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替向问天抱扎好伤口后,把令狐冲和岳灵珊送上了船,叮嘱道:“你们快走吧,多多保重”
令狐冲心中一急,关切的道:“盈盈,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岳灵珊也随声附和道:“对阿,盈盈姐,一起走吧”,但盈盈看的出来,她的神色并不怎么诚恳,多半是碍于令狐冲的面子毕竟有哪个女儿家,会心甘情愿的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呢?
盈盈凄然一笑,神情坚决的说道:“我是神教的人,不能跟你们走”接着用手轻轻一掠鬓边的几缕乱发,望向令狐冲幽幽的说道:“令狐大哥,请你好好再看盈盈一眼”
先是之前的懵懵懂懂,接着又是忙不迭的赶路,令狐冲这时才发现,今日的盈盈竟是一身深红色苗家盛装,格外俏丽前襟袖口镶满錾花银片,胸前那把小巧玲珑的银锁更是特别醒目
盈盈粉面一扬,眉宇间闪现出一抹诀别的凄然之色,“咔叭”一声,把胸前那个小银锁用力扭了下来,紧紧塞在令狐冲的手里一双宁静深邃的美眸,静静的看着令狐冲,神情无比肃穆庄重的道:“令狐大哥,盈盈会永远永远记得你!”,又转过脸来,轻轻握了握岳灵珊的手,哀伤的一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的傻妹妹啊”
不等二人答话,盈盈毅然转身,在那一刹那,已是泪流满面,只恨苍天无情,造化弄人这一转身,送别了令狐冲,也送别了两人之间的那段情从此以后,这两人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过面
海船扬帆而起,驶向未知的彼岸
令狐冲静静的储船尾,目视盈盈和向问天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视野的尽头内心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但不知怎的,却始终没有东方不败落崖时内心那种无可名状的悲痛,甚至还有一点点释然之感也许盈盈正是因为看出了这点,才不跟自己走的,以她的痴情绝烈又怎能容忍自己内心还有别人,何况还是那个东方不败也许分开,对大家才是最好的结局
看着令狐冲愁眉不展,身边的岳灵珊心情倒是很开心,这下好了,无论是那个美丽聪明的盈盈还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东方不败,都走了终于没有人再跟她抢大师兄了想到这里,心中一甜,挽住了令狐冲的手臂,侧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灿烂的表情
令狐冲略一皱眉,身体本能的向边上一侧,顺势带动岳灵珊的身子也倏然一歪就在这时,他猛然感觉身侧岳灵珊的身体突地僵赚原本脸上甜蜜的表情也变为深深的惊讶很难以置信
一只细细的剑尖从她前胸透出,在阳光下,反射着阴冷的光芒
与此同时,一种混沌低沉剧烈的怪风从脑后席卷而来
“小师妹!”令狐冲大喝一声,揽着岳灵珊向前急掠,同时长剑出鞘,反手向身后连出七剑,“叮叮当当”,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令狐冲在船首立住身形,轻轻放下岳灵珊,这一剑从后备Сhā入直透前胸,是致命伤惊怒交集下连忙从怀里拿出金疮药洒在伤口,然后回头注视着偷袭自己的对手
敌人不多,为首的两人,一高一矮,头顶竹笠,身穿粗布衣衫,标准的船夫打扮,正是日月神教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老:连成志傅宗宇,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大约二十余人,虽然服色不同,但均是日月神教的乔装的高手
傅宗宇刚才装成船夫,一上来就禀住呼吸,稳住自身杀势,甚至连心跳都放慢,本打算趁人不备一剑刺死令狐冲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令狐冲恰巧就在他落剑的瞬间闪身,这才刺中了岳灵珊
眼见偷袭不成,难免要有场恶战,他把竹笠一甩,拱手道:“令狐冲少侠,我们跟你素无过节,也很敬佩你的为人不过教主有令要你的人头,我们也只有奉命行事”
连成志却是一脸得色,跨前半步把枯木杖一横,喝道:“令狐冲,任教主要拿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走不脱,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其实在任我行派向问天捉拿令狐冲的同时就考虑到他可能徇私放人,所以又安排他们在此埋伏换句话说,向问天不过是个幌子,而他们才是伏杀令狐冲的主力
刚才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里,当看到向问天断臂更是让他心花怒放现在神教人才凋零,幸存的元老已经寥寥无几,向问天断臂后武功和地位必然大大降低,自己已经被封为为光明右使,日后必能压到向问天,在神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令狐冲终于明白了,任我行终究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终究还是落入了这个老狐狸的圈套
从古至今,有无数的帝王,他们在创业之初,卧薪尝胆,和得力臣子休戚与共,肝胆相照,甚至兄弟相称但一朝登上龙位,即刻翻脸无情,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那些昔日引以为靠的栋梁战友们统统杀掉不仅因为功高盖主,更因为他们见过自己昔日未成大业时破落困顿甚至是狼狈的处境
王者之位,应该是永远堂堂正正,金光灿灿
“任我行!”看看重伤垂危的小师妹,令狐冲一咬牙,再不犹豫,挥奖入人群对方一人挥刀迎上,令狐冲长奖挑,刺向那人咽喉,登即了帐接着一个起落,落在人群中心,反手一剑刺入另一名高手背心他身前一名高个子的神教高手刚举起手中铜锤,令狐冲长剑抽出,后发先至,一道青光闪过,把他拦腰扫成两段
从令狐冲出剑到现在,不过折的功夫,日月神教方面已有三人丧命但今日派来的这些人中,除了傅宗宇外,人人都有妻儿老小等重质捏在任我行手里,是以尽管独孤九剑如何精妙厉害,各个皆是拼命向前,死战不退
这边令狐冲满腔悲愤,下手再不容情,招招都是杀招日月神教高手虽悍不畏死,却也难当独孤九剑雷霆一击一盏茶的时光后,舱内甲板上各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日月神教方面除了傅宗宇连成志外其他人系数死在令狐冲剑下偌大一艘海船上,只剩下三道人影如火如荼地撕杀成一团
连成志狂吼连连,碗口粗的枯木杖舞得虎虎生风,把周身上下罩得风雨不透但尽管如此也在令狐冲水银泻地般的攻势前,也还是着了数剑,好在有藤甲神功护体,只留下了几道浅痕
另一边的傅宗宇也是全力以赴,一把蛊剑用的出神入化,绝招妙招层出不穷
两人攻守有序,正奇相生,彼此配合的天衣无缝,加上令狐冲牵挂岳灵珊伤势,心急如焚下出招有些毛躁,三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十余合后,傅宗宇忽见枯木杖的圈子缩小了一尺,显然是连成志的内力渐有不继这可让他大感意外,要说讲究内家气力,连成志在十长老中可谓首屈一指,区区数十回合就支持不赚这绝无可能!更让他惊讶的是,连成志原本因为运用藤甲神功而黄灿灿的肌肤上,一股肉眼难辨的绿潮正在悄无声息蔓延
不好!难道是一个令精研毒术的他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名词猛然闪现在脑海中
倏地,耳边忽听连成志一声惨嘶,胸口被令狐冲刺了一剑,那原本钢铸铁打的胸膛变得有如油脂般松软,剑尖入肉两寸,连成志硕大的身躯宛若一块豆腐般摔倒
他流出的血液也是绿色的
“心蛊!”,傅宗宇惊恐的叫出了那个名字,同时,他也清楚地看到,同样的绿潮也在自己的双掌上蔓延,一如连成志,傅宗宇也惨嚎着颓然倒地
苗疆蛊术千变万化,大体上可分为四种:毒虫蛊,动物蛊植物蛊和物品蛊但这心蛊,却是独立于四大体系之外的一种奇蛊据说乃是传说中苗族第一智者姜央所创,施蛊者以一滴心血作为药引,配合七七四十九种毒蛊练就其间过程极为繁琐,但是一旦制成便锐不可当蛊毒寻心脉而进,和受蛊者心血融为一体随心跳逐渐发作,心跳不息,毒性不止任你如何放血服药,也无济于事
由于此蛊失传已久,就连精通毒术的傅宗宇也只是从以前古书上看到过,并无破解之法但今日,这种传说中的奇蛊不但出现了,而且还种到了自己和连成志身上
放眼天下,能有这份能耐和手段的就只有一个人――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令狐冲万没想到,战局会以出现诡异和戏剧性的逆转,但他已无暇顾及对手,赶忙来看船头的岳灵珊
此时的岳灵珊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刚才傅宗宇那一剑乃是全力而发,从后背直贯前胸,已成致命之伤,再加上一拔之后伤口更是血如泉涌令狐冲疯了似的撒尽了金疮药也无济于事他眼见无救,心中大恸,哭了出来,叫道:“小小师妹!你放心,大师兄一定给你报仇!我一定给你报仇!”
岳灵珊淡淡的笑着,轻轻摇摇头:“大师兄,不要替我报仇,我们已经退出江湖了”,说到这她仰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眸子显得格外澄澈,里间充满了说不粳道不完的讥俏与疲倦,像厌极了这尘世人间:“师兄们,还有我的千里追,他们都来接我了大师兄,我该走了,你要多多保重”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松开了抓着令狐冲的手,终于手掌一张,慢慢闭上了眼睛
现在剩下的,唯有令狐冲,和两个垂死的人
“老,老大,”连成志蛊毒入心,全身功力尽数涣散,一张大脸扭曲得不成形状:“不甘心哪!我,我们,实在不应该,这么,死啊”他自认为在神教隐忍多年,终于盼到比自己强的那些人死的死,亡的亡,终于有朝一日高踞显位,扬眉吐气,可是到头来,不过黄粱一梦
傅宗宇惨然道:“杨莲亭是对的,兔死狗烹艾我们横行江湖数十年,就连这点小道理都不能明白不死?又如何?”直到这一刻,傅宗宇才终于明白了无论是令狐冲向问天也或是自己和连成志,都在任我行的算计之中,他今日是一石三鸟,把三方统统除去而他在复教后大开杀戒,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借机清洗教内其他部族的实力派
清除叛逆,多么堂皇的罪名!这场杀戮后建立的日月神教高层,必将是任我行心腹中的心腹,他也终于可以达到把日月神教变成他的私人财产
可怜艾这些日月神教的长老!他们就象一群忠实的猎犬,只知卖力地追踪猎物,却不戒备自己身后的猎手他们想不到任我行会如此狠毒和奸诈,也就不可能利用自己强大力量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噗”得喷出一口黑血,连成志目疵欲裂,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站起身,冲着黑木崖的方向嘶喊着:“任我行,我操你”,话未说完,一头栽倒,已然气绝身亡
“大块,”傅宗宇悲呼一声,两道细细的血线从双眼淌下,俨然是目睹挚友丧命,心气浮动再也无法压制体内毒素,被蛊毒上行冲瞎了双目
“哈,哈哈哈!”傅宗宇须发飘摆,疯狂的笑声无比凄凉:“我有眼无珠,错信任我行今日受死,也是活该”,说罢,他横皆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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