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伟鹏回到了酒店。这时天早已黑了。一进门张文哲就急忙迎了过来,对他说:“你去哪儿了呀?手机也不带,总经理在这儿都快等你一下午了。”他进了小客厅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也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老板这时的脸色很不好看,对他说:“康伟鹏,你今天下午跑到哪里去了?中午一会儿的时间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你是来负责和人家日本客商进行谈判的,怎么就同人家打起来了?”康伟鹏抽着烟说:“我怎么会知道?”老板一听就有些火了,大声说:“啊!这是什么话?你都和人家打起来了,自己反倒不知道了,你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打架的呀?你只要把你的生意谈好就行了,我们不过都是个做生意的普通百姓而已,别的事是你管的吗?” 康伟鹏一听也发火了,说:“是啊!我是来谈生意的,我们不过都是普通百姓,有些事情的确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但是身为一个中国人,在他们当着我们的面大谈那些军国主义狂言的时候,我们难道应该默不作声只装作没有听见吗?难道现在还是鲁迅当年在日本读书的那个年代吗?我们是要天天讲月月讲要和日本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但是当他们把刀重新又架到我们脖子上的时候我们还要向他们陪着笑脸吗?”他这时有些激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也很快,说着说着他“啪”地一声重重在茶几上拍了一下站了起来,这个茶几看起来很是结实,居然没有垮塌,但是上面的茶壶茶碗蹦起了老高。这时康伟鹏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他不是一个爱发火的人,他的脾气很好,对待下属也从来不说太重的话,在这位总经理面前则更是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但是现在却发火了。他坐下抽了几口烟又说:“你也知道,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更想马上顺利订下这笔生意,我愿意看到现在的这种局面吗?我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老板无言以对也抽起烟来。 过了一会儿,张文哲对老板说:“总经理,中午发生的事,我一直都在场,这件事也真的不能怪康经理。”老板慢慢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你们,我们虽然都只是普通百姓,但是身为一名中国人,在他们日本人在我们面前大放军国主义狂言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但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他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有些无奈。张文哲又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但是就这样发生了,又有什么办法呢?总经理,天也这么晚了,你就是一直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先回去吧!”老板无奈地站了起来,看了看他们就回去了。 康伟鹏他们这边是这样,同样在日本代表那边也不平静。从警局回来以后,野宫雄次郎对鸠山大发雷霆,他指着鸠山龟太郎的鼻子破口大骂:“鸠山龟太郎,你这个大混蛋,我早就警告过你,你在日本到处乱说那些军国主义的疯话没有人会去理会你,可这是在中国,在中国,你以为你很聪明是吗?你认为你很了不起是吗?今天要是我不在那里,就是十个鸠山也早就被打死了,现在我们这件事要是叫媒体知道了,我们野宫企业的形象会受到什么样的损害,这你都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引起了国家纠纷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他越说越感到生气,一抬手就朝着鸠山的老脸上猛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鸠山一下子跌倒在沙发上,他不敢对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举动说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野宫董事长之所以让他年轻的侄子一念完书就马上进入公司,目的就是要他继承野宫家族的家业,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说:“我也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只不过是随便说的,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听到。” 野宫转过身去一扬手说:“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个,我也不想管你年年都去参拜靖国神社这样的事,你在日本就是把东条英机他们的牌位放到你家里供奉起来我也管不着,你就是去住到靖国神社里我也管不了。我现在只想尽快把我们在北非的这个工程建成,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鸠山慢慢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说:“我从事设备采购工作多年,熟知许多企业,我可以很快就联系到其它企业,订购到同类的设备。”野宫一听他说这话就猛然转过身来对他说:“我真没有想到哇!我也真的没看出来,我们公司还有你这样能干的员工啊!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们在北非的工地为了按业主的要求赶工期,现在早已按照图纸设计打好了安装设备的基础,留好了底脚预留孔,五百多万美元的设备呀!那有上万台设备,你说的是要我马上要求工地上全部毁掉那些基础吗?那需要多少钱?”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点了一支烟抽着又说:“就是说我们这样做了,设计方、工程监理还有业主那里会同意吗?再说了就是我们通过了,我们换用其它厂家的设备,这么多的设备我们要投入多大的精力去挑选参数完全相同的呢?如果仓促选择能够保证不出问题吗?本来这么一个投资几亿美元的大工程,就不可避免地在调试和投产初期会出现大大小小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我们换用了其它厂家的设备,到时候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工程达不到设计要求,设计方和工程监理肯定都会把责任推给我们,那样的话,业主罚款、拒绝付款甚至是要求我们赔偿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工程要是干砸了,我们整个野宫家族几十年的辛辛苦苦也就全完了,全完了呀!”说完他坐在了沙发上。 秀山美慧子给他端来了一杯水,轻轻递给他说:“事情既然都这样了,你光生气也没什么用,你光怪他也没用,难道我们现在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野宫喝了口水说:“也不能说没办法,真要是不行了就只好再选用其它厂家的设备,不过那样不是很好的办法,风险太大了,而且一定会影响到工期。”秀山美慧子又说:“既然是这样,要不咱们就去给康经理他们赔个理道个歉,只要我们是诚心诚意中国人是一定会接受的。”听完秀山的话野宫就对鸠山说:“我看现在也只有这样,这事是你引起的,还得你去给他们道歉。”站在他们面前的鸠山显然是心里不太情愿,说:“我,我。”他一连说了几个我也没完整地说一句话。野宫一看这样就猛然把水杯摔在了地上站起来说:“你什么你,你不愿意去是吗?让你去向他们道歉很没面子是吗?你就失去尊严了是吗?啊!呸,和公司的利益相比,和我们整个大日本帝国的利益相比,算个屁呀!你不是总爱说你是怎么怎么爱国吗?现在世界的经济这么不景气,你知道我们公司能够在这个工程中中标有多么不容易?要是这几亿美元化为泡影,使公司的利益受损,使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受损,你还是什么爱国者?我看你简直就是个卖国贼。”鸠山不敢再和这位野宫少爷争辩,也不敢再说什么。 野宫雄次郎想让鸠山下午就去向康伟鹏道歉,但是康伟鹏一下午都没在宾馆里,他们就只好在房间里一直等,秀山美慧子交待了服务台,让她们一看到康伟鹏回来就马上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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