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回去再说”百里倾云叹了口气,主仆二人立即出宫回府而去
一路回到安逸王府,百里倾云卦为刚才的事担忧,生怕自己得罪了端木摇曳,从而耽误两国结盟的大事虽然她并非真正的五公主,却毕竟占据了五公主的身体,纵然不能让五公主建功立业,扬名青史,至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遗臭万年吧?
满怀担忧地回到纤羽阁,一抬头才发现宇文潇正从屋内走了出来,百里倾云不由一愣,接着便是一喜,忙面含微笑地迎了上去:“王爷,您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我……”宇文潇的神情显得有些狼狈,有些尴尬,似乎做坏事被抓住了一样片刻之后,他轻轻咳嗽一声,皱眉问道:“侍女说你一大早便出去了,怎么直到此刻才回来?又跑去哪里了?”
百里倾云自是不知宇文潇对她的冷淡都是出于无奈,因此虽然不敢再让她去飒然居,以免刺激初弄影,但他初尝喜欢一个人的滋 ... [,]
(味,对百里倾云的相思快要入骨,纵然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又哪里忍受得了那相思之苦?
今日无事,他终于忍不住跑到纤羽阁来找百里倾云枉他一路过来之时还想了个无数个借口,谁知佳人居然不在房中宇文潇扫兴地离开,暗中叮嘱侍卫注意纤羽阁的动静,一旦百里倾云回来便向他禀报
谁知左等右等,眼看日将西斜,居然还不曾看到侍卫前来禀报宇文潇自是沉不住气了,生怕百里倾云出了意外,因此亲自过来察看,却正好看到百里倾云回到了纤羽阁
“母妃派人来传话,说十分想念于我,要我进宫与她一叙”看出宇文潇有些不高兴,百里倾云忙解释了几句,“我瞧王爷今日公务繁忙,因此也不曾过去打扰再说,王爷不是说……”
你不是说不让我去飒然居吗?我又怎能自讨没趣?
明白百里倾云的意思,宇文潇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痛,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母妃长时间不见你,自是十分想念但她不是一向有午睡的习惯吗?你怎的一直陪她聊到现在?”
“不曾,吃过午饭之后我便出来了”百里倾云实话实话,倒也不曾想到有什么不妥,“不过出来之后巧遇乌兰国太子,他说对宫中不熟,要我带他四处转转,因此……”
宇文潇皱眉,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乌兰国太子?就是说你与他在一起呆了好几个时辰?宫中那么多宫女侍卫,他想熟悉地形找谁不好,怎的偏偏找你?居然拿我金鼎国的堂堂公主当下人使唤?这太子殿下倒真不客气”
听得出宇文潇语气里的醋意和妒意,百里倾云不由暗喜:难道……王爷这样的反应算是吃醋?他妒忌自己与乌兰太子独处那么久?
如此一想,百里倾云心中舒服了许多,忙摇头说道:“王爷说哪里话来?我虽已嫁入王府,却还是父皇的女儿,也算是金鼎国的主人了,乌兰太子是客人,主人招待客人是应该的,哪里算是当下人使唤了?”
“哼!我瞧……”
“那乌兰太子动机不纯”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见侍女春碧快步而来,施礼之后说道:“王爷,王妃,皇上有旨,请王爷王妃即刻入宫,御书房见驾!”
即刻入宫?百里倾云愣了一下,这不是刚刚才从宫中回来吗?难道百里曦照也想念自己,要与自己叙一叙了?
“本王知道了”宇文潇点头,“去告诉他们,本王即刻与王妃入宫!”
“是!”
春碧答应一声之后退下,二人也不敢耽搁,立即收拾齐整入宫,进御书房见驾:“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百里曦照端坐于椅上,面上神情虽不如何和颜悦色,但也并不如何凝重,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究竟怎样二人谢恩起身,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帝王吩咐
百里曦照咳嗽一声,并且故意微微笑了笑,才开口说道:“倾云,乌兰太子正在宫中做客一事你已知道这乌兰太子惊才绝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喜欢抚琴听曲,对金鼎国皇室的歌舞更是兴趣浓厚……”
说至此处,百里倾云与宇文潇不由齐齐一怔,心中居然浮现出了同样一个念头:他对金鼎国歌舞感兴趣,与我(她)有什么关系?
然而紧接着,心中本就有鬼的百里倾云顿时一片雪亮:难道是乌兰太子想欣赏自己的舞姿未遂,因此故意跑到父皇面前告状,想通过父皇向自己施加压力?
可……不会吧?瞧那乌兰太子,不像是那种人翱
百里倾云心中疑惑丛生,对端木摇曳十分不满起来看到她眼珠骨碌碌乱转的样子,一旁的宇文潇显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碍于百里曦照在超他只得暂时压下腹中的疑问,找机会再问个清楚
似乎是故意给二人一些接受的时间,百里曦照顿了一顿之后才接着说道:“为了招待好乌兰太子,满足他想要欣赏金鼎国皇室歌舞的愿望,朕今晚会在大殿之上设宴,邀朝中几位重臣及乌兰太子共赏歌舞潇儿,你也知道在金鼎国皇室之中,倾云的舞姿最是优美动人,无人能出其右,因此朕才请你们入宫稍作准备……”
“准备?”宇文潇终于明白了百里曦照的意思,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掩饰自己眸中的反对之意,“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怕是不妥吧?乌兰太子想要欣赏金鼎国皇室歌舞乃人之抽,但宫中歌舞姬众多,歌声舞姿在金鼎国也算是上上之熏何必要让倾云出马?倾云是您的女儿,儿臣的王妃,乃是千金之躯,岂能被人当做歌舞姬取悦于人?这岂非于父皇及儿臣的颜面有损……”
“潇儿此言差矣!”早就料到宇文潇会这样说,百里曦照一挥手打断了他,“端木摇曳既为太子,将来便是乌兰国的国君,身份尊贵无比因此倾云为他献舞不但无损任何人的颜面,正好可表达金鼎国对乌兰太子的尊敬与重视,同时也可表达我金鼎国与乌兰国永结盟好的心意,可谓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我怎么不觉得?
宇文潇依然觉得有些憋闷,接着摇头说道:“无论如何,儿臣不愿让倾云抛头露面为人献舞,她毕竟是儿臣的王妃……”
“但她也是朕的女儿,理应为朕分忧解难!”百里曦照脸色一沉,语气微微有些严厉起来,“潇儿,你也知如今两国结盟一事正在紧要关头,万万容不得丝毫闪失!况且乌兰太子的要求并不过分,仅仅是想欣赏金鼎国皇室歌舞而已,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我堂堂金鼎国皇帝还满足不了他?倘若他一个不满甩袖而去,耽误了结盟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儿臣不敢!”见帝王发怒,宇文潇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垂首请罪,“儿臣自然不敢耽误结盟大事,可……可金鼎国皇室歌舞未必只有倾云才可……”
“是,宫中歌舞姬众多,这一点朕知道”宇文潇拼命维护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百里曦照自然不可能因为他这份维护之心而责怪于他,因此声调跟着缓和了些,“但是潇儿你也要知道,乌兰太子既要欣赏,自然要欣赏最高水平的歌舞,而倾云舞姿之美绝世无双,金鼎国无人不知,乌兰太子自然也会知晓倘若他看到倾云避而不出,朕只拿那些庸脂俗粉去凑数,对他岂不是一种侮辱?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更加坏事”
百里曦照之言或许并不如何理直气壮,却让宇文潇无法辩驳何况帝王说出来的话便是圣旨,所谓“圣命难违”,就算不正确,也只能乖乖照办,否则便是抗旨不尊,等着掉脑袋吧
想到此,宇文潇心中纵有万般不愿,千般不舍,也只得打落门牙和血吞,咬牙说道:“是,儿臣……遵旨!”
“这就对了”百里曦照神情更加缓和,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潇儿,时间紧迫,你且带倾云去找那些乐师商议一下各项事宜,今晚定要让乌兰太子尽兴而归!”
“是!”
宇文潇答应一声,带着百里倾云离开了御书房一言不发地 ... [,]
(向前走了很远,直到确定周围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偷听,宇文潇才皱眉问道:“倾云,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父皇为何让你为乌兰太子献舞?你又怎的招惹上端木摇曳了?”
“王爷,你说话好难听”百里倾云一听这话登时便不乐意了,苦笑一声反驳,“什么叫我又怎的‘招惹’太子了?好像我天生爱招惹旁人一样……”
宇文潇沉默片刻,态度还算诚恳:“对不起,是我失言,我们重新来过:端木摇曳究竟如何招惹你的?无缘无故为何要你跳舞给他看?”
你……这话说的就很好听吗?换汤不换药看着宇文潇满脸的一本正经,百里倾云各种凌乱,只得叹口气说道:“这个,还真怪不得我……”
说着,她将御花园中发生的一切对宇文潇转述了一遍,宇文潇一听便皱起了眉头:“那就是说……是端木摇曳借两国结盟之事向父皇施压,父皇才不得不命你为他献舞的?”
百里倾云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方才我也这样想,但是如今……我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首先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且不过是父皇的女儿,如今又已嫁做人妇,绝无可能对两国结盟之事产生任何影响其次,我瞧那乌兰太子成熟稳重,举止得体,应该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吧?他就不怕旁人笑话他只沉溺于歌舞,误了国家大事?若他真的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只怕乌兰国君便不会派他出使金鼎国了吧?”
百里倾云这番话原本大有道理,但她却忽略了,端木摇曳对她的爱意着实浓烈得叫人吃惊因此不久之后她便会知道,她对两国结盟之事的确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此时的宇文潇也万万想不到事情即将产生怎样的变化,听到百里倾云之言,他不由点头说道:“有道理,那会是……我知道了!是紫衣卫!”
“紫衣卫?”百里倾云一怔,“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这宫中到处都有隐身在暗处的紫衣卫,你看不到他们,他们却看得到你,也听得到你说的话”宇文潇似乎冷冷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着,“因此这宫中众人谁都不敢胡言乱语,免得被紫衣卫抓住把柄,落个身首异处”
“翱”百里倾云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四处查看着,“那……他们在哪里?”
“放心,此处无人”看到她缩头缩脑的样子,宇文潇忍不住笑了笑,“否则我也不会与你说这些了”
“哦……”百里倾云放心地点了点头,“那你方才说紫衣卫,意思是他们向父皇告了密?”
“十有八九”宇文潇沉吟着,慢慢点了点头,“你方才不是说拒绝为端木摇曳献舞之后,惹得他很不高兴吗?父皇如此紧张两国结盟之事,肯定会派人时刻注意着端木摇曳的动静,此番得知你惹恼了他,父皇自然紧张万分,这才急召你入宫献舞,消他不要因此而拒绝与金鼎国结盟”
百里倾云目瞪口呆,万料不到一件看似普通的事情背后居然还有如此玄机
而宇文潇的猜测更是精准无比被百里倾云拒绝之后,端木摇曳满心失落地往回走,却恰好碰到了百里曦照看到他神情有异,百里曦照当即紧张万分,立刻开口询问,端木摇曳却只说没事,聊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去
百里曦照自然不放心,立刻命紫衣卫去查一查端木摇曳方才与谁在一起,究竟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惹到这尊天神
谁知紫衣卫调查的结果却令百里曦照哭笑不得:原来端木摇曳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百里倾云不肯跳舞给他看?于是,这一心薄自己皇位的帝王便毫不犹豫地召百里倾云入宫,命她献舞
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二人也只有相对苦笑,百里倾云更是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此事倒全怪我了,是我不该闲来无事就夸乌兰太子琴弹得好,结果与他碰面,这才……”
宇文潇盯着百里倾云的脸,片刻之后冷笑一声说道:“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弹得确实好呢?先是少情,如今又是端木摇曳,你们似乎都是因为音律之事而结缘的吧?相比之下,倒是为夫实在太过逊色,不通音律,无法与你一唱一和,做不得你的知音……”
“王爷,你……你在生气?”听得出这话味道不对,百里倾云有些着慌,小心地询问着,“你气我与少情做朋友?可你刚刚才说,并不是因为误会我与少情才疏远于我的……”
“本就不是!”宇文潇一扭头,越发烦躁,“我只是……罢了,多说无益!既然圣命难违,你这便去找乐师做准备吧,万不可出了差错,再惹乌兰太子生气!”
说罢,宇文潇甩袖而去百里倾云无奈,只得随后跟了上去,心中的疑惑却依然丝毫不曾消解:王爷究竟是怎么了?又这般冷淡疏远,又不肯说明原因,岂不是要活活憋死人吗?
百里曦照所说的“几位重臣”,无非就是指安逸王宇文潇安阳王冷少情以及文丞武相六部尚书等人,请他们共同陪端木摇曳欣赏歌舞,以示“君臣同乐”之意否则偌大的大殿上若只有百里曦照及端木摇曳二人,则未免显得太过刻意了
夜色渐渐降临,大殿上已经燃起了灯火,将整个大堂映照得亮如白日由御膳房烹制的各色佳肴俱已上桌,更伴有陈年佳酿,令人不饮自醉
端木摇曳虽端坐在一旁,心思却显然还在别处,是以脸上那原本优雅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却丝毫无损于他天然的贵气从容
百里曦照冷眼旁观,自然明白他的失落所为何来,不由暗道自己要倾云献舞这步棋果然走对了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帝王含笑招呼:“来,摇曳,朕再敬你一杯!”
“摇曳不敢”端木摇曳忙起身举杯,浅浅啜饮了一口,“摇曳酒量欠佳,不敢开怀畅饮,以免在君前失态,请皇上恕罪!”
“哈哈!无妨无妨!摇曳你随兴即可”百里曦照哈哈一笑,接着别有所指,“朕听闻摇曳精通音律,尤其喜欢欣赏歌舞,因此特命人备了几段金鼎国皇室歌舞,为摇曳助兴解闷”
端木摇曳闻言,以为又如上次一样,要借献舞之名让几位公主与自己面对面,好让自己从中选一位公主联姻,因此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勉强保持着微笑说道:“多谢皇上厚爱!”
百里曦照抿唇一笑,招手叫过一旁的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侍女点头,躬身退下,不多时,只见一袭白衣自后堂翩然而出,宛如一只洁白的蝴蝶
“啊你……”
看到来人那张绝世倾城的脸,端木摇曳再也想不到她居然是自己念念不忘的王妃百里倾云!是以激动之下,他不由低声惊呼了起来若不是紧跟着醒及自己的失态而强加控制,只怕他早就直接跳起来了!
为尽可能弥补之前的拒绝对两国结盟造成的影响,百里倾云精心装扮了一番,因而此时的她越发美得不像是凡间女子一袭纯白的舞衣罩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衣带飘飘,长袖飞舞,便是站立不动,已足以给人一种翩然 ... [,]
(欲飞之感头上环佩叮当,脸上薄施脂粉,更显得明眸如秋水,樱唇如美玉,只是看得一眼,便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站在殿前,百里倾云屈膝行了一礼,轻启朱唇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免礼!免礼!”偷偷瞧了瞧端木摇曳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百里曦照得意之余不由稍稍放了心,神情愉悦地吩咐着,“倾云,摇曳在歌舞方面颇有造诣,你这便舞一曲请他指点指点吧!”
“是,儿臣遵旨!”百里倾云点头答应,“父皇,儿臣所跳的这首曲子乃是自古书中学来的,宫中乐师均来不及学习,唯有安阳王冷少情冷公子会以玉笛吹奏因此儿臣便请他帮儿臣这个忙,共同为太子殿下献上一曲如何?”
冷少情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梁祝?怪不得她会穿成这个样子,越看越像是即将羽化的蝴蝶,原来……他不禁看了宇文潇一眼,微微地笑了起来
宇文潇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首曲子,是以冷少情转头看他的同时,他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冷少情一眼,却只是轻轻抿了抿唇,没有任何反应
而百里倾云之所以选择这首曲子,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也与任何人无关,唯一的原因便是她只能将这一首曲子完整地跳下来五公主虽然舞姿绝世,精通音律,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五公主,若是每日勤加练习,或许她可以跳得如原先的五公主一样倾国倾城,只是如今……她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百里曦照并不知几人之间汹涌的暗流,听到百里倾云的要求,他自是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那就辛苦安阳王了!”
“臣不敢”冷少情沉静地起身,“能为皇上及太子殿下还有王妃效劳,臣十分荣幸,王妃请”
百里倾云微微点头,轻移莲步行至大堂中间站定,抬起双臂摆了个优美的姿势,示意冷少情开始冷少情微微一笑,手中玉笛流畅地一转,接着举到唇边,一串悠扬的笛声随即在大堂内缓缓地流淌
随着乐声,百里倾云挥舞衣袖,绝美的脸上满是如泣如诉的凄凉,仿佛在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命运鸣不平蓦地,乐声转急,百里倾云的身体急速地旋转起来,仿佛在诉说着对爱情的渴望和心底涌动的不甘: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人,为何不能厮守终生?
突然,百里倾云如蚕蛹般屈膝抱紧了自己,雪白的舞衣平铺在地上,将她整个人衬托得仿佛一朵纤尘不染的荷花紧跟着乐声渐缓,百里倾云后背的舞衣上突然展开了一双雪白的翅膀,在众人惊艳的视线中轻轻地颤动
那翅膀是用上等白纱制成,上面用五彩的丝线绣出了蝴蝶翅膀上的花纹,那种无与伦比的美说不出地扣人心弦,令人不忍用力呼吸,生怕惊醒了这沉睡中的精灵!
随着翅膀的展开,百里倾云原本抱成一团的身体也慢慢放松,宛如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然后,她缓缓起身将双臂举到眼前,白皙的双手轻轻一翻,两根中指的指尖上居然各有一只白纱制成的蝴蝶在轻轻地颤动着翅膀,仿佛一对彼此深爱的情侣,正依偎在一起轻声地诉说着各自的心意
便在此时,乐声陡止,许久之后,大殿之上依然一片寂静,仿佛空无一人
作为第一个知道这首曲子内在含义的人,此时的冷少情目疡迷他没有想到百里倾云的心思居然如此奇巧,硬是做了这样一件巧夺天工的舞衣出来方才若不是尽力克制,他险些无法将曲子完整地吹奏下来了!
作为并非第一次欣赏这个舞蹈的人,宇文潇心中醋意横生,极不是滋味百里倾云舞姿之美他早已知晓,可是每一次这绝美的舞姿都并非为了他而展现的,不是为了冷少情便是为了端木摇曳,而且这二人都是世间少见的奇男子,怎不令他心中打翻了醋坛子,外加五味杂陈?
尽管在场众人并未听说过《梁祝》的故事,然他们依然被百里倾云发自内心的演绎震惊了!那种美几乎已经突破了人类感官的极限,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感动得落泪!
何况那舞衣的设计如此巧妙,简直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就在那对翅膀展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了一个错觉:那翅膀并非来自舞衣,就是自百里倾云的身体上长出来的,她就是一只绝美无双的蝴蝶!
收回双手,百里倾云面对端木摇曳屈了屈膝,含笑说道:“妾身献丑了,请太子殿下指教!”
“哗”的一声,众人方被百里倾云的声音惊醒,忍不住齐齐地鼓起了掌所有宫女内侍均算在内,大殿上也不过二三十人,那掌声却如雷鸣一般经久不息只因每个人的心灵都被那绝美的舞姿震颤,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拍手,恨不得连双脚都用上!
雷鸣般的掌声中,端木摇曳的双手却始终垂在身侧,竟然吝惜用掌声来表示一下肯定!紧盯着百里倾云倾城的笑颜,此刻的他心头只有三个字在不断地重复:我要她!我要她!我要她……
如此绝世无双的女子,若是错过了必定众生后悔!管她什么帝王的公主,管她什么王爷的妃子,总之我就是要她!我要她!
掌声终于渐渐止息,百里倾云再度微微一笑,对依然毫无反应的端木摇曳说道:“妾身能力有限,比之乌兰国的歌舞想必差了太多,实在是献丑了,请太子殿下恕罪……”
“不!不!好美!”端木摇曳总算是反应过来,不由呼的一下站起身拼命摇头,目光热切而充满渴慕,“公主莫要误会,方才摇曳实在是……公主风姿之美绝世无双,实在是摇曳生平仅见,摇曳……多谢公主肯纡尊降贵,方才的一幕,摇曳毕生难忘!”
毕生难忘?这四个字听入耳中,同样对百里倾云心思不简单的冷少情眉头微微一皱,便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看来,这位乌兰太子对百里倾云只怕……宇文潇,你又要有麻烦了!唉!娶一个如此完美的王妃回家,也是一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不禁回头看了宇文潇一眼觉察到他的注视,宇文潇下意识地一回头,看到他亮闪闪的眼眸,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气恼地回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冷少情险些笑出声来,却故意撇了撇嘴:我乐意!
宇文潇更加火大:幸灾乐祸是吧?!
冷少情气死人不偿命地点头:答对了,你能奈我何?
宇文潇:……
方才见端木摇曳毫无反应,百里曦照只当是自己此举弄巧成拙,刚要说几句话弥补,谁知接着便听到了这样几句话,顿时放心地大笑起来:“哈哈!摇曳你太夸奖倾云了!倾云,摇曳如此给面子,还不给摇曳倒酒?”
“是,父皇!”百里倾云无奈,只得趋前几步拿起酒壶,倒了杯酒递到端木摇曳面前,“太子殿下请”
“摇曳不敢!”端木摇曳急忙伸手去接,却因太过慌乱而一把抓住了百里倾云的柔荑,“公主……”
细滑如缎的肌肤触感极好,带着微微的凉意,令人舍不得放开纵然一向冷静自持,端木摇曳依然有了刹那 ... [,]
(间的迷乱,眸中的渴慕更加掩饰不住
你……将端木摇曳的眼神看在眼中,宇文潇登时大怒,身体一动就要发飙借着桌面的掩饰,冷少情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做什么?你想惹祸上身可以,但最好想一想你一身系多少人之安危!”
宇文潇一怔,登时浑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眸中的痛苦却毫不掩饰地流泻着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冷少情微微一笑放开了手,怎么看怎么像比方才还要幸灾乐祸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宇文潇满脸的阴沉,百里倾云暗道一声糟糕,立刻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回身说道:“父皇,儿臣先回后堂更衣,再来敬太子殿下”
“去吧!”百里曦照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因此心情大好,“来,众位爱卿,请满饮此杯!”
“谢皇上!”群臣齐声称谢,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粳卦为百里倾云的绝世之舞纷纷点头称赞
端木摇曳饮下百里倾云方才斟的一杯酒,入口甘甜之余又微觉苦涩:她是宇文大哥的王妃,她是宇文大哥的王妃……可我依然想要她,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是因为冷少情那幸灾乐祸的眼神,还是因为端木摇曳对百里倾云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合适的热切,宇文潇突然觉得坐立不安,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因此饮了几杯酒之后,他便借口如厕离开了大殿,匆匆往后堂而去
百里倾云只当自己已然完成了百里曦照交付的任务,从端木摇曳方才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不计较自己中午时分的拒绝了吧?如此说来,两国之间的结盟大事若真的失败,应该也与自己无关了
因此她一身轻松,在后堂换了衣服之后刚要回到大殿,便看到宇文潇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不由愕然地汀脚步:“王爷?你怎的跑到这里来了?宴席结束了吗?”
“你很的宴席会结束吗?”宇文潇的目光含着微微的冷意,上下打量了一番因脱去华丽的舞衣而更显得清新脱俗的百里倾云,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扔上肩头扛回家中锁起来,再也不要被任何人看到!
“什么?”听得出这句话味道不对,百里倾云更加疑惑不解地皱了皱眉,仔细地看了宇文潇几眼,“王爷你……在生气?为什么?是我方才跳得不好,乌兰太子不满意,又出难题刁难了?”
“不是!你方才跳得够好了,连乌兰太子的魂魄都勾走了,你不曾发现吗?”端木摇曳烦躁地一扭头,只觉满腹火气无处发泄,好不难受,“倾云,世上好听的曲子千千万万,你为何总是对《梁祝》情有独钟?你不觉得对一个陌生的男子跳这样的曲子,非常不合时宜吗?”
百里倾云一呆,登时觉得无比委屈,同时更觉得哭笑不得:“王爷你……这算是在吃醋?没错,《梁祝》讲述的乃是一段缠绵悱恻故事,但我并非想要借这首曲子表达什么心意,不过是为了完成父皇交付的任务而已!至于为何选这首曲子,是因为……之前学的曲子大都生疏了,仓促之间来不及练习这首曲子则是新近刚刚学会的,因此……”
这个解释还算过得去,是以宇文潇神色稍缓,接着却又冷哼一声说道:“纵然要跳这首曲子,为何一定要少情为你吹笛不可?宫中乐师个个身手不凡,就算是现学现卖,也完全可以将这首曲子学会,你为何非少情不芽”
这也不行?
百里倾云强压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耐心地解释道:“王爷你有所不知,这曲子看似简单,其实易学难精因此记住曲谱容易,宫中乐师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但若要真正领会到曲子的灵魂,却非少情不可了我的乐师在演奏之时无法与我心灵相通,导致配合不默契,岂不将好好一首曲子给糟趟?到时候曲不成曲,舞不成舞,我又如何向父王及乌兰太子交代?”
这番话前后所有的内容宇文潇均选择忽略,唯有那句“无法与我心灵相通”一句令他觉得无比刺耳,是以百里倾云话音刚落,他便神情一冷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少情与你心灵相通”
翱这并非重点好不好?我是在跟你解释我与谁心灵相通吗?
百里倾云被宇文潇绕得晕头转向,各种凌乱,简直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声地呻吟了一声,她苦笑一声说道:“王爷,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怎么尽纠缠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何况你跑出来这么久了,不必替父皇招待客人吗?”
这句话显然又犯了宇文潇的忌讳,他紧紧盯着百里倾云满是无辜的脸,许久之后突然冷笑了一声:“无关紧要,无关紧要!好!很好!我无关紧要!”
说完,他袍袖一拂扭头而去,就连颀长挺拔的背影上都写满四个字:怒气冲冲百里倾云,你好!你是我的王妃,更是我此生唯一深爱的人,我关心你与谁心灵相通居然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原本就有冷少情,如今又来个端木太子,因此我就成了无关紧要的,是不是?不,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对你而言就是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吧?否则为何在大婚第一夜,你便开口向我要一纸休书,好让我还你自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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