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在这事关家族存亡的关键一战时,温师仲依然不肯将手中的实力显露出来,一来肯定是对自己和杨四不信任,二来是温师仲的心中一定另有打算。
只可恨,当温师仲将这样一支部队交给鹰刀时,居然还拍着鹰刀的肩膀,一本正经、语重心长道:“鹰刀,这是我所能提供的我们温家最好的战士了,我把整个襄阳温家的安全都交给你,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
温师仲的倾情作秀弄得鹰刀苦笑不得,心中盘旋来盘旋去,唯一的念头就是一拳将温师仲的鼻子打歪。
还是杨四想得比较乐观,在一旁劝阻鹰刀道:“这也没什么,我最初提出的要求不过是希望温师仲给我们一百名战士,如今他能给我们一百三十七人,这已经很好了……呵呵,反正我要温师仲出兵不过是个形式,总不能让南宫渐雪说这一场仗完全是倚靠他们南宫世家的人来打。其实,战斗的重心和主力都在南宫世家这一边,温家的人,只要懂得在一旁虚张声势摇旗呐喊就行了。”
尽管如此,鹰刀还是耿耿于怀。也是,他和杨四二人为了解除花溪剑派和蒙彩衣带给襄阳温家的威胁,先不论背后的动机是什么,毕竟也是尽心尽力殚思竭虑,且不顾危险率军出征,拿自己的生命去搏。
可是温师仲这老狐狸却在给了一百多个“垃圾”,演了一场戏之后,舒舒服服地躲在襄阳城里享清福,盘算着他自己的心思。碰到这种事,就是泥佛也会生气,更何况是鹰刀?所以当杨四此时提到兵力对比一事时,便忍不住要出言讥刺一番。
杨四摇头笑道:“不能这么说。只要用得好,垃圾也会变成宝贝。温家战士并非完全没用,虽然不能要求他们和敌人直接刀兵相见浴血厮杀,但只要他们能用弓弩在远处射击敌人就行了。而我这次的作战计划恰恰是要运用弓弩的远端攻击来达到我们的目的。”
说着,杨四遥指沈园围墙四角的四座塔楼道:“今夜一战,那四座塔楼才是我们胜利的关键。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下那四座塔楼,并在其中各分配五名弓弩手和十名刀盾手,弓弩手居高临下以弓箭压制敌人,而刀盾手负责防守、保护弓弩手,避免被敌人抢上塔楼击杀我方弓弩手。如此一来,在塔楼上我方弓箭手的牵制下,我们才能从敌人意想不到的檀溪一侧攻入沈园,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南宫渐雪不禁脱口赞道:“此计大佳!抢占有利地形,利用远端攻击以高制低……先生果然高明。”
鹰刀突然嘿嘿冷笑道:“高明?高明个屁!今夜大雪纷飞,无月无光,手伸得远一点就无法看到自己的手指,还提什么远端攻击?只要敌人将沈园内的火烛通通熄灭,保管塔楼上的弓弩手一个个全部成为睁眼瞎子……”
南宫渐雪听了,不禁又“呀”的一声低呼。鹰刀说的不错,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该如何实施远端攻击?杨四这一招虽妙,可惜的是缺乏实践操作性。
与此同时,南宫渐雪的内心竟隐隐有些责怪自己,这么明显的漏洞为何自己想不到,却被一只臭猴子抢先道出来。素日来,自己眼高于顶目无余子,常常自诩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敢和天下英雄较一短长。岂知在杨四和鹰刀面前,自己倒像是个一无所知的乡野村夫一般,捉襟见肘无所适从。
尽管很不愿意,尽管鹰刀这只臭猴子着实令人讨厌,但无可否认鹰刀才智之高、心思之缜密,实非常人可比。
杨四眯眯眼一翻,呵呵笑道:“如果我连这个破绽也想不到,我也就不是杨四了……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他从身后取出一只牛皮袋,并打开上面的口子,只见一种散发着极为刺鼻、粘乎乎的黑色液体在袋中蠕动。
鹰刀一捏鼻子道:“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这般刺鼻难闻?”
究竟是南宫渐雪见多识广,立刻醒悟过来,叫道:“黑油?”
杨四点了点头,道:“正是黑油。这黑油多产于西域各国,中原极少见到,是以很少有人知晓它的用途,想不到南宫姑娘竟然知道,实在是非常难得。这个宝贝触火即燃,水泼不灭,唯有用沙石将之掩盖,方能熄灭。如果将之运用于战场交锋的火攻,端的是妙用无方。我们天魔八旗中的烈火旗使用的正是这种黑油……”
鹰刀狐疑道:“说得这般神奇……这小小一袋黑油能烧多久?对我们这次突袭又有什么帮助?”
杨四笑道:“你莫要小看了这黑油。仅仅这一小袋黑油至少可以燃烧半个时辰不灭,若是倾倒在木质结构的房屋上,足可以将一幢小屋焚毁。”
鹰刀眉毛一扬,大感兴趣道:“这样的好宝贝你从哪里寻来的?如果多弄一点来,我们也无须花力气进攻沈园了,直接将沈园烧了岂不更是省力?”
杨四道:“哪有这种好事?我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在襄阳各大商号、货栈寻找,终于在一个胡商那里买来的。由于中原人并不识得它的好处,那胡商也没有什么存货,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小桶,都被我买了来,共装了十三牛皮袋。只要我们一商定突袭沈园塔楼的人选,就将这些黑油交给他们,等他们攻下塔楼后,将这黑油抛洒至沈园的屋舍庭院中,并以火箭射之,瞬间便可燃起一场大火。火光辉映之下,敌人又将在何处藏身?呵呵……”
笑了一会儿,杨四接着道:“所以,今夜这一战能否迅速攻下沉园塔楼最是重要,负责这一方面的人选一定要顶尖的好手。温家这一方面的人显然无法担此重任,只好拜托给南宫姑娘你了。请你在贵属中选出武功最好的六十人,二十人担当弓弩手,四十人担当刀盾手,分为四小队,每个小队负责抢占一座塔楼,而姑娘你便居中策应驰援,务必要将四座塔楼攻下。”
南宫渐雪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鹰刀却在一旁叫道:“死胖子,这么危险的工作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去做呢?这样好了,我就吃点亏,专门负责贴身保护南宫姑娘好了……”
南宫渐雪“哼”了一声,冷冷道:“我需要你的保护吗?”说着,她纤指一张,凌空虚抓,地上一团松散的积雪竟如云雾般漂浮起来,自动跳入她的手中。
紧接着,她手指一握,将掌中积雪握为一个球形雪团,中指弹出,那雪团便激射而出,将鹰刀身侧的一株碗口般粗细的树木拦腰击断。
鹰刀张大嘴巴,默然半晌道:“好……好功夫。这样好了,既然你的武功这么高,那换你来保护我吧……”
碰到这样无耻的家伙,除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之外,你还能怎么办?南宫渐雪被几乎被鹰刀气得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唯有打定主意再也不理会这只臭猴子。
杨四见南宫渐雪脸色不对,连忙道:“鹰刀,你另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干……”
说着,便细细地将全盘计划托出,遇有一些细微的不妥之处,鹰刀和南宫渐雪也竭尽全力提出改正意见。三人都是才智过人之辈,不需多久,一个完美的突袭计划就此商定。
将整个计划定下来之后,南宫渐雪先走一步,去甄选强攻塔楼的人选。鹰刀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炯炯之处皆是她在风雪中摇曳动人的蜂腰美臀。
杨四实在也有些看不过去,咳嗽一声道:“鹰刀,虽然我早就知道你非常好色,但是我们现在究竟是在办正经事,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如果惹得南宫渐雪不高兴,放弃和我们合作的计划,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鹰刀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道:“要你三天不吃肉,行不行?”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杨四还是答道:“三天不吃肉也不是不行,就是觉得有点难受。”杨四酷嗜肥肉,越肥越好,简直到了吃饭时无肉不欢的地步。
鹰刀笑道:“这就对了。我好色就跟你吃肉一样,不是不行,但是非常难受。眼前有美女不看,那简直是天大的浪费,简直是自我虐待!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爽过一年是一年’,孔老夫子更曾经教导过我们‘食色性也’,指的正是你吃肥肉和我好色一样,都是我们男人的本性,俗话曾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这些男人的本性都是很难更改的,我并没有叫你不吃肥肉,你倒要让我不看女人,这是什么道理……”他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大有将这个话题进行到底之势。
杨四被他的话弄得头昏脑涨,忙皱眉叫道:“停!停!停!算我辩不过你。可你那么**祼地盯着人家的ρi股,试问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你就是要看,好歹也要遮掩一下。”
鹰刀摇了摇头,振振有词道:“此言差矣!我鹰刀是什么人?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做敢当,既然要看,就要堂堂正正地看,想看ρi股就看ρi股,想看胸部就看胸部,又怎么能那么没有骨气,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鹰刀的话尚未说完,杨四已气得在狂喷鼻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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