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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迷雾重重

竹帘外影影绰绰,人还没看清,浓郁的胭脂香已经溢了进来。沐月夕皱了皱鼻子,这位江夫人还真是香气“袭人”。

缀墨撩开竹帘,江夫人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一身大红­色­地轻裳艳丽夺目,满头的珠钗金簪光芒四­射­。再看她的脸,浓妆艳抹的都看不出眉眼本来的样子。

“妾身给郡主娘娘,冷爷请安。”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行个礼,这位江夫人都能将身子扭成水蛇一般,妖妖艳艳的勾人魂魄。

沐月夕眼皮都没抬,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水,淡淡地道:“不必多礼。”

“谢谢郡主。”江夫人扭动着身子站了起来,涂满胭脂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双眼弯成月牙状,对着一旁的冷面公子抛去一个媚眼。

冷随风的脸­阴­沉的就像要下大暴雨。

沐月夕忍着笑,端起茶杯,一边拨弄杯中的茶叶,一边缓缓地问道:“江夫人过船来有何贵­干­?”

“妾身是来请世侄女过去吃酒的。”江夫人嘴上应着沐月夕,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冷随风,明目张胆地用眼神调戏冷随风。

江夫人本不是良家出身,因生了一副好的容貌,被江逍远看中,才娶了回来当填房的。姐儿爱俏,她一看到俊逸的冷随风,职业病就犯了。

“好没规矩,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称皇家的郡主为世侄女。”缀墨脸一沉,喝骂道。

“来人,把这不知尊卑的女人丢下船去。”咏诗跟着厉声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艳俗的江夫人,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张口结舌。韶婷暮婷面无表情地把她架出了船舱,毫不客气地丢下了船。

“这是一个机会。”冷随风淡淡地道。

“狼给的不是机会,而是狼设下的陷阱。”

“不入虎|­茓­,焉得虎子。”

“我对虎子没兴趣,只对吃饭有兴趣。我饿了,咏诗摆饭。”沐月夕不肯为了那张不知真假的药方冒险。

冷随风抿紧嘴­唇­,沉吟不语。

这边正张罗着摆饭,船舱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江家的人来找麻烦了?

“韶婷暮婷,你们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沐月夕皱眉道。

韶婷暮婷走出去一看,皱紧了眉头,这江逍远居然命人将酒菜连同桌椅全搬了过来。听两人的回报,沐月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江逍远真是块牛皮膏药,粘上了,甩都甩不掉,真是麻烦。

“随风,药方我们不能要。”沐月夕拖着冷随风衣袖,再一次重申她的决定。

冷随风看着沐月夕的眼睛,知道她在担心他会有危险,心中一暖,升起一股豪气,没有药方,他也要把解药配制出来,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达成共识,并肩走出船舱,江逍远快步迎上前来赔罪,沐月夕大度地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甲板上挑着数十个大红灯笼,明亮的烛光照得四周宛如白昼。席开两桌,男宾女眷是分开坐的,江逍远和他的两个门客陪着冷随风坐一桌,江夫人和江家的两个女儿陪着沐月夕坐一桌。

冷随风是冰山一座,任江逍远和那两个门客说的天花乱坠,他丝毫不为所动。江逍远脸皮是很厚,可还没厚到不怕冰冻,场面话,客套话统统不管用。

江逍远有些头痛,按了按贴身放在胸口处的药方,暗暗叹气,这千金换来的药方,恐怕无用武之地。

沐月夕装不了冰山,就端起皇家郡主的架子,任江夫人怎么说,都只斜着眼瞄她一眼,鲜少回应,江夫人也就没处下嘴了,只得掩嘴不说。

桌上的酒菜全是沐月夕平素爱吃的,由此可见江逍远对她是用了心思的。可惜,今天就算吃的是龙肝凤髓,沐月夕也不会满意,一双银筷子,菜碗里翻来炒去,不是嫌菜炒老了,咬不动。就是嫌菜做生了,吃起来太涩。

江夫人先前受过教训了,老老实实地陪着笑,言不由衷地为厨子的手艺向沐月夕道歉。江家大小姐是没什么话的人,安静地坐着,低着头自顾自吃饭。

第七十三章 迷雾重重

江家二小姐才十三四岁,年纪尚幼,定力不足,看不惯沐月夕的举止,重重地搁下筷子,皱着眉头,起身道:“我吃饱了,我要回去休息。”

江家大小姐扯住她的衣角,面露恳求的摇了摇头。江家二小姐的脸­色­变了变,一咬牙,又坐了下来。沐月夕冷眼看戏,筷子在菜碗里努力地耕耘,看得江二小姐直皱眉头。

眼见着场面实在是冷到不能再冷了,江逍远不得不提前让歌妓出场,举起双手拍了两声,就见从船下莲步姗姗走上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她的容貌称不上绝­色­,却自有一分妩媚之­色­,额前点着常见的梅花妆,头上梳着坠马髻,头发梳得整齐,别了数支金菊簪,穿着是绣兰花的月白­色­的内衣,外披薄若蝉翼的纱衣,下系绣满繁花和蝴蝶的长裙,行动间,蝴蝶随着步伐翩翩起舞。

若江夫人是个香气袭人的胭脂盒,那这个女人就是花团锦簇的后花园。

沐月夕微微眯起了双眸,这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怎么看着有几分面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扭动着腰肢,盈盈屈膝行礼道:“奴家见过几位大爷,夫人,小姐。”

江逍远抬抬手,“瑶宁,拣你拿手的唱几曲来听。”

“是。”瑶宁坐在一旁的绣凳上,抱着琵琶调弄几下,张口就唱了一曲《花开富贵》,琵琶拨的急,音挑得高,果真唱出了几分富贵之气来。

她唱完《花开富贵》,又唱起《风光好》。虽然两桌八个人都不说话,但有唱曲儿的在这里吹拉弹唱,听着也不觉得太过清凉。

沐月夕双手托着下巴,表面上在用心听曲,其实上,一直在想瑶宁的身份,想了许久,终于让她想起来。这个瑶宁,学着明若兰把名字颠倒过来。

瑶宁就是宁瑶,是程子悦的手下。人生无处不相逢,沐月夕冷萧,这个女人会跟江逍远身边,难道说程子悦是宜王的人?可是再想深一层,若程子悦是宜王的人,宁瑶的身份,就不会这么快暴露出来。

毕竟沐家因为程子悦的误导,从没把他跟宜王挂上钩。若程子悦不是宜王的人,宁瑶是他派来的混入宜王内部的间谍,那么江逍远的身份,就没有任何质疑,他就是宜王的人。那江逍远出宣州就只是个幌子,他是在这里堵她的。宜王定是想用这药方,卖人情给沐家,让沐家能够支持他夺位。就算沐家不支持,看在这救命药方的份上,也不方便与他为敌。只要沐家不阻止,宜王夺位的希望就会很大,他毕竟比他的侄儿们,多一份兵力。这位野心勃勃的宜王是盯她许久了,才会在这里堵截她。她人坐在船上,船在水中走,她就是想逃都没法逃,狡诈的大坏蛋。

沐月夕痛苦地揉着额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个宜王的幕僚已经够让她头痛了,现又加上程子悦,更麻烦了。程子悦所做的事就像一团迷雾,让她看不清楚。

站在一旁伺候沐月夕的咏诗,见沐月夕的脸­色­­阴­晴不定,以为她不舒服,言道郡主贵体有恙,这席就此散了。

冷随风一惊,以为沐月夕体内的毒要发作了,身影一闪,人就到了沐月夕身边,抱起她就往船舱跑。咏诗四人就误会了,顾不得再理会旁人,跟着跑进了船舱。

江逍远见此状,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挥着下人将桌椅搬回去。

“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头才会痛地,你别那么担心,我真的没有毒发。你先放开我。”沐月夕推了推冷随风,他的手臂很有力,窝在怀里也很温暖,但是以他这种抱法,她已经要被他箍的没法动。

冷随风仔细地诊了脉,确定沐月夕真的没事,这才放心把她放在凳子上,这才缓缓地松开手,在沐月夕对面坐下,低声问道:“让你头痛的事是什么?”

“刚才唱歌的女子是程子悦的人。”沐月夕面沉如墨。

冷随风面­色­一沉,“程子悦是宜王的人。”

“还不能这么肯定的说。”沐月夕摆手,把刚才的分析说给冷随风听,分析完,长叹一声,“大祁国的皇位只有一个,可想坐上去的人却太多,所以才会争得这么激烈。”

冷随风沉吟片刻,­唇­角越扬,道:“我们可以弃船,坐马离开,甩掉他们。”

“江逍远一旦发现我们,我们弃船离开,一定会跟着追来的。”

“我们偷偷下船,船却还是跟着他的船在走,等傍晚,他发现我们不在船上时,再来追,十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一定追不上我们。”冷随风胸有成竹地道。

沐月夕一直都在想法子怎么摆脱江逍远这个牛皮膏药,冷随风的主意一说出来,她就明白了,点头道:“最好是趁白银大侠在前面搞翻船时,我们再走,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你们能带的动她们吗?”冷随风问的是韶婷暮婷。

韶婷暮婷对视一眼,­干­脆利落回答道:“能。”

“好,明天我们就依计行事。”沐月夕心情变得轻松起来,笑呵呵地沐浴更衣,上床睡觉去了。

一夜好眠。

74.药仙谷 上

冷随风的轻功如他的名字一样,像风一样飘到了河岸上,客船离岸边足有十丈远,他居然一纵即至。随后韶婷暮婷分别抱着咏诗缀墨从船上飞跃而下,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掠身上了岸,六人快速地窜进了岸边的小树林 里。

船在河面上不紧不慢的跟着江家的船向前行驶,前方白银已经被江逍远的人救上了船,计划施行的很顺利,顺利的让沐月夕都觉得老天爷终于开眼,终于眷顾她这个弱女子了。

只是,当沐月夕看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的山间小路,顿时欲哭无泪;老天爷眷顾的时间也太短了,他们只注意到岸边的密林可以隐藏他们的去向,却忘记了这里离城实在是太远,荒山野地,荒无人烟。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沐月夕走了一个时辰,脚上的绣花鞋就被荆棘尖锐的刺划破了,雪白的纤足上有划伤的血痕。

冷随风蹲在了沐月夕面前,“我背你。”

“不用了,我能坚持下去。”沐月夕咬着下­唇­强力死撑。

“上来。”冷随风语气­阴­沉下来。

沐月夕看不到他 的脸,听声音知道他在生气,带着笑意的道:“一会你可比嫌我太重,把我丢下去。”

“我不会丢下你的。”冷随风淡淡地道。

他的话说得像誓言,沐月夕的脸上笑意更浓,开始的扑到冷随风的悲伤,小手搭在他的肩上,低声说了句猪八戒背媳­妇­。

冷随风不知道猪八戒是什么,不过媳­妇­两个字,他听了很开心,薄­唇­微扬,两个酒窝在脸上浅浅的露出来。

四个时辰的路,从白天走到傍晚,他们终于走到了一个小城镇,休息了一夜,买了六匹马,五个女子全换了男装,骑马穿女装不方便。

从小镇到药仙谷所在的祁云山全是崎岖的山路,六人赶路得实在是辛苦,好在一路上眉宇再遇见什么麻烦,顺风顺水的抵达了药仙谷的所在地,祁云山,一个远离人烟,浩瀚的原始森林。

葱葱郁郁,莽莽苍苍,苍天的大树一直向着天际蔓延过去,无边无际。冷随风领路,沐月夕紧随其后,高大的数目只杂交错,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六人沿着清可见底的小溪缓缓而行。

药仙谷,如沐月夕所预想的一样,药仙谷就藏在祁云山的深处,四周被高山围绕,要进谷的必须经过一个布满瘴气的石阵和迷宫一样的槐树林,高山挡住四面吹来的寒风,山谷四秀如春,山坡上仲满了珍贵的药草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草。

谷内的生活很平静安详,沐月夕白天无所事事,带着韶婷暮婷在谷中游来荡去,逗逗小鸟,摸摸野兔,到小溪去捉捉小鱼,自得其乐

冷随风上午看医书,下午晒药草,晚上则陪着沐月夕在屋顶看星星,密密麻麻的繁星布满了夜­色­的天空,争相释放着自己的光彩,山谷空气清晰,连星星都显得更明亮。

时光如流水,转眼到了八月十五,沐月夕迎来了她的十三岁生日,第一次没有父母陪伴的生日,内心深处难免生出几许的愁绪,歪在杏树林中的竹榻上,懒懒的不想动。

“沐小狐狸!”白银从天而降。

“白银大侠!”沐月夕惊讶的坐了起来,“你怎么会来?”

“沐小狐狸,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想赖我白银的账,哼嘿,们都没有。沐小狐狸,快点把银子还我。”白银是赶来要帐的,银子最重要,为了银子,命都可以不要。

“谁要赖你的帐,说多少银子,马上给你。”

“一共二百三十九两四钱。”白银记账记得非常清楚。

“咏诗,拿二百四十两给他。”沐月夕大方说到。

白银急迭迭的接过银票,眯着眼睛点了点数,静赚六钱银子,开心的塞进怀里,拍了拍,长舒一口气,笑呵呵得道:“沐小狐狸,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沐月夕小手摊着伸到白银面前,谄媚的笑道:“白大侠,小师叔,您送什么给我当生日礼物》?”

“早就知道你这沐小狐狸贪财,我是有备而来。”白银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沐月夕。

“白银大侠,你真是视财如命,一张纸,你也能当礼物送人?”沐月夕鄙夷的瘪瘪嘴,不肯去接那张看起来有些年月的纸。

“小狐狸,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一份大礼。”

沐月夕狐疑的瞄了白银一眼,接过来打开一看,好歹进谷也有几天了,毒药名记住了几个,挑眉道:“你不会告诉我,这个是梦千年的药方吧?”

“的确是梦千年的药方。”白银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吃起糕点来。

“你怎么得到的?”

“我费尽心机才上了他的船,当然要顺点值钱的东西,才不虚此行啊。”白银理所当然的说。

顺点值钱的东西?

沐月夕嘴角微微抽蓄,“你不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顺手牵羊叫取之有道?!”

白银虚空做了偷取别人东西放自个怀里的动作,很认真地道:“我这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沐月夕苦笑,他是君子,是个梁上君子,“你偷了姓江的药方,他追了你很久吧。”

“要不是这样,你们的旅程哪会这么顺利,这一路上,我真是费尽心力,千辛万苦才甩掉他们,小狐狸,我这是舍身为你,你应该再付点钱给我。”白银趁机讨好处费。

“刚才不是给了你六钱银子了。”沐月夕眨着眼睛道。

白银怪叫,“六钱银子,六钱银子,你也拿得出手?”

“六钱银子不是钱啊?”沐月夕白了他一眼。

“钱到是钱,可是太少了点,你不能这么吝啬了。”白银讨价还价。

“嫌少啊?那就还给我吧。”沐月夕手一摊,找他要钱。

“算了,少点就少点吧,我这做长辈的,就不跟你这做小辈的计较了。”白银把话往回兜。

沐月夕抿­唇­一笑,捏着药方去找冷随风。

冷随风仔细看了看药方,­唇­角微扬,药方是真的,还好偷了回来。

“是你让白银大侠去偷的?”沐月夕明知故问。

“是。”

“你许了他多少银子?”

“五千两。”

“五千两?”沐月夕怪叫,这块白银敲诈起人来,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值得。”冷随风很平静,药方是真的,一万两都值得。

沐月夕扁嘴,“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你去偷,你的身手比他好。”

冷随风哑然失笑。

有了药方,果然事半功倍,冷随风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将解药配置出来了,黑糊糊的一大碗。

“很苦哦。”沐月夕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咏诗把酸梅捧到她面前。“有蜜饯。”

“有点烫。”沐月夕拖延时间。

缀墨捧着碗吹气,“小姐,可以喝了。”

解药肯定是要喝的,矫情了半天,沐月夕接过碗,慷慨就义,一弯腰喝得一滴不剩,碗掉到地上,沐月夕双眼翻白的向后倒,冷随风一直注意这她,忙伸手接住了她。

“大小姐!”四个婢女惊呼。

“冷小子,你哪是解药还是毒药,小狐狸好好的,怎么就倒了?”白银怪叫。

冷随风根本不理会他们,径直把沐月夕抱进房放到床上,柔声道:“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沐浴下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冷随风在床边守了她一天一夜。沐月夕醒来后,翻身爬起,来不及跟冷随风说话,一头扎进了茅房。

一炷香时间过去。

沐月夕还在茅房里。

又过去一炷香时间。

沐月夕还没出来。

再过去一炷香的时间。

人还没出来,缀墨担心了,可是从茅房里传来的气味,实在是太臭了,熏得她只能站在遥远的地方捏着鼻子问道:“大小姐,您还好吧?”

“咚咚。”沐月夕敲了敲木门,告诉外面的人,她还健在,没被便便臭晕过去。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

咏诗不安地问道:“冷公子,大小姐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很快。”冷随风道。

真的很快。他的快字刚落,木门就被推开来了,一脸死灰的沐月夕软绵绵地走了出来,咏诗和缀墨也顾不得臭了,冲上去扶住她。

肚子里的毒素被释放了出去,沐月夕觉得饥肠辘辘,直嚷饿,一连喝了五碗白粥,恢复了一点力气,弱弱的问道:“随风,我这毒是不是解了?”

冷随风给沐月夕诊了一会儿脉,道:“还要再服一次药才行。”

沐月夕苦着小脸,“下次也这么折腾?”

“能等几天嘛?让我恢复一下元气。”沐月夕哀求道。

冷随风再次点头。

“哎呀呀,可怜的沐小狐狸变成软脚虾了。”白银摇头叹道。

沐月夕没力气和他斗嘴,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装死。

“原来小狐狸变成猪了,冷小子,你以后打算养猪?”白银故意惹事。

“你再多说一句,麻将以后,你别摸。”沐月夕虚弱的威胁他道。

刚学会打麻将的白银正是心痒难耐的时候,不让他打,那不是要他命吗?立刻闭嘴走人,把清净还给沐月夕和冷随风。

沐月夕躺着,冷随风坐着,静静的守候彼此。

过了三天,沐月夕刚能下地,第二碗药端了上来,沐月夕很­干­脆,接碗,仰头,直接喝掉,倒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上茅房。

梦千年的毒解了,沐月夕也脱了一层皮。冷随风借助药仙谷的灵药为沐月夕调理身子,主仆五人和白银继续留下药仙谷。

想和一天,沐月夕正和白银打麻将,谷里来了二个人,一男一女。

75.药仙谷 下

有强悍的石阵和迷宫槐树林挡路,平常人是进不来药仙谷的,能进来的不是药仙谷主人就是药仙谷主人的朋友。

沐月夕抬眸,很平静地看了眼缓缓走过来的两人,收回目光,看着手中刚刚摸到的牌,皱皱眉,她在做十三幺,独缺风,这张牌没用,把手中的牌丢到桌上,“九万。”

坐在沐月夕对面的白银,输太多了,一直盯着她,见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也好奇地扭头看去,这一看就大吃一惊,他一着急就结巴,“大大大师兄,您您您怎么来了?”

大师兄?

白银的大师兄不就是冷随风的师父,冷随风的师父不就是——药王阮青援。

沐月夕眨了眨眼睛,这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是药王?阮青援扬名天下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推算年龄,他至少有六十岁高领,一个六十岁的人看起来象四十岁,真是驻颜有术,学医术的人都是不老的神仙。

牌是不能打了,齐齐站起身来,等着阮青援和那个戴斗笠,身形纤细的女子走了过来。

阮青援的目光从五名女子身上轻轻扫过,最终定在白银身上,声音淡然的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沐月夕。”白银规规矩矩的垂首站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苏城沐家的?”阮青援继续问道。

“是的。”白银很用力的点头。

“中了梦千年。”阮青援再问。

“是。”白银的回答更­精­简了。

三个有关于沐月夕的问题,阮青援提问的人却不是沐月夕,这让沐月夕很郁闷,她有嘴,她会说话,不要这么无视她好不好?

正在沐月夕抱怨阮青援无视她时,阮青援突然冲沐月夕行大礼,“草民阮青援见过欣悦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事出突然,沐月夕一时不查,生生的受了他一礼,一惊一愣,忙双手虚扶,道:“药王不必如此多礼,月夕愧不敢当,药王快快请起。”

“草民谢谢郡主。”阮青援长身而起,不卑不亢的道。

那个带着斗笠掩住真容的女子突向前一步,盈盈拜了下去,“民女黎霜华见过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沐月夕刚要说不必多礼,白银跳了出来,“原来是黎家丫头,江湖上不似传言说你病得快死了,怎么突然好了?”

“是冷哥哥治好霜华病的。”黎霜华娇羞道。

冷哥哥,好亲密的称呼,沐月夕淡淡的笑了,咏诗和缀墨的脸­色­微沉,韶婷暮婷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随风现在何处?”阮青援问道。

“他在厨房,小狐狸的身子弱,他在帮她熬补药。”白银低垂的眼中­精­光闪动。

一直注意着阮青援的沐月夕留意到他眼中快速地闪过不悦,缓缓地垂下眼睑,她或许该告辞离开了。

“师父,您回来了。”冷随风端着补药恰好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了阮青援,忙道。

“再不回来,我的药草,就要被你拔完了。”阮青援语气平和,可沐月夕还是听出里面暗藏不满,她不敢辩解,为解梦千年的毒,冷随风的确动了阮青援不少珍贵药材。

“我有补种药草的。”冷随风小声的解释道,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咏诗。

咏诗伺候着沐月夕喝了药,回房休息去了。阮青援师徒去了药房,白银很认命地领着黎霜华安排她的房间。

晚膳时,黎霜华摘下了斗笠,露出真容,十六七岁的年纪,她的容貌让沐月夕想起红楼梦里对林黛玉的描写,“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软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又见一美人,自从投胎转世来到这异时空的古代,沐月夕见过的美人实在是太多了,沐月夕考虑是不是绘一张百美图,以留念,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抽空看了眼被阮青援抓进药方训了一下午的冷随风,他情绪不是很低落,面­色­还好,到底是外甥加徒弟,阮青援舍不得骂。只是,沐月夕双眼微眯,他为什么看都不看黎美人一样呢?

一定是做贼心虚。沐月夕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了。

“郡主吃饭,阮伯伯吃饭,白师叔吃饭,冷哥哥吃饭。”黎霜华礼貌地把吃饭的人喊了个遍,然后才提起筷子。

“随风,这几个菜都是霜华为你做的,你多吃点。”阮青援指着桌上其中的三碗菜道。

冷随风嗯了一声,手中的筷子根本就不去碰那三道菜,阮青援瞪了他一眼,冷随风视而不见。

黎霜华的眼眶眼瞅着就红了,咬着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一脸冰雪的冷随风。

沐月夕没兴趣去安慰美人,努力吃饭,吃菜,准备吃晚饭就走人,管他是郎情妾意,还是狼狈为­奸­。

“郡主,草民有一事要请教郡主。”阮青援开口道。

“阮伯伯,您别这么客气,您有事请尽管说。”沐月夕学黎霜华的叫法。

“草民不敢当,请郡主叫草民的小字,引之。”阮青援礼节十足的道。

沐月夕苦笑,“长幼有序,月夕不便以长辈的字号相称,还请阮伯伯见谅。”

阮青援没在称呼上过多纠缠,道:“听小徒言,郡主体内的梦千年已解,药仙谷是山野之地,不免留贵客久……”

“师父,月夕她的身体还很弱,不适应离谷。”一直沉默用餐的冷随风抬头,打断了阮青援的话。

阮青援盯了冷随风一眼,冷随风抿紧嘴­唇­,师父的话,他不得不听,阮青援起身对沐月夕行大礼道:“郡主乃是金枝玉叶,小徒才学浅薄,为郡主治病不妥,草民不才,仗着还有几分真材实料,特请郡主让草民亲自为郡主配方调理身体。”

才疏学浅。

沐月夕冷笑,他是不想让冷随风与她接触才对,如此的提备,激起了沐月夕的傲气,刚要开口拒绝,却碰上冷随风期盼的目光,心起涟漪,不忍让他失望,“好,就由阮神医为本宫配方调养身体。”

“谢谢郡主对草民的信任,草民定不会辜负郡主对草民的信任。”阮青援面­色­转缓。

“大师兄,我在外面还有点事要办,我明天一早就走。”白银怕阮青援,更甚于他的师父。

一顿晚饭气氛太压抑。沐月夕没胃口,吃了小半碗饭,就告辞离去。她迈出门时,就听到身后黎美人说叹道:“这种粗菜淡饭真是委屈郡主了。”

沐月夕脚步停顿了一下,轻笑摇头,回房后沐浴更衣,坐在桌边,边看书,边等着咏诗铺床。

“咏诗大姐,你有话就直说,不要一直偷偷来看我的脸­色­行不行?”沐月夕搁下手中的书,实在看不下去,这丫头玩欲言又止的把戏,玩了快半个时辰,床上的被子被她折腾了好几遍,再凭她折腾下去,只怕等到天亮,都不能上床睡觉。

“小姐,奴婢觉得,那个黎姑娘对冷公子,似乎有想法。”咏诗含蓄的道。

“男未婚女未嫁,她对他有想法很正常。”沐月夕冷静的回答道。

咏诗跺脚,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姐啊,老人夫人肯让小姐跟着冷公子出门,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您怎么可以让那个,黎姑娘和冷公子走到一块去。”

“咏诗,你不可以这么曲解你家老爷夫人的意思。爹娘是因为我活不长了,想让我开心的过完余下的日子,才让我跟他走的。”当时沐月夕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沐夫人的,而沐夫人也是用这个理由说服沐晚谦的。

“大小姐,是您在曲解老爷夫人的意思。”咏诗顶嘴道。

“好了,咏诗姐姐,我都要困死了,你的被子到底什么时候铺好?”沐月夕难得跟她罗嗦。

咏诗脸一红,服侍着沐月夕睡下,悄悄地退了出去。

打发走咏诗,沐月夕正要入睡,就听到木窗被人扣响了,起身下床,推开木窗,映入眼帘的是冷随风带着歉意地墨瞳,淡然道:“有事?”

“对不起。”冷随风低声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啊??”沐月夕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师父他素来不喜欢和做官的人打交道。”冷随风解释道。

沐月夕微微挑眉,素来不喜欢与做官的人打交道?当年让阮青援最终名声大振的那个病人,记得应该是燕国的太上皇。

沐月夕不打算拆穿冷随风的谎言,眼波流转,问道:“黎霜华的病是你治好的?”

“是。”

“什么时候的事?”

冷随风紧紧抿着­唇­,低头不语。

沐月夕狐疑的盯着他,“凌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冷随风心虚的不敢看她。

“你撒谎。”

“我没有。”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我问你的问题再回答一遍。”沐月夕沉声道。

冷随风抬头直视沐月夕,“紫柠,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那就是故意要骗我的了。”

“不是的,紫柠,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冷随风急了,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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