边不只鞑子猖獗,还有那魔教也很是可恶!”
两人听到此处,更是用心凝神倾听,张无忌心里却很是疑惑,只想道:“光明顶由冷谦冷先生留守,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又听那接话的人道:“邪魔外道,竟与鞑子勾结,通敌叛国!”那前头说话的人冷笑道:“这你就不知了,那魔教现虽在中原,教中诸人也都是中原人,但却源于西域,因而自然可撇得干干净净,哪里算的什么通敌叛国?”
杨过哪里听得下去,也不理张无忌按住他手腕叫他冷静的动作,自冷声道:“阁下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连魔教来历都知悉甚深。”说完侧头看去,直盯那说话之人。但见这人一张方脸,身材敦实,乍看之下似是个老实人,但却有精明眼神。
这人一笑,说道:“知悉甚深,一清二楚,可不敢当。在下不过是消息比常人灵通罢了。”
杨过也是一笑,却不回话,原来张无忌在一旁捏了他一把,瞥向了一边,他顺着张无忌视线看去,杨逍与韦一笑坐在另一侧,不远不近,只又可听到他们说话,又能将所有情景看在眼内。
杨过心突的一跳,自然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暗道一声“阴魂不散”脸上却又笑容满面,不再应声。张无忌便出声问道:“这位兄弟,不知魔教通敌叛国一说是怎样来的?咱们两人却是月前从北边来的,那魔教不是已遭武林正道围剿?即便不灭,恐也难再复起吧?”
这人道:“你们是月前来的?那不知道也是常理。据说去围剿的武林各派人马,除了几个运气好的,一个也未归,怕是遭了魔教埋伏。而且根据丐帮兄弟传来消息,近日魔教与鞑子接触慎密,若不是已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又是如何?”
张无忌问道:“这运气好的又是哪些人?”这人道:“却是那全真教的王真人门下,郑志光,郑侠士。”
张无忌儿时见过郑志光,但后来听杨过所言,只觉他处处皆帮着杨过,自然道他是个好人,现下看他从埋伏之中脱逃归来,也自然高兴,但却见杨过若有所思表情,想问但现下并不是时候,因而只点点头,口中说道:“多谢兄台相告。”说话之间,正见杨逍瞥来视线,暗暗点头。两人从座上站起结了账,方走出门,却见五六个道士迎面而来。杨过定睛一看,那打头是郑志光,后头跟着的是尹志平,其他的道士却是不太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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