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东阳的半壁江山已成为大燕治下多年,几年来大燕内地人不断的涌进东疆,共同构建战后的东疆,很快的,东疆渐有起色,甚至某些地区已超过原来还是东阳时的经济状态。百姓生活愈发富足,田地农耕发展的越来越好。
驻守在这一片土地上的是阎字军,且忠域元帅本人驻扎,凡是他走过的地方,事迹都能流传许久。便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传言,也仍旧会有人相信,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忠域元帅那绝对是个传说。
阎字军的大营有许多,大军规矩严,有犯错的那必是军规处置。相较于紧邻的北域军队,大燕的阎字军绝对称得上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高素质军队。
位于东疆北部仅与北域一城之隔的关口,这里阎字军尤为多。
便是在城中,也能看得到穿着正统军装的阎字军,他们一向鲜少说话,出现在城中,那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行动之间恍若电闪雷鸣,素质极高。
在这座城中,大部分百姓都见过忠域元帅,因为这里距离北域最近,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里坐镇。有他在,百姓也万分安心,这种信任是从心内发出来了。他们无需看到忠域元帅做什么,就那四个字,便是信仰。
距离城池四五里地之外,那就是大营所在之地,放眼望去,数以千计的军帐,大旗随风飘飞,寻常人不敢接近。
营地中,一身铠甲的费松大步而行,太阳炽烈,他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满头大汗,魁梧的身子恍若一座小山,许久没打理过的胡子满脸都是,看起来更是粗犷。
他大步的走向主帐,掀开帘子,没了阳光的烤炙,但闷热感却扑面而来。
“将军,有函报来了。对了,还有我妹子的信。”一说起妹子二字,费松咧嘴笑,本来因着胡子看起来很狰狞,这么一笑就更是没法儿看了。
桌案后,一身黑色劲装的阎靳正在研究地形图。因着费松进来,他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那地图,剑眉星目英俊挺拔,如影随形的冷漠似乎又增了一层,恍若一层堡垒,让人无法亲近。
费松将手里的两封信都递给了他,阎靳接过,随手将那函报放在一边,他第一个看的,是岳楚人的信。
取出展开,那终日笼罩冷漠的脸上柔软了几分,费松坐在下面看着阎靳的表情,他也跟着傻笑。他那妹子写信从来不写字儿,都是画画儿,画的那叫一个搞笑。也怪不得将军喜欢与她通信,看见她的信能开心不少。
一共几张的信纸,上面各种扭曲诙谐的小人儿,生动形象,好看的紧。
半晌,几张信纸看完,阎靳又给折好,放回了信封里。起身,走至床边的小几上,将这封信放在了一个小箱子里。那里面皆是岳楚人给他的信,现今已经厚厚的一摞了。
摆放好,这才走回来看那函报,一打开,他的脸就有几分变色。
费松虽是个糙人,但脸色还是看得出的,不禁问道:“将军,怎么了?”
阎靳慢慢放下函报,那一双眸子恍若初雪消融,清透却是没什么温度。
“仙人洞有异象。”开口,那低沉的声音让人不禁的神经绷紧。
费松一诧,“那仙人洞不是被填上了么?出现什么异象了?莫不是,那神神鬼鬼的家伙回来了?”若真是这般,可得请妹子出马了。纵使他们有千军万马,也是对付不了他啊。
“不是。我要亲自走一趟,这儿暂时由你坐镇。”起身,他眉峰微蹙,颇为凝重。
费松也跟着站起来,“将军,不如我与你同去吧。”
“不用。你顾好这里吧,将士操练,不可耽误一刻。”语气沉敛,便是如费松这等粗犷的汉子,亦是不敢违背。
下了决定,阎靳马上行动。单枪匹马,于晌午过后离开大营。
当日傍晚,便有护国寺的高僧匆匆进入营地,直言要求见忠域元帅。
费松得到禀报从大帐中出来,一见到护国寺的高僧便笑了起来,“师兄,您怎么来了?”
那高僧行色匆匆,一见费松立即迎过来,“阎将军何在?”
“将军不在,师兄有重要的事儿?”一诧,费松不解。
“哎呀,赶快把阎将军找回来,方丈六日前观测,将军有劫难啊。”高僧急忙的将一封信掏出来。
“什么?”费松一听这话立即紧张起来,接过信件拆开来看。一目十行的扫过,当即大惊失色。
“快,给我备马。”随意的将信揣进怀里,冲着高僧点点头,便快步的冲了出去。
仙人洞早在几年前就被填上了,东疆战乱刚平,勤王坐镇于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填了仙人洞。
因此惹得各地道门不满,但勤王暗地冷厉行事,吓得道门之后一直无人敢再言语。
阎靳对这个地方有着深深的疑惑,原东阳的阴毒天师落入洞中消失不见,岳楚人也对这个地方有着压抑的惧怕。这么多年来他身在东疆,时刻的派人盯着这处,几年过去了,终于出现异象了。
于夜色暗下来时抵达仙人洞,远远地,那处有着五彩斑斓的光隐隐的从石缝中冒出来,在这黑夜中尤为亮眼。
站在树林边,阎靳的身影被掩映在夜色当中,远远注视着那泛光的山体,他眉峰愈发蹙的紧。
记得那时,冒光的只是山顶,现今,整个山体的石缝中都有光冒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着这仙人洞站在这里,就不禁的想起岳楚人那时惧怕的表情,尽管她在压抑,但他也看得出来。
思虑片刻,阎靳举步,朝着那尽是怪石嶙峋的山走上去。
光从石缝里冒出来,阎靳一脚踩上去,挡住了那光,也没有任何异样。
谨慎的举步,一步步朝着山顶走上去,越向上,他的心底就愈发的有几分不安。
这种不安感来自心底,但他一向没有这种感觉,这是第一次,让他数次的脚步迟疑。
天色黑的如同浓墨,唯独这处五彩斑斓。他一步步向上走,身形也愈发的显现出来,挺拔刚毅。
大约两刻钟,他走近了山顶,那原本填的严丝合缝的洞口都裂开了缝隙,五彩斑斓的光从那石缝中冒出来,垂眸看去,晃得眼花缭乱。
深深地吸两口气,阎靳弯身去触碰那不知何因碎裂开的石头。那原本从山顶直通山体最中心的洞是由一整块巨石构成的,现今碎裂,着实让他惊讶,到底是怎样的力量,能够将那巨石催裂。
摸了两下,他随后动手捏住一块已经脱离巨石独立的石头,用力向上一抽,那石块很轻松的被他拿了起来。
一缕光无阻碍的直射出来,照在了他的身上。
扔掉石块,阎靳蹲下,微微眯着眼睛顺着这一点缝隙往下看,五彩斑斓的,晃得他看不清。
动手陆续的搬开其他一些碎裂的容易抽取的石块,同时也看清了下面,原来堵住下方深洞的石头已尽数被腐蚀没了,只剩下上面厚约二十几公分的石头,原来是一个整体,现今也四分五裂,若是来一点外力,这些石头会尽数碎成粉末。
随着他搬开那些石块,洞中的光也大面积的射出来,映在阎靳的脸上,似乎都把他身上那一层终日围绕的冷漠融化了。
看着下面,阎靳的眼睛也隐隐的有些疼,但却依稀的看到那下面有些影像在晃动。很快,他来不及抓住,但是他可以确定他确实是看见了,绝不是幻觉。
具体是什么影像他看不清,越是如此,他就越想看清楚。俯下身子,紧盯着下方眼睛不眨,便是五彩斑斓的光刺眼,他也不动摇。
渐渐地,他的身子愈发向下,整个上半身几乎已经进入了洞口的范围。
夜黑如墨,连绵的群山后,一匹快马在平原上狂奔,但便是速度再快,也是来不及了。
这方石山仙人洞,俯身在洞口的阎靳很明显的身体紧绷了下。但下一刻,他整个人从洞口处大头朝下的掉下去,泛着五彩斑斓光晕的洞口,再无他的身影。
急速坠落,阎靳伸手欲抓住四周的石壁,但下方的吸力十分强,他根本就无法抵抗。
坠落无止,明明整个仙人洞深不过五六十米,但他这番坠落却好似差不多有几百米了。
思及此,阎靳心头咯噔一声,运力于双臂,猛的一探,指尖碰到了石壁。但诡异的事就此发生,他明明第一刻已经摸到了坚硬的石壁,但下一瞬却情势急转,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他触摸到的石壁吸了过去。
那石壁如此坚硬,这么强的吸力他若是撞上去,非得头破血流不可。他用尽劲力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根本挣不过那强大的力量,整个人被吸过去,眼见着撞上石壁,他闭上眼。
然而,如期的疼痛并没有来,只是身子不受控制的倾斜正面朝下,清风吹袭,他能感觉到他正在朝下坠落,但这气味却如此清新,就好像森林的味道、、、
森林的味道?思及此,阎靳猛的睁开眼,入眼的便是青山绿地,而他,正在急速的朝着那一片绿地扑去。
运力于四肢,眼见着砸在草地上,阎靳一个翻身,稳准的双脚站立于地。
脑海里一阵轰鸣,待得眼前的缭乱褪去,阎靳这才认真的打量这个地方,他怎么能从那洞中落到了这山林里呢?
眉峰微蹙,眸子浮起疑虑,又荡涤着如同冰水般的冷静,环顾四处,蓝天白云天气静好,四周青山连绵,一些植物是他没见过的,这地方到底是哪儿?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是从这上面掉下来的,可是具体是从哪儿呢?难不成是天上?
如此一想,他疑虑更重,站在原地环视了许久,他终于迈开了步子。
细想仙人洞四周的山形,他不确定这是nǎ里。但以仙人洞为中心,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能走出去。
简单的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他朝着东南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树木很茂盛,且很热。
他在这透风性相当差的林子里走了一会儿就热的汗流浃背,林中诸多小动物,有毒的也很多。不过他吃过岳楚人给他的避蛊丸,所以它们根本不搭理他,甚至会讨厌他。闻见了他的气味儿,都匆匆的快速离开。
脚步稳健,速度也不慢,太阳西斜时,他已翻过了四座山。
又翻越过一个山头,朝着山下走,在走到半山时,他猛地听到不寻常的声音。
警惕起来,同时细听,这是什么声音。
突突突?噔噔噔?都不对,很奇怪。
满目警醒,他脚下轻踮,划过一道残影,他已消失在原地。
这山下是一条十分光滑平坦的路,不知铺了什么材料,很光滑似的。
远远地,那路的尽头,有一怪物正朝着这边而来?
速度很快,细看之下,是两个很奇怪的轮子在急速转动。那轮子一前一后,转动的几乎看不清。
而那有着两个轮子的怪物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头上戴着奇怪的圆圆的头盔,白色的还会反光。
伏身站在一棵树的枝桠上,阎靳眸光锐利。紧盯着那怪物发出奇怪的声响愈发接近,他略一思虑,脚下一踮,从树上跃下,残影一晃,下一刻他人已落在了那平坦的路上。
恣意的骑着摩托的岳楚人享受着清风的吹袭,愈发驶向道路深处,她的速度也愈发加快。
虽算不上风驰电掣,但她也很满足。
然而,正在她要加速的时候,前方路上猛的窜出一物来。她下意识的减速,然而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来不及,她当机立断的一扭车把,摩托拐了个弯儿直接冲向了路边的山上。
摩托冲上去了几米,火也熄了,然后又倒退着从山上滑下来,她双脚拖地,总算在摩托落在公路上的时候稳住了。
稳住了摩托,她猛地一扭头,看向那突然冲出来的‘东西’。然而,这一看不要紧,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演员?穿着一身古装,还有那么长的头发,长得帅,这是个男的。
而且,他还在瞅着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了怪物似的。
切,她还见着怪物了呢。半路上遇到这么个玩意儿,不是演员就是在玩儿什么cosplay的非主流,神经兮兮的,突然从山里蹦出来,吓她一跳。
俩人就这么互相打量,也不知过去多久,阎靳终于回神。
“惊扰到姑娘实在抱歉。敢问姑娘,这是何处?”拱手,他声音沉冽,那如影随形的冷漠使得他看起来难以接近,便是拱手作揖,也缺少了那么一分诚意。
岳楚人一听他说话,果断愣住了,装的还挺像,比那些什么当红小生的演技好多了。不过她没见过这人,或许是个新晋演员。
“你和你们剧组走失了?不过我还真没听说有哪个剧组来我们们这儿取景,你哪个剧组的?”从摩托上下来,她顶着头盔朝着他慢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
阎靳看着她接近,瞧着她有些奇怪的衣服,视线落在那两条虽是裹在裤子里但曲线匀称的腿上,他瞬间挪开视线,非礼勿视。
“在下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姑娘只需告诉在下,这是何处?”看着她的脸,阎靳的眸子一片清透,同时又饱含锐利,让人压力颇大。
“这是锦蓿寨。”告诉他,果然看到他一脸茫然不解。
“那距离东疆有多远?”或许这是邻国?但邻国的服饰并不是这样的,阎靳很疑惑。
“东疆?”岳楚人微微扬起眉毛,白皙的鹅蛋脸上都是疑问,她还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
“那大燕呢?”阎靳看她的表情,心下愈发不安。
“更没听说过。”摇摇头,她抱起双臂,重新打量眼前这人,她也心内疑惑重重。瞧着他不像是装的,但什么东疆大燕的,鬼才知道。
阎靳脑海中那根绷着的弦瞬间断裂,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这是nǎ里?大燕东疆都不存在了、、、、
岳楚人看着他,好看的眸子秋水荡涤,娇俏弱怜中却自带一股狡黠明艳。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你真的不是演员么?”微微歪头,头盔下的头发铺在她肩膀胸前,七分袖的白色衬衫与那发丝产生极致的反差,显得她的脸格外的白皙。
阎靳不语,微微垂眸,那俊逸的眉目间有几许迷茫。
岳楚人微微向后退了几步,清风从他的方向吹过来,有些熟悉的味道掠过鼻端,岳楚人的几不可微的眯了眯眼睛,下一刻抿起唇角,双臂放松下来,垂在身侧的手却是动了动。
一根针滑进手指里,看着他垂眸的模样,她猛地出手,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他。
她的速度快,阎靳的速度却更快,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她整个人便被圈在了他的臂膀间,且她手里的银针此时正紧逼她自己的喉咙。
阎靳眸光冷冽,“说,你到底什么人?谁派来的?”
尽管被束缚住,岳楚人却是没有一丝惧怕,“我还要问你是从nǎ里来的小偷,我独家秘制的避蛊丸你怎么会有?而且还吃到了肚子里,你倒是不怕毒死。”
阎靳眉峰紧蹙,“你独家秘制?这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独家秘制的?”
“放屁!放眼整个中国,只有我一人会。你那个朋友是谁?说来我听听。”冷叱,岳楚人眼光如刀,朋友?便是老太婆也不会。
“她叫岳楚人。”说到这三个字,他的声音明显放柔了些。
“什么?”岳楚人拧起眉头,随后笑起来,“你这小偷偷了东西知道名字却不认识本尊,大言不惭的还说什么朋友?眼下岳楚人就在你面前,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个朋友。”
阎靳一诧,“你说什么?”
“哼,知道怕了?你说的那个岳楚人就是我,你偷了我的东西还胡乱认朋友,真是好笑。你以为你穿这么一身就能当我朋友?帅哥我见多了,你这种极品倒是第一次碰到。”什么东西,她朋友?呸!
阎靳手上的劲力松了些,“你说你是岳楚人?可她与你长得没一处相似。”
“行了你,别再编瞎话了,我没兴趣听你说谎话。我是不是岳楚人,你去锦蓿寨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别说只锦蓿寨一处,便是在市里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的大名?”冷哼,岳楚人微微眯着眼睛,骗人骗到她头上来了,脑子进水了。
阎靳慢慢的松开她,岳楚人身子一转从他的禁锢中逃脱,后退几步看着他,他也在紧盯着她。
把银针放回去,岳楚人动手将头上的头盔拿下来,随手拂了拂长发,傲慢娇艳中却别有一番风情。
“还在编排假话忽悠我呢?小子,放眼这四处都是我的地盘,你最好老实点,否则,你死了警察也找不到。”微微眯起眼睛,那威胁人的模样在阎靳眼里却如此熟悉。
满心疑惑,他有些错乱了,细想眼前这个姑娘说话的方式以及表情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她还叫岳楚人,还知道避蛊丸,说这是独家秘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他不说话,岳楚人转了转眼睛,随后笑道:“你偷了我的东西,又吃进了肚子里,这笔账该怎么算呢?不如,砍掉你一只手如何?”
阎靳看着她,那顾盼之间的模样,真的很像。
“你可认识丰延苍?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叫做丰年非,丰年箐,丰年逸,丰语微。”盯着她的眼睛,阎靳一字一句的沉声道。
岳楚人满眼不解,“不认识,甚至,从来没听说过。”
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完全茫然的模样,他心底竟然有一丝快慰,“在下阎靳。”
002、到底是谁
“严谨?我看你倒是很随便。奉劝你不要继续挡在这路上,你这么个陌生人在这地儿四处晃,可是很危险的。”他吃了避蛊丸她没法对付他,这家伙貌似有点功夫,她也不是对手,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后退几步,岳楚人转身朝着自己的摩托走去。天色暗了下来,两侧深山幽静,马路前后无一人,清冷间又有几分瘆人。
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调整了一下方向,岳楚人笑看着那还站在马路中间瞅着她的人,眨眨眼,“再见。”
蓦地启动摩托,那边阎靳身子一动,紧盯着那发出声音的怪物,满目警惕。
不再看他,岳楚人一加油门,摩托刷的冲出去,潇洒的自阎靳身边绝尘而去,发动机的声音在清冷的马路上荡漾出去很远。
岳楚人不时的从后视镜看那人,距离越来越远,她也愈发的看不清了。唇角上扬,夜风吹面,不是一般的恣意。
然而,当她转过一个山角时,却由后视镜发现了十分诡异的事情,后面半空中,怎么有人在飞?
思及此,岳楚人猛的转头看向后面。这一看,大惊失色,那人果然在飞。
飞?他真的在飞。
这可不是什么影视剧,就在她身后,越来越近,不及三米。
他后背上什么措施都没有,就是那样凭空飞的,在空中踏着步子,好似半空中有透明的路一样。
岳楚人发愣的瞅着阎靳飞,摩托的速度不曾消减,没有了她的控制,那摩托径直的朝着山边的大树冲过去。
砰!“哎呦。”
摩托撞在树上,速度快,冲力也很大,岳楚人被甩出去,后背也撞在了树干上,随后啪嗒趴在地上。
“哎呦,好疼啊。”趴在地上,亏得有头盔,否则非得被地上的石头撞破头。
半空中,阎靳稳健落下,站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随后举步走向岳楚人。
“你没事吧?”开口,似乎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相较于刚刚要柔和了许多。
翻身坐起来,岳楚人抬手扶着头盔,一边睁大眼睛瞅着那站在路边的人,“你会飞?”
阎靳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讶异模样,“这是轻功。”
“轻功?”岳楚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还真他么有轻功啊!
“在下还有些事要请教,你一会儿再走不迟。”几步走到她面前,一甩袍子前摆蹲下,那动作利落又充满男人味儿。
岳楚人看着他,因着光线渐渐变暗,她也不得不眯起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紧盯着她,剑眉星目却颇有压势。
“中国。”准确的告诉他,看这家伙真不像是装的,可根本不可能连中国都不知道吧?莫不是什么精神病之类的。她还真就没接触过精神病人,所以一时半刻的还真是弄不懂。
果然,阎靳并不知中国是哪个国家。纵观大燕周边列国,根本没有中国这个地方。
“你当真不知道大燕?”大燕是大国,不管国力亦或是疆域那都是数一数二的,不会有人连大燕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位大神,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装的?一个正常人是不会身在中国还一个劲儿的问这是哪儿,你说一口中国话,居然还问这是哪儿,您当真该去医院瞧瞧,是不是神经了。”站起身,天色越来越暗,岳楚人也没心思与他磨牙。这人不仅是个小偷,还是个神经病。
扶起摩托,推到马路上,抬腿骑上去,发动,车灯也刷的亮起来,路边的阎靳身体条件反射的紧绷起来。
加大油门,岳楚人连头也没回,绝尘而去,那速度可谓风驰电掣。
一路狂奔回寨子,这个寨子人口不算多,虽是在山里,但绝对算不上闭塞。
一个个精致的吊脚楼排列在山脚下,间距都很远,而岳楚人的家则距离所有吊脚楼都很远。
骑着摩托直奔家门,那吊脚楼四周的围墙很高,在外几乎只能看得到吊脚楼的房顶部分。
她骑着车直接冲向那紧闭的大门,在车接近的时候,紧闭的黑色大门忽的自己向一边撤开,她骑着车毫不减速的直接冲了进去。待得她进去,那大门又缓缓关上了。
熄火,岳楚人痛快的翻身从摩托上下来,摘下头盔,无意间一瞥,差点被围墙上黑乎乎的影子吓到。
定睛一看,那站在围墙上的不正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神经病么,他居然就那么站在围墙上,他怎么上去的?
“阎靳,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再不收敛,我可报警了。”难不成他还真会飞?
夜色中,阎靳站在高高的围墙上打量着这院子里的一切,还有那精致的吊脚楼,蓦然的有几分恍惚。
“喂,你当真等着我报警呢是不是?”拿出手机,开屏解锁,那手机发出的亮光照亮了她的脸,也成功的吸引了阎靳的目光。
按了几个键,岳楚人将手机放在耳朵上,阎靳更是不眨眼瞅着她怪异的行为,不知她在做什么。
“派出所么?有人硬闯我家,是个男的,还挺擅长爬墙的,是个会点功夫的,希望你们赶紧过来,否则我可能有危险。”说着,一边看着那边还站在围墙上的人,他没一点害怕的意思,真是奇了。
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岳楚人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转身走向吊脚楼。
在外直接有楼梯直通二楼,而她也是住在二楼的,一楼都是她平常时会用得到的东西,门窗紧闭,一般人进不去。
看着她走上楼梯直奔二楼,站在围墙上的阎靳思虑片刻,随后轻飘飘飞下围墙,也跟着走上了二楼。
岳楚人走进室内开灯,整个黑乎乎的二楼在瞬间通明一片,刚走至门口的阎靳立即做出反应,抬眼看着房顶的吊灯,脚下迈开随时能够攻击的方位,一手负后,一手则氲满劲力,垂在身侧吹得他的袍子都在动。
岳楚人自是也看见了他的反应,一时愣住,睁大眼睛瞅着他紧盯着吊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再次疑惑了。
“你没事吧?这是灯,你没见过?”于宽大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那宫廷式的吊灯四周亮起红色的光,中间最亮的部分则被关上了。
那边阎靳果然又是一阵警惕,看的岳楚人拧起眉毛,但嘴角却有些憋笑。
又按了一下,周边红色的消失了,围绕最中央那一圈又亮起了金色的光,阎靳的步子微微一动,盯着那吊灯眸光锐利。
“你不会真的没见过这灯吧?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便是再闭塞的小地方,都会知道这是灯吧。
阎靳垂下眼眸看向那满脸不可思议的人儿,“灯是火烛,不是这个。”
“火烛?大哥,你生活在哪个年代啊?还火烛?”岳楚人无语,看他那模样,若真是装的,那只能说这人演技太高了。
“我于隆昭十八年出生,今年二十有七。”依旧是处在紧绷中的状态,阎靳沉冽着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隆昭?我还真没听说过隆昭。你二十七,做什么的?”挑着眉尾,岳楚人愈发的混乱,她这小脑瓜混乱的时候少,今儿还是第一次。这人兴许主业是骗人,副业是小偷。
“我是大燕忠域元帅,统领阎字军兵马五十万。现驻守东疆,保一方安宁。”一字一句,他说的很严肃。
岳楚人的眼睛以可见的速度睁大,下一刻猛的笑出声,“元帅?兵马五十万?你太入戏了。”身子一歪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人儿,岳楚人十万分无语。
阎靳脸颊绷紧,“我所言非虚,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好吧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请问大将军,你不带领你的五十万兵马打天下,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翘起腿,这人啊,估摸着是臆想症。
“我也不知。我夜探仙人洞,却不慎掉了下去,之后就到了这里。”依旧站在门口,那双眸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清透的恍若融化的雪水。
“仙人洞?没听说过。不过你既然直接从仙人洞来到了这里,那为何能够先偷了我的避蛊丸吃了,又跑到马路上去截住我?解释解释吧。”一边说着,岳楚人用手指敲击着沙发。
“我已说过,这避蛊丸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微微蹙眉,提及这个,阎靳绝不退让。
笑了笑,岳楚人慢慢的打了个响指,猛的,一红色的影子自沙发下飞出去,直奔门口的阎靳。那速度极其快,恍若从枪膛里射出来的子弹。
然而,阎靳的武功何其不凡,眼见那红色的影子飞过来,他猛的抬手一把抓住,准确的捏住了那小红蛇的七寸。凶猛的小红蛇立即偃旗息鼓,没了精神头。
岳楚人满目惊讶,他动作快的她都没看清,这人、、、、当真和武侠剧里的高手一样。
“我没有偷过你的避蛊丸,若再污蔑我,我、、、、”似乎是想说要把她怎么样,但看着她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却咽了下去。
“好啊,我的避蛊丸都是有数量的,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站起身,岳楚人绕过沙发直奔另一个房间。
这房子外面是吊脚楼,里面的装修却现代化十足,客厅几近五十平米,而且还有五个房间,不过门都关着,也看不见什么。
岳楚人直接走进了那房间中,而且在进去后把门也关上了。
亮堂堂的大厅里没一人,门口的阎靳随手把手里的小红蛇丢掉,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进去。
一步步的走至沙发前,绕过那全是透明玻璃的茶几,他慢慢坐下。
那吊灯的遥控器就在身边,拿起看了看,略有小心的按了一个键。
屋子里的光立即变了,幽幽的蓝色,这颜色很好看,让人会不由自主的放松。
抬眼看着那硕大的吊灯,阎靳眨眨眼,依旧满眼疑惑不解。
灯?这到底是由什么做成的,这么神奇?
就在阎靳研究那吊灯的时候,岳楚人从那房间出来了,慢慢的关上门,岳楚人盯着阎靳,面无表情。
转头看向她,阎靳满目坦然,“如何?可缺少一颗了?”
岳楚人走过来,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期间一直看着他,“你说得对,一颗没少。”这事儿稀奇就稀奇在这儿了。一颗没少,但他确实吃了只能出自她手的避蛊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现在我可还是小偷?”君子坦荡荡,他没做过,自不会有害怕。便是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他也不怕。
“暂时算你不是小偷,你敢让我切脉试试么?”歪头,蓝色的灯光下,岳楚人那弱怜的外形却生出一股妩媚来。
阎靳伸出手,“有何不可?”
“痛快。”这一点倒是让岳楚人很诧异。而且这个人一直很坦荡的模样,除非他演技超群,那么他或许真的是个坦荡的人。
抓住他的手,两指搭在脉门间,微微垂着眼眸,静心切脉。
阎靳看着她,眼睛里有丝丝的震惊,她的外貌与她没一点相似。但那眼神神情说话的语气,甚至现在切脉的姿势都一个模样,一时间他更错乱了。
岳楚人的脸慢慢变色,慢慢抬起眼看向阎靳,幽蓝的灯光下,两人四目相对,有那么一刹那,都看入了对方的眼底深处。
“你可不止吃了我的避蛊丸那么简单,你还吃过只有我会配的灵香固本丸。”慢慢松开手,岳楚人感觉脊背凉风嗖嗖的。灵香固本丸,她一共只炼出过四颗。给老太婆吃了两颗,给一个掉下悬崖的大学生吊命用了一颗,还剩一颗,就放在这客厅里,她在这儿就看得到,它明明好好的摆在那儿呢。
阎靳的瞳孔微微紧缩,她居然说得上名字,还说只有她会配?
“但我确实不认识你,我肯定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站起身,岳楚人绷紧了脸,这人到底是谁?
------题外话------
亲们,今儿就更这些了,听风打了一上午的针,耽搁了,以后尽量补上。
003、各种巧合
铃铃铃。
一阵闹铃的响声起,岳楚人翻个身,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正要去拿床头的闹钟,结果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巨响。
忽的睁开眼,她一下子坐起来,随手关了闹钟,掀开被子下床几步奔到门边。解锁开门,入眼的客厅里玻璃茶几碎了一地,简直成渣啊。
愣在门口,岳楚人慢慢抬眼看向那站在旁边有些无辜的人,她慢慢的拧起眉头,“阎靳,你发疯啊。”
阎靳也是很抱歉,他只是忽的听到一阵响声,就条件反射的跃了起来,谁知踢到了这透明的矮桌,然后就成了这样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摇摇头,他那表情以及声音,真的看不出有多抱歉。
岳楚人单手叉着腰走过来,薄薄的吊带短裙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手臂肩膀大腿露在外,肌肤洁白,且相当匀称,看起来十分健康。
“大哥,以后听到声音不要一惊一乍的成么?那是我的闹钟,叫我起床的。”看着满地板的碎玻璃渣,岳楚人无语。
阎靳还是有些不解,不过那声音着实惊人,没有预兆的响起,连续不停,比道士招鬼的铃声还要吵。
仔细的看了看满地的碎渣,岳楚人直摇头,“你力气怎么这么大?都碎成渣儿了。”
穿着长袍劲装的阎靳很违和的站在那里,天亮了,屋子里通明一片,各色现代化的家具,他更是像一尊古董。
“收拾收拾吧,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了,这一套茶几很多钱的。”拨弄了两下头发,岳楚人头疼的离开,径直走向洗手间。
看着她的背影,阎靳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碍于非礼勿视,他很快的收回视线,然后开始收拾满地的玻璃渣。
站在洗手池前,岳楚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却是想着外面的那个人。
昨儿问了那么久他到底是谁,他咬定了自己是什么大燕国的大元帅,统领兵马五十万,而且还认识一个岳楚人,掌握各种只有她才会的毒蛊秘术。他们俩是朋友,那个岳楚人赠送他各种药,听起来关系还挺好的。
岳楚人?
她这名字很特别,虽说也有重名的可能,但总不能连毒蛊秘术都一样吧?真是够古怪的。
她昨儿报警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但他貌似对警察是什么并不了解,因为在昨晚临睡觉前她还警告过他。最好老实点,否则警察会抓他的。但他满眼茫然的,警察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解。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就是个神经病,尽管这个神经病好像和她有她不知道的关系。二,他说的是真的,他不知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或许是个古人。
这第二种可能性十分小,什么穿越时空那都是影视剧里的,若真是可以古今来回走动,岂不天下大乱了?
不过,若他真是个古人,那可值钱了。作为古董卖的话,价值不菲。
反正现在一切都是个谜团,他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他说那个岳楚人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都是疑团。他吃了她的避蛊丸,她也没法用迷魂蛊拷问他。他还会功夫,甚至能飞,她也打不过他,很难啊。
思虑了许久,岳楚人毫无头绪。拧开水龙头洗脸,走一步算一步吧。
洗漱之后换上休闲的长裤t恤,从房间走出来一边随意的扎起头发,一边瞧着那站在门口看外面的人。穿着长袍束着长发,挺拔的背影笼罩着一层浓厚的冷漠和一丝丝的孤独。
“喂,你去洗脸吧。我做饭,今儿得中午才能有人来送饭,早上只能我自己做了。”做饭倒是没什么,不过她今早还有事情急着做。
阎靳转过身,英挺俊美的脸庞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了岳楚人一会儿,随后走向她。
“去吧,洗手间在那儿。”指了指洗手间,岳楚人转身走向厨房。
顺着岳楚人指着的房间走去,所幸门虚掩着,他推开进去,然后就不知该怎么动作了。
也没有水,怎么洗漱?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这镜子,照的人真清楚。
环视了几圈,阎靳退出来,正好厨房里岳楚人开着门,正要打开冰箱,就瞧见阎靳退了出来。
“怎么了?”单手扶着冰箱,岳楚人懒散的靠着门边问道。
阎靳转过身看着她,“我不知水在nǎ里。”
眨眨眼,有那么一瞬,岳楚人瞅着他还挺可怜的。
“好吧,我教你。”走过来,直接扯着他的手臂走进洗手间。
“这就是洗漱的地方,这是水龙头。拧,拧到一半就行,水是温的。这是香皂,把它打在脸上,洗的干净。然后用这个毛巾,这是干净的哦。若是你要擦护肤水的话,用这个吧,这是我的,不过男的也能用。”一个一个的讲解,阎靳眸光清透认真,视线随着她的手指移动。
“明白了么?”扭头看向他,这人很高,她也就到他下巴的地方,看着他还得微微仰头。不过从这个角度看,他还挺俊的。
阎靳点点头,“明白了。”
“那就行了,洗吧,我要做早饭去了。”甩甩手,岳楚人潇洒离去。
这边阎靳依据她说的拧开水龙头,果然水流出来了,用手去接,果然是温热的。
简单的洗漱,之后擦干净脸上的水,又不忘多看了那毛巾一眼,这料子,很特别。
从洗手间出来,脚步迟疑了一下,随后走向厨房。
这一夜他没怎么睡,总觉得是在做梦。但眼前这一切告诉他,这根本不是梦,是真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会有这么多神奇的东西,还有这个和她如此相似的一个人。
走到厨房门口,里面的装饰又是让他惊讶了半晌,这里面的东西,没一样是他认识的。
看着她娴熟又悠闲的弄着什么东西,他看不明白。
不过那应当是锅吧,但却是没有火。锅直接放在了白色的案板上,然后好像被加热了似的,里面的水在滚。
岳楚人在煮速冻饺子,一大早的只能吃这些东西了。
无意一瞥,瞧见了站在门口盯着电磁炉的阎靳,唇角弯起,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愈发有意思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开口,岳楚人歪头看着他。
阎靳摇摇头,“不知。”
“你生活的地方,真的还在茹毛饮血?”古代?不可信啊。
“茹毛饮血?并不是。大燕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文武齐尚,无论国力亦或是百姓的生活,在列国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阎靳严肃的回答,大燕怎么能是茹毛饮血呢。
岳楚人慢慢点头,“那你这个大元帅,可征战过沙场啊?”
“自然。”眸光有力,他说的话,很难让人怀疑。
“这么厉害?”越听越玄乎。水开了,将速冻饺子倒进锅里,熟练悠然的翻动,免得它们粘锅。
半晌,饺子出锅,岳楚人先吃了一个,随后端着饺子走向厨房一侧的餐桌。
回来拿筷子和碗,瞧着他还站在那儿,笑起来,“进来吃饭啊,等我请你呢?”
阎靳愣了一下,这么一说,他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慢步走进来,那餐桌,椅子,都很奇特的模样,不过却挺好看。
“坐下吃吧,你不用客气,大方一些,我不喜欢矫情的人。”把筷子和碗推到他面前,随后自顾自的吃起来。
阎靳也拿起筷子,那姿势很正规,便是放在嘴里咀嚼的模样,也比岳楚人要文雅的多,一看就是受过很高等的教育。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他,岳楚人慢慢琢磨着。瞧着他这模样真不像是没见过世面没受到过教育的人,但他对所有东西又都是一窍不通,真矛盾啊。
“阎靳,按你所说,你现在回不去,自己迷糊着更不知回去的路怎么走。我若是把你赶走呢,有点太冷血。我可以收留你,如果可能的话,我帮你找回去的方法。不过呢,适当的你也得拿出一些什么回报我,你同意么?”吃了几个饺子就放下了筷子,拿着水杯,岳楚人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咀嚼的动作一顿,阎靳抬眼,“你要什么?”
“我要研究你。”很痛快的回话,阎靳微微皱眉,不解。
“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和我们中国人有什么不同。更何况,你还会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飞起来的。”很神奇啊。
眸子微动,两秒过后,阎靳微微颌首,“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吃吧。你这一身挺别扭的,我家也没男人的衣服,这样吧,我去网上给你买几套,估摸着下午就能送来。”站起身,一边嘟囔着一边离开,虽是娇俏却很匀称健康的身影满是恣意悠然。
看着她离开,阎靳慢慢收回视线,“网上?”那又是什么?
不过中午,岳楚人在网上为阎靳订购的衣服果然送来了。市里的一个商场,男女装皆有,以休闲为主打,岳楚人是常客。
所以来送货的小哥自是与岳楚人很熟,开着一小皮卡,爬高坡越草地相当轻松。
二楼,阎靳站在门口看着岳楚人在大门那儿与那个短头发的男人熟稔的交谈,看着他的着装,还有那很短的头发,阎靳再次陷入错乱当中,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么?
“行了,这十八块的零头你就别收了,每次几个零钱你都要,下回我可不去你家买了。”付钱,岳楚人自动的凑个整给他,也不管他那为难的样子。
“美女,这是你第一次在我家买男装,你家有男人了?”送货小哥长的秀气,也很瘦,像个竹竿。往常她都是买女装,这次买的是男装,而且买了好几套,这么舍得花钱,估摸着是送给男朋友的。
“你管那么多?穿好了再去买。行了,我也不留你了,回见。”拎着衣服走回来,她走进大门,那大门缓缓的关上。
门外的送货小哥在大门即将关上时瞄见了二楼那儿好像站着一个人,不过没看清,只是一瞥,似乎是个长头发的女人。
拎着衣服上楼,岳楚人唇角挂着笑,“衣服送来了,你试试吧,不合适的话可以换。”
“你们这里,男人都是这样的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剪那么短,不太合适。
“是啊,不过也有像你一样留着长发的,但一般都是搞艺术的。”走进客厅,阎靳慢步跟在她身后,琢磨她的话。
“这里面是裤子,这里是上衣,这个呢,就是内裤袜子,这个大箱子里是鞋,你去那个房间换上吧。”这几个袋子加在一起,可是不便宜。
接过,阎靳迟疑了一下,随后走向那个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岳楚人几不可微的挑眉,她觉得,他穿上能很好看。
打开电视,岳楚人靠在沙发上等着,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某个人才从房间里出来。
岳楚人转眼看过去,倒是吓了一跳,“你怎么光着上身?”不过这身材,真好!
拿着那件在他看来不伦不类连中衣都算不上的衣服,“我不知怎么穿。”
看向他手里的白色t恤,岳楚人站起身走过去,“这个季节就穿这个,否则会热死的。看好了,这是正面,这是反面。”拿过来给演示了一下,岳楚人一眼瞄到他肩膀那处盘根错节的疤痕,随即愣住。
阎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肩膀的伤口,不禁又想到了她,这是她给他缝的。
“这是、、、、那个和我同一个名字的人给你缝的?”抬手,食指指尖触碰那疤痕,这明明就是只有她才能缝出来的针法。
“是。”稍稍向后退了一下,阎靳拿过她手里的衣服,痛快的穿上。
白色的t恤,结实的身体被包裹着,看起来相当有味道。
“真是邪门了,明明只有我会那样走针,你认识的那个人也会,难不成,她曾偷窥过我的大脑?”这事儿邪门到一定程度了,她的后背在冒凉风。
“那又怎么不会是你偷窥过她?”这个时候,他自是要为她辩解。
“你在说笑话么?不要乱说你也没弄懂的事儿,惹怒了我,你没好处。”转身离开,岳楚人窝回沙发看电视。
站在原地半晌,阎靳也慢慢走过去。身上的衣服穿的他有些不适,尽管布料看起来都是好的,但身体的轮廓都显露出来,始终让他觉得很别扭。
这电视很神奇,阎靳是这样认为的。里面有人,他们在里面说话做事,也不知他们被关在里面痛苦不痛苦。
或许他们不知道在这外面有人看他们,若是知道的话,他们恐怕会吓到。
偌大的沙发两人各占据一边,许久,两个人一直都盯着电视没人说话。
蓦地,岳楚人长舒口气,“阎靳,过两天,你带我去那个你掉下来的地方行不?”
阎靳眉眼一动,扭头看向她,那英挺的脸庞束起的长发再搭配上他这一身衣服,相当帅。
只是这个帅哥有点冷漠,便是眸子里隐隐闪动着激动,脸色依旧是淡漠的。
“好。”他也想再去看看,或许,能回去。
看着他,岳楚人越来越相信他或许就是个古人,穿越时空跑到这里来了。
“若是可以的话,咱们想办法找找能送你回去的路,不过你不能太心急,我觉得这个东西,时机很重要。”看着他那略略有些激动以及期待的模样,岳楚人觉得他很想回去。
“我知道。直至现在,我也没弄懂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过,能够得你收留帮助,不胜感激。”拱手,他这一身着装再做这个动作,万分古怪。
扬了扬眉毛,岳楚人点点头,“客气了,能遇上你,我也觉得很神奇。不如,你跟我讲讲你那个世界的岳楚人?”她会的她也会,太不可思议了。
提起这个,阎靳的眸子有片刻的灰暗,“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不过一直有通信,但她写字不好看,画画却很好。画的很与众不同,是用炭笔画的,诙谐幽默。”
“画画儿?”岳楚人忽的坐直身子,盯着阎靳问道。
“嗯。”看着她点头,阎靳心头不禁一跳,莫不是她也会?
“你等着。”扔掉靠垫站起来,快步的奔向自己的卧室。
不过片刻她走出来,拿着一摞画纸递给他,“是这种么?”
一眼看到画纸上的画儿,阎靳也惊着了,“你也会?”
“废话,这简笔画是近代才创作出来的,古人怎么会?太可怕了,你说的那个岳楚人到底是人是鬼。”这次她是真的吓着了,和她太像了。
阎靳也迷惑,细想起来,她确实在某些地方表现的会很奇怪。她会的那些独特的东西,惧怕仙人洞,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个人一时寂静,各自陷入沉思,却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004、熟人
天晴日朗,蓝天白云,空气湿润,这气候不是一般的宜人。
与青山绿水交融一起的寨子静悄悄的,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的甬长的不见尽头。木制的吊脚楼与山野青翠泥田水田融为一体,若是下雨的时候,这寨子就像印在一幅画里。
顺着青石板小路往西走,今日要翻山越岭,而且有两个人,也不便骑着她的越野摩托,只得步行了。
穿着简单的湖绿色休闲套装,背上背着双肩包,身边则是那个古人喽。
板着一张脸,无处不散发着冷漠,黑色的长裤,上身暗灰色的贴身背心,外面套着休闲样式的纯棉外套,背心紧贴下的腹肌若隐若现,那身材好的不得了。
再加上一张英俊的脸,简单束在脑后的长发,这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让人一再回顾。
这不么,凡是路遇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得看看他,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看。岳楚人特意的瞧了瞧他的背影,也很帅哦。
“那日晚上追随你很匆忙,没来得及看这些小楼风景,很好看。”两人走得不算快,阎靳的步伐也很放松,这些寨子的建筑风格和大燕南方某些地区有些相似。
岳楚人微弯着唇角,听闻此话斜睨了他一眼,“这世外还有你都想象不到的景色呢,若是有机会,我带你瞧瞧去。”这里距离高楼大厦可是很远,若是让这个古人瞧见了,估摸着得吓到,想想就有意思。
阎靳低头看了她一眼,瞧着她那略有得意的侧脸,如雪般清透的眸子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柔和,“是不是与电视里的差不多?他们虽然被关在电视里,但看起来语言生活等等和你一样。”
一听他这个关在电视里的言论,岳楚人就忍不住的眉头纠结,“他们不是被关在电视里的大哥,那只是影像而已。喏,用这手机也成的,不然我录你,你也能被关在里面了。”拿出手机晃了晃,阎靳又是微微蹙眉。
这东西,能说话,他、、、、他有些捉摸不透。
瞧着他往后躲,岳楚人不厚道的笑出声,“别这样,看起来很怂哦。这里面若是有妖魔鬼怪,那我不早就没命了?这只是新时代的通信工具而已,更方便更快捷。到时也可以送你一个,然后我教你用,千里之外,咱俩也能随意通话。”说的眉飞色舞,岳楚人俨然变身新时代代言人。
阎靳慢慢点头,其实他还是很好奇的。
这寨子里的小路拐弯的地方特别多,上下坡亦是很多,俩人拐了个弯儿,又走向下坡路,走下去再过一座桥,就进入马路了。
正好俩人往坡下走,坡下也有人走上来,是个背筐的当地人,很年轻,穿着t恤宽松的短裤,十分凉快。
“岳师父,您这是去哪儿啊?哎呀,这是哪位?从来没见过啊。”小年轻和岳楚人相当熟,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二青哥,你这是去哪儿了?大清早的从外面回来,昨晚没在家?当心二嫂让你跪搓衣板哦。”这是她认识了二十几年的朋友了,他娶媳妇儿,她可是掏了不少礼金呢。
“嘿嘿,这次不会的,我去了市里给她带回来一件裙子,她看见了裙子,就不会生气了。”抖了抖肩膀,示意他的筐里可是装了好东西呢。
岳楚人无语,“你不会又给你媳妇儿买的地摊货吧?那zhi量好的也没几个钱,你这人啊,抠门的没救了。”
嘿嘿一笑,他并不以为意,看来不管是岳楚人还是寨子里的其他人都经常这般训斥他。
“行了你快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呢。”挥挥手,岳楚人带着阎靳欲走。
“唉,岳师父,你等一下。”岳楚人从他身边过去,他一伸手拽住了岳楚人的手腕。
岳楚人扭头瞅着他,那边阎靳眸色一紧,并没有释放过多压力的盯着他,但还是惊得二青立即松了手,有些悻悻的瞅着阎靳。
回头看了一眼阎靳,岳楚人笑笑,“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从小一起长大,他媳妇儿我也认识,别紧张。”
阎靳不语,但满身冷漠,冰冷的让人在这大太阳底下都无端的后脊梁一凉。
“岳师父,你交男朋友了,那看来以后,我可得小心些,你这男朋友,拳头能揍人,我可不禁打。”耸耸肩,他嬉笑道。
岳楚人轻叱,“少废话,你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儿呢。你再没完没了的磨叽,我就去你家告诉你媳妇儿,你给她买的那些衣服裙子都是二三十块钱的地摊货。”眼睛弯弯,本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外貌,但却让人不敢小看。
“别介啊,你看你又着急了。行行行,我说,最近一段时间,广简寨子里也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一高人。四处寨子里的人风闻都去瞧过了,听说,确实有真本事。”二青说这个,那是因为,广简寨的几个祖传法师都和岳楚人不对付,他们互相视为敌人。
一听,岳楚人立即满眼不屑,“又从哪儿弄来的小妖精?让他们闹腾去吧,哪天我不高兴了就去收了他们。”
二青连连点头,“这么多年了,你和老师父的本领稍稍打听谁人不知?所以,你也别在意。”说着,又要抬手去拍打岳楚人。
阎靳盯着他的手,二青明明没敢抬眼去看他,但仍旧觉得手一凉,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
岳楚人饶有兴味的笑,“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你媳妇儿要是指责你,你就报上我,她肯定不责怪你。你拿地摊货糊弄她,她也不会生气。”他以为他媳妇儿是个傻姑娘呢,坏东西瞧不出来?那是他媳妇儿不跟他一般见识。
“行,改天她做了好菜给你送去。”二青嘿嘿笑,看起来确实很开心。
岳楚人挥挥手,带着阎靳走下坡,直奔那小桥而去。
“你干嘛瞪他?他那人总是嬉皮笑脸的,但胆子小的很。他媳妇儿发起脾气来,他都会吓得尿裤子。”走上小桥,桥下流水潺潺,河水相当清澈。
阎靳眉目严肃,“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噗!好吧好吧,你说的对,大元帅。”岳楚人笑出声,瞧着他面目威严一丝不苟说话的模样她就想笑,实在太逗了。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仇人?”走下小桥,顺着土路往马路上走。
“什么仇人啊,这附近的寨子里都有个一两家祖传的法师。这法师做的事情呢就是主持一些红白喜事,但广简寨那一家呢,就偏偏要效仿我。每次都弄出大笑话来,笑掉人大牙。”背着背包走在前,岳楚人轻飘飘的说着。
阎靳微微颌首,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他们不会为难你吧。”刚刚那男人不是说,请来高人了么。
“切,遇到你,还真是我第一次没辙。”对付不得啊。
阎靳唇角微微上扬,这话他喜欢听。
二人走上马路,顺着马路走了一阵,随后进山。
上山下河,岳楚人不在话下,走在前,根本不逊色于阎靳。
阎靳跟在后,看着她那勇往直前的模样,心下又是一阵叹息,她们真的很像。
便是这爬山的劲头都一模一样,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他的脑子再次错乱。
“这山里,我是一次都不想去。”越过半山,岳楚人抬手擦了擦鼻尖上的汗,一边叹道。
“为何?”阎靳在后也停下,她身上的味道越过鼻端,有七分和她相似,那是一种草药香,但和别的香味儿还不一样,很特别。
“因为老太婆就是在这山里捡到的我啊。”所以她对这山实在提不起兴趣。
“哦?真的?”阎靳一诧,他就是无端的落在这山里的,在他看来这山实在神奇,那她莫不是也是从别处来的?
“嗯。你不会以为我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哈哈,不会的。”大笑,她若是从天上下来的,那可太神奇了。
“你那时又不记事,怎么知道不会?”阎靳不同意,反正他觉得,无端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没来由的。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呀就别多想了。这世上神奇的事儿不会发生那么多次,你是唯一。”还真以为穿越时空想穿就穿呢,哪儿那么容易。
阎靳不语,但他亲身经历,他认为,神奇的事无所不在,甚至就在身边。
诸如她、、、、就如此神奇,与面前的这个女子如此相似,她们俩、、、、真的很像。
翻过两座山,阎靳初落的地方透过丛丛树木进入视线。天气十分好,那山下一片偌大的草地也干干净净的,几处有野花绽放,不是一般的幽静漂亮。
“你突然间掉落在这里,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走到马路上去的?”按岳楚人的想法,应当在这原地寻找回去的方法才是,怎能到处乱走?
“我当时以为这是仙人洞附近,推测了一下方向距离,以为能走回大燕的。”往山下走,阎靳一边淡声道。事实证明,他推测错了。
“哦。不过倒霉的是,你推测错啦。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会儿不如试试往天上跳跳,或许就会把你吸回去了。”没准儿穿越时空就是这么简单。
“若真那么容易,我还愁什么呢?”阎靳动了动唇角,他还真希望会那么容易。
“没事没事,只有想得到没有做不到。若是不行的话,改天我给你弄一热气球来,能升的更高,说不准你就回去了。”这个主意好,岳楚人也不禁的笑眯起眼睛。
“热气球?”阎靳不解。
“是啊,我们也不会你们古人那些飞来飞去的神奇轻功,只能借助道具了。”要说这功夫真是神奇,她给他切脉都能感受的到他身体里有一股她解释不出来的力量,她形容不出来,但绝对感受得到。
两人走得很快,逐渐的走出树林,岳楚人一马当先正欲一脚窜出去,不料却被阎靳一把拽了回去。
“干嘛?”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岳楚人扭头瞅着他,他下颌绷紧,神色警惕。
“嘘。”示意她不要说话,朝着四周快速环顾了一圈,阎靳揽着她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岳楚人有片刻的发傻,她就这么被他轻易的带上了树,而且踩在一枝桠上,整个身子轻飘飘的。
“阎靳,你疯了。”带着她上树干嘛?
“不要说话,有人来了。”压低了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他就在她身后,而且很轻松的一只手拎着她背后的背包,那感觉就像拎着一只小鸡儿。
“来了就来了呗,这山又不是我家的,谁都可以来,大惊小怪。”以为古代权贵呢,这片山是我的,平民百姓进来就是死罪。
“别说话。”刷的抬手点在岳楚人肩头,岳楚人喉咙一哽,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瞪眼,脏话冲到喉咙里,可就是发不出音儿来。这个古人,点她茓道、、、、
岳楚人不说话了,整个林子里都寂静了下来,阎靳很轻易的屏息,凝神细听,好看的眉峰也逐渐的蹙了起来。
虽口不能言,但眼睛还能用,而且过了一会儿,岳楚人也听到了有人走路的声音。
循着声音看去,依稀的看得到是个男人,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一身很寻常的衣服,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附近寨子里的村民。
然而,她却感觉到了身后阎靳的不同,他本来是单手抓着她的背包的,但自从那人出现后,他那只手滑到她肩膀,捏了两下,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不过她说不出话,他又不说话,怎么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人走到那片空地的一个地方停下,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复又抬头看向天空。他抬头的一瞬间,岳楚人猛的看到了他的脸,虽是没看清样貌,但那脸上红色的烧伤痕迹却看得清楚。那么大一片,就像是被蒸熟了似的。
阎靳双眸如炬,自感知到了有人接近时,他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有些陌生,但又很熟悉,这是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是他,他也来到这儿了。
005、同一个人
不眨眼的看着那人,岳楚人还真是没见过他,可以肯定不是锦蓿寨的。
那脸上的烧伤那么严重,看起来也根本就没治疗过的样子,这样的人她还真没听说过。也许是她平时没过多的关注过吧,但此时也不用这么怕和他走个对面,干嘛要躲在树上?
许久,身后的阎靳动了动,他这边仅仅是轻轻地动了一下,那远处空地上仰头望天的人就有了反应。
连岳楚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径直的看过来,那视线穿透一切阻碍,准确的找到他们俩所在的地方,那般准确,恍若鹰眼。
就在那人看过来的时候,后面的阎靳就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手点在岳楚人的肩膀,随后揽着她自树上轻飘飘的跃了下来。
站稳,旁边阎靳已经松开她大步走出去了。岳楚人转了转眼睛,随后快速跟上。
走出树林,阳光迎头笼罩,暖洋洋的。
看那人也看的更清楚了,帽檐下的脸很恐怖,皮肉纠结红彤彤,尤其眼神很阴暗,像是寄居在土层里见不得太阳的昆虫一样,只是看一眼便心生厌烦。
“阎将军?哈哈哈,你也来了!”看清了是谁,那人立时大笑出声,声音难听的很,不男不女。
也不知怎的,岳楚人听那声音感觉很刺耳,不是他声音大,也不是声音难听,而是那笑声好像参杂了别的东西,放大了数倍钻进他的耳朵里。
“是啊,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阎靳开口,声音低沉,却是十分有效的将他那刺耳的笑声压了下去,岳楚人也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这还要多谢阎将军以及勤王勤王妃等人当日的苦苦相逼啊,否则,我怎会苟活至此。”他狠狠地盯着阎靳,完全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恶毒眼神。
阎靳冷冷的看着他,“你活不了多久了,而且绝对再没有下一次了。”
“哈哈哈,就凭你?”他大笑三声,随后抬手,手臂伸直,指向阎靳。
一道黑烟自他袖子里喷出来,像是被鼓风机吹动,直奔阎靳而来。
这边,阎靳要躲自是能躲得过,然而,身后的人却是快他一步站到了他面前,哗啦撑开一把伞。那伞十分精美,伞面亮黄,在这阳光下十分耀眼。
黑烟碰撞上伞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黑烟尽数消失。岳楚人转了转伞,随后抬手收伞,一边笑看对面那面目丑陋的人,“你也会这手?跟谁学的?”
“臭丫头,你也会?”他满目阴戾,恍似马上就能吃了她。
“笑话,我不会谁会?你还没说呢,你这手跟谁学的?还有,你是哪个寨子的?”迈开步子朝着一边挪,岳楚人歪着头上下打量他,满目稀奇。
“哼,阎将军,你找保护伞的速度倒是快啊。”盯着岳楚人,他阴阴的讽刺。
“别说他,说说你啊,你和阎靳是同一个世界的?啧啧,神奇啊,古人集体穿越时空?来个帅的赏心悦目,你这么个丑八怪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别看她长得白白嫩嫩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那似笑非笑挖苦人的本领却是一等一的。而且什么都不怕的模样,脑门上似乎都刻着她天不怕地不怕。
“阎将军,你真的要借助这未来人之手来结束我们之间的事?”他后退几步,便是他本领超群,但奈何这世界与原来的不同,不管是哪方面,他都准备不全,实在不敢与这个小女子硬碰硬。
“你当时对付手无寸铁的孕妇时怎么就没想过不公平?”阎靳冷眼,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寒霜。
岳楚人几不可微的扬了扬眉,“你还做过这缺德事儿?看来,你还真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啊,相由心生。”
“哼,看来,今儿咱们势必得分出生死了。”一只脚向前迈开,他分别看了一眼分别置于他左右的两个人,便是他准备不万全,也未必会输给他们。
“呦呵,你以为在这地方杀人很随意是不是?这可不是你们那个时代,死个人,可是会惊动警察的。现代刑侦手段十分厉害,便是你遗漏现场一根头发,警察也能找得到。那时候,你可是Сhā翅难逃。”岳楚人笑起来,瞧他一副拼死一搏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少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他冷喝一声,随后身影恍若一道光似的消失在原地,待得岳楚人再看清时,他们二人已经打在一起了。
这种打斗场面,和影视剧里的简直一模一样。岳楚人有几分钟的目瞪口呆,因为她根本就抓不住那两个人的影子,看到的都是虚影,极快的辗转腾挪,那速度,便是快进也追不上啊。
艳阳高照,岳楚人也鼻尖上尽是汗,眼睛都酸了,盯着那两个人挪移极快的影子,某一诧,倒是能看得清阎靳飞扬的发丝。
这般打斗,看的岳楚人神思迷乱,地上的花花草草被他们打斗之时的劲风扫碎,漫天飞舞,好看的不得了。
蓦地,那边有人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岳楚人便瞧见一道影子冲着她极快的冲过来。
反应很快的撑开手中的伞,另一只手自身后背包上一抹,随后扔出去一把银针。
那已冲到她面前的人被伞挡了一道,后又因着银针躲闪,就在这一瞬间,后面的阎靳已经追了过来。
飞起一脚,踢到那人身上,他身子一转,绕过撑开的伞之后,揽住岳楚人快速后退。
“快逮住他,让他跑了,下次可就不容易抓到了。”被揽着,岳楚人却着急了,机会难得,他跑了可不行。
“我受伤了,不宜再战。”耳朵边,阎靳的呼吸有些微的急促。
“受伤了?那就更不能让他跑了。放开我,你不行我行。”收伞,岳楚人却扒腰间阎靳的手。可这人的手却是比钳子都要硬,怎么也搬不开。
而那边,那人看着后退的他们,压了压帽檐,随后转身离开,那速度极快,只是几道残影,就消失了。
“哎呀,他跑了。阎靳,你放开我,我去追他。”跳脚,这人可是不能让他逃了。不仅和阎靳有仇,居然还会毒蛊秘术,留不得。
“下次再说,我们回去。”阎靳脸色发白,说着,松开了手。
岳楚人扭过身,一眼看到他发白的脸,“你真受伤了?刚刚那声惨叫是你发出来的?”说着,她抓住他的手,两指搭在他脉门,神色一凛,“内伤。”
“嗯,快回去吧。”点点头,阎靳看起来有些许无力。
“行行行,走吧。到时我去请老太婆出山,有她在,必定能抓住他。”回头看看那人消失的地方,岳楚人叹口气,转过头拉着阎靳的手朝着山里走进去。
被她扯着,阎靳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胸口的疼痛缓和了许多。
他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以前便十分了得,那日大战,他与勤王费松等及百余人联手依旧死伤无数,今日仅凭他自己,能抵御这许久,便已经是超常了。
“你们古人打架真是这样打的,真漂亮。就是杀伤力太大,瞧你表面无恙,但却伤的很重。”扯着他,他脉搏跳的极快,她都能感觉的到。
“嗯,他武功又精进了。我得想个法子,一举擒住他。”阎靳看着脚下,一边调整呼吸,说话时,视线不由转移,最后便移到了两人相扣的手上。
看见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阎靳有片刻的失神,曾几何时,他和她也是这般扣着手。只是那时,她心里早有别人了。
“楚楚。”无意识的,他脱口而出。
“嗯?”前面的人自然的回应,走了几步,慢半拍的扭过头来看他,“我这名字你也知道?莫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岳楚人也有这个小名儿?”
阎靳看着她,某一瞬,那记忆中的脸与眼前这张脸慢慢重合,居然变成了同一个人。
心头一惊,他立即甩头,随即也松开了她的手,“没有。”
岳楚人不甚在意的扬了扬眉毛,“这名字也不算稀奇,叫楚楚的有很多。老太婆也喜欢叫我楚楚,只是她语气不好,不如你叫的好听。”
阎靳点点头,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流过的一丝不安。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捏干嘛?走吧,赶紧回去,我给你治伤。”扯着他,岳楚人继续朝前走,唇角抿起,她心内轻笑不断。依她看来,这阎靳可能是喜欢那个世界的岳楚人。
啧啧,真是有意思,古人的爱情啊,有意思。
回到家,岳楚人动手给阎靳熬药,一边打电话给老太婆,但始终没有人接听。
也不知她去哪儿了,这老太婆,兴许是会哪个老头子去了。
撇嘴,岳楚人将手机揣进兜里,磁炉上的药也熬得差不多了。
倒进杯子里,岳楚人端着走出厨房。
“来吧,阎大将军,干了这一碗药。”阎靳躺在沙发上,那沙发本来很长,他躺在那儿,却将整个沙发都占据了,可见这人的身子有多长。
“谢谢。”阎靳看了她一眼,随后垂下眼帘,接过杯子,一口气干了下去。
“再把这几颗吃了。”又递给他几粒白色的药片,他没看她,她也没看他。
干脆的吃进去,阎靳没说一声苦,甚至连一个难看的表情也没露出来。
“睡一觉吧,不过你也别再这沙发上睡了,怪难看的,去客房吧。”拿着杯子走开,岳楚人的背影十分漂亮,因着贴身的衣服,更是将那身材勾勒的十分诱人。
阎靳抬起眼皮看着她直至消失在厨房门口才收回视线,他现在愈发的不敢看她,每每一看,脑海中的两个人影就会重叠在一起变成一个人。这种感觉太可怕,他担心某些事情他会控制不住。
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最终是要回去的,再说,他心底明白,他心里永远只有她,又怎会再有别人?
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阎靳无声的叹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记忆深刻。
但渐渐地,脑海中的那个人竟然变了,居然变成了这个刚刚给他熬药的人儿。
一惊,他瞬间睁大眼睛,正好厨房那儿,岳楚人走了出来。
一眼瞧见他睁大眼睛瞅自己的模样,岳楚人也学着他瞪大了眼睛,“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楚。”似乎又是无意识的,他低声唤道。
岳楚人笑起来,“你是想那个楚楚了吧?阎大将军,睁大眼睛瞧清楚了,我不是你的那个楚楚。”
阎靳眸子一闪,随即收回视线,那边岳楚人倒是笑不停,“看来,阎大将军爱的还挺深。”虽是觉得古人的爱情也挺有意思的,但被当做替代品,她着实不太爽。尤其他满眼期冀浓情的看着她叫楚楚的时候,不是一般的别扭。
给老太婆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但翌日,她老人家就来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那是一位看起来超有品味的夫人,头发雪白,剪着短发,而且烫的卷儿,十分新潮。
穿着墨绿色的套装,一双小跟的尖头皮鞋,打眼一瞧这就是从城里来的。
“老太太,我昨儿给你打了那么多遍电话你都不接,今儿来之前你好歹先通知我一声成不?”接过她的皮包,俩人走上二楼,老太太在刚要迈进大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看着客厅里多出的那个人,老太太上下审视了一通,随后看向岳楚人,“谈恋爱了?”声音稍显冰凉,这老太太绝不是个热情的人。
“什么就谈恋爱了?这事儿说来话长,先进来再说。”拉着老太太进来,客厅里阎靳后退几步,随后有礼的拱了拱手。
一瞧他那手势,老太太更是一诧,坐下,一边转眼看了看岳楚人,“从哪儿来的?”
“从天上掉下来的。老太太,这是阎靳,是个大元帅。”歪了歪头,岳楚人将一切和盘托出。期间阎靳没开口说一个字儿,但凭岳楚人解释,老太太上下审视他。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眼光都够犀利,而且这老太太绝对要比岳楚人高上一段,单是被她看着,便会让人不自觉的低头。
半晌,岳楚人解释完毕,一溜烟的走进厨房拿出一罐凉茶来,边喝边走回来道:“所以我叫您老人家来,就是想问问该怎么对付他?对了,阎靳说那人能控制尸体,他可能是个役亡师。”
老太太一直没什么表示,在岳楚人说出役亡师时,她神色一变,“真的?”
岳楚人扭头看向阎靳,眸子晶亮,“说说。”
阎靳面目淡漠,俊朗的五官无不盘踞着冷冷的温度。看了岳楚人一眼,她笑得开心,笑颜如花,让他也不自觉的放柔了脸上的棱角。
“没错,他曾有一亡灵军队,而且他还能控制死亡了的飞禽攻击人,数目庞大。”不过那时有她在,她都一一化解了。
“役亡师虽是本领大,但在这个世界他也不敢闹那么大动静,惊动了政府,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么多年,咱们从未害过人性命,你们也别轻举妄动。楚楚啊,你不是认识市里刑侦大队的小江么,这事儿交给他们吧。”老太太靠在沙发上,一字一句有条不紊的说道。
岳楚人眨眨眼,随后道:“说的容易,但他武功很高的。老太太,你没见过古人的武功所以可能觉得不会有多厉害,但真的很厉害,和影视剧里的一点都不差,飞来飞去,来无影去无踪的,抓住他可没那么容易。”
老太太恍若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那你以为现在国家的那些武器制造出来都是用来吃闲饭的?你们不用着急,他要是敢犯事儿,报警抓他就成了。”役亡师啊,能避则避啊。
岳楚人无语,扭头看向阎靳,“你觉得呢?”
眸光如炬,阎靳在盯着老太太几秒后微微颌首,“听老夫人的吧。”
岳楚人嘴角抽搐,“那就听老夫人的喽。”
老太太面色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老太太并没有走,师徒二人在一楼不知在做什么,阎靳一人独坐二楼,电视开着,他静静地看着。
神思飞走,仅仅几日,他好似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明明一切都很陌生,但似乎,他好像适应的很快。现在,这里的任何东西在他看起来都很寻常,对所有事物都如临大敌的感觉早就烟消云散了。
电视墙下,两只暗红色的蝎子一前进一后退的在斗气,门口那儿还有几只蛾子,这屋子里的边边角角尽是毒物,但他却从未觉得不适。
某一时,想起那个世界的她,身边似乎也都是这些东西。所以,两个世界的人再次重叠,他已分不出谁是谁了。无论是表面的或是细微的差别,他都找不出了,那两个人,似乎就是同一个。
006、情敌
时近下午,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从外敲响,伴随着敲门声,还有未熄火的摩托声以及一男一女急切的叫声。
阎靳几步奔到门口看向大门方向,同时,一楼里的岳楚人也走了出来,快步走向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孩子冲了进来。
“岳师父,您快给看看,孩子他也不知怎么的就喘不上气了,憋得脸都紫了。”女人三十几岁抱着孩子,旁边的男子也三十多岁的模样,这一番焦急的话就是他说的。
“喘不上气?”岳楚人伸手去看那女人怀里的孩子,掀开盖在孩子身上的衣服,那孩子也露了出来,大约三四岁的样子。但此时可不止是脸都紫了,而是已经发黑了。
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大,隐隐的有翻白眼的趋势。
微微蹙眉,翻找到孩子的手切脉,刚欲说什么,肩上多了一只手。
“老太太,您看看这孩子?”回头一看是老太太,岳楚人用眼神示意她这不简单。
老太太点点头,那边男人焦急的看着她们俩,女人抱着孩子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老师父,您快给看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见老太太亲自看孩子,男人急忙道。
老太太摸了摸孩子的天灵盖,复又抬起孩子下颌捏了捏他的喉咙,那翻白眼已经要翻过去的孩子突然开始剧liè喘息。
“你们来这儿之前,这孩子是不是送到别人那里瞧过?”松开手,老太太恍似没看到那夫妻俩惊喜的表情冷声问道。
“额?这、、、是的,我们刚从广简寨过来。”男人小声,那边女人抱着孩子一个劲儿的给男人使眼色让他不要说。生怕惹怒了老师父,再不给孩子治病了。
岳楚人几不可微的扬眉,“那人可是大半张脸都毁容了,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是是,就是他。”男人还算诚实,连连点头答应。
老太太冷冷的看了那虽然喘气了,但喘气很困难的孩子一眼,“你们走吧,去医院吧。”话落,她转身走回去。
“老师父,老师父,您别走啊。”男人一看急了,伸手去抓老太太却是抓了个空。
“行了,她也不是不给你们孩子看。她从不沾手别人看过的人,你们趁早送医院吧,医院各种器械都有,孩子送到那儿准成,快走吧。”推着那夫妻二人走出大门,岳楚人快速退回来,几乎不闻门外那夫妻俩的呼声,大门快速关上,她也快步的走上楼。
客厅里,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阎靳站在不远处。
进来,与阎靳对视了一眼,岳楚人挪开视线径直的走向老太太身边坐下,“接下来怎么办啊?”
“报警。”老太太悠然自得的给出两个字。
“你真打算要警察来对付他?”无语,不过却是顺从的摸出手机。
“他肯定在研究亡灵,但死人又不是到处都是,他现在急需尸体。无论他从哪个渠道获得尸体,那都是犯法的,报警无可厚非。”老太太相当稳当,一字一句独具冷淡却十分有条理。
岳楚人点点头,斜睨了一眼不动如山的阎靳,随后道:“估摸着警察要上门调查他的话,他肯定会动手,就是不动手也得逃。少有人能淡定对待警察的调查,更何况他一古人。闹大发了,当场击毙他都有可能,就是得看看是他快还是警察的子弹快了。”
老太太点头,“不管警察能不能制服他,先把他罪名定下来是真。”
“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站起身,岳楚人摇摇头叹道。
老太太神色不变,那边阎靳却是明白了她们俩所说的话。略微思量,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拨通电话,岳楚人走到门口去打,电话一接通,那熟稔的语气使得客厅里的两个人神色都变了变。
“江大警官,可有空啊,有件事要向政府汇报汇报啊。”话中带笑,听得出和电话那头人的关系是可以随意开玩笑的那种。
“得了吧,你哪有时间请我吃饭啊,说不准到时放我鸽子,我一人儿多尴尬。”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邀她改天吃饭。
沙发上,老太太倒是一副很看好的模样。那小江她自是见过,是个难得的心地正直没有歪心思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已经不多见了。
“行了,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吧。我今儿给你打电话真是有事,广简寨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人,到处倒弄尸体,估摸着是邪教分子。”岳楚人拉回正题,邪教是国家的敏感词,一说这个,他们肯定会重视。
“是啊,鼓动的附近寨子里的人都往那儿跑,我还打算去看看呢,到底折腾什么东西。”
“行,我知道了,我不去。那你可得当回事儿啊,到时他弄不到尸体,很可能杀人的。”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告诫她不要自己乱闯。
又说了一阵儿,岳楚人终于刮掉电话,转身,就瞧见屋子里的两个人眼神各异的看着她。
“完成了,他说马上就向上面汇报,估摸着今晚就能派人来探路。”走回沙发上坐下,她也相当悠然自在。
老太太很稀奇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一边道:“难得有个正直的小伙,生辰八字的阳气也够足,又对你有意思,你考虑考虑吧。”他们这一门,半途夭折的众多,一辈子孤单一人的也众多。到了眼前,所幸她一个老太太活了这么久,但却一直孤独一人。她是不想岳楚人也如同她似的孤独终老,找个合适的伴侣她也放心了。
岳楚人纠结起眉头,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阎靳,没想到他也在看着她,而且是集中所有注意力在盯着她。
“老太太,你好像在挑宠物似的,阳气足。山头上那孤寡老王头也阳气足,你看他给我当老公行不行?”翘着二郎腿,岳楚人无语道。
老太太哽住,随后抬手在她脑门上用力的打了一巴掌,“我说的话你最好听,不听话有你好受的。”
岳楚人不甚在意的摸着脑门笑,“行行行,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还不成么?”随意的转眼睛,却看见阎靳转身走开了。
夜晚,岳楚人洗过澡从浴室出来,裹着浴袍,拿着毛巾擦拭湿湿的头发一边走向厨房。
喝了点水,又走出来,却瞄到客房的门是开着的,阎靳不在。
眸子动了动,随后走向门口,向下一看,院子里果然有个人在站着。灯影朦胧,他挺拔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孤独,甚至还有点可怜。
慢动作的擦拭头发,停顿了一会儿,岳楚人也慢步走下楼。
“想家了?”走到他身边停下,岳楚人歪头看着他。头发一缕一缕的散落在脸颊肩膀上,脸蛋白皙漂亮,一双眸子熠熠闪亮,独具光芒。
未等转头看她,她沐浴过后的味道便氲满了鼻端。阎靳的眸子动了动,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她。
“没有,只是在看,这里的夜空和那里有什么区别。”声音低沉,他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每个发音,都充满了男人味儿。
岳楚人抬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夜空,“那可发现什么区别了?”
“没有,都是一样的黑。”几不可微的摇头,言辞之间,似乎有些落寞。
“所以呢?因为一样黑,你觉得留在nǎ里都无趣。说真的阎靳,你若是回不去的话,怎么办?”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他若是回不去了,她收留他一辈子?
阎靳看着她,光线朦胧,他却可以看得到她眸子里的他。
“是啊,回不去的话,怎么办?”半晌,他摇摇头,同样没有答案。
“只要你放得下你那些功名利禄,在这里也是一样的。”看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岳楚人感觉好似看入了他的灵魂深处。在这个人的内心里,他很孤独,身边众多星芒,却是没有一颗与他同路。
这种感觉她也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与自己是同走一路了,茫茫无尽头的道路上,她永远都是独自一人。
“功名利禄?我从未在意过。只是,我唯一的妹妹,她怕是要伤心了。”不过幸好,她已有年潼,还有她一直都站在她背后帮助,她的路不会难走。
“就是那个皇后?你操心的真多,她都当上皇后了,丈夫孩子锦衣玉食哪样都不缺,你还担心什么?不过你妹妹真是好命,有你这么一个哥哥。”甩了甩头发,被夜风吹得已经半干了。
阎靳看着她,不自觉的脸庞柔和许多,“你也有老夫人,她对你很好。”
“你说她?那得看她心情,听她的她自然对我好,不听的话,那可惨了。”细数这么多年,她若有一次不听她的话,那惩罚可是很严厉的。
阎靳眸色稍稍有变,“那今日她与你说的,你可是会听?”
“什么?”一愣,岳楚人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要你成亲。”成亲二字脱口,阎靳也不知怎的心头一沉。
“成亲?这词儿够古老的。当然不会听,她看中了又不代表我看中了,尽管小江人不错,不过不是我的菜。”摇摇头,小江那人做朋友绝对成。
紧抿的唇角勾勒出了一丝笑,阎靳几不可微的点头,心头似乎某个地方放松了下来。
诚如岳楚人所预测,昨晚果然有派出所的人先去广简寨探了前路,结果没想到,这几个派出所的小民警太不小心被发现了,莫名其妙的双腿肿的像大象腿,被连夜的送到了医院。
一大早,天还没彻底亮,岳楚人就被电话吵醒。
手机铃声很大,虽是隔着房门,但也吵醒了二楼里的其他人。阎靳几乎在岳楚人接起电话的同时从房间里出来了,半晌过后,老太太从另一间客房出来,一大早,她老人家依旧光彩照人。
对于阎靳这速度,老太太却是是诧异了下,“估摸着出事儿了,很好的开始。”
阎靳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听得卧室里岳楚人在说话,不过一会儿,房门打开,穿着红色睡裙长发散落的岳楚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她,阎靳垂下眼眸,她那个样子,他始终不太敢看。
老太太倒是很自在,拿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一边道:“是不是出事儿了?”
“嗯,现在立案了,小江他们刑侦队的已经去广简寨了。”不过估计,前景不光明。
“嗯,小江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也是心里没底啊?”老太太笑,别看年纪大,但似乎也挺喜欢看热闹的。
“他是问问我,派出所那几个民警我能不能治,一个个腿水肿成了大象腿,送到医院抽水也没用。”窝进沙发里,拿着垫子盖在腿上,岳楚人觉得应当去医院走一趟。
“你先不能去,他们什么时候解决了他,你再去不迟。”老太太开口,考虑周到。
点点头,“说的也是。”那就这么定了。
阎靳慢步走至沙发另一侧,挨近了岳楚人沉声道:“咱们可需前去助阵?他们未必能制得住他。”
“去瞧瞧也行,但绝不能动手。你要是动手了,他们肯定会盘问你的。你也没身份证,来历成谜,你会有麻烦的。”岳楚人眼睛睁大,很认真的说道。
“楚楚说的对,阎先生尽量低调一些,在这个世界,太高调很容易出事。”老太太亦是直言。
换过衣服,二人匆忙的各自喝了一杯牛奶就骑着摩托出发了。
去往广简寨要顺着马路继续往深处走才行,以这摩托的速度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
这是第一次坐在摩托上,阎靳初来这里之时,第一个看见的‘怪物’就是这摩托。岳楚人驾驶着相当轻松,他坐在后面却是有些不适,隐隐的还有点晕。
扶着身前人儿的腰,阎靳垂眸调整呼吸,他要真是晕在摩托上,岳楚人肯定会笑掉大牙。
随着他两只手都扣在了她腰上,岳楚人也微微斜着眼睛顺着后视镜看他,发现这人闭着眼睛满脸痛苦的表情。
随即减慢速度,岳楚人盯着后视镜里那慢慢睁开眼睛的人,唇角抿起,“大将军,你不会是晕车了吧?”
看着面前人儿的后脑勺,阎靳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玩意不是和你的战马一样?不然咱们一边狂奔,你一边指挥?驾,吁,之类的口号?”睁大眼睛,这主意搞笑的很。
阎靳也有几分无语,“没事,我能忍得住。”
“但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啊。”摩托依旧在慢悠悠的前行,她很安心的顺着后视镜瞅他。
阎靳眼睛一动,终于也看到了后视镜里岳楚人笑颜如花的脸,原来这两片镜子还有这样的作用。
“没关系,不碍事。”在镜子里与她对视,阳光明媚,她的眼睛那般晶亮。
“那大将军可坐稳了。”话落,一冲油门,摩托忽的冲出去。阎靳身子一晃,但很快稳住,扣着她的腰,随着风她的味道也不断的飘过鼻端,这一刻,有几分像是在梦中。
抵达广简寨,还未进入寨子里,就瞧见桥口那儿停着的四五辆车,寨子里的路边山头上也都是人,不管大人小孩的都跑出来看热闹。
在小桥的这一头停下摩托车,摘下钥匙,岳楚人与阎靳越过小桥进入了寨子。
那一排车都是刑侦队的,四周还站着几个年轻人,看见岳楚人都打招呼,他们都是认识的。
“怎么了?是不是没抓到那人啊?”来了这么多车,他们肯定来了不少人。但此时就这几个守在这儿,估计那些人都去抓人去了。
“你还真猜对了岳小姐,他跑了。”一样貌略显秀气的警员回话。
“真跑了?他们去追了?”一诧,岳楚人回头看了一眼阎靳,他面色未变,似乎他早就猜到了。
“人手不够,队里的人还没到呢。”说着,小警员把烟拿了出来。
“放回去,队长回来了。”旁边另一警员推了他一把,小警员立即把烟放回了衣服里。
调转视线看向通往寨子里的青石板小路,两个人正在朝这边来。
一个明显有了些年纪,穿着夹克戴着棒球棒,旁边的人则十分高,身材结实,利落的短发,扣着墨镜。身上扣着背带式的枪套,一把枪明晃晃的别在腰侧。
看见了人,岳楚人朝着他挥了挥手,那边的人也一眼看到了她。拿下墨镜,那张脸完整的露了出来,一张很阳光帅气的脸。
“那就是小江。”岳楚人双臂环胸等着小江走下来,一边向身边的阎靳解释。
阎靳不语,但站在那处气势却是相当强,最起码,有他所在的地方,周边的人似乎都成了配饰,若是不细看他周遭,很难观察的到还有人。
“楚人,你也过来了。那人跑了,收留他的白万广一家已经被控制起来了。”绕过车子,小江大步的走过来,他很高,那个头与阎靳不相上下。
“刚刚听小周他们说了,不过他跑了会很麻烦,你们搜查的时候可要小心点。”他有武功啊,像影视剧里那样,随便拿一片落叶都能杀人啊。
“没事,他若抵抗,我们可以开枪。”小江笑,牙齿很白,笑起来很好看。
看他笑,岳楚人也忍不住唇角弯弯,和他比牙齿的话,必输无疑。
“这位是?”其实还没过来的时候小江就看到阎靳了,虽是笑着,但眼神却独具审视。
阎靳满目淡漠的任凭小江审视,他轻飘飘的一瞥,气势可要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强。
“这是阎靳,我家老太太的亲戚。那天我们在山里都见到那个人了,所以他想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看了一眼阎靳,却发现这人满脸冷硬面无表情。
小江点点头,随后伸手,“你好。”
阎靳不动,岳楚人扯过他的手和小江握手,一边道:“老太太家的人都这么古怪,你别介意。对了,这寨子里有没有被他害了的人?”
小江点点头,“有。”
“唉,早知道我就早点报警了,那时只是以为他是白家从哪儿请来个神棍对付我的,所以我就当成笑话看了。”叹口气,岳楚人颇为遗憾。
“一会儿人来了,我们就搜山了。这样吧楚人,你先回去,这边事儿了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到时咱们出去吃饭。”抬手拍拍岳楚人的肩膀,不轻不重,却满是熟稔,甚至有些微的暧昧。
“那也成,你小心点啊。”点点头,岳楚人扭头看了一眼阎靳,随后二人转身离开。
走出去几步,身后又传来小江的声音,“楚人等等。”
“嗯?怎么了?”停下脚步回头,那边阎靳也停下了,转过身,目光微冷的看着大步走过来的小江。
“最近你也没去市里,小敏从澳洲回来特意给你买的礼物还在我那儿呢,今天事儿完了,我就去接你怎么样?”低头看着岳楚人,满眼期待。
“小敏回来了?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也好啊,我正好瞧瞧她。”点点头,岳楚人答应。小敏是他的妹妹,和岳楚人的关系一般,并不是什么好朋友之类的。她给她带礼物,倒是稀奇了。
“那说定了,等我啊。”小江笑,最后又拍了拍她的手臂才离开。
看着他走远,岳楚人慢慢摇摇头,转过身来,却被阎靳冷冷的眼神震住了。
无意识的向旁边挪了一步,岳楚人微微睁大眼睛瞅着他,“大将军,你要杀人啊。”
阎靳什么都没说,转身大步走上小桥,挺拔的背影笼罩着一层阳光都融化不开的寒霜。
岳楚人无语,也不知道怎么得罪这古人了?不过,真不愧是大将军啊,征战沙场杀人无数,那眼神真他么吓人。
便是他不说话,也让人完全忽视不了他,这种气势,一时半刻是绝对修练不出来的。
耸耸肩,岳楚人回头看了一眼站满了人的广简寨,抿起的唇角掠过一丝得意,不管他能不能逃得了,这杀人犯的罪名他是甩不掉了。
007、确定,不许和他联系
夜色降临,青山掩映在黑夜当中,显得格外安静。
不止是群山,便是整个寨子也同样陷在悄无声息中,远离群寨拥有高高围墙的小楼也是没任何动静,二楼的电视打开着,电视背景墙上暗金色的灯开着,整个屋子里,仅仅这一点光亮而已。
靠坐在沙发上,阎靳盯着电视,据说这是电视剧,她说是狗血的婆媳大战。但他至始至终也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只是明白了一些,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相处的。
现在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老太太早在上午时就离开了,而她、、、、则在傍晚的时候被那个小江接走了。
脑海里又浮现她临走时的样子,穿着露腿的裙子,长发飘飘,特意打扮过的模样更是妩媚动人。那个小江看着她时那隐藏情意的眼睛,没有一点掩饰。她坐进那车里的时候,他还看到小江扶她的肩膀;所有画面一幕幕的飘过眼前,阎靳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以前,她身边有他人,他看着也只是会感到无力以及一点点抽痛罢了。但现在,她身边明明谁也没有,他却要看着她发展出来一个。
棱角分明的脸庞随着他越想越多而愈发冷硬,清透的恍若白雪融化之后的冰水一般的眸子倒映着狗血剧情还在继续的电视,可他的心思却已经飞走了。
又一集电视剧演完,无聊的广告开始,阎靳的身子动了动,结实挺拔的身体在沙发上留下很深的痕迹。
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凉茶,关上冰箱开启易拉罐,每个步骤都做得像样,这些都是她教给他的。
倚着冰箱,阎靳扭头顺着厨房的窗子看出去,夜色浓重,虫鸣蛙叫断断续续,但她却没有回来的迹象。
她走时明明说过今晚会回来的,但现在还没回来。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共处,她还穿的那么、、、暴露。
愈发烦躁,阎靳慢步走回沙发,坐下片刻,复又起身走向门口。
楼下院子里漆黑的,大门紧闭,外面也没有人,自从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这么清静。
电视里,那剧集又开始了,不过他却没什么心情继续看。转身离开门口慢步围着客厅踱步,在走到她卧室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会稍有停顿一下。
虽随便进入别人的闺房不太好,但他还是想看看她那些画儿,虽然是随笔涂鸦的,但他上次瞥过一眼,真的和她画的一模一样。
绕了一圈,最后在岳楚人的卧室门口停下,握住门把手,下压,推,房门开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但床头那儿却是有个隐隐发红的东西,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块石头。
具体的说应该是两块石头,但最下面是长在一起的,向上长时逐渐分开成两块,恍若两块半月一样。
两个合在一起大约他一个拳头大小,只是现在一半是普通的石头,另一半却像是玉石,稍稍有些光线的照射,就会隐隐泛红。
他不知这是什么东西,或许只是她的收藏,简单的研究了一下,他走向窗边的书桌。旁边支着画架,桌面上散落着已经完成的画纸,各种诙谐幽默的小人儿,每一个都那么眼熟,他看这种画风一点都不陌生。
看着看着,脑海里的两个人似乎又重合在了一起。这一次,阎靳没有刻意的将那合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只是感受着重叠在一起的两个人,竟然很意外的没有一丝违和,好似天意就是如此。
而且似乎,他很明显的在思及她时心情相较以前会很不错,或许是因为,在她的生活里没有那个叫丰延苍的人吧。
不过虽是没有了丰延苍,但却冒出了别的家伙,那个警察。
稍稍好起来的心情又落了下去,阎靳放下手中的画纸,本就满布冷漠的脸上再次笼罩上一层雪霜。
深吸口气,刚欲转身,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是那车的声音,难听到了极点,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清晰。
举步走出房间,顺手关上卧室门,阎靳几步走到门口,与此同时,那车也在门外停下了。
“谢了,改天再见吧。”不过半分钟,岳楚人的声音响起,听到她的声音,阎靳有些浮躁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那改天再给你打电话,你可不要再说没时间喽?”是小江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大门缓缓打开,他站在二楼也看见了那两个人,随着他看见了,眸色也渐冷。
小江拥着岳楚人轻轻地抱了一下,岳楚人也没有阻止,还在笑着和他说再见,这样的场景,他以前也曾见过。
“拜拜,你开车小心点。”挥挥手,岳楚人转身走进大门,随着她走进来,大门也缓缓关上了。
门外的车子发动,岳楚人踏着楼梯走上来,小江也开着车离开了。
高跟鞋踢踏踢踏,轻快的踏上二楼,走到门口却吓了一跳。
“你干嘛不声不响站在这儿?吓我一跳。”差点撞到他身上,岳楚人后退了一步微微仰头瞅着他,屋子里灯光不太亮,他的脸也朦朦胧胧的,不过更帅了。
垂眸看着她,透过她的领口,依稀的能看到里面的景色。
下颌紧了紧,阎靳侧开身体,“喝酒了?”
岳楚人一边迈步进来一边点头,“是啊,喝了一杯。”脱去裙子外的罩衫,大半个后背都露了出来。弯腰动手脱去高跟鞋,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黑夜漫长,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处,你又穿的如此、、、、,往后还是不要这样的好,于名声有损。”看着她那线条健康性感的脊背,阎靳声音沉冽,一字一句道。
岳楚人拎着高跟鞋扭过身,化了淡妆的脸蛋配上那惊诧又意外的表情很是好看,“大将军,这个世界,男女平等,单独和男人吃吃饭聊聊天,不会嫁不出去的。”
阎靳眸子闪闪,“是么。”
“不过谢谢你担心,还有就是,你这话真搞笑。”说完,她笑起来,单手撩开掉落下来的头发,风情无双。
看着她笑,阎靳唇角微动,迈出一步走上前,岳楚人看着他的动作,笑也渐渐收了起来。
“怎么了?若是不好笑的话,那我不笑了。”电视的光亮有些微弱,他又背对着电视,在她这个角度看他,某一瞬心头错乱了一拍。
垂眸看着她,便是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那眼神也独具压力。
电视的声音不断,这边两个人互相看着,好像被点了暂停一样。
岳楚人看着他,电视的声音渐渐远去,自己心跳的声音逐渐加重,没有意识的,她呼吸也开始变得细微了。
好半晌,阎靳终于开口,“以后不要穿这么暴露的衣服。”
有片刻的愣怔,岳楚人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大将军,你不会把我当成那个岳楚人来管教了吧?您可得清醒点,我不是那个岳楚人。你这么帅,总是用这种语气管我,我可是会动心的。我要是对你动心了,你可就别再想着回去了,那个岳楚人你也见不着了,得不偿失哦!”拎着高跟鞋晃了晃身子,岳楚人可爱的说完,随后转身走向卧室。
看着她离开,阎靳站在原地心跳剧liè,对他动心?这种话,他在那个世界绝对听不到。
许久,挺拔的身子倚靠向沙发,歪头看向卧室紧闭的门,棱角分明的脸庞柔和了许多,下一刻,抿起的唇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归心,似乎不再那么强烈了。
在卧室里换下衣服,岳楚人走出来打算去浴室洗澡。推开门,客厅里电视还开着,但阎靳的人却不见了。
扭头看向客房的房门,房门是关着的,这么快就睡了?往常,他可是半夜才会回房间的。
趿拉着拖鞋裹着浴袍一溜烟的奔进浴室,门一关,之后便是落锁的声音。
电视里在放着广告,画面也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电视墙上的小灯泛着幽幽的光,根本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
大约十分钟,一个人影自黑夜中跃下,准确的落在门口。
阎靳眸色沉冽,环视了一圈客厅,视线随后定在了浴室门上。
他有片刻的停顿,而后迈步走向浴室。
就在他还差一步就走到浴室门口时,里面突然响起岳楚人的惊叫声,阎靳反应巨快,一脚飞起,浴室门瞬时粉碎。
他整个人也随即消失在原地,闪进了水雾朦胧的浴室里。
接下来,岳楚人的惊叫声再起,之后便是玻璃窗碎裂的哗啦声。
喷头里的水还在哗哗的往下流,岳楚人全身都是水,头发也是湿湿的,顺着脸往下淌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过,比这更难以接受的是,她现在被某个人抱在怀里,玻璃窗碎了,小风呼呼的吹进来,吹得她冷的要死。
阎靳单手扶着窗台,玻璃窗已经碎了,他站在这儿能够清楚的看到外面。目力极强,便是如此黑夜,他也看到了有个影子极快的跳跃出围墙,然后在田野间一阵挪移之后不见了。
身体的正面抵在他身上,岳楚人一手护着胸口,抬起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水,“那人是谁啊?”她刚刚绝对是无意间一抬头,就看到浴室上半部分那平时用来通风的窗子贴着一张脸。她眼睛里都是水,也没看清,但那下巴那嘴绝对是人才有的。
“是他。”阎靳沉声,他刚刚出去就是听到了些动静,但却没有追上。
“他居然找到这儿来了?不然报警吧?”刑警队有人还在广简寨附近的山上寨子里埋伏呢,只要她报警了,他们肯定会过来。
“他已经跑了,等到警察来了,他早就跑远了,报警也无用。”微微蹙着眉峰看着浓黑的夜,搜寻不到他的气息,他是跑远了。
“说不准他什么时候还得杀过来,看来我得准备一下了。”他妈的,居然偷窥她洗澡,也不知他趴在那儿多久了。
“也好。”阎靳低声回应,随后慢慢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下一刻就愣住了。
怀里的人儿,是祼着的、、、、、
他低头看下来,岳楚人也愣了,本来小风吹得她发冷,可却忽然的脸红了。
猛的抬手,一把遮住阎靳的眼睛,“不许看。”
阎靳手臂僵硬,他的手就在她的腰臀间,带着水,滑腻柔软。僵硬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几下,岳楚人腰板挺得直直,“不许动。”
“抱歉。”挤出两个字,便是被遮住了眼睛,也听得出阎靳有诸多尴尬和莫名的燥热。
“抱歉有什么用?又不能把你大脑里的记忆清除。不然你也脱光了让我看看,咱俩就扯平了。”脸颊直至耳朵都是热的,岳楚人尽量用这种语气说话,想让自己不会那么尴尬。
阎靳无语,被遮着眼睛,她手上的水顺着他的脸滑下来,旁边的莲蓬头还在继续流水,哗啦啦的,听得他更是莫名的燥热。
“松开我。”她心脏跳的巨快,但同时也感觉到这个抱着她的人也心跳的极快。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这古人又这么帅这么有男人味儿,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做不好的事儿了。
很听话,阎靳慢慢的松开了手,露在外的半截手臂肌肉纠结,在松开的时候摩擦过她的肌肤,两个人都僵硬了下。
“不许睁眼哦,你要看了我,我就把你扒光了拍祼照。”慢慢的挪开遮住他眼睛的手,岳楚人动作极快的窜到一边拿起浴袍裹住自己,又去反手关了莲蓬头,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
“行了睁眼吧,你把这门和玻璃窗都打碎了,收拾收拾,我去楼下拿点东西上来。”看了一眼浴室门,惨烈的不是一星半点,碎的都成渣了。
睁开眼,阎靳也没有看她,浴室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有些红。
没听到他回应,岳楚人双臂环胸扭过头看他,一眼看到他不太正常的脸色,忍不住的抿起唇角,晶亮的眼睛浮起邪恶,“还在幻想我的身体呢?”
阎靳身子一僵,垂下眼帘,“对不起。”道歉,间接的证明岳楚人刚刚说的话正是他心里所想。
这次轮到岳楚人哽住了,睁着眼睛瞅了他一会儿,“没关系。”三个字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这是什么对话?
阎靳转头看过来,岳楚人莫名的刷的脸红,“别勾引我哦,你这大将军耍流氓倒是一等一的。”垂下眼眸躲避他那颇有压力的视线,岳楚人的脸红的厉害,尤其知道他还在看她。
“抱歉。”再次道歉,他相当诚实,他确实在心里对她耍流氓了,他做过的事,他都会承认,绝不抵赖。
斜睨他一眼,岳楚人哼了哼掩饰尴尬,但脸依旧绯红一片,“收敛点,要是我真看上你了,你就走不了了。回不去你的大燕,当不成你的大将军,更看不见你的那个岳楚人了。”
阎靳神色一动,随后一步走到她面前,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拉着她快步走出浴室。
岳楚人愣怔的被他拽出去,直至被他扔在沙发上她才回过神,“发什么疯?”拢了拢浴袍,岳楚人向后缩了缩。
阎靳在她身边坐下,结实的身体盘踞在她身边就像一座小山,氲满压力的视线盯着她,不过几十秒,就看的岳楚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话就说,别这样看着我。”挺了挺肩膀,但那浴袍宽大又很厚,她包裹在其中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这么多年,你哪怕是在梦里,也不曾去到过别的世界么?”沉声,他一字一句,这句话,他想问她很久了。
岳楚人眨眨眼,随后摇摇头,“三年前我病了一场,从那以后,我就是做梦醒来也都忘了,记不住一星半点。没生病以前呢倒是做梦,不过从来没离开过这个世界。”回答着,岳楚人猜想,他或许是在研究她和他那个世界的岳楚人是不是一个人,哈哈,怎么可能?她就是她,独一无二。
盯着她,他的眼神压力相当足,好似一切事物在他眼皮下都无所遁形。
“越野摩托,黑车,几十万人民币。”说出这几个字,阎靳盯着她,一动不动。
岳楚人更迷糊了,“大将军,你脑子进水了。你这些话是从电视里学来的?想学什么问我不就不成了,咱家就有现成的啊。越野摩托,还是黑车,院子里的那个就是,你称为‘怪物’的那个。人民币嘛,我确实攒了不少,不过具体数目,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阎靳猛的一掌拍在沙发靠背上,拍的整个沙发都在颤动,岳楚人巴住身边的靠垫瞪大眼睛瞅着他,再他妈大力点,她的沙发就碎了。
又盯了岳楚人半晌,阎靳突然站起来,岳楚人身子向后仰了仰瞅着他,他却微微弯起了唇角。他这一笑,把岳楚人笑傻了,真他妈好看。
什么都没说,阎靳转身去收拾碎成渣铺满地的浴室门了,独留岳楚人坐在这儿摸不着头脑。被这个古人弄得,她的脑回路都连接不上了,看着他挺拔结实的身体在那边忙活,岳楚人悄悄地缩回脑袋,脑细胞死了一堆,她也没弄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翌日,太阳高照,岳楚人自早上起来便到一楼去了,在里面应当是很忙,因为她不时的在骂人,阎靳在这二楼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她骂人,阎靳的脸庞一直是柔和的,昨晚他一夜没睡,一是担心那人再来偷袭,二来,他一直在细思着她。
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他也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将所有的一切都思虑了一遍,他忽然生出几分侥幸来,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有这样的际遇?
在那个世界,他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某些事了,但,现在,想要改变的话,他有很多机会。
楼下传来岳楚人变调的歌声,阎靳的唇畔勾勒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满身的冷漠化去了一层。
蓦地,岳楚人的卧室里响起音乐声,这首歌阎靳很熟悉,这是岳楚人的手机。
停顿了几秒,阎靳起身走向她的卧室。
打开门,一眼看到被扔在床上的手机,走过去,还未拿起来,就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小江!
一看到这两个字,阎靳眸色微冷,拿起手机来,它依旧在唱歌儿。
看着那来电显示,阎靳手上运力,手机内部发出细微的咔嚓一声,屏幕也顿时黑了,唱歌声也停止了。
将手机放回原位,阎靳转身走出卧室。
晌午,大门被敲响,阎靳直接代为下楼去开门。
是寨子里的村民来给送饭了,阎靳去接他们也没意外,因为这段时间他们都见过他了,而且送来的饭菜还是两份。
他把饭菜摆放到厨房的餐桌上,在一楼忙了一上午的岳楚人也上来了,心情很好的哼着歌直接走进洗手间洗手,之后又绕回了卧室。
站在厨房门口开着冰箱拿水,阎靳一边听着岳楚人的动静。果然,在她进入卧室不过两分钟后就听到了她的呼声,阎靳动作帅气的关上冰箱门,走向餐桌,挺拔的背影上都写着心情好三个字。
卧室里,岳楚人拿着掀开后盖的手机满眼无语,电池碎成粉末了,随着她掀开后盖刷拉拉的掉了一床,差点迷她眼。
电池能成粉末?恕她无法想象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便是它爆炸了她都能接受,居然碎成了末儿?
愣怔了半晌,岳楚人直接肯定这事儿绝对是那个古人干的,除了他谁能那么有本事,隔着手机外壳以及其他零部件只将电池碎成粉,真是,太过分了!
“阎靳,你又做了一件大好事。”拿着报废的手机无语的走进厨房,他老人家已经正襟危坐的坐在餐桌前,就等着她来开饭呢。
神色自然的看了一眼岳楚人手里的手机,他淡声道:“响个不停,太吵了。”
“那你不会叫我接电话么大哥?这个废了我还得去买,跑一趟很麻烦的好不好?”一ρi股坐在他旁边,岳楚人极其无力。
抬起眼皮看着她,好看的眸子里清楚的倒映着她漂亮的脸蛋,“不许再和他联系了。”
008、就是你
“你,说的是谁?”看着他的眼睛,岳楚人身子向后彻底靠在椅背上。这人眼神太有压力,就是这么看着她,那两道视线就像两座山。
“那个小江。”神色淡然,说到小江两个字,亦是淡漠的不得了。
“你说他啊,我不能再和他有联系了,为什么啊?”这她可是不明白了,十分不明白。
“因为,我不喜欢。”理由很简单,他说的很理直气壮。
岳楚人哽住,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许久深吸口气,“大将军,你这样管闲事很不合适啊,关键,你是我什么人这样管我?莫不是,你真的对我有意思?”歪头,眼睛里的笑染上一丝刻意的邪恶,心头却是在打鼓。
阎靳眸子闪闪,棱角分明的脸上极快的掠过一丝尴尬,“不行么?”
岳楚人一阵唏嘘,“真的?哇,受宠若惊啊!”站起来,岳楚人夸张的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通自己,“我说大将军,你没认错人吧?”
“没有,就是你,岳楚人。坐下吃饭,菜要凉了。”看了她一眼,他兀自的拿起筷子吃饭,虽是承认了,但承认的十分潇洒,反倒岳楚人觉得自己站在这儿盯着人家好像很急切似的。
坐下,废了的手机也扔到了一边,现在别说手机坏了,就是她坏了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安静的吃饭,岳楚人一直没出声,阎靳也没出声,这样安静的吃饭还是第一次。
吃过了饭,阎靳动手收拾餐盘,放到水池里清洗。岳楚人坐在原位拿着水杯不眨眼的看着他干活,那背影越看越有型,岳楚人不禁的弯起唇角。
晶亮的眸子转了转,她悄悄的放下水杯,然后站起身,尽量无声的一步一步走向他。
冲洗餐盘,阎靳的动作不停,也没有看到身后,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身后的人在做什么。抿起的唇角几不可微的动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亦没有回头。
悄悄走到他身后,距离不过十几公分;岳楚人咬着嘴唇转着眼睛,思量片刻,她猛地抬起手臂,双手成爪,直奔他腰两侧的肉抓去。
就在她的手要抓上去的瞬间,面前的人以不可能的速度以及角度转过身,他正面对着她,她的手也抓了上去,而且抓的很准,一下就掐住了他的肉。
抬头,面色淡然的人也在低头看着她,清透的恍若雪水一般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看着她,完整的倒映着她。
有片刻的寂静,下一刻,岳楚人讪笑了下,“真结实。”
阎靳低头看着她,俊逸的脸庞依旧淡然的,“不要闹,我在干活。”低沉的声音自带一股能让人心头发颤的性感。
岳楚人不自禁的抖了抖,随后松开手,“大将军,你真看上我了?你可想好了,三心二意的话,你会死的很惨的。”歪头看着他,岳楚人满脸弱怜,但说的话却是让人忽视不得。
阎靳微愣,下一刻抿起的唇角绽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任凭你处置。”
“哇。”不受大脑控制的轻呼出声,岳楚人后退了一步,“你认真的?”
这话他似乎不太喜欢听,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继续干活。
看着他挺拔结实的后背,岳楚人轻吁口气,转过身静悄悄的走开。
虽是觉得阎靳不错,不过他喜欢那个岳楚人啊,那根本就不是她,她现在貌似像个替代品?
思及此,岳楚人轻哼着撇嘴,她可没兴趣当别人的替代品。不然就离她远点,不然就忘了别人,否则,没他好果子吃。
但,这古人魅力十足不得不承认,拥有现代男人少有的一些东西,而且,真的挺帅的,基因很好,于后代十分有益。
扯着唇角笑笑,她想的倒是真多。
继续走下一楼忙活,电话废了的事也忘记了。
二楼,阎靳将厨房整理干净,虽是常年生活在营地,但家务事他也能做得好。在护国寺学武多年,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难处。
走进洗手间洗手,看到了篮子里岳楚人换下来的衣服,思虑了片刻,他走过去将篮子拿起来,然后根据岳楚人那时洗衣服的步骤,一件一件的扔进了洗衣机里。
有几件衣服形状很奇怪,不过他却是知道是什么,是她的内衣。
虽是形状奇怪,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挺好看的,穿在她身上,会更好看。
找到Сhā头Сhā上电,按下开关,滚筒滚了,阎靳几不可微的点头,成功了。
趁着空档,又将客厅收拾好,再打算收拾岳楚人卧室的时候,她从楼下上来了。
一眼瞧到阎靳拎着吸尘器开她房间的门,岳楚人扬起眉毛,“我说这几天我的房间怎么没见灰尘,原来是大将军在给我收拾房间。”几步走过开打开门,笑眯眯的看着他,示意他可以进去打扫了。
拎着吸尘器进去,阎靳默默做事,做的很精细,而且还很熟练。
站在门口看着他,不知怎的心里满yi极了,这等货色少见极了,居家旅行必备啊。
任他给收拾卧室,岳楚人转身走向厨房,在路过洗手间时脚步一顿,向后退了两步,扭头看向洗手间,眉毛纠结了下,随后转身走进洗手间。
看着滚筒洗衣机在滚着的衣服,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衣篮,岳楚人眼睛睁大,转身冲出洗手间直奔卧室门口。
“大将军,你把我换下来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了?”看着他,视线掠过他的手,岳楚人一阵尴尬。
“嗯。”抬头看了她一眼,阎靳继续低头干活,床下的地毯毛茸茸的,吸灰尘也十分不好吸。
“那里有我内衣和内裤。”而且还是她换下来的,就算没有奇怪的东西,但那也是她穿过的啊。
“嗯。”又是一声嗯,表明他都看见了。
被他的态度哽住,岳楚人何其无语,“大将军,这个时候不要惜字如金。你是真的打算追求我是不是?追求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一心一意,否则,别怪我翻脸。”
她的话说完,阎靳关掉吸尘器,站直了身子看着她,“我一直都一心一意。”
“你、、、、我说是对我一心一意,我,你懂么?”指着自己,岳楚人正色,鲜少的内外一致认真。
阎靳点点头,“就是你。”
“我是谁啊?我不是你那个世界的岳楚人,我这个岳楚人,独一无二,你看清了。”再这么下去,她很可能被他逼疯。
放下吸尘器,阎靳走近她,冷峻的五官线条柔和许多,无意中,他整个人似乎都有温度了。
“一直都是你,区别就是,在那里,我没机会了,因为你嫁给了别人,爱着别人。但现在,就像一场梦,我情愿这梦不醒。你,我不想再看着你嫁给别人爱上别人,迟了一步便迟了一辈子的感觉,我不想再来一遍了。”伸手,慢慢的抚摸向她的脸。他一字一句,字字低沉如鼓鸣。听他说话,绝对不会怀疑他在说谎,便是他话中的一个助词,那也绝对诚意十足。
感受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岳楚人眼睛眨了眨,她能听出他的心痛来,连带着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她日日都做梦,但醒来就不记得梦见的是什么了。每次醒来时大脑就像被清洗了一样,那个时候的心境也相当复杂,她觉得她肯定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但奈何一点都不记得。
那个时候的感觉,和现在很像。尤其看着他的眼睛,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他那重如山的情感,以及深深地压抑。
“阎靳,忘了她吧。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忘了她。”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阎靳微愣,忘了?那么多的经历,忘了谈何容易。
“做不到?如果做不到,就别再肖想我了,我对做别人的替代品没什么兴趣。”冷声,岳楚人打掉他的手转身欲走。
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就把她拽了过来,拥住,“从此后,我不再想过去。”毕竟,所有的过去都是无奈的。细细想来,每个画面都是痛,沉浸过去,他会失去当下,两权相害,他愿意舍弃过去。
靠在他怀里,岳楚人抿了抿唇角,“今儿这承诺你记住了,若是自相矛盾,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双臂用力,勒的岳楚人有些喘不过气。阎靳却是唇角染笑,柔化了整个脸庞。
“好,若是违背承诺,任你处置。”心头的一角空缺随着拥抱着她填满了,以前如影随形的无奈与酸楚渐渐远离,这个选择,他做对了!
来到这里这么久,阎靳是第一次下到一楼来。
整个一楼一百五六十平米,大半的地方摆放着各种仪器,他不认识这些仪器,单单是看着,便觉得不简单。
“这些东西不能乱碰,特别是这试管里的,剧毒无比。”走在前,岳楚人穿着简单的衬衫热裤,露出线条匀称的长腿,之于她的身高来说,她的腿确实挺长的,看起来很优美。
“这些设备,看起来很厉害。”阎靳走在后,挺拔的身体走在那些仪器中间,显得整个空间都狭小了。
岳楚人忍俊不禁,“不是看起来很厉害,是相当厉害,提取出来的东西纯度很高。”
阎靳几不可微的点头,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先进之处,目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有一种叹为观止的感慨。
“我还要做事,你要是不想自己呆着,那就在这儿等我吧。喏,坐到那儿去。”伸手一指,在靠窗的位置有两把懒人沙发,旁边的简易桌子上堆着一摞书。
“好。”简单的应承,阎靳伸手摸摸她的头,便是这样一个动作,若是细看,阎靳的指尖都带着压抑的激动。
抿唇,岳楚人看着他走过去,她随后去套上白大褂拢起头发,走至那一排试管前开始忙活。
其实平时她根本无需提炼这么多有毒的东西,那些从山里找回来的毒物都放在储柜里,这次尽数拿出来用上,为的就是防那个役亡师。
她还真担心他会弄来两个亡灵来,她手头上没有有效抵御的东西,很容易吃亏。
特别是昨晚,他居然越过了围墙,墙外的那些简单的陷阱防护对他没有任何效力,所以,她得换一批了,换上效力更强的。
阎靳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她忙活,太阳愈发向西落下山头,这屋子了的灯自动就开了,十分亮。
眸色沉冽,阎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岳楚人的身上。她似乎也忙完了,将一排试管放在了一个玻璃箱里,脱掉白大褂,然后几步奔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卧倒。
阎靳看着她,透澈如雪水的眸子里带着笑,“累了?”
“是饿了,中午被你吓的没吃饱。”瞅着他,在他这张脸上她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真帅。
“抱歉。今晚还会有人来送饭吧,多吃些。”伸手,拨开她散落到脸上的发丝。
岳楚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指,继而笑起来,“大将军,你的手在抖啊!接触我,很激动?”
阎靳的眼睛很快的闪了一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尽量克制。”
“谁让你克制了?我理解你,纯情处男大将军。”翻身而起,她身子一转,一ρi股坐在他腿上。
阎靳果然一僵,抬起手不知往哪儿放。
瞧着他那模样,岳楚人大笑,伸手捏住他下巴抬起来,一边啧啧叹道:“真单纯,显得我如此龌龊猥琐,我都不好意思了。”说是不好意思,但却没看出来她有一点不好意思,反倒邪恶的很。
抓住她捏着他下巴的手,阎靳微微摇头,“未成亲之前,自是不能做伤你名誉的事。”一字一句很认真,听起来超搞笑。
岳楚人爆笑,“什么算是伤我名誉?拉拉小手,亲亲小嘴?”
阎靳略有无奈,“不要说这种话。”因为他开始心跳不稳了。
“大将军,你真是太可爱了。”笑得不行,岳楚人站起身,算是听他的话不再继续逗弄他了。不过真是太有意思了,这样的男人,在这个世界里可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阎靳只是摇摇头,看着她笑,他面庞柔和,便是从不染笑的眼睛,亦是浸满轻松。
走出一楼,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正好有人来送饭了,阎靳去接,岳楚人直接上楼去洗漱。
阎靳出入厨房摆放饭菜,岳楚人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
开了电脑,就有消息进来,点开,是小江。
看到小江,岳楚人才记起自己手机废了的事,怪不得这一个下午这么安静,她手机坏了别人想找她也根本找不到啊。
看到内容,岳楚人微微拧眉,厨房里,阎靳走出来,正好看到她拧眉的样子。
“怎么了?”走到她身边坐下,微微歪头就看到了电脑里的内容。
“在这里他也能联系到你?”声音很低,但是听得出,他不太高兴。
“先别急着嫉妒好不好?他说今天下午他们在山里搜寻时发现了一具尸体,后来等法医过来的那空档,尸体也不知怎么的不见了。”将电脑转向他,岳楚人看着他道。
“他开始操控尸体了!”阎靳也面色一沉,但所幸只是一具尸体。
“现在他麻烦大了,刑警队把这无名尸体也联系到他身上了,接下来会对他下通缉令。”说着,眼睛亮了起来,岳楚人蹦起来,几步窜到卧室去。
阎靳拿着她的电脑,将邮件从上至下都看了一遍,绷紧的脸颊放松了些。
“他要是敢来,咱们就拿枪崩了他。用毒蛊的话,到时法医验尸会有点麻烦,不过用枪的话,就完全没问题。”从卧室出来,岳楚人拎着一把猎枪出来。这个寨子里,有那么几家都有枪,这事儿政府都知道,她藏有枪也完全不犯法。
看着岳楚人手里的东西,阎靳的眼里闪过一抹感兴趣,“这是枪?”在电视里他见过的,在小江的身上也见过,不过他身上的是一把短的。
“这是猎枪,附近少数民族老乡家里都有,我从他们那儿买来的。不过我没用过,准头也不怎么样,你可以试试,相比你们古人的暗器,应该要快得多。”坐到他身边,岳楚人把猎枪递给他。
拿过来,阎靳上下的看了看,“怎么用?”
“我也不会,但是咱们可以在网络里找教程,你学学。”到时她可以用毒蛊困住他,然后阎靳用枪,保证他逃不了。
“也好,麻烦还是少惹为妙。给我找教程,我学。”点点头,两人计划订成。
009、情浓
是夜,小楼四周围墙外通明一片,这些灯以前就有,过年过节时会通电打开。
今日打开,是因为防那个人,灯泡上都涂抹了东西,若是路过那灯光下,人的身上都会被照的金黄一片。
屋子里开着暗光,显得外面更亮了。
岳楚人穿着睡裙,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长腿搭在一侧,几分性感几分撩人。旁边阎靳在认真的看在电脑里找的教程,对照着里面的讲解,一步一步的研究猎枪。
电视里的农村剧十分逗,比撒狗血的那些婆媳剧偶像剧好玩多了,岳楚人不时的轻笑,单手摸着下巴,手臂横在胸口,挤压的某些地方隐隐欲露。
电视里,婆婆大闹村政府,吓得村主任抱头鼠窜,岳楚人笑得不行,整个人都在抖。
旁边,聚精会神的阎靳终于将视线调离电脑,转头看向岳楚人,小家伙正笑得花枝烂颤。
抿起的唇角染上一抹笑,看了一眼电视,阎靳微微摇头,“有那么好笑?”
“太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家婆媳不和,那家因为钱吵闹,这过日子啊,就是这样。不过,我想咱俩不可能,婆媳问题不存在,钱呢,更不存在。”所以,这样的事儿只能在电视上看看,不过真好笑。
阎靳几不可微的点头,“细细想来,我一无所有,只能依靠你了。”
岳楚人扭过头来看着他,猛的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我养你。”
阎靳眸子闪闪,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想要抓她,但最后却没动。
“大将军,你是不是特想抱着我?”瞄到了他的手,岳楚人嘴角一弯,随后微微倾身凑近他笑眯眯道。
阎靳一愣,随着她倾身,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她胸前的风光。很快的转开视线,只看她的脸,但她笑得很邪恶,他这视线没地儿放了。
一瞧他那模样,岳楚人笑得更开心了,身子一挪,直接靠近他身边,“大将军,其实我也挺想抱抱你的。这么结实,抱着肯定很舒服。”
用细小的声音说着,昏暗的光线下极具挑逗。阎靳半边身子都麻了,鼻端嗅着她的味道,热血直冲脑门。
轻声笑,越看他越有意思,岳楚人歪头瞅着他,慢慢的伸手,一点一点搭上他的胸膛。
阎靳看着她的手,她若是动作快些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紧张。但就是这么慢,而且还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心就跳的特别快。
就在岳楚人要摸上的时候,外面猛的响起砰的一声。
没有提前预告,岳楚人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阎靳神思一凛,随即起身奔向门口,院墙外灯光所及之处,一个黑影极快的消失。
阎靳脚下一踮,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相当快。
岳楚人坐在原位愣了几秒,回过神后几步跑到门口,外面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灯光所及之处什么都没有。
长舒口气,微微拧着眉头看着远处的黑夜,除了虫鸣蛙叫,什么都听不到。
大约十五分钟,墙外一道黑影几个跳跃,再眨眼时已跃到了眼前。
岳楚人身子晃了晃,“看到人了?”
阎靳摇摇头,“跑了。”伸手,揽着她走回客厅。
“他肯定受伤了,被那光照到,必定把他烤伤。不过受伤了都能跑的那么快,他确实挺厉害的。”回到沙发上坐下,岳楚人咬着唇瓣叹道。
在她身边坐下,阎靳眸光幽深,“寻到机会,他势必会再来骚扰。这里,他最大的敌人就是你和我,那些警察,他不了解也不会惧怕。今晚,小心些。”沉声,一字一句,每个字都让人不禁的精神抖擞。
岳楚人点点头,“我觉得他也是这么想的,特别你和他同来自那个世界,他最大的眼中钉是你。”看着他,岳楚人眼睛晶亮。
“我不怕,最主要是你,手无缚鸡之力,很容易被他伤着。”看着她,如此娇小,有那么一瞬间阎靳真的很担心她会受伤。
闻言,岳楚人莞尔一笑,“不是有大将军你呢嘛,我不怕。”
阎靳唇角微弯,那么不经意的一笑,看的岳楚人轻声叹息,“大将军,你真俊。”
听到她这话,阎靳微微一愣,不禁又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她也是夸赞勤王长得好,勤王会笑着压低了声音告诉她,你喜欢就好。就是他将声音压得极低,他也听到了。他那样的语气,能够感受的到他的幸福与得意,好似她若是喜欢丑八怪,他就会立刻去变成丑八怪,只要她喜欢。
“你喜欢这样么?”看着她,阎靳低声道。
“喜欢啊,好看的谁不喜欢?”歪着身子凑近他,岳楚人眨眨眼,暗下来的灯光下,他的脸很快的变红了。
阎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轻易的将她拽了过来。
岳楚人顺势滑进他怀里,伸手一搂,环住他的腰,各种精壮感袭来,舒服的不禁身子一抖。
“大将军,你身材真好。”手指捏着他后腰,太结实了,男人就是男人啊,她这个女人没法比。
阎靳身子微僵,不过却是有些享受她的捏掐,“是么?会不会太硬?”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没法比,她如此柔软,好似他只要稍微用些力气,就能把她捏碎了。
“不会,正好。”靠着他,能清楚的听到他过激的心跳,岳楚人听着,亦是十分享受。
搂着她,身体所能感受到的地方都是柔软,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身体都轻飘飘的了。
“大将军,你回不去那个世界,会不会想啊?”征战沙场立马横刀,单是想想,岳楚人就能想得到他威风的样子。从他的言语眼神中也能看得出他习惯那种生活了,一旦脱离那种生活,他肯定会不习惯。
“自然想过,虽是战争已过,但大军日日处在弦上。战争的开始没有预兆,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松懈。”一字一句,回想起几十万大军,阎靳确实有些担心。
“身处战争当中,你的神经日夜都是紧绷的。这个世界算不上安逸,但绝对比你那个世界要好。大将军,日后安下心来,你会慢慢适应没有战争的日子的。”战争,对于她来说,太遥远了。想象着影视剧中的金戈铁马,她觉得,真正的战争肯定比那要惨烈。他身上的伤她曾见过,那么深那么长,若是有一点纰漏,或许他就活不成了。
“嗯。”低头,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头发的香味儿萦绕在鼻端,让他心头万分安逸。
靠着,岳楚人的眼睛愈发的睁不开,最后一点一点完全闭上,呼吸均匀睡过去了。
抱着她,阎靳不用看,单是听她呼吸,他就知道她睡着了。
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低头,怀里的人儿睡得深沉。
看她睡熟了,阎靳动作很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后横抱起她,起身走向她的卧室。
卧室里,床头的那块石头发着幽幽的光。阎靳抱着岳楚人走至床边小心的将她放下,一只手臂在她脑下没抽出来,他就那么俯身看着她,眸如清霜,却满含柔色。
蓦地,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那块石头的光似乎亮了一些。抬眼看过去,果然的,那另一半石头的光比之刚刚刚亮了一些。
旁边那一块就是普通的石头,因为那块越来越亮,旁边的石头愈发显得暗淡无光。
看着,阎靳微微皱眉,同时,床上的人发出轻轻的呓语。
低头看她,岳楚人在笑。
阎靳也不禁笑笑,柔化了整个脸庞。
“嗯、、、小苍子、、、、”岳楚人懒散的翻身,同时模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儿来。
阎靳闻之变色,几乎在她那小苍子三个字儿出口之后,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小苍子、、、、这三个字儿无限环绕的在脑海里转,阎靳绷紧了下颌,看着满身慵懒睡得深沉的人儿,一时间他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许久,他感觉憋得胸腔欲炸开了,这才恍然自己好久没喘气了。深深的吸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他将手臂从岳楚人的脖子下抽出来,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这一夜,对于深入梦中的人来说过去的很快,对于一夜未合眼的人来说,恍若几个春秋。
睁眼,已是大亮。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岳楚人深深吸了两口气,每天早上起床的心情都是最好的,或许昨晚又是个好梦,只可惜她还是没记住。
抓了抓头发,然后起床,走至房门口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唇角抿起,岳楚人几步窜过去,趴在沙发椅背上歪头看他,“起的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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