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系,哥哥说尧国的皇帝是女皇帝时,小月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大唐的平行世界。
这个身体如今六岁,没有大名就取了个小名叫大丫,哥哥九岁了叫虎子,一家人的生计就是靠着父亲纪青山打猎维持,母亲李素娘平日不过是做些女红活计和做饭洗衣,典型的男耕女织,小月不禁暗暗叹息,一家四口靠一个人吃饭,可想而之生活多么拮据了,小月暗自掂量自己需尽快的帮助爹娘致富,至少能让她和哥哥去月城的学堂上学,不然自己即使会很多东西,也不能施展岂不可惜,更何况这里如此多的野生草药,首要问题必须先了解山外面的世界。
听哥哥说过这里的制度很不赖,女孩和男孩都可以上学且完全是义务教育,别的哥哥也说不清,反正光月城就有两所学堂,一个是平民子弟上的文武学院,叫些简单的知识和强身健体的武术,不需要考试只要交上些束脩即可,只有六年,另一所是全国有名的风华学园,除去高昂的学费还要经过考试才可以入学,共可读十二年分初中级两个院,成绩优秀的可以免学费和食宿,很先进的教育体制,令小月不禁暗赞。
风华学园小月估计相当于现代的贵族学院了,不过面学费和食宿费这一点倒是很棒,除去风华学园,其实文武学院的门槛并不算高,可是即使是简单的束脩,村子里的家庭大多也是筹集不出来的,所以这个村子里上学的也就只有村长家的孩子,即使在简陋的文武学园读书,也令包括虎子在内的适龄孩子们羡慕不已。
说到上学读书虎子眼眸中闪现的逼人晶亮,使得小月有些难过的酸涩,小月决定一定和哥哥去城里上学,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通透的了解这个未知的世界,也才能带给这个贫困的家庭质的改变,小月给自己制定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既然穿越架空重生统统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也要重新活出一个更加精彩的人生,第一先要解决这个家的贫困问题。
小月想了三天,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山上的珍稀草药身上,别的自己也不懂,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小月觉得这个尧国在医药方面应该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时期,因为前些日子邻居的纪奶奶生病,是自己的父亲和纪奶奶的儿子一起去城里请来的医生,小月当然不能错过这个了解同行的机会,于是和哥哥悄悄躲在窗口偷瞧。
见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男子,小月猜大概微薄的诊金请不来老资格的大夫,这位估计是个底层的学徒,因为他把脉的手法很生疏,虽然自己不会把脉,可是爷爷和父亲都是内行,这个年轻的大夫搭脉就找了几次找不准,可见是个生手,寸关尺,腕上三寸,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很快大夫抬手也不说什么,在一边的桌子上飞快的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纪奶奶的儿子,就拿着诊金走了。
纪奶奶的儿子叫纪大龙,看着比小月的父亲小几岁,至今还没有成亲,只守着自己的寡母过活,和小月的父亲总是相伴去山里打猎,纪奶奶对小月和哥哥很好,有时母亲也要去山里采撷些蘑菇和山野菜,往往这时就把小月和哥哥托给隔壁的纪奶奶,所以两家走的很近,小月也很喜欢慈祥的纪奶奶,和那个爽朗明快的纪叔叔。
所以大夫走了之后,小月就直接进了纪奶奶的屋子,其实说穿了,纪奶奶不过是简单的感冒发烧,可是到了纪奶奶这个年纪就分外的严重些,小月先是乖巧的问候了一声纪奶奶,才扫过桌子上的药方,还好,字不过是古代的繁体字,对于学了四年中药的小月来讲,还算比较轻松,是一张.宣肺解表的三拗汤:甘草(不炙)麻黄(不去根节)杏仁(不去皮尖)各等分(十銭)上为粗末,每服五钱(五钱)水一盏半,姜五片,同煎至一盏,去滓,通口服。以衣被盖覆睡,取微汗为度。
很初级的方子,不过倒还对症,小月不禁暗自放了心,很快纪叔叔和小月的父亲就进来商量着尽快进城抓药,到了晚间药才抓来,小月的母亲帮着熬好端给纪奶奶喝了,连着三服药,纪奶奶才渐渐痊愈了,经此一事,小月对这个地方的医药水平有了初步的了解,那就是停留在中国唐代之前差不多,所以山上找些珍惜的草药去卖,应该比父亲打猎要强些。
打定主意,小月遂每天缠着哥哥带她上山去玩,小月的哥哥和现在的小月一样,还没有大名,只是父母随口起了个|乳名虎子,小月觉得和哥哥的形象很搭,不过对自己的大丫这个名字,小月还是深恶痛绝,暗想一定找机会改了,太俗了,第一天和哥哥找了一圈,小月也没找到满意的草药,晚上躺在床上小月暗暗琢磨,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找,需要有针对性,仔细想了想山上的环境,最容易找到的珍贵药材应该算是天麻了。
因为天麻习性喜温湿,多生长在林中或灌木丛,与紫萁小菇共生,明天需和哥哥去野蘑菇多的地方找,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母亲交代虎子带着小月去玩,自己去了隔壁纪奶奶家做活计,小月拉住急着要上山的虎子道:“哥哥今天咱们去山上采蘑菇吧,采了回来让娘给咱们炖兔子肉吃”虎子大喜欣然同意,和小月一人拎着一个小竹筐上山去了,果然哥哥这次带着小月上了右侧的山路,据虎子说右面的林子里才有许多蘑菇可以采,小月乖乖的跟着,走到了半山腰,小月恍然大悟,这面的山一个是向阳,另一个是有叮咚的山泉从山上流淌下来,使得这里的植被比左边的山上要茂盛许多,山泉很清澈,可以看见水底漂亮的山石和悠游的小鱼,岸边的鹅卵石被水冲的圆润光滑,令小月想起了和爷爷一起去找雨花石的时候。
山泉旁边是一些临水而居的水菖蒲,开着浅紫的花瓣,随风送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水边的野草长的很高,几乎和水菖蒲混在了一起,拨开野草可以看见一些野生的蘑菇伞,山里长起来的虎子很会挑拣蘑菇,知道那种好吃那种无毒,小月看他找了几个都是可以食用的,于是放下心,也弯腰找了起来,不过和虎子不同的是,小月找的不是蘑菇。
找了很久,在上游的野草中看到了一株开着黄白色小花的直立植物,小月大喜仔细看,是一株圆柱形,高30~150厘米,黄褐色,下部疏生数枚膜质鞘,无绿叶,叶鳞片状的天麻,顺着这株天麻发现旁边还有几十株之多,不过和野草混在一起很难发现罢了,要知道半斤人工养殖的天麻在现代就值三百多块呀,虽然对这里的行情不了解,应该也值不少吧,何况这是天然野生的,遂急忙对这虎子道:“哥哥来,你不要采蘑菇了,把这种草的根都挖出来,咱们拿回去”虎子倒也实在,也不问为什么,憨憨的一笑就挖了起来,很快就把十几株天麻的块状根茎挖了出来放在框里,这时才笑道:“大丫这个难道比蘑菇还好吃”小月笑了,想了想遂编了个谎言道:“那天我掉到猎洞里前,看见一个采药的老爷爷挖这种东西,估计应该有用,拿回去给爹,即使不能吃拿到城里卖,也许能换些好吃的”虎子一听心道:这可比蘑菇好,于是也按着样子找了起来,半天的时间竟然挖了满满一筐,小月估计得有十几斤的样子,可见这里的野生资源多么丰富了,虎子还是有些力气的,虽然很吃力,不过还是勉强搬回了家,回到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父亲纪青山还没有回来,母亲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午饭等着兄妹两人,李素娘正等的着急,见儿子满头大汗的背着竹筐进了院子,急忙几步上前帮着从虎子背上把竹筐弄下来,一看框中的东西,李素娘不禁扑哧笑了道:“你们兄妹两个,今天倒是找了这些没用的草根来干嘛,也不嫌重”虎子道:“这个是药材,让爹拿到城里去能换好吃的”李素娘更是笑了笑,不好反驳儿子遂哄道:“好!好!明天让你们爹弄到城里药铺去,换了几个铜钱给你们兄妹买甜糕吃”虎子高兴的急忙点头,小月也不知道天麻在这里的行情,于是也很期待,在虎子和小月的一致坚持下,第二天父亲纪青山没辙,除了两只山鸡几只野兔,也背上了一筐草根进了月城,到了城里纪青山觉得这框草根实在重,于是决定先去药铺问问,听说集市旁边的街上就有一家口碑很不错的药铺,叫庆安堂,于是纪青山就直奔了而去。
到了门口,纪青山还是有些犹豫了,虽是听说过,可是从来也没在这里抓过药,每次都是去城根下的小药铺,如今第一次来,不禁吓了一跳,宽大的石头牌楼,上面有很大很气派的招牌,从外面看足有两层楼高,要知道这时能盖得起楼做买卖的,不是皇亲就是巨贾,纪青山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破烂竹筐里面的一大堆土黄|色的东西,不禁暗暗有些惭愧,正犹豫间,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他旁边,纪青山急忙向角落挪了挪。
车上很快跳下来一个清秀干净的青衣小厮,车夫跪在马车侧面,从车里下来了一位锦衣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儒袍纶巾身材修长,五官很出色,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然还不大,但浑身自由一股逼人的清贵气息,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本来男孩只是扫了季青山一眼,就走了过去,大概因为季青山的褴褛穿着,站在庆安堂门口很是突兀,所以向来有些孤僻高傲性子,从来不注意路人的云子冲,还是扫了纪青山一眼,可是一扫之下不禁一愣,对旁边伺候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就走到了纪青山面前,拿起竹筐里的东西仔细端详,纪青山早就愣在了当场,很快一个白胡子老者走出了庆安堂的大门,几步也走到纪青山面前和那个男孩一样也拿起了筐中的东西看。
老者身着暗褐色的绸缎长袍,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眉梢眼角流露出一种温和亲切的气质,一看即知是个有名望地位的平安绅士,看了一会儿,老者对旁边的少年道:“子冲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男孩很恭敬的道:“孙儿知道这是定风草,润而不燥,主入肝经,长于平肝息风,凡肝风内动、头目眩晕之症,不论虚实,均为要药”纪青山听到此,顿时大喜,想不到自己小子丫头捣鼓来的这些草根,真的是药材,急忙道:“这个真的是药材吗?这个药铺收吗?”
老者这才打量眼前的大汉,很健壮平常的男子,估计是城外的猎户,可是自己也曾上尧山采药,倒是还真没看见过这么多珍贵的定风草,肯定这个大汉懂得些自己不知道的草药习性,遂问道:“这位壮士有礼了,我是这个庆安堂的老掌柜,不知道壮士是从哪里寻得的这样饱满的定风草”纪青山急忙道:“您不必客气,这个是我的小子闺女去山上找来的,说是见别人采过,所以缠着我来卖了,给他们买甜糕吃”老者听着这个朴实的汉子的回答,不禁莞尔,也许真是小孩子无意间找到的,不过这么多还真是可遇不可求,于是对纪青山道:“这个我也不欺瞒你,是很珍贵的药材,这样我按照上等的价格给你算,如果你再碰到什么药材就直接交到我庆安堂也就是了”纪青山大喜遂忙不迭的点头,提着竹筐跟着老者进了庆安堂,进了里面纪青山更有些局促不安,里面更雅致气派,两层的木楼。底下一层三面是高高的药柜,几十个抓药的伙计来回忙碌,上面一层。是精美的木质围栏,透过间隙可以见十几个坐诊的大夫和排成长龙的病人,虽然人多却丝毫也不噪杂,处处有条不稳,纪青山不禁暗暗惊叹。
随着老者进了后院,后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到处是晾晒的草药和忙着的小厮,老者领着纪青山到了一个仓库似的屋子里,有个中年男子正在拾掇架上的各种药材,见老者和少年进来,急忙行礼道:“见过老爷孙少爷”老者和少年点点头,老者指了指竹筐道:“王头称称这些,给他按一两银子一斤收了”中年男子点头答应,很快的拎起竹筐过秤,老者和少年也不停留,对纪青山点点头竟自走了,纪青山觉得简直仿佛一场大梦,当白花花的十五两银子揣在自己的胸前时,纪青山还是觉得不真实,想自己打猎十年也挣不到几两银子,如今一两银子够自己一家四口宽裕的过一年了,真是比意外之财啊。
初遇
纪青山得了天大的惊喜,把手里的山鸡野兔等猎物简单的卖了些铜板,就直奔着甜糕铺子去了,给虎子大丫买了两大块甜糕,一眼看见旁边的布铺,想虎子大丫和李素娘身上的衣服已经一年没做新的了,不觉有些黯然,拍拍揣在胸口的银子,抬步走了进去。
今天晚间纪小月家比过年还高兴,父亲纪青山去了城里一趟,把一框看上去和地瓜差不多的东西,换了十几辆银子,给这个向来清贫的家,注入了巨大的喜气,纪青山给虎子大丫和素娘都买了新的布料,还买了米粮甜糕,还给辛苦的素娘买了一支银质的簪子,虽然最工有些粗糙,不过Сhā在素娘头上,配上素娘白皙年轻的脸庞,还是分外好看。
素娘嘴上埋怨几句,嫌丈夫乱花银钱,不过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眼眸中浓浓的幸福光芒,还是掩藏不住,令纪小月高兴之余,不觉有些淡淡的酸楚,这是一个多么朴实的妻子和母亲,眼光扫到父亲纪青山,小月不觉肃然起敬,虽说有了银子,纪青山除了给儿女妻子却没给自己卖半点东西,这是一个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对安于贫苦的妻子有深深的感激和愧疚的丈夫,这个外表粗粗的汉子,自由其温柔的一面,这种难得一见的铁汉柔情仿佛更加动人。
吃过晚饭小月拉着虎子躲进了两人的小屋,给夫妻两个独处的空间,毕竟今天的气氛实在是好极了,第二天纪青山就跟着小月和虎子一起上山了,纪小月偷偷暗乐,这才是小月的目的,以小月来看,靠打猎估计永远会停留在温饱线上,利用自己的专业和现成的丰富资源,才能最快的脱贫致富,自己和哥哥也能尽快的去城里上学,毕竟自己还是要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的,在山里坐井观天不行。
小月知道天麻之所以贵重,就是因为不大好找,前天自己和哥哥一通挖,估计附近的天麻是没有了,不过别的,也许还有也未可知,小月纪青山顺着山泉向上找了半天,才挖了几块天麻,到了中午三人才下山,纪青山背着小月,虎子在后面跟着,虽然收获不大,可是一家三口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如果漫山遍野都是就不稀罕了。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三口又出发了,这次没有上右侧的山,而是去了左侧的山坡,就是小月掉到猎坑那边,一比较小月才发现左侧的山坡比右侧要平缓一些,像个丘陵,植被没有右侧丰富,但是树木比右侧的高大浓密,在半山腰的缓坡阴面,有浓密的丛林灌木,小月和季青山虎子踏进丛林里,立即感觉到一阵阴凉,走了几步小月不禁眼睛一亮,灌木丛中开着一些直立抽出的黄绿色伞形花,小月蹲在一株下面细看,根茎短,茎直立,光滑无毛。掌状复叶,具长柄,3~4片轮生于茎顶;小叶3~7,椭圆形或长圆状倒卵形,边缘有细锯齿。伞形花序顶生,花序梗从茎顶中央抽出,是比天麻还要名贵一倍的三七。
真是奇怪,这里的这么多珍稀草药硬是没有人采集,其实小月不知道,在这里认识草药的有不少,但认识原生态草药的却并不多,所以这偌大的一片山,还是块没开发的天然野生药田,纪青山看见女儿盯着一株不起眼的野花看,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心道果然女孩的天性喜欢花草,可是很快女儿就冲他喊道:“爹爹哥哥快来,看这个这个也是草药的挖了没准有用”经过了天麻事件,纪青山和虎子对小月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父子两个急忙来到小月跟前,虽然纪青山和虎子都觉得这个野花看上去很平常,不过还是按照小月说的挖了起来,果然很快,一块圆锥形、纺锤状或不规则的块状根茎就挖了出来,长1.5~5cm,直径1.2~2cm。表面灰黄|色,有不规则细纹及少数横长皮孔;上部有数瘤状隆起,果然是三七,小月不禁暗暗侥幸。
虎子看了看对小月道:“大丫这个真是难看,真的是药材吗”小月装作不懂的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看那个采药的老爷爷也是挖过这个的”纪青山也觉得这个东西不大像,不过有前面的经验也不会轻易放弃,大不了自己背到庆安堂去如果不收就扔了也就是了,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遂招呼虎子挖了起来,很快爷俩就挖了一大筐一小筐,到了中午,纪青山直起腰,看这片阴面的山坡还是有不少,一天之内自己和虎子绝对挖不完,再说虽然那个什么定风草卖了好价钱,谁知到这个难看的东西,是不是药材,遂招呼虎子和大丫暂时下了山,想着明天先去庆安堂去问问再做道理。
第二天纪青山一早就收拾利索了,打算背着昨天挖的东西进城,小月早就瞄着纪青山了,见他收拾好了,急忙过去道:“爹爹带我去吧,我会乖乖的不给您添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纪青山,分外可爱,纪青山和素娘都笑了,纪青山暗想:倒是长到这么大了,自己的大丫和虎子,还没进过城呢,左右今天没什么事,带着儿女们去逛逛也好,遂看看素娘笑道:“不如今天咱们一家四口全去城里逛逛去”素娘心思一动,扫了一眼地上的两筐东西于是道:“好吧!正好也给你扯几尺布做袍子,你身上这件都几年了”于是一家四口浩浩荡荡的进了月城,算起来月城距离山村不远,小月估计也就四五公里左右,但是这个距离步行的话,还是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月城的城门,远远望去月城高大的城楼映着朝阳,显得异常庄严雄伟,有些像北京的外城门,越接近城门人流也逐渐多了起来,小月暗暗打量来往的百姓,多是步行,且身穿粗布的居多,可见都是城外的平民。
一路上还没看见一驾车马,穿衣打扮介乎于唐宋之间的风格,就是比唐朝 保守,但是比宋朝要开放一些,到了城门处有几个身穿盔甲守门的兵丁,不过是象征性的站岗,小月一家四口很顺利的进了月城,月城很大,两边的房屋商铺大都是木质结构的,越向城里走越发和先前大不一样起来,两边的房屋渐渐的体面规整,虽然还是木质的居多,但是进了内城已经能看见许多青石的建筑了。
偶尔经过的马车是那种很华丽的华盖形,很漂亮,转过几条街,到了一条异常宽大的大街上,已经不是普通的黄土地了,而是干净宽大的青石板路,没有了尘土的飞扬,空气也是异常的清爽,两边是一些比较上级别的商铺,一眼望去也是招牌林立很是繁华,来往的人明显不同于前面看见的,大都是身穿绸缎的体面人氏,不过男女皆有,倒是如哥哥所说,这里的女子地位还算不低。
街角最佳的地段有一个很高的牌楼,小月向上看去庆安堂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用笔刚劲峻拔,笔画方润整齐,结体开朗爽健是很明显的欧体字,小月不禁暗笑,连书法都和唐代都很吻合呢,进了里面,小月有些震撼,说是药铺实际算来该是医院更合适,规模很大,来往的患者,抓药的小厮和坐堂的大夫,都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门口接应的小厮显然还记得纪青山,见他来了也不废话,领着一家四口直接进了后院。
自大进了庆安堂,小月对扑鼻而来的草药味就一阵怀念,进了后院更是令小月有些黯然的想起了爷爷,爷爷的家是一个两层的小别墅,有个小小的后院,虽然不能和这个大院子相比,不过气味和感觉很类似,眼睛里不觉有些发热,随手擦拭了一下,抬头却正望见一双深黑的眸中,晶亮暗黑仿佛无尽的黑夜,又像是深深的湖水,小月不禁一愣,回过神打量眸子的主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缎子儒袍,广袖开襟,领口可以看见里面的丝质里衣,头上用一个玉质发箍扎住套着白色方巾的发髻,碧绿的发箍没有一丝杂色,可见其名贵非常,腰间系着和发箍同色的玉带,两条玉色的丝绦垂在腰侧,简约而不简单,两道剑眉有些上扬,拉扯着眼角也向上挑,眼睛细长而有神,鼻梁很直,嘴唇很薄,微微抿着,可见不是个喜欢笑的少年,很出色的型男类型,虽然年龄有些偏小,不过可以期待将来绝对是帅哥一枚。
不过少年的眸光倒是有些值得研究了,很奇怪的眼光,小月觉得有着和他年纪不大的寂寞和孤单,小月不去理会他,眼光划过他看向一边已经拿起筐里的三七仔细看的老人,不禁一乐,这位胡须长长的老爷爷,倒是和自己的爷爷有着相同的气场,虽说长得不一样,但是那种常年侵在草药和医术里的气质很雷同,老人大约六十几岁的年纪,穿着深灰色的儒生长袍,腰间没有束带,有些宽大,更显的几分不俗之态。
司马容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两筐成色很不错的三七,暗想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有些令人猜疑了,三七,自己恐怕都难以找到,因为不怕同行笑话,这个三七别名金不换,就是因为其贵重比金子还要贵重,故此得了这个诨名,是根入药的名贵药材,不过其全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现有的都是从京城调过来的,具体的大概只有京城专管收采药材的老高头才知道,这个汉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司马容直起腰打量汉子一家,身后是一个年轻温婉的妇人和两个孩子,显然是一家四口,别人还罢了,那个母亲脚下的小丫头,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很漂亮的小女娃,水灵的大眼睛,细细的弯眉如早春的柳叶细长美好,嘴角有些上挑,红红的小嘴唇微微一抿,露出两个细小的笑窝,很是可爱,不过这些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滴溜溜转的眼睛,扫过园子里晾晒在架上的草药透着的那股子熟悉,和她小小的个头和年龄一点也不搭。
司马容对这个小丫头起了浓厚的兴趣,看了一眼旁边的外孙,遂回身对纪青山道:“这个比上回的定风草还要名贵一倍"话音刚落,纪青山和李素娘就一阵惊喜,连虎子都是一阵欢呼,可是司马容眼角扫了小丫头一眼,发现小丫头没露出丝毫的惊讶,这个就有两种可能了,一个是小丫头还不明白名贵的意思,另一个就是小丫头早就知道这个三七的行情,虽然不太可能,不过司马容还是觉得应该是后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司马容就是直觉的认为这个小丫头懂药。
招呼了伙计提着两筐三七去过称,司马容却笑笑的道:“上次没来得急,不如去客厅喝杯茶如何”纪青山当然不会认为这么大的庆安堂会黑他的斤两,眼睛扫过儿女有些干干的嘴唇,于是点头答应,随着老人向侧面走去,侧面是一个影壁,影壁很雅,是一幅类似江南风景的水墨画,上面提着一首小诗《望江南 》:“常山半夏望江南, 豆蔻青蒿满车前。 益母灵芝生紫草,淡竹叶映半枝莲”诗倒是不出奇,奇巧的是里面含着是十一种中药名,很有些趣味,司马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小丫头,不禁微微一笑,缕缕自己的三屡胡须暗道:这个小丫头绝对不仅仅是认识影壁上的字哪样简单,晶亮的眼眸中闪烁的智慧完全和她小小的年龄很不一致,再看另外三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里人,这倒是越发的奇了。
转过影壁是一个很大的私人宅邸,处处透着精致典雅,小月觉得和那些电视剧里的江南园林很像,园中小桥山石,亭台楼阁都精致的如同一幅画般,漂亮的很不真实,纪青山和素娘相对看看,有些局促的道:“这是……”
司马容笑道:“这不过是我的别院,和前面的庆安堂连着,便于休息罢了”季青山点点头,小月暗暗扫视了一眼周围,回廊和园子里可以看见一些洒扫和来往的仆人,衣着体面且可以看出进退极有章法,这绝对不是一个商人所能拥有的,且这只是个别院,扫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浑身那种出类拔萃的贵族气质,这绝对是个很有背景的钟鸣鼎食之家。
穿过一段走廊,到了一个偌大的院中,院子大概是那个晾晒草药的三倍大,两边是修剪的极为漂亮的花木,最特别的是靠着廊下有一颗很高很粗的桂树,虽然没到花期,不过树帽浓密宽大,遮住了中间房顶的琉璃瓦,一走进穿廊就感觉一阵清凉很舒适,进了里面,小月不禁一怔,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待客的地方,一间很宽敞的中厅,中间是一张八仙桌,两侧是高背的太师椅,庄严肃穆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大厅。
正中的墙上是一块大大的匾额,上书庆安堂三个大金字,两侧垂着青账,靠窗子的墙是一面墙的高高书架,上面罗列着数之不尽的典籍,具体是什么书,小月也看不太清名字,分宾主落座后,司马容道:“你们不要拘束”随手一指旁边的少年道:“这个是我的外孙名叫云子冲”季青山夫妇一愣,再没见识也知道云是尧国的国姓,这个云子冲不是皇亲就是国戚,两人再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跟这样高高在上的贵族打交道,不觉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司马容摆摆手道:“不用如此,虽说我这外孙有些地位,不过在这里也是我的晚辈”老人很慈祥亲切,纪青山和李素娘这才拘束的做了下来,小月不禁有些惊奇,这个少年看来,来头不小,很快进来几个小丫头上茶,很周到连小月和虎子都有份,虎子早有些渴的很了,端起盖碗就想一饮而尽,小月悄悄碰碰虎子的胳膊低声道:“这个很烫你慢些喝”说完自己打开盖碗,不觉一笑,茶很淡,水很清,每个茶叶都是两个很匀称的嫩芽组成,形状很像极品的雀舌,却要小些,且汤色清亮有些浅浅的绿色,凑到鼻端有淡淡的清香,总的来说很淡,但小月知道这个绝对是比极品雀舌,还要好的茶,爷爷曾经说过,越好的茶通常都是淡中取味的。
浅浅抿了一口,果然淡中有一丝甘甜清香回味,司马容虽说表面上喝茶,不过暗地里还是打量那个与众不同的小丫头,从她端起茶碗看,嗅,到品,司马容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山野出来的小丫头能做到的,比京城的名门闺秀还要优美讲究,多年的历练司马容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收在自己的门下,自己的庆安堂也许就能更加发扬光大了也未可知,望了一眼旁边的外孙,低低叹口气:子冲虽然睿智聪慧,可惜身份……
入学
想到这里,司马容暗暗计量,扫了一眼朴实可爱的虎子,不禁有了个主意开口对纪青山道:“你这一双儿女倒是可爱的紧,可曾读书”纪青山脸色一暗道:“不曾,家中清贫哪有余钱送孩子上学堂”小月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容,老头眼睛里划过的光芒,一丝也没瞒住小月,小月不禁凝神细听司马容道:“你这一双儿女我老人家很是喜欢,不如送到城里的风华学院就读可好”纪青山和李素娘眼睛一亮,心道这可是个改变自己孩子命运的最佳途径,可是想到连束脩低廉的文武学园自家都上不起,何况全国闻名的风华,即使忽略这个学院高额的学费,以两个孩子每日在山里呆着,又那里能过得了那个据说很难的考试,司马容看了一眼纪青山夫妇的脸色,遂道:“不瞒你们,如果是学费的问题不用愁,我可以给两个孩子免了学费,这个我还是做得了主的”小月重新打量司马容,风华学院连在山里的哥哥都知道,可见其规模和名气,如此大的一个学院肯定不是一个商人或者士绅能说了算的,这个司马容的背景越发的发人深省了,可是这么好的事情落在自己和哥哥头上究竟是为什么呢,大眼睛扫过司马容却撞进了旁边少年的眸中,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虽然很浅但是小月还是抓住了,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兄妹,不觉白了他一眼。
纪青山和李素娘相对看了一眼,夫妻二人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道:“如果能让孩子们上学读书,您就是我们夫妇的天大恩人”司马容伸手扶起两人道:“你们不必如此,我这个也是有条件的”听到条件,纪青山李素娘不禁一怔,司马容直接的伸手一指小月道:“我看中了你的丫头,要给我做关门弟子才成”几个人都不觉愣在当场,不明白老爷子的神来一笔所为何来,一直没说话的云子冲惊讶的道:“外公是想亲自教这个丫头”司马容哈哈笑道:“这个就是缘分了,我一看见这个小丫头就知道我和她有师徒的缘分”小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个老头好奸诈,估计是看穿了自己的某些事情,所以才硬要收自己当弟子的,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上学的第一个计划很轻松的就实现了,自己和虎子如果能上学读书,也许是能改变纪家命运的最快捷径。毕竟知识能改变生活,这个已经经过多少人的验证了。
另一方面自己也需要尽快的认识和熟悉这个世界,能继续和自己喜欢的医药为伍也不错,纪青山夫妇当然求之不得,毕竟如今虽说是女帝当权,男女地位看上去差不多,不过有些领域对女子还是难以进入的,医药就是一个,双方商量妥当,约好明天一早就送两个孩子去入学。
和父母回到山里,父母一直喜形于色,虽然没什么可收拾的,因为据说学院里的衣服都是四季皆发的,纪青山和李素娘只是给两个孩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家常晚餐,第二天一早母亲留下,纪青山带着小月和虎子到了庆安堂,大门外已经停着两辆高雅气派的华盖马车,司马荣和那个云子冲站在地上等待,看见一家三口来了,小厮招呼着三人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车辕碌碌的滚了起来,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得得声,明亮的晨曦破云而出,照在两侧古香古色的屋檐上有些朦朦胧胧的,小月感觉这一切真好像是自己的一场大梦,就不知道是美梦还是梦魇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马车停住,纪青山把虎子和小月分别抱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致令小月讶异不已,说是学院从大门看去倒像一座小城一般,有高高绵延的围墙和气派的大门,门两侧有站的笔直的护卫,可见这个学院使很严整规矩的,大门侧面是一个大大的太湖石,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风华学院”笔体和庆安堂一模一样,小月不禁暗暗沉吟。
司马容到了门口却并不进去,护卫一看马车早就又一个进去回报了,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和几个一看即知是饱学之士的文人,中年文士儒袍纶巾很俊秀温雅的一个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见了司马容倒头遍拜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司马容很是从容的点点头道:“起来吧有些日子不见,鸿渐不用每次都是如此大礼”中年文士这才站起来,后面的人纷纷恭敬的和司马荣拱手寒暄,中年文士却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小月几人,眸光睿智有神,小月猜此人定不是个平常之辈,接着枝桠一声学院的大门向两边缓缓打开,司马容冲小月伸出手道:“来丫头随师傅进来”那个中年文士顿时一惊,盯着小月仔细打量了片刻,倒是没说什么,小月把自己的小手伸到司马容的大掌中,随着他踏进了风华学院,大异于外面的肃穆庄严,里面倒是显得有些活泼,进了大门是三条通道,各通往中间和两侧,都是一色的林荫大道,青石板路,很干净宽阔,道路两边种植着笔直高耸的阔叶梧桐,一阵风吹来,哗啦哗啦的很是和谐悦耳,顺着道路可以望见道路尽头绵延宽广的青檐屋顶。
司马容低头看了一眼小月,伸手指指左边的路道:“这条是学院的初级院,中间的是先生们和院长的休憩和办公考试的地方,右侧是中级学院,咱们需要去考试所以要走中间的路”小月点点头,纪青山领着虎子看着前面一老一小的对话,纪青山有种感觉,自己家之所以受到司马容的青睐好像都是自己的小女儿带来的,小月随着司马容跟着中年文士等人踏上了中间的林荫道,小月觉得这里有一种大学校园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那一年第一次踏进中医学院的光景,气氛和感觉异常相似,走了大概三百米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没有小桥流水亭台长廊,不过是宽广的屋脊一直通向正前方,院子很大,围墙不算很高,围着的偌大的院子很壮观。
两边没有多余的花草,只有一些类似松柏的常青植物修剪的整齐漂亮,当前一个类似殿宇的地方,左右各六间房子,中间用走廊连接,屋顶很高,显得整个殿宇庄严肃穆,小月的旁边,殿的左侧是一块偌大的石碑,上面篆刻着正是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小月不禁暗暗疑惑,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和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还是有些重叠的,就不知道竟是个什么地方,很快从右侧走出来两个先生,很恭敬对着司马荣和中年文士一行人见礼,眼睛扫了一眼虎子和小月,中年文士对纪青山道:“这是周先生,是初级学院的蒙师,你们随他去吧”纪青山有些犹豫的看了虎子一眼,欲言又止,司马容微微笑道:“你尽管去,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纪青山又看了一眼小月,司马荣又道:“这丫头你就交给我吧,放心这可是我的关门弟子金贵着呢”周先生显然也是一愣,迅速的扫了小月一眼,眼中的惊讶羡慕是那么的明显,纪青山伸手摸摸小月的头低声道:“你要乖乖的听话”小月点点头,两行人这才分开了,小月和少年随着中年文士等人和司马容进了左侧的大厅,大厅很大,陈设极其简单,最前面是三个高高的台阶,上面摆着一个宽大的条案,案上是文房四宝,下面是大约二十几个条案和锦凳,每张案上同样摆着文房四宝,侧面是几张和这里气氛极其不大的一排太师椅,司马容把小月送到第一排的第一座,子冲做到小月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拍拍小月的头道:“这里是会试堂,每年七月都要在这间屋子里进行最高一层的会试,有幸通过层层考试合格的学生,每年都不会超过二十个,所以这里是初级升中级学院的考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程度通过什么渠道学的,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的程度应该能在这里考试”小月抬头望着这个聪明敏锐的老者,感受到了眼前的人真如爷爷一般的疼爱着自己,期望着自己,不禁眼眶有些微热缓缓的点点头,司马容和几个饱学之士一起在侧面的太师椅处落座,中年文士这时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望了一眼司马容道:“恩师这个她看上去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女娃……”
后面的话被司马容挥手打断道:“你尽管用你们学院的考试难度来考,休要啰嗦”中年文士站在台阶上望着小月道:“我是风华学院的院长陆羽,字鸿渐”大概觉得自己有些严肃遂展开一丝亲切的笑意道:“按辈分来说你是恩师的关门弟子,可算是我的小师妹了,所以不用拘束紧张”望了一眼窗外的春光,阳光中和风卷起片片柳絮纷纷起舞,遂随手一指窗外道:“今天咱们不妨轻松些。抛开那些厚重的经史子集,换个有趣的形式,你们两个就以窗外的柳絮为题写一首诗也可,长短句也可”小月不禁傻眼心道:作诗啊!说真的自己连最基本的韵脚平仄都搞不太懂,那里会儿这个,不禁暗暗有些焦急,侧首忘了一眼旁边的子冲,这小子看着也不算很大,可是看他轻松的表情,肯定是会的,果然很快云子冲就拿起笔刷刷的写了一首小诗交给陆院长,陆羽看了半响随口念道:“烟柳飞轻絮,风榆落小钱。蒙蒙百花里,罗绮竞秋千。不错孺子可教”接着转头看着小月,小月更是有些焦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啊!自己不会做可是可以抄啊!这可是穿越人士的最大福利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是个架空的,抄来交差也就是了,可是关于柳絮的诗,自己记得有一首烟花三月下扬州,也不知这里有没有扬州仿佛不妥,对了!这首也许能行过关。
仔细想了一会儿遂提笔在纸上写道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小月喜欢颜体,所以一直以来,跟着爷爷练书法也是练得颜体,二十几年下来颇有些风骨,小月写完了,小心的吹干墨迹,恭敬的递给陆羽,陆羽从她提笔就一直盯着她看,暗道:恩师不愧是恩师,果然眼光独到,不说字就是一个仅仅六岁的小女娃,那种脸上的沉静和握笔的气质,就绝对是个不同寻常的,接过纸张不禁暗暗叫好:好字,别说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就是自己恐怕也写不出来这样漂亮的字体,且自成一格,和现在通常的字体很不一样,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迥异于闺绣通常的小巧秀丽分外的有筋骨。
陆羽暗道在风华学院的百年历史中,这个小女娃的字可以数的上了,真不知是何种名师□出来的,再看内容,是一段长短句的体式,看完了内容陆羽更是拿一种崭新的眼光看着小月,表情很激动,令小月不禁有些心里毛毛的,陆羽举步走到司马容等人面前,将纸递给他道:“恩师果然慧眼,弟子恭喜恩师收的高徒”司马容接过一看不禁大喜,缕缕自己的胡子,走到子冲眼前递给他道:“你瞧瞧,你现在可知道了,山外有山,你一向持才傲物,别的先不说,只这丫头的这一手书法,也已经胜你良多了”云子冲接过一看,不禁转头望了一眼小月,小月冲他做个鬼脸,陆羽和司马容不觉失笑,即使才高也是个小孩子罢了,云子冲迅速的转回头不在看小月,不过低头间,一丝笑意却浮上了嘴角,司马容把小月的诗给几个饱学之士穿越,几人纷纷惊叹不已,司马容笑道:“怎样鸿渐这个丫头你看该上那个院”陆羽沉吟了片刻道:“经史子集类估计至少可以和子冲水平相近,编入中级班应该没问题,不过您知道咱们这里是琴棋书画都要考的,就算是她过了学生这一关,还是要过其他先生的考核才成,最麻烦是九宫算学,这个可是您的老友房岳前辈把关,恐怕不好过”。
司马荣暗自掂量,小月心道:这个比自己那个时候的高考听起来还严格,琴棋书画真不知道这里的所谓中级学院,相当于自己哪里的那个级别,正想着,司马容伸手拍拍她道:“怎样丫头,敢不敢提前闯闯会试,让那帮老家伙瞧瞧我的关门弟子胜过他们的高足多少”小月心里说:你还真是脸大到无敌了,你可曾交过我一天,就称我是关门弟子了,不过自己这些古老的东西,大多是和爷爷学来了,这个司马容,说来气质味道真的和爷爷蛮像的,算了,就当是爷爷也未尝不可,遂问道:“过了那个会试我和哥哥就能上学吗”司马容摇头笑道:“你哥哥是从初级启蒙开始,如果你能过了会试,就跳过了六年的初级,直接进中级学院学习了”说着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少年道:“喏!就是和子冲一样,子冲就是连着跳了三次如今直接上的中级上,中级学院分为上中下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是两年,中级上的学生,明年就能参加京城的会试,过了就直接升到京城的高级学院就读了,那里可都是全国才子云集的地方”小月想了片刻道:“那好我也上那个中级上好了”司马容和陆羽等人同时笑了起来,子冲冷声道:“中级学院六年三个级别需层层考试方可进入,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过得了中级上的考试”语气虽然还是有些冷不过却暗藏这一丝担忧,小月以为这个家伙又是在讽刺自己,于是哼了一声道:“有什么难的,我看你这样的都能上,我比你也差不了多少吧”子冲倒是有些微微的笑意道:“好那我看你的表现,你如果过了,我就承认你是外公的弟子,如果没过,就回你的山里去继续采你的药去”小月想:对啊!自己如果成了这小子外公的弟子,不就成了他的姑姑了,嘿嘿!这倒便宜,平白无故多了个十几岁的大侄子,这个家伙即别扭又好玩,看自己以后怎样折腾他,想到此,遂坏坏的道:“好!就这样定了”转头对着陆羽和司马容极其认真的道:“我要参加中级上的考试”。
掬月
陆羽和司马容都有些犹豫了,这样一个小女娃参加中级上的考试,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虽然两人都觉得这丫头聪明的离谱,不过毕竟才六岁不是吗,原来司马容希望的不过是让这丫头直接进到中级学院就读,因为中级学院不同于初级的开蒙,很能学些东西,可是中级上自己是知道的,能到了这个级别的,整个月城不过十九个学生,且分的很细,琴棋书画算学还有骑射,且每个都是全国的名士亲自执教,入学审核的非常严格。
别的倒还罢了,就是这丫头小小的身子,如何骑马射箭真是有些为难了,可是低头看了一眼小丫头,晶亮的眸子仿佛带着绝对的自信,是啊!自信!一个六岁小丫头的自信,深深打动了司马r容,司马容对陆羽点点头道:“你安排吧,明天我带着这丫头来,让老房也见见我收的这个关门弟子”陆羽失笑的点头答应,出了大殿纪青山自己站在殿外等候,见小月出来忙道:“怎样”司马容道:“你有个聪明的丫头,明天还要会试,丫头以后就住到我的别院好了,反正我也要亲自教她的,你就不要操心了,隔段时间来看看就成了”纪青山忙鞠躬感谢,陆羽暗暗纳罕,这样一个山里的粗鄙汉子,竟然能生出如此机灵的丫头真真奇怪,不过也没多问,季青山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匆忙的走了,小月望着纪青山的背影不觉有些难过,总觉得自己的到来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虽然给这个朴实的汉子一家带来了转机,但是同样也带来了分离,真是祸福相倚,一点也不错的。
纪青山告诉小月,虎子进了初级的开蒙班学习,住在初级学院里很好,小月想到虎子的样子,不禁暗乐,自己知道即使虎子不说,也是很想上学的,子冲在一边看着小丫头有些暗淡的脸色,晶亮的眸光中有些淡淡的伤感,觉得很刺目,遂上前牵着她的手道:“走吧!咱们回家”小月也没有挣开,觉得这小子的手虽说不大,却异常温暖,手掌处有粗粗的茧子,磨砺的小月有些痒痒的很舒服,司马容眼光一闪,会心的笑了,心道:也许有了小丫头的陪伴,冲儿能快乐些也未可知。
别院的的东面有两个相邻的精致小楼,一个叫临风苑,一个叫掬月阁,两座小楼的二层有一个过街穿廊相连,使得掬月阁和临风苑可以互相自由的进出,不用绕过院子,云子冲就在临风苑起居,司马容把小月安排在了掬月阁,很玲珑别致的小楼,司马容指了个小丫头来伺候小月,小丫头叫半夏,名字也是一味中药,十二三岁的样子,很朴实的女孩,不多话却很细心,小月很喜欢她。
掬月阁一层是会客室,二层是小月起居的所在,房间很高雅,水蓝的轻纱垂地,隔开客厅书房和卧室,多宝格只简单的摆了几间瓷器,估计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书房布置的很巧妙,临着窗子是一个书案,书案后是一张软椅,小月坐在上面感觉高低软硬正合适,侧面是一个高高的书架,书架上倒是慢慢的罗列了一架子的书,半夏说是少爷刚命小厮搬过来的。
小月扫了几眼目录,基本唐朝以前的典籍均有,可见这个世界大概是唐以后开始架空的,对面的墙上是一幅水墨的赏月图,上面题着两句诗:“听月楼头接太清,依楼听月最分明。细听夏雨摇楼月,楼外缠绵惹月听”书架的旁边紧邻着穿廊的门,小月眼睛一亮急忙走了过去,穿廊相连的门上,垂着的不是轻纱,而是一串串玲珑剔透的不规则水晶珠帘,小月伸手推开穿廊的小门,迎面一阵清风吹来叮叮咚咚的响,声音清脆悦耳,如一支动听的小曲,也如一首清新的小诗,更如小月的恍然一梦。
穿廊尽头一个少年站在那里,望着小月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眸中往日的寂寞冰冷,却已经悄悄的融化了,过了半响,小月才回过神,感觉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遂抬眼望去,云子冲站在穿廊的尽头,小月这才发现这个小小的空中穿廊不长,大概二十米的距离,自己可以模糊的看见临风苑里的青色锦账,见那个云子冲没有过来的意思,小月决定去溜达溜达,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套好关系以后好办事不是吗。
打定主意,拨开珠帘走到了穿廊上,不得不说设计的很巧妙,整个穿廊是青竹制作的,一个个竹节清润可爱,上面铺就的是透明的琉璃瓦,明亮的光线透过顶子照进了穿廊,显得有一种氤氲的梦境之感。
云子冲望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法把她当做一个小孩来看待,总觉得她敏锐的如同一个大人,不过偶尔的调皮也是分外可爱的,云子冲觉得自从自己的世界里看到了这个女孩,就仿佛一直漆黑阴霾的夜空突然放晴,悬起一弯新月一时,清辉遍地,自己想把这湾新月永远掬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大概黑暗就不会再降临了,可是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把握,尤其今天看了这丫头的表现,云子冲知道这个丫头的将来注定不会太平淡,向她的诗一样:“好风频借力,送往上青云”其实青云直上有什么好的,自己倒宁愿在地上才好,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暗暗摇摇头,小月走到了云子冲面前,歪头打量他片刻,总觉得这个该是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少年,眉梢眼角总有些沉沉的忧郁,小月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只能伸出右手率先说道:“你好,今后你我就是邻居了,希望能相处和谐融洽,哦!对了!我叫纪小月”云子冲眉头悄悄展开,眸子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低头看了一眼伸到面前的小手,肉肉的很圆润,可是手上却有些粗糙的薄茧可见以前的生活必是有些清苦的,眼眸划过一丝怜惜,轻轻的伸出自己的大手,把这个小手握在掌中,感觉别样的契合,心里暗道:小月吗,确实名如其人,抬眼直视小月道:“我是云子冲”说完就牵着小月的手进了自己的临风苑,跨进临风苑,小月不禁四处打量,就格局来说,和自己住的掬月阁大致相似,不过要大些,多宝格上摆了很多古董瓷器,可是书房却很空阔,书架空空如也,遂疑惑的看着云子冲,云子冲道:“这里的书,我都命人搬到你的书房里去了,以后我会和你一起读书,这样更方便一些”小月点点头,穿过书房是一间雅室,除了案上精美的茶具外,还有几种乐器,墙上挂的是一个九弦古筝,旁边是只碧玉箫,小月不禁笑道:“怪不得你外祖父说你持才傲物,看起来的确是多才多艺啊”说着扫了一眼云子冲,如此花样美男,倒真的令小月想起了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气质上确实蛮像的,云子冲被她打量的很莫明奇妙,看她对乐器很感兴趣,想到明天的考试于是问道:“你可会那种?”
小月愣了愣,对云子冲如此快的回应自己,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半天才明白,人家问自己会什么乐器,小月本能的回答:“二胡”云子冲疑惑的道:“二胡,什么样子?我没听过这种乐器”小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就是简单的琴弦、弓杆组成的……”
解释了半天,云子冲才明白这丫头说的是“奚琴”也成“胡琴”,不由得微微露出些笑意道:“你说的是胡琴了,这个倒是少,你从哪里学来的”小月顿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云子冲的小厮上楼来道:“世子老爷传膳了”小月顿时松了一口气,抓住云子冲的手道:“走咱们下去吧,让长辈等着岂不很失礼”云子冲含着笑意瞪了她一眼,心道你身上的秘密早晚我都要亲自挖掘出来,这次就暂且放过你吧,两人随着小厮下了楼,半夏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穿过长廊就是司马容住的东跨院,院子也不是很大,不过院中的花木却很奇特,右侧花圃中没有妍丽妖娆的的花朵,而是几株茂盛的薄荷,徐徐晚风送来一阵清爽的薄荷香,令人精神大振,院子的左侧是一架爬蔓的藤萝,绿色的藤蔓间开着素白的小花,金蕾银花很是漂亮,小月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打油诗:“美髯春恋跨银鞍,风卷烟霞仕女鬟。为治人间千种病,连根带叶制成丹”虽然不尽平仄,却真实无比的描绘了金银花的形态和巨大功用,没有进屋,因为司马容正坐在藤萝架下的竹椅上等候着,云子冲牵着小月走了过去,藤萝架下是一张青石桌,地上有四张竹椅,一阵晚风吹来,满园的薄荷和忍冬花香,司马容缕缕自己的胡须满意的看着两个和睦的后辈,不觉心情异常轻快。
招呼两人坐下才吩咐传膳,很快几样精致的小菜就端了上来,味道比较清淡,小月觉得类似现代的淮扬菜系,这是小月穿越来第一次正式的吃到好菜饭,不过小月还是吃的不多,皆因小月现代是纯正的北方人,对清淡的南方菜确实不大喜欢,云子冲不觉皱皱眉,暗想以后自己还要吩咐厨房做些别样新鲜的吃食,不然这小丫头这样吃饭可不成,饭后下人上来了清茶,司马容沉吟半响才对小月道:“你才六岁稚龄,可是我很好奇你的书法,甚至你对药材的了解,是从哪里得来的”小月想了一会儿,自己难以解释的经历,是如何也难以取信于人的,只能说的模凌两可些,想到此,抬头望着祖孙两人道:“我也不大知道是为什么,大约一个多月前我和哥哥去山里玩耍,失足掉进了一个猎洞里昏迷过去,再次醒来好些东西就无师自通了”司马容眼光一闪,心道:难道真是神仙相助这个丫头不成,这个倒是很费疑猜,算了,反正就是这丫头的大造化,自己也不用刻意的追究,想到此,也就岔开话题道:“你对药材很了解了,那么可会问脉?”
小月摇摇头道:“不会”司马容点点头道:“这个今后为师来教你,待你明日考过会试后,咱们再择黄道吉日行拜师大礼”小月点点头,说道明天的会试,云子冲道:“外祖父小月明天如果过不了会试怎么办”司马容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外孙,说真的,还真没见他对谁这样在意过,小月!看来这丫头连自己的名字都起好了,本来她父亲还拜托自己来着,抬头望望天空的一弯新月,清丽脱俗,的确很不错,司马容道:“你不用着急,这丫头即使过不了中级上,我想中级下的会试也应该难不倒这丫头,我倒是比较担心你们的骑射武术课,不知这丫头吃不吃的消"小月暗自琢磨,骑射武术,自己现在的身量的确蛮难的,反正到时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第二天风华学院的会试厅异常热闹,为了年仅六岁的小女孩的中级上的越级考试,中级上的各科名师均到了现场来亲自担任主考把关,甚至全体的中级上的十九个学生也全员到齐了,来观摩这次风华学院历史上最小的学生会试。
如此大的阵仗令小月有些傻眼,小月后来才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古代的课余活动太贫乏了,自己一个六岁的女孩考中级上,绝对相当于现代一个一年级学生参加高考一般的稀奇了,所以才吸引了大批凑热闹的观众。
听说这个学院的科目蛮全的,昨天晚间云子冲给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些,中级上共分六个科目分别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中级上毕业后和朝廷的进士同级,算起来这个中级上,的确和现代的大学差不太多了,昨天还觉得空旷的会试厅,今天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不喧闹但还是产生了一种异常活跃的氛围,中级上的学生们都穿着一色的青蓝色儒袍,头上同色的纶巾,年龄相对要大些,大都二十左右的样子,怪不得司马容说云子冲是连跳了三次才进入中级上就读的,这大概也是自己考试如此轰动的原因之一了。
会试厅如今的格局稍稍改变了一些,正中上首排列着五张长案,每张案后面均摆着一把高背椅,下首中间只摆了一张书案和锦凳,案上陈设着简单的文房四宝,侧面还是一溜的太师椅,后面是两排整齐的锦凳如今坐着中级上的学生们,云子冲把小月送到中间,自己走到了后面的首位坐下。
小月余光扫了一眼后面的学生,竟然没有一个女生,看来所谓的女子地位,还是不如男子的,院长陆羽走过来,打量小月片刻,见仅仅一天的时间,这个小丫头的变化已经是天上地下了,身上穿的是湖水蓝的云缎裤袄,样式虽然简单,但是暗暗透出的云纹还是显得贵重无比,头上梳了两个丫髻,额头有薄薄的刘海,越发显得刘海下的眉眼盈盈,尤其面对如此大的场面,依然是从容不破进退有度,颇有大家风范,不禁冲着小丫头一笑,指着左手第一位的五旬老者道:“这位是前礼部侍郎郑大人,如今卸甲是中级上的礼仪先生”老者很严肃,一看就知道是个严厉规正的人,小月深鞠一躬道:“学生纪小月请先生多多教诲”郑先生的性格其实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严肃,加上小月又生的可爱灵动,倒是微微点点头,第二位是个三十多岁的文士,俊美朗目清雅绝尘,一袭青色的儒袍硬是让他穿出了飘逸若仙的感觉,靠坐在椅子上,很有几分潇洒不拘的韵味,这是教乐的魏先生,望着小月的眼神却一丝也不柔和,小月猜这个人一定是个格外严格的老师,第三位是两科的吴先生,教射御的,是个大胡子,四十岁左右,身上有军人的气质和武将的粗扩,第四位是个熟人是昨天和司马容一起的饱学之士中的一位,姓李对着小月亲切的一颔首,第五位是一个红脸的老头,姓房年龄大概和司马容差不多,有些不修边幅的邋遢,可是眼眸却异常的认真,对小月道:“你就是司马老头的关门弟子,先说好我可不会放水的”小月恭敬的也是一鞠躬道:“请先生指教”说实话小月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自己虽说大学毕业了,可这种考法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成不成,正想着听到外面一阵咚咚咚的鼓声敲响,陆羽这才宣布会试开始,郑先生率先站起身走到小月身边道:“礼起于何也?”
小月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倒是自己学过的,于是答道:“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
清亮的童音回荡在大厅中显得异常悦耳,云子冲微微一笑。
会试
郑先生这虽然有故意放水之嫌,不过一个六岁的女娃娃流利的毫不犹豫的就回答出了荀子的典籍,还是令在场的人讶异不已,郑先生微微一笑点点头坐了回去,陆羽不觉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将是自己的小师妹,没有出色之处哪里说的过去,魏先生站起身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几下小月的书案道:“小丫头我可不会客气,你要有准备好哦!中级上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小月甜甜一笑道:“请先生指教”魏先生招招手,后面的一个小厮搬上来一架古琴放在侧面的长案上,魏先生转身潇洒的入座,手指放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阵古朴的琴声响起,按住琴弦,魏先生道:“我来弹,你来听”小月点点头,心道这个听倒还罢了,左右曲子如果是经典的,自己大都知道,毕竟现代的妈妈最爱的就是古琴曲,说是意境深远不是其他乐器可以相较的,就怕这个架空世界里,有自己不知道的新曲子问世就糟了,琴声幽幽响起,小月不禁乐了,正是自己母亲最爱的曲子“渔樵问答”和这个魏先生的格调倒是蛮一致的,曲意深长,飘逸洒脱。
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欸乃,隐隐现于指下。一曲毕,余韵悠长,魏先生抬头望着小月眼光灼灼,小月开口道:“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魏先生蹭的站起身哈哈大笑道:“好!出口成章一语道破渔樵问答的真意,果然奇才”小月暗自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道自己这才是撞大运啊!若是这位弹个别的曲子,自己能不能说出名字就难说了,正要松口气,谁知这位魏先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硬是要小月来弹一曲,小月刚刚拭去的冷汗,突突的又冒了出来,自己哪里会这个,正在为难的时候,云子冲站起来道:“魏先生,小月会拉胡琴的”魏先生高兴的道:“哦!你说咱们学院乐器库了的那个胡琴,这个,整个尧国还真没几个会的,你这丫头倒会,子冲去拿过来”很快云子冲就拿来了一把二胡交给小月,小月接过,压手的分量就知道这是把极品的二胡,定弦要比自几拉过的高些,试了试还算能用,就是自己身量有些矮,估计旁边的人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调了调定弦和琴弓,回忆了下自己会拉的几个曲目,都是京剧的伴奏曲子,独自拉出来估计有些干涩,不过“霸王别姬”一折的“夜深沉”倒是可以一试。
这首曲子也算是扬长避短的一首曲子了,大异于别的二胡曲子的婉转悲凉,反而刚劲有力,充满激|情,尤其小月最爱看配合着的虞姬一舞,真是美妙绝伦,想着遂做好身形,按记忆拉了起来,咿呀的音色仿佛回到了和爷爷一起的日子,回到了爷爷手把手叫自己二胡和京戏的日子,不觉随着二胡开口唱到:“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且听军情报如何”很短的一支曲子,不过却很有韵味,一曲毕大厅中霎时安静的可怕,小月回过神不觉失笑,众人看她的表情仿佛看见了大熊猫,魏先生带头鼓起掌来,伸手拿过二胡端详片刻道:“这个我曾听胡人拉过,远没有你这丫头这曲的意境,且你唱的曲牌也是异常的雅致,是史记中项羽本纪里的一段故事吧!很动人,真是教学相长,有生之年我还能收你这样一个才高的学生余生足以”司马荣不觉骄傲的一笑,云子冲望着小月有些暗暗沉吟,刚才这丫头拉琴的一刹那,脸上的那种思念表情值得玩味,魏先生满意的回座,姓李的先生站起身,从身边的小厮手中拿出一张裱好卷轴,缓缓打开展露在大家面前,正是昨天小月昨天剽窃的那首临江仙,小月不觉有些脸红,李先生微微一笑道:“冲着这笔漂亮的书法,老夫已经无话可说”说完也坐下了,意思是通过了,小月不禁暗道侥幸,下一个是大胡子吴先生,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不觉有些为难,这个丫头轻松的过了三关,自己的这两项这个丫头的小身量如何能过的去,可是自己确实也是非常喜欢这丫头的,聪明敏锐灵气逼人,可是射箭她力气肯定不够,骑马估计连马都上不去,武术,对了!武术,刚才这丫头的一段曲子可以看出大有乐感,估计舞剑应该难不倒她,反正自己这两科长大些再学就是了。
想到此,大胡子哈哈一笑道:“小丫头骑射我看今天就算了,你可会舞剑?”
小月眼睛划过笑意,知道这个大胡子吴先生是故意放水,于是甜甜的道:“会!我舞一曲给先生们看”吴先生大喜的点点头,很够意思的从腰间刷的抽出了佩剑递给小月,小月望着冒着森森寒气的长剑,不禁暗暗苦笑,低头看看自己如今的五短身材,如何能耍的动这柄长剑,正在为难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当口,云子冲走了过来,从自己的内侧腰间抽出一把短剑递给小月道:“这个应该顺手些,吴先生的剑可是天下知名的宝剑,你还是不要糟蹋了”一席话即解了小月的当务之急,也全了吴先生的借剑之情,很是巧妙圆滑,吴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佩剑对于六岁的小丫头来说太长了些,于是爽朗的一笑收起自己的宝剑,拍拍云子冲的肩膀。走到了一边。
小月的前面有一大块空地,小月惦着手里的短剑走上前去站定,中食指伸直并拢,向手背方向翘曲。 母指压在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甲上撑圆,轻抬右腿一个利落漂亮的起手式,吴先生不觉暗暗点头,这丫头别看小,就这个简单的起手式来看,是个练过的,接着小月缓缓展开身形,身随剑动,优美潇洒,一段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的简单太极剑演练完毕,众人又是一阵感叹。
这个小姑娘舞的这套剑法,看着招式简单,可是那种空灵的味道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吴先生激动的鼓掌道:“既漂亮又有意境,好极!不知这是套什么剑法,我倒不曾见过”小月道:“太极剑”陆羽琢磨的一会儿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套剑法有绵延不觉得意味,果然很合太极的精髓,妙啊妙”房先生站起来走到司马容身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个老头子不要得意,这个小女娃连闯四关到了我这个九宫算数这一关,就不怎么容易了,不过小丫头倒是可爱的紧”说着大头凑到司马容耳边低声道:“打个商量,如果这丫头过了我这关,你把这个关门弟子让给我成不成,反正你的学生有的是”司马容瞪了他一眼道:“休想!这个丫头是我给我的庆安堂找的继承人,你想要徒弟自己找去”房先生嘀咕几句,走到小月跟前道:“你可会九宫算数”小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几项自己唯独对这一项信心十足,想自己从小学到大,多少年的熏陶了,九宫格如此简单的算数能难倒自己就怪了,于是笑眯眯的道:“大约会一些”房岳一吹胡子道:“小丫头口气不小,你知道何为九宫吗”“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其中,乾、坎、艮、震属四阳宫,巽、离、坤、兑属四阴宫,加上中宫共为九宫”房岳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道:“小女娃有些门道,好!既然知道那么我也不为难你,就出道简单的题你来解好了”小月眨眨眼道:“先生请”房岳很诡异的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张有些皱的纸张放在小月的书案上,小月低头一看,不禁扑哧笑了,抬头见房岳有些紧张的红脸,不禁暗暗好笑,这道题说简单实际简单的很,但是如果没有口诀的话,恐怕自己也要破费些心思,再说这道题如今已经被列于小学二年级的必考题了,加上已经热播过数遍的射雕电视剧,如果自己在做不出来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 7 t x t .c o m (爱去)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其实纸上的正是射雕里黄蓉给瑛姑出的那道九宫题:“将1-9这九个数字填入九宫格中,使得每一行,每一列,与每一斜上的三个数相加的和,都相等”这个自己虽然解的轻松,是因为有无数的先贤们的智慧结晶,可是小月绝对相信这道题这个老头也是没解出来的,所以故意拿出来顺便刁难一下自己,小月看了众人几眼,司马容有些担忧前,面的几个先生都是有些恼怒的瞪着房岳,仿佛他罪大恶极欺负小孩一般,小月不禁失笑。
欣赏够了众人各异的表情,小月才提起笔飞快的在空格中写出了答案,房岳大惊,急忙拿起细看,果然这样排列,无论横竖还是斜着,相加都是十五,小月调皮的看着着房岳有些灰白的脸色,悄悄暗笑,房岳却是个很求实的君子,即使小月的年纪小的足以当自己的孙女,可是既然解出了困扰自己一个多月的难题,颓丧过后是发自内心的深深敬佩,很认真的拱手一揖道:“老夫有礼了,真是恬为师长,惭愧!惭愧!”
小月急忙起身一鞠躬道:“先生过谦了,我之所以能这么快的解出这道题,却是因缘巧合的看过一个简便易懂的口诀”房岳眼睛一亮有些急迫的盯着小月,小月不用他催,开口念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房岳大喜,如获至宝的迅速的拿起小月案上的笔,唰唰唰的记录了下来,异常小心谨慎的收在了自己的袖中,转身冲着司马容竖起大拇指道:“老头子有眼光,我敢断言这丫头必会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司马荣微笑的点头毫不谦虚的道:“当然,我向来是眼光独到,比你这老头强多了”两个老顽童的公然斗法,令周围一阵笑声响起,气氛也打破了原来的肃穆严谨,变得轻松活泼了起来,陆羽拿起几个先生的考评册不由笑了,走到小月前面道:“恭喜了,小师妹你成为了风华学院历史上最小的中级上的学生,且各科的入学成绩都是史无前例的优秀,按规定学院不仅要免除你的学费,还要给你每月二十两的助学奖励,明天可以正式入学了”几个师长都站起来,冲着小月慈祥亲切的点头微笑,小月暗暗吐了口气,心道好险,真正比高考还紧张,司马容几步上前道:“过几日老夫府中摆宴,正式行收徒之礼,请各位务必到场”众人都高兴的答应了,云子冲领着小月踏出风华学院的大门时,小月回头不禁回头张望,这个地方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云子冲低头看看小丫头的脸,低声笑了几声道:“怎么不相信自己真的过了会试”笑声低沉磁性非常好听,小月不觉稀奇的望着他,午时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又投映在地上,映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显得尤为俊秀,眉眼褪去了往时的冷漠,显得异常柔和温暖,小月不觉有些看痴了,看的云子冲一阵别扭,摸摸她的头道:“走了看什么这么入神”小月回神不禁暗暗失笑,自己竟对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发花痴,摇摇头随着云子冲上了马车,回到掬月阁,半夏早就很贴心的弄好了洗澡水,这时候洗澡其实就是个大木桶,本来半夏想放些干花的,小月急忙制止了,命她去司马容院子里,摘些新鲜的薄荷叶和忍冬花来泡在水里,夏天这两样应该比干花要清爽舒适些,收拾好,已经是午膳时分,午膳是在临风苑和云子冲一起吃的,司马容有事出去了,小月留意到这次的午膳已经添了几样北方味道的菜品,所以吃的比较开心。
望着食欲大增的小月,云子冲不禁宠溺的一笑,这个丫头果然挑食的厉害,看来自己以后需亲自打理这丫头的吃食起居了,不过自己一点也不觉的琐碎,倒是觉得异常的欢喜,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在书房里看书,云子冲拿了一本《金贵要略》靠在一边的软榻上看,小月对这些医学典籍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毕竟已经学了四年,考了无数遍,倒是对于这个世界的解读欲望还比较大些。
在书架上扫了一圈,没看见有关尧国历史地理方面的书籍,偷偷看了一眼云子冲,心道:这小子别看小,心眼绝对不少,不比虎子的直白,说道虎子,小月不禁有些想念,虽然只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却真正产生了亲兄妹的感情,遂转身走到软榻前的锦凳上坐下道:“你知道我哥哥如今怎样了吗?”
云子冲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盯着小丫头有些急切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异样的不舒服,不过还是很温和的道:“放心吧初级启蒙很轻松的,即使你哥哥程度低,也不会怎样的,不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欲言又止。小月立即就明白了,是啊!那个风华学院虽说名师云集环境优美,可是哪里有寒门子弟进去过,可想而知众多家境优越的世家弟子群中出现一个连寒门子弟都算不上的穷小子,情况也不难猜不是吗,就算哥哥才进去不过两天的时间,可想而知一定不会好过。
可是自己能有什么法子帮助哥哥一下呢,至少令他的求学生涯今后能平坦些才好,云子冲是从来不管别人闲事的,即是那人是小丫头的哥哥,可是看见小丫头异常烦恼的表情,还是很不忍,不愿看到她如新月般的秀眉皱起,不愿看到她甜美的笑脸染上忧愁,云子冲眼眸一闪,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答应给我写个扇面,我就来想办法帮帮他”小月眼眸顿时闪过亮丽的光彩道:“好!只要你能帮上忙,今后的扇面我全包了,不过先说好,我可只会写字而已,对于画画我可是一窍不通的”云子冲浅浅一笑道:“难得,你终于有一样不会的东西了,这个倒是件稀奇的事情”其实云子冲也没必要做什么,虎子的日子自从小月的名声,在风华学院乃至整个月城叫响的时侯,那些毫不掩饰的轻蔑鄙视眼光,就慢慢的消失了,虽然依然被孤立,不过情况倒是好转了一些,不好之处是各位师长总是对一无所知有些驽钝的自己,深深叹息,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的亲妹妹如何如何。
当然即使如此,虎子还是为大丫骄傲的,不过一开始还真的不知道所谓天才纪小月,就是自己的亲妹子大丫,后来知道了,虎子也一直没弄懂自己的妹妹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不也是终日和自己一样,在山里疯玩吗,究竟怎么懂的那么多了,甚至妹妹的书法,如今已经悬挂在了自己学堂的正前方,举头可见,据说是先生费了些力气才求来的,每当看见自己一手难看的,笔画粗细不均的字,先生总是会抬头望望堂前挂着的字,摇摇头叹息。
这个问题虎子终其一生也没弄懂,即使后来成了举世闻名的大将军,也习惯性的崇拜自己的亲妹妹,当然这个是后话,暂且不表。
上课
第二天小月随云子冲一早就踏上马车去学院了,这时候上学的时间很早,小月感觉天色刚亮,半夏就把她叫了起来,没有计时的钟表,只有多宝格上的精致沙漏,说实话,小月一时还真搞不清那个东西,昨天小月研究了半天,也不明白如何计算时间,相比之下晚上就明白多了,因为晚间有更鼓的响声,这个小月大概能估算出来,可是白天,小月只能看天色瞎猜了,反正有半夏和云子冲一时倒还不会耽误事情。
所以被半夏叫起来后,小月通过窗子偷过来的蒙蒙晨曦,估计也就早晨五点左右,暗暗叹口气,爬了起来,半夏拿来了一件浅绯色儒袍,小月不禁一愣,半夏道:“世子吩咐了,从今天起,您就要打扮的严肃体面些才好,这个是世子连夜命女红房赶制出来的”小月不禁心里一热,这小子表面上不说,实际倒是个细心周到的,遂高兴的穿在了身上,掬月阁外云子冲背手而立,清晨的微风轻轻浮动他的衣袂,显得阁外倜傥,随着掬月阁的院门打开,小月走了出来,云子冲蓦然回头,不禁浅浅一笑,小丫头穿着浅绯色的儒袍,头上的秀发用同色的纶巾束起,显得额头饱满眉清目秀,整个一个翩翩女公子,虽然个子矮小,不过浑身那种出色的气质……还是从举手抬足见透了出来。
云子冲牵过她的小手道:“走吧”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的消失在了长廊尽头,今天的风华学院中级园格外热闹,昨天小月的精彩会试如今已经无人不知了,更兼这个年仅六岁的小丫头,还即将被司马容收为关门弟子,司马容何许人也,恐怕除了小月一家终年在山里生活,隔绝了不少红尘世事,整个尧国没有不知道司马氏的。
尧国司马氏从开国到今天三百年来,一直是尧国首屈一指的世家望族,远的不说,就说如今的月城从城守到手握兵权的节度使,哪个不是姓司马的,司马容作为当今太子太傅,司马家的现任族长,说实话比一个封疆诸侯也不差多少,且司马氏还拥有庞大的财力,全国三十七家庆安堂,那个不是已逾百年了,依然兴旺如初。
这个风华学院不就是人家司马家的吗,如今除了昨天亲自见过的中级上的学生们,这些天之骄子们都对传言议论纷纷,半信半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丫头,怎么可能过了中级上的六艺,又如何能被高高在上的司马容看中,真是令这些名门子弟们又嫉又羡,可是好奇心还是有的,全学院都是如同军营一样,管理的很严格,先生和学生都是不能随便出入的,每个月都有七天的探亲假,那时才可以回家。
整个风华学院唯一的例外就是云子冲,即使缕缕破例,也没有人敢抗议攀比,一人家是司马容的嫡亲外孙,更是当今东宫的世子,女帝的嫡孙,说不好将来就是尧国的储君,这样的背景不例外才怪,不过如今又有了唯二了,那个六岁的小丫头,即使她连寒门都算不上,可是凭着司马容的地位,和云子冲的守护,也令人不敢轻视,况且人家的确有才,光是李先生爱不释手的那张书法,就足以令所以中级学园的学生们汗颜。
今天的马车没有停在门口,而是直接进了侧门,从右侧的青石板路上得得的踏了过去,比中间的路要长一些,到了尽头,是一个宽大的空地,一眼望去是连着的几栋楼宇,虽然只是二层,可是飞檐翘脚很是精美,不同于会试地方的严肃,这里有很充足的人气,且宽大的空地旁边就是一片不小的桃林,如今正值花期,一片片如云似霞桃花开的异常美丽。
桃林中设有青石桌椅,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握卷晨读,年纪看上去偏大,估计是因为这里入学晚考试难的缘故,小月感觉众人暗暗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目光,也没太在意毕竟自己的年龄和这些人一比的确是小的有些离谱。
桃林边上站着几个妙龄少女,好不容易终于看见了同性,小月遂仔细的看过去,一颗美丽的桃树下站着四个少女,看上去年纪有十四五的样子,五官都很出色,不过那种凌人的气质,小月不大喜欢,当头的一个应该要小些,看上去和云子冲的年纪相仿,一对形状颇完美的秀眉微微有些上挑,显得眉下的大眼越发的明亮有神,鼻子秀挺,嘴唇红润丰满,身材已经发育的有些亭亭,站在娇艳的桃花下,显得分外窈窕。
整个人神采飞扬,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小月觉得有些像现代的高干子弟的样子,高傲的眸光扫过小月落在云子冲身上,立即染上了些许娇羞,小月回头打量了身边的云子冲一眼,遂恍然大悟,同样十二三的年纪,正是荷尔蒙开始分泌的最佳时机,这位小美女大概是看上了云子冲,有了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少女心事,这也可以理解了,毕竟云子冲确实出色,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
感觉到小月的目光,云子冲微微皱了皱眉,刚要牵起小月的手过去,那个少女几步走了过来,立在两人面前,冲着云子冲微微一福道:“冲表哥”小月更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兴趣,表哥表妹耶,仿佛是古代最容易产生□,咳!咳!不!暧昧的关系,像千古佳话陆游唐婉就是,小月挣开云子冲的手,稍稍向旁边挪动了一步,然后大眼睛紧紧盯着这对表兄妹,忽闪忽闪的,睫毛有些兴奋的抖动,如两只振翅欲飞的蝶翼,云子冲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觉得这丫头实在是可爱的紧。
他浅浅的一笑,表妹觉很惊讶,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一边正准备看热闹的小月,脸上浮起几分黯淡,不过只是一瞬,就抬起头扫了小月一眼道:“表哥这个丫头就是祖父要收的关门弟子吗”云子冲也不回答她,直接牵起小月的手冲着女孩点点头走了,女孩有些哀怨的望着两人的背影,小月回头看了一眼,摇摇云子冲的手道:“她真的是你的表妹?你这样会让人家女孩很尴尬的”云子冲停住脚步点点她的额头道:“怎么没热闹可看很失望”小月嘿嘿一笑,习惯性的想拽自己的辫子却摸到了头上的纶巾,不禁讪讪的放下手道:“那里是看热闹,有些好奇罢了,你们这里不都是表兄妹成亲的吗,我只是觉得那个姐姐长的很标致罢了”云子冲有些失笑道:“你才多大,懂什么成亲,走上课去吧”小月皱皱鼻子和他走上了右侧的回廊,回廊两侧花木扶疏,其实看起来更像一个私家园林,总有几个学生或作或站的在园中读书,很有些大学的氛围,大概过了两进才到了最后面的一个独立园子,大异于刚才的轻松,这里显得有些严谨,园子很大,和前面的两进隔着一个不小的人工湖,湖水清澈碧绿不知道是不是活水。
岸边的树木很特别,不是随风摇曳的垂柳,而是极少见的的香樟,颇有司马家的风格,这种香樟树枝叶茂密,冠大荫浓,树姿雄伟,能吸烟滞尘、涵养水源、固土防沙和美化环境,算起来实在比垂柳更好,更重要的是,香樟有很大的药用价值,香樟果,性味微辛,温,有解表退热。治高热感冒,麻疹,百日咳,痢疾的功效,香樟树根,又名土沉香,性味辛,无毒,能理气活血,除风湿。 对上吐下泻,心腹胀痛,风湿痹痛,跌打损伤,疥癣瘙痒有奇效。
可以说此树全身是宝,现代时已经列入野生植物保护法中,这里的香樟,树干笔直,高耸入云,可见年头久远了,如今正值花期,一簇簇的白色圆锥形小花,簪在枝叶间,欲藏还露,很有些小家碧玉的可爱姿态,树木掩映间,是一栋两层的楼阁,虽然不算高,可很是雄伟,青瓦广厦占地很阔。
云子冲牵着小月过了湖中架起的宽阔竹桥,就清楚的看见了里面的布局,两侧没有围墙,过了竹桥小月才发现,这个园子实际是个湖心岛,后面不知道临着那里,不过至少从前面看,湖边高大的香樟树,成了这个园子的天然屏障,环境很美,园子没有设大门,只在侧面竖了个高高的石碑,上面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折桂”小月不禁暗暗点头,倒是很贴切。
进了园子,就是楼前的宽阔中庭,青石漫地整洁干净,正楼侧面还有一个小些的阁楼,小月估计是学子们住宿吃饭的地方,陆羽正在楼前站着等候,见云子冲和小月的身影微微一笑,小月和云子冲鞠躬见礼,陆羽点点头很亲切的道:“有子冲照顾小师妹,我到放心多了,我的院子就在那天会试的后面,有事尽管去找我,莫要生分了”小月点头答应,陆羽这才转身走了,云子冲带着小月走了进去,楼里的格局又不大一样,有些类似现代的错层,每个雅室都有两个台阶相隔,显得整个空间的层次感很强,颇为立体,上了第一层台阶,左侧是一个很精致的大房间,没有锦凳,地上是原木色的地板,上面是黑色的软垫,前面一色的原木色书案,共有六排,最前面的一排是两个相连的坐垫书案,云子冲和小月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很大骚动,大概这些人昨天都是见过了的。
云子冲低头给小月脱了鞋子,只穿着布袜进了教室,在最前一排就做,即使是最靠前的一排,两人的身量和年纪也明显偏小,尤其小月做在软垫上感觉有些矮,云子冲对门口候着的小厮道:“去给小姐再拿个软垫来”垫了两个软垫,小月才觉得舒服些,心道会试时做的不就是锦凳吗,怎的到了这里倒成了这个了,真是很不习惯啊,小月坐定了身形,才打量四周,这个房间应该算是个雅室更贴切,有很宽敞的空间,四周有暗红色的廊柱支撑,右侧相邻走廊,而左侧是四个高大的格子窗,隔着窗棂可以看见外面碧色的湖水和岸边的香樟树。
有香樟的树荫遮挡,这里显得分外清凉,的确是很优越的学习环境,正前方的墙上悬挂着一个宽大的长卷,上面是题着工整的弟子规,前面的台阶上是一个很长的条案,后面设着高背椅,显然是先生的座位,铛!铛!铛!钟声响起,众人都放下手中的书本,规矩的做好,说实话,跪坐实在是小月至今遇到的最大难题,总觉得别扭的紧。
走进来的是郑先生,一堂课下来,除了跪坐的有些腿脚麻木,倒还算轻松,主要讲些古代的礼仪典籍和如今的规矩,郑先生只简单的介绍一些主要内容,大多时间是让学子们自习,倒很像大学时期的选修课,且一节课也不算很长,小月估计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郑先生刚出去,小月就连忙把两条腿伸开,苦着脸揉着自己已经僵掉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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