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东方不败的右手有节奏的拍打着椅子扶手,漫声低唱了起来:“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出无车,两袖清风为谁忙,国家不用作栋梁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无可牵挂,十年寒窗赴东流,壮志未酬回故乡天下,兴亡事,在我胸中藏,叹望世上满目苍凉,碌碌奔波空悲伤长铗,归来乎,士可杀,不可辱,从今后对酒当歌,乐得逍遥回故乡”,这首歌本是哀叹报国无门的悲愤无奈之情,曲意苍凉肃穆在东方不败充满悦耳磁性的嗓音唱来,如灵莺夜啼,回肠九转,更别有一番雅致风韵
杨莲亭仍不说话,在弄不清对方会发动什么样的攻势前,沉默是最好的防御他越来越肯定,这一出戏决不好看,东方不败是要跟他算总账了好在自己早有防范,来这里之前也知会了手下人倘若有什么意外也不会无人知晓任我行虽然闭关,但依然有针对东方不败的部署,一旦他有什么异动,立刻就会遭到雷霆万钧的打击东方不败是个聪明人,尚不至于蠢到在黑木崖公然动自己
想到有如此保险,杨莲亭心中一宽,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怡然自得的微笑,悠悠然听起戏来
台上继续,程婴背药箱上,云:自家程婴是也,元是个草泽医人,向在驸马府门下,蒙他十分优待,与常人不同可奈屠岸贾贼臣将赵家满门良贱,诛尽杀绝,幸得家属上无有我的名字如今公主囚在府中,是我每日传茶送饭那公主眼下虽然生的一个小厮,取名赵氏孤儿,等他长立成人,与父母报仇雪冤
听到这段,东方不败吃吃轻笑:“又是这套,某个名门大族遭奸人构陷,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唯剩一人逃过此劫,得以大难不死而后苦练本领,兼得机缘巧合结识贵人,终手刃仇家,为家门报仇雪恨,为什么这些戏都是一个样子就好像杨先生你一家的境遇”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东方不败一反初始的慵懒懈怠之色,双目如两道利剑,仿佛要刺入杨莲亭的五脏六腑
杨莲亭左手刚拿起一粒干果,闻言微微一颤,干果掉在了光滑的桌面上他疑惑的看着东方不败,奇道:“东方右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家里人丁淡爆根本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父母也早早病故那和这部戏有半点相似?”
“是么?不见得吧?”东方不败沉声道:“杨先生的记性可当真不好,也许我该叫你另一个名字,杨显!”
“杨显?我是叫杨莲亭翱”,杨莲亭面容平静的如寺院的佛像,看不出半分情绪波动可他自己知道,在冷凝如冰山的躯壳下,内心已如火山迸发,天崩地裂,飞砂走石
杨显两个字犹如一道催命的符咒,结结实实戳在了他的死茓上,也勾起了他生命中最沉痛的一段回忆
象是早就知道杨莲亭的反映,东方不败轻轻拍了三下手掌,一个四十多岁,衣衫华贵,笑容可掬,满面和气的胖子应声而出,来到杨莲亭身边,一拱手,和颜悦色的道:“在下袁泰,见过杨先生”
看见此人,杨莲亭冷淡的哼了一声就转过脸去,面上尽是鄙夷之色
这袁泰人称笑弥勒,原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后来日月神教入闽后,东方不败大举进攻其他门派他一看势头不妙,立刻背叛师门投靠东方不败,并带头进攻南少林,由原来的少林弟子摇身一变成了日月神教外三堂堂主之一前些日子他被东方不败派去北京执行一件机密要务,所以未能赶得上杭州之役
袁泰依然笑呵呵的从怀里抽出一卷宗,对杨莲亭一颔首,就着火光朗声念道:“杨莲亭,原名杨显,出身官宦门第,其父曾任三品吏部侍郎其十八岁乡试中秀才,二十岁科举入翰林,二十三岁步入仕途,任户部从七品右给事中,而后先后担任六品主事正五品郎中正后于万历十年,因上书言事,触怒权贵,随遭皇帝下令处死,祸延九族”
注一:指的是戏剧前台和后台之间的那道门槛,也是演戏和现实的分界线演员一旦迈出这道门槛,就必须忘记现实的自己,全情投入道所扮演的角色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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