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白虎、玄武三使看了看从墙后走出来的女子,认出了她;白虎使:“你不就是那个随少主一起来这里的那位苏姑娘么?”
苏媚霞:“晚辈并无偷听各位前辈说话之意,只是心中烦乱,四处走走,恰巧撞见了几位在此说话,请各位前辈见谅!”
朱雀使点了点头,“你都听到些什么?”
苏媚霞有些不好意思,“晚辈刚走到这里就被你们发现了,确实什么也没听到。”
玄武使:“少主那边怎么样了?”
苏媚霞摇摇头,“他还是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情绪很低落,好像不只是凌宫主过世的原因,还因为失去武功,不能为凌宫主报仇而苦恼。”
朱雀使垂头叹气,说道:“是啊!我们也在这里想办法如何恢复少主的武功,好让他早日振作起来,以继任宫主之位。”
苏媚霞一惊,面露喜色,“花落的武功可以恢复?”
白虎皱了皱眉头,“请苏姑娘不要直呼少主的名讳。”
苏媚霞脸一红,低下了头,“噢……知道了……”
朱雀使:“……先前的确可以恢复。但在宫主离开冥岛之后,刻有‘水内心法’的寒幽洞便被我们以巨石封闭了,除了宫主没有人打得开。”
苏媚霞眼睛一亮,“水内心法?您是说‘水内心法’可以让花落恢复武功?”她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改口:“……我是说,可以让凌少主恢复武功?”
朱雀使:“是啊。可是除了寒幽洞,便无处可得‘水内心法’的口诀了……”
苏媚霞愈加兴奋,“我娘修炼的,好像就是这个‘水内心法’!”
三人吃惊,面面而觑;朱雀使:“这‘水内心法’只有冥水宫宫主和宫主的继位人才有资格修炼,敢问令堂是何许人,为什么能修炼‘水内心法’?”
苏媚霞:“我娘在中原武林被人称为‘彩蝶娘子’,是十八年以喂哺凌少主为由,随贵宫七大高手来到冥岛的女人。她在这里偷学了‘水内心法’,而后被囚禁在后山中,前些日子我还见过娘!我想娘一定记得水内心法的口诀!”
三人恍然,朱雀使:“没错!老三,老四,十八年前七圣尊确实从中原带来一个女人,说是给少主喂奶的;后来那个女人想要毒害宫主,被弟子发现后逃到寒幽洞内,在那里记下了‘水内心法’的口诀,然后开始偷偷修炼;幸好后来她在一次练功中真气逆脉,晕了过去,宫主这才发现她正在修炼水内心法,便将她囚禁在藏月山中!”
玄武使:“对!就是藏月山里关着的那个疯婆子!她总嚷着要杀宫主,灭冥水宫,说什么也不肯废掉以‘水内心法’修炼而来的内功,一定将口诀熟记于心!”
苏媚霞:“请问……这位前辈,可否不要当着晚辈的面,称晚辈的娘为‘疯婆子’?”
玄武使哈哈大笑,“不好意思!我也老糊涂了,忘了她的闺女还在这呢!”
白虎使却心生疑窦,“这位姑娘,老朽曾经听宫主说过,令堂好像是因为她的夫君被七圣尊所杀,才会如此痛恨冥水宫,千方百计要置宫主于死地;那姑娘你为何不思为父报仇,却反倒站在冥水宫这边?”
苏媚霞淡淡一笑,“晚辈没有想过要站在冥水宫这一边,晚辈只想与花落在一起,而他又不巧正是冥水宫的少主罢了。更何况,晚辈早已相信当年那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冥水宫并非魔教,这一切都是江迁在搬弄是非,指使逍遥子造谣惑众而已。所以晚辈甘愿身负不孝之名,也不要与花落分开。”
这一次,三使没有人再介意她直呼凌花落之名,个个都略有动容,也都明白了这个女子对凌花落的一片真情。
玄武使喜出望外,“好!让少主恢复武功,此乃我派当前之头等大事。若苏姑娘能说服那个疯……说服令堂说出‘水内心法’的口诀,那真是感激不尽!”
苏媚霞轻轻摇头,“若说到感谢,其实应该是晚辈感谢各位前辈才是。”
玄武使不解,“此话怎讲?”
苏媚霞:“娘曾经要晚辈苦练武功,为父报仇,晚辈不愿这样做,娘便要晚辈立誓从此与凌少主一刀两断,与冥水宫的人不再有任何关系,并离开冥岛。可是晚辈忤逆了娘亲之意,又回来找凌少主。这次随他再来冥岛,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娘,心中很是矛盾。适才也正因有此心事而到处漫步,才在无意间遇见几位前辈。现在晚辈总算明白了该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面对娘,所以该是晚辈致谢!”
朱雀使点头,悦然笑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藏月山,见见令堂!”而后对玄武使说:“老四,你去把少主和老二喊来!”
玄武使不悦地说:“我才不去喊老二那个家伙呢!谁爱去谁去!”
白虎使:“罢了,还是我去吧。你们先行一步,在藏月山口等我们。”
冥水宫一处内院,凌花落的寝屋前,杨孤鸿和陆菲菲正并肩立于院中水榭之上谈话。
陆菲菲:“杨大哥,你的伤势怎样了?”
杨孤鸿:“已经没事了。凌宫主的功力造化真乃当今天下武林的登峰之境,她将自己内力凝于指尖,透过我背上的七大|茓点直接催入经脉,瞬间便将‘鬼附丹’渗于经脉中的炎燥之气震出。我想天下间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陆菲菲:“可惜她为了化解中原武林和冥水宫的恩怨,就这样了断自己的性命,真是让人痛心。好可惜……”
杨孤鸿感叹道:“上界仙骨,岂可骈于凡间槽枥。想来凌宫主的英魂已登入极乐。”
陆菲菲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可是凌公子为了救初姑娘,连武功都失去了,现在想要为他的娘亲报仇都没办法做到,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
说话间,白虎使从旁边赶来,“杨公子、陆姑娘,你们在这里啊。”
二人拱手,“白虎前辈。”
白虎使:“少主的情况怎么样了?”
杨孤鸿:“凌公子还是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见,真令人担心。”
白虎使:“有劳二位挂心了。不过少主的武功,现在有可能恢复了。”
二人闻言,惊喜有加,齐声问:“真的吗?”
白虎使点点头,“其实‘水内心法’可以恢复少主的武功,虽然风险很大,但眼下已是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也要一试。……不过先前我们四使已经将刻有‘水内心法’的幽寒洞封闭,再也无法打开;现在只有让苏姑娘去求她的娘亲,就是关在后山的那个修炼过此心法的女人,让她说出心法的口诀,助少主恢复武功。”
二人更喜,杨孤鸿道:“这太好了!这个消息对于凌公子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喜讯!”
白虎使:“你们随我一起去见少主,让他随我们四使去趟藏月山。”说罢转身走向凌花落的寝屋;二人不知何故,紧随其后。
三人还没走到寝屋门口,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凌花落从屋里走了出来。
白虎使:“少主,您……”
凌花落:“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就随你去藏月山。”虽然他的脸上仍看不出任何欣喜之色,但说话的语气明显轻朗了很多,看样子心情确实因为这个喜讯而好转。
藏月山洞深处。
朱雀使、青龙使、白虎使、玄武使、凌花落、苏媚霞、杨孤鸿、陆菲菲八人围在关着彩蝶娘子的石室前。
彩蝶娘子依旧是那副疯癫的样子。她见自己的女儿又来到这里,几步跨到铁栏旁,双手伸过铁栏,紧抓苏媚霞的胳膊,又急又气地喊:“霞儿!娘不是让你离开这里,回到蜀地么?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苏媚霞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娘……对不起……孩儿不能走……”
彩蝶娘子指着凌花落,怒道:“是不是为了这个小子?是不是不舍得离开他?”
苏媚霞低头不语,不知该如何解释。
彩蝶娘子高吼一声:“说啊??!”
苏媚霞被吓得抖了一下身子,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彩蝶娘子那双悲哀痛苦的双眼。她怯然点头,“是的……娘,霞儿不能扔下他……他的武功已经废了……”
彩蝶娘子微侧目光,扫了一眼凌花落,冷笑道:“武功废了?废得好!就算冥水宫所有的人武功都废了,那也是活该!”
凌花落:“前辈。晚辈能理解您为冥水宫误杀苏长风前辈一事而怀恨在心,但有件事情您还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家母已经于中原辞世。她是为偿还冥水宫在中原所欠下的血债而震断心脉,自绝于天下之人面前,其中也包括令夫的那一份。不知这样,前辈是否可以对此事释怀?”他说话的声音平静冰冷,内心却强忍着涌上来的悲伤。
彩蝶娘子似乎吃了一惊,她紧紧盯着凌花落的双眼,感觉他不像是在说谎;而后彩蝶娘子转过身,慢慢走向石室中央,喃喃说道:“凌汀死了?……她竟然死了?……”
几人对视,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
彩蝶娘子猛回过头,仰天狂笑,“哈哈哈……她终于死了!这十八年来,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杀她,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只可惜没能亲手杀了她!不过总算老天开眼,让她自行了断!这就是她作恶多端的下场!”
几人的心中寒意升涌,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已经疯狂了!
凌花落面色一凛,脸上抽动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森然杀意;他忘记了自己武功已失,刚要运力,却感到气海空荡,四肢发麻,再也发不出任何功力了。他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差没冲过去和彩蝶娘子拼命!
苏媚霞见她这样,心中更急,“娘!凌宫主她人都已经死了,您又何必说这般狠话!花落他为了救人,自废武功,现在您所修炼的‘水内心法’是他恢复武功唯一的方法!”
彩蝶娘子喝道:“不孝之女!你怎能处处都维护这群恶徒?就算凌汀死了,你爹的仇可以就此抵过,那娘被他们囚于这暗无天日之地十八年,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玄武使不耐烦了,上前一步说:“疯婆子!谁让你偷练我们教内的‘水内心法’了?不然宫主怎会把你关在这里?”
彩蝶娘子昂头道:“那好啊,既然你们说我偷练‘水内心法’是错,那我现在就把它废掉。这十八年来,凌汀不是一直希望我废掉这身修炼‘水内心法’而得来的功力么?”
玄武使惊愕,赶忙阻止:“不要废掉!??好好好,就算我老儿糊涂,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而后悻悻地退后。
苏媚霞再哀求:“娘,求求您,救救花落,告诉他‘水内心法’的口诀吧!”
彩蝶娘子仍是不依,“哼!他们一直怪为娘不该偷学冥水宫的神功,以此为借口关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反倒来求我,不觉得很可笑么?冥水宫的人不过也是些软骨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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